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掌教大老爷

走下论道台，许慎先是作势便要朝论道宫外走去，然而走到一半，却是不由的想到方才叶清玄提出的那个问题，于是便鬼使神差的又停下了脚步，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了！
强自站定身形，许慎安慰自己，只要此次没有踏出论道宫，那便不算坏了规矩。
抬头看向论道台顶端，就看见自家申到师兄，一整衣冠，随后朝着叶清玄躬身一礼，便即说道“在下，并州申到，稷下学宫法家弟子，师从韩林大师！还请道长，不吝赐教！”
“福生无量天尊！”叶清玄见状，起了个道号，手捏子午诀，朝着申到打了个稽首，回道“贫道青玄，荆州人士，来自道门玉虚宫！居士却是客气了！”
申到见叶清玄与自己一般，慎重的介绍了自己，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傲然道“道长方才一问，在下却是有些心得！”
“善！”叶清玄闻言点头“那便请居士，畅所欲言！”
申到点头就做，小乔颇为乖巧的为他奉上一杯新茶，伸手端起茶杯，在鼻间一嗅，而后脸上现出一股惊喜的模样，轻饮一口，闭上双目，仿佛回味许久之后，申到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道长所问，大地之法度来自何方，却是依在下看来，大地之法度，却还是来自于人！”
“哦？”叶清玄闻言，脸上表情不变，只是轻叹一声，随后向着申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法家一脉的圣人曾经说过，世间万物，本没有法，而正因有人出现，这才为万物定下了法度。
便是人师法于大地，但反过来，又何尝不是人为大地订立了法度？便比如，农耕劳作，何时播种？乃是人族总结天象，而定制的法度。
车马舟船，如何制作？便是人族观万物自然规律，总结归纳法度，而后依法制造，是以这才由车马驰骋与大地，舟船纵情与江河峡谷！
是以，便如在下所说，大地诚然教会了我等人族各种生存必须的法度，但我等反过来，又何尝不是以自身之学问，为大地订立了诸般法度？”
说完这话，申到又是一抬手，将茶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随后脸含微笑，定定的看着叶清玄！
“原来如此！”叶清玄闻言点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申到所言，也算是有一定道理，但这道理在叶清玄看来，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不过淡淡点头，并没有直接抛出自己的观点，叶清玄轻轻起了个道号，便即又问道，“既然居士说，这大地的法度来源于人，那贫道却还有一问，不知居士可否能为贫道解惑？”
“道长请问！”此时小乔又为申到添了一杯茶汤，而申到也是颇为不客气，端起来便在鼻尖又嗅了嗅，而后满意的饮了一口，似是对这道茶颇为感兴趣。
而在听见叶清玄再次发问之后，却还是如此不紧不慢，如此做派，仿佛他不是来与叶清玄论战的，而是来为叶清玄解惑的一般。
这般作为，直直看的那皓首白须的法家大师韩林，频频含笑点头，有如此气派的弟子，方不负法圣钦点，得“准大师”之称。
在场众人，无不是有如此感觉，但唯有那许慎，却是隐隐感到叶清玄绝非这般，便会轻易认输之人，之前他便是这般看的，于是他便败了，虽然他也认为申到师兄，方才的回答颇为精妙，但许慎的直觉却告诉自己，叶清玄要的答案恐怕绝非如此。
对于申到的做派，叶清玄却是丝毫不觉恼怒，只是一般的轻轻转动拂尘，脸含微笑，眼神淡淡，随后便即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轻声说道“既然大地有了法度，那么居士可能为贫道说说，那这苍天的法度又在何处？”
“这？”这疑问一出，申到顿时感觉心中有些为难，其实这般提问，申到也不是没有想过叶清玄会问出来。
但是，他却也实在是没有料到，叶清玄居然真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如此明显的“无赖”做法，实在是惹得申到有些不快。
联想到之前叶清玄的“无赖”行径，顿时申到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道士，怎地如此多的问题？”
但是，即便是心中再过不愿，申到却还是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否则之前自己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届时叶清玄只需随便说个答案，恐怕他也是拿他这般“无赖”之人，没有丝毫办法！
