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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杨家真正厉害之处就在在于,它们可以和天下各国进行交流,可以取各国之所长,最终来强壮自己,倭人制的刀厉害,他们就用倭刀,佛郎机造的船厉害,他们便以佛郎机船为蓝本改造佛郎机船,这是我大陈,不可以比拟的优势。”
“可是……”陈凯之定了定神:“朕却还想和他们试一试,朕的内帑之中,有七千万库银,这些银子,乃是朕的工坊所得的利润,朕从今日起,将这七千万两纹银,俱都取出,在济北,设造船局,招募天下的能工巧匠,采天下所有的先进技艺,朕要造……铁甲船!”
铁甲船……
杨彪一呆。
铁甲若是堆在海上,不是……该沉了吗?
他无法理喻陈凯之的这个新词。
可陈凯之知道,铁甲船的制造工艺以及要攻克的技术难点实在不少,不过既然现在蒸汽机已经出现,那么动力的问题,也就暂时解决了,将蒸汽机搬到了船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召集无数的匠人去想办法解决,只要银子足够,不吝啬钱粮,汇聚天下最强大的大脑,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其他的,只是时间问题。
何况,一项如此巨大的工程,在这个时代,不啻是后世的曼哈顿工程一般,无数人汇聚起来,解决一个个技术问题,这些技术,最终会反馈回各家的作坊,最终,反而对济北的未来有极大的好处。
七千万两银子……
杨彪听着便觉得在滴血。
不过显然,陈凯之没有动用国库,也没有直接从济北钱庄中挪用,这是陈凯之的私房钱,人家愿意拿,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得。
“除此之外,这笔银子,还将用来建立一支三千人水师新营,挑选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进行操练,朕希望,能尽快,出一个成果。”
“这件事……朕亲自来办吧,水师的编额,俱都给予亲军的身份,要招募就要招募精锐。”
杨彪只得点头:“若是陛下有什么需要,臣一定竭力支持。”
陈凯之则背着手,凝视着海面,这海面上,薄雾已散,一轮红日自海平面升腾而上,陈凯之只微微嘴角勾起,不禁一笑。
却在这时,已有快马而来,快马抵达了海港不远处,那里早已被禁卫防卫起来,马上得人火速取出了自己腰间的锦衣卫腰牌,随即便被人禁卫领着到了海滩。
“陛下,急奏。”
陈凯之回眸,看着风尘仆仆的锦衣卫力士:“何事?”
力士道:“北燕国已传出了消息,北燕皇帝已南下至济北而来,消息传出之后,除西凉和蜀国之外,各国俱都传出消息,越国皇帝亦是预备启程,楚国皇太子项文,亦是快马加鞭而来……至于蜀国,只是驻大陈的使节从洛阳赶来济北。”
陈凯之不禁有些诧异。
这北燕的皇帝,竟当真来了。
这家伙,倒还真给方师叔面子,很够朋友。
至于越国,却不知是不是北燕皇帝做了表率,又或者是因为方师叔的缘故,即便连楚国,据说皇帝早已老迈了,派出了皇太子,也足见诚意,西凉国显然对这一次会盟是极力反对的,对此不闻不问,蜀国则显得怠慢了许多。
陈凯之颔首点头:“济北要做好准备,万万不可,怠慢了贵客。”
会盟的消息,早已是不胫而走,不过对于济北人而言,他们虽明显感觉到,街面上的禁卫和差役日益增多起来,气氛也略显紧张,甚至从洛阳来的礼部官员以及翰林官,已纷纷蜂拥而至,任谁都明白,这将是一场盛会,可绝大多数人,却并没有被这气氛感染,毕竟对于济北人而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买卖总还要做,工坊里的工还得上,他们和洛阳人不同,倒是更加在乎眼前的‘蝇头小利’,因此依旧祥和。
大量的礼部官员,已经开始出现在了大陈的国境,他们是负责在国境里迎接各国圣驾的礼宾官员,而在济北,原先的衙门,现在开始装饰一新,这里还没有别宫,也没有鸿胪寺的迎宾馆,所以为了招待,不得不借用一些衙门。
陈凯之却将这迎宾之事,俱都丢给了下头的官员,负责此事的,主要是晏先生,而自己,却将心思花在了造船局上头。
