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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那一夜,凄厉的喊声冲破云霄,等到黎明曙光的亮起来,大家方才得知了消息,几个宗王,全家上千口,一夜之间,尽是死了个干净,一条狗都没有留下。
这手段很是残忍,这手腕厉害让人佩服。
太皇太后收起目光,娥眉轻轻蹙了蹙,才叹了口气:“可是,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当初要剪除那些人,你们知道,为何哀家这样轻易吗?”
城楼上,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俱是默默的垂着头,聆听着。
太皇太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目光微微闭了闭,徐徐睁开的时候,嘴角笑意立即隐去,一双眼眸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才淡淡道。
“很简单,因为文武大臣们的明日,攥在先帝手里,先帝毕竟已经登基,毕竟是天子,那些自称是皇叔的人无论如何弄权,可谁都明白,今日攀附他们,等到先帝渐渐掌握了大政,就是他们人头落地的时候,所以许多文武大臣,心里还是向着先帝的,他们……是在为了自己明日而谋划啊。”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陈贽敬身上,语气变厉。
“所以哀家一声号令,区区几个宗王党羽,立即摧枯拉朽,只需派一个宦官传达旨意,无论他们从前是什么人,无论他们从前拥有何等的权威,无论他们有多少的党羽,一夜之间,人头落地,彻底输个一塌糊涂。”
说到此处,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仿佛,风更冷了。
太皇太后却又冷笑:“今日的情形,又哪里不是如此呢,自己的儿子,哀家不自知吗?赵王没有这么贤明,可是人人,都将他看做是贤王,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的儿子,而今已是九五之尊了啊,无数人趋炎附势,心里明白,未来迟早还在赵王手里,所以很多人心里,又有几个,心里又慕氏,更有几个,心里有哀家呢?”
她的声音格外严厉。
原本,这些都是秘而不宣的话,可经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恐惧起来。
众臣纷纷道:“臣等不敢。”
陈贽敬身躯一震,他方才确实露出了杀机,只是这掩在肚子里的阴谋,自是秘而不宣,可现在太皇太后直接将它搬到了台面上,却令陈贽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心中不由一慌,他忙是拜倒。
“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收起目光,嘴角微微一挑,依旧保持着笑意,只是这笑,格外的冷,格外的让人心颤。
“所以,若是有一天,这赵王,也要效仿十几年前的哀家,只怕,哀家和慕氏,十之八九,俱都要一夜之间死绝了吧,是吗,赵王殿下?”
陈凯之听在耳里,也真是服了太皇太后,这样的话,她居然都说了出来,如此的直白,没有丝毫的掩饰。
可随即,陈凯之心里却佩服起来,太皇太后突然说出这个,理由只有一个,她感受到了赵王的某些小心思,毕竟,天家无情,可与此同时,她如此赤裸裸的道出来,反而让赵王和他的党羽们措手不及了。
什么是阴谋。
阴谋是见不得光的,是在台面之下的。
许多人,许多事,只有在见不得光的情况下,他们才敢做,只有在台面之下,他们才敢布置阴谋,这样他们方才会有安全感,方才有此胆子。
可太皇太后,却将一切都曝露在了阳光之下,那么,阴谋就不再是阴谋了。
至少,陈凯之感受到了陈贽敬的颤栗,还有方才为陈贽敬求情的这些大臣们,一个个恐慌的样子。
陈贽敬也是很慌,猜不透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因此他忙道。
“母后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儿臣万死也不敢的,国朝以孝治天下,母后将儿臣当成了什么人,儿臣就这般不忠不孝不义吗……”
太皇太后却是神秘一笑,随即道:“嗯,或许是吧,其实,哀家也知道你不敢,不过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其实……哀家即便老糊涂,也不至……会被人轻易撼动,这些话,只是一些感慨。”
“是,是。”陈贽敬一时无言,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陈凯之,却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只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保持着沉默。
太皇太后随即道:“今日乃是对阵,既然是对阵,那么,总会有死伤,巴图王子已死,胡人与我大陈,已经彻底决裂,现在谁还想要交好胡人?”
