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他想到了当年他的师父告诫他不要将经文之事告诉任何人的情形，他不会忘记师父当时脸上那严肃之极的神情。
若非这本经文事关重大，师父绝对不会那般郑重。
“我怎么可以怀疑师父呢？”林修一脸的惭愧。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又对着面前的溪水看了半天，越看越觉的这溪水无比顺眼。
那色泽，那清脆，那灵动......
他轻轻摇了摇头，强行驱逐了脑海中各种古怪的情绪，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开始认真的观海。
哦不，观溪......
很快的，他的内心一片宁静。
因为黑暗，本就容易让人静下心来，更何况他早已习惯了那种黑暗中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了些什么。
他的溪水虽然涓细无比，可是......却横跨天际。
这代表了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真正是溪从天上来，又入天穹去。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真元并没有减少，只是变幻了一种形态。之前是堆积在一起，如今只是无限的延伸拉长......拉长了，当然变细了。
他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想要尝试寻找源头......或者是结尾。
因为他不确定哪边是头，哪边是尾，于是他随便从一点切入，目光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游走。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很快的他发现自己错了。
观海，原来真的不是简单的看......也不能简单的看。
因为他的目光落在其上不久之后，他忽然感到脑海中的场景变幻，他不再是遥望天际，而是似乎置身于溪水之中。
那种感觉很玄妙，似乎只是意识来到了溪水之中，可是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溪水包裹。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自己的真元海，或者说是真元海的雏形......
他立刻被吸引了。
水很清，或者用晶莹剔透形容更加的合适，如同暖玉的色泽。
他向水面看去，忽然看到粼粼的波光......那波光闪动，如同星辰。
林修有些奇怪，天穹无光，哪来的波光......这似乎有些不合理，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开始前行，似乎是本能使然，他总觉得前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般。
就这样，他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行了多远。
直到
他感到了疲惫
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他忽然从溪水中退了出来，恢复了那种仰望苍穹的情形。
结果他惊讶的发现，横流天际的溪水，有那么极短的一小段......亮了起来。
那光芒并不强烈，甚至称得上微弱，可是，在那黑暗的夜空中，再微弱的光芒都是耀眼的。
那一刻，他忽然懂了，悟了。
或许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点亮整条溪流。
他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睁开眼，从新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看着面前潺潺流动的小溪，他喃喃的出声，读出了脑海中经文里的那段文字：“灵为火，入元海，点元星，亮天海......海如潮，漫苍穹，星海现，神星归”
一阵清风拂过，彻底让他变得清醒，因为他忽然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凉意。
他这才有些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他身上的汗水竟然打湿了衣衫......
林修得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因为他从始至终，不过只是坐在这里而已。
“原来观海......不光消耗脑力，还是个体力活啊”
他正感慨，忽然目光一凝，随即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嗅到了风里突然出现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这香味是多出来的，明显不是那种青草香。
不是，却有些熟悉......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月影萱，可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月影身上的香味不是这个味道。
他猛然站了起来，一脸谨慎的开始打量四周，可是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四下打量向后转身之际，之前在他身前百丈开外的一颗古树后面忽然有一个影子闪过，很快的消失在远方。
林修并没有发现这一幕，不过却渐渐感觉到空气里的香气淡了，并且很快的......消失了。
他低头沉思，似是寻找那熟悉的源头。
还好，他很容易就找到了。
因为一般来说只有女子的身上才会这么香，而他认识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
除了月影萱，就只剩下了交流赛之时遇见的那个雪簌。如今想来，当时对方的身上似乎就是这样的香气。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为何会到这里呢？藏在暗中又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隶属哪一方的势力呢？
许久之后，林修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了这里
......