新的造船局已经张贴了布告,很快,在靠着海港的城郊,很快便开始规划土地,破土动工,在济北,只要给得起银子,任何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绝不会有任何人为的拖延,相比于迎宾,这造船局的布告,却是震动了整个济北。
丰厚的薪水,招募大量各种技艺的高级匠人,甚至是各个工科学堂的先生们,现在也被暂时的编入了造船局,自然,并非是让他们全职,是允许他们在学堂里进行研究,铁甲舰的蓝图,已经开始构思,而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则是数之不尽,虽然绝大多数人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甚至不少高级的匠人,都是两眼一抹黑,甚至都不知道,这所谓的铁甲舰,到底怎么个设计,可那丰厚的薪俸,却是实打实的。





大文豪 第九百一十五章:二龙相见
万事开头难,好在陈凯之大抵的提供了一个方向,其实他对舰船的知识,也是有限,不过好在,他只需提出一个大概的雏形就可以了,至于细节问题,自是让下头的人一次次去尝试。
陈凯之甚至不指望,这铁甲舰出来,会拥有多强的实力,只要它不沉,陈凯之便觉得很满足了,倘若还能走一走,那更算是中了头彩,若是再能装配上一些火炮,发挥攻击力,陈凯之就该烧高香了。
本质上,这就是一个烧银子的游戏,千万两银子砸下去,造出第一艘舰,陈凯之也只寄望于,它能在海里游而已。
当然,有了第一艘,就会有第二艘,会有第三艘,一切都会慢慢的完善。
不过在造大舰之前,就不得不先造小舰进行研究,而这些,便不是陈凯之的专长了。
半个月后,最先抵达了济北的大燕皇帝燕成武已抵济北。
陈凯之亲自出济北相迎,燕成武亦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天子,他仔细打量陈凯之,却又露出了矜持和特有的贵气,和陈凯之相互见礼,论起来,燕成武还是陈凯之的表兄弟,早在百年前,大陈曾有公主嫁入燕国皇室,自然……这等关系,不过是用来彼此寒暄罢了。
迎接的仪式还算简单,燕成武对济北的繁华不感兴趣,心思却都放在陈凯之禁卫们的装备上,不过也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罢了。
待二帝俱都进入了修葺一新的‘别宫’,这别宫虽是寒酸,燕成武却似乎颇为满意,为了避免尴尬,二人则以兄弟相称:“燕兄远来,弟以寒舍相待,还望勿怪。”
燕成武却是感慨道:“这才是励精图治的英主该有的模样,愚兄反而佩服了。久闻贤弟大名,如雷贯耳,愚兄一直在想,贤弟如何能练造精兵,震动天下,今日一见,方才了然了,北燕人历来不尚奢靡,便是宫室,也只有壮阔而已,贤弟在此,不营造殿宇,倒是很有我们燕人的风气了。”
陈凯之莞尔一笑,他倒发现,这个燕成武,倒是有点儿意思。
当然,燕人尚武,并不注重享乐,他也略有所闻,陈凯之则请他联袂入殿,接着两国臣子各自侍立在各自的君王身后,二人都如被众星捧月一般。
接着便是宦官躬身献上御茶,陈凯之轻抿一口,抬眸:“今日请兄来,只为议一事。”
燕成武笑了笑,其实今日,显然并非是正式的会盟。
更何况,就算要谈事,那也不是他燕成武和陈凯之来谈得,自然会有二国的臣子们在私下里密谈,会谈的过程中,少不得刀光剑影,也少不得咄咄逼人,以及锱铢必较。
这等‘得罪’人的事,作为天子,绝不会亲自登场。
倒不是因为他自恃身份,而在于,这几乎是历来的规矩,倘若两个天子凑起来会谈,这君口一开,岂容更改,到时若是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会谈,也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所以,臣子们在台前,各自唇枪舌战,相互之间,莫说是争论,便是吵起来骂了niang,捋起袖子打了起来,那都无伤大雅,而陈凯之和燕成武二人,则各自在幕后,操控即可。
所以,陈凯之他当场提出要议之事,反而让燕成武觉得陈凯之有些冒昧,他们二人之间即便是说话,也永远不会满口利益,更不可能,提及到任何根本性的问题,只能寒暄,互相说着漂亮的话,共叙两国数百年的友谊,要议事……是不是找错人了?
