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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好了,老夫告辞。”
语罢,他转身欲走。
一个宗室忍不住说道:“先生不妨今夜留在这里,我等有事请教。”
方吾才却不理会,竟是直接走了。
他留下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令所有人都费解起来。
陈入进不禁看向陈贽敬,目光里满是担忧之色,嘴角微微颤了颤,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兄,他的意思,莫非是不妙吗?”
陈贽敬摇摇头,铁青着脸:“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哎,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来请他来,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谁料……”
他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呢,现在有什么办法,陈贽敬只好咬了咬牙,一副下定决定的样子。
“不必管他了。”
虽是这样说,可陈贽敬心里,依旧还是沉甸甸的。
倒是身边有人窃窃私语:“那方先生,竟是能预知我们要行大事,此人……实是……高人啊。”
“他方才说的到底是福祸难料,还是有大事要发生……”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更像是福祸难料……”
…………
方吾才已上了车,不久之后,便抵达了一个茶楼。
这处茶楼和别处不同,乃是锦衣卫的密探聚集之处。
只片刻功夫,陈凯之似乎已收到了某种讯息,匆匆的赶来。
以往的时候,吾才师叔历来是直接登门的,这位吾才先生和自己交往,可从来不避讳别人的眼睛。
可今日,却是出奇的奇怪,吾才师叔竟是要在如此秘密的地方会见。
那么唯一的理由是,出事了。
陈凯之匆匆进了茶楼,这一路都是伪装了的,因而身上穿着寻常锦衣卫的飞鱼服,他到了楼下,早有几人在等候,陈凯之朝他们挥挥手:“盯着,先生是在楼上?”
“是。”
陈凯之颔首点头,随即快步上楼。
到了二楼,便见吾才师叔高坐于此,口里咕哝着什么,一见到陈凯之,便朝他招手:“凯之,快来。”
依旧还是如此亲昵,陈凯之发现,师叔对自己越来越热情了,甚至热情的到了过份的地步。
这一时让他很不习惯,如果不是没见到师叔对自己做什么,他一定是不敢跟方吾才如此亲近的。
陈凯之心里苦笑,却是上前:“师叔好,师叔,今日怎么……”
“哎……”方吾才叹息,一双眼眸盯着陈凯之看:“你的这些人,真是没规矩,就算是用茶楼来掩人耳目,可茶楼,怎么只有茶水?鲈鱼没有,烧鸡没有,便连羊肉羹也是没有,师叔近来在辟谷,不能在人前喝酒吃肉,好不容易在人后了,吓,竟给师叔喝茶,不是东西。”
陈凯之闻言不由道:“待会儿吃,待会儿吃,师叔先谈正经事。”
“不成,饿了。”方吾才摇摇头,一脸倔强的说道:“已四个时辰,滴米未进了,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陈凯之汗颜,只得下楼,吩咐人预备了一顿酒席,再上楼来:“稍待,稍待,已叫人去买了。”
方吾才这才吁了口气,格外郑重的朝陈凯之说道:“凯之啊,要出大事了。你说,你该怎么谢谢师叔。”
陈凯之笑盈盈的开口道:“什么大事,师叔,我们是至亲,哪里还需酬谢,师叔若是没有银子,我这里几千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方吾才却是挑了挑眉,冷笑起来:“谁要你的银子,我们一家人,要你的钱?老夫虽然爱财,可取之有道,别人的钱自是要的,可你凯之的银子,我若是要了,天厌之!你见过做人父母的,要儿子的钱,你见过亲兄弟明算账?这是畜生之举,师叔做这样的事?”
陈凯之心里发毛,便是见母后摊牌或是见太皇太后时都没有这样的紧张,他不由道:“师叔教训的是,我们说正事。”
方吾才捂着肚子,一副挨了饿的模样,却又道:“凯之,今日赵王请了师叔去。本来嘛,赵王偶尔会来寻师叔讨教,这也没什么异常,可是这一次,老夫一看就不同。”
“不同?”陈凯之盯着方吾才:“还请赐教。”
方吾才颔首点头:“不错,平时都是登门,这次是直接来请,这说明什么,说明赵王有机密的事,这等机密大事,自是要万分小心,所以,他才会自觉地,只有他的赵王府才最是安全。所以,我料定,赵王必定要举大事!”





