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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可现在亲眼所见,却是被深深的惊到了。
好在自己人多,而且所带来的,大多都是精锐,倒还勉强不会乱了阵脚。
只是……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原以为伤亡不可避免,可现在看来,怕是不花费一点功夫,不死亡数千将士,是难以成功了。
这勇士营确实让他见识到厉害。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是瓮中之鳖了,因此他铁着脸,便拨动了战马,退回后队的中军,刚刚落马,便有人匆匆而来:“侯爷,宫中又来人了。”
王川皱了皱眉,这期间,甘泉宫那儿,可来了好几个使者,都是接二连三的来询问战况的,用的都是快马传递,这里距离长安也不远,也不过两个时辰往返的路程,自己在这里设伏时,宫中就问过几次了。
“请来吧。”
一个年轻的宦官匆匆而来,朝王川行了个礼:“见过侯爷,陛下命奴才……”
一听到陛下二字,王川便显得不悦,他是杨家的人,也没将陛下放在眼里,当然,杨公早就有过交代,教自己万万不可怠慢了宫中的钦使。
可身后,王烨却显得不耐烦,他和自己的父亲不同,他父亲是虽心里不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可王烨毕竟年轻,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他只是冷笑:“已来催问过几次了,这才刚刚临阵不久,陛下也未必太操心了吧。”
宦官顿感尴尬,不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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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八百七十九章:长安
事实上,任何第一次接触到了勇士营的军马,大多数都无法应对的。
火器的杀伤力,在这个时候,即便陈凯之多次的改进,可依旧难有真正毁天灭地的效果。
可任何一支军马,在第一次接触到这宛如雷霆的火器,对于他们心理上的震撼,堪称入骨,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和震惊的。
接着是援军的到来,使这种焦虑开始放大。
等到陈凯之直接发起了反冲锋,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顿时跌到了谷底。
一时之间,关中军大乱。
到处都是相互践踏之人,事实上,真正与勇士营交锋的兵马少之又少,人们宁可后退,竟也不敢上前交锋,在狭隘的官道和山谷里,一个个红了眼睛,有人弃了武器和衣甲,有人为了走的更快一些,不惜向身边的人刀剑相向。
此时的军队,大多都是自贫民和佃农中挑选人手,看似人多势众,实则操练不足,配备不足,便连补给也难以充分,顺风还好,一旦遇到了挫折,瞬间便成了乌合之众。
完全不足为惧的,现在恐惧已经如瘟疫一般的在他们中间传染开来。
即便是王川,也早已压制不住了,士兵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完全是慌乱逃窜。
那王烨带着几个亲卫,想要夺路而逃,可到处都是熙熙攘攘,骑着马,反而是挤不出道,他挥着马鞭,口里怒吼:“滚开,滚开!”
挨了鞭子的败兵有人乖乖让开,却也有人红着眼睛,他们看到了王烨的马,双目猩红,显然对他们而言,此时谁若是夺了马,便多了几分生机。
骑着快马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因此他们目光变得幽冷起来,犹如老虎看到食物一般,神色狰狞。
更何况,都到了这个时候,这王烨依旧还摆着官威,无疑是犯了众怒,于是有人一把拖拽住王烨踩在马镫上的腿,身后的亲卫,早被人流挤开。