正因如此,所以燕成武身后的数十个燕臣面带诧异,各自觉得匪夷所思,都觉得陈凯之有些失言。
陈凯之身后的大学士以及礼部的官员,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陛下有何深意,又有人觉得陛下可能登基不久,对于这等习俗不甚明白,想要提醒,偏偏这个时候,却又提醒不得,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这个时候打断陛下,这在燕人面前,是极失礼的,会被人取笑。
燕成武只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笑了:“贤弟要议事,恰好,愚兄也有一事要议,不过在议此事之前,愚兄倒要先告罪了。”
此言一出,顿时将陈凯之要议的事圆了回来。
陈凯之则道:“还请见教。”
燕成武呷了口茶:“愚兄有一位忘年故交,姓方,名吾才,此人,陛下想来耳熟能详。愚兄听说,他在大陈,不容于大陈朝廷,或许,他与贤弟之间,有什么误会,因而惶惶不可终日,若是方先生当真有得罪贤弟之处,还请贤弟看在愚兄面上,不予追究。”
果然……切入正题了。
陈凯之方才说有事要议,并不是他不懂规矩,而是不愿意和燕成武一直这么寒暄下去,他知道燕成武肯定要提及这件事,所以自己开口说有事要议,那么燕成武若是继续寒暄,就显得尴尬了,于是索性开门见山,提起方师叔。
而这……恰恰是陈凯之所盼望的。
陈凯之皱眉:“兄所言的,可是那位勾结了乱党的方先生?”
说到勾结乱党四字时,陈凯之加重了语气,面露憎恶之色。
燕成武哂然一笑:“愚兄说过,这里头,定有误会,方先生乃是大儒,素有清名,愚兄视其为师,亦视其为友,愚兄此来济北,一为与贤弟相见,其二,便是因这位方先生来的。”
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今日开始,燕国将使出一切力量,庇护方先生。
陈凯之便笑道:“只是可惜,这位方先生已不知所踪。”
燕成武却也跟着笑了:“不,愚兄知道他在哪里?”
陈凯之故作狐疑的样子:“噢?”
燕成武道:“愚兄抵达济北时,就已和先生相见,现在,他正在愚兄的使团之中,方先生乃是陈人,愚兄如此做,确实是失礼,所以,特来负荆请罪,也请贤弟万勿见怪。”
这燕成武对于方先生的偏袒,实是出人意料。
方吾才,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浮出水面。
陈凯之沉默了片刻:“朕本就没有加罪于他,何来的怪罪呢。”
意思便是,陈凯之对于方吾才,既往不咎。
一下子,气氛和睦了许多,而燕成武顿时也变得亲和了许多,虽然他明知道,为了一个方先生,燕国施加了压力,自己这大燕天子亲自说情,陈凯之是断然不可能继续追究的。
二人随即寒暄起来,接着,燕成武起身,率随驾的燕臣们下榻。
燕成武被安置在一处由后衙廨舍改建的临时寝殿,虽是旅途劳顿,却并没有休息,过不多时,外头有人来报:“陛下,方先生来了。”
虽然在抵达济北之前,就已和方先生见过一面,不过燕成武依旧情绪激动。
“快请。”
方吾才后脚便到,见到了燕成武,道:“陛下……大恩……”
“先生不要说这样的话。”燕成武快步上前,面色红润,一把将方吾才搀住:“朕知道,方先生之所以不容于那陈凯之,是因为先生为了大燕国,一直在挑拨燕国太皇太后和陈凯之的不和,若非先生,大陈何来一次次的内乱呢?燕军为扫倭寇,已伤了元气,朕最担心的,反而是大陈落井下石,这一两年来,不是因为大陈内耗,朕只怕早已是食不甘味了。先生乃我大燕的大功臣,朕在蓟城,无一日不挂念先生的安危,现在先生已不容于大陈,不容就不容吧,朕欲此番带先生回国,将来许多事,还要向先生请益。”
“陛下如此厚爱,老夫实是感激涕零。”方吾才虽是说得感激涕零的样子,可面上,却依旧是风淡云轻。
燕成武大喜,随即安心了下来,问道:“先生,朕想知道,先生对这大陈天子陈凯之如何看待?”
