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有太皇太后在,无极怎么可能有事,一路肯定会想办法保护他的。
可问题就在于,陈凯之意外的是,无极皇子是如何冲破了孟津军的障碍入京的。
无论如何,这不是小事。
这个莫名其妙的无极皇子,就如在炊皱的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足以震动整个朝野,甚至陈凯之已意识到,大陈朝的权力格局,已经开始改变。
现在大陈朝内在也不是两股势力了,在也不是慕太后,赵王势均力敌的抗衡了。
不。
也许会是一股势力,那就是太皇太后的那一股势力。
陈凯之匆匆换了衣衫,打马至洛阳宫外,这里照旧来了许多的宗室,寻常的大臣没有招来,说明这一次无极皇子的入朝,只是让宗室们见一见。
这里头也隐含着另外一层深意,那便是无极皇子只是作为宗室回朝,而绝不可能是储君。
宗室们一个个心思复杂,尤其是陈贽敬,脸色蜡黄,陈入进等人,亦是焦虑的各自沉默,陈凯之的到来,令这些叔伯兄弟们一个个冷冷的抬眸,对陈凯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陈凯之心里乐了,无极皇子的入朝,一定是许多人意想不到的,尤其对于赵王殿下而已,虽不是什么灭顶之灾,却足以称的上是遭遇了重击。
他们现在肯定焦头烂额了,想着怎么解决现在的局面,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陈凯之上前,朝赵王、梁王、郑王三人行礼:“见过三位殿下。”
他就是如此,打你一回事,可是礼貌却不能没有。
无论别人怎么看,这礼数代表的只是修养。
陈贽敬铁青着脸,看了陈凯之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旋即竟是开口说道:“陈凯之,你也来了,无极皇子,待会儿你就可以见着了,怎么,此时你一定心花怒放吧。”
陈凯之只微微颔首:“这确实是普天同庆的事。”
陈贽敬老脸抽了抽,却没有了从前那般的踌躇满志,显得极不耐烦的样子,眼眸看着陈凯之,旋即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此人根本不是宗室,根本就是有人摆出来的幌子,陈凯之啊,你也是宗室,无论如何,也是太祖高皇帝之后,再怎么样,你这护国公,靠的也是因为你姓陈,方才得来的。可是……若这是假子,根本是有人想篡夺我陈氏江山的呢?”
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嘛。
陈凯之心里了然了。
仿佛一眼看穿了陈贽敬一般。
他是想陈凯之帮他们吧。
事到如今,他感受到了陈贽敬的焦虑和恐惧,或者说,陈贽敬已经彻底的心乱了,以至于连这么粗浅的离间计都使了出来。
陈凯之看了他一眼,面上没一点表情,完全是无动于衷的:“噢。”
陈贽敬见他如此,自然晓得陈凯之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意味着什么,肯定是不会帮他,因此他不由冷笑起来:“你可知道,孟津都督陈志新死了。”
“他乃反臣,既已经带兵反叛,死了也是活该。”
陈贽敬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是摇头:“那么你可知道,杀他的是谁,杀他的乃是他的副将,此人,乃是陈志新的结义兄弟。”
陈凯之随即莞尔:“噢,这说明陈志新不得人心,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殿下,这不是应当的吗?”
“可是……”陈贽敬冷冷看着陈凯之,心里气得不行,不由咬牙切齿的道:“你是否知道,击溃了孟津军的人是谁?是晋城军,晋城军故技重施,竟是悄悄渡河南下,一举击溃了孟津军,护送了这无极还朝,陈凯之,你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去迎太皇太后大驾,晋城军谋反,渡河南下,袭杀我们的事吗?”
