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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忘怀
戈扰攘了。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不要惊扰!我们是流民大营的义军,是来拯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
现在我代传我们岳将军的一个命令,流民营大军所至,所有将士不得扰民!但有违令者立斩无赦!此外,岳将军还着我与各位乡亲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
及盗抵罪。我们流民义军的宗旨便是代表广大穷苦老百姓的最根本利益的,从今往后,你们的一切冀望便有了牢不可破的依托了!我现在再给大家传个捷报,石公山的
水源军在我们流民大军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下已然全军覆没了!虽然这只是跋涉千山万水的第一步,但你们要坚信,我们的胜利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妄想与我们为
敌者,只是螳臂当车,是无阻我们一往无前的胜利脚步的!你们要坚信,在不久的未来,这大好江山就会属于我们,当然也是属于你们的。最后,我,师捷,以虎贲军
先锋大将的身份宣布,云石城由即刻起,就归属我们流民营所有了!而你们就是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最佳的见证人!“这位叫师捷的百户长从百姓们的惊扰声中缓神
过来,但那番意想中的豪情却犹有未尽,便借势慷慨陈词起来。
师捷?好名字!看来他倒是不可多得的激励士气的人才!靖雨仇趁他有意无意间向他望来的一瞬,赞许的向他一递大拇指。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云石城早换上了流民大营的旌旗,不过不是原先在华宁他见识过的那面,而另更易了一画,滚了云边的旗帜饰以耳目一新的虎黄底纹,乍看下让人感觉象是一贵族
的纹章多于一面麾军蹈厉的旌旗;但再有一眼,便倍觉精神长振,绣于其上的李字,笔逐龙蛇间颇像一个横戈立马间千军致师,万夫辟易的猛将。那种浑然的厉烈嵯峨
之气,便若有伏着万千军马的遁甲奇门布著其间。忽地,好似一心生的幻境,那旗上本是死物的画影像是得了灵气似的,隐隐约约之际,逐显出寥廓的战场,尘土飞扬
处若有百兽率舞:气魄之大,尤令靖雨仇咋舌不已,“虎贲,勇士称也。若虎贲兽,言其猛也。”只是不知是出自谁的大手笔?军中有此等人物,有机会的话,自己怎
么也要请益一番。
谯楼钟声四起!
该是红尘他们到了,靖雨仇向四周环视了下,城中的百姓看来是接受了师捷的安抚,大都夷然不惊,除了些大着胆儿跑去看热闹的百姓外,该干什么的还照样忙活
什么。
靖雨仇放开脚步,兴冲冲的往城外硕果仅存的云津渡头掠去,师捷一行早恭候在那里,好迎他们岳将军的大驾。
西向元江极目望去,在约莫距城三里许的水面,旌旗蔽空,漫江的旗舰浩浩荡荡吞江而来,以犬牙交错之势,列成两梯纵队,首尾相应,给人无隙可乘、浑然大观
的万千气象。
到了云石城外一里许处,一舰从众船列成的战阵中排众而出,舰牙那面虎贲大旗比起其他的旗帜都要更高和更大,在江风中如天威怒扫般拂拂飘扬,这使靖雨仇知
道它应该是流民大营的主舰。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元江一时现出千帆竟舞、百舸争流的久不复有的盛况。
靖雨仇运足目力,岳红尘迎立船首,飒然作响的江风吹拂开她系在肩颈间的披襟,露出一身特制的黄金软甲,越发的衬得素来不喜红装的她英气凛然。
一条缠银丝的玉带把她的蛮腰紮得纤不盈握,胸前玉峰怒突的玲珑线条亦借此曲尽其妙。
落帆…抛锚——“百户长师捷幸不辱命,在此恭迎岳将军的大驾!”
