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如峰听罢,似乎觉得也有一些道理,竟是若有所思起来:“或许是如此吧。儒生们都去哪儿了呢,怎么今日一个人都不见。”
倒是这时,却有一个弟子急匆匆的来,边叫着:“先生,先生……”
陈如峰皱眉,很是不悦地质问来人:“怎么,都不用晨读了?人都去哪里了?”
这人连忙道:“都去了诵文亭,看文章去了。”
“文章?”
陈如峰冷着脸道:“平时不会看吗?真是岂有此理,非要等晨读时才看,是什么文章,噢,还有,你去外院看看,看看陈凯之他们走了没有。”
那人便取了一篇抄录下来的文章,同时道:“就是上山的那个陈凯之的文章。”
陈如峰心里的不高兴更浓烈了几分,这个陈凯之,分明是搞事啊。
一旁的王庆书便趁机笑道:“我看,多半是想赖着不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文章倒是不错,不过功利心重了,陈兄,若是让弟子们都看了去,难免会动摇心志啊。”
陈如峰沉着脸,似乎也觉得王庆书的话有道理:“文章拿来。”
弟子便忙将拓印下来的文章交在陈如峰的案头。
陈如峰又交代道:“都去将人叫回来,让二人下山。”
说着,才取了文章,他是心里带着怒气的,正因如此,所以面带愠怒,他在山中多年,一直不喜山下各种为了科举而科举的文章,所以对这碑文中的文章,也觉得索然,不愿去看,只摆到一边。
等过了一会儿,便有儒生们入殿了,大家三三两两,却是一个个如痴如醉之状,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如峰咳嗽一声:“读书了。”
其中一个儒生却是道:“先生,按照以往的规矩,若是诵文亭里出现了好的文章,晨读时,便读此文,今日是否读诵文亭中的文章?”
“什么?”陈如峰有些恼火。
一旁的王庆书帮腔道:“这等利益熏心的文章,读了有害。”
“哪里利益熏心。”一个儒生大着胆子道:“我等读了,都觉得……觉得……”
陈如峰恼了,不由沉着一张脸,却还是道:“既如此,读来听一听。”
这些儒生,纷纷掩饰不住喜色,有人早取出拓印或者抄写下来的文章来,一个个摇头晃脑道:“余少好音声,长而玩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
陈如峰一听,脸上的怒色,却是渐渐消散了。
这文章,似乎有点……出人意料。
文章里不见功名,也不见其他,似乎,说的是琴。
讲的是文章的主人,自小爱好音乐,所以想以此赋文一首。
既是声乐的文章,倒是很想听一听,陈如峰不做声。
可是儒生们却显得兴致盎然,接着开始诵入正题:“惟椅梧之所生兮,托峻岳之崇冈。披重壤以诞载兮,参辰极而高骧。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郁纷纭以独茂兮……”
其实只是第一句,顿时便吸引了陈如峰的注意。
虽是赋琴,可开头,却无琴。
此赋开篇文辞之优美,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尤其是第一段,所讲述的似乎就是山中的场景,此山之中群峰高而多,远望高大雄伟,仰视则巍然秀出,府视则云气四布,神渊吐其流水,有狂涛奔腾咆哮,也有寂静无声;此地像是盛产宝玉一般,清露滋润,惠风吹拂,静谧清闲,呈现了自然神丽的幽静,令人羡慕喜乐。
陈如峰身在此山多年,自然对这里的幽静与山中的秀丽有所了解,顿时觉得此文心旷神怡起来。
一旁的王庆书骤然略显尴尬,他显然是没想到陈凯之还有这样的水平,自己刚才还说陈凯之粗俗,可是现在……
再尴尬,王庆书也没办法逃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旁听。
