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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凯之和邓健到了肴山之下,却诧异的发现这里没有山门。
邓健又不禁汗颜:“看来只能走山路上山了。”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陈凯之身后的那几辆载着东西的马车,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只是你的这些礼物,只怕就……”
陈凯之的心态倒是比邓健好,他没沮丧,反而显得精神奕奕的,一双清澈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那云雾中的山脉,旋即,他看向邓健,笑着说道。
“师兄,我们上山,其他人留在下头便是。”
邓健反而有些怕,不禁担忧的问道。
“这里毕竟是深山野地,会不会有虎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陈凯之面容里依旧保持着笑意,淡淡说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访高士,成仁取义亦不算什么,师兄,莫非你读的是假的四书五经?”
邓健讪讪一笑,索性也胆大起来。
于是二人再不耽误时间,沿着蜿蜒山路上山,还好这并不是阴雨天,走起来倒还不算太崎岖。
好不容易到了山腰,陈凯之还算精神,邓健却已是气喘吁吁了。
不过一旦上了山,在这海拔之下,空气清新,山中多有别样的精致,却是让人流连忘返。
终于,穿过了不知多少小径,前方豁然开朗,仔细的往远处看去,竟有几个庐舍。
看着那几间简陋的庐舍,陈凯之忍不住的想,这里倒是真正隐居的好去处,心里想着,已疾步往庐舍走去,突的听到有人道:“你是何人,要寻谁?”
陈凯之便驻足,循着声音,只见远处正站着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
于是陈凯之对这男子作揖行礼道:“末学后进陈凯之,特来拜见晏先生。”
此时,他不敢自称自己的官职,在一群隐居的人面前,妄称官职,反而是一件大俗的事。
对面那人的语气并不客气:“先生并不认得陈凯之,也不见生客,还请回吧。”
陈凯之自然是不肯走的,好不容易上山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那太不给力了。
而且哥当年是跑业务的,脸皮厚。
陈凯之笑了笑,朝那人委婉开口道:“那我来天心阁求学。”
天心阁里,可不是一个晏先生,据说有不少隐世的读书人。
那人自是觉得陈凯之别有所图,因此态度依旧冷淡,不悦的问道:“若是求学,敢问可有功名吗?”
“有的。”陈凯之道:“进士出身。”
他没有将自己的状元身份摆出来,来了这里,自当低调。
一旁的邓健也连忙道:“学生也是进士。”
那人方才走近了,是一个看上去显得憨厚的中年,不过对陈凯之,似乎有所戒备,一双目光微眯着,直直地看着陈凯之,眼中显露着打量之色。
顿了一下子,这中年男子便道:“若想在天心阁求学,却不容易,你若以为求学,便可见到晏先生,那就是妄想了。再说,真想进天心阁,却需通过天心阁诸老的考校。”
“考校什么?”陈凯之笑着道。
这中年男子见陈凯之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口气反而稍微缓和了几分,神色淡淡地道:“心性!”
“心性?”
这算哪门子的考校,不过陈凯之自然是没反问,而是又朝他作揖。
“还请赐告。”
这中年男子反而冷笑起来:“若无心之人,怎么能进天心阁求学呢?天心阁讲究的是无欲亦是讲究无求,若是你怀着世俗之心,还请下山。”
正说着,身后却有人走来,陈凯之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此人鹤发童颜,一身儒衫,手中拄着杖子行来,身后几个童仆正挑着担子,带着他随身所需之物,只听他道:“不知晏先生何在?旧友王庆书来访。”
那中年便舍了陈凯之,对这个自称是王庆书的人道:“就在天心阁,原来是王先生,王先生许多日子不曾来了。”
这王庆书哈哈笑道:“吾非闲云野鹤,俗物缠身,哪里有晏先生那般清闲,他就在书斋里?那好,你不必相送了,老夫自己去便是。”
说着,他便领着童仆,自行去了。
陈凯之看着那人去远,邓健却是低声道:“方才这人自称是王庆书,我听说过,这人也是大儒,不过……据说是赵王府里的门客……”
陈凯之心里了然了,便笑了笑,不可置否的样子,朝那中年男子道:“那人是别人的门客,心性看来也并不淡泊,何以可以去见晏先生?”