“好!以后这便是我们流民大营的新城了!”岳红尘摘下头盔,娇喝一声。本紧绾结于头盔内的秀发写意的披拂开来。那份揉合了刚健爽朗的英姿和绰约动人的美
态的特质让靖雨仇有一瞬间看得目瞪口呆,月余不见,岳红尘的变化还真不小啊。
“本次特派行动的先遣两百余名士兵本月每人加饷银五十两,百户长师捷晋升为副千户。”
“这次我们之所以能轻取握天下水利之便的云石城,将士们功劳颇著,本来依言要摆宴犒赏诸位将士的,但刻下兵凶战危的,各方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隔江
享誉天下第一名城的天水城又是魔门重地,实在容不得我们有半分疏忽。所以呢,今天这杯酒就权且记下了,待适当的时机到来,我当加倍奉还!‘虎贲’是我们流民
大营军队建制中对于最骁勇善战的军士的最高荣誉头衔,诸位将士都是从中遴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铁中铮铮、杰出之尤者,这一称号,即使就整个帝国而言,你们
也是当之无愧的。
大丈夫者,大英雄也,若此,便当仿效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你们当知道古中原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口号流传至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异邦一位超卓的军事天才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好士兵,不想
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决不是好癞蛤蟆。所谓时势造英雄,刻下的帝国,风云激荡,这正是我们每一位有志封侯的将士们,博取功名,以求封妻荫子、光耀宗室、甚至著录
于千古青史的最佳时机!
大武帝国,其当今在位者荒淫无道,久享残暴之毁名,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伐无道,诛暴秦”,千古一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或说有德者居之,或说捷足者先登。
我们流民大营奋发蹈厉,亲附百姓,同其忧乐,国之神器,舍我其谁?相信有朝一日,我们流民大营必赖席卷天下的虎贲大军站在帝国之巅,指点江山,俯瞰历史
风云。“
“锵”!岳红尘抽出悬挂于腰际的宝剑,遥遥指向中天的丽日。
“嗬…嗬——”,数万战士同声叱喝,兵刃亦随之高高举起。
九举九喝乃止。
群情激昂下,所有将士均嘶声竭力,愈叫愈响,愈叫愈齐,至其奔合成流,其声浪恍如隐横层霄的惊雷炸响过了数纪的天地轮回。
靖雨仇没想到岳红尘看似质野不文,说起话来却是满嘴“之乎者也”。据他所知,岳红尘仅仅是粗通文墨,想不到说起话来却文采斐然,锦绣风物,信手拈来,她
这手从哪学来的,抑或先请人捉刀的,呵呵,不过这番口吐风云的气魄,仿佛胸藏百万甲兵,却是伪装不来的。
靖雨仇虽然置身事外,但遇着如此壮观的情形,也禁不住跟着热血了一番。他默默注视着岳红尘,有一刹那,她仿佛定格了般,最后幻成一个引导无数生民梦
想与荣誉的自由女神,散发出令人不敢亵渎的玉洁风华;但当你的目光凝在她高擎而起的宝剑上时,在日光的激射下,它流蕴出血色的采芒,又会让你联想到某位主宰
战争的女魔。不过,没有疑问的是,这两种特质对靖雨仇都很有吸引力。他忽地生出一个恨不得把她拥在怀里恣意蹂躏一番的念头。
靖雨仇眼角余光瞥及那位刚由岳红尘提升的千户,见他时而一副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听漏了上官的一句半词的表情,时而按捺不住的手舞足蹈一番,忍不住暗
笑一声,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打了很大的保管对方不能忽视呵欠,待那位千户横眉立目的向他望过来的时候,便略带不屑的口吻开声道:“这就是你们的岳大将军吗?我看不会只懂胡吹大气罢?”
竟敢对我的偶像口吐狂言,师捷副千户闻言下,哪还不大光其火,正待有所行动。靖雨仇忽地气势一变,立时止住了对方的蠢动,然后继续缓声道:“师将军,你
信不信,待会只要我一句说话,我保证你们的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投怀送抱?”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啊,呵呵,我的岳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岳红尘闻语娇躯一颤,不能置信地向靖雨仇望去,再待了半晌,以一种说不出的野性姿态,左手一拉系于肩颈的披风丝带,右手一挥,然后恰在披风飞离她的同时
,和着一团香风,飞离甲板,掠过丈许的水面,向靖雨仇的怀里投去。
“阿仇…,死…阿仇,这些日子都死哪风流去了,是不是把我们姐妹都忘在脑后了?”声音越转越细,似乎暗含幽怨,以岳红尘的坚强,使靖雨仇不禁怀疑,那丝
怨怼的语气是真的出现过?还仅仅是出于他自己的臆想?