“于是遁世之士,荣期绮季之畴,乃相与登飞梁,越幽壑,援琼枝,陟峻崿,以游乎其下。周旋永望,邈若凌飞,邪睨昆仑,俯阚海湄。指苍梧之迢递,临回江之威夷……”
听到这里,陈如峰竟是激动得拍案而起,迭声说道:“好文,好文啊。此文,令人心旷神怡,实是佳作。”
这一段,说的正是隐士啊。
隐士们羡慕这山中的美景,于是来此,眺望四周之景,看这山之峻伟,皆足以洗涤浴虑,遂生长许由,有了长隐山林的志向。





大文豪 第六百一十四章:神了(4更求月票)
此文,无一不对了陈如峰的胃口,可谓是共鸣。
最重要的是,此文文辞之优美,对景色的描写,带着几分仙气。
于是他眉梢带着期待之色,继续听着儒生们读下去。
之后,才开始谈琴了,不过却是以琴而拟人,虽是说琴,本质上,却是伤感知音难得,通过这琴,却是道出了隐士的心怀。
这仿佛……
就好像是在诉说陈如峰一般。
陈如峰已经是如痴如醉的,一面听,一面下意识的觉得渴了,便随手想要端起茶盏想要喝茶,只是‘茶’入了口,顿时一股苦涩传来,他猛地一惊,儒生们也都惊呆了,纷纷看向陈如峰,有人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陈如峰顿时汗颜,忙尴尬地想擦拭自己的衣襟,谁料这衣襟越擦越是黑漆漆的,不曾想到被这文给迷住了,居然一下子将墨汁当成了茶水。
儒生们便都笑得俯仰起来。
陈如峰这时却也不恼,徐徐询问儒生们:“这文章,谁作的?实是佳作!”
他问出这话,显然是有点痴了。
方才明明有人告诉他,这是陈凯之所作。
便有一儒生道:“乃是陈凯之所作。”
陈如峰一呆,一张面容里满是不可置信,不过也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回过神来,淡淡评价起来。
“观文,便也能略知心性,此文……与老夫之所想,不谋而合,文辞优美,实是让人意外,他走了吗?”
人就是如此,一篇文章,犹如一首歌一般,若是文章好,而且正应了人的心思,那就不免连陈如峰这样的人,也都不免生出了敬仰之心。
实是不可多得的好文啊。
一旁的王庆书见状,顿时脸色发青,自然是很不甘心。
陈凯之这么容易的就博得了陈如峰的好感?
他自然是无法忍受的,因此他不由又编排起陈凯之。
“这陈凯之,最擅长投其所好,想来他故意写下此文章,便是……”
“不。”陈如峰这一次并没认同,而是朝王庆书摇头道:“好的文章,必定是心有所感,否则如何能生搬硬套?”
早有儒生,火速的出了殿,匆匆去寻陈凯之师兄弟二人了。
可过了一会儿,那儒生回来,却又苦笑不得:“人没见,可是……那诵文亭里,又多了一篇文章。”
还有……
这一下子,陈如峰和儒生们顿时都哗然起来。
疯了啊。
王庆书道:“我看,此人……此人……”
他此时,竟发现自己词穷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实在很尴尬啊。
“文章呢。”憋了半天,陈如峰终于急切地道。
“学生拓来了。”
陈如峰接过了文章,忍不住开始念:“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古人所惧。丰屋蔀家。人害其上。兽恶网罗。惟有贫贱。可以无他。歌以言之。富贵忧患多。”
这是一首诗。
此诗比那文章,文辞上差了许多,却朗朗上口,最重要的,一句富贵忧患多,却是直接道出了陈如峰的心声。
陈如峰一呆,不禁道:“此人实是深不可测,想来他还没有下山吧,老夫去看看。”
这诗实在很有意思,至少陈如峰读起来,就不由自主的起了共鸣。
他急切地走出殿,儒生们一看先生出殿,也纷纷的追了出去。
王庆书不禁呆了一下,他脸色很不好看,想起什么,却没有追上前去,而是径直朝着晏先生的书斋方向去了。
这一行人,心急火燎的途径到了诵文亭,有人眼尖,道:“快看,那儿……又多了一篇文章,那陈凯之,方才一定来过。”
陈如峰身躯一震。
这个陈凯之……神了啊。
只一夜功夫,哪里来了这么多诗词文章?