这中年男子露出了倨傲的样子,道:“那是晏先生的朋友,却是不同的。总之,你若想进天心阁,就需得先考验你的心性,你肯不肯?”
你妹,明显是欺负人好吧。
陈凯之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欺负自己,却也是无力反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道:“如何考?”
“这是诸老的事,我不过是禀报一声罢了。”
陈凯之便颔首点头:“那么你只管去吧。”
那中年男子便命陈凯之二人在庐舍这里等候,自行去了。
邓健显得有几分担忧,朝着陈凯之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赵王的门客去寻晏先生,是不是奔着我们来的?”
陈凯之摇摇头道:“不必急,师兄,碰到事,要泰然处之,无妨。”
过不多时,那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回来了,朝陈凯之一礼道:“原来陈贤弟乃是衍圣公府的学候,失敬。”
他既然知道陈凯之乃是学候,那么就一定知道,陈凯之还有一个宗室的身份。
不过对方没有提,可见在这里,宗室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是学候令他起敬。
陈凯之笑吟吟地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中年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着这中年男子又往前行,远处,终于在无数的林莽之间,隐隐看到一个建筑群。
这建筑群隐在深山,显得格外的幽静。
等到了山门,一路进去,前头显然是一处殿宇,从前这里理应供奉着佛像,不过现在,佛像却已是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乃是至圣先师的画像。
从前那位老和尚,知道他的徒子徒孙们如此‘大装修’,怕是上了西天也不安生吧。
陈凯之这样一想,心里忍俊不禁。
信步进了殿宇,只见这殿中里,倒是坐着许多人,有老有少。
为首一个,须发皆白,此时正直直地看着陈凯之,道:“我叫陈如峰,你便是陈凯之?”
陈凯之朝他作揖道:“见过陈先生。”
这人捋须,一双眼眸轻轻眯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凯之:“不错,不错,老夫早闻你的大名,据说满腹经纶,你的文章,我也看过,不过……你来求学?你的功利心太重了,只怕……”
边上许多穿着麻衣的人,也俱都打量着陈凯之,窃窃私语。
陈凯之却是含笑问道:“只怕什么?”
“我们这里是清修之地,陈学候,想来你是明白的吧。”陈如峰道。
功利太重的人,是无法忍受深山里的孤寂的。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你陈凯之忍受不了,那就请回吧。
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陈凯之面对陈如峰的直言相告,并不恼怒,而是浅浅的扬了扬唇角,真挚的说道,
“我也是清修之人。”
这些人听了,俱都莞尔。
陈凯之的事迹,其实大家都是略知一二的,他现在是平步青云,可在这天心阁的人眼里,却是……
总之,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陈凯之自称自己也是清修之人,这就好笑了。
明明就是求功名利禄的人,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清修之人。
这简直可以说是厚颜无耻呀。
然而众人素质还是很高的,没当面嘲讽陈凯之。





大文豪 第六百一十二章:缓兵之计(2更求月票)
那陈如峰看了陈凯之一眼,浅笑起来。
“噢,这倒看不出。”
陈凯之叹了口气,才道:“就如佛家一样,修行有许多种,出世是修行,入世也是修行,修行的本意,在于领悟,清静无为可以领悟,诚如到了山下,阅尽人间百态,又何尝不可以领悟?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罢了,所以我也是修行之人,你们在这深山之中,读万卷书,而我呢,也曾在山下,行万里路。”
他一番话出口,那些绷着笑的人,此时倒是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某种程度而言,这陈凯之的口舌倒是很厉害的,至少这套路是一套一套的。
陈如峰沉吟片刻后,便道:“你说的也有理,只是你到底带着什么目的来呢?”