大文豪 第七百二十七章:夺门之变
有大事……
陈凯之微微皱着眉,眼眸浅浅一眯,似乎在想什么。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表露,而是继续追问:“师叔还知道什么?”
方吾才看了陈凯之一眼,知道此刻的陈凯之很想知道情况,于是他润了润嗓子,便淡淡的开口。
“老夫去时,在场有不少的宗室,其中有许多,老夫都认得,这更是印证了师叔的猜测,此事,肯定和许多的宗室息息相关,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好。”
陈凯之默默记下,细细听了方吾才的所见所闻,心里便在想主意。
这方吾才见陈凯之沉默着,不禁摸了摸肚子,叫道:“肚子饿了,吃的还没送来,你不必来陪老夫,自管忙你的事去吧。”
陈凯之点点头。
他心里清楚,既然赵王想要兵行险招,那么势必是非同小可,他起身,向方吾才拜别,匆匆出了楼,刚一出来,外头几个侍卫要近前。
陈凯之立即朝他们正色道:“请晏先生,请陈参军,还有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勇士营的所有高级武官,半个时辰之内,统统要在北镇抚司集合,快。”
说罢,他径直飞马至北镇抚司。
今天显然是不平凡的一日。
接下来……
陈凯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在公房里,立即修书一封,吩咐一个书吏:“这是密奏,要立即送入宫中。”
说罢,他坐下,过不多时,三三两两的人已是到了。
众人济济一堂,这些人,有像晏先生这样的高士,也有陈义兴这样身份特殊之人,更有武先生和几个勇士营的高级武官,再加上曾光贤、吴佥事这样的锦衣卫高层。
陈凯之见人都到齐了,清澈的眼眸微微转动着,最后落在曾光贤人身上,慢慢道:“曾同知,我来问你,若是赵王殿下今夜要作乱,京中有多少兵马,可以供他调用?”
得到了明镜司大量的情报之后,锦衣卫已经开始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分析和归类,如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锦衣卫这些日子已经开始行使了刺探,因此多少已有了一个情报的雏形系统。
赵王那边的情况,这锦衣卫也是有所了解的。
曾光贤毫不犹豫道:“京中武官,赵王经营京营最深,京营各营各卫,有不少都是赵王和宗室安插的党羽,不过真正死心塌地的,也未必是全数,以卑下的预计,人数不会超过三万。”
三万……也是不小的数目。
不过在京师之中,京营有七八万人,再加上两万多禁卫,剩余的四五万京营人马就算是出了事,多半也会龟缩不动,观望风向。倒是禁卫军,则被慕太后的兄弟所掌握,所以人数并没有占劣势。
陈凯之深深思虑了一番,眼眸盯着曾光贤,格外郑重的,一字一句的问道:“倘若是赵王要作乱,单凭这三万人马,可以成功吗?”
“不可以。”武先生此时陡然开口说道:“他若是仓促行事,绝无可能成功,三万人乍看之下是为数不少,可一旦有事,守卫洛阳宫的禁军便可以立即关闭宫中诸门,严防死守,赵王莫说有三万人,便算是有五万、十万,一夜之间,也难以破城,破不了宫城,只要宫中坚持到天光,叛军便会立即开始心怯,到了那时,必败无疑,所以,我认为,赵王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听了武先生的话陈凯之不禁疑惑起来:“可是我听说,今夜可能发生大事,既然赵王没有成功的把握,为何……”
“主公。”此时晏先生站出来,朝陈凯之徐徐道:“赵王是绝不可能反叛的。”
陈凯之看向晏先生,清澈的目光之中满是困惑。
晏先生此时耐心的给陈凯之分析起来。
“主公想想看,赵王唯一的希望,就是陛下,陛下还是天子,他反叛,要反叛的是谁?只要天子还在宫中,他若是动兵,岂不是自讨苦吃?何况,方才曾同知也说了,他就算要反叛,也没有这样成功,既如此,他为何要反叛?”
