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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凯之重重颔首道:“臣,遵旨。”
太皇太后朝陈凯之满意的点头,方才道:“现在明镜司都督一职,还有空缺,而今是非常之时,不能再空缺下去了,哀家听说,长安府的知府张任为人谨慎,办事很是稳妥,既是非常之时,就让张任接任明镜司的都督吧,他现在虽位卑职浅,却也是可造之材。”
一锤定音,自然没有人反对。
太皇太后笑了笑:“本来,无极要还朝,这本是好事,可谁料,竟发生了民乱,这宫里原本的喜庆,算是彻底的冲淡了。”
她随即又道:“还有,昨夜平乱有功之人,俱都要赏,礼部,拿出一个章程,哀家要亲自过问。”
“遵旨。”礼部尚书出班。
太皇太后眯着眼,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眼,才继续淡淡开口说道:“既然民乱已经弥平,那么也不要闹出什么大动静,不要让百姓们恐慌,九门要照常的开启,其他人,都各司其职,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世上,终究也没有这么多乱党,不要怕,百姓们若是怕,朝廷就更该气定神闲!”
她正说着,此时,却有宦官匆匆而来,进殿之后,拜倒:“不……不好了。”
不好了。
一听不好了,所有人都有些惊慌起来,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太皇太后却是淡淡道:“说罢,怎么了?”
这宦官道:“孟津传来消息,孟津的军中,发生了哗变,有兵丁要造反。”
孟津哗变……
太皇太后脸上一冷,却依旧平静。
可许多人心里却是震惊了。
孟津啊,这可是自长安进入洛阳的必经之路,这个时候,传出了哗变,这消息不言而喻,显然,事关重大。
要知道,无极皇子就要还朝了,根据种种迹象而言,无极皇子走的必经之路,便是孟津。
一旦孟津军中哗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似乎……这一切都好似是预料好的一般。
陈贽敬面无表情,这一次虽是吃了天大的亏,可无论如何,似乎事情都在朝自己所布置的发展,他没有敢去看母后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固然母后已经疑心这都是自己的布置,可是……这又如何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极,你毕竟已经多活了十几年,现在去死,自也不亏。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陈贽敬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而今斗争已经到了明面,再不必有什么遮遮掩掩。
所以他默不作声。
而满朝文武,却各怀着心事,有人心里隐隐叫好,有人透着担忧,这种担忧,未必是因为那位无极皇子,毕竟……无极皇子已经失踪了十数年,而今天子已经登基,他的地位本就尴尬,有良心的人,也不过顾念着先帝的旧情罢了,其他的……实在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所担心的是,事情显然不是这样简单,昨夜发生民乱,今日么孟津哗变,是谁有如此巨大能量,能够推动这一波波的事。
很明显,从昨天夜里的种种迹象来看,一切的斗争,已经彻底的摆在了台面,再不似从前那般,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每一个人都投鼠忌器,假装的维护着朝廷的所谓稳定。
昨夜如此,今日如此,那么明日呢,明日又会发生什么,没有人清楚,大家只知道,接下来便是神仙打架,各自痛下杀手,而庙堂上的自己,何去何从,还能够明哲保身吗?又或者,能够幸免吗?
殿中死一般的沉默。
太皇太后娥眉轻轻一挑,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淡淡问道:“是吗?竟有这样的事,无极……正好今日会抵达孟津。”
此言一出,大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陈贽敬沉稳的站出来,他面上冰冷,此时似乎已经撕破了面皮,已经再无所顾忌了:“母后,无极既危在旦夕,儿臣愿领兵,立即去孟津。”
他口里这般说,却是直视着自己的母后。
母子之情,在今日,彻底的撕破。
太皇太后则凝视着他,其实她何尝不清楚,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还有今日所发生的事,这既是有人在搞鬼,又何尝不是有人是在示威呢。
你看,只需转眼之间,京里就可以发生一场规模不小的叛乱,转眼之间,孟津说哗变就哗变,那么,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揭出来,又还有多少的手段?