靖雨仇这么想着,灼灼的目光便贪婪地在她身体上下巡弋,看得岳红尘居然会俏脸一红。
心下再无疑问,靖雨仇大嘴捉住岳红尘的唇瓣,先来一记长吻,以解相思之苦。岳红尘一向以强悍的男人自居的女人,她健美丰腴的体形亦会给人这种感觉。岂知
当她动起情来,终显示出女性天性娇柔无力的一面。
靖雨仇五指飞动,就在稠庭广众下探索着岳红尘温润丰腴的娇躯,细意的感受其间的红肥绿瘦。岳红尘略带挣扎的扭动娇躯,但在外人看来,她的动作象是回应而
多于拒绝。
唇分。
靖雨仇发现岳红尘那双小手犹自在他身上激情的抚弄不已,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神色,嘻嘻一笑,“想不到你比我还急色,不过我喜欢!”打趣间闻到她不施脂粉
的一段天香,情动下,便把鼻子凑到她的领子口边,用力嗅了嗅,只觉一股浓浓的腻香流入鼻孔,想来是经日行船,诸般不便的缘故,间中还隐约夹着几许撩人的膻惺
味,是那种流了汗的妇人体香。
岳红尘闻言下俏脸一热,向前的潮红犹未褪尽,又添新痕,这才警觉起他们正处在一个怎么样的场合。想到身上汇聚了千万道目光,以她一向的大大咧咧的性格和
果敢镇定,亦不禁大羞起来。丹霞染脸,蜜色的肌肤如嗜醉了般,更动人的是,这本来相近的两色在她细腻动人的表情中竟然渐次分明起来。
“哼,都是你闹的,还来说语——”岳红尘轻哼一声,再见到靖雨仇享受调弄自己的快意,她忽地涌起一阵冲动,真想痛揍他一顿,方能出掉心头那股恨气。
“死阿仇,臭阿仇,你竟敢捉弄本将军,哼,你信不信,我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说着,岳红尘诡秘的一笑,然后巧俏的挣脱开靖雨仇的怀抱。
“人来,给我将这个狂徒拿下。刚才他竟然敢对本将军使出卑劣的妖法。”靖雨仇见岳红尘美眸先是一阵连闪,随后便听的她一声娇叱。
将令如山!师捷等原先候在岸上的将士立刻列阵成圆,对靖雨仇隐成合围之势。
卑劣的妖法?靖雨仇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当他见师捷等一干不明所以的将士还动了真格,尤其师捷这个新任千户看来还有些真本事,两眼像和他有仇似的,爆
闪出森厉的光芒……
而岳红尘这个始作俑者早逃离得远远的,眸子里不时向他飘来有趣、挑衅的神色。杀气迫近,靖雨仇苦笑了声,想来这恐怕是他接战以来最荒谬的一战!
《大武史》载,武皇二十五年,“岁在甲寅辰月,太白五星累累如贯珠,炳炳若连璧,相聚于心宿;月魄泣血,异变为妖;北辰失其所居。”
大武皇城太子府。
“殿下,五星连横,此乃大吉之兆啊!据《孝经钩命诀》载,五星联珠在古书中有”五星聚舍“之称,主兆圣君喜临啊!”与太子殿下武睿并立于凤凰台的左辅星
昭爵夜观天象时,惊见异兆,立时喜动颜色。
“哦,左辅大人,可有相关的说法?”对今晚的行动犹自惴惴不安的武睿,乍闻此语,也是一脸掩不住的兴奋,莫非真是“政变于下,日月变于天。”
“古书有道是,五星若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改立王者,掩有四方,子孙蕃昌;亡德受罚,离其国家,百姓离去。殿下,你看,这不正与刻下的情形暗合吗?