陈凯之颔首点头,觉得宴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吾才师叔也不会骗自己,此刻他很困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不禁不解的说道:“这就怪了,可我收到的消息,绝不会有错。”
“会不会是……”晏先生眼眸闪烁:“会不会是有贼子作乱,赵王即便没有和他们勾结,可是煽风点火,也未可知,我看,赵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的不在宫中,而在于宫外。”
“宫外……”陈凯之目光一亮,不禁笑了:“我明白了,他希望拖住我们,而无极皇子即将要抵京了,一旦出了乱子,京中的军马,一个都别想出去,是吗?”
晏先生颔首点头。
众人也纷纷称是。
陈凯之直接议论赵王,甚至牵涉到了赵王谋反作乱,这使来此的不少人都打起精神。
在他们看来,这定是使他们对此深信不疑,真要闹什么乱子,这数万人若是当真异动起来,尤其是在夜间,绝不是小事。”




大文豪 第七百二十八章:勤王护驾
晏先生颔首点头,表示认同。
他朝陈凯之微微一笑,徐徐问道:“那么,护国公可有应变的手段吗?”
陈凯之闻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其实是个极简单的人,可能在外人眼里,我这人很复杂,可我想,应当是他们误会了我,我这辈子,只认一个死理……”
陈凯之不禁笑了笑,手却是依旧摩挲着案牍,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睛里,似带着笑,又似掠过狡黠的光芒。
夜已渐渐深了,无星无月的深夜,格外的黑暗。
外城的码头。
似是带着不安分的躁动。
这里的人家,大多贫贱,都是搭着水楼或是棚子沿着运河密密麻麻的不见尽头,这里潮湿阴暗,即便是白日,也难见采光,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更是黑得不见五指,脚力们清早忙碌了一日,此时本该呼呼大睡,偶尔,会有夜啼和狗吠。
这密布的水网,犹如一摊烂泥,平时,俱都带着一股恶臭,以至于寻常的差役,都不肯来。
而管理这里的机构,则属于户部,自然,户部的大人们是不可能屈尊来此的,对他们而言,他们只需关心粮食入库的问题便可以了,于是乎,数百年来,这里的真正管理者,则大多是自水寨中成长出来的所谓‘香头’,他们向上,巴结着上头的司库,负责联合起来,与商贾们洽商卸货和上货的价码,而向下,则是这水寨的管理者。
只是今日,本该平静的夜晚却变得不太平常起来,越来越多的火把点了起来。
随即,漆黑的苍穹之中,突的一盏孔明灯升腾而起,地下黑暗中无数眼睛看向这孔明灯的光亮,突的有人在黑夜中发出了怪叫。
接着,铜锣响起,先是狗吠急促,敏感的孩子发出哭闹,随即,黑暗中,喊杀四起。
这里的水路,直接连通着内城,似乎是有人早已打开了夜间封锁水道的水闸,于是乎,有人自水道直接进入内城,一时之间,城门内外似乎遭受了夹击,喊杀震天。
这突如其来的喊杀,骤然间,惊醒了所有的人。
只是在这惶惶深夜,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安的人门窗紧闭,各营的官兵克制着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来回到处都是前去打探消息的探马在城中哒哒哒的踩着满是苔藓的青石板。
“南门破了,南门破了!”
