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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凯之明白了,自己这是朝廷添麻烦了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初陈凯之之所以写书,不就是因为吏部坑了自己吗?所以他捣点乱,如此一来,让朝廷给自己一个新的差遣,这种都督济北的光头司令,有个什么意思?
而现在,他算是如愿以偿,朝廷已经不愿意陈凯之都督济北了,理由很简单,因为陈凯之继续折腾下去,还真可能滋生出事端来。
济北三府的问题,本质上是六国平衡的问题,因为六国谁也不愿有人独大,所以这才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如大陈,虽是丢了三府,可要夺回,单靠一场小规模的战争是不能的,因为一旦战争一起,那么大燕国一定会倾力反击,到了那时,可就是大战了。
而一旦大战开始,大陈若是胜了,却并非结束,因为其他四国,绝不会容许大陈势如破竹,一举拿下燕国,从而坐大,所以胜利换来的,可能就是各国联军的讨伐。
另一方面,若是大陈输了,固然可以得到各国的支持,可又一次北燕军兵临城下的事件重演,如何吃得消?
现在各国都已有了默契,维持着这和平,是因为任谁都明白,战争除了会有徒劳的损伤,还有国力的巨大损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这其中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既然不能打,济北三府收不回,那么挑动民间的愤怒,非但没有意义,而且还可能当朝廷对北燕国依旧修好,而民间反燕情绪沸腾的情况之下,最后这情绪,会有人针对朝廷,天下的臣民,会认为朝廷过于软弱。
其实这个道理,陈凯之懂,这也是他写书的原因,而现在,机会来了,朝廷愿意给他安排一个美差,陈凯之却不肯了。
因为……他已经付钱了。
而且根据师叔的性格,就算他不打算要济北,师叔也绝对不会退钱的,师叔其实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可牵涉到了钱,就不怎么讲理了。
陈凯之明白了陈一寿的意图,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略微思考了下,于是立即凛然道:“我知道陈公的意思,可是恕我无理,既然我已被任为济北都督,那么就该在其位,谋其政,这是连太皇太后都赞赏过的,我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后,太祖高皇帝起兵于济北,朝廷给我的差遣,我自当好生用命,怎么可以因为北燕人的压力,我便临阵脱逃,陈公,得罪了。”
一下子,陈一寿目瞪口呆,陈凯之这家伙,有点野啊,他有些恼怒,偏偏发现,陈凯之的话可谓是无懈可击。
而且,人家连太皇太后搬了出来,他只得干瞪眼。
慕太后也对这固执的皇儿有些无奈,可是也不能改变他的思想,虽然有些头痛,不过依旧还是顺着陈凯之,于是她看向陈凯之,含笑着,淡淡说道:“好吧,由着你,这确实是太皇太后亲自赞许过的,可是,凯之,你不要惹事,知道吗?”
陈凯之当然不能说,我特么的早就布置好了,要干一票大的,用难听的话来说,叫做咬人的狗不叫,陈凯之一副温良的样子,完全是人畜无害的表情,微微朝慕太后颔首:“臣下怎会不知,请娘娘不必忧虑。”
慕太后方才松了口气,只要陈凯之不在惹麻烦,做什么其实都可以的,不过她突又想起什么事来,深深凝着眉头,清明如水的眸子满是不解,于是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陈凯之,困惑的问道:“你去山东做什么?”
陈凯之正色道:“臣既都督济北,而济北诸官,也俱都在山东,这济北虽在北燕人手里,臣去看看诸官也好,至少心里有数一些。”
慕太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也放心了不少,陈凯之只要不是去惹事,她倒无所谓,让这孩子出去走一走也好,可她有些不放心,毕竟外出意外很多,因此她不由提醒着陈凯之:“你带勇士营去,路上小心。”
陈凯之求之不得呢,本来还以为慕太后等人会反对自己,不曾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让他带勇士营,心里不禁有些愉快,便连忙朝慕太后颔首:“臣遵旨。”
可坐在另一边的陈一寿,却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下,他和陈凯之的关系不错,因此他是将自己当做陈凯之的长辈的,若是别人,他可能懒得去呵斥,可对陈凯之,却觉得身为尊长非要管一管不可。
因此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陈凯之,双眸微微一眯,略带质问的问道:“陈凯之,你莫非是去惹是生非吧?”
