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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不知所踪……是逃了……果然逃了……
从逃跑的路线,从各种布置来看,这一切,显然是蓄谋已久,而现在,那方吾才,只怕距离燕京,已有近三百里了……
燕成武顿时暴怒,气得面目狰狞,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已经涌上了心头。
国书都已经交换了啊。
济北三府都没了,大燕若是撕毁协议,就意味着是不守诚信,道义上,就不会站在北燕人一边,而且,现在胡人入寇,燕军也不可能继续南下,这就意味着,济北三府彻底失去,已经重新划定了边界,再无拿回的可能。
还有……还有那二十万两银子……
燕成武想到了自己的内帑,这可都是自己私房钱啊,是皇家的私帑,这可不是小数目,想来……这些银子………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桩桩的事,万万料不到,自己身为大燕天子,竟也有摔倒的一天,摔得这样的重,这样的惨。
他打了个激灵,立即大吼起来:“派出飞骑,立即派出飞骑,快,追上他,朕要将他碎尸万段,要将他碎尸万段,即便碎尸万段,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他握着拳头,朝天挥舞,额上青筋爆出,整个人面色格外的难看,完全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燕承宗还是第一次见到燕成武如此生气的样子,虽是胆战心惊,却还是忍不住提醒燕成武。
“陛下……只怕……即便是飞骑,也已追不上了……”
本是盛怒下的燕成武,听到燕承宗的话,不禁一愣,竟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脸色苍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燕承宗,像个疯子一样的愤怒大吼着:“怎……怎么会追不上,朕……朕乃是天子,是天子啊……”
燕成武想哭,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啊。
眼角湿润,可是此刻他却没有让泪水滚落,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自己是天子,绝对不能落泪,再大的挫折,他都要扛住,但是这个方吾才,他绝对不会饶恕。
这个世上,还没人这样骗过他,偏偏他就是被这方吾才给骗了,还骗得狠了,想到这些,他心里控制不住地怒火腾烧着,整个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倒是这燕承宗,毕竟镇定,一脸正色地给燕成武出主意。
“不如……陛下立即命人下旨,在天下各处缉拿方吾才,不只如此,再与陈国交涉,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交出方吾才治罪不可,这样的骗子,就该让他声名狼藉,让他没有立足之地。”
“好。”燕成武气愤之余,亦是一脸正色地道:“朕……这就下旨意,这就下旨意,你……你先派人,去追,去追着试一试,再不然就跟陈国交涉,怎样都不能让方吾才逍遥了。”
看燕成武这个样子,燕承宗心里亦是无奈,却还是点点头道:“臣遵旨。”
他刚是抬腿要走,脑后,突然传来一个惶恐的声音:“且慢。”
燕承宗回眸,一脸不解地看着燕成武:“陛下……”
“不可以。”燕成武突然跌坐在蒲团上,面色苍白无血,就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不停地摇头着道:“不,不可以,不要追了,还有,不得通缉,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对谁都不能吐露半句!”
燕承宗一呆,看着苍白如纸的天子,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对,不能去追。
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决不能通缉,因为一旦通缉,那么此事,就天下人都皆知了。
想想看,当大燕的臣民知道自己的天子竟被一个大陈的奸细,像猴子一般的耍弄,他们会是什么心情?
天子是什么?天子是臣民的父亲啊,天子的威信,不容置疑,倘若是让人知道,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不但蠢,竟连济北三府都给人花言巧语的骗了去。
这……已经不是昏君了,这是又蠢又笨又自大的昏君了。
而对于五国而言,那就更是天大的笑话了,到时,只怕关乎于大燕国君的笑话,很快就会传遍天下,无数人捧腹大笑。
所以……这件事,决不能张扬,关于胡人内附的事,燕成武本就没让几个人知道,只要这些人不说,就不会有人敢说。
可怎么样才能掩盖呢?
若是这个时候,大燕朝廷到处捉拿方先生,甚至严重到跟陈国交涉,那岂不是正好让天下都皆知大燕天子被人蒙蔽了?