他顾不得去庐舍了,而是匆匆的赶到了亭子,却见亭子里果然贴着一行短诗,他喃喃念道:“淡淡流水。沦胥而逝。泛泛柏舟。载浮载滞。微啸清风。鼓檝容裔。放棹投竿。优游卒岁。”
呼……
此诗中的淡泊和悠闲,真是跃然于纸上,若是静下心来感受,这种从容不迫的悠闲。
实在是……
实在是……
他长吐了一口气,便道:“人就在附近,去庐舍。”
儒生们一个个如痴如醉的看了这诗,竟都被这诗中的美好意境所感染。
他们身在山中,厌烦了尘世,现在看这诗,不正是自己现在想要追求的境界吗?
这诗,仿佛能通神一般,有魔力,能让人一看便喜欢上了。
众人浩浩荡荡,到了庐舍,有儒生先进去,却是匆匆出来:“里头无人,想来,已经走了,不过……不过……这里的案头上,还有一篇文章。”
还有……
陈如峰捂着心口,突然有一种眼前一黑,差点要昏厥之感。
他冲进去,果然见案头上,是一篇文章。
有人急不可耐的念起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轰……
陈如峰竟是直接跌坐。
此诗……神了!
他脸色涨红,粗重呼吸,这诗只扣他的心悬,尤其是那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等意境。
似乎……似乎……
他隐居已久,却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似乎是为了隐世而隐世。
可这一句悠然见南山,却仿佛一下子,道出了此中的真谛。
自己真是惭愧,隐在深山,许多无法参透的东西,竟被一个小子,用这如此有穿透力的文字,直接点醒了。
他不由着急的朝身后的儒生道:“快,分头去找,去找……”
陈如峰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也和这陈凯之见一面,想和这个参悟了大道的人请教一些事。
如果今日不请教,只怕他会遗憾终身。
因此他很是着急,催促着儒生们。
“一定要给老夫找到他。”
儒生们也个个激动不已,这辈子见过的好诗词,怕也没有今日见的多。
便着急的寻陈凯之。
众人散开了。
陈如峰的耐心的等着,过不许久,终于有人急匆匆来道。
“见到了,见到了……在东坪,东坪……”
陈如峰忙是道:“怎么去了那里?快,随老夫来。”他脚步加急,却见那报信的人面色很是怪异,只是也顾不得多问什么,生怕陈凯之当真跑了。
等他气喘吁吁带着众儒生到了东坪,却见在这儿,竟是生出了一团篝火。
此时陈凯之和邓健二人,蹲在地面上。
陈凯之从篝火里用两根树枝刮出一团泥来,这泥已是烧的干硬了,邓健急不可耐的用树枝一敲,那泥块便剥落,顿时,一只叶子包裹的烧鸡便展露眼前,一股浓香亦是传来。
邓健伸手要去取鸡,却被烧了手,忙将手放在口里吹,陈凯之怒道:“师兄,不许抢,鸡是我抓的,这烧也是我烧出来的。”
邓健气咻咻道:“话不能这么说,开膛破肚的刀,是我偷来的。我甘冒着被人抓住打死的危险,这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陈如峰目瞪口呆,口里叫道:“陈学候,陈学候……”
陈凯之其实早就从脚步声判断出有人来了,方才却装作不知道,现在方才回过头去,见陈如峰带着数十个儒生一道过来,陈如峰一脸惭愧的样子:“陈学候,得罪了。”
陈凯之起身,手指着鸡道:“师兄,做人讲良心,不许偷吃。”方才迎上去,朝陈如峰作揖:“陈先生,我们师兄弟二人……呃……饿了,所以……”
“无妨,无妨,方才,老夫见了你的诗词,以诗观人,方才知道,陈学候竟也有此淡泊之心,昨日,实是得罪,还望海涵。”他急迫的道:“这些诗词,个个脱俗,为何却没有题?”