陈凯之忙是摇头:“不敢,何况,那儿驻守着北燕国的精锐,我哪里敢去惹事。”
这倒是真的。
三百勇士营,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至于敢去招惹数万北燕精锐,这家伙,除非想要找死。
陈凯之生怕继续说下去,会被人抓起来赌咒发誓,于是朝慕太后道:“娘娘,臣告辞了。”
他走出文楼,长长舒了口气,一路出宫,匆匆回到了飞鱼峰,紧接着,下达了整装待发的命令。
准备东进。
东进之前,陈凯之特意的去巡视了铁坊,在这里,二十门火炮早就铸造完毕了,这些火炮,尽都经过了无数次改良,最终才产出来的成品,陈凯之用手抚在炮管上,感受着这一体成型的炮管,一股冰凉传到了他的手心,可此时,他的血,却是热的。
二十门火炮,还有沿途的粮草,不只是如此,孩有无数的弹药,弹药一定要充分,不过从洛阳到山东,有一条运河,运输还算是便利,因此,储存的无数火药,都可以拉下山去。
可即便如此,山上还需抽调两百多个民夫,干粮可以少带一些,到了山东,总是可以就地补给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有序的准备,而陈凯之,也是打足了精神,因为他现在发现,自己头有些痛。
方琴这小妮子,死都要跟着去山东,这小妮子磨起人来,实在是教人烦恼,甚至是陈凯之与荀雅话别时,少有的温存片刻的时间,也能见她戳破了纸窗上的纸皮,露出一个乌黑发亮的眼睛。
卧槽……
陈凯之这时候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啸,我陈凯之若是特么的不研究出磨砂玻璃来做窗,便天打五雷轰!
荀雅只好别过身去,拼命咳嗽,低声道:“夫君,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陈凯之反而糊涂了。
荀雅俏脸微红,被外头露出来的好奇眼神瞧的不自在:“其实……这是琴儿的小心思,她知道你不会带她去山东,可为何日夜死磨呢?她……这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漫……漫天要价……落……落……地还钱……”陈凯之似乎也顿悟了,这女儿家的心思,还真特么的复杂啊:“她到底想要什么?”
荀雅红着脸,手指卷着发梢:“前些日子,她闹着要做女先生,教授女婢们读书,此事,我不肯,倒不是不肯让她教书,只是晓得她肯定有什么鬼点子,就怕教书是真,还藏着别的心思。”
“哎。”陈凯之满是懊恼:“让她教吧,总比这样阴魂不散的好。
………………
噗……
吐血。
老虎需要支援!





大文豪 第五百二十七章:大都督(1更求月票)
清晨,天边依旧晦暗,那皑皑的云雾,使那晨曦的光线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雄鸡的鸣声,方才让人意识到,此时……天要亮了。
在飞鱼峰,无数的物资早已在前几日便搬了下去,一辆辆载满的大车早在山门处等着了。
而陈凯之与将士们就在这个天际依旧幽暗的清晨下了山,趁着此时街上清冷,一路赶至龙门渡口。
在这里,早有数十艘马船等候,勇士营的将士纷纷上船,陈凯之已站在了船舷上,迎着清晨的溢出的第一道曙光,在这徐徐的微风里,看着这运河里的粼粼水面。
终于要起航了。
此番东去,前途有些难料,可陈凯之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要怪,就怪那位吏部的兄台吧。
若不是这个家伙将自己拉下水,就……嗯,一定是他。
一路辗转,终是抵达了济南府。
这济南府乃是山东的省治所在,不过陈凯之却没有进入府城,因为济北都督和济南府城没有关系,他直接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绕道到了章丘。
章丘乃是一县,距离济南并不远,这里虽也属济南府,有济南府的县令,而同时,却是衙署林立。
陈凯之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马入城,前来迎接他的是济北知府,以及博阳、卢县、谷城、漯阴、著县、平原等县县令,还有青州府知府,以及青州诸县,更有登州府以及所领诸县的县令。
再之后,有同知,有通判,有水陆巡检司诸巡检,有诸府里的学官,县里的教谕,还有各县的佐官,如县丞、主簿等等。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估摸不下三百人,陈凯之情不自禁地吓了一跳,就算不计文吏、差役,还有巡检下头的官兵,这三四百官员,就足以和勇士营旗鼓相当了。
陈凯之的马一到,就有济北知府李东生,青州知府王昌明,登州知府陈让三人快步行来前来见礼。
陈凯之下马,这李东生便道:“都督,这便是章丘,乃各衙暂住行辕,都督远来,只怕乏了,还请先入城休息。”
陈凯之道:“各府各县的衙署都在这里?”