说句大不敬的话,武皇陛下仁义不施,以致百姓离心离德,刻下流民四起,异端纷纭,乘乱而生,若不及时图变的话,我大武国祚堪危啊!‘天道无亲疏’,太子殿下
能顺应天时,这正是替天行道啊!圣人说的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不正是最佳的凭证吗?太子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再者——”星昭爵何等人物,只凭武睿
今晚异常的沉默一端,立时察觉出他对今次政变的犹豫,要知道谋大事者,最切忌的就是无谓的妇人之仁以及由此而生的踌躇不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当下便鼓
舌如簧,以极力为自己主子的心结开脱,他很清楚,如果在这等成败生死均牵于一线之机的关头,他若不能排除武睿的一切后顾之忧,致使他难以放手而为,功亏一篑
不说,恐怕离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远了。
“好,大人无须多说,武睿受教了!我们一切均依照原定的计划行事,以妖月半渡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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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十二章风云初动下
大武皇城。
晚灯初上,一向繁华热闹的像是不知日夜往复是怎么一回事的京畿帝都此时一片肃然。家家户户,无论是城南的平民区,还是繁华夜市最集中的城东,又或帝国贵
胄王公府第所在的城西,都紧关门窗,连偶尔由户内偷偷溜跑出来的灯光亦是一副不敢喘大气的格局。
大武皇城青楼酒肆林立的梳玉大街,因紧傍梳玉河而得名,往日熙来攘往的气派消弭了,陷入了一片昏黑。
形状略似下弦月的梳玉河,是尾扫京都的宁河流入皇城的那一段河域的名字。自城东北由宁河引入城来的梳玉河沿着她自身独特的形致穿城而过。
穿梭河面的画舫花艇往日此时应是丝竹琴韵、猜拳斗酒的热闹声响开叫的时间,此时也仿佛断了丝弦的琴瑟一般,喑哑不语。
幸好忠于职守的城卫军没有落下他们“夜常”的工作,要不然恐怕连全城中唯一的声响都要给沉寂了。
不时在城中穿插巡哨的城卫大哥们座下的高头大马发出的的的蹄音在星月不明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空落,使人不禁生出一种人去城空的错觉。
显然皇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这几天出没于京城的人都知道,就在前天,大武以准国储的身份行使监国的太子殿下武睿颁下了为期一周的全城戒严诏令:戒严期间,禁绝京都一切交通,所有人
等包括皇亲王公在内,被勒令除非有太子殿下本人的手谕,否则不得以任何名义踏进或踏出城门半步,违此令者一律有杀无赦。
究竟在大武帝都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呢?
原来正在前天武睿颁下戒严令的前一刻,大武四皇子和太子殿下在全城最着名的青楼“小扬州”寻欢作乐的时候,被人刺杀,当场殒命;连身手颇为不俗的太子殿
下武睿亦仅是幸以身免,在与刺客的周旋中,他的左右肩胛骨上各受了重重一剑,而暗中安插在四周的侍卫们则连刺客的衣服也没挨碰上。
事后,近两百随行的侍卫无一幸免地因失职被武睿处以极刑。而回到皇宫的武睿不顾有伤在身,立即着人拟下了这道在整个大武帝国史上亦仅有三道的最末一道戒
严令。
这听着似乎很奇怪,其实稍悉大武帝国史的人对此都应有所耳闻,这一切得从大武开皇武天凌的那道著名的“驳戒严口谕”提起:
“朕忆及某日上朝,群臣以近日旧朝余党数度流窜于京师,屡兴风浪一事,纷议谏朕下戒严令,朕但言无事,当即驳回。
今看我大武帝国江山稳固,天下承平,盛世景象指日可期,实乃帝国之幸,亦足证朕所见无碍。
戒严令,非常之物,不得已而为之。但观上古筑建此令以来,后世亦常学步,然终不济于事。神秀末帝于邦境各城累下戒严令,当其时也,朕统引三军于戒严区长
驱而入,诸路瓦解,概莫能当,戒严于朕何碍?民心悦则邦本得,而江山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可见守邦之道,惟在修得民心,务以民为本。
我大武子孙当善视此言。“
自此往后,武天凌这道口谕成了大武帝国这位天纵其才的开国皇帝大觉大慧耀射千秋的见证,故此大武后继者无不对它津津乐道,伏恭谨遵,即便是十八年前那场
差点颠覆了大武帝国的外族之乱中,一向自负的武冲为模拟先人的风范,也是硬着颈子没有颁下戒严令来。
除开最后一道是由武睿经手的,其它两道均出自大武上代皇帝武松之手。
夜阑渐深,月色竟然在这清朗的本应是满月之夜闭门却客。
如果在往日此时,你或可以随便扯住任何一个街上的行人,游兴丝毫不因夜色而稍减向他询问大武皇城除去皇宫外最着名的建筑物是什么,他定会毫不犹豫的