就如寻常人听到了一首好歌,便忍不住想知道这是什么曲名一样。
陈如峰其实有许多话想说,许多话想问,只是不好太冒昧罢了,所以先从这个入手。
陈凯之知道陈如峰是喜欢上这些诗文了,却是没急着说,而是淡淡笑冷笑笑:“这些文章,都没有题。”
“啊……无题,这就怪了。”陈如峰显得失望。
陈凯之心里却想笑,你们这些隐士,和上一世魏晋时期,那群躲在山里装逼吹牛喝酒吃五石散的家伙比起来,还差的远了,人家已经把隐居发展成了风俗和时尚,将这装逼发展到了极致。
反观在这个世界,自汉之后,装逼归隐这个风尚,显然是踟蹰不前,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而现在,陈凯之完全可以不客气的说,我来晚了,对不起诸位文化界的朋友,没有早一些将这些装逼的风潮带给大家,让大家久等了。
事实上,论起这等田园诗还有各种归隐的文章,上一世的魏晋时期,可谓将其发展到了极致,除了竹林七贤,还有无数魏晋时期的文学家,创作了一首首田园牧歌。
那种放荡不羁,渴望自由无虑的意境,随便拿出哪一首,都足以震惊这个时代的文化届,尤其是天心阁这些人,他们本就是隐世派,这些田园文章,对他们几乎有直击人心的功效。




大文豪 第六百一十五章:大功告成
陈如峰不禁道:“敢问陈学候,何以……无题……”
他这个问题,水平就显得次了。
陈凯之心里想,就准你们淡泊名利?就准你们躲在山里装逼?
上一辈子,自己可是魏晋逼王们的子孙,承袭下来的装逼思想,吊打你们好吗?
陈凯之只淡淡一笑:“为何要有题?”
这一反问,却令陈如峰呆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要有题?
自古以来,诗词文章都要有题,每一篇文章,都好像是回答问题一把,要切中题意,譬如有人说牡丹,于是有人以牡丹为题,而写下诗篇文章。
可是……问题又回到了本质,为什么就一定要有题?
我特么的无题难道不可以?
谁规定了,一定非要这个题目不可。
所以啊!
你们太low了,躲在山里,已经逃避了尘世的清规戒律,却自己弄出了一个条条框框,限制了自己的思维。
陈如峰很是吃惊的看着陈凯之,根本想不到陈凯之会这样回答自己,嘴巴微微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多的言语都粉饰不了自己低下的水平。
陈凯之看了陈如峰一眼,旋即慢悠悠的道:“于我看来,任何文章,在于有感而发,而绝不是有题而作文,什么是感?不过是性情所至而已,若是以题来作文,岂不成了科举吗?因此,人生在世,首要在于:遁性而动、应事而作、值心而言、触情而行,以无心守之;何谓性动?就是不假思索,率性而行而已。”
陈如峰一呆,猛地有所醒悟,整个人竟是颤抖起来,泪眼模糊的看着陈凯之,好似陈凯之点醒了他,让他得到了升华。
陈凯之并没露出骄傲之色,而是神色淡淡的继续说道。
“所以,既是作文,率性而为就可以了,我看到这里的景色好,因此作文;我进了这山里,离了尘世,便生出了”富贵忧患多的感慨。一切的文章,俱都可以有感而发,见物生意,触景生情,所以,根本就不必有题,有了题,反而多了框架,多了累赘,否则,何须上这山来,那山下,到处都是题,到处都是律法、世情,进山的本意,便是避世,避世的本意,其实不过是摆脱约束,任性自在罢了,若是不能任性,没有自在,无法悠然,那么,便是在山中又和在山下有什么不同?离了尘世,又和身在庙堂,有什么分别?”
“自然……”陈凯之一笑,朝他作揖:“这只是学生的浅见,学生终究是无法超脱的,虽偶尔能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可礼节却还是不敢忘,这虽是虚礼,可学生敬重先生,在此打扰了一日,令先生费心,学生这就预备下山,不过……能不能吃了这鸡在走?”
陈如峰又是一呆,咀嚼着陈凯之的话。
他哪里知道,陈凯之的背后,乃是魏晋时期足足几代人无数精英和名士所凝聚起来的装逼经验,现在脱口而出,实是振聋发聩。
他不禁哭笑不得的,看着陈凯之,问道:“吃鸡有什么深意?”
陈凯之想了想,只好如实回答:“因为饿了。”
这个回答……
陈如峰突然眼睛一亮:“妙啊,妙不可言,因为饿了,所以吃鸡,这正合了所谓有感而发,触景生情,率性而为之理,陈学候身体力行,一下子将事物的本质道了出来。”
陈凯之沉默了。
这样也可以解释吗?