晋城军,陈凯之一呆。
又是这个晋城军。
陈凯之眼眸微微一沉,淡淡开口:“殿下的意思是……”
陈贽敬目中瞳孔收缩,他说出了陈凯之此时也已经开始怀疑起的一个可能:“晋城军当初,根本不是谋反,或者,他们的谋反,也是早有安排的,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是针对太皇太后,可现在看来,只怕并不尽然。而如今,晋城军虽换了都督,可绝大多数军卒,却依旧还是当初的旧部,现在他们……本王的猜测是,或许当初这些晋城军,也是奉命行事,他们要杀的不是太皇太后,是本王!而又是谁指使他们谋逆,想要袭杀本王呢……”





大文豪 第七百四十二章:故人相见
陈凯之面无表情,却见陈贽敬面容已经扭曲。
陈贽敬笑的更冷,一双目光直视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道。
“当初,所谓的杀太皇太后,本质上,要杀的却是本王,还有你。只是谁也没有料想,你的勇士营竟能反败为胜罢了。”
陈凯之只颔首点头:“那么赵王殿下的意思是,当初指使人要杀殿下的人,乃是……”
陈凯之故意留有了余地,没有将这个人说出来。
陈贽敬忙是摇头,矢口否认:“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本王只是想告诉你,至始至终,本王……包括了你,无论是我们当初自诩自己多么聪明,其实都不过是棋子,是他娘的棋子。”陈贽敬一脸愤恨,眼眸里竟是寒光:“一切的一切,都任人摆布,这个世上,也没什么人是值得可以信赖和托付的,本王原以为,本王的敌人是慕氏,是你,可事实上,却发现,真正的大患,未必……”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眯着眼,提醒陈凯之:“大陈的江山,并没有你想的这般稳固,你是宗室,请你明白这一点。”
赵王这一番话说着很动人,陈凯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依旧装傻,眼眸微微一挑,看着他,淡淡开口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联起手来?”
陈贽敬注视着陈凯之,一动不动的,此刻他很想知道陈凯之的想法。
陈凯之闻言,眉宇微微一动,陈贽敬连忙看着他,下一刻却见陈凯之轻蔑一笑:“殿下,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陈贽敬面上带着扭曲,目光阴沉起来。
陈凯之朝陈贽敬笑了笑,旋即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极是不是姓陈一点都不重要,他是不是皇子,也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殿下急了。殿下从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踌躇满志,如今,却像是一个想要急着抓救命稻草的人,殿下,谁会和一个落水狗联合呢?”
“你……”陈贽敬冷冷道:“你真以为本王没有后手?”
“这不重要。”陈凯之摇摇头:“有没有后手不重要,有没有力量也不重要,而在于,殿下此刻已经彻底的乱了,殿下本想借孟津军给太皇太后立威,可是殿下自以为掌控住了孟津军,谁曾想到,这孟津军中早有人布下了棋子?殿下以为孟津军可以解决问题,又谁想到,晋城军会突然南下突袭?这说明什么?说明的是,殿下对京师之外的掌控,并没有殿下所想象的那样牢固,殿下固然还有许多人支持,可殿下此刻,一定已经心虚了,殿下一定在想,到底还有多少人,如那位孟津军副将那般,阳奉阴违,殿下和朋友里,又有多少,是别人布下的棋子,殿下羽翼丰厚,本钱也很足,可这一次,却是有人在殿下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怀疑的种子,以至于殿下心里开始动摇了,已经开始有点慌了,殿下还敢再信任当初你所信任的那些人吗?”
陈凯之淡淡道:“现在殿下竟还想和我联合,我陈凯之并不愚蠢,殿下连平时的心腹都未必肯再放心了,你我之间,如何互信互助?所以,殿下找错人了。”
陈贽敬一时无言。
陈凯之却是深深看了陈贽敬一眼,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淡淡一笑:“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殿下背后的人是谁。”
“什么?”陈贽敬诧异的看了陈凯之一眼。
陈凯之道:“殿下的背后,一定有个高人,否则……”
“否则?”
陈凯之叹了口气:“以殿下的资质,竟可以辅政大陈,可以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可以得到如此多人的支持,这……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陈贽敬身躯一震。
他怒了。
这是骂人啊。
这是说自己蠢。
所以他不相信一个蠢人,可以叱咤大陈。
他想要辩驳。
可细细一想,自己的背后……
顿时他觉得自己尊严都丢了,好好的跟陈凯之谈合作,不曾想到,陈凯之却这样羞辱他。
于是他目光一沉,冷笑连连:“陈凯之,你够了。”
此时已有宦官出来,道:“请诸位宗亲入宫。”
众人便鱼贯入宫,一路直接穿越过了前殿,至万寿宫,数十个宗室进入了万寿宫的正殿,还未走进去,里头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这是太皇太后的声音:“好,好,好,一家人最紧要的是能够团聚,无极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好了,慕氏,你休要哭哭啼啼了,像什么样子,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这等大喜的时候,你哭个什么?”