有人大叫,紧接着,黑暗之中,似乎无数的人流涌入了门洞,这一下子,原本不安分的人,或还是胆怯战战兢兢的人,突然变得更加不安分起来。
前些日子,京畿附近遭了灾,城外早有不少逃荒的灾民,就宿在城外,勉强度日。
眼看着要入冬,天气开始转寒,可是即便是在京师里,却依旧有上无片瓦,下无立锥的百姓不得不蜷在阴巷、墙缝之间在这寒夜之中瑟瑟。
即便是大陈的天子脚下,在这繁华如织的洛阳城,这江山,也远不如那些平日高喊天下承平、海晏河清之人那般说的那般牢固,一丁点火星,顿时使愈来愈多人躁动。
吵杂声响彻夜空。
“官仓里有粮……”
这一句话的魔力,足以使任何一个平时在官差面前战战兢兢、点头哈腰,或是随意驱赶,视若温顺牛羊的贱民此时突的迸发出了热血,他们一下子,自一个温顺的羔羊,竟生生有了獠牙。
于是乎。
京师各处都是呼叫喊杀,城中多处火起。
这喊杀声,清晰的传至北镇抚司。
陈凯之依旧还跪坐在公房里,长剑横在案牍上,他眯着眼,听着这些动静,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晏先生亦是一声叹息。
陈义兴则闭上了眼,面带愧色。
情况比三人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陈凯之不由微微抬眸,看向宴先生,感叹起来。
“这些人,十之八九,都不是匪。我原以为,作乱的,不过数千人,可现在听这四面的呼喊,人数却有五倍,江山社稷,真如可以轻松扎破的糊墙纸,这与其说是贼子煽风点火,倒不如说是庙堂诸公们肉食者鄙的缘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里的人将门关了,不去看外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只在自己的大宅里看着歌姬轻歌曼舞,吃着美味佳肴,与人谈经论典,便自以为天下承平,大陈的江山犹如铁桶一般的稳固,却殊不知,就在这门外,俱是干柴,有人扇风冒出一丁点火星,于是便是大火熊熊。”
现在他终于知道赵王想做什么了,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赵王等人煽动的。
漫天的吵杂声依旧萦绕在耳。
陈凯之嘴角轻轻一勾,不禁冷笑起来。
“更可耻之处在于,庙堂之上,有人或许不知这干柴烈火,尚还可称之为愚;可有的人,对此洞若烛火,却为了争权夺利,于是煽风点火,妄图火中取栗,这……更是无耻之尤!”
这番话,令陈义兴不禁惭愧。
是啊,不知道情况严重的人,可以称之为愚蠢,于是他们依旧醉生梦死,自以为自己的富贵可以如五百年来的先祖们一样,继续延续下去。
可更可耻之人,却是那些分明对此心如明镜之人,这些人分明是有能力,也是有智慧的,他们看到了这些情况,并没有为之痛心疾首,他们明明身份高贵,有能力去尽力改变这些境况,去安抚那些绝望的百姓,或是怀柔,亦或尽力去平息这些底层的怒火,可是他们呢,他们位高权重,他们权倾朝野,他们有此能力,有此智慧,却不肯花费心思去做这些事,他们反而将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用在了利用这些‘蝼蚁’来作为他们争权夺利的手段。
这种人真是可恶呀。
陈义兴感喟的同时,不禁抬眸看着陈凯之,一字一字的顿道:“所以需要改变。”
晏先生也是附和着点头:“要改变,需从主公与你我而始。”他还不忘提醒陈凯之现状,“只是,眼下当务之急,该当如何?”
陈凯之眉头皱了皱,旋即便笑了笑,下一刻才淡淡的道:“我说过,我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很简单,只认一个死理,二位先生,在此高坐吧,北镇抚司是安全的,现在,该轮到我来处置了。”
他起身,拿起了案牍上的长剑,长剑在手,阔步而出。
公房之外,远处,可以看到远处的苍穹,竟大火映照,这远处跃跃的火光,将夜空点亮了,斜斜倾泻下来的火光照的陈凯之的面上有些泛红。
陈凯之就在这火光之下,微微的眯着眼眸,看着远处,若是有所思。
而在公房之外,早已是人满为患,上百人屏息等待,有勇士营的军官,有锦衣卫的武官,自入夜伊始,他们便站在这外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息,见陈凯之出来,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朝陈凯之聚焦而来。
陈凯之只是看了一会,很快便回过神来,朝众人笑了笑:“听到了外头的喊声吗?”
所有人沉默,因为他们知道护国公还有后话,因此俱是屏息静候。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才又道:“深更半夜,突然一下子,京里就乱了,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啊,这样的夜晚,最需要的是恰恰不是平叛的官兵,我大陈在京师,有精兵十万,区区一群乌合之众,能闹出什么乱子?”
陈凯之的目光最后落苍穹的光芒处,嘴角微微一挑,又继续道:“可是,大丈夫该有所为,这样的夜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该怎么做?”
“勤王护驾!”有人跃跃欲试的回答。
陈凯之不禁笑了笑,旋即便摇头:“宫中有两万禁军,有护城河,有高达两丈的城墙,贼子们怎么能杀进宫?”
于是众人俱是没作声,继续静候着。
陈凯之最后扬了扬眉宇,冷笑起来:“不过,我陈凯之只认一条理,那就是京里无论发生了任何的事,我都找赵王,只找赵王!”
