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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凯之有些无语,好吧,懒得管他了,匆匆的吃了早点,便如常的背着书箱赶去学宫了。
此时,天罡拂晓,陈凯之一到学宫的仪门,便感觉到无数灼热的眼睛看着自己,许多学兄学弟,都不约而同地朝自己行注目礼,却又显得有些不敢过份靠近。
甚至是门前的守卫,见了陈凯之,亦是眼里放光,笑嘻嘻地道:“陈解元,来上学了啊。”
“啊……”陈凯之有些难以适应,忙朝他们一揖:“是。”
守卫顿时红光满面的样子,似乎觉得陈凯之和他们招呼,是足以吹嘘几天的事。
心情复杂地到了文昌院,陈凯之放下了书箱,不待同窗们涌上来,却见刘梦远先生已是到了。
此时,刘梦远板着脸,咳嗽一声,跃跃欲试的同窗们顿时色变,一个个便如鹌鹑一般,不再敢造次了。
刘梦远瞥了陈凯之一眼,便淡淡道:“凯之,你来,掌宫大人寻你,随老夫去拜见吧。”
陈凯之只点点头,便随刘梦远出了文昌院,快步至明伦堂,而在这里,许多博士已经济济一堂。
掌宫杨业此时正焦灼地等待。
突然有人入了天人榜,这是何其大的事,宫中的邸报已经出来,那篇文章,也随着邸报开始传遍各个州县,而学宫这里,有学宫的职责,身为掌宫,必须得有所表示。
博士们则在下头窃窃私语,虽已经过了一天,可至今,博士们依旧还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历来入榜之人,最年轻的,是三百年前的那位才子,不过此人入榜时,也已有三十多岁,可即便如此,依旧被人大书特书,关于这位才子的各种风流轶事,更是流传至今。
现在这位入榜的陈凯之,竟只是个少年啊。
陈凯之徐步进去明伦堂,顿时又被无数灼热的目光聚焦。
陈凯之心里苦笑,人怕出名猪怕壮,难怪上一世的某位‘哲人’,总是说闷声发财才是最好的。
他面上平静,快到堂中的时候,却是故意加急了几步,如此,方才显出自己的恭敬。
越是此时,陈凯之觉得越需谨慎,才子骄傲了,这叫狂士,狂士这玩意,别看后世之人觉得牛逼,可实际上就是老油条,没几个有好前途的。
陈凯之站定后,便朗声道:“学生陈凯之,见过杨大人,见过诸位先生。”
一个很漂亮的揖礼,无可挑剔。
呼……
杨业暗暗松了口气,他放下心了,当初陈凯之刚入学宫时,曾闹过不愉快的事,方才他还有些担心,怕这陈凯之会趁此机会,想要借题发挥。
此时,杨业捋须笑道:“不必多礼,凯之,你入了人榜,文章传世,可喜可贺,这于我大陈文坛,更是增光添色的盛事,学中上下,无一不是欢欣鼓舞啊。”
陈凯之抿嘴一笑道:“学生惭愧,侥幸得名,让大人和诸位先生见笑,此篇文章,只是学生一时感慨,或许别出心裁,可论起功底,学生较之学中同窗,还是多有不如的。”
谦虚。
这是时文嘛,只说这是自己灵机一动的作品,而真正的学问,却得靠扎实的功底,是没有捷径走的,可是陈凯之说自己连自己的同窗都不如,这便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了,陈凯之素知人心,现在自己风头正劲,不知多少人不服气呢,正好趁此态度,表一个态,如此一来,那些不服气的人心里舒坦了,未来,也给陈凯之多了一些方便。
杨业眼眸一亮,他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了陈凯之了。
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给他的感觉是,这个陈凯之是不好惹的,而这一次,却令杨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笑道:“你就不必自谦了,此番请你来,道贺只是其一,这其二,便是历来的规矩,营建书斋。规矩,想来凯之也懂的吧?”
陈凯之怎么会不明白吗?