陈贽敬忙道:“母后说的是,眼下,确实……不过,现在陈凯之惹来了麻烦,依儿臣所见,理应对胡人南侵,要有所防备。”
太皇太后颔首:“让兵部拿出一个章程来吧。陈凯之,扶哀家下楼。”
陈凯之点点头,他上前,伸出手,太皇太后将手搭在他的手肘上,便不理会其他人,径直下楼。
慕太后不禁若有所思,心里有所诧异,一双目光追随着陈凯之,太皇太后的身影而去,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莫非……母后也知道了陈凯之的身份?
陈贽敬却是恨恨的瞪了陈凯之一眼,此时,却显得沮丧起来。
而留在他身后的人,那些王公大臣们,固然心思复杂,可寻常的军民,却顿时爆发出了喝彩。
胡人是异族,今日一战,实是让人大开眼界,至此,大家才真正重新认识到了勇士营。
太皇太后徐徐下楼,却将身后的人甩开,双眼看向身旁的陈凯之,突然问道:“你可知道,方才哀家为何要说那些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陈凯之微微一愣。
其实,陈凯之原以为,此时太皇太后会鼓励自己几句,毕竟,勇士营刚刚大获全胜,足以让太皇太后心里产生某些念头。
此时,陈凯之已经渐渐能摸透太皇太后的心思了,现在太皇太后如此问,陈凯之却不敢藏着自己的心思。
“娘娘这是想要震慑赵王。”
太皇太后连忙失笑着摇头:“他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为何要震慑他?”
陈凯之反而稍有犹豫,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太难猜了,不过很快,他微微顿了顿,随即道:“因为娘娘害怕了。”
太皇太后眸子一冷,直直的注视着陈凯之,似乎在等他说一个所以然。
太皇太后淡淡道:“此话何解。”
“以太皇太后的睿智,若是觉得赵王起了什么心思,假若此时,太皇太后有办法能制住他,最好的办法,便是麻痹住他,对他宽厚,和叙这母子之情,等到时机成熟,再一击必杀,使他再无威胁!可一旦太皇太后察觉出了赵王生出了其他的心思,却没有办法制衡他,因为诚如太皇太后方才所说的那样,现在不知多少人,想要做赵王的党羽,他本就非贤人,可无数人,称赞他为贤王,这……是因为文武大臣们都瞎了吗?
陈凯之一面观察着太皇太后的面色,一面娓娓道来。
“不,依臣看来,并不是如此,只是因为,也如太皇太后所言,文武大臣们不过是在未雨绸缪而已;太皇太后真正的实力,无法使他抗衡,方才才说出那一番话,其本意,想来就是威慑住赵王,如此一来,那赵王,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太皇太后越是说这些白话,他心里反而越是忌惮。”
“这……叫做空城计,明明城中无兵,却大大方方告诉别人,那本欲攻城的人,反而怕了,认为这背后,定有什么陷阱,娘娘,这是臣的浅见,甚是可笑,娘娘听了,只当笑话就是了。”





大文豪 第五百九十二章:倒了血霉
陈凯之话音落下,心里却有些忐忑,他知道对付太皇太后这样的人,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相待,可问题又来了,有些大白话说了,实是伤不起啊。
若是太皇太后心里有计较,那自己可是得罪她了。
太皇太后目中游移不定,却突然朝陈凯之淡淡一笑,由衷的夸赞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聪明的孩子……这评价……
陈凯之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服气,因为,自己是挺聪明的,而以太皇太后的年纪,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太皇太后目光看了看远处,似乎在想什么心思,不过也就一会的时间,她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陈凯之,才继续道:“你倒是猜测出了几分,只不过,你还是错了,你知道哀家为何要和赵王说白话吗?其实,只是怕他做傻事而已,他……毕竟是哀家的骨肉。”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的皱了皱眉,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哀家实在不愿意,母子之间反目成仇,一旦他真正做了什么,作一个母亲的,怎么忍心亲手去杀死自己的儿子呢?你认为哀家怕的是,哀家手里的力量,不足以抗衡赵王,却殊不知,哀家所惧的,却是有朝一日,母子相残。你确实是极聪明,已经猜测出了七八,唯独却是忘了,哀家虽为太皇太后,也曾做过许多心狠手辣的事,可哀家也还是人,有血有肉,但凡是人,都不足以硬下心肠吧,哀家……不过是给赵王忠告而已。”