密林中，一身绿裙的雪簌看着林修离去的身影，喃喃的说道：“真失败啊，这家伙的鼻子怎么比狗鼻子还灵？这么远的地方也能闻到？”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低下头，口中喃喃的重复道：“灵为火，入元海，点元星，亮天海......海如潮，漫苍穹，星海现，神星归”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方才坐着坐着就一身汗，就是在修炼这样的武学？”
“元海，天海，星海......这难道是观海的法门，可是，他到底观的什么海？”





归墟 第94章 寻找奇迹的可能
星月殿七叔的院落。
听完二长老田峰的讲述，七叔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意外之色。
他的确对林修等人抱有一定的期望，可是那期望却和交流赛第一名或者平步青云绝对没有半点的关系。
他修为虽强却也不是神，显然无法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而意外之后，便是凝重。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从竹椅上站了起来。
他负手望天，显得格外深沉。而二长老田峰则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
田峰很少直面七叔，以前倒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如今不知是否因为心中已经知道了七叔是一个绝顶的高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忽然有了一种临渊望岳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变得谨小慎微，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七叔忽然沉声说道：“你告诉海歌离，让他只要记住一点，林修......是我星月殿的神使。我想，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田峰缓缓点了点头，确定七叔没有其他交代之后，立刻折返而回，中间甚至没有半刻的停歇。
不过待到田峰离开之后，七叔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天际，低声说道：“奔雷剑法......这不太可能啊......难道是......不会吧！”
......
......
道陵开启的前一天晚上，田峰赶了回来，将七叔的话带给了海歌离。
海歌离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的确懂了七叔的意思，正是因为懂了，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和为难。
他当然知道林修是神使。
星月殿的星神，对于其下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的依托。
可是对于他这种级数的强者而言，对星神的了解却更加的深入......星神，不过是曾经强大到极点的人。
所以他的信仰更多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意义，类似于言传身教，身先士卒......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强烈。
作为星月的高层，他更多的还是在考虑星月殿的利益。甚至当利益和信仰发生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可是，如今七叔却特意跟他强调了神使二字。这是在提醒他，这一次......要为了信仰不惜一切......
简而言之，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林修不受伤害，哪怕......星月殿的利益受到难以想象的损害。
并且，依旧不要去调查，不要去询问......
这，是一种无条件的支持，甚至是称得上是一场豪赌。
因为这场赌局压上的，很有可能是整个星月殿。
海歌离当真有些想不明白，七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承认林修很优秀，优秀的出乎他的意料，甚至称之为千年不遇的奇才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奇才，此时终究是还未曾成长起来的人。
若是星月殿有能力庇护他成长为只手遮天的绝世强者他们当然会不遗余力，可是如今的情形是，星月殿有很大可能成为下一个风王朝。
毕竟，玄天经那令人疯狂的魔力已经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并且有了前车之鉴。
海歌离本来是想询问一下林修是否真的掌有玄天经，若是有的话，则想办法说服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后，以经文共享的形式拉拢几个圣地成为盟友，共同对抗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
不得不说，这无疑是一种稳妥并且其实可行的办法。
可是如今看来，七叔的选择，却是要将星月殿独自置于风口浪尖，承受那狂风暴雨的洗礼。
这样的决定，真的让他很为难。
他苦苦的思索，想要给自己找到哪怕是一丝可能的理由去赞同七叔的决定，可是，最终他依旧没有找到。
他静静的看着夜空，看了许久许久，甚至连田峰何时离去的也完全不知。
许久之后，他的脸上忽然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疯狂，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七叔啊，既然你要走一条近乎奇迹的道路，那么，至少先让我看到奇迹的可能吧”
这句话落下，他的目光竟是变得无比坚定，下一秒，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
......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了林间的草地之上，负手而立，仰首望天。
星月的清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身上本来普通之极的衣衫看上去似是有水光流淌。
他并未等待太久，另外一道身影出现。
那人，正是林修。
林修望着不远处海歌离的身影，感到有些奇怪，他不解的问道：“海老，这么晚了您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海歌离轻叹一声道：“明天就是道陵开启的日子了”
林修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心道您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难道就是跟我说这个？
不过他尚未开口，海歌离继续淡淡的说道：“为了确保明日道陵之行的顺利，我准备今夜检测一下你的修为”
林修微微张开了嘴，面色变得精彩之极。
可是紧接着，他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因为他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紧接着，他的目光猛然一凝，他看到了海歌离的衣衫竟然在轻轻的摆动。
那是一种很有规律的摆动，和空气中时有时无的夜风节奏并不相同。
他的面色忽然凝重了起来，目光中则是强烈到极点的不解。
“锵”
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响起，在静谧的夜空中划出一道梦幻般的弧线。
可是林修没有心情去欣赏那种梦幻，他的眼睛已经睁得滚圆......