所以……不能说,也不能去追,更不能通缉。
必须让臣民们知道,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从来没有!
燕承宗方才也是心急,现在一瞬间明白了陛下的心思,可是这件事,不但是大燕天子被耍了,大燕还给骗去了济北三府,这口气,怎么都难以下咽的,于是乎,他忙问道:“可……真就这样算了?”
燕成武想到自己的声誉,整个人倒是冷静了下来。
此刻他微垂着眼眸,面容微微抽了抽,想到自己像个笨蛋的被方吾才耍得团团转,他真的恨不得将方吾才碎尸万段,生吞活剥了。
可总不能因为这个,连他的声誉也不要了,他是大燕天子,怎么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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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五百六十六章:谈笑风生(2更求月票)
燕成武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眸,似乎使上了很大的劲,才将心里的愤怒挥去。
过了半响,缓缓睁眸的瞬间,燕成武便朝燕承宗一字一字的道。
“当然不能这样算,朕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着,他眉头拧在了一起,很是无力地继续说道。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事……不可声张,万万不可声张,鸿胪寺那里还在问方吾才的下落,你去传朕的旨意,就说方先生前几日想要回洛阳,朕恩准了,想来鸿胪寺那儿没有事先提醒,所以他们并不知情,告诉他们,不要紧张,也不要疑虑,没有事,方先生是回国去了,朕有重要的事交代他做,也让他们不可四处声张。”
燕承宗哭笑不得,这样一个骗子,他们居然要让他逍遥法外了,心里不知有多痛恨呢,可是他却不得不狠狠点头道:“是,臣遵旨。”
燕成武沉默了半晌,现在捂盖子的冲动,已经完全的淹没了他想要报仇的愤怒,愤怒归愤怒,可一旦这种事被人知道,这大燕,才是真正的要国本动摇啊,届时,他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他的臣民……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继续道:“关于方先生……方先生……不能露出马脚,不能让人露出马脚,朕还要下旨,下旨让人备一份礼送去洛阳,就说这是朕的好意,朕得方先生教诲,受益良多,而今礼送方先生回国,奈何方先生为人简朴低调,不肯大张旗鼓回去,只好命人送一份礼至洛阳,朕多谢方先生的教诲,请方先生不吝收下。”
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这显然是欲盖弥彰,却又是必要的措施,他和方先生曾经的关系,估计已是人尽皆知,现在方先生回国,他若是不闻不问的,反而就太可疑了,所以要打消别人的疑虑,只能……如此。
“从今日起……”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显得很无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颤声开口:“每年的年节,都让人送一份礼去,以示朕对方先生的敬意,就这样吧,就这样……”
到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燕成虽是愤怒,可更可怕的,却是恐惧。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
他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正因为自视甚高,所以想做的,是千秋伟业。
可眼下发生的事,实在是自己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啊。
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非要地动山摇不可,他甚至想象,在千秋之后,子孙们拿起史册,看着他被人如被猴耍的狼狈,他便感觉,他有一种无以伦比的恐惧感,这种恐惧,让他不寒而栗。
所以……不能让人看出来。
不能追击,也不能通缉,而且,还要对方先生嘘寒问暖,告诉天下的臣民,方先生是在他准许的情况之下回国,还要备上礼物,像从前方先生在燕京时一样,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让人找不到半点他受方先生所骗的痕迹。
“方吾才……”可越是如此,燕成武的心里越是愤慨,他咬牙切齿,低声地骂道:“终有一日,等朕攻破了洛阳,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话带着无尽的怒火,却又说得很轻很轻,轻得似怕让人听了去,
显然,现在再如何骂,也是徒劳无益罢了。
…………
此时,一艘客船,已穿过了大燕的国境,迎着夏风,朝着孟津而去。
客船在滚滚的浑浊河水中顺水而下,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客船,除了一些游历的寻常书生,便是一些小客商,当然,船尾处,还有一个哭得惨兮兮抱着孩子的妇人。
艄公给船客们分了蒸饼,一面唏嘘:“那妇人也是可怜,自己的丈夫去了洛阳,至今没有下落,过了几年,才知道丈夫在洛阳挣了银子,已在洛阳重新安家置业了,此次去了洛阳,还不知会如何呢!”
