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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够了!”成岳忙是站出来,厉声喝道:“陈贽敬,你这狗贼,你说够了没有,到了如今,还不思悔改,竟该诽谤圣后,实是该死!”
陈贽敬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成岳,却是一字一句道:“成岳,可当初,难道不是你,当着本王的面,痛斥我的母亲为恶妇,是母狗吗?”
“我……我……”成岳一呆,顿时双腿打颤,他面如猪肝,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我没有……你休要血口喷人。”他小心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生怕自己被牵连到,心中真是一万头曹尼玛飘过了,这赵王就不能容许他有活路吗?
太皇太后并没恼,却是笑了:“哎,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陈贽敬,你罪恶滔天,恶贯满盈,十恶不赦,若是哀家和陛下不下旨诛灭你赵王府上下,如何安天下人心呢?来啊,带下去,下锦衣卫,等着明正典刑吧。”
几个人便要将陈贽敬拖下去,陈贽敬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杀吧,杀吧,迟早有一日,迟早有一日……呸……”他自口中吐出一口血痰,落在地上。
“还有,成卿家,也一并去锦衣卫里,陪着陈贽敬吧。”太皇太后又道。
成岳一听,整个人几乎软了。
他很清楚,自己最后一点努力,也成了徒劳,他的一家就要跟着自己下地狱了,真是一招错,步步错,他嘴角抽了抽,想到了结局,他顿时跌坐在地,宛如一滩烂泥,被几个禁卫直接拖走。
太皇太后随即失笑:“看看,看看,看看哀家的生出来的儿子,对他的母亲说的什么话,他们这是要寻死,那就去死,好了……”太皇太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哀家也是乏了,慕氏,你陪哀家去小憩一会儿,你们……也各忙你们的事去吧。”
陈凯之方才观察着陈贽敬和太皇太后的交锋,陈贽敬的表现,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当太皇太后默许着将天子拉出宫城的时候,对皇孙的性命都不管不顾,陈贽敬虽是身为人子,岂会不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宽恕的。
正因如此,他破口大骂,他表现的极为硬气。
可太皇太后的绝情,却也令陈凯之心里一慑,他在途中,忍不住瞥了陈无极一眼,陈无极则依旧是带着微笑,仿佛并不觉得方才发生的事有什么问题。
陈凯之和陈无极一起告退,刚刚出了殿门,陈无极本想拉着陈凯之有话要说,可随即,身后有人道:“殿下,殿下……”却是姚文治等人追了出来,恭敬的微微欠身,对陈无极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臣等能侍奉殿下,实是天大的福气,再过几日,便要择吉日登基,臣等有事想要奏,为殿下参谋登基大典的事宜。”
陈无极懒散的样子,既没有表现出什么大喜,也没什么不悦,却是一副略带狡黠的模样看了陈凯之一眼,陈凯之反而笑了笑:“那么,臣先告辞了。”
他毫不犹豫,快步行去,外头的情况,他还不知,于是出了宫,外头早有几个锦衣卫在宫外候着,为首的便是吴佥事,吴佥事一见陈凯之出来,连忙上前道:“成化军和地策军入京了。”
陈凯之不由诧异:“这么快?”
这两个节度使,虽距离京师并不远,可叛乱很是仓促,按理来说,就算是这些地方诸侯,也需要时间下定决心,最终才可能慢慢发兵:“他们是赵王的人?”
“不,这两个节度使,是来策应宫中的,本是为了平叛而来,卑下也万万没想到,起初也以为是赵王的余党,尤其是地策军节度使石进,当初是赵王府上出来的人,受了赵王的抬举,就在不久前,方才得知消息,石进出兵的时候,那时候赵王还围着宫中,便已宣誓讨伐赵王,一路带兵而来。”
陈凯之微微皱眉,太皇太后果然留了一手,她心思缜密无比,难怪在得知赵王叛乱之后,显得如此冷静。
原来早有准备。
这让他的心再次沉了起来,觉得太皇太后神秘难测。
不过他只是沉默了片刻而已,随即陈凯之便开口道:“既如此,只要不是叛党,就不必理会,京师可安定下来了吗?”