海歌离，竟然拔出了剑！
那长剑出鞘的声响落在林修的耳中犹如炸响的惊雷一般，震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彻底蒙了......以海歌离的实力，考较他的修为还用拔剑？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口中有些艰难的说到：“海老，你这是......”
可是，他的话根本没有说完就被海歌离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给打断了：“三招，接不住......就死！”
林修感道自己的脑海中一震轰鸣，不断回荡的......都是那个死字。
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歌离转过身来，长剑直指林修，那剑尖的寒芒不断吞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拔剑吧，你只有十息的时间，否则这十息，就是你在世界的最后时刻”
林修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在海歌离话声落下的瞬间，他就不再有半点的豫，“锵”的一声，长剑出鞘，那是海歌离的剑。
他虽然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清晰感受到海歌离话语中那淡淡的杀意。
海歌离，对他有了杀意！！
一个覆雨境对一个观海境有了杀意......结果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
反抗，完全没有意义。
不过林修没有放弃反抗，因为他觉得海歌离并不单纯的是为了杀他。
否则，他早已是个死人。
场中忽然起风了，周围数十丈的树梢都开始沙沙的摇动，刹那间，有了一种林海听涛的韵味。
不过林修却没有心情感受那种韵味，他调动了全身的修为，满头的黑发在风中狂乱的飞舞，身上的衣衫已经开始猎猎作响。
他抬起了手中的剑，摆出了一个奇特的造型，那是奔雷剑法的起手式，引风。
海歌离没有动，因为距离十息才过了三息。
他没动，林修却动了，他挥出了手中的剑，不过不是挥向海歌离，而是挥向了空中。
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变换招式......
天空中有厚重的云层开始聚集，林修的长剑再舞，挥出了他的第二剑，聚云。
十息过去了六息，海歌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
林修很聪明，他知道奔雷剑法的前三式并没有太过实质的威力，所以他要抢在海歌离之前，凝聚第四式。
他没有去想第四式惊雷是否能挡住海歌离的剑，可是至少，那是他迄今为止威力最大的一式。
不过以林修目前对奔雷剑法的感悟，还做不到如同星月八式那般随意施展，只能一式一式的攀升剑意。
第九息，他施展出了第三式，蓄势。
本就黑暗的夜空，因为乌云的出现变得更加压抑，而那偶尔突破云层的亮光，却将压抑气氛中的肃杀，渲染到了极致。
林修的双目之中仿佛出现了明亮的闪电，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异之极。
他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因为他将自身的修为调动到了极致。
忽然间，他的身体表面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如同星辉在流淌。
紧接着，第十息......到了。
一声清啸，林修竟是率先递出了手中的长剑。
他没有守，而是采取了攻。
面对一位覆雨境的强者，采取主动进攻。
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奔雷剑法的第四式惊雷，本就是进攻的招式。
雷电的精髓，就在于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海歌离的动作竟然慢了一拍，他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他从林修身体表面那流淌的星辉中感受了一丝奇特的气息。
那种气息......不是真元的波动，反倒有一种面对夜空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样，海歌离出现了短暂的惊愕，不过，那种短暂对于他这种级数的强者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剑也动了。
在空中略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随即，迎上了划破夜空的闪电
......
......