陈凯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其实这也未必是目的,本质上,学生来此,也是一种修行罢了,若是能得晏先生的指教,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如峰则朝陈凯之摇头道:“可惜晏先生不见外客。”
哎呀。
还是相同的话,宴先生不见客。
当然,陈凯之并没有失望,也没一走了之,而是朝众人笑道:“我在此住几日,就不算外客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呃,这句话,似乎忒不要脸的。
陈如峰呆了一下,觉得这家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起来。
却在这时,有人信步进来,哈哈笑道:“其实别人不知你来此的目的,老夫却知道。”
说话之间,众人朝声源看去。
来人正是方才上山访友的赵王门客王庆书。
陈如峰见了王庆书,显得颇为尊敬:“原来是王先生,王先生不是去会晏先生吗?”
王庆书看了陈凯之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朝陈如峰笑吟吟地道:“晏先生正在午睡,怕要过一会儿再和他讨教,老夫是特来看看这位,他乃是陈凯之,你们想来是认得的,这位陈凯之,近来名动洛阳,想来你们也是略知一二。此番他上山来,便是有所求,他听闻晏先生,乃是衍圣公的授业恩师,便是希望晏先生能够出面请衍圣公颁发一道学旨,陈凯之,你说,老夫说的对不对?”
这翻话出来,顿时破坏了原先友好的气氛,这等于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所有人,陈凯之就是奔着利用晏先生的目的而来的。
谁会待见这样的人,陈凯之觉得这王庆书是故意的。
果然,王庆书的话一说完,那上一刻还面带微笑的陈如峰,此时脸色略显冷淡下来,显得很不悦的样子。
其余之人,也都面上带着不愉快的样子。
陈如峰的眉宇轻轻挑了挑,一双犀利的眸子看向陈凯之,语气比方才多了些冷意,道:“晏先生来此,便是为了不问世事,倘若有人别有目的而来,我劝陈学候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请下山去吧。”
一旁的邓健急了,不禁道:“我们来求见晏先生,为的乃是苍生大计……”
“是为了你陈凯之的功劳吧。”王庆书在旁冷冷地反驳邓健。
“你……”
邓健是急性子,顿时就想骂人,你这个王庆书,赵王的走狗,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是有目的的,可是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可是邓健的话还没说出口,陈凯之却已轻轻的扯了扯邓健,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这里的人都是清心寡欲,来此避世的,在这里说什么苍生,什么大计,什么家国,这一套多半是不管用的。
显然这个王庆书很了解天心阁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着重的道出了陈凯之的目的,自然是清楚这些话只会惹得这天心阁的人对陈凯之的不喜,显然就是想要从中作梗。
所以,邓健的这番话,反而只起到了反作用,这等于是承认了陈凯之师兄弟目的不纯。
陈如峰似乎很生气,他看了陈凯之一眼,便正色道:“我原以为陈学候也是高士,万万料不到,也和俗世之人并没什么分别,陈学候,这里并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你还是请回吧。”
陈凯之却是不恼,而是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现在下山,多有便,何况我们师兄弟饿了,疲惫交加,能否在这里讨一口饭,歇一歇,明日再下山?”