陈贽敬脸色更是可怕的厉害,众人进去,陈凯之却是呆住了。
这是一个少年,披着狐裘,风尘仆仆的样子,可眉宇之间,却是英气毕露。
少年伫立着,听到身后有动静,便也旋身回眸,他的样子,带着不经意之色,很是举重若轻,仿佛一切的事,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这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只是……
陈凯之身躯一震,眼眸下意识的睁大了,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少年。
这个贵气逼人的少年,竟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唇,除了个子高了,气质已经焕然一新,眼前这个人,让陈凯之一下子,脑海里涌出了无数的记忆。
是无极。
陈无极。
竟是当初那个瓢泼大雨之中,被差人羞辱;那个带着执拗,与人争执;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曾经教他读书写字的陈无极。
陈凯之突的发现,这个世界,竟是这般的小。
只是眼下,这个陈无极,却又给了陈凯之一种无以伦比的陌生感,眼前这个人,虽一切都像,却又像是面目全非,陌生到令他生出了恍惚,好似他们之间从来未有过交集。
陈无极的眼睛与陈凯之的目光交错,他眼睛微微一滞,随即,他笑了,而后他立即的将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他身子微欠,走向赵王陈贽敬,含笑着开口:“想来,这必定是赵王叔了,侄儿无极,见过赵王叔。”
声音很亲和,夹杂着几分见到至亲长辈的喜悦。
这知书达理的模样,令本就心乱如麻的陈贽敬脸色微变,他心里难受的很,可却仍旧还是笑着开口道:“好。”
口气不咸不淡,显然陈贽敬已经懒得装腔作势了。
陈无极一一向诸宗室行礼,等他走到了陈凯之身前,凝望了陈凯之一眼,太皇太后喜道:“这是护国公陈凯之,和你岁数相仿,你看,你们还真有点相像呢。”
陈无极朝陈凯之一笑,接着深深作揖:“见过护国公。”
陈凯之已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随即,他也露出了笑容,朝陈无极回礼:“见过殿下。”
陈无极接着笑了笑,眼睛凝视着陈凯之,淡淡开口问道:“听说……护国公曾在金陵生活过,是吗?”
陈凯之则看着陈无极,心里生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无极呢。
一定是的,不可能有人容貌这样相像,只是,气质却如此的不同,他依旧还记得当初那个执拗却又总爱粘着自己的少年郎,只是现在,这个少年郎就在自己面前,偏偏,既是故人,却又非故人一样。
俩人陌生到像是初次相识一般。
陈凯之心里虽然困惑重重,却依旧朝陈无极淡淡笑道:“我便是在金陵长大。”
陈无极笑吟吟的道:“很巧,许久以前的时候,我也在金陵长大。”
陈凯之便抿抿嘴,笑了:“是呵,真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陈凯之此时已经可以确信了,眼前这个人,是无极无疑。
只是,二人似乎都很默契的没有揭破这一层关系。
无极道:“至今,我依旧还想念着在金陵的日子。”
“是吗?”陈凯之道:“往事如烟,这世上许多事,过去便会过去。”
陈无极却是摇头:“护国公有如此感慨,实是不应当,在我心里,无论现在如何,可再如何锦衣玉食,却也难以忘记初时的美好,所以我一直愿意铭记着过去。”
陈凯之哂然一笑,心里明白,这个人就是自己当初认识的无极,他现在假装不认识自己,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其实殿中的气氛,很是诡异,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俱都面上带笑,而其他的宗室,却都显得尴尬。