归墟 第95章 真实星空的投影
寂静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一阵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让黑夜短暂的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紧接着，林修和海歌离所在周围数丈忽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翻滚的气浪吹弯了嫩草，震落了树叶，将无数碎石溅向远方。
可是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出现如同交流赛上的那种惊雷炸响。
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仅仅是视觉上的场景，似乎，场中忽然成为了一片无声的世界。
时间并未持续太久，肆虐的能量缓缓的平息......只不过，空气里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林修跪在地上，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右手拄剑，勉强维持自己的身形，而他的左手捂在胸口，只不过，却根本捂不住那不断向外涌出的鲜血。
一道狰狞的剑痕从他的右腰的位置出现，一直延伸到他的左肩，几乎横跨了他的整个身体。
即便他已经动用了不死玄狼的全部力量，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让这样恐怖的伤口快速的愈合。
其实按照常理，海歌离的这一下，本来完全可以将他切成两半的。
可是事实......却没有......
所以，他的推断没有错，海歌离果真并非真的想要杀他。
不过，即便不是想要杀他，这种程度的伤害却也和检验修为这四个字丝毫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甚至如果不是林修，如果不是林修拥有圣魂不死玄狼那变态到极点的恢复能力......随便换成谁，这一剑之后，明年的今日他坟头的草绝对能够没过脚踝了......
所以林修还是不解，尽管他依旧没有去想。
不想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两剑，绝对比这一剑还要恐怖的两剑。
他全力调动不死玄狼的力量来修复自己的伤口，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
于此同时，在林修的对面。
海歌离眉头微皱，目光，则有些怪异的落在了他自己左手的袖口。
在袖口之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那痕迹尽管很短，甚至也很浅，可是在海歌离的认知中，这道痕迹绝对是不应该出现的。
因为那代表林修的剑，划过了那里，虽然连衣衫都未曾真正割裂......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观海者的剑，能划破覆雨者的衣衫吗？
海歌离想来想去，也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最后他忽然觉得，这种超出他认知或者说掌控的事情，应该就是所谓的奇迹吧......
不过，他对这所谓的奇迹仅仅是沉吟了片刻，立刻做出了判断。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做出这种判断之后，他没有给林修太多的恢复时间，片刻之后，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剑。
只是这一次或许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的目光之中，有一丝淡淡的疯狂......
看到海歌离再次杨剑的那一刹那，林修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向腰间的天影，可是仅仅瞬间之后他就放弃了。
甚至他几乎都没有思考，仅仅凭着本能就放弃了。
他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苍白之极，可是眼中却透着倔强。
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能否接下那一剑，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一剑海歌离是否真的会杀了他。
他没有去想，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想了也根本毫无意义。
林修那瞬间的犹豫，没有逃过海歌离的眼睛，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开口。
下一刻，海歌离手中的剑再次动了，这一次，剑光扬起了无数的星辰，只是那星辰没有出现在空中，却出现在了林修的脚下。
林修周围数丈的地面，彻底被星辰覆盖。
紧接着，所有的星光冲出地面，直直的向着夜空奔去，密集的星光立刻在场中形成了一道七八丈宽的巨大光柱......那情形可谓壮观之极。
星贯苍穹！
星月八式的第五式......
这一式，正常来说至少需要翻云境的修为方才能够摧动。
海歌离用出了这一式......已经绝对不是考验，而是在杀人了。
绝对是在杀人！！！
可是，海歌离是真的要杀林修吗？
那星辉形成的光柱并没有冲到太高，就缓缓的消散，如同绽放的烟花一般，美丽异常。
正所谓韶华易逝，烟花易冷，只是不知林修的生命，是否也与眼前这绚丽的一幕一般短暂......
场中逐渐恢复了清明，海歌离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意外，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林修的身形静静的躺在远处，气息已经变得微弱之极，可是......微弱，就代表生命之火尚未彻底消散。
对于拥有不死玄狼圣魂之人来说，哪怕只要有一口气在，最终也能从鬼门关爬出来。
海歌离的面色忽然变得无比的复杂，依稀可见其中一种难以言明的......后怕。
方才第二剑，他本来并没有打算用星贯苍穹的，可是不知为何，最后施展出的招式，却变成了星贯苍穹。
几乎在他施展完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林修这下要必死无疑了。
确实必死无疑！
这并非是海歌离的自大或者别的什么，因为这是根本无需质疑的事情。
以翻云境真元摧动的剑招，一个观海境如何能够抵挡，又怎么可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