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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我陈凯之,与赵王与梁王都是同宗,论起来,百年前或是一家,与他有何仇怨?我与外头的寻常百姓,云泥有别,非亲非故,我出入都是车驾,与他们不过是路人;可今日,这么多百姓在受苦,这么多人惶恐不安,我陈凯之要去除暴安良;要恢复秩序,不敢说使所有人安泰,却想着,能救一人,便是一人,能活一命,便活一命,你们呢……你们还要躲在这里,亦或者是……”
陈凯之狠狠拔剑,将长剑狠狠插入脚下的石阶,这学剑锋利至极,竟是直接刺入了石缝,入石三分,陈凯之正气凛然的道:“亦或者是,和我一道除贼,不求建功立业,但求无愧于心!”
护卫们起初都是沉默。
可随即,心弦却也不禁一动。
外头的呼号,他们怎么听不见,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多少也会有怜悯之心。
更何况,这些护卫,本就是本地人,不少人的妻小,本就在京里,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也有些心急如焚。而今,赵王殿下逃了,不知所踪,陈凯之站出来,不求建功立业,但求无愧于心。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固然有卑鄙、无耻、贪婪的一面,可也明悉大义的一面。
陈凯之优雅的收了剑,朝着众人一字一句的道。
“自现在起,我要保护京中所有手无寸铁的百姓,要保护所有战战兢兢,也不敢寐之人,要打击一切敢于烧杀的恶徒,无论他们是诸子余孽,是会党,是无赖,是任何人,现在开始,敢作乱者,死。你们,愿随我杀贼,便随我去,愿做你们的私卫,要保这铜墙铁壁的宅院,便自管来保,现在,出发。”
他抖了抖身后的披肩,长剑回鞘,按住了长剑的剑柄,快步下了石阶,前头乌泱泱的王府护卫,一个个面如土色,个个显得惊慌,又不禁露出了迟疑。可他们一见陈凯之下了石阶,却纷纷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或多或少的站在了王府的立场,对这陈凯之或鄙夷,或恐惧。
可现在,更多人,至少再对陈凯之没有了敌意。





大文豪 第七百三十二章:平叛
陈凯之阔步而行,朝向那已坍塌的中门,快步而行,乌黑的苍穹之下,竹哨响起。
竹哨响起之后,锦衣卫和勇士营已开始集结。
陈凯之已穿过了第一重仪门,将这些护卫甩在了身后。
护卫们依旧还是露出犹豫之色,无论如何,对于他们而言,这第一步,依旧是难以迈出的一道门槛。
终于,似乎是有人似乎下定了决心。
陈凯之的话,或许并没有什么煽动力。
这些护卫,也未必是什么深明大义之人。
手里拿着武器的人,去保护那些手无寸铁之人,这也未必在理所应当。
可是……陈凯之和这些勇士营、锦衣卫所表现出来的纯粹,却依旧还有直透人心的感染力。
这些护卫都有家的人,他们不是冷血之人,不过都是受赵王控制罢了,现在被陈凯之等人这么一说,自然是心里有感触的。
很快有人从人群中排众而出,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或许在王府的护卫里,这人并不太起眼,相貌平平、个子也并不高大,眼睛太小,显得有些贼,可人却是不可以貌相的。
他按着自己的刀,竟是加急了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陈凯之的身后,此刻他身上透着正气。
那王府的大殿,与他愈来愈远,他随着陈凯之,已经穿过了第二道仪门。
有了第一个,终于有人彻底的幡然醒悟过来。
似乎那第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给了他们勇气和示范,更多人三三两两的快步追上去。
于是人愈来愈多,他们的脚步先是沉重,随即开始轻快。
仿佛起先的时候,心里有内疚,有恐惧,有胆怯,有各种念头交织,可下定了决心,一下子……突然步履轻快起来。
一下子,大家争先恐后,到了最后,那些还留在原地踟蹰的人竟成了异类。
也有赵王府的某些牙将,觉得这太不像话,或者觉得,这陈凯之乃赵王殿下的心腹大患,而今更是胆敢炮轰赵王府,赵王殿下不知去了哪里,这陈凯之实是与殿下是不共戴天的仇敌,眼见着许多不明就里的护卫竟跟从着陈凯之,心里觉得大为不妥,想要喝止,自是不敢,于是拦着人,却很快便被潮水一般的人流冲了个七零八落。
陈凯之已出了赵王府,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人,便连那些宗室,也被押着到了自己身边,陈凯之环顾一眼,自嘴里蹦出两个字:“平叛!”