方吾才叹了口气:“老夫千算万算,实在没有算到,他竟是大陈的皇太子,难怪老夫当初一直对陛下说,此子有大福,陛下宜当避其锋芒。”
燕成武骤然想到,当初方吾才的告诫,不禁汗颜:“朕倒是现在对此人,愈发的担心了,总觉得此人志向甚至远非朕可以相比,朕与他对谈,表面上,他倒是失了礼,却总觉得,他掌握了某种先机,总之……怪怪的。”
方吾才笑了:“陛下有此警惕,可见陛下圣明,老夫早说过,陛下身上,也是有气运之人,老夫以为,其实要破陈凯之,一点也不难。他现在借着平定了关中,余威尚在,便连北燕国,想来也对他有所忌惮,可是……陛下……老夫只需反手,便可使大陈的国力消沉下去。”
燕成武一呆。
一直以来,方吾才给他的形象都是智珠在握,他对于大陈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方先生却是如此轻松,想来早有应对的国策。
燕成武道:“先生快快说来。”
方吾才抿嘴一笑:“陛下可知道,海外杨家……”
燕成武皱眉,似乎有些懵懂。




大文豪 第七百一十六章:手可摘星辰
方吾才凝视着燕成武,眼中似笑非笑,随即道:“陛下想来是不知道,这杨家在关中虽有经营,可在海外,却亦有根基,他们在海外,有舰船千艘,有数之不尽的人力供他们效命,陈凯之诛杀了太皇太后,与杨家,已是不共戴天之仇,此事,说来实在话长,可若是陛下相信老夫,那么老夫可以告诉陛下,陛下若是联合杨家,足以遏制陈凯之,不断的消耗大陈的国力,如此一来,这大陈固然有勇士营这样的精兵,却也无能为力,对北燕,更是鞭长莫及了。”
燕成武显得很惊讶。
海外……杨家……
他倒是从许多被俘的倭寇口中得知,在这海外,盘踞着一支实力强大的海贼,可这海贼到底是什么来路,便连那些倭寇,怕也说不清楚。
现在方吾才说到了杨家……莫非……
燕成武并非是傻子,在北燕,也有类似于明镜司一样的机构,多多少少,也能探听一些海外的事,只是这些线索,不过是云里雾里,有许多语焉不详,却无法自洽之处。
可现在,当他用杨家将海外的海贼串联起来,猛地一震:“朕听说,那些倭贼,虽非是海外的海贼直接主使,可倭寇的背后,也和这些海贼有些牵连,倭寇袭扰我大燕数十年,朕与倭寇,有不共戴天之仇,而这海外的杨家……”
燕成武勃然大怒,冷笑连连:“想不到竟是杨家,这也难怪了,早在百年前,就听说过杨家在海外走私之事,只不过很快,他们在海外的讯息越来越少,以至于北燕都已疏忽了他们的存在,想不到,他们竟还存在世上,而且……竟已壮大到了这般的地步。”
方吾才却是抿嘴一笑:“陛下息怒。”
“息怒。”燕成武怒道:“朕如何能息怒,倭寇和他们也有瓜葛,他们杀戮朕得军民百姓,朕……”
方吾才便笑道:“那么,陛下既是龙颜震怒,何不报仇?”
报仇……
燕成武一呆。
顿时,他脸色铁青起来,报仇哪有这么容易,连倭寇都使燕人焦头烂额,而这倭寇就如杀不绝一般,清剿了一批,又有一批杨帆而来,天知道他们会从哪一处登陆,这些年来,北燕军处处平倭,却是疲于奔命,表面上,好似是一次次对倭寇进行了清剿,捷报频传,可事实呢?事实却是,每一次剿灭一伙倭寇,都令北燕军损失惨重,倭寇劫掠一次,也使燕国深受其害,可燕国却对那些远遁海外的倭寇,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倭寇尚且如此,那么对这方吾才所言的杨家,只怕……就更有心无力了吧。
“想来陛下也知道,此仇要报,实是难上加难,可是有没有想过,陈凯之平关中,杀太皇太后,尽诛关中杨氏,这不啻是捅了马蜂窝,想来,接下来,杨家将会竭尽全力,针对大陈,当初袭扰北燕的倭寇,接下来会出现在登莱,甚至是济北、金陵,杨家在海外,据闻有亿万钱粮,他们可以随时袭扰大陈海岸,可大陈却对他们无能为力,甚至是这济州……只怕……”
燕成武耐心的听着,他渐渐有些开窍了。
方吾才道:“老夫此策,叫驱虎吞狼,对陛下而言,无论是杨家,还是陈凯之,俱都是北燕的心腹大患,既如此,陛下何不如暂时暗连杨家,使这杨家和陈凯之相互搏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呢?”