然而，这问题，却又不是这么好轻松能够回答出来的，于是众人便看见申到表情颇有些不自然的坐在论道台上，一双修长的手掌，则是不断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众人看见申到如此，自然心中有数，不用说，定然是这“准大师”申到，又被叶清玄问住了。
休说是申到，便是在场的众人，又何尝不是被问住了，便连那韩林大师，都是一般的在心中思索这问题，该如何应对，同时又是在心中骂叶清玄无赖。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一个安静的诡异的状况之中，除却众人的呼吸声，申到摩挲茶杯的声音之外，偌大的论道宫中，便只剩下了叶清玄轻轻饮茶与转动拂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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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掌教大老爷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世间竟有如此道理！
便是如此良久之后，申到的脸色，这才是正常了不少。
那皓首白须的法家大师韩林抬头看去，就见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睛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彩。
顿时，这韩林大师心中不由的一定，而后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申到这般做派，他自然是熟悉的紧。
论起学问，韩林大师自问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便如此时，自己便想不出这道士的问题，该如何作答，而自家弟子，却是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不愧老夫厚着脸皮，将申到送到法圣身边，随他学习，这才有了申到如今的成就！不过却是不知，申到又该如何回答这一问？”
正在这韩林大师心中得意的时候，便看见申到轻轻伸手放下茶杯，而后将脸上的自傲收了起来，随后这才慎而又慎的开口说道“道长这一问，不管是出于何等目的，但却是不得不说，这一问实在是绝妙之极。
便是以在下的学问，也是绞尽脑汁，苦思良久，而不得答案，最后还是得益于法圣言传，是以在下斗胆，便借法圣之口，回答道长这一问题！”
场中众人，听见申到居然有如此说法，立时一个个在心中都是一肃，他们虽然大都不是法家弟子，但是却也是想知道，这“法圣”商阳，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让申到在此时想起，并且能够以此解答叶清玄的提问。
申到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正在此时，便见申到站起身来，朝着东北方正正的行了一个大礼，那东北方，正是“法圣”商阳，位于稷下学宫之中的居所方向。
行完大礼之后，申到这才语气之中带着恭敬说道“法圣曾说，世间万物，莫不有法可依，便是这天地也是如此。
并且，法圣曾经还说过，法家乃是人道学问，一切法度，莫不是以人为本，若是没有人，便没有法，或者说法，便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人人守法，依法，如此法度才能长存！”
说到这里，申到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只见他站起身来，一甩袖袍，而后朝着叶清玄朗声道“是以，在在下看来，方才道长那一问的答案也是一般，那苍天若是真有法度，那么为其订立法度的，自然也是我等人族！”
“嘶！”申到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是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番话，实在是说的胆大无比。
方才说大地的法度乃是人为便也罢了，但苍天是什么？那是高高悬于黎民之上的神圣，往日里又有谁会如此大胆，敢说苍天有法，也是人族所立？
但申到今日便敢如此回答，不管对错如何，这“准大师”的称号，却是绝对名不虚传，若非他武道修为还稍显不够，恐怕便因此等见识，就足以获得大师称号。
场中一众法家弟子听见自家师兄有如此回答，一时间顿时对其崇拜不已，便是韩林大师，都是一般的在心中得意，自己能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弟子。