太皇太后却将这些心事,俱都藏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样子,不过她没露出悲伤之色,而是开口道:“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今日午时,若是哀家猜的不错,无极就会抵达孟津,而孟津有七千军士,却不知哗变了多少,现在即便领兵前去,也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慕氏……”
她侧目看了慕太后一眼。
慕太后早已和陈凯之交换过眼色,她心知,自己是该表现出一点身为人母的舔犊之情,慕氏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着开口说道:“儿臣希望去孟津一趟。”
“不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去那里做什么?”太皇太后注视着慕太后,从嘴角冷冷的迸出话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极乃是有福之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慕太后很是难受的掩面,却不敢在多言。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事到如今,哀家已经无能为力了,那就等,等着吧……”
她起身,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担心,道:“哀家乏了,忙碌了一夜,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经受的住什么,退吧,都退了吧。”
她一挥手,竟是扬长而去。
留下无数人面面相觑,竟是不知所措。
这无极皇子现在陷入了如此的险地,可太皇太后竟如此无动于衷,这又是什么节奏。
慕太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可面容里依旧露出焦灼之色,却是道:“众卿们散去吧,陈凯之,你留下。”
这一次让陈凯之留下的理由很充分,太后娘娘乃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又陷入险地,自然需要找自己的心腹商量。
陈凯之留了下来,随驾至坤宁宫,寝殿里,慕太后长长松了口气,她忙是一把牵住陈凯之的手,慈和的道:“你……真是令母后担心,母后差一些,以为你昨夜当真要谋反。”
陈凯之摇头:“儿臣自知轻重,无论是赵王背后的人,还是太皇太后,俱都不简单,儿臣这点人马,又算得了什么,能保住自己就已不错,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切心如明镜的。”
慕太后颔首,似是放心一些:“这两日,都想你入宫来,想多看看你,昨夜你一宿未睡,想来辛苦,本不想将你留下,可思来想去,还是和你议一议才好。”
她立即打起精神,心知一味的叙这母子之情,并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现在她自觉地如临深渊,心心念念的想为陈凯之谋划,她道:“你今日察觉到母后的反应了吗?”
陈凯之颔首:“早已察觉到了。孟津哗变,其实早在儿臣预料之中,想来,母后也已经预料到了吧,既然如此,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呢?昨夜的民乱,加上今日的哗变,是赵王殿下在示威,我左思右想,太皇太后如此镇定,举重若轻,似乎不急不躁,对此事,如此漠视,会不会是太皇太后……也想示威呢?”
慕太后峨眉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放出无极将从长安至洛阳的消息,本质上,就是在等赵王的反应,而赵王的反应越多,母后越是欢喜,因为……她也想立威,只是……她如何立威呢?”
陈凯之笑了:“那就等着看,这是一场好戏,正好可以试一试太皇太后和赵王各自的深浅。”
慕太后若有所思:“不错,作壁上观,母后这个人,实是有太多猜不透的地方,哀家从前最忌惮的是赵王,可现在看来,赵王不足为虑,倒是哀家觉得,赵王背后,定有人指点;而这母后,更是难测,却要小心提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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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七百四十章:杀
慕太后颔首点头,慈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稍稍犹豫片刻,她方才道:“哀家一直都在办一件事。”
陈凯之知道慕太后有话要说,于是耐心听着。
“这些日子,哀家都奉承着太皇太后,尽力的不去与她冲突,除了是想暗中护着你,令你养精蓄锐之外,便在宫中查一查,太皇太后在宫中的耳目到底是什么。”
说着,慕太后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手指揉了揉额头,才继续淡淡开口说道。
“凯之,你想一想,太皇太后从甘泉宫回到洛阳城,便布置了这么大的局面,可是洛阳宫对她而言,本该是生疏的,她要谋划和布局,就势必在这宫中,随时和外朝联络,可是负责联络的人会是谁呢?”慕太后微微蹙眉,目中带着狐疑,给陈凯之细细的分析起来。
“万寿宫的人,自然都是她的心腹,可是这些心腹,能出入宫禁的人并不多,毕竟,太皇太后前些日子,极少露面,一直很是低调,那么,到底是谁……随时保持着太皇太后和外朝的联系呢?”