天人榜的事,陈凯之在史书中也是略略读过的。
凡是入了天人榜的人,便算是‘先生’了。
虽然陈凯之年纪还小,还只是学宫中的学生,可规矩就是规矩。
他记得,有一部书中曾提过,只要入榜,便可得圣人的馈赠。
这个馈赠,并非是皇家所赐予,而是来自于‘圣人’。
当然,圣人是名义,无非就是,原本的所有权乃是圣人,是圣人鼓励后进,而赏赐的。
虽然圣人已经作古了近千年,可他的名义,依旧很好使。
比如这学宫,虽是太祖高皇帝所营造,可事实上,在名义上,却是圣人的馈赠,既所谓圣人庇护天下门生,选其俊杰,入宫读书。
而这里的学官,固然也多是朝廷的任命,可是任命之前,却是经过诸博士们的推举,在推举之后,报知朝廷,朝廷再予以承认。
这是当年,太祖高皇帝为了独尊儒术,同时展现自己崇文重道的意思。
学宫占地极大,更可怕的是,它面对着的乃是洛阳城,可是背靠着的,却是上林苑。
上林苑占地极大,乃是皇家游猎和屯驻禁军的场所,方圆数百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林木茂盛,因为屯驻着禁军,又是皇家的林苑。
本来按理来说,寻常百姓,是不得私自随意出入,或是在山中游猎、砍伐的,不只如此,在林苑深处,还有皇家的别宫,禁卫就更加森严了。
而学宫却堂而皇之的占据了这里,不只如此,除了学宫现有的建筑之外,还很不客气的占了方圆百里的土地,自然,这些土地并非是学宫所有,事实上,产权却是名义上属于‘圣人’的。
在太祖高皇帝的构想之中,这片上林苑中所划分出来的学宫之地,是为了招揽天下儒生在此,尤其是那些名士,若是愿意来此讲学,大可以营造自己的书斋,领着弟子在此读书。
只是这种特权,随着中央集权的不断壮大,最终却变成了一纸空文,即便朝廷再如何对读书人礼敬,也绝不会任你占着这么大的茅坑。
可入了天人榜的‘先生’却是例外。
也就是说,陈凯之可以在学宫之中置业了。
这既是入天人榜的福利,陈凯之当然不会拒绝,他的人生格言是低调做人,却是高调赚钱。
陈凯之道:“学生敢不从命。”
杨业呵呵一笑,道:“入地榜的先生,可置地三百亩,来人,取舆图来。”
三百亩,不算小了,对于陈凯之来说,简直算是惊人的数字,最重要的是,这块地,处在上林苑,深处学宫之中。
陈凯之为之咂舌的同时,面上却是一副名利于我如浮云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想要地,只是偏有这样的陈规陋俗,好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书吏捧着不知积了多少灰尘的舆图来,案上一摊,顿时灰尘卷起,一股腐朽之气弥漫。
博士们皆是羡慕地看着陈凯之,他们都是学宫里的先生,可在这学宫里,也不过是一个一两亩地的书斋呢。
如今大家佩服于陈凯之的学识,也对陈凯之的性子颇为欣赏起来,倒也热络,纷纷聚拢,七嘴八舌起来。
“既是书斋,理应选址在靠着明伦堂的所在,我看这里好。”
“此处好,此处有一片湖泊,身后乃是天人阁所处的白云峰,若是选在此处,寄情山水,岂不美哉?”
陈凯之不禁汗颜,呃……这些家伙,代入感太深了,话说是我选地方好嘛?
陈凯之只抿着嘴,眼睛落向这舆图,在这里,一幅洛阳城的地形俱都展现眼前,而学宫的位置,则在洛阳的西北方向,面对内城,背靠起伏百余里的上林苑,而学宫所处的位置,占了一隅之地,在这学宫之中,亦是峰峦起伏,有三处湖泊,一条河流,这河流,乃是洛水的支流,连接城内城外,至于山峰,就不计其数了,足有上百之多。





大文豪 第二百三十一章:自掏腰包(3更求月票)
既然关乎于自己的利益,陈凯之当然是慎重对待。
只见陈凯之的眼睛死死盯着舆图上的每一个角落,面上看似风淡云轻,可心里却已开始计算。
首先,得离学宫的建筑近一些,否则读书不方便,尤其是靠文昌院最近才好。
还要……依山傍水……嗯,依山傍水美滋滋。
再有……
陈凯之目光逡巡,终于定格了一处地方。
他指了指舆图之中的一个位置道:“这里……可是闲置的吗?”
“你说的是飞鱼山?此处本是曾老夫子的书斋,不过曾老夫子已经作古多年,凯之选的好位置,此处距天人阁的白云峰并不远,距文昌院亦不过数里之地,又有崤水途径而过,风景极佳,凯之要选址于此?”