王烨抬起鞭子要打,想用余威震慑住乱兵,可鞭子还未麾下,却是一根长矛,自人流中斜刺出来,这长矛叮的一声,撞在他的护心甲上,竟没有扎破甲片,可这猛然发出的力道,却令王烨心口一疼,整个人仰面摔下马,座下的马受了惊,便开始淅沥沥的甩足狂奔,撞倒了几个乱兵,可王烨却面临到了最糟糕的处境,他的右腿依旧还卡在了马镫上,而整个人落马,头已着地。
战马狂奔,整个人被马托行,后脑和后脊瞬间便与地上的砂砾摩在一起,犹如一个铁刷子,生生在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血路。
王烨发出了哀嚎,腿骨显然已经折了,身后鲜血淋漓,急切着想要蹬开马镫,可这马镫与腿竟是缠在一起,他无力的嚎叫,而身边,尽都是冷漠的乱兵,显然,没有人在乎这位少都督的性命,此时每一个人,只想着逃,哪里还会在乎他的生死。
身后,火铳声愈发的频繁,似乎永远没有停歇一般,一直在炮轰着。
战事已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王川脸色铁青,身边到处都是没头苍蝇一般的人,他手持着长刀,心里早已是绝望,今日见识到了勇士营,他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精兵,临危不乱,挥如臂使,坚韧、有序,而一旦爆发,则是勇不可当。
提着刀的一个勇士营将士已冲杀而来,他举刀,迎面便格挡住了对面斩来的长刀。
对方的力气很大,以至于王川虎口发麻,有些招架不住了。
王川这时才突然想到,这支军队为何这般的可怕了。
这些人……
竟如太祖高皇帝初年时的府兵一般……
王川毕竟是久经战阵,操练过无数的军士,更是对军事知识多有涉及,尤其是看过许多的兵书,此时,他脑子里霎时闪现过太祖高皇帝时府兵的影子。
那时候的军制,和现在全然不同,所谓的府兵,俱都是关中和关东的良家子弟,这些人,大多拥有较多的土地,平时务农,而子孙后代,则自幼开始练习武器,因为生活还算富足,是以还会购买马匹和弓箭,等到成年,一旦有了战事,于是便将这些良家子招募一起,这些良家子弟,家境虽不算特别富裕,却也算是优渥,自小习武,练习弓马,战力彪悍,尤其是在关中一带,因为这里人的性子彪悍,所以往往能做到死战不退,他们自幼便渴望功勋,渴望借着战争,建功立业,最是鄙视临阵脱逃之人。
因此,在那个时候,只需一道诏令,数千数万的府兵便汇聚起来,以同乡人编为营伍,他们不但和各国作战,甚至出关痛击胡人,乃至于连胡人都不敢应其锋芒,甚至还有传言,三千府兵,可以歼灭五千胡人。
只是随着天下随后的承平,各国之间开始缔结了盟约,胡人亦不敢轻易南侵,天子们开始修葺长城,加固了北方的防线,府兵终于沦落了,人们不再以子弟加入行伍为骄傲,反而认为这是轻贱的营生。
地方上的长官,几乎招募不满良家子从军,于是不得不,强迫流民和饥民甚至是囚犯入伍,而武官们也日渐的腐败,肆无忌惮的克扣军粮,再没心思去操练,即便是战争立下了功劳,往往也被上司们掠夺,最终,大陈再无精兵。
王川每读兵书和战史,往往为当时武人昌盛的时代而拍案叫好,只恨自己不能生在那个时代,不然他自己也是精锐的兵,也会有强大的军队。
可如今,他终于见到了,见到了这等虎贲,他们如狼似虎,临危不乱,个个虎背熊腰,且攻守有序。
王川的虎口,依旧发麻,而那对战的勇士营士卒,似也感受到了王川的不同,以往他一刀挥下,寻常的刀剑即便格挡,怕也已生生断为两截,此时方知,眼前的对手不简单。
王川大笑,他此时是悲哀的,他甚至心里想,自己不只错生了时代,更是错生了地方,还瞎了眼睛,选错了队伍。
倘若今日自己是对面这些虎贲,何至今日这般……
远处,他听到了王烨的哀嚎声:“父亲,救我……救我……救……”
声音已是愈来愈微弱,王川心如刀绞,眼眸直流,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蔓延心头。
可这时,几个勇士营士卒已一齐杀来,王川眼眸猛地一张,他很快明白,这些虎贲,是极有章法的,绝不是没头苍蝇一般乱冲,似乎每个小队之间,彼此形成了一个小组,顺风时给敌人迎头痛击,各自砍杀,而一旦有人遭遇了挫折,其余人立即驰援。
王川眼中放光,他吃力的提起已是酸麻的臂膀,想将刀举的更高一些,侧翼,一柄长刀已自他的肋下斜插而来。