平叛!
数百上千人一齐发出了大吼:“遵命!”
竹哨急促的响起,一队队的人轻车熟路,他们火速开始朝向一处处的锦衣卫百户所。
每一处百户所,早已严正以待,一听到竹哨声响,也早已联络了本地街坊的民壮,开始与平叛的人马会合,偶尔,传出喊杀,勇士营开始分为小队,清理街道,口里吹着竹哨,若是对方没有回应,立即开始防铳。
起初的时候,火炮齐鸣,让那些肆无忌惮的乱民突也是吓得面无血色,而接下来,城里开始出现了陆续的火铳声。
这火铳一响,伴随而来的是各处百户所里的铜锣声,许多人从城中各处方向大呼:“清空街巷,任何人上街,格杀勿论!”
京里的七八处粮仓俱都是重灾区,赵王府的护卫已由人率队抵达,旋即便对粮仓处的乱民发起了猛攻,由小队的勇士营打头,身后呼啦啦的赵王府护卫俱都亮出刀剑,十几个人组成的勇士营小队齐步前行,又有人高呼:“立即跪下,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的声音,响彻在阴霾的天空,随即,勇士营开始放铳。
炒豆一般的火铳声齐响,前头顿时传出了各种哀嚎,这使身后的赵王府护卫勇气倍增,一齐高呼着:“杀!”于是蜂拥的冲进去。
几处粮仓,俱都被控制。
其实在夜间,想要安稳人心,靠的就是声响,若到处都是乱民的呼喊,自然敢于铤而走险的人会越来越多,甚至很多不是流氓,也会出来占点便宜,那洛阳城的粮仓岂不是都要完蛋了。
可若是此起彼伏的俱都是官军的火铳响声,到处都是锣鼓齐鸣,接着是安民杀贼的叫喊,那些从贼的人,先是被火炮吓了一次,此后突然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于是许多乱民自然开始收手,或是藏匿,或是躲避,只有一些依旧还胆大的人,则很快成为了眼中钉,被巡街的勇士营、锦衣卫、王府的护卫杀了个干净。
一条条街道上,俱都遗留着尸首,犹如被清理之后,留给平叛军马背后的街巷除了三三两两的尸首,便是无尽的静籁。
百户所的作用开始明显起来,他们就如一颗颗埋在京中内城外城的钉子,负责防守、恢复与千户所和平叛勇士营和王府护卫的联络,若是本地附近出现乱民,则用孔明灯进行示警。
所谓的民乱,看上去声势浩大,可绝大多数人,不过是趁乱劫掠罢了,一旦开始有组织的清剿,并且建立起城内各处的联络和小队式分头并进的弹压,便迅速的开始一条条街道的弥平。
陈凯之带着一干人,直接步行前往民乱最为严重的内西城千户所,那里的粮仓最多,而且富户也是最多,陈入进等人几乎是被押着前行,起初的时候,还是锦衣卫们看着他们,到了后来,一个个锦衣卫力士带队开始分出去,清理附近的街巷,而随队的数十个勇士营官兵则是列队作为前锋,以至于这些宗室若是走的不够快,便被后头的王府护卫们推搡着前行。
陈入进满心都是愤怒,身边的不少宗室,俱都带着抱怨,当然,他们不敢亲口说出来,只是低声咕哝,一开始,还不将身边的护卫放在眼里,可走到了一半,一个愤怒的护卫道:“护国公……”
这清冷的街道,陈凯之驻足,回眸看了一眼黑暗中几乎无法分辨对方面部轮廓的人:“何事?”