“除此之外,太皇太后虽在万寿宫,可对外头的事,总仿佛是了若指掌,又是谁,将最新的消息,送到太皇太后面前?”
慕太后吁了口气,深深的看着陈凯之,目光之中满是忧色:“哀家在宫中一直都在筛查,可越查,越是心惊肉跳。”
陈凯之见慕太后面带忧色,不由问道:“怎么,牵涉到的是谁?”
“可怕的不是牵涉到谁。”慕太后摇头:“在这宫中,论起尊贵的人,也只有三个,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太皇太后,还有一个就是哀家,至于其他人,说穿了,都不过是奴才罢了,即便是那些太妃,也都不过是一群笼中鸟而已,所以若是牵涉到了谁,哀家都不意外,也不在乎,奴才就是奴才,翻不了天;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哀家花费了数月的功夫,竟是一无所获,宫中的门禁极为森严,任何人出入,都有记录,即便是宦官出门去采买或是公干,也都需盘查,可哀家,竟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
陈凯之瞬间很体会母后的心思,一切恐怖的来源,都来自于未知。
这就好似,人为何会害怕黑夜一般,因为黑夜之中,目不可辩物,谁也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这才有了恐惧。
陈凯之知道现在慕太后就犹如黑夜里迷失的人,很是担忧,心里很恐惧,因此他不由淡淡开口,安慰慕太后。
“太皇太后谋划了十数年,自然有她的手段,若是轻易被查出来,反而奇怪了。儿臣最担心的,恰是太皇太后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到了现在,儿臣依旧没有寻到太皇太后的章法。”
“是啊。”慕太后颔首点头,她的心里有着无数的担忧,她算是这个大陈有着至高的权利,却查不到太皇太后的党羽是谁,这让她特别的不安。
因此她不禁抿了抿唇,感喟道:“何止是你呢,便是哀家,论起来也是她的儿媳,当年入宫的时候,就和她相处,已有近二十年了,也至今,猜不透她。当年……先帝,也就是你的父皇在世的时候,提及到了太皇太后,也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哀家觉得,先帝应当知道什么,只可惜,他是孝子,有些话不便说。”
何止是他,就是整个大陈朝的官员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打的什么算盘,这让人非常的难受。
陈凯之深深吁了口气,便朝慕太后笑了笑:“无论如何,等那无极回朝,至少大致可以确认太皇太后的某些意图了。现在担忧也只是白费精力而已,母后还是先别想这些事情,以后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我们拭目以待便好。”
慕太后闻言,娥眉轻轻一挑,竟是连连苦笑起来:“那个无极,真能回朝吗?”
“拭目以待。”提及到了无极,陈凯之总觉得怪怪的,这令他想起一个故人,想起那个无极,陈凯之心里不由很是怀念当初那种没有斗争的日子。
只是他知道,那个故人,绝不可能是无极皇子,无法将皇子与当初的乞儿联系起来。
……………
孟津官道。
区区一辆马车飞快的奔驰,竟没有任何的护卫。
马车的前辕,坐着两个汉子,虽是车夫,却显得极为魁梧,车中之人,严严实实的被捂在车厢里,这马车的车轮因为车速极快,颠簸无比,可车夫不以为意,依旧勒马飞驰。
再过不远,就是孟津。
过了孟津,便可抵达洛阳。
一路风尘仆仆,尤其是此时在严寒的冬日,两个车夫的眉眼上,已凝结了冰霜。
沿着官道拐过了一道山坳,突的,鸣镝声响起。
一枚羽箭破空而出,笃的一声,径直没入车厢。
而车厢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和防备,可车夫却是希律律的生生的勒住了马。
马车一顿,车厢哐当一下震动,随即,马车停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附近的林莽,在这阳光之下,开始出现了一阵阵耀眼的寒芒。
金铁折射到了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随后,无数的人,开始出现在了官道,前方,似有纷沓而来的快马。
马队迎面而来,两边的山林,无数的军卒显露身形,在这之后,是包抄而来的军士。
训练有素的军马,转瞬之间,竟将这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车夫面无表情,朝着对面全副武装的马队,他们腰间,只一柄匕首,再无其他。
马队徐徐上前,为首一人,哈哈大笑:“末将陈志新,忝为孟津守将,奉旨前来迎接无极皇子大驾。”
马车没有丝毫的动静,可此时,空气却仿佛已是凝滞了。