陈凯之一时无言以对,这话确实有道理,若是赵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这太皇太后的性格,估计会大义灭亲,这么说来,她确实应该提醒赵王。
这么想来,陈凯之不禁有些不解,继而忍不住问道:“那么,太皇太后的力量是……”
话刚刚出口,陈凯之便后悔了,这话太直白了,不过和太皇太后交流,他不好卖关子,也从无遮掩,也正因为如此,才习惯了想什么便说什么的习惯。
人和人是不同的,正因为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不同,所以才精彩。
上一世,陈凯之遇到许多人,捧着一本《如何与人相处》之类的书,便顿时觉得自己掌握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事实上,却是大错特错。
因为人之复杂,远远要比之一本书所概括的要强无数倍。
人的心思很复杂,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公式,能够阐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正因为如此,所谓的相处,靠的绝不是教条式的知识,而是活学活用。
同样的方式,你可以用来对待这个人,但是到了另一个那儿,可能就不管用了。
正如陈凯之在有的人面前,会耍一些小手段,小心机,或是显得谨慎,可到了太皇太后这儿,却深知这太皇太后实是人精,自己的小心思、小手段,乃至于那可笑的谨慎,反而会惹来太皇太后的嫌恶。
正因为如此,那些所谓教你如何说话的所谓书籍,陈凯之历来是弃之如敝屣,原因很简单,写这东西的人,往往不会说话。
太皇太后也不禁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这太皇太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只顿了顿,一双眼眸满是浅淡的笑意,朝陈凯之慢声说道:“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哀家,自有哀家的谋划,不过……勇士营,倒是将来可以大用。”
陈凯之忙道:“臣甘愿赴汤蹈火。”
太皇太后却是失笑:“你不是对慕氏赴汤蹈火的吗?”
呃……这就尴尬了,太皇太后,果然耿直啊。
陈凯之汗颜,不过他急中生智,立即笑道:“在臣心里,娘娘和太后,是一体的。”
太皇太后突然板下了脸,一脸严肃的提醒陈凯之:“你不要嬉皮笑脸,今日,你崭露头角,并非是好事,赵王的性子,哀家还不清楚吗?他今日颜面扫地,就绝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才是,可别想着,到哀家这儿来叫屈。你……”突然,太皇太后脸色又柔和了许多,吁了口气:“你太像一个人了,以至于哀家,竟……罢……你去吧。”
陈凯之将太皇太后送上了凤撵。
而今巴图已除,胡人和大陈的联盟也已经彻底的瓦解,此时,陈凯之心里轻松起来。
终于不用在担忧这胡人会杀来了。
他回头,便见慕太后此时已领着一干禁卫、宦官来,慕太后与他四目相对,二人会心一笑,陈凯之几乎可以肯定,在这欣赏的眼神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瓮城上的人,已渐渐散去,而陈凯之亦是回到了瓮城。
所有的胡人尸骨,已被人手拣了去,而勇士营,却早已是列好了队,准备回营。
陈凯之不需和他们说一些有劳之类的话,只是扫视他们一眼,随即道:“许杰,你来。”
许杰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他觉得将军一定是看上了自己,于是面上有光,忙是上前:“在。”
陈凯之看着许杰,格外认真的说道:“上山之后,好生检讨一番,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对阵胡人铁骑,定要好好的总结。”
“遵命。”
可是许杰却不肯走,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自然是察觉到了,不由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杰激动的道:“将军,卑下能得将军青睐,实是……实是三生有幸,卑下还有许多地方……”
陈凯之古怪的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很是好奇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青睐你了?”