众人便不禁也随之唏嘘起来。
只有船尾处,一个儒衫纶巾的老者,静静地眺望着远处岸边那掠过的风景,却是纹丝不动。
不过唏嘘之后,同情心毕竟是有限的,于是不免有人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时局,只听一个书生道:“此次大燕退还了济北三府,实在是意想不到,却不知大燕天子有何深意?”
“我看,是因为大燕在济北大败,吓破了胆。”一个陈人笑呵呵的道。
倒是这船上也有不少燕人,少不得叫骂起来:“我大燕天子圣明,怎会被你们陈人吓破了胆,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大燕天子,也不见得是圣明……”
这等船上,各国的人都有,天不管地不收,所以一旦争论起来,便没玩没了了,那艄公劝也劝不住。
只有那儒衫纶巾的老者,依旧是安静地坐在船尾,不置可否。
他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因为穿着儒衫纶巾,往往代表的是秀才的身份,一般的秀才,还极少坐这样的客船,这里虽也有读书人,不过显然是没有功名的。
有人面红耳赤,忍不住想寻外援,便道:“先生,你来说说看,这大燕天子若不是昏聩,不是被勇士营吓破了胆,如何会退兵还地呢?先生想来是个有见识的人,不妨来评评理。”
这先生微微一笑:“大燕天子?”
“是啊,方才先生不曾听说我们的争论吗?”
先生叹了口气,才道:“大燕天子,年纪虽轻,却有鸿鹄之志,不可小看,老夫……曾与他谈笑风生……”
众人一听,面色都古怪了起来,随即众人便呵呵的笑了起来,方才的争吵,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面红耳赤的双方,现在都站在了同一立场。
有人更是打趣道:“先生这样说,岂不是先生还和衍圣公,也是谈笑风生不成?”
先生莞尔笑了,他居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不错,老夫与衍圣公,亦是亲密无间。”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曾和他秉烛夜谈,也算有一些渊源。”
一下子,许多人捧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这个世上,再没有比这事更好笑的了。
“那么,先生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先生既如此,定不知是哪里的贵人,仆从如云,腰缠百万,何须在这里与我等一起,坐在这样的船上。”语气中,不免带着调侃。
先生微微一笑,很不以为意的样子:“吾固有万金,可于吾而言,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此粪土也,何足挂齿。”
船中安静了,似乎没有人再愿意理这个痴心妄想,满口谎言的腐儒。
而那先生,也是不急不迫,似也没放在心上。
等到船在孟津靠岸,那先生依旧还是那洗得浆白的儒衫,肋下,只夹着一柄破油伞,随即和艄公因为三文钱争得面红耳赤:“别的船,俱是五十文,尔却非要另收三文船资,莫非是将吾当水鱼吗?”
“先生在船上吃的比别人多,自要另收。”
“哪里吃得多了,讲好的五十文,岂可言而无信?”
“先生乃是有功名的人,怎么在乎区区三文钱。”
“吾有纹银百四十六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区区三文,自是不值一提,却绝不可让你这厮平白占了便宜,你四处去打听打听,这天下,有占我便宜的人吗?我不管,若是你这般,我们去见官,见官!”
“好吧,好吧,五十文,五十文。”终于,那艄公泄了气。
于是这先生付了钱,夹着他的破油伞,脚下的皂鞋抬起,已消失在人海。
艄公看着那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穷酸!”
吾才师叔终于回京了。
回得很低调,以至于等他出现在郑王府,大家才后知后觉。
对于北燕的事,他禁口不谈,不过到了次日,他便直接上了飞鱼峰。
说来最令陈凯之奇怪的,便是这位师叔明明经常大张旗鼓的往飞鱼峰跑,可这京中的王侯们,却没一个认为他和吾才师叔有什么过密的交情。
陈凯之听了门子的汇报,便下山迎了吾才师叔,到了书斋,吾才师叔看着陈凯之,便劈头盖脸地问:“琴儿呢?”