眼见这申到如此回答自己的问题，叶清玄虽然脸上表情不变，却是不由的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能够瞒过别人，却是没法瞒过近在咫尺的申到，眼见叶清玄仿佛不满意的自己的回答，申到脸色顿时一黑，随后有些轻浮的问道“道长似是不满意在下的回答，却是不知，道长对于此问有何说法？”
叶清玄闻言依旧是面色不改，淡淡摇头，随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即又问道“居士既然答了这一问，却是不如一并为贫道解释心中的最后一问吧！”
“你这道士！”申到听见叶清玄这话，心中顿时恼怒异常，只觉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兼且无赖之人。
自己已经回答了他两个问题，而且各个回答的“精妙绝伦”，这自然是申到自己认为的。
但是这道士呢？却是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此下去，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他若是不断提出问题，那自己还要一直回答她不成？
如此长此以往下去，那自己不输才有了鬼呢？毕竟，提出问题，在申到看来，叶清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但是回答问题，自己却是要冥思苦想，用金尽毕生所学的，想到此处，申到自然言语之间没有什么好脾气。
只听申到冷哼一声，随后嘲讽道“道长果然打的一副好算盘，只要你能够不断提出问题，那在下总有答不上来的时候。
休说是在下，也许这般说法有些不敬，但事实便是如此，任凭道长天马行空的提问，便是学宫之中的所有圣人到此，恐怕长此以往，圣人们恐怕都是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
“是极是极！”申到这话音一落地，顿时场中传来阵阵附和之声。
“福生无量天尊！”叶清玄见申到如此说法，依旧不恼不怒，不过宣起道号，随后淡淡说道“居士你且放心，贫道这一问，便是最后一问！”
申到闻言，还道是自己的说法，让叶清玄心生顾虑，于是这才不得不说了这么一句话。
“虚张声势！”申到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叶清玄，在心中默默想到，随后一甩袖袍，轻轻冷笑一声便即说道“既然如此，道长，那你便问吧！”
“善！”叶清玄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一甩拂尘，仿佛略作思忖，便即问道“居士也知，贫道乃是道门修士，而我道门修士，一生所求，自然是道，但既然方才居士说，天下万物莫不有法可依。
既然如此，那居士可能告诉贫道，这道，却是师法与何人，有何法度可依？”
“这道士，简直岂有此理！”申到听见叶清玄提了这么个问题，心中简直就差骂街了。
他一个堂堂法家弟子，在这之前，便是对道门有所耳闻，那也不过限于江湖传言而已。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知道“道有什么法可依，谁又给这道订立法度了？”
申到不由的在心中疯狂吐槽“你一个道士，怎么如此厚颜无耻，居然问我一个法家弟子，道有什么法度？”
一时间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申到不由的怒极反笑，而后便是想也不想的，就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道长这问题自然好回答的很，依照在下看来，道长口中的道，既然也是万物一环，那便如在下方才所说，天之法度，都是吾辈人族订立，那所为的道之法度，自然也当是吾辈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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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掌教大老爷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世间竟有如此道理！（中）
听见申到这最后一答，叶清玄脸上失望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于是只见他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一笑，仿佛是在感叹什么一般。
这一幕落在场中众人的眼中，只是让他们觉得方才那一瞬间，这坐在论道台之上的道士的眼中，仿佛闪过了一丝落寞。
这些人不知叶清玄为何会有这般落寞的眼神，但是跟随在叶清玄身边有一段日子的小乔，却是知道一二。