陈凯之可不敢贸然点头,这等买定离手的事,还是谨慎为好。
他便道:“不妨如此,学生去走一遭吧。”
杨业来了兴致,不由道:“那么老夫陪凯之去便是。”
人就是如此啊。
陈凯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熟谙人性,知道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自己是如此,杨业也是如此,那位刘梦远先生也是如此,他们有世俗和麻木的一面,可也有热心的一面。
人性之复杂,已无法用好坏来区分了。
陈凯之颔首,随着杨业出了明伦堂,杨业对这学宫,仿佛当做是自家的领地,背着手,仿佛巡视着的产业,面带红光。
事实上,这一次学宫中有人入了天人榜,也令他深有扬眉吐气之感啊。
二人一前一后,足足走了小半时辰,一处宛如卧龙般郁郁葱葱的山便出现在陈凯之眼帘。
只见这山脚之下,是一片平整出来的土地,一条河流湍急流过,河上有一座木桥,将其与学宫的许多建筑隔绝,这木桥看上去似乎是年久失修,反正杨业是不敢走过去,陈凯之也只好驻足,远远眺望,便觉得神清气爽。
杨业笑吟吟地道:“凯之,如何?”
陈凯之不禁道:“不错,若是在此置一处书斋,实是学生之幸。”
杨业只背着手:“是啊,真期盼你还有佳作。”
这是实话,杨业身为掌宫,太需要证明自己了。
陈凯之突的想到典籍中的遗漏之处,不禁道:“先生,假若这文章入的是地榜,也是三百亩地吗?”
“嗯?”杨业微愣了一下,才道:“若是能入地榜,按学里的规矩,便不是一块地了,而是……”他眼眸闪烁,道:“而是一座山,此山以你为名,山中一切,任你主宰。”
竟是……一座山?
这里的山,绝非南方的小丘陵,陈凯之眺望着那宛若卧龙一般的山峦,不禁咋舌,这山,方圆就有数里地吧。
任你主宰?
陈凯之朝杨业行了个礼,道:“在山里做什么都可以吗?”
杨业点了点头道:“是的,你的书斋,包括了山门,其中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王法鞭长莫及的地方,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无论是书斋,还是山门,这都是大儒之地,固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只要在那里,无论是官军还是禁军,即便是天子亲来,亦需主人的同意。”
这权威保障还真是足够大!
陈凯之不由感慨道:“太祖高皇帝真是非常人啊,竟是订下这样的规矩。”
皇帝来了,都可以拒之门外的地方,陈凯之不禁怦然心动,那岂不是可以贩私盐?
好吧,自己现在已算是半个盐商了,明明有阳光道,贩什么私盐。
杨业的目中掠过一丝膜拜之色,随之轻笑道:“若不是非常人,又怎么能创下如此丰功伟绩,乃至于福泽五百年呢?”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陈凯之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不禁道:“若是文章入了天榜呢?”
杨业又是一呆,不禁失笑道:“你呀你,你能入人榜,就已是幸运了,地榜,几无可能,至于天榜……”
杨业自嘲地笑了笑,才道:“近三百年来,天下只有一位杨子轩先生曾入天榜,想必你也看过他的文章吧,此人为四书五经做注,乃是大陈五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大儒,他的石像,甚至陈列于孔庙之中,地位可比之亚圣,若是你当真能一纸文章进入天榜,且不说能否在百年之后得享孔庙,能否被人尊为亚圣,可在这大陈,势必是文坛超凡之人,这学宫,自然是以你马首是瞻,这里的一切山川河流,任你支配。当初那位杨子轩先生,便在学宫的城阳山里设书斋,慕名来拜师者,成千数万,他有弟子七千人,诺大的学宫,无一不是他的门生弟子。”
陈凯之听了咂舌。
弟子七千?
杨业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不禁道:“你的际遇,实是令人羡慕,可是莫说天榜,便连地榜,亦是几无可能,你可知道,想要一篇文章进入天榜,需有三篇文章进入地榜吗?这绝非人力所能及的,只有超凡成圣之人,方才有此际遇。杨圣人是老夫敬仰的人物,哎……”
陈凯之一想,似乎杨大人说的很对,自己何必去追求所谓的天榜呢?太难太难了,不管如何,现在自己,已经有三百亩地了,三百亩啊,这是圣人所赐的私产,已经很让不久前还一穷二白的陈凯之感到很满足了。
陈凯之便不再在这上头纠结,言归正传道:“先生,这书斋,何时开始营造?”