陈凯之憋红着脸,差点憋出了内伤,却还是乖乖地道:“在做女红。”
“老夫去看看。”
陈凯之只得领着他到小师妹的闺房,吾才师叔也不管,似乎是想要突击检查,直接推门而入,正见小师妹很文静的样子,倚在窗台前,点着一盏黄豆大小的油灯,她脸上的表情,几乎堪称教科书的演绎法一般,先是因为突然被人推门而引发的震惊,随即看到父亲时,她顿时柳眉舒展,喜出望外的样子,可旋即又回归了朴质,眼里泪光涟涟,随手丢下了手头的女红,一把扑上前:“爹爹……”
这一声爹爹,听得陈凯之的心都酥了,尼玛,小师妹,你方才可不是这样子的,方才你听说你爹爹回来了,还急得团团转呢,说是爹爹回来的怎么这么急,得把闺房收一收,得找针线来。




大文豪 第五百六十七章:良知(3更求月票)
方吾才被感动了,看到了女儿,激动得不能自已。
尤其是看到女儿文静的模样,心里柔情万分,竟是颤声开口唤道:“琴儿……”
父女二人,感情至深,看得陈凯之都在一旁唏嘘,好不容易才将二人分开,方琴朝方吾才调皮地笑了笑,拉着方吾才的手。
“爹爹,你过来,我正准备给爹爹做一件衣衫呢!”
“好,好的很。”方吾才很感动,泪光闪闪的,旋即便侧目看了陈凯之一眼,显得很满意,嘴角竟是绽放出笑意,看来,陈凯之是没少费心的。
他目光收回,温和地看着方琴道:“为父也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来,待会儿叫人送来。”
他难得的给陈凯之好脸色,笑意盈盈地说道:“凯之啊,也辛苦了你。”
陈凯之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有一天吾才师叔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将自己挖坑埋了?
嗯,这真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可人家现在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若是破坏了这美好的一面,那也是不道德啊。
陈凯之只好讪讪一笑,带着几分心虚,连忙摇头道:“师叔跟我客气什么,这个是应当的,应当的。”
恋恋不舍地看了方琴一眼,方吾才居然发现自己哭了,眼里湿润润的,最终撇过头去,不使陈凯之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才道:“琴儿,你稍待,父亲有些话要先和凯之说。”
方琴笑了起来,朝方吾才说道:“父亲尽管去,我这儿还有女红没有做完,做完了,还要读《女诫》。”
方吾才大为欣慰,心里顿时暖暖的,捋着须笑道。
“《女诫》是本好书,好好的读,难得你听话懂事了,为父很高兴。”说着,他朝陈凯之使了个眼色。
陈凯之便随方吾才出去,闻到了新鲜的空气,方吾才感叹道:“一百四十六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银子,在你这里,你记下了吧。”
“没错,都在库里,一个子都没少。”先是女儿,接着是他的银子,陈凯之心里想,这想必都是师叔最关心的事了。
方吾才听言,满意地朝陈凯之点了点头,才道:“此番去了燕地,倒也有了一些见识。”
说着,大抵地将在燕国的事讲了一遍。
这些东西,陈凯之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此时忍不住道:“师叔,想不到你竟是逃回来的。”
“谁说老夫是逃回来的?”方吾才鄙视地看陈凯之一眼,很是气愤地反驳道:“老夫是光明正大走回来的,哪里是逃?可别这么没素质的诬陷人。”
“好好。”陈凯之觉得自己说不过方吾才,连忙投降:“一切由你说了算。”
陈凯之与他在山上的山路上漫步行走,便听方吾才道:“你认为老夫是因为预测错了东胡人,所以才逃之夭夭?”
陈凯之心里说,可不就是吗,换做是我,我也跑,这东胡人是不可能内附的,一旦戳穿,师叔你还回得了吗?
方吾才却是神秘一笑,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的鄙视更多了几分:“你啊,太庸俗了。”
陈凯之几欲吐血,我是庸俗,那么师叔是什么?