“……”许杰一呆,他原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最好再自谦一下,现在,他却尴尬了,于是不得不道:“可是将军每次,都叫我……我……”
“你的名字不错,好记,也很顺口,这是你爹娘的功劳,你爹娘是了不起的人。”陈凯之真是一点也不给许杰面子呀,竟是说出了实话。
“……”
许杰一时无语了,本以为陈凯之青睐自己,不曾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好记,心碎了,只好看了陈凯之一眼,灰溜溜的离开了。
……………………
胡人俱都死绝了。
一股欢欣的气氛,在洛阳城蔓延。
自然,许多人的心里,也多了几分隐忧。
这陈凯之杀了胡人,他们指不定马上就会报复回来了。
胡人凶残,若是他们打败了燕国,那接下遭殃的就是大陈朝了。
陈贽敬震怒,他带着一干宗室,匆匆的回到了赵王府。
今日所发生的事,实是让他不曾想到。
要知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对胡人和勇士营的对阵,乐见其成呢。
还觉得陈凯之必死无疑呢,现在呢?
陈凯之都将胡人杀光,杀绝了。
他冷着脸,坐在厅上,宗室们也显得尴尬,此刻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倒是郑王却率先打破沉默。
“皇兄,这陈凯之……越发不容小看了,连铁勒飞骑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将来,岂不是……”
陈贽敬阴沉着脸,双眸微微一眯,很是冷漠的说道。
“我所虑的,反而是母后的态度,母后今日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让本王有点担心啊,只是,自幼,母后便不待见我,今日,更是将母子之情,彻底的斩断了,说起来,本王对她,倒是真正的有所敬畏,往后,本王确实该小心一些。至于陈凯之……”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目光格外阴沉,嘴角微微一扯,“不,陈凯之……本王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梁王一头雾水,到了这个时候,皇兄能想起谁?
陈贽敬却是一字一句道:“方……先……生……”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这时,陈贽敬一下子唤醒了所有人的记忆。
没错。
方先生。
那方先生的话,实是犹言在耳啊。
或许……
这一场对阵,根本就是非战之罪呢?而根本的问题却出在那巴图身上。
因为如方先生所预测的那样,这巴图实是克父、克妻、克子,克亲,克友的命啊,只要跟他亲近的人都会死呀。
那些铁勒飞骑,跟他一路南下,而今如何……全部死光光了。
方先生说巴图定有血光之灾。
可此人,也确实是……
所有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其实当时有人听了方先生的话,确实对巴图有所忌讳,觉得这个人晦气。
可其他的,却没有想多。
而如今,巴图今日死的,实是……令人震撼,但凡和他沾点边的人,今日压根就没有一个活着。
这岂不是,一切的论断,竟都成了真。
这方先生,还真是神了啊。
不,这已不是神了,几乎这世上,就没有他不能料中的事。
郑王眼里露出迷茫,心里思量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却是小心翼翼的问:“皇兄的意思是,铁勒飞骑,这是倒了血霉,摊上了巴图王子,所以……”




大文豪 第五百九十三章:救人
所以……
一切都明了了。
或许本就是非战之罪,又或者……
无论如何,那位方先生,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只是……此时,许多人的心里都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寒意,因为………那巴图和他们这些人,可都没少打交道啊。
那些铁勒飞骑,俱都被克死了。
想来,自己虽不至死,可按方先生所说的,沾了这么大的晦气,天知道会走什么霉运啊!