倒是陈凯之和陈无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却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陈凯之朝陈无极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
陈无极则叹了口气,他眼帘微垂,满是感慨的道:“我从前也听说过护国公的大名,可今日见到护国公时,却实是感慨,觉得过于意外。”
“是因为我太年轻吗?”陈凯之笑了。
其他人俱都笑了。
是呢,许多人听说过陈凯之,也听说过陈凯之诸多的事迹,只是,真正见到陈凯之本人的时候,大多会觉得意外。




大文豪 第七百四十三章:兄弟
陈凯之没有点破陈无极。
又或者是,陈无极也很默契的没有点破陈凯之。
只是陈无极的气度,令陈凯之说不出的诡异,虽是几年不见,可记忆中的那个人已是面目全非,最令人震撼的是,小乞儿竟成了皇子,这难免令他意外。
可话又说回来,想来陈无极也是如此吧,当初的落魄书生,而今却成了护国公。
陈凯之眼里带着笑意,却听陈无极道:“不,只是我在长安时,一直在想,护国公允文允武,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凯之朝他颔首:“殿下太言重了。”
太皇太后见俩人聊得很投入,不禁笑起来:“今日除了让你们来见一见,毕竟……都是宗亲,是自家人,此外呢,也是要议一议,无极毕竟是先帝之子,也已验明正身了。”
她看了看慕太后,此刻的慕太后眼眶红红的,抿着唇,眉宇间全是喜悦之色,太皇太后轻轻眯了眯眼眸,随即又笑了,凤眸微微一转,看向宗令府的宗正:“哀家说的没错吧。”
那宗令陈武道:“已经验过了,金碟里记录的很详细,并没有错,确是无极皇子殿下。”
太皇太后颔首点头:“这就对了。既是先帝之子,是哀家的皇孙,那么你们说说看,该当如何呢?”
太皇太后看向陈贽敬,目光里满是冷意。
陈贽敬心里咯噔一跳,心里很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深深叹了一口气,旋即便格外郑重的开口说道:“既为先帝之子,不过他年纪尚轻,不妨赐郡王爵。”
“郡王……”太皇太后闻言双眉微微挑了挑,尾音脱得长长的,旋即才颔首:“这也是没有错的,按理,皇子年长一些,就该赐亲王,若是识大体、明事理,则进封亲王,是也不是?”
陈贽敬颔首点头:“正是。”
太皇太后的目光依旧落在陈贽敬的身上,含笑着问道:“那么,是在京呢,还在外放呢?”
陈贽敬毫不犹豫道:“留京。”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若不在眼皮子底下,这先帝之子的身份一旦外放,就可能被人拿去做文章,陈贽敬对这陈无极,可谓是如鲠在喉,真是一日都放心不下啊。
因此他朝太皇太后淡淡一笑:“无极初来乍到,对于朝中的事,一窍不通,人又过于年轻,现在不宜外放。”
太皇太后似乎对于陈贽敬的意见没有太多反对,她依旧点点头,微微整了整衣襟,才淡淡开口:“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啊,留在京师,哀家得空呢,也能见一见,何况她的母后,刚刚与他团聚,也该多多走动,就这么办吧。”
陈贽敬方才松一口气,可见太皇太后答应的痛快,心里却不免又开始有些踟蹰了,只是此时木已成舟,却只有硬着头皮点点头。
“在内城,有一处宅院,本是简亲王的宅邸,可自简亲王被获罪被诛之后,这府邸便闲置下来,平时,也有人前去打理,儿臣以为,既然无极在京,总要有一个住处,这府邸本是亲王府,想来无极一定住的惯。”
“如此甚好,那就修葺一番吧。”太皇太后笑吟吟道:“修葺之后,就让无极入住进去。现在,暂先让无极住在鸿胪寺,可好?”