好吧,似乎,这样解释,其实也是说得通的,他呵呵一笑:“陈先生吃不吃?”
陈如峰想了想:“清早已经用过了餐,何况老夫老了,这烧鸡太油腻,陈学候请。”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吃,真是可惜了,不过人家不吃,陈凯之也强求,只好淡淡一笑。
“那我吃完就下山。”
陈如峰却是犹豫了片刻,才沉吟道:“在老夫心里,陈学候也非是俗人,既然来了,何不去天心阁坐一坐,老夫倒有一些事,想要赐告。”
陈凯之叹口气:“晏先生不知可在?”
陈如峰毫不犹豫道:“老夫自去请晏先生与陈学候一见。”
“这便好。”陈凯之颔首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没有白费自己的苦心,只是竹林七贤还有五柳先生,多谢你们装逼的文章了。
要是没你们这么装逼的文章,我陈凯之今日是非下山不可,更是见不到那个宴先生。
想来,装逼有时候还能给人带来利益呢。
陈凯之和邓健吃过了鸡,这才饱了肚子。
那些儒生一个个争先想见一见陈凯之的风采,既不敢靠近,却一个个翘首远眺,陈如峰稍等片刻,命人先去请晏先生,与此同时,领着陈凯之回到天心阁。
………………
天心阁的至正书斋。
王庆书坐在书斋里,眼里看着一个个子矮小,身穿素缟的老者,老者饱经风霜,须发皆白,他道:“那个陈凯之,当真是有所图谋?”
“正是。”王庆书笑吟吟的道:“罢,不说这些,免得扰了兄长的雅兴,愚弟也不过发几句牢骚而已。”
此人便是晏先生,这王庆书在宴先生这里诽谤陈凯之。
晏先生闻言,却是呷了口茶,旋即将茶盏放下。
“难得,这个世上,竟还有人惦记着老夫,哎,其实,那些姓陈的人,老夫是一个都不愿意打交道了,想当初,吾与先帝,也算是有一些交情,那时候先帝也算是励精图治,有些作为,只是可惜,他自丧了子,便一蹶不振起来,虽也还算是勤勉,可是屡出昏聩之策,被宗王和奸佞所蒙蔽,尤其是那姚……”
说到了陈字,他却又住了口,似乎不愿再被过往的事而引发羁绊。
“现在此人也姓陈,老夫断不见他,他想利用老夫,去要挟圣公,呵……”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只是,他说到先帝的时候,依然不免觉得可惜。
那似乎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
那个时候,自己在山中隐居,他记得,那是寒冬,那位初登大宝的天子只带着几个仆从,径直上山,想要向自己求教,这少年的天子,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使人见之愉悦,一次次的上山,王庆书也早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三两年之后,那天子又来,眉宇之间,却全无英气,有的只是惆怅,他凄厉的模样,匆匆和自己见过了一面,下山之后,便再无踪影。
晏先生虽在山中,却也知道,自此之后,朝廷的军政开始紊乱起来,许多尸位素餐,或是某些人被提拔起来,这天下虽看上去还算祥和,可实际上,却是隐患重重。
晏先生淡淡一笑,没想到自己,竟会追忆起这十数年前的旧事:“姓陈的这些宗室,除了先帝,以吾观之,俱都不过尔尔,庆书,你何必受那赵王的驱策呢,依吾之见,不若入山,也学我这般,寄情于山水吧,这没什么不好。”
王庆书笑了笑:“我虽有此志,可惜……可惜……”
见王庆书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晏先生却是笑了:“也罢,以后不会提了。”
这时,有童子来,道:“先生,陈先生请先生去堂中。”
晏先生淡淡道:“去堂中做什么?”
“学候陈凯之来访。”
晏先生却是面无表情:“不必见,让他去吧。”
那童子应命而去。
可过了一会儿,那童子又来:“陈先生说,这位陈学候是个妙人,所以……”
王庆书这时道:“都说了不见,为何要三番五次来问,我正与兄长说话,你去回禀,就说不见。”
1...229230231232233...3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