“都在,一个不少。”李东生似乎也在偷偷观察陈凯之。
陈凯之不由感慨,忍不住打趣道:“这敢情啊,进了一座城,下属们都挤在一起了,找人来问问话,都方便。不过你们平时都有公干吗?还是,只是赋闲?”
李东正正气凛然地道:“都督何出此言?我等公务繁忙,不敢怠慢。就说济北知府衙门吧,前几日,一个司吏,都因为伏首案牍,连续几日都不曾休息,突的呕了血,下官亲自上奏朝廷,想请朝廷予以表彰。”
陈凯之在京师的时候,就晓得他们公务繁忙,可……居然有人呕血了……卧槽,神了啊……
他一面走,一边与李东正步行入城,不禁道:“府中的文吏有几人?”
李东正恭谨地问道:“都督说的是知府衙门,还是囊括了各县?”
李东正依旧在暗中观察着陈凯之,从前也有宗室来制济北,不过这数十年来,真正肯来这里的宗室却是一个都没有,陈凯之是第一个,他心里对陈凯之颇位好奇。
陈凯之道:“自然是济北知府衙门。”
李东正正色道:“府内各房,有文吏九十五人,除此之外,又有差役、门吏两百二十一人。”
卧槽……陈凯之直接被震撼到了,这是大陈知府衙门的标准配置啊,一个都没有少,就这样,还有人忙于文案上的事,呕血了……
显然,这位李知府,不是一个吃干饭的人,一般的知府,还真不能做到对自己境内的事了若指掌呢。
可……
陈凯之还是觉得怪怪的,小小的一个章丘县里,三个知府衙门,几个水陆巡检厅,二十多个县衙,二十个多个县学,还有各种衙门若干,知府衙门里的文吏、差役配置,和别的知府衙门比,一个都不少,居然有人累到吐血了。
陈凯之心里惊疑不已,不动声色地道:“走,去知府衙门坐一坐。”
“好的,都督,请吧。”李东正一脸坦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凯之领头,只可惜后头的勇士营却无法跟上了,因为他的身后,已没有了勇士营的立足之地,俱都是各色官衣的官员。
陈凯之便命人安顿勇士营,这不是什么难题,因为在这里,有数个水陆巡检厅啊,水陆巡检厅是做什么的,相当于是地方的府兵,所以这里也少不得有几个大营和水寨。
想到这里军营不少,这倒是让陈凯之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他随李东正一路到了济北府知府衙门,这衙署和其他地方的知府衙门也没什么不同,门前有几个门吏,见到了陈凯之,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陈凯之为了防止他们‘作弊’,快步进去,直接到了知府衙门里的通判厅。
这通判厅里设有三房,分别是水利、刑狱、户政,陈凯之进入水利房,一看,里头七八个书吏,有的伏案疾书,有的似乎是在计算钱粮,手里拿着一个算盘,打的啪啪啪的响,更有老吏,低头看着舆图,正在与小吏低声交代,这是一个绝对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甚至……或许是因为公房里闷热,许多人已汗如雨下,一滴滴的汗水落在案牍上。可他们顾不得擦拭,依旧专心致志地俯身在文牍上,更甚至有几个人的眼里已布满了血丝,想来……是累坏了。
等他们意识到有人来,一个个都错愕地抬眸看着来人,于是纷纷放下算盘,或是搁笔,前来见礼。
陈凯之干笑,对李东正道:“李知府,看来大家都很忙碌嘛。”
李东正正色,掷地有声地道:“济北府绝不养一个闲散之人!”
陈凯之居然信了,因为这知府衙门上下,陈凯之摸着自己良心说,至今为止,他没看到过一个闲人。
此时,李东正又道:“下官自治济北府以来,治吏颇有建树,裁撤了冗员若干,其下的官吏,无不尽心王政!”