“这自然问你的意思了。”
“立即动工吧。”陈凯之眼眸一亮,雄心勃勃地道。
杨业却是古怪地看着他奥:“这……倒是好,你交了银子,老夫便替你招募匠人营建。”
纳尼……
陈凯之呆住了。
这……竟还要自己掏钱?
读书人的事,你也好谈钱?
如一瓢冰水,浇在陈凯之的头上,吹了半天的牛逼,还特么的依山傍水美滋滋,谁晓得竟是自掏腰包啊。
他讪讪道:“噢,那……迟一些再说。”
陈凯之觉得没脸在这儿呆了,事实上,他身上倒是有二十多两银子,带来的银子,因为投靠了师兄,所以几乎没有花,可显然,书斋这东西,没有大笔的银子,是别想破土的。
看来,得修书去金陵,伸手向荀家要钱了。
那精盐的生意,可是日进金斗的,不过前几个月的收入,陈凯之几乎又都投入了进去,因为供不应求,所以不得不扩大生产规模,需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手,这无一不是钱。
陈凯之只得苦笑,忙岔开话题:“杨大人,若是出了一个似杨圣人那样的人物,那么这学宫里,是杨圣人大呢,还是大人说了算?”
杨业顿时呵斥道:“你呀,真是口无遮拦,杨圣人这样的人,老夫见了他,做他门下走狗都来不及,你说谁尊谁贵呢?”
陈凯之便打了个哈哈,其实他发现杨业这个人,其实也挺实在的。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了,陈凯之不愿拉下功课,便向杨业告辞,脚步匆匆的赶往文昌院去了。
今日是郑博士开讲,讲的是算数,算数虽然会试也考,却没有什么要紧。
郑博士也自知如此,所以讲了半堂课,便找了个借口,让大家自己读书,这是潜规则,言外之意是,大家去看时文或是四书五经去吧,算数……学了也没什么用的。
他年纪老迈,交代下来,依旧还跪坐在案前,开始打盹儿了。
下头的同窗,便开始挤眉弄眼起来,有人故意咳嗽,有人悄声说话。
陈凯之却是完全不受影响,轻轻地摊开纸来,尝试着写一篇文章。
他心里很清楚,时文要作得好,就必须苦练,一次又一次,熟能生巧,将时文的格式融会贯通,再灌输入自己的思想,就不会出错了。
现在自己已算是名人了,若是会试落了榜,那就真的是无脸见人了。
一堂课毕,可是令大家提不起一点精神气的是,今儿下午又是箭术课。
陈凯之有别于其他同窗,他对这射箭,倒是期待的,在他心里,读书固然事关前途,可是弓马之术,也是男人必修的功课。
到了武院后,陈凯之这一次倒也不客气,没有再选小弓,而是直接选了一石的大弓。
他甚至在想,这武院里不知还有没有更好的弓呢,他心里却有信心,即便是三石,以自己的身体,怕也能够承受吧。
随着大伙儿到了靶场,他正待要射,却在此时,有人高声道:“你便是陈凯之?”
陈凯之回眸一看,正是那武院的大师兄杨逍。
杨逍一身劲装,依旧还是那副英姿勃发的样子,整个人踌躇满志,似早就在蹲着陈凯之似的,身后还带了几个武生来。
陈凯之的其他同窗见了,纷纷退避,宛如见了瘟神一般。
好在先生在这里,皱了眉,想要上前干涉。
几个和陈凯之交好的同窗,吴彦等人见状,战战兢兢的样子,却还是鼓起了勇气,站到了陈凯之的一边。
陈凯之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头,便露出几许淡笑道:“正是,不知有何贵干?”




大文豪 第二百三十二章:躺着赚钱(4更求月票)
陈凯之看着杨逍,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
只是……难不成这家伙是因为上次没有为难到他,所以这一次又来找茬的?