陈志新面带微笑,宛如猫戏老鼠一般,戏谑的道:“殿下为何不出来见一见,末将早就听说,殿下乃是先帝独子,末将对先帝,历来崇敬有加,今日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先帝的血脉。”
这马车,在这飕飕冷风之中,前头的马,低声的嘶鸣咆哮,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陈志新目光变冷,骤然,浑身杀气腾腾:“怎么,殿下这是瞧不起末将吗?呵……什么皇子,我陈志新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后,乃是宗室出身,大陈的宗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滥竽充数的,无极皇子早已死了,死在十六年前,这大陈再没有什么无极,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欺世盗名之徒,竟敢开这样的玩笑。”
“狗一样的东西!”陈志新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嘴角微微一抽,竟是厉声道:“出来!”
他一声大喝。
面对那安静的马车,愈发的显得烦躁。
无声的沉默,宛如是对他的羞辱。
甚至那两个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车夫,竟也是气定神闲,除了不发一言,更可笑的是,他们腰间明明各有匕首,手却还提着缰绳。
陈志新眯着眼,怒气冲天,他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残酷的冷笑:“看来……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还真以为,本将是来迎接你的,你也配?”
“来啊……”
“你……说够了吗?”
突的,这车里竟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声音听着并不大,却令人震撼的是,这明明不大的声音,竟清晰入耳,带着丝丝寒意。
“什么?”陈志新已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眯着眼盯着马车,冷笑连连:“你敢……”
“说够了,那就动手吧。”马车里的人,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陈志新目中杀机重重,他大笑:“哈哈,说的也是,来人,给我……”
他话未说完。
只是最后一个字,却被车中的人打断,这车中人厉声道:“杀!”
杀字自车厢之中传递出来。
陈志新已是磨刀霍霍,抽出了腰间的剑柄,正待要长剑一辉,一声令下,将车中之人斩为肉酱。
可那车中人所喊的一个杀字,竟令他心底深处一寒。
突的,陈志新竟感觉自己后脊发凉,他下意识的朝后一看,却见自己身后的副将吴铭已是手提长剑,本要刺他的后颈,随着他是回头,却是一剑,径直没入他的眼窝。
嗤……
鲜血喷涌而出,长剑入面,这贯穿的力道极强,竟是生生的没入了面门,自颅骨里斜插出来,陈志新在这临死之前,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的副将,他忍不住发出哀嚎:“吴铭,我待你不……薄……”
吴铭面无表情,已是抽剑,红白相杂的液体瞬间也随着长剑的抽出而喷溅而出,这带有余温的液体撒在吴铭的面上,吴铭面无表情,长剑回鞘。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这孟津军上下的所有人俱都惊呆了。
所有人惶恐的看着吴铭,看着那已成为冰凉尸首,头上血冒如注直接跌落马去的陈志新。
几个武官瞬间戒备,其中一人厉声道:“吴铭,你好大的胆子!”
而那马车,竟还是生生停在那里,再没有动静了,马车里的人,仿佛成了局外人。




大文豪 第七百四十一章:无极还朝
这些孟津军,此时见主帅被斩,心已彻底乱了,失去了主心骨,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那斩杀了主帅的吴铭,瞬间便有上百个部曲围住他,几乎每一个武官,都有自己的私兵,格外的忠诚,其余的孟津军在无措之中,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指向吴铭等人。
吴铭冷着脸,不发一言,面上的杀气还未散去。
其他的武官见状,终于回过劲有一人道:“事到如今,非要杀无极不可,岂可半途而废,来人,杀了吴铭这个狗贼,杀……”
一声喊杀,所有人俱都动了。
这上千的军士,一齐发作,纷纷朝那吴铭的方向冲杀。
吴铭却是举重若轻,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骤然,金铁交鸣声骤响,吴铭身边的护卫一个个被斩杀。
而那马车,依旧还停驻着,有军士似乎想要靠近,车里的人却是不以为意。
就当越来越多人迫近的时候,车里发出了一声叹息:“找死!”