嗤……
鲜血喷涌出来。
即便是身穿了明光甲,可这刃锋依旧如轧纸一般,直接插入了他的右肋,王川发出咆哮。
而在另一边,又一柄长刀迎头刺来,一举穿破了护心镜,刺入了他的胸膛。
王川站着,浑身已是鲜血泊泊,他手里的刀,再抬不起,铿锵一声,落地,他显得无奈又不甘,想要开口,却吐出了一口血,最终摇了摇头,露出了万念俱焚的模样,随即栽倒在地。
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至少在陈无极看来,战争从未有过这样的畅快,他新入伍不久,被严令着只能在陈凯之身边,可他却是举着刀,虽没有杀一人,却能感受到在这沙场上挥洒的畅快淋漓之感。
他脑子里牢记着陈凯之教诲的许多东西,譬如决不可冒失,要随时和身边的同伴保持一定的联系,绝不可落单,一旦身边的伙伴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务必要立即驰援。
其实这些,说起容易,可要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并没自己看到这般简单,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置身在这场景里,很多时候,极容易导致人热血沸腾,使人忘乎所以。要做到不冒失,就必须保证在这种环境下有足够的冷静,热血容易,冷静却是太难太难了。
刺耳的竹哨,终于开始响了。
一有竹哨起,其他各队的竹哨纷纷响起,这是停止追击和集结的讯号,陈无极正痛快着,突然这急骤的讯号一起,令他有点意犹未尽。
紧接着,各处的勇士营,便抬头看到了龙旗,纷纷朝龙旗的方向涌去,他们舍弃了追击,快速的与陈凯之集结。
而陈凯之,显然没有任何兴趣,去痛打落水狗。
这些关中军,已经败了,根本就没有追杀的必要,陈凯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长安城,夺取大陈的西都。
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收拾那些余孽了,也让他们尝尝他的厉害,不然一直以为他好欺负。
他抬头眺望,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到北方,一支勇士营的军马已是自北冲杀而来,于是收了剑,厉声道。
“集结所有人,目标,长安城!”




大文豪 第八百八十章:凯歌
长安城甘泉宫。
此时此刻,实在熬不住的陈艳义倒是歇了片刻,总算是打起了精神,而这时候,终有宦官入城了。
宦官疾步入宫,不敢怠慢,立即去见陈艳义。
陈艳义一身衮服,头戴九梁冠,虽是眼袋黝黑,显出萎靡之色,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死死的凝着那宦官,厉声问道:“如何?王都督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宦官笑吟吟的道:“大捷,是大捷,王都督已围住了贼军,贼军见状,已是哀鸿遍野,而王都督指挥若定,下令合围,贼军如何能抵挡,已是折损过半,奴才见到了王都督时,已是胜券在握,王都督明言,再过些许时候,大军便可凯歌而还,陛下,这都是仰赖陛下洪恩,将士们沐浴皇恩,无不尽心用命,贼人,瞬间可破,奴才等不及,是以赶紧先来送来捷报……”
陈艳义听罢,紧绷的脸瞬间的轻松起来。
他心中雀跃,整个人很是愉悦,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好好好,王卿家实是大才,朕一定有赏,要重赏。好啊,今日除了勇士营,震慑天下,倘若能拿住陈凯之,则洛阳伪朝廷,不攻自破,即便是诛杀了陈凯之,朕雄踞关中,这洛阳伪朝廷,亦不可持久,朕心甚慰,甚慰,预备传旨,朕要敕封王都督为郡王,世袭罔替!”
陈艳义倒是极聪明的,朝中许多人,他都不认得,现在这位王都督堪称是炙手可热,本来非陈氏,是不可封王的,现在趁着王川立下了赫赫大功,自然要趁机笼络,将来好为自己所用。
宦官却是犹豫了片刻,一双眼眸巴巴的眨了下,撇向陈义艳:“陛下,是不是该问一问杨公的意思?”