吴佥事颔首点头:“已大抵安静下来,拿住了不少乱兵和叛将,现在锦衣卫的诏狱,已是人满为患了。”





大文豪 第七百九十六章:真相大白
陈凯之点点头:“去北镇抚司!”
他一路上打马而行,数十个护卫小心翼翼的护着,京里眼下并不安全,依旧还藏着许多的乱兵,不过显然秩序已经恢复了许多。
即便是勤王的兵马,眼看着锦衣卫和勇士营把守在各处,此次他们本就是趁机来抢一点功劳,倒也不敢趁机大肆劫掠。
这宫外的尸首,早已被人收敛了个干净,官府已经召集了人手,负责冲刷。
鲜血很快便冲洗干净,一切都恢复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残酷的战争,血流满地的场面,好似根本就不存在过一样的。
陈凯之到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上下,俱都是精神奕奕的,在衙门外,则有勇士营的一个分队在外把守,他们见了陈凯之,虽是疲倦,却一个个满是敬畏。
陈凯之下马,便有一个千户快步而来,左右看了一眼,便恭敬的开口说道:“护国公,赵王,想要见你。”
陈凯之并没显得惊讶,只是轻轻点点头:“怎么,他想说什么?”
“他是刚刚下的诏狱,一开始还在骂声不绝,后来突的停了叫骂,说是想要见护国公一面。”
这赵王,也算是陈凯之的宿敌了,成王败寇,而今成了阶下囚,方才在殿中,倒也算是硬气,不过陈凯之对此人,没有半分的同情,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这赵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底线,陈凯之真的事一点恻隐之心都没,因此他朝众人淡淡开口道:“走吧,去见识见识。”
诏狱是在南镇抚司,不过南镇抚司与北镇抚司相邻,这里是内城,土地价格高昂,不可能在此专门营造诏狱,所以所谓的诏狱,其实就是地牢。
陈凯之走进去,顿时觉得这里森然,四处都是潮湿之气,阴冷无比,因为人多,显得嘈杂,许多的牢房,不得不关上数十人。
陈凯之随人走至诏狱的最深处,在这里,却显得安静了一些,有人开了牢门,陈凯之走进去,却没有听到方才殿中的咆哮和怒吼,却见蓬头垢面的陈贽敬很是安静的坐在哪里,见了陈凯之来,自散发的头发里一双眼睛露出来,只是那眼睛里,竟也是平静无比,似乎没有愤怒,也没有傲气。
陈凯之朝身后的力士使了个眼色。
力士显得犹豫,似乎不愿意陈凯之和陈贽敬独处一室,想是担心陈贽敬暴起伤人。
可随后,他还是点了几盏之后,便掩门去了。
这牢房因为关押的乃是最重要的钦犯,所以还算干净,只是潮湿了一些,中间一个案牍,不过却有些油腻,陈凯之嫌地上的蒲团有些脏,没有坐下去,他只是站着,居高临下的,直勾勾的看着陈贽敬,默不作声。
陈贽敬却是苦笑了一身,旋即便开口说道:“本王已经完了。”
“对。”陈凯之很肯定的道:“赵王府想来已有明镜司出动,赵王殿下的所有家眷至亲,只怕没一个人可以留下活口。”
这些显然在陈贽敬的意料之中,轻轻点点头:“本王知道的。”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深深的感喟起来。
“从本王大败的时候,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天家无情嘛,本王一直在想一件事,本王为何会和郑王这样的人厮混一起,其实……现在细细想来,而今到了如今这个境地,真是一丁点都不冤枉,刚刚大败的时候,本王还在想,这是非战之罪,而今,算是想明白了,活该如此。”
陈凯之抿抿嘴,他忍不住想要告诉陈贽敬,你不但有郑王这样的猪队友,还有一位方先生。
当然,陈凯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陈贽敬突然道:“本王有一个儿子。”他抬起头来,凝视着陈凯之:“本王其实一直都料到,本王在走一条极凶险的路,所以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血脉,此子是府中一个奴婢所生,本王将他安置在了外城的一处庄子里,对外,本王和她们母子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地方,叫曾庄……”
陈凯之微微皱眉,冷笑道:“赵王殿下,是还嫌她们母子死得不够快吗?”