找死二字落下,突的,马蹄声传来。
无数的马蹄声,这些马蹄声交织一起,哗啦啦的一片,越来越近,以至地动山摇,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一样的,让人头晕炫目。
孟津军卒俱都脸色一变,一时无措的朝向那马蹄声的方向,却见乌压压的骑军竟是纷沓而至。
那马上有人打出旗号,竟是……晋城军!
晋城节度使已经撤销,因为牵涉到了谋反,随后,朝廷收回了晋城节度使的辖地,可是这里的部曲,俱都进行了改编,为新任的都督安福辖制。
晋城军一向驻扎在河北之地,谁料这个时候,竟又一次渡河突袭了孟津。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谋反,而是……
那浩浩荡荡的骑军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这些人纷纷穿戴着明光铠,个个长矛和刀剑扬起,有人厉声道:“杀!”
“杀!”震天的喊杀,冲破云霄。
宛如乱流一般的骑军,瞬间将孟津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孟津军本就群龙无首,此刻遭遇到了劲敌,骤然间已是惶恐起来,尤其是这骑军所向,无数人被撞飞,更多人被自马上斜刺下来的长矛直接扎了个通透。
“护驾!”
“护驾!”
晋城铁骑一齐发出怒吼,所过之处,生生犁出一条血路。
孟津军大败,即便是眼看着要冲向马车的军卒,此刻竟也反身,仓皇而逃。
马车之外,杀声四起,哀嚎阵阵,腾腾的血雾弥漫,而这马车,竟如狂风骤雨中的一片幽谷,依旧静谧,与世无争!
顷刻之间,孟津军溃逃,浩浩荡荡的铁骑疯狂追杀,晋城都督安福却已在护卫的扈从下上马,到了马车前,拜倒:“见过殿下。”
那吴铭亦是浑身是血,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却是踉踉跄跄的到了马车之下,拜倒在地:“见过主公。”
“咳咳……”马车里传出了咳嗽。
车夫忙是将帘子卷开。
一个肤色带着几分病态般白皙,面上却是宛如冠玉一般的美少年却是披着一件狐裘露在所有人面前,阳光照在他的面容上,衬得他愈发俊美无双。
车夫将他搀下马,他举目抬眸,看着眼前如修罗场一般的惨景,却是无动于衷,眼帘微微一垂,可眼眸却依旧如星一般的闪闪发亮,云淡风轻的吐出话来:“杀干净吧,不用留了。”
“是。”
少年背着手,白皙的脸微微阖起,他的动作缓慢,总是不疾不徐,却又慢悠悠的道:“陈志新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妻妾十三人,俱都还在孟津,除此之外,他的母亲过几日,便是七十大寿了,真是好福气啊,在我们那里,一个人,若是能活过四十岁,便已是幸运了。”
他露出笑容,笑容带着几分少年郎应有爽朗,随后坐回车中:“统统都杀干净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依旧笑着,完全没其他的神色,好似微笑就是他标准的表情。
“是。”
卷帘已下,马车又开始疾驰起来,朝着洛阳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
次日一早,陈凯之本打算歇几日,索性便在飞鱼峰里住下,夜里和晏先生下棋,一觉到了天明,本想去见一见恩师,谁料宫里来了人。
入宫……无极皇子已是到了。
这个消息,既是意外,又让陈凯之不觉得意外。
陈凯之既深知,太皇太后既然泄露出了消息,就绝不会功亏于溃,所以冥冥之中,陈凯之觉得,无极皇子理当安然无恙的会抵达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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