别看平日里，叶清玄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但是闲暇时候，乔家小妹子认定的这师父，却是时时刻刻都在“修道”。
虽然这方法看起来有些千奇百怪，比如观云，观雨，观山甚至仿佛一个游离世外的影子一般，观人世百态，但是这一切已经算是初入道门的小乔却是知道，叶清玄这是在以自己的方法，磨砺道心，追寻大道。
某一方面，也正是见识到了叶清玄如此努力，小乔这才想要效仿于他，随他学道，学武，他相信，有这样的师父，那么他教出来的徒弟，定然不会差。
此时叶清玄眼中闪过的落寞，恐怕便是因为方才的问题，这申到没有放在心上，随口乱答所致。
正如小乔所想，叶清玄登上稷下学宫的论道台，一方面却是存了借此让道门名声大涨，好在十五日之后，能够获得与孔然论战的资格。
而另一方面，却也未尝没有怀着一副与天下人交流，共同探寻大道本质的想法，毕竟叶清玄修道的初心便是求真，是以他做每一件事，求真求道的本质，却是都不会改变。
原本叶清玄人为，这学宫之中，有准大师称号的申到，也许会对自己的问题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便如之前的两问，虽然申到的回答与叶清玄心中的认知与想法相去甚远，但是总归也算是认真回答，也算是能够让他得到一些启发。
毕竟人道之法，也是大道一环，是以法家却有叶清玄可以借鉴之处，但是这最后一问，在叶清玄看来，却是申到在耍无赖了，是以他这才在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但叶清玄在心中觉得申到是在耍无赖，而申到又何尝不是觉得叶清玄一直都在耍无赖呢？
看见叶清玄摇头轻叹，装模作样一番之后，申到实在是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家伙。
于是便是以他的涵养，也终于忍耐不住，骤然冷喝一声“青玄道士，莫要在此再装神弄鬼，既然在下已经回答了你的三个问题，而你方才也说了，者提问乃是最后一问，是以，此时要么你拿出你自己的见解来，要么你便痛痛快快的认输，从这论道台之上下去。
并且，三年之内，都不许在入论道宫，顺便，在下提醒你一句，日后碰见我法家弟子，青玄你最好绕路而走，否则今日的耻辱，定然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届时，便休怪我法家弟子不讲情面了！”
申到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又急又快，口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实在是因为，在他看来，便是这么一个只会投机取巧，耍无赖的家伙，居然问倒了自家的师弟。
若是仅仅如此，却还不要紧，但因为这一点，却是让他韩林大师之下的法家一脉，颇为丢脸，这才是最重要的。
“正是！”申到这话音一落，顿时下方站在韩林大师身侧的法家弟子们，便即炸开了锅。
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大师兄神勇无敌，一番话说得那道士眼神“落寞”，哑口无言，正是杨了他法家的威风。
而除却这些弟子之外，其余在场人等，本也想要出言附和，但是大部分人在即将说话的时候，却是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方才叶清玄的眼神。
这偌大的论道宫中，随着法家弟子出声起哄，顿时又是乱做了一锅粥，便是在此时，又是一声悠扬的磬鸣轻音骤然响起。
“这磬音之中，仿佛有些什么门道？”在场的众人，在听见这磬鸣之后，不由的神思骤然一轻，于是纷纷在心中暗叹，便是那些法家弟子，也是一般。
“这道士，好高的功夫！”直到此时，申到这才发现，叶清玄方才出手间，仿佛流露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他全然看之不透。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镇定下来，“此处乃是稷下学宫，便是这道士功夫通天，但登上了这论道台，除却论武之外，学问道理，却也是一般的重要，不管如何，今日这道士，论学问，却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这些想法，在心中不过转瞬即逝，还不等申到的念头落下，便听见叶清玄那清淡的声音骤然传来！
“福生无量天尊！”一个清淡的道号骤然响起，随后众人下意识的朝叶清玄看去，便见他端坐论道台，随后张口道“道本无名，不因汝存，亦不因汝名，是以居士方才所说，却是全然错了！”
众人听见这话，不由的一愣，随后道宫之中，那些儒家弟子不由的纷纷点头。
申到闻言，不过冷笑一声，正要出声，便有听见叶清玄说道“方才居士说，地法于人，天法于人，道亦法于人，这在贫道看来，却是全然错了！”
“又错？”
“这道士，怎地如此大的口气，便是连‘法圣’的话，他也不信？”