“不。”陈贽敬摇摇头:“本王已是将死之人,本王告诉你这些,是想取信于你。”
“取信于我?”陈凯之笑吟吟的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点点头:“不错,这一对母子,乃是本王死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了,她们活着,本王才能瞑目。本王告诉你这些,是希望告诉你,现在本王一丁点都不痛恨你,输了就输了吧……”
他竟显得一脸的颓然,目光里好无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颓靡之色。
“若是本王胜了,第一个杀的便是你,可现在,既是本王输了,那自然是愿赌服输。本王将这母子下落告诉你,是将本王最后一点希望,任由你陈凯之来发落,她们的死活,她们的命运,本王最后一丁点寄托,俱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陈凯之凝视着陈贽敬,面容里满是嘲讽之意:“你要取信于我,目的是什么?”
陈贽敬轻轻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因为不希望大陈的江山,落在外姓手里。”
“你说的外姓,是什么?”陈贽敬抬眸,死死的看着陈凯之:“关中杨氏!”
“太皇太后……”陈凯之撇撇嘴:“赵王殿下到了现在,还不甘心吗?”
“不是不甘。”陈贽敬面露痛苦之色:“从前,本王以为,本王才是中兴大陈,是保卫着这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之人,可现在,本王知道,本王错了,本王远不如本王的母亲,可笑的是,这个人,竟是本王的母亲。”
他依旧摇头,嘴角露出苦笑:“而到了如今,本王已没有希望了,本王也知道,陈无极,倘若他当真是先帝之子,可也不过我母亲的傀儡罢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味来吗?自她来洛阳,不,自十几年前开始,今日发生的事,都是她的安排,她想要的,是大陈的江山社稷啊。你也是太祖高皇帝之后,难道就这么甘心,让这妇人和关中的杨家,这般轻易的撺掇我陈氏的天下?”
陈凯之没有说话,他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旋即便抬头,注视着他,冷冷笑道:“你想挑拨离间?”
陈贽敬又是摇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将至关重要的那一对母子托付给你,却来挑拨离间,对本王有何好处?”
陈凯之则深深的凝视他:“那么,你继续说下去。”
陈贽敬目光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几年前,我的母亲,就曾妄图控制我的皇兄,甚至想将杨家的族人,俱都安排进庙堂的中枢,不过先帝倒还算是圣明,却也算是励精图治的圣君,何况,当时满朝的大臣和宗室,乃至于诸王叔,俱都站在了他的一边,以至太皇太后固然擅政,却是无可奈何。”
陈凯之微微皱眉,追问道:“皇叔们是站在先帝一边?”
陈贽敬郑重其事的颔首点头:“不错,难道你还没看清吗?先帝已经登基,皇叔们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痴心妄想,历来固然有兄弟相残夺嫡,何曾有过皇叔们夺了侄子皇位的。”
陈凯之忍不住动容:“所以才有了一夜之间,皇叔们被杀了个干净。”
“对。”陈贽敬面容露出淡淡的怒意,一字一句的顿道:“人人都以为,是先帝下的旨意,可事实上,并不是,先帝次日清早才得知,与太皇太后争执了足足一日,只可惜,本王的母亲早就看穿了先帝,先帝的纯孝之人,哪里有儿子指责母亲的,不过,先帝却是有密旨,令母后立即移驾甘泉宫,永不得回洛阳。”
陈凯之皱眉:“我原以为太皇太后去了甘泉宫,是因为皇子失踪,她万念俱灰的缘故,原来,竟是陛下的旨意。”
“不错,当时,对外的消息,都是如此,因为皇子失窃,和皇叔们被诛杀,这两件事的时间实是离的太近了,先帝亦不敢昭告天下,细数母后的罪责,因此人们纷纷传言,是因为太皇太后万念俱灰的缘故,当时宫中发生的争吵,大家也只以为,是因为皇子失窃的缘故。”
陈凯之先着又问道:“所以,太皇太后直到先帝驾崩之后两年,方才回洛阳?”
陈贽敬重重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正是如此,皇子失窃,只怕,也是母后安排的,本王在想,母后在先帝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因此,才制造了这皇子失窃,你想想看,先帝没了皇子,必定茶饭不思,原本好端端的大陈中兴,就此而打断,而太皇太后暗中掌握了皇子,她只需等待时机,让这无极皇子还朝,迟早有一天,岂不又可操纵一切?”