告诉你,是坐落在皇城西北角的凯旋广场,当然告诉的方式或会因人而异,是好心的指引你还是不无鄙视的打醒你,则要看你的运气了。
皇城最雄伟的建筑物以及豪华富丽的王公府邸大多集中在凯旋广场的四周。大武煊赫的新晋楚字世家的府邸就在其中。
在凯旋广场与大武内城墙之间有一条落花长街,落花街以凯旋广场的东向正门为界,其落花北街是帝国太阳神殿建筑群所在地。落花南街则是帝国上流人物的府邸。
如果依照顺序数过去的话,落花南街的第三家便是楚府了。
高出地面数尺的青石地基上砌成的数级玉白色台阶通向一座巍然高华朱门,门庭挑着一顶上书“楚府”两字的紫红灯笼,光亮照亮了因戒严而有些黯然的落花街街
心;门楣上则挂着一块书有“楚天一府”四个大字的漆金牌匾,下款是“大武皇帝御笔”六个小字。
楚府幽然居。
楚字世家家主楚结城临窗而立,透过窗台默然望着高墙外的落花街。与他并肩立在窗台前的赫然是羽然世家家主羽然凤。
自羽然凤今晚入府以来,他们已然在这默然站立了有近一刻钟的时间,似乎互有默契的对今晚即将展开的话题有些害怕的避而不谈。
未着窗花的镂形窗格折射下浓郁的阴影清晰的勾勒出楚结城肃穆中略带忧虑的神情,而由眼角竟然泻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疲态。
羽然凤知道这位好友的心事,楚字世家好不容易晋升为帝国名流,但在目前这局势不明朗的情形下,他也不好强自为他排遣。
羽然凤平静的不见一丝波动一对凤目,由楚结城身上移往静静的夜空,嘴角逸出一句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今晚的夜空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空,今晚也将
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终打破了两人间闷人的沉默。
楚结城终是非常人,剑眉一轩,先前结于其上的忧色豁然尽解,沉声道:“羽然兄,如无意外,你明天似要远行北上罢,为什么在此戒严期,武睿会给你这么一道
命令呢,你不怕他故意借此来害你吗,抑或是你另有所恃呢?”
“呵呵,早知道瞒你不过。楚兄,你可否告诉我,四皇子的死目下来说,对谁最有利呢?”
楚结城闻言下,心头一震,愕然向羽然凤望去。
羽然凤苦笑一声。
他很明白楚结城此时的感受,京城现在每人均在猜测那天的刺杀动机何在或是何人所为的诸如此类的问题,设若他刚才的说法是以“四皇子”换作“太子武睿”的
话,那么楚结城可以作到不动容,因为据透露,在刺杀的那晚,刺客首先锁定的目标是武睿,而非四皇子武策;加上武睿这太子兼国储的身份非同小可,两者相合,人
们的注意力自然放在了有大武帝国准继承权的武睿身上,即管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四皇子武策付出的是生命代价。孰不知这被大家忽视的才是整件事的关节所在。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四皇子是独身一人时遇刺,那么羽然凤先前提出的疑问应是再自然不过了。
“武睿,你小子行啊。”沉默了半晌的楚结城若有所思的叹了句,然后抬眼凝注在羽然凤的脸上,略带不悦的问道:“那不知羽然兄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楚兄,你误会我了。我也想这理应是武睿的阴谋,不过我和你一样,只是限于猜测而已。而我之所以会作如此判定,却只是因为武睿深夜召我入宫前的一番说话
引发了我的一串联想。”羽然凤语势顿了顿,话锋忽地一转,“楚兄,你可知我明天北上的目的地居于何处,又或此行的使命?”
楚结城默默的望着他,不置一语,静待羽然凤继续往下说。
“昨晚武睿召我入宫,为的只是商讨遇刺事宜,同时与闻此事的还有左辅大人星昭爵,三代辅政郑国公的长孙,现朝议政侍郎车臣,御林军左都统领樊直,城卫军
都门统领张政,另新近来京接受被提名为帝国新晋池莲世家这一殊荣的封赏,素有航运钜子之号的池莲碧不知因何原因缺席此会。”羽然凤缓了缓话语,收到楚结城一
个让他拣重点说的眼神,才继续道:“但实际上,据我所知,这只是武睿想把表面工夫做足而已,因为在此之前的一个时辰,他曾微服探访过我,他令我秘密护送七公
主北上塞外赫连城下嫁于外族联军大统领哈恩行的长子哈炽,并与之结成秘密同盟。”
“或许你知道,十八年前正是由我护送武睿的母亲从龙泉城到皇城的。”羽然凤忽地插了一句闲外话,才不无忧虑的接着道,“你想罢,四皇子武策与武皇陛下偏
宠的二皇子武逊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兼且武策是当朝右辅左御风的准女婿,很明显,对武逊一向忌讳如深的武睿此举是借使苦肉计行诛除异己之实。不过,这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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