听见叶清玄说申到，也是全然错了，一时间那些个法家弟子，一个个不由的义愤填膺起来，便是那皓首白须的老大师，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在他们看来，法圣的威严，不容挑衅。
依旧是不等这些人说话，叶清玄便一打拂尘，随后仿佛自顾自一般的继续说道“贫道见居士脸现不忿，定然是觉得贫道是在说大话？”
申到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到了现在，他却是不着急说话了，他倒要看看，叶清玄到底能够说出什么道理来。
他承认最后一问，乃是他负气之下随口乱答，但之前所答，无不是深思熟虑，甚至饮用圣人名言，又如何会错？
这道士此时所言，若不是得了失心疯，便是在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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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掌教大老爷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世间竟有如此道理（下）
看见申到脸现冷笑，叶清玄却是根本仿若不见，只是伸手接过小乔递过来的新茶，喝了一口之后，淡淡摇头道“居士方才说地法于人，听起来仿佛有些道理，但是却实在是错漏百出。
按照居士所说，人总结天象规律，订立了何时耕种大地的法度，总结万物规律，却是为制造器械，驰骋大地，立下了法度。
但是居士所说，却不过皮毛，我等总结天象，定下何时农耕，归根到底，只是为我等自己订立的法度，难不成没有这法度，那大地便不存在了？农作物便无法生长了？
再说我等总结万物规律，制造器械，方能驰骋大地，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岂不是说明大地之广之大，我等只有靠着学习规律，订立法度而产生的器械，才能探索一二？”
叶清玄这两记反问，直入人心，在场众人听之顿时沉默无言，然而申到闻之，却不过冷笑一声随后当即说道“不过狡辩而已!”
“居士且听贫道说完！”叶清玄闻之，淡淡摇头，随后便继续说道“贫道亦是求道路上茫茫一道士而已，但是依我道门先贤经典，与贫道所见，这大地，却绝非法于人，而是法于天！”
“法于天？”申到闻言，又是冷笑“我还以为道长会说些什么高论，原来却是这般，自古以来众人皆知，天地分离，上清下浊，浊者又如何能够效法清者？简直一派胡言！”
“福生无量天尊！”叶清玄淡淡的看了申到一眼，随后继续说道“居士方才亦说，人总结天象，是以知农时，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何尝不是地法于天？
除却此点之外，在场诸位居士定然都是见过风、云、雨、雪的吧！？纵然天地分离，但是苍天，却依旧以自己的方式，在影响着大地。
风带走大地之上的水汽，之上九天，而后形成白云，后云低雨降又落于大地，是以大地得到滋润，便可孕育万物。
而若是风流云散，雨水不降，自然大地干枯，万物寂灭，同样的，天降大雪，自然便是万物冻绝，寂灭不生。
既然如此，苍天又如何不能影响大地？地法于天，又如何又错？”
叶清玄的声音不过清清淡淡，但落入众人耳中，却不由的让他的眼前为之一亮，这般道门的思想，他们之前可是从未接触过。
此时听来，与日常所见一一印证，却不由的在心中大点其头，纷纷赞叹叶清玄果然有些门道！
便是方才还一脸冷傲的申到听见了，也是不由的脸色微变，随后暗暗在心中回想叶清玄方才所说。
最后，却也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虽然不过是世间所见的平常之物，但是却蕴含着无数哲理，若是他能够将其化入自身所学，自己的学问还能有所精进？
但申到与之前的许慎一般，此时都不是代表着自己，而是代表着法家的颜面，是以便是心中再过觉得叶清玄所说精妙，此时却也是断断不会认输。
于是申到整理一番思绪，这才又是说道“道长方才所说虽然精妙，却是有些勉强了吧！即便如道长所说一般，总也不能证明在下所说，全然便错了吧！”
听闻此言，叶清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贫道且问居士，为何春生万物，百花盛开？”
申到闻言一怔随后答道“春风化雨，万物生长，自然百花盛开！乃是天时已至。”
“善！”叶清玄闻言点头，“贫道再问居士，为何夏天万物葱茏，欣欣向荣？”
申到方才答了叶清玄一问，已是在心中感觉有些不对，于是此时听见叶清玄又问，便有些不愿回答，可是自己若是不答，那道士定然也会自问自答，到时候其实不是又弱了自家的声势，于是只能勉强答道“自然是因为夏天阳光充足，万物生发，得了阳光照耀，植被万物自然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