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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包知府脸上又有些不悦起来,在看他看来,这个叫陈凯之的生员,终究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读书人啊,遇到了难处,便害怕了。
顿了一下,包知府便道:“正是因为难,才需迎难而上,是不是?”
陈凯之自然只能点头:“是。”
“嗯?”虽然陈凯之点头说是,包知府却看出了陈凯之的神色中,并不是真正的认同,不禁目光如注地盯着陈凯之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陈凯之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包知府既问了,便也坦然起来,道:“方才府尊说,要务实而不务虚,可在学生听来,府尊到任之后,便要整治这两点,却是务虚了。”
这是务虚?
显然,包知府的面上挂不住了,依旧直直地看着陈凯之,脸色阴晴不定地道:“噢?是吗?那你说来看看。”
陈凯之正色道:“就以劝农来说,府尊所虑深远,这本没有错,现在许多人家都改粮为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利。因为同样一亩地,种植桑麻,比粮食更值钱。因此,府尊为了防范未然,是要打算禁绝桑麻吗?”
包知府捋须:“正有此意。”
陈凯之吁了口气,道:“那么学生有几个问题,还请府尊赐教。其一,官府是否动用强力手段改桑为粮?”
包知府冷面道:“也有此意。”
陈凯之摇了摇头,却是笑了。
包知府看着陈凯之带着深意的表情,面上就更不好看了。
自己是新官上任,而这两点,本就是他在赴任途中所思虑的两个重要施政方针,现在却被一个小秀才质疑,这不免使他怫然不悦。
看来,这又是一个只知道清谈的读书人,果然是名不副实。
却听陈凯之又道:“那么,多是金陵的田,都种植粮食,明年乃是丰年,粮产提高了三成,乃至是四成,大人以为如何?”
包知府凝重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陈凯之却又是摇摇头道:“可是府尊有没有想过,谷贱则伤农?今年粮食的市价,是一石米一千三百钱,而一旦遇到了大丰收,再加上粮田的增加,米价会如何呢?”
顿时间,包知府语塞了。
陈凯之便继续道:“粮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钱了,今年是一千三百钱,一旦暴跌,甚至要到七百八百文。想想看,农人辛苦劳作,所收的粮,价格竟是腰斩了一半,固然米可以饱腹,可收益却是减少了,再过一年之后,还有人愿意精耕细作吗?依学生浅见,一旦米价暴跌,势必会大大打击农人中粮的积极性,那么,这些田既不能种桑麻,只能种粮,若是肥沃的良田,倒也罢了,可若是那些贫瘠的田地,本就收不了多少粮食,却还需浪费人力去照料,所收的价值,却是可以忽略不计,只怕到时,不少粮田都要荒芜了。”
“所以,学生以为,大人劝农,这并没有错,府尊想要务实,这也没有错,可是无视规律,不去疏通引导,而是一味的强令种粮,最后的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当然,这只是学生的浅薄之见,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包知府竟是压言无语起来,他觉得自己占了大道理,依旧固执地认为,陈凯之错了,可想要反驳,竟是感觉反驳不了。
陈凯之此时则是含笑道:“至于打击盐贩,这本也没有错,可是现在金陵武备废弛,要打击,殊为不易,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私盐猖獗,学生以为,缘故有二,其一,盐贩为牟取暴利,铤而走险。其二,也未必是地方官吏不肯用命,实在是各地主官虽想剿除,奈何手中无兵可用,可一旦想要练兵整顿,却又不在职责之内。想要解决私盐之患,唯有请旨,请朝廷格外开恩,编练专职剿贼的官军,专司其职,唯有如此,方能根除此弊。”
这下子,包知府的面子搁不下了,好啊,你陈凯之处处为这些地方官吏开脱,怎么,你们是一伙的?