“母后圣明。”陈贽敬长舒一口气。
京里有不少空置的宅院,都是十几年前,那一场变故之中的产物,叔王们被诛杀,宅院自然充公,不过这等王府,朝廷想要赐予出去,却也是为难的很,一般人,是没有资格住这样的宅邸的,毕竟里头的种种布置,都绝不是寻常人可以企及,可留在京师的这些亲王、郡王,自己本身就有王府,更嫌这些王府晦气,就更对它们没有兴趣了。
所以宅邸是现成的,平时又有专人维护,自然而然,入住就可以了。
陈贽敬又笑着道:“无极初来,想来身边也没有多少护卫和伺候的人,臣与无极,乃是叔侄,理应关照,愿调一队护卫,一些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奴才给无极用着,请母后恩准。”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陈贽敬一眼,却又将目光落在陈无极身上,淡淡问道:“无极,你看呢。”
“可以。”陈无极至始至终的表现出沉默,即便是现在被问及,也只很温和的回答了两个字,整个人表现的很从容,淡定。
宗室们这才长舒了口气。
简亲王府靠近京中的左营,而左营的都督乃赵王的心腹,一旦有事,就可以立即将人控制住。另一方面,护卫和奴才都是赵王调拨的,这无极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这无极,倒是温和的很,似乎对任何事都显得漠不关心,什么都不反对,看来……陈贽敬心里想,此人,看来果然只是母后手里的棋子,不足为虑,真正该提防的,却是母后。
他便笑了,看向陈无极道:“贤侄若还有什么需求,只管来寻本王,宫中幽深,进出毕竟多有不便,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头上,本王与你父亲一母同胞,理当关照。”
陈无极朝他作揖:“多谢。”
陈贽敬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捋须笑着道:“不必。”
陈凯之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却也是无言,只是偶尔目光落在母后,母后的眸子同样落过来,四目相对之后,迅速的错开,陈凯之依旧像没事人一样。
此时,外头有宦官唱喏:“陛下驾到。”
转眼之间,便见小皇帝背着手,迈过了高高的门槛,颇为神气的进来。
小皇帝已八岁了,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面上的神色之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背着手,宗亲们忙是行礼,小皇帝大大的眼眸转了转,看了众人一眼,困惑的问道:“哪个是无极皇兄。”
陈无极眼睛落在头戴通天冠的小皇帝神色,目光微微一扫,随即拜倒在地:“臣无极,见过陛下。”
小皇帝依旧背着手,踌躇满志的样子,一双眼眸直视着陈无极,竟是笑着说道:“朕听说过你,说你也是先皇之子,是朕之兄,今日一见,果然年长了许多。”
陈无极道:“臣不敢以兄自居,陛下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
小皇帝依旧笑着,很是得意的开口:“你的话,很好听。这很好,只要你乖乖听朕的话,朕是不会薄待你的。”
陈凯之站在一旁,心里想,这小皇帝,似乎有了一些‘心计’了,想必此时,赵王一定很欣慰吧,赵王一直在做的,都是在争取时间,希望小皇帝快一些长大成人。
陈无极道:“臣遵旨。”
正午的时候,陈凯之在京里跟着用了膳,陈无极因为‘恭顺’,似乎颇得宗室们的‘喜欢’,因此陈贽敬将他拉到一边,自是一阵闲扯,其他宗室偶尔也开一些玩笑,倒也其乐融融。
陈凯之这边,反而是清冷的,他吃了几杯水酒,借着如厕的功夫,在这万寿宫中的后园吹了吹风,顿时觉得清醒了一些。
陈无极……理应早已不是原来那个陈无极了。
陈凯之心里想。
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还有城府。
而且他是怎么被太皇太后发现的呢,还是他和某些人有着什么关联。
想到此处,陈凯之竟有些悲凉,岁月便如道路一般,当你埋头前行,回首之时,那些当初的人和事,却已是面目全非,以至变得陌生和疏离,他抿抿嘴,笑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初那个求功名的小书生,而今,却又有了更大的野心和渴望,当年锱铢必较的自己,却要立志去改变这个世界。
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决不能不断的回头顾盼从前,而是不顾一切的前行,因为……路就在脚下,而不是在回忆里。
“护国公……”身后,有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陈凯之不禁回头,竟见陈无极徐步而来,细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越发俊美了,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人,只是他的面色却越发的白了,几乎透明,让人看不清神色。
陈凯之复杂的看了陈无极一眼,便朝他一笑,点点头:“无极殿下,不该在喝酒吗?”
“不胜酒力!”陈无极抿抿嘴,这抿嘴的动作……令陈凯之一呆。
1...281282283284285...3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