陈艳义心头一震,面容里露出丝丝不悦之色,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即又露出不经意的样子:“此事,自该问问杨卿家才是,今有此胜,杨公亦是出力不少,传旨,召集百官,至宣和殿见驾,朕与诸卿,要好生热闹热闹,好,好极了。”
他兴奋的红着脸,忍不住搓手。
他本是宗室的旁支,一个不太起眼的郡王而已,以往的时候,没有人谁能惦记的起,谁料因缘际会,不但即皇帝位,原来还以为可能自己朝不保夕,既得到了满足,却又不禁惶恐,他心里很明白,他不过是关中的天子,出了关中,大陈的朝廷依旧强大,一旦让朝廷调拨大军,破关而入,他这皇帝,转眼便是阶下囚。
而现在,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关中天子不但地位已稳如磐石,甚至还有一举夺取大陈天下的希望。
这陈凯之很快就要被王川生擒了回来。
想到这些,他目中放着光,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意,便正色朝身边的宦官说道:“朕要沐浴更衣,令百官穿戴赐服来见。”
所谓赐服,便是礼服,亦可称之为吉服,是大喜时才穿的,一般这种服饰,多是宫中赐予,既图个喜庆,又因为赏赐的赐服往往品级比实际的职级要高一二等,亦有陛下示恩的意思。
宦官忙是颔首点头:“奴才这便去。”
陈艳义极兴奋的命人伺候着沐浴之后,便换上了朱色的吉服,头戴梁冠,随即摆驾宣和殿,而此时,关中百官已是就绪。
以杨琛为首,诸官一个个穿着新的吉服,倒都是喜气洋洋,殿中之人,本多为关中的旧官,杨氏叛乱,有不少人受到了裹挟,不得不接受了新朝廷的官职,内心却大多是忧虑和不安,毕竟任谁都明白,自己明为不承认洛阳朝廷的关中新朝廷,直白一些,他们就是叛党。
不少人心里在惶恐和不安之中,而如今,竟听说大陈天子陈凯之被围,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他们才长长松了口气,内心一片欢喜,似乎看到了前程似锦的繁荣盛向。
待陈艳义一到,众人纷纷拜倒,称颂道:“吾皇万岁!”
陈艳义坐在御椅上,甘泉宫本就是别宫,虽宫中的规模,现在已经不及洛阳,可几乎一切的依仗和规制都是一应俱全,陈艳义红着脸,显得内心澎湃,他站在金殿上,却没有落座,而是高高在上的看到无数人匍匐于地,心中感慨万千,他甚至激动的有些颤抖,眼眶微红。
“自先帝驾崩,先是赵王人等乱政,使纲纪败坏,宗庙不安,接着,便是一个叫陈凯之的逆贼,竟是诈称皇子,图谋大位,朕乃太祖高皇帝之后,文皇帝之玄孙,今赖祖宗保佑,承袭大统于此,为的,便是保全宗庙,亦是为了大陈的江山社稷能够长治久安,诛外姓之谋篡贼子,今……闻贼子已是伏诛,实是感慨万千,既是欣喜不胜,亦是诚惶诚恐,唯恐朕虽是诛了恶贼,却不能中兴陈室,有愧于祖宗,现王川诛贼,不日即名震天下,朕得以继皇帝位,皆赖此等贤才襄助,朕思虑再三,理应班功行赏,唯有如此,凡能招揽天下贤能智士,助朕横扫天下,朕欲钦赐王川为郡王,不知诸卿以为若何?”
现在满殿的大臣,心里都是欢喜无限,自然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纷纷道:“吾皇圣明。”
只是站在殿首位置的杨琛,面上虽带着笑容,却没有跟着附和,在他的心里,这陈艳义不过是傀儡,什么都不是,自己没必要跟着起哄。
而陈艳义似乎感觉到了杨琛的与众不同,心里不禁有些不爽,表面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便笑吟吟问道:“杨卿家以为呢?”
杨琛只微微欠身,道:“陛下所言,无不是出自肺腑,而今奸贼得以诛杀,此社稷之幸也,陛下如此厚赐,更是举世罕见,老臣,哪里敢说个不字。”
陈艳义便笑:“本是要和杨卿家商议,只是朕实是太激动了。”
杨琛抬眸看了陈艳义一眼,便含笑道:“陛下乃万乘之君,上天之子,一言九鼎,万千人荣辱,皆在帝心,陛下既有了主意,何须垂询下臣。”
陈艳义竟有些听不出杨琛的话到底是否肺腑,还是带有讽刺,不过此时心情格外的好,也顾不得许多,轻轻点头,便大快人心的道:“战场距离长安,不过五十里而已,方才已先有了捷报来,想来这时候功夫,贼军已经荡平,王都督便要正式遣使入宫报捷,说不准,这快马就在路上,哈哈……朕召诸卿来此,便在此等着捷报吧,待捷报传来,朕再下旨,那洛阳的伪朝廷,必定胆寒,望风而降,到了那时,诸卿俱都有赏。”
殿中百官,无不振奋,他们很清楚若是能平定洛阳,意味着什么,这可是从龙之功啊。
于是众人笑呵呵的样子,纷纷恭维。
杨琛只抿嘴带笑,伫立于原地,显得极是沉默。
对于这场捷报,他到时觉得理应是王川父子浮夸了,这捷报应当没有这样快来,不过细细想来,这五百奇袭的军马,一旦被困,被围歼也只是迟早的事,这一切,都逃不开他的布局。