包知府这个人,历来是两袖清风,做事雷厉风行,哪里受得了陈凯之所谓的徐徐图之?偏偏论口才,自己又不是陈凯之的对手,因为陈凯之的话,无懈可击。
想了一下,他倒是有点恼羞成怒了,便厉声道:“哼,这都是推脱之词,是想要推卸责任,本官既治金陵,这干系便在本府身上,本府说可以就可以。至于陈生员……”
包知府想要怒斥几句,可是念着陈凯之平瘟疫有功,这话终究没出口,否则以他的性子,是直接开骂了,却只是道:“陈生员还年轻,剿贼之事,乃是本府职责,你安心读书吧。”
安心读书的意思就是滚一边玩你的泥巴去吧,你这小屁孩子,还敢班门弄斧。
陈凯之也不生气,他知道包知府是个爽快人,心思倒是好的,也就不计较,只是怡然自若地回到座位上。
包知府的心情自然还是不大好,接着自然又是一顿臭骂了,这阖府的上下官员,都被骂了得不敢抬头。
直到最后,包知府意犹未尽地道:“劝农之事,且可以搁下,如今这私盐贩子,乃是当务之急,万万不可松懈,各县需严厉打击,若是懒散的,本官自要治罪;可若是徒劳无功,在本府面前,本府也不会给你们好看。自然,若是剿贼有功,本府自然为其代为陈奏,上报朝廷,等候朝廷嘉奖,尤其是那三眼天王,张贴文榜,若是谁能缉获,不但朝廷会有恩旨,便是本府,亦有厚赐。”
三眼天王……
谁敢打他主意啊,什么厚赐和重赏都是假的,朝廷再三下旨捉拿呢,为何这么多年来,人家依旧还能逍遥法外?
可是包知府却一副主意已定的样子,最后很不客气地道:“好了,都退下吧。”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地纷纷起来朝包知府行礼告辞,随即皆是一脸郁郁地离开。
陈凯之也随着人流而出,倒是那包知府在背后突然道:“生员陈凯之,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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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一百一十八章:郡王有请(1更求月票)
包知府这么突然的点名,众人都始料未及。
陈凯之反而尴尬了,众人都是同情地看他,怎么不能理解?有了方才,已足够令大家知道,这位知府大人很不好打交道!陈凯之怕是得罪了这位知府大人了,却不知会是什么待遇。
陈凯之只好留下来,包知府冷冷地看他,等人都走空了,他挥挥手,让差役们也下去。
陈凯之倒是凛然不惧,带着淡淡笑意道:“不知府尊还有什么吩咐?”
包知府眼睛如刀,凌厉地在陈凯之的脸上扫过,突然……他却是叹了口气,道:“哎,陈生员,本府新官上任,正要整肃风气,你倒是好,竟是当着诸官之面也死了七八个。
盐贩感受到了这位知府大人的恶意,自然也就开始报复起来,就在两天前,文庙的庙会本是熙熙攘攘,却突然一群穷凶极恶的盐贩冲出来,大行杀戮。
当时场面极度混乱,死伤无数,陈凯之的两个同窗,亦在这次事件中丢了性命。
陈凯之随着同窗们一同去悼念,见了那一家子孤儿寡母痛哭的惨状,心里也不禁一沉。
此事之后,知府衙门开始严防死守,可如何死守呢?这些盐贩拿起刀就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放下了刀,便又可能成了一群良善百姓,莫说是寻常的三眼天王,便是寻常的盐贩头目,却连边都沾不着。
这件事影响极大,连日,便有无数奏报往朝中去了。
包知府也是着急得上了火,却也心知这是盐贩的警告,是威胁官府。
又过了几日,一夜之间,天上下起了霏霏细雪,郡王府竟派了马车来,说是太妃的身子已是大好,请陈凯之去郡王府一趟。
陈凯之知道那太妃多半是想表示一些感谢,便穿戴一新,动身去了。
到了王府,陈德行却是一身戎装在门口等着,一见到陈凯之,便兴冲冲地上前,狠狠地一拳砸向陈凯之的肩窝,却很是亲昵地道:“你这家伙,不是东西啊,本王在府里,专侯你来拜访,谁晓得你半个多月没有音讯来,真真气死本王也,一点情义都不讲。”
陈德行本就是孔武有力之人,这一拳没分清轻重,等他一拳锤下去,便后悔了,他竟忘了陈凯之是个柔弱的书生。
只是等他心里悻悻然的时候,却见陈凯之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却是啧啧称奇,这个家伙……居然纹丝不动?怎么,他学过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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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一百一十九章:郡王太妃(2更求月票)
陈德行暗暗的啧啧称奇,陈凯之倒是忽视了这个细节。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除了尝试作文章,便是读那《文昌图》,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使他整个人的精力和气力都有增长,不只如此,耳目也变得更加灵敏了不少。
这时,他就算是看陈德行脸上的一根毛发,都可谓是清晰无比。
陈凯之带着浅笑道:“殿下一身戎装,甚是英武,莫非是要去校场吗?”