“徐国公说……说……”这黑暗中的人显得有些迟疑,最后鼓起勇气:“他说护国公若是被乱民打死就好了。”
“……”
沉默。
陈凯之诧异的看着说话的人,这是一个朴实的声音。
显然,这朴实的声音,是自一个赵王府的护卫口里发出的。
他……告密了……
显然,这护卫也是个实在人,大抵是亲眼看到陈凯之四处遥控指挥着平乱,四处带人驰援,而另一边,再听到有人私下里各种恶言恶语,不免心里愤慨。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赵王府的护卫,至少首先他是一个人。
无论一个人多蠢,他的眼睛,也总能分清楚好和坏。
这深夜里,反正也难以分辨出是谁,于是……
陈凯之眉头皱起来。
人群之中,立即有人期期艾艾的道:“不,不,不,我……我没说,我没说……”
徐国公陈蓉信,论起来,其实还算是陈凯之的堂兄。
他反而有些急了,声音都颤了起来:“我真没说……我……”
陈凯之徐徐朝着声源处走过去,那陈蓉信吓着了,面如土色,嘴角微微发颤,他很清楚,护国公和自己虽都是国公,是宗室,可是人家,却是胆大包天的人,赵王府人家都不放在眼里,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今天夜里,又是大乱,若是……
陈凯之要是将他杀了,也人会追查,那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支支吾吾的:“这……这是一派胡言,这……这是污蔑,我断没有说这样的话。”
陈凯之却已一步步走近他,距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陈蓉信几乎可以感受到陈凯之的呼吸声了,他拼命的摇头,真是要哭出来了。
“我没说这样的话。”
陈凯之站定之后,手握着剑,一双眼眸微微眯着,冷冷的看着陈蓉信,而他身子显是矮了一截。
其他宗室,纷纷距离陈凯之和陈蓉信远了一些。
陈入进忍不住道:“陈凯之,你要做什么?”
陈凯之突的回眸,虽是陈入进看不到陈凯之的脸,却也感受到一股杀气弥漫了黑暗中陈凯之的全身,这样的陈凯之很是吓人,陈入进不由咽了咽口水,想改口。
陈凯之却是厉声呵斥道:“陈家的子弟,大陈的天潢贵胄,竟可以和乱民沆瀣一气吗?希望乱民杀了我陈凯之,呵……我就是我最瞧不起某些人的地方,若是谁不服我,尽管来来杀我便是,可将希望寄托于要动摇祖宗基业的乱民,这是做什么?莫非也是要做反贼?”
陈入进哑口无言。
那陈蓉信似也怕了,一张脸雪白如死,他忙是摇头道:“我……我……”
陈凯之抬手,一巴掌摔在这陈蓉信的身上,那陈蓉信哎哟一声,直接翻到在地,蜷缩着颤抖的身子。
这耳光极其清脆,以至所有人都吓着了,陈凯之拍拍手:“下次注意一些,多读一些书,要骂人,也别骂的这般粗鄙。”




大文豪 第七百三十三章:震动朝野
这一巴掌,很是干脆。
可竟没一个人敢吱声怒斥陈凯之。
即便是陈入进,也只能心里苦笑,不敢出来帮忙,其他的宗室,自然也是不敢多言,一个个噤声,眼睁睁的看着这徐国公挨打。
然而这徐国公被打了,只能捂着脸,像只可怜的小兽,敢怒不敢言。
陈凯之冷冷瞪了徐国公一眼,淡淡从牙齿缝迸出话来。
“希望你可以长点教训。”
徐国公只能连忙点头。
一场民乱,来的飞快,去的也是飞快。
此时在宫中,一个个消息火速传了进来,小皇帝已被人抱去了万寿宫,而慕太后也领着众太妃至万寿宫。
太皇太后干坐着,一声不吭,不过脸色并不太好看,一双目光微微眯着,冷冷看着窗棂外的夜色,旋即竟是闭上了眼眸,似乎在凝神想些什么。
小皇帝早已困了,于是先行去了一旁的寝殿睡下,在这正殿里,却是灯火冉冉,没有一个人有困意。
这些在宫中的太妃们,儿子和娘家人可都在宫外呢,宫外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是据说到处都是变民,天知道出了什么事。
无数的禁卫,已将宫中围了个严严实实。
等听到了炮响,这宫里头竟也灰尘扑簌而下,宫殿之上的琉璃瓦哐哐的响。
有的老太妃发出了喊叫,有的甚至已经相互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可随即,一切又归为了沉寂。
太皇太后至始至终,只是闭着眼,盘腿而坐,似乎很淡定,完全没一丝慌张之色。
慕太后的心情,倒还算平静,快入夜的时候,锦衣卫就已经传来了秘奏,显然,自己的儿子已掌握了情况,唯一的担心,就是陈凯之会在外头做出何种选择了。
良久,太皇太后突然张眸,眼眸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她便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她的面上,露出了略微的讥讽:“咱们大陈,是有大能人的……”
一个太妃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是不是诸子余孽,或是什么乱党,这些人,真……真是可恶,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可不能轻饶了。”
太皇太后一脸倦容,娥眉微微一挑,竟是冷笑起来。
“是吗?胆大包天?胆大包天的人能有几个?总不能都是作乱的人吧?呵,听说外头的乱党,是遮天蔽日,足够数万人,天子脚下,哪里来这么多乱党?闹事的,是少数,令人寒心的事,几百几千人作乱,却有这么多的人纷纷影从,这才是最可怕的事啊,人心……已经散了。哀家早听说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自太祖高皇帝建朝以来,大陈已历经了三十一世,现在,真是积弊重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你们听听呵,外头这些作乱的人,除了少数乱党,绝大多数,便都是那些平时良善的百姓,他们为什么也跟着闹,不过就是那么几条嘛,不是平时被人欺了,就是饿了肚子,还能有什么?这世上,哪里有天生下来的反贼?”