他不疾不徐,虽一时间没办法改变他们对他的看法,不过先赖着再说,只要能继续留在这里,就还有机会。
陈如峰倒是犹豫了一下,在思考着要不要留陈凯之俩人。
那王庆书却是道:“这多半是缓兵之计吧,我历来知道陈学候有一张巧嘴,他想要办的事,就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这家伙,隔三差五说这么一句话,实在是令人讨厌。
可陈凯之却是一笑,这时候绝对不能争,辩论的目的,从来不是说服对方,比如这王庆书,你怎么可能通过口舌之争来改变他的立场呢?他是绝不会改变自己立场的,辩论的本身,其实是博取其他人的认同。
陈如峰这些人,呆在山中,想要避世,若是陈凯之和王庆书争锋相对,即便如簧巧舌,赢了又如何?只会让他们这些人反感而已。
陈凯之却是抿嘴一笑,淡淡然的样子,只看着陈如峰。
陈如峰稍稍犹豫,最后道:“留下也好,不过只能住在外院,来人,给两位远来的朋友一些吃食。”
说着,他便起身,又道:“陈学候,我亦敬重你,只是大家道不相同而已,请你下山,可能冒昧,只是这是山中的规矩,我们这里,只愿心性淡泊之人来,就请二位朋友暂在此住一夜,明日我便命人送你们下山,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识趣,就只有等着人家赶人了。
陈凯之也不急,他耐得的性子,朝他一礼道:“如此盛情,已是令学生汗颜,哪里的话。”
说罢,长长作揖。
王庆书在旁,眼眸略带冷意,冷冷地注视着陈凯之道:“那么你们何不快去外院?”
陈凯之却依旧还站着,嘴角勾着笑意,却是道:“得等一等。”
王庆书的心里却在想,此人必定是还想赖在这里,寻觅机会,他目光一闪,便淡淡一笑道:“陈学候,还等什么?”
陈如峰等人,也露出了不悦之色,这就都挥手告别了,你还站着,这就有点不太‘识相’了。
陈凯之在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他朝王庆书笑了笑道:“至圣先师在此,难道不该行了弟子礼再走吗?”
此话一出,却是一下子让所有人的恶感消了个七七八八。
在这殿中,不正挂着至圣先师的画像吗?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无论儒家任何学派,讲究的都是尊师贵道,陈凯之这求取功名利禄的人是如此,山上的这些儒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能大家有巨大的分歧,可尊师却是相同的。
只见陈如峰的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态度也显得随和了一些,道:“那么,请吧。”
王庆书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方才他的话,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却见陈凯之郑重其事地走到了画像之下,随即深深作揖,行了弟子礼之后,也不作停留,自行和师兄邓健出了殿。
这殿中诸人,因为陈凯之师兄弟的来访,却是引起了些许的波澜。
陈如峰一双眼眸微眯着,整个人若有所思起来。
那王庆书似乎很了解陈如峰的心思,不由笑着提醒道:“陈兄,这陈凯之,你却要小心一些,他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所图不小,万万不可轻信此人。”
话里话外都是编排陈凯之的话。
“哎。”陈如峰抬眸看了王庆书一眼,旋即叹了口气,才道:“我见他,举止却不轻佻,倒颇有君子之风,只是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天心阁,自有天心阁的规矩。”
王庆书一笑,也就不继续再编排了:“想来晏先生已是醒了,我该去见一见了,陈兄,夜里煮茶一起读书如何?”
陈如峰应道:“好。”
而在另一头的陈凯之,和邓健出了正殿后,便被人引去了庐舍那里,不过途径到了一半,陈凯之的目光却是久久的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碑亭上。
他略显好奇之色,对引路的童子道:“那是什么?”
童子道:“那是天心阁的诵文碑,凡是有什么好文章张贴上去,供人观赏。”
陈凯之笑了:“都是什么文章?”
童子道:“这倒是不限。”
陈凯之记在心里,旋即道:“你们这里,不问世事,也不见俗客,可是那王先生,为何在这山中受了厚遇?”
童子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想说,邓健忙取了清早上山准备的糕点,用油纸包了的,递给这童子,一面道:“来,吃,你这孩子,真是可爱。”
童子闻到了糕点的香味,竟一下子的被收买了,很不客气的接过,轻咬一口,露出了一脸滋味的样子,口里道:“这王庆书先生,乃是晏先生从前的同窗,是数十年的交情。”




大文豪 第六百一十三章:出人意料(3更求月票)
听了童子的话,陈凯之点点头,叹了口气,略有感慨地道:“关系,这世上看来哪里都逃不过啊,即便在这里也是如此。”
说着,那童子继续领着他到了庐舍,庐舍里,就跟它的外形一样,很是简陋,勉强不过是有一张简朴的书案和床榻罢了。
等童子走了,邓健深深地拧着双眉,丧气的说道:“哎,今天全给那个王庆书坏事了,我刚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感觉有麻烦了。可现在怎么办,明日我们就要被赶下山去了,看来此路是不通了。”
“这也未必,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陈凯之倒依旧显得很平静,他缓步走出了庐舍,到了屋檐之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林莽。
这里一切,似乎都与自然相谐,一草一木,都带着原始,空气里还弥漫着草木的气味。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对跟着他一起走出来的邓健道:“师兄,你可知道狼进羊圈,该怎么进去吗?”