“去了城外打猎!可惜没有遭遇到什么猛兽,实在没意思,便索性回来了。本还想猎一头虎豹,剥了兽皮给母妃做一件冬衣的。陈老弟,下一次,有没有兴趣陪本王去出城狩猎?”
陈凯之却是很干脆地摇头道:“殿下,学生近来功课紧张。”
陈德行仿佛早料到陈凯之会这样回答,一摊手道:“好吧,本王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母妃的身子,已是见好了一些,不过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大夫说了,得心放宽一些,这病才养得好。哎……若是母妃学本王这般,哪里会病?可见这病都是心生的,她早听闻了你救治了她的事,只是起初的时候,还在病榻中,所以不便请你来道谢,如今倒是好了一些,便请了你来,凯之,你随本王去吧。”
陈德行与陈凯之并肩而行,他似乎是个没什么规矩的人,只背着手,嘴里却有说不完的话:“见了母妃,要谨慎一些,她呀,太严厉了,可不像本王这般。”
“哈哈……”说罢,一把拍了拍陈凯之的肩,又笑着道:“也别太紧张,现在还没见到母妃呢,别总是不苟言笑的嘛,来,给本王笑一个,噢,你今儿回了家,本王给你一个惊喜。”
陈凯之觉得这家伙是个话痨,很难理解怎么天潢贵胄之家,会养出这么个家伙。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对陈德行,倒没办法讨厌得起来。
待到了后殿,有宦官先入内禀告,过不多时,便请陈凯之进去。
陈凯之走进去几步,却见陈德行不跟来,不禁狐疑地看着他,陈德行朝他做了个鬼脸:“你去,本王在这里等着,省得又挨骂。”
陈凯之无奈地摇摇头,便一步步走入了殿中。
再看这太妃,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神色中虽还显出了疲态,可见了陈凯之,她却露出了雍容和浅笑。
她一挥手,几个给她揉捏的宫娥立即退开,垂立在殿侧,太妃带着嫣然浅笑道:“早就听说金陵城里近来出了个无双公子,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飒爽的少年郎,你不必行礼,说起来,我该谢谢你呢。”
陈凯之笑了笑,却还是作了揖:“学生惭愧得很,不过是因缘际会而已,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太妃摇摇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连寻常百姓家尚且知道的道理,我怎会不知呢?噢,你和德行相熟是吗?”
母亲说到自己的孩子,总是不免谈兴会浓一些。
陈凯之道:“还算相熟,殿下是直爽人,从不嫌弃学生的出身。”
“是啊,他是个好孩子,可惜……”太妃目光幽幽地打量着陈凯之,说到这里,却是浅尝即止。
陈凯之心里想,这太妃只怕在摸自己的底细吧。
这太妃摸他的底细,而陈凯之,又何尝不在试探对方呢?
陈凯之笑着道:“太妃娘娘身子看来是渐好了,不过……这大病初愈,理应是好生调养的,太妃娘娘该多注意身体,心放宽一些。”
太妃摇摇头道:“话是如此,只是可惜……哎,不说这个,不过我还是承你的情,这身子哪,确实是再重要不过的了。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说,就怕冒昧了。”
陈凯之心里想,果然不只是道谢这样简单,便道:“请娘娘示下。”
太妃挥挥手,左右的宫娥会意,便都退了下去。
这空荡荡的后殿里,太妃微微蹙眉,道:“其实此事,倒也和你无关,只是那位振大夫,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呢?”