“还裁撤过冗员?”陈凯之不禁目瞪口呆,他发现,自己来此,简直就是探索发现之旅。
李东正颔首点头,如数家珍地道:“是啊,下官上任的时候,发现济北府最大的问题,便是冗员过多,方才下官不是说府里有文吏九十五人吗?其实那时候,文吏有一百七十二人,其中不少号称是文吏的,竟是大字不识,下官受朝廷之命,治理济北知府衙门,岂容得下这些硕鼠?少不得大刀阔斧,将老弱尽都裁去,绝不容许他们在此吃干饭。”
陈凯之吁了口气,忍不住的道:“干得很好。”
“哪里的话。”李东正叹了口气:“这是下官应尽之职而已。”
一旁不知是济北府里的哪个佐官,眉飞色舞地道:“李府台治理地方,这是出了名的,去年的时候,吏部还为此嘉奖了李府台。这上上下下,无不赞颂李府台是个能吏,也是个好官。”
陈凯之突的有些傻眼了,卧槽,去年自己还是翰林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过吏部的嘉奖呢,评价也只是一个良好罢了,而想要被嘉奖,不但要评为优秀,还需从这些优秀的官员里寻出几个典型,这个难度,不说登天,却也很不容易了。
真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啊,陈凯之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翰林院里没有得到过吏部的嘉奖,如今成了宗室,这个遗憾,故意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就如那搜集勋章的人一样,总是缺了一个,于是长恨绵绵。
陈凯之自这通判厅的水利房出来,继续信步走到了知府衙门的正堂。
在这里,他与诸官纷纷落座,可心思却是复杂得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检查工作?人家工作很认真呢!布置工作?好像……实在没什么可布置的。比如,要严厉打开私盐贩子,呃……陈凯之相信,一个小小的章丘城,肯定会有几个贩卖私盐的蟊贼,可这里官吏数千,各府各县都有人,好像还真不劳济北知府衙门责令下头的各县去管,何况,这里不是还有个章丘县令吗?
陈凯之便笑吟吟地道:“李知府,是个很朴素的人哪。”
这倒不是夸他,因为陈凯之打量着这正堂,很简陋,很朴素,除了陈凯之不知道这位济北知府和他佐官同仁在忙些什么之外,李知府简直是无可挑剔的。
李东正淡淡然地摇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应有之义,都督谬赞了。”
“那么……”陈凯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为关系的话:“北燕军在哪里?”
“就在对岸。”李东正道:“出了章丘城,便有一条河,河的对岸,便是北燕人的伪章丘县。”
居然……特么的章丘县也不是完全的,一个是真.章丘,莫非……还有一个伪.章丘?也就是说,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半个县……
陈凯之真的……服了!




大文豪 第五百二十八章:两军对阵(2更求月票)
在这章丘的北城楼,有一处望北台。
这里楼台高耸,自这里,便可将河对岸的‘伪.章丘县’看得一清二楚。
陈凯之登上这里,这里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飘飘而起,此刻他也顾不得被这大风吹得眼疼,负手而立,一双清澈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格外认真地眺望着对岸。
河的对岸,与其说是县城,不如说是一个军事要塞。
城池很小,城墙高耸,甚至有护城河。在那里,甚至有许多的北燕军出入,看来……对面的章丘县,乃是北燕军针对大陈地军事桥头堡。
由于天气的原因,河面上氤氲着雾气,那雾气顺着风的方向飘荡,将城市包裹着,因此此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晰。
“那里……”陈凯之回眸,往身后看了一眼,手指着河对岸,神色淡淡地询问道:“有多少兵马?”