思此,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非常害怕巴图王子的晦气传染给了自己。
郑王更是等不及了,他脸上略显焦急,一拍脑门,忙朝陈贽敬作揖道:“皇兄,我先回去了。”
“你哪里是想回去,分明是想回去请教方先生吧。”有人直接戳破了郑王的话。
郑王便讪讪一笑,似乎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而不好意思,好在他也不是很在乎,却是格外认真的说道。
“说实在话,我这心里有些玄啊,方先生实是了不起的人,总要去求教才踏实。也幸好遇到了方先生,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倒是成国公站了出来。
成国公并非是宗室,叫刘庆如。
不过他的祖上,可是被太祖高皇帝收为了义子,因而世袭罔替至今,被人视作是宗室,恩禄不绝。
他眯着眼,眉宇轻轻皱了皱,敲了敲案几,一脸正色的说道。
“方先生就在郑王府,你也不急于这一时,眼下最紧要的是,陈凯之怎么处置呢?这个人,显然是对慕太后死心塌地了,无论如何,他的勇士营实力可怖,不得不让人忌惮啊,现在他的翅膀倒还未硬,却尚且如此了,将来若是翅膀硬了,只怕就……”
他没有将话说完,却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抬眸,眼带深意地看着赵王。
这意思是,赵王殿下要小心了。
这大陈的宗室,有出息的,向来不多,不过成国公世系,尤其是刘庆如,却是赵王的铁杆。
终其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相较于其他的宗室,总是差了那么一些,赵王便是未来,这是所有人都能预见的事,因此他许多时候,更为赵王‘着想’。
陈贽敬本就心情不好,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发冷,气愤得嘴角都在发抽。
这个陈凯之确实是麻烦,可三番四次的都让他转危为安,甚至一次次的因祸得福,可恨的是,他还是慕太后那边的人!
陈贽敬又怎么不想陈凯之消失,可是现在,陈贽敬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处置陈凯之,陈贽敬在是心里思虑了一番,终于还是将心思转了回来。
“今日,本王挨了母后的训斥,全是因他而起,本王今日所言,难道不是有益于朝廷吗?哎……”他叹了口气,此时抱着热腾腾的茶盏,神色又变回那淡定如水之态。
在城楼的时候,他是惊怒交加,可现在,他缓过神来,如今站在这里的,多是自己的心腹,十几个人,都是赵王府的核心,所以他也不避谈,轻抿了一口茶水,才继续道。
“真是让人寒心啊。可本王毕竟是做儿子的,又能如何呢,打落了门牙,也得咽下去。”
“陈凯之这个人,确实很不识大体,不过眼下,这却不是本王的事,而是礼部的事。杀鸡焉用牛刀,本王何须和他一般见识?”
他这番话,倒是显出了堂堂赵王的高高在上。
那成国公刘庆如却是不解了,一脸困惑地看着陈贽敬,好奇地问道:“礼部?这与礼部有什么关系?”
陈贽敬呵呵一笑,道:“本来是没关系的,可很快就有关系了,到时候叫人上书,请陈凯之参知礼部迎客之事就可以,让他来负责和胡人交涉,现在他将胡人的王子杀了,胡人会客气?”
说着,他眉宇轻轻一挑,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
“到时,只要胡人南下攻陈,他就必是难辞其咎,现在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护着他,本王不便说什么,可若是有朝一日,因为陈凯之,惹来了大祸,又因为这陈凯之,与胡人交涉而给大陈惹来了兵灾,一旦胡人来了,大量的军民遭难,到时天下人知道这陈凯之惹来了何等的大祸,一旦生出了军民的怨气,你们看着吧,谁也保不住他。”
众人大抵明白了。
胡人现在肯定是暴怒,这巴图王子不是别人,若寻常的使节倒也罢了,偏偏这个人是胡人大汗的爱子,爱子死在这里,还搭上了五百铁勒飞骑,胡人素来好勇善战,谁也不能保证胡人会不会南下啊,毕竟拿下了雁门关,胡人距离大陈,其实也不远了。
若是胡人南下了,那这原因就很简单了。
本来胡人是要跟大陈合作的,结果嘛,你陈凯之不知好歹,竟将人家的王子殿下给杀了,人家自然要带兵来袭,报仇雪恨。
引起两国的战争,陈凯之必然是难逃其咎。
黎民百姓这边,要有一个交代,胡人那里也要有一个说法,这陈凯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责罚了。
刘庆如细细想了一番,觉得这确实是个机会,顿时竟是不急了,朝陈贽敬笑呵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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