那振大夫,想必还被拘禁在王府里。
振大夫是赵王请来的,郡王可以胡闹,可这太妃,想必是个心思极缜密之人,要处理这个人,却很慎重。
只是……这等事,她又何故来问我呢?
陈凯之抿嘴不语。
太妃似乎看出了陈凯之的疑惑,便嫣然一笑:“其实,此人确实可恶,我自要严惩,不过陈生员也是受害者,我自然该问问陈生员的意思。”
陈凯之心里想,这太妃倒是玲珑心,应付这样的女人,却要小心了。
陈凯之笑道:“学生听说,此人是赵王殿下派来给娘娘治病的吧。”
太妃只点了点头。
问题果然就出在赵王这里啊。
陈凯之想了想,又道:“学生在府学读书,也听了一些朝中的事,那么……学生不妨,就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
太妃眼带深意地看了陈凯之一眼。
陈凯之便道:“从前有一个郡王,这郡王呢,自小便丧了父亲,她的母亲将她拉扯大,对他溺爱无比。那时候啊,朝中还算安定,王母当时在想,自己的儿子乃是天潢贵胄,是郡王之身,一辈子都可衣食无忧,所以对他的行为多有纵容,于是养成了郡王骄纵和爱胡闹的性子。”
“其实……”说到这里,陈凯之不禁笑了:“其实这样的性子,未必是坏事,因为天子圣明宽仁,郡王这样的性子,一辈子这样胡闹下去,亦无不可。可是……问题却出现了,天子驾崩,却没有儿子,于是太后垂帘听政,立了当朝的一个王爷的幼子为皇帝,如此一来,朝中的格局大变,后党与帝党之间,固然绝不可能公然反目,却总怀有芥蒂。”
“原本那位王母倒是并不在意,因为郡王的藩地,距离京师太远,京里的事,和他们实在不相干了。可是到了后来,王母身子开始变得不好了,这时候,郡王府的格局大变,王母自知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这位郡王殿下是个糊涂虫,做事稀里糊涂,平时这王府内外的事,自己打点着,总不会有错,可王母大病,此事便忍不住想要未雨绸缪了。”




大文豪 第一百二十章:身在福中不知福(3更求月票)
说到这里,陈凯之抬头,深深地看着太妃,只见她神色变幻,秀眉轻轻拧起。
陈凯之却是继续道:“这位王母思来想去,朝中的帝党,是最好结交的,因为毕竟大家都是宗室,总是亲近一些,更何况天子虽是年幼,大政没有掌握在天子手里,可毕竟迟早有一日,皇帝陛下是要继承大政的,现在为这糊涂的王儿交好帝党,将来就算王儿胡闹,却并不打紧。”
“于是,听说有一位与帝党关系极好的大儒返乡,她便让王儿拜他为师,释放出善意,可谁知这位大儒很碰巧的遭遇了血光之灾,不过这位王母的心思,京里的人却是一清二楚了,便派了一个大夫来,给王母看病,学生甚至猜测,在这个故事之中,只怕连太后也派了御医想要诊治王母,王母理应拒绝了吧。”
陈凯之脸上依旧带笑,目光囧囧地看着太妃道:“这个故事,娘娘觉得有意思吗?”
太妃心里已是震惊,因为陈凯之所说的这个故事,正是自己现下的处境。
好不容易让儿子去拜师,结果那王之政直接被滑落的山体活埋了。
赵王的大夫来看病,却又遭遇了这变故。
她满是疑窦地看着陈凯之道:“陈生员为何要说起这个故事?”
陈凯之叹道:“因为学生听郡王殿下说,娘娘虽是病愈了,可每日忧心忡忡的,须知这养病,定要静心才好,所以学生给娘娘说这个故事,给娘娘解解闷。”
太妃不禁语塞。
她不得不佩服这个陈凯之了,王儿这些日子屡屡在自己面前说此人的厉害之处,她起初还不信,今日一见,这个人还真是看得透彻啊。
她想了想,才道:“那么依着你来说,故事里的王母,该如何是好?”