大文豪 第七百九十七章:原来如此
陈凯之沉默着,终于,他不再站了,索性也不嫌蒲团脏乱,跪坐下去,面对面的凝视着陈贽敬,很是认真的问道:“你既知道这些,为何不示之天下?”
陈贽敬苦笑起来,又是朝陈凯之摇头。
“大陈以孝治天下,她是母,我是子,连先帝尚且都一直捂着此事,甚至连……太后都尽力隐瞒,那么,你认为,我能说什么?”
“原本……”陈贽敬叹息了一句,才又接着说道:“原本本王的希望,是在陛下,可惜,他已死了。本王该恨你的,若不是你,他或许未必会死。”
陈凯之面色很平静,只是淡淡的问道:“为何是本来该恨的,莫非现在不恨了?”
陈贽敬整个人靠在墙上,颓废至极,他看着陈凯之,很是无力的摇摇头。
“现在也恨,只是本王现在才想明白,其实若不是你和陈无极杀了他,迟早,本王的母后,还是会制造一起吾儿病逝之事,她处心积虑,在甘泉宫,一直都在积蓄力量,杨氏几乎把持了关中之地,关中军政,无不以她的杨家马首是瞻,这些年来,她在甘泉宫苦心经营,甚至……本王预料,她还可能暗中与诸子余孽有过勾结,为的,便是今日。”
陈贽敬说着面容露出淡淡的怒意,似乎对太皇太后非常的不满,可以说是没将她当做一位母亲来看了,而是当做仇人来看。
事到如今,他在陈凯之面前是毫不掩饰的,说着,他便苦笑起来。
“本王从前还以为,本王也算是读过一些书,又拉拢了宗室和各地的都督、节度使,总还有一拼之力,可现在…看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终究还是逃不过。现在,诸王和宗室,因为本王的起事,只怕俱都要遭受打击,各地的都督和节度使,本王事后想想,也未必可靠,只怕有为数不少,都和关中的杨家私通,甚至……”
陈贽敬抬眸,盯着陈凯之,语气变得低沉,透着淡淡的悲伤:“本王一直怀疑,先帝的驾崩,未必不和母后有关系,一方面,是先帝忧心成疾,另一方面,可能……”
“下毒?”陈凯之疑问的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叹了口气,旋即便无奈的笑道:“可能是,只是这些,本王只是猜测。”
陈凯之见陈贽敬推心置腹,没有间隙的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他觉得惊讶之余,也不忘记问他重要的事。
“我听说,还有一个汝阳王,是吗?”
听到陈凯之说起汝阳王三个字,陈贽敬面色掠过淡淡的光彩,旋即又暗了下来,沉痛的说道:“汝阳王乃是我的皇叔,他幸免于难,接着便失踪了数年,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真相。”
陈凯之则是关心的问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去了倭国。”
“倭国?”陈凯之微微皱眉,露出一副震惊之色。
陈贽敬重重点头道:“不错,去了倭国。”
“他去倭国做什么?”
陈贽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皇叔这十数年来,一直都在暗中图谋反母后,我想,本王死了,迟早,他有一日会登门,找上你的。”
陈凯之便没有深问下去,这个时候他能说的都说了,不会在隐瞒,估计真的没有事情可交代了,因此他不由道:“一个失踪的宗王,离开了庙堂十数年,只怕没有什么能量。”
“你错了。”陈贽敬看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道:“汝阳王和别人不同。”
“有何不同?”
陈贽敬又是一字一句道:“她的母亲,姓孔。”
陈凯之不禁为之皱眉:“你的意思是,是衍圣公府?”