只是……倘若解决了陈凯之。
那么接下来……
他凝神的抬眸看了踌躇满志、顾盼自雄的陈艳义一眼,心里有些不悦。
这位郡王殿下,显然越来越代入了天子的角色,已彻底从郡王的身份,转换为了天子的身份了。
尤其是方才,下旨封王时,杨琛甚至能感受到,陈艳义那一副九五之尊示恩于人的样子,而激动的群臣,个个感激涕零,似乎也没有深想,只是一味的欢喜。
这人太容易骄傲了,看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在心里冷哼了几声,目光变得越发深邃,幽暗了。
………………………………
长安城。
消息已不胫而走,不少胆战心惊的军民,也终究是放下了心来。
看来……战事即将要结束了。
一旦勇士营的孤军覆没,而大陈皇帝伏诛,那么接下来的战事,可能离长安愈来愈远。
只是街头巷尾,总免不得有议论,许多人私下里免不得在窃窃私语:“那陈凯之,倒也当真大胆,五百孤军,便敢御驾亲征,除了太祖高皇帝曾带数十飞骑走敌营这样的丰功伟绩,怕再找不到第三个这样的人来。”
“慎言,此人哪里是天子,不是都在说,此人并非是宗室,不过是投机取巧,居心叵测,伪造了身份吗?而今天子就在长安,大陈哪里还有第二个天子?”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军民百姓而言,谁是天子,似乎并不重要,至少对长安人而言,这些年,有这样多的天子,日子不也照样如此吗?
他们唯一害怕的,就是战火蔓延至洛阳,寻常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旦遭遇了战事,便成了随时被屠宰的羔羊,这才是人们最为害怕的事。
其他的事情,其实跟他们也没有多少关系,天下谁做皇帝都一样,没什么分别,但是战乱,却是他们非常不喜欢的事,这个世上谁都不喜欢流离失所。




大文豪 第八百八十一章:破城
而今,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其实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好,对于长安的百姓而言,只要能安心过日子便可,其他的事情,好似真的不重要。
不过因为有了好消息,所以长安各坊,顿时又恢复了秩序,本忐忑不安的百姓心里也是踏实了,从原先的躲在家里不敢出,现在已经纷纷出来透气了。
原先的城门,一直紧闭,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现在,朱雀门却已先开了,允许商贾们出入城中。
朱雀门的守备总算是清闲了许多,忍不住在这城门楼子里,命人温了一壶酒,就着两个小菜,惬意的吃了起来。
前几日因为紧张,所以身为守备,他不敢大意,何况上头盯得紧,虽有酒瘾,却还是拼命忍着,几日没饮酒,他是感觉非常难受,而今放肆起来,便也顾不得许多,便开始畅饮。
到了正午,似乎依旧是太平无事,大家倒是都急着等捷报传来。
按道理这捷报也应该来了。
只是刚刚用过了午饭,守备摇摇晃晃的带着几个亲兵本欲在城楼上巡守一番,这时,却听有人支支吾吾的道:“大人……大人……那是……那是什么?”
远处,竟见有浩浩荡荡的人马快速而来。
守备眯着眼,看不真切,眉头深深一皱,禁不住道:“莫非是王都督班师回朝了吗?可是为何,此前没有快马来报?”
这城外风尘滚滚,守备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若是班师回朝,怎么没有人先通知自己?
他思索了一番,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忙是下令道:“好生戒备。”
陈凯之已经到了。
在经历了鏖战之后,三千五百勇士营,几乎是一路疾行。
所有的将士,不眠不歇,虽然那里自长安不过数十里,可数十里的急行军,依旧是一件极消耗体力的事。
而现在,勇士营平时高强度的操练,此刻却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即便是那些朝长安逃窜的败兵,起初虽是健步如飞,可很快发现,只跑了不过七八里,便已是气喘吁吁,累的成了一滩烂泥,可他们很快发现,后头的‘追兵’竟还在前进,死死的咬着他们,他们心里生出绝望,却很快发现,这些‘追兵’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奔着长安方向疾行。
三个时辰,在三个时辰之后,一个个浑身已是大汗淋漓的勇士营将士抵达了长安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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