陈凯之迎上太妃的目光,毫不犹豫地道:“顺其自然。”
“嗯?”太妃不由愣了一下。
陈凯之叹了口气,才又道:“明日的事,谁又说得清呢,故事里的王母以为只要交好了帝党,以为皇帝长大了,自然会关照郡王,可是……娘娘真的能确保皇帝长大了,还是皇帝吗?”
太妃心里一惊,骇然道:“你……你这是什么话?”
陈凯之道:“娘娘勿惊,学生只是在讲故事,讲的是历朝历代都曾有过的故事。那么,倘若皇帝长大了,却已不再是皇帝了呢?到了那时,帝党便要遭受株连,到了那时,王母的王儿本就是个糊涂之人,稍稍犯错,便会授人以柄,最后的下场如何,娘娘想必会比学生更清楚吧。”
看着太妃一脸骇然,陈凯之依旧脸色平静,又继续道:“娘娘大概在想,郡王乃是皇亲,自然该和宗室们站在一起,可是学生看,却也未必,若是皇帝将来当真亲政了,尚且还会碍于亲戚的面上,宽恕郡王。可一旦皇帝做不了皇帝了,郡王会如何呢?”
听完陈凯之的一席话,太妃已心里乱如麻,事实上,她确实有过许多的考虑,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到过的,只是……一直都尽力忽略这些罢了。
现在陈凯之揭示了出来,想到自己儿子的安危,就令使她不得不面对了。
陈凯之却是一笑道:“其实学生的意思是,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朝局诡谲,没有人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娘娘何必花费心机,绞尽脑汁,来自寻烦恼了?反不如安心养身,若能长寿延年,对殿下岂不是好?郡王府在金陵,坐镇江南,纵然是人人都希望得到郡王府的支持,可是对于郡王府来说,只要不牵涉进朝中,想要图存,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太妃陷入深思,陈凯之方才道:“本来这些话,不是学生应当说的,只是学生觉得郡王殿下性情率真,而娘娘该以养身为重。所以……才冒昧的讲了这个故事,还望娘娘勿怪。”
太妃瞥了陈凯之一眼:“都说你聪明,不料对事看得如此之透,陈生员,这一次请你来,本是想向你道谢的,谁料反而又得了你的金玉良言,你说,我该如何酬谢你为好?”
陈凯之摇头浅笑道:“若要酬谢,学生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陪着太妃说了一些话,这太妃越看这不卑不亢的陈凯之,越是觉得这家伙有些妖孽,眼看时候不早了,陈凯之便告辞而出。
留在在寝殿里的太妃,秀眉轻凝,沉吟了很久。
等到宦官们进来,这太妃突然道:“去岁的时候,殿下猎了一只白狐,本说要给本妃做一身好衣衫,可还在库里吗?”
“在的。”
太妃道:“预备一些礼物,连同这狐裘,一道送进宫里去,和太后娘娘说,郡王府虽在金陵,烟花似锦,却也没什么比宫里好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区区小礼,还望太后娘娘笑纳。”
“是。”
太妃的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接着道:“还有,那个关押起来的振大夫,今夜给他一个结果吧。”
“是。”
“这个陈凯之,前几日让你们打探了他的底细,说他倾慕荀家的小姐,那荀母却是不利索,是吗?是什么缘故,嫌他家境贫寒?还是……去,再打听打听。”
“是!”
说完这些,太妃似是疲倦了,挥挥手道:“都下去吧,本妃小憩片刻。”
而另一头,陈凯之从后殿出来,陈德行早已在这儿等着了。
只是陈德行的那样子,就像做贼似的,一下子窜到了陈凯之的身边,表情古怪地道:“如何,母妃不好相处吧?”
“挺好相处的。”陈凯之一面走,一面回答:“真是个好母亲啊,我若是有这样的母亲,该有多好。”
陈德行却是露出一脸不信地道:“那好,本王送你了。”
陈凯之奇怪地看着陈德行,道:“当真?”
陈德行干脆利落,道:“当真!本王讲义气的。”
陈凯之忍俊不禁起来。
陈德行恼了:“你笑什么?”
陈凯之摇摇头,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位任性的郡王殿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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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步枪。
第二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飞机坦克。
第三次世界大战……
第四次世界大战,主要武器是长矛与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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