邓健呆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陈凯之却朝陈凯之微微一笑。
“狼要进羊圈,得披着羊皮,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做一只羊,我们来此,吃了闭门羹,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我们是狼,他们是羊,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同类罢了。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学会做羊。”
邓健舔了舔嘴,竟是一脸口馋的样子:“说真的,凯之,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吃羊肉了,可惜这个地方,怕也只有野菜吃。”
“……”陈凯之无言以对,刚刚不是还很沮丧的吗?怎么这一下子就记着吃了。
师兄这个好吃的性子,还真是一百年不变啊。
不过陈凯之也早已习惯邓健的这个样子了,倒也不吐糟了,只是闭着眼思考着。
等到傍晚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又来了,同时给他们取了饭食来,果然是些野菜,还有小米粥。
陈凯之对他一笑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中年男子又恢复了刚见到陈凯之他们那时候的那副冷冷的态度,显得很不乐意的样子,冷然道:“不必相问,反正明日清早,你们就要下山了,陈先生已经交代过,你们远来,虽是客,只是天心阁的人,俱都无欲无求,所以……”
陈凯之依旧笑着:“那么,就不多问了。”
邓健却显得不满,等那人走了,正想发牢骚。
陈凯之却匆匆吃过了粥,朝邓健淡淡一笑道:“师兄,快取笔墨来。”
“取笔墨做什么?”
邓健很不解,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写文章,你这是想干嘛呀。
见邓健一副思索装,陈凯之却索性自己取来笔墨,随即沾墨,沉吟片刻,便开始下笔作书。
陈凯之写着东西,而起很是专心的样子,等一篇文章一气呵成,看外头夜色如墨,朝一旁的邓健说道:“我去去就回。”
说着,不等邓健反应,人已隐入了黑暗之中。
………………
次日拂晓,这山上起了大雾。
陈如峰起得早,正预备晨读,可是却不见儒生们到殿中来,一时觉得奇怪,倒是那王庆书来了,道:“陈兄还未晨读?”
陈如峰皱了皱眉头,一脸失望的样子道:“看来弟子们都懒惰了,王兄也来晨读吗?”
“不不不。”王庆书摇头道:“我在想,天色已是不早了,却不知那陈凯之二人是否已经下了山。”
这王庆书什么都不关心,就关心陈凯之走没走。
只要陈凯之走了,他的心才踏实。
陈如峰闻言,便颔首:“老夫命人去问一问。”
可左右却不见人,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便抬头道:“王兄似乎对这陈凯之二人很有看法?”
王庆书已是坐下,笑吟吟地道:“另一人,我倒是所知不多,只是这陈凯之,却是利益熏心之人,陈兄,你看这山中的美景,真是令人神往,这里只有风声雨声读书声,老夫来此,每一次都觉得心旷神怡,真想忘了这山下的俗事。可那陈凯之却不同,他心里所想的,永远都是他的功业,据说他还经商呢,你想想看,这样的人,到了山上,这万物的美好,他定是都看不见的,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要达到他的目的罢了,这样的人,俗不可耐,所谓一叶障目,便是此理,当人利益熏心了,这利……便遮住了他的眼睛,心里有yu有求了,再多的美好,他也难以发掘,我不过是觉得,一个这样的人住在山上,实是玷污了天心阁罢了,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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