“……”这个逻辑,有点奇怪。或者说,不是思维有跳跃性的人,是难以跟上陈凯之的思维的。
“所以!”陈凯之的面上,有点儿残忍:“方才说的也没有错,是该勤王保驾,可要保的,不是宫中,而是赵王府,勤的不是陛下,而是赵王殿下!”
“从现在起,点齐所有人,除留守之众外,都随我走,去赵王府,为了防范未然,为了不使贼子伤了赵王殿下,我等立即出发。”
陈凯之侧眸,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许杰,嘴角轻轻一勾,淡淡问道:“许队官,你的炮队,带来了没有。”
许杰忙道:“回禀公爷,按您的吩咐,三十门火炮,都运来了北镇抚司。”
陈凯之很满意的点头,露出很欣慰的样子:“把我的大将军炮都拉上,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陈凯之拉长了话音,左右侧目,看众人一眼,才厉声道:“出发!”




大文豪 第七百二十九章:天子亲军
除了留守在北镇抚司的人手,五六百人直接开拔。
三百勇士营,加上两三百精壮的锦衣卫力士,早已枕戈待旦,人数虽少,可是相较于那些乌合之众的乱民而言,却是远远强大的多。
除此之外,各处的锦衣卫千户所,似乎也已有了默许一般,开始和地方上的商家以及街坊的民户开始自保,为的就是将乱民的影响降到最低。
说到底,既然给了平安钱,即便发生了这等大事,能保平安的还是需要保平安不可。
乱民就如流水一般,本就没有什么组织,一旦遭遇到了剧烈的抵抗,自然也就会选择避过去。
与此同时,赵王府此刻,却是灯火辉煌。
一听到外头有了风声,陈贽敬的面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之色,嘴角都在发颤。
果然……开始了。
他红着脸,激动的背着手,在殿中来回的踱步,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兴奋。
好了。
他离愿望又近一步了,到了明日,自己便成功了。
宗室和重要地门客们都聚在此,一个个紧张的看着陈贽敬,神经绷紧。
“皇兄,不会有乱民斗胆,冲……冲进来吧。”
“放心,本王这里有三卫人马,布置了八百张弩,一千张弓,还有一千五百个刀牌手,乱民冲不进来。”陈贽敬安慰他们,其实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对于陈贽敬而言,他关心的则是今夜乱民们会引发何等地后果。
这时,有人气喘吁吁的进来:“殿下,已经传命了京营,谨守各门,现在是非常之时,便是一只苍蝇,都不得出入城中,但凡有人想要出入城的,俱都以乱贼处置,各营现在都在等候平叛的旨意,宫中那儿已经封锁了,禁卫将宫中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几处官仓已经遭遇了洗劫,还有……”
陈贽敬没耐心去顾烧了多少栋房子,死了多少人,被劫了几处官仓,他只在乎自己关心的事,因此他格外不耐烦的朝来人挥了挥手。
“这些乱民,如何?”
他反问如何,意思是,这些人可能成事吗?
“都是没头苍蝇,只知冲进各处衙里劫掠,还有……”
陈贽敬颔首点头,露出了遗憾之色:“本王还以为……也罢,至少,目的达到了,孟津那儿,正好可以趁势有个了解。何况,这一次民乱,虽不能令本王有机会带兵入宫,可至少,发出如此巨大的变乱,锦衣卫和明镜司都是难辞其咎,他们可是专司打击乱贼的,可现在闹出诸子余孽作乱,谁也别想逃过去。明镜司现在新任的都督还未上任,倒还情有可原,可以将一切地责任,推诿到王正泰头上;可锦衣卫……”
他眯着眼,面上露出了冷然之色,在辉煌的烛火下格外渗人。
这么大的锅,总要有人来背才是。
虽然事情未必达到自己的预期,可至少,也是有所收获。
反正,等朝廷平乱,牺牲掉的也是这些乱民,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某些人给铲除掉了。
呵呵……
他随即一笑,对众人道:“好了,不会有什么事了,都各去休息了吧,明日起来,便是天光,到时,都随本王入宫,有好戏看了。本王记得,有人可胆大包天的很,当初不是对王府放炮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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