四处骗人,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还说我庸俗,有没有搞错呀。
陈凯之很心痛,觉得师叔这是不识好人心呀。
正欲反驳,却听的方吾才娓娓动听地道:“其实师叔若是回去,三言两语,不还是可以令那大燕天子打消顾虑吗?你啊,永远不明白这等人的心理,你以为大燕的这个少年天子,他所要的是什么?”
陈凯之呆了一下,竟也思考起来,细细想了一番,他不由咋舌:“他野心勃勃,自然想要的是……”
“错!”方吾才一脸嫌弃的样子,摇着头笑了起来,满脸自信地道:“他要的是希望。而老夫给他的,也是希望,人就是如此,人都相信所相信的东西,只要老夫当时回去燕京,他再见到老夫,老夫随口说几句,他的希望就又来了,你知道落水之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是救命稻草!他已经为了这个东胡的内附,而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所以他便等于入了老夫的瓮中,老夫只需说一句时机未到,你信不信,他又深信不疑了!他为何会信?因为他非信不可,这和他是否愚蠢无关,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无法接受自己是被愚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深信不疑。”
陈凯之听着这高深的理论,也是醉了,不就是糊弄嘛,居然还糊弄出了理论基础了。
“既如此,那师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何不在那在糊弄久一点?”陈凯之带着几分调侃,笑着反问方吾才。
方吾才却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老夫先随东山郡王,此后跟着北海郡王,再之后和大燕皇帝有了一些瓜葛,可是你不了解老夫,老夫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啊,老夫只取卵,而绝不杀鸡取卵,这叫徐徐图之,取了他们给得起的东西,却不至于伤了他们的根本,老夫很担心继续留在大燕,会使这位少年天子彻底的一无所有,做人,要讲良心!良知,更是老夫为人处事的根本。”
说着,方吾才发出深深的感叹:“凯之啊,师叔教你一句做人的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君子爱财,固然是取之有道,却也不能将人害死,所谓万事留有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凯之见他一副惆怅的样子,心里却是有着更多的感慨……这么讹诈了那些人,师叔他还说取之有道,这话,听着让人觉得有些讽刺啊。
不过陈凯之也没嘲讽方吾才,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叔,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其他的就不管那么多了,因此陈凯之不由道:“事情闹成这样,师叔与大燕天子,日后只怕都不好相见了吧。”
“未必。”方吾才眯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若是东胡真的内附了呢?”
陈凯之一呆,这下他却再也不忍不住的,很不客气地嘲讽方吾才了:“师叔在说笑话吗?”
方吾才很认真地摇头道:“天下的大势,你显然还没有看清,而今胡人一分为二,变成了东胡和西胡,东胡的实力已经大大的削弱,而老夫观这大燕天子,现在虽然稚嫩,却也算是有为之主,他与他的父祖们不同,而今磨刀霍霍,积蓄国力,迟早有一日,他会与东胡人决战,而东胡人受西胡与燕国的夹击,结果会如何呢?胡人最无信义,今日为了生存,可以掠夺你,明日为了生存,也可以归附。所以……日后……老夫依旧还可以是那大燕天子的座上宾。”
陈凯之回味着吾才师叔的这些话,似是有几分的理儿,可是……总觉得师叔的话有些问题啊,于是道:“师叔的意思是,东胡当真有可能内附?”
“看来,也就这几年的事,何况你现在不是在给北燕人卖火器吗?那少年天子,稚嫩归稚嫩,可比之其他五国的国君,却要有志气得多,他不甘于平庸,而你看大陈与西凉,两国内部都有分化,而在大燕内部,却是众志成城,北燕国的君臣,乃至于大燕军民,俱都有虎狼之心,这是大燕要中兴的征兆,反观你们,不自知,竟还来笑老夫糊弄大燕天子。”
方吾才说着,竟是冷哼出声,很是不满地冷笑了起来。
“哼,老夫说过的话,掷地有声,虽是靠着三存不烂,混口饭吃,却也绝不是无的放矢,老夫不是夸夸其谈之辈,也是靠本事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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