陈贽敬颔首点头。
陈凯之不屑的道:“衍圣公府,固然有其号召力,可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
“不。”陈贽敬苦笑着摇头:“其实,起初的时候,衍圣公并非如此,只是后来,却染上了五石散,方才使衍圣公府乌烟瘴气,而且……据说,先帝当初,似乎也……”
“你是说……”陈凯之当然最清楚这等仙药的威力,衍圣公染上了五石散,倘若先帝也曾染上,这二者之间……
陈凯之起身,看着陈贽敬:“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陈贽敬只是摇头:“只怕本王也活不了几日了,现在本王唯一想的是,有人能保住我大陈的江山,现在朝中,唯一得以幸免的人,就是你。你姓陈,你是太祖高皇帝之后,这就足够了,大陈已经五百年了,其实,本王又何尝不是,这老旧之躯,已是弊病重重,可既生在陈家,总不至令陈氏皇族,最终迎来弥天大祸,我死无怨,但求宗庙得以保全。”
陈凯之没有说什么:“无论如何,你我还是敌人。”
陈贽敬苦笑:“是。”
陈凯之道;“那么,后会无期。”
陈贽敬则木然不动,再没有说什么了。
陈凯之走出了囚室,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陈贽敬这个人,他是绝不同情的,至多,也不过如他所言,不过是人之将死,想说几句心里话罢了,不过这些话是真是假,还需小心查证。
不要给他忽悠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凯之回到了北镇抚司,将吴佥事寻来,吴佥事喜气洋洋,给陈凯之行了礼。
陈凯之抬眸看着他:“什么事这样的高兴?”
吴佥事很是自豪的说道:“卑下听到了消息,说是护国公即将要加封郡王,这岂不是可喜可贺?卑下很为殿下高兴呢?”
是的。
他为陈凯之感到高兴,也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上司而自豪。
陈凯之不由失笑,他竟忘了,这锦衣卫耳目最是灵通的,他不由嗔怒道:“这等消息你们倒是快,其他的消息,但愿也有如此快才好,现在不可叫殿下,等有了旨意再说,要谨慎一些。”
“是。”吴佥事认真起来:“卑下晓得规矩的,不敢给护国公惹来麻烦。”
陈凯之却一刻也没耽误,淡淡问道:“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去查实一下,在城外,有一处叫曾庄的地方,是吗?”
“那儿……”吴佥事笑了笑:“距离京师有三十里路。”
陈凯之道:“你要亲自去一趟,这个差事,谁也不可告诉,只你一人去,去查实一件事,那儿,是不是有人安置过一对母子,查实之后,立即报到我这儿来。”
吴佥事一听只许他一人去,便晓得事情很不简单,却也不敢怠慢:“卑下现在去?”
陈凯之点点头:“快去快回。”
其实……对于陈凯之而言,陈贽敬的话,大抵是可信的,因为自己也多少知道一些隐秘,将其两相佐证,确实可以确信不少事,不过对陈凯之而言,一切的真相,都和这一对母子有关系,倘若这一对母子为真,那么那个孩子,就是赵王唯一的血脉了,赵王不可能拿自己唯一的血脉来开玩笑,赵王府的所有人,都将会被处死,无一幸免,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他耐心等候,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却还在冉冉的灯火之下看着书,他相信吴佥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快调查清楚,最后赶回来,果不其然,到了次日拂晓,曙光初现时,陈凯之只在公房里小憩了片刻,吴佥事便匆匆来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累的够呛,却是朝陈凯之行了个礼:“护国公……打听清楚了。”
陈凯之道:“你说。”
吴佥事正色道:“那儿,确实有一对这样的母子,母亲是刘氏,身份莫名,不过显然是京中之人的外室,其子叫车俊,这个姓,很是奇怪,有五岁的光景,卑下亲自见过。他们在那儿,有几百亩地,在庄子里住着,来历虽是不明,不过显然,也没人敢欺他们,从当地县衙的黄册来看,一切的身份,还算正常,没什么不同。”
陈凯之道:“那孩子你见过,如何?”
吴佥事犹豫了一下:“卑下斗胆,此人,和赵王生的有些相似。”
果然就是了。
不过吴佥事显然也不傻,他当然明白怎么回事。
陈凯之可是刚刚见过赵王,便吩咐自己去办这件事的,而且如此隐秘,肯定关系重大,他知道和赵王有关,等见了那个孩子,便更加确信是怎么回事了。
陈凯之便笑了笑:“这件事,不可吐露出去,知道吗?”
吴佥事忙是点头:“卑下是懂事的人,晓得轻重。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卑下还擅做主张。”
“什么?”陈凯之看着吴佥事。
吴佥事道:“卑下在想,既然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小心,这一对母子公爷既然如此看重,卑下怕夜长梦多,所以将这母子带回来了,不过,却是将她们,安置去了飞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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