她扫视了众位太妃一眼,声音低沉起来:“叛乱易平,可人心难复啊。”
慕太后闻言,眼眸微微一抬,轻轻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道:“这是儿臣的……”
“自然和你有关系。”太皇太后冷冷的看着慕太后:“可在这庙堂之上,就没一个人是清白的,谁都不干净,就说哀家吧,平时的吃用,难道不也是民脂民膏?不是那些乱民们平时口里省下来的米粒一点点的堆砌出来的?”
太皇太后眯着眼,很是冷漠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但愿能平叛吧,但愿这洛阳不要生灵涂炭才好,没了洛阳,我们可以去长安,没了长安,可以去金陵,这都不打紧,大陈朝廷,有的是别宫,怕就怕,民心向背啊。”
她深深的感喟了一番,随即冷笑起来:“若是能侥幸,平了叛乱,就该仔细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如何挽回这民心了。”
慕太后默默颔首。
此时,却有宦官急匆匆的进来,道:“娘娘,赵王……赵王殿下,连夜……连夜带着数十个护卫到了皇城之下,禁卫已将他吊上宫墙,他……他说要见太皇太后。”
在这夜里进后宫,是坏规矩的事。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踟蹰着,良久良久,她才淡淡开口:“大半夜的,他赵王府也不保了吗?若是如此,那么……就真的要完了,叫来吧,都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叫进来!”
片刻功夫,便见陈贽敬匆匆而来,他显然是受了惊吓,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披头散发,整个人格外狼狈,冉冉烛火照着他,此刻他面带怒色,快步到了殿中,纳头便拜。
“儿臣,见过母后,儿臣,见过娘娘,陛下呢,陛下在哪里?”
他心心念念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太皇太后道:“在寝殿里歇了,他是孩子,懂个什么,怎么,出了什么事,你是赵王,王府里这么多的护卫,莫非……都被狗吃了,这是民乱,还是兵变?”
事实上,看到了赵王如此的狼狈进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便连太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
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王府里可有一千多精兵,不只如此,附近可还有不少的兵马,若只是民乱,别的地方可能攻破,按理来说,赵王府是绝对攻不破的,寻常的百姓,就算是人数再多,想要一两个时辰之内,攻入赵王府,这都是痴心妄想。
除非,赵王府所面对的也是正规的军马,对方有足够的军械,有统一的调度。
想到这一点,太皇太后心里一寒,突然觉得事态被远远的低估了。
陈贽敬嘶哑着嗓子,开始吼叫:“既是民乱,又是兵变。”
“兵也变了……”所有人顿时乱做了一团,一些宦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太皇太后顿时心口咯噔一跳,下一刻便厉声道:“是谁,是谁?”
“陈凯之!”陈贽敬毫不犹豫的道:“民乱之后,陈凯之立即带兵杀至儿臣的府邸,动用了火炮,儿臣眼看大势已去,便……便……”说到此处,陈贽敬哽咽起来。
“儿臣的护卫,抵挡不住,儿臣便匆匆自后门出来,一路侥幸逃来见母后,母后……陈凯之反了,他反了!”