此时,杨逍道:“据说陈学弟进了天人榜,可喜可贺啊,陈学弟的学识,愚兄是佩服得很的,不过上次见陈学弟力气不小,想和你比一比箭。”
陈凯之只抿嘴一笑,这等武生,其实是最好勇斗狠的,他果然是猜得没错呀,看来上一次他帮了吴彦,这家伙就一直惦记着他了。
不待陈凯之同意,杨逍已取了随手所携的硬弓,呼喝一声,自箭壶里取了琅琊箭,拉弓、搭箭,松弦,一气呵成。
只瞬时,那箭如流星,便直接没入了箭靶的红心。
想来这杨逍的箭术,在武院也是出了名的,那些武生们见此,纷纷叫好起来。
而文昌院的学生,则一个个咂舌,对这杨逍更多了几分敬畏。
杨逍却是旁若无人的样子,看着陈凯之,虽是脸上带笑,却是一副挑衅的样子,道:“怎么样,试一试?”
陈凯之笑了笑,却是收了弓,朝杨逍行了个礼:“学兄的箭术,我远远不如,还是不献丑了。”
杨逍有些恼怒了,这个家伙,竟是油盐不进啊,偏生他又对陈凯之无可奈何,因为这厮是天人榜中的人物,整个学宫,怕都捧着他呢,自己虽是出身富贵之家,却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杨逍自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便挑挑眉道:“怎么,不敢吗?”
陈凯之想都不想,很干脆地回答他:“不敢。”
呃……
杨逍竟有点懵了。
都说年轻人该是年轻气盛,挑拨几句,顿时气血上涌,哪里有自己承认自己不敢的?
这时,先生走上前,厉声道:“杨逍,不得无礼。”
杨逍没有法子,一肚子的无可奈何,只好悻然的领着同窗们离开。
这先生则对陈凯之道:“方才老夫见你握箭,姿势有所欠缺,只是形似,你过来。”
先生似乎对陈凯之颇有兴趣,甚至朝陈凯之笑了笑。
陈凯之忙上前,行礼道:“还请先生指教。”
先生嗯了一声,便又道:“许多人射箭,只求姿势,先生做了什么,他也学着做什么,看似有模有样,实则却是大谬。老夫问你,射箭为何要有射姿?”
陈凯之一时语塞。
先生笑了,道:“是为了用最节省气力的方式来射箭啊,也是用最稳的方式,来平衡自己的身体,而不使射箭的过程之中,发生偏差,所以射姿的本质,不在于需要做什么姿势,而是在于,如何用最佳的姿态来平衡自己的身体。”
陈凯之哑然失笑,忙点着头。
先生又道:“所以射姿是死的,因为人的身高不同,胖瘦不一,之所以老夫用统一的射姿令你们射箭,只是为了省心罢了,你自己来试一试,看看如何射箭,才最省力,最舒适,最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陈凯之恍然大悟,原来射箭的门道在此,看来所谓的武功都是骗人的,特么的,每一个人本身就是不同的,身高和体重乃至于力气都不同,怎么可能单凭一本所谓秘籍,照着做,就可以呢。
难怪这弓马之术,非要名师一对一教导,方能成才。
陈凯之取弓,连续调整了几个姿势,先生也不多嘴,只是笑吟吟地在旁看着。
似乎寻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陈凯之拉弓试了试,果然,这种方式拉弓,对于自己来说,一下子稳当了许多,仿佛弓在手里,不再只是工具,而是变得更得心应手,与自己的身体融合起来。
这先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凯之入了榜的缘故,对于其他同窗,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却是足足花了一下午时间,开始和陈凯之讲授射术的一些要点。
陈凯之这性子,要不不做,做起事来是真会用心的,他将先生所教的认真记下,尝试了一番后,果然比此前,单凭靠着身体的巨大优势所掌握的所谓‘箭术’要高明许多。
等到下课的钟声一响,陈凯之朝这先生作揖道:“先生费心了。”
先生捋须,道:“你是极聪明的人,且也用心,这些东西,老夫若是教给其他人,就算说干了口舌,他们怕也不能领会。”
陈凯之莞尔,倒是对这先生多了几分敬意,看来这先生是真心教导他的。
这先生所说的话,倒是实在话,自己倒不是聪明,毕竟是读书人,早就有一套读书的逻辑在,所以接受和理解能力可谓爆表。反观那些武生,虽是自幼习武,学习弓马,却不擅长读书人总结归纳之法,更无法启发思考,教授起来,肯定费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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