暗连杨家……
燕成武脸色苍白,显露不甘,他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方吾才厉声道:“陛下,此乃天赐良机,此时陛下若是不当机立断,一旦错失良机,则后悔不及,这世上,哪有什么敌我,对陛下有利,便是友,对陛下有害,便是敌,老夫观陛下,必定成就伟业,何以陛下此时,竟还犹豫不决呢?”
燕成武打了个激灵,他一下子清醒了。
方先生所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理智而言,确该如此,这个方略,对北燕而言,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顿时崇敬的看着方吾才:“只是……方先生,那杨家,一直暗中对我大燕从中作梗,此时就算要报陈凯之尽诛关中杨氏之仇,怕也未必……能与我大燕联络,握手言和,他们躲在汪洋大海之中,朕当如何接触他们……”
“此事易尔。”方吾才就是如此。
这也是为何燕成武很佩服方吾才的地方。
那便是只要和他商量事,方先生永远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怎么说呢,这总能给燕成武一种无以伦比的安全感,这对一个承担了天大重任的少年天子而言,看似尊贵强大的燕成武,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了某种依赖感。
北燕的百官都只看到了燕成武刚毅的一面,却往往疏忽了,这个天子依旧还是少年,他小小年纪便承担了社稷天下,因此不得不用坚毅果敢的外壳来遮掩自己的内心,而恰恰,这柔软的内心,却被方吾才轻易的俘获。
那些百官,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天子给他们做决定,他们害怕犯错,他们害怕被人猜忌为擅权,所以任何事,俱都在等燕成武的决定,这反而使燕成武早已感觉透不过气来,唯有眼前这位方先生,每次看到方先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有那种永远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样,燕成武便有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方吾才接下来的话,果然没有令燕成武失望:“杨家看似神秘,其实也不过如此,当代家主杨正算什么,他得父亲,当初还曾屡屡来求见老夫,老夫鄙夷他的为人,闭门不见,陛下……这些人,再如何强大,在老夫眼里,依旧还是贼,贼就是贼,老夫对他们不屑于顾。”
燕成武一呆。
竟连海外的杨家,竟也知道,在陆地上,竟有方先生这样的高士,居然还一次次的想要拜访方先生。
方先生……果然……
可他还是踟蹰:“方先生的意思是,先生为朕搭桥引路吗?”
方吾才叹了口气:“区区的海贼,老夫本不想和他们打什么交道,可是陛下,你信不信,老夫只要露面,那海外的杨家人,便会如犬一般,登门来访?”
燕成武竟不知该不该相信方吾才了。
当真……如此的神奇?
不会是……吹嘘的吧。
自然,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瞬间又浇灭,虽然觉得此事一点都不靠谱,他竟还是隐隐有些相信。
方吾才笑吟吟的道:“陛下放心,老夫不出三日,便可教杨家人拜在老夫的脚下,乖乖令他们和大燕合作,老夫不但要他们和大燕合作,还要历数他们对大燕国的种种罪状,教他们无地自容。”
燕成武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儿疯了。
当代杨家家主的爹,曾经跪舔方先生,结果方先生毫不留情的将其一脚踹开,而方先生只需一露面,那在海外横行的杨家,竟会对方先生言听计从,温顺如绵羊。
这……这还是背后控制着倭寇,穷凶极恶的杨家海贼吗?
又或者是,方先生早已名扬四海,他的贤名,便连那不知几千几万里之外的海贼,竟也由衷的佩服。
燕成武心里又不禁在想,既然先生有此豪言,也就是说,这几日,便可见分晓,既如此,为何不试一试,燕成武粗重的呼吸:“若先生当真有此能,朕……朕便真真五体投地了,先生,这联络海贼之事,万万不可泄露,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朕知,先生知,其他人,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告之。”
燕成武不傻。
这等事,万万不可公开的。且不说杨家指使倭寇对北燕的伤害,倘若北燕军民得知陛下竟与海贼媾和,难免动摇燕成武君父的形象。
不只如此,便是衍圣公府,以及天下的儒生,怕也要口诛笔伐了吧。
他皱着眉,接着道:“这一切,都是朕和先生的秘密,兹事体大,一切的联络,朕尽交先生处置,朕密令先生为大使,一切与海贼的接触,先生只许报知于朕。”
方吾才道:“若是海贼们有什么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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