跟从陈凯之而来的,乃是李东正。
李东正这家伙,除了浑身上下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官僚气息之外,其实某种程度而言,吏部对他嘉奖,还是‘实至名归’的,他确实是个很努力工作的人,堪称知府中的模范。
比如在他的治下,就没有一桩的冤狱,这堪称是一件奇迹,他的治下也没人告状。
一个人治下有方,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此时,李东正顺着陈凯之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立即道:“对面有两千军马,怎么,都督这是……”
他觉得这位陈都督的一些表现有些奇怪,似乎心思并不在巡查学政和刑狱上头,反而自来了济北,就一直对河对岸很感兴趣。
陈凯之朝李东正颔首点头,两千军马固守在堡垒,这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在济北三府,北燕军有精兵数万,当然,他们不会蠢到将这些大军直接推到前线来,而是将真正的精兵藏在大后方,而前线则作为战略纵深,修建了一个个军事堡垒,目的……不言自明,一旦哪个军事要塞遭遇了攻击,大军便可迅速的驰援,据说在这济北三府之后,他们在武清一带也布置了重兵,为的就是防范于未然。
陈凯之再一次眯起了眼眸,继续细细地朝远处瞄去,只见在河的中游有一座石桥,石桥将两岸连接在了一起,似乎到对岸去还是很方便的。
因此陈凯之忍不住问道:“怎么那里还有桥?”
“这是十几年前修的。”李东正如实相告:“战事平息之后,两边都因为战乱而民生凋零,此后北燕和我大陈议和,决定在此互市,这座桥便修了起来,每个月都会有北燕的商贾带着商队来章丘县交易。”
陈凯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下一刻便回过头看着李正东,郑重地吩咐道:“李大人,烦请你下一份公文,告诉对岸,就说从明日起,我们要在南岸操练兵马,济北的各水陆巡检官兵也都要参加。”
“啊……”李东正一呆,对于陈凯之的吩咐很是惊讶。
但显然,他是有些不赞同陈凯之的做法的,可是陈凯之是上官,他不能拒绝陈凯之,一双眼眸迅速地转了转,才支支吾吾地分析起来:“这,只怕不甚妥吧,都督,若是如此,这……岂不成了挑衅?只怕北燕那儿会视我等是威胁。还有……还有……”李东正思忖了一会,才迟疑地继续道:“陈公也已修书来了,怕都督惹是生非,所以……”
陈凯之一笑,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凝视着李正东,正气凛然地说道:“我可不是挑衅,我只是操练将士而已,怎么,在咱们大陈自己的章丘县操练一下士卒也不成?北燕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说着,陈凯之将目光移开,继续看向雾气氤氲而上的河中心,口气不自觉地温和了几分:“李大人放心,我陈凯之是讲信用的,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没多少兵马,而北燕却是重兵在北岸,我哪里敢招惹他们呢?我陈凯之是热爱和平的。”
李东正想了想,有点信了陈凯之,却也放下了心,一方面是陈凯之说得真挚,另一方面,也觉得都督大人不过是想张一张国威,只要不滋生出事端就行,何况也只是操练而已,想来……不成什么问题的。
于是他没有继续反对,而是淡淡地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操练的地点,陈凯之也想好了,就在那石桥的附近,不但召集了勇士营,还有七八百个济北的府兵。
陈凯之命人在这里设置了高台,这高台正好可以瞭望对面的城塞,于是,操练开始。
其实这操练,都是普通的内容,除了列队,就是长跑,陈凯之则是兴致勃勃地带着诸官,俱都在高台上休息观摩。
这是一场为期半月的操练,却是令济北的文武官员怨声载道,只听鼓角齐鸣,李东正便带着诸官来,个个面色很不自然。
李东正对高台下的操练,显然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觉得太闹,而陈凯之坐在主位,则是摇头晃脑,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这边锣鼓喧天,对岸的北燕军也紧张起来了,城塞里顿时出来数百军马,似乎是在瞭望对岸的情况。
很快的,在北岸百里之外的武清县,济北王府里,一封急奏被送到了济北王燕墨的手里。
燕墨看过了急奏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冷哼一声,便对左右的将校道:“前些日子,洛阳那里就传出反燕的消息,今日倒是开了眼界,竟有大陈的新任都督在对岸操演,这显然意为挑衅!”
一将校露出惊疑之色,立即询问道:“殿下,他们莫不是要动兵?”
“动兵?”燕墨带着几分嘲弄地冷笑起来,一双眼眸微微眯起,眼中泛起了寒意,嘴角微微挑了挑,满是轻蔑地说道:“他们有什么资格动兵?陈人安享太平惯了,想来,只是因为洛阳那儿议论纷纷,非议四起,所以这南岸的军马做做样子,怕只是想给他们大陈的军民百姓一个交代罢了,不用理会他们,不过也得让邓虎在那小心提防,要随时观望他们的动静,不可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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