反了……
谁也没有料到,陈凯之竟是反了。
如今在这深夜,外头的事,大家都一概不知。
可现在,看到陈贽敬这般狼狈的模样,再结合大家方才听到的炮响,一开始,所有人都误以为,这是军马在平叛,可万万料不到……
再怎样,赵王也是皇帝的父亲,再怎么样,赵王也是景皇帝的儿子。
再怎么样,他也是亲王。
这不就是反了吗?
太妃们纷纷道:“诚泰在外……还好吗?他如何了?”
“张家……”
“住口!”太皇太后打断了太妃们的询问,面若寒霜的质问道:“反了?他为何要反?”
陈贽敬眼泪婆娑的,支支吾吾的哭诉起来:“此人……此人历来狼子野心,他……他……”
太皇太后似乎也料想到了一个可能。
陈凯之和赵王之间,本就是相互嫌恶,二人的关系,谁不知道是水火不容。
而今,突然民乱,或许,那陈凯之是害怕了吧,害怕有朝一日,皇帝亲政,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一想……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便深深的皱起了眉:“赵王,你是哀家的儿子,你说句实在话,这民乱,和你有关系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一下子,殿中恢复了冷静。
太皇太后不是傻子。
无极的消息刚刚传来,夜里就发生了民乱,且不论陈凯之有没有反,先说你赵王殿下是不是这场民乱的幕后策动者。
陈贽敬露出骇然之色,立即道:“儿臣……儿臣和这些乱民,绝没有任何关系,民乱发生之后,是儿臣立即下书给京中各营,让他们预备平乱,让各门谨守,儿臣乃是陛下的生父,儿臣反什么?反自己的儿子吗?这大陈的江山社稷若是动摇,于儿臣有什么好处?儿臣冤枉啊,儿臣平时,可能有糊涂的地方,可这等大事,却绝不敢糊涂。”
“母后……”陈贽敬又开始痛哭流涕:“若是因为这场民乱,而失了江山,这失去的江山,也是臣子的江山;若是民乱平定,到时,自然要拿获那些该死的乱民,大理寺、刑部、锦衣卫、明镜司、都察院,都会过审,若是这些乱党,与臣有一分半点的关系,和儿臣哪怕有丝毫的牵连,儿臣也是万死之罪,儿臣……岂敢……岂敢做这样的事呢,就请母后明察。反而是儿臣,在民乱发生之后,忧心如焚,心里惦记着母后和陛下还有太后在宫中的安危,谁料……谁料竟遭反贼陈凯之的袭击,请母后为儿臣做主……做主啊……”
他说着,眼眶已是通红,这一次受的惊吓显然不轻。




大文豪 第七百三十四章:入宫觐见
陈凯之反了……
现在陈贽敬言之凿凿,再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联想到宫外的炮声。
还真是有鼻子有眼,让人即便不信,也不得不将信将疑。
慕太后听了,也是心惊肉跳,她倒是突然意识到,赵王所言,或许当真属实,凯之也是皇子,这一点,她和凯之都是心知肚明,莫不是他不肯屈就,决定铤而走险,趁乱夺门?
一想到如此,慕太后百感交集,可更多的却是担忧,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焦虑起来。
夺门……
哪里有这样的容易。
这里头牵涉到的利益实在太多,赵王不算什么,甚至太皇太后也不算什么,他们终究还是人,是人,就有生老病死,可是……在这宫中的每一个,哪一个背后,不是一个诺大的集团,赵王就算是再不堪,可自己为何对他依旧维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无非是怕一旦除了赵王,那些赵王的党羽玉石俱焚罢了。
何况,还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背后是关中世族和关中驻军的支持,不容小觑,何况,她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又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那更是天知道。
为政之道,在于妥协,在自己的势力尚未完全压制住对方之前,一旦直接痛下杀手,那么就算控制了宫中,亦或者控制了京师,又能如何?京师之外呢?六七十万的边军呢?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府兵呢?各州、各府、各县呢?
这些,难道都不需考量。
她不禁为陈凯之心里捏了一把汗,甚至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鲁莽,这个时候夺门真是不成熟,也许本来能容易得到的东西,却因为这一次鲁莽的举动而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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