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白莲教那是什么,那是自大明建国以来数次造反的逆匪啊。单只这一个名头,出动五城兵马司便有了足够的名分。再加上天机老道和庞士言小妾的事儿也套进去,任谁都不敢多啰嗦半句。
就这么的,再对待田家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半句废话都不必费,直接破门而入,拿杀妖人就是。
也正是如此,田家淬不及防,登时便被冲了进去。没多大功夫,便发现了那祠堂密道。
玉圭子也是倒霉,本来擒了韩杏儿,正兴冲冲的准备回来开荤呢,这下好,正正的一头撞上。
天机老道原本还老神在在的,想着就是来帮个场,走个形式。结果猛不丁看到玉圭子,顿时明白过来,当即便举剑迎了上去。
这下玉圭子便悲催了,连重新逃回去的功夫都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应战。差点就当场嗝屁。
结果庞士言在旁边恰好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韩杏儿,顿时大惊。旁人不知,他可是见过韩杏儿的,自然也知道韩杏儿和苏默的关系,当下大声喊着要天机莫伤了韩杏儿,说那是苏默的妻妾。
老道投鼠忌器之下,这才有了后面玉圭子以韩杏儿性命威胁,仗此冲出田府,再而后的城头大战。
没了玉圭子撑腰,田家哪有抵挡五城兵马司的实力田立德被当场斩杀,田家上下除了个田钰当晚压根就没见到外,余者杀的杀抓的抓,便就此彻底从武清除名了。
至于待到苏默从地道里摸出来,听到的白匪的称呼,便也是因此而来。
何言洋洋洒洒说完,苏默这才终于弄明白了整个经过。想到这次的发动,自己谋划中一再出现的漏洞,不由的又是汗颜又是后怕。同时,对于那位面儿都未露的张越老爷子,真真是叹服不已。
都说老姜老姜,这可不就是老姜吗。只随便转换个名头,便让人根本无还手之力,委实是狠辣果决之至了。
若非这位老爷子背后点拨,今晚之事或许也能过去,但随之而来的反击,定然会让自己陷入极大的危境。要知道,不但那个田钰走脱了,阴影里可是还藏了个阚松啊。
要是真按照自己先前的谋划,张越老爷子所预言的事儿,就必然会发生。阚松这条毒蛇必然会动不说,那没逮到的田钰,不是说就跟京里某位有关联吗到时候跑去一哭诉,就抓着私调兵马、公报私仇这一项,无论是苏默还是庞士言,都必然是焦头烂额。
就不说这些,如果没有何家父子的果断出手,至少福伯、石悦和卫儿,就必死无疑。然后走脱了的七个悍匪,再躲在暗处寻机出手,怕是连苏默自己都很难保全。
这一桩桩一件件,苏默越想越是后怕,霎时间便是汗透衣衫。整了整衣帽,苏默起身,恭恭敬敬的给何晋绅行了个大礼。
何晋绅呵呵笑着扶住,只是拍拍他手,嘱咐他日后要常走动,便施施然告辞而去。
苏默心中沉重。这份人情,不好还啊。
等到送走了何家父子回来,庞士言这才又将他这边的事儿说了。他回去县衙,果然那阚松毫无异色,半点都不紧张。庞士言也只能照着苏默先前吩咐,使亲信暗暗盯着。
末了,这才苦着脸向苏默问道“苏公子,这后面要如何是好那阚松可不是田家,据说背景极是硬扎。一旦发作,下官下官可可是顶不住啊。”
苏默心中又是厌恶又是鄙视,面上却只能安抚,温声道“明府自放宽心,学生自有制他之法,绝不会叫他害了明府便是。嗯,且等几日,自有转机。”
庞士言听他说的笃定,心中稍安。就算不安,也不敢有什么表示。如今已然身在船上,想靠岸也靠不了了。只得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也告辞而去。
等到人一拨拨的走完了,屋里只剩下老道和苏默两人。老道叹口气,满眼复杂的看着苏默,苦涩道“说吧,何家那边你没开口,明府这边你仍然不露,想来还是着落在老道头上了。一并说出来吧,究竟要老道都做什么,别一会一个的蹦,老道这心,实在是受不住啊。”
苏默就咦了一声,诧异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眯眯的道“老道,不错嘛,这才有正派高人的风范嘛。嗯嗯,能主动要求站出来惩奸除恶。要赞美,这个必须赞美下。”
老道狠狠翻个白眼,心道,我就算不主动站出来,你肯放过我吗正派高人我辈修士,重的是道法机缘,所谓世俗的正邪,与我何干你好歹也是修者中翘楚,偏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意思吗我之所以必杀那玉圭子,其实说到家还是本门道统之争。正邪之说,不过名义罢了,你我又谁不知这会儿却借来说话,还说的一本正经的,真真是无耻之尤若不是你实实在在的握着那出海的命脉,且看道爷有空理你不
他连反驳的劲儿都懒得费了,只斜着眼瞄着眼前这小子,示意赶紧说。
苏默笑呵呵的举杯敬了一下,仰头饮尽。这才渐渐收敛笑容,沉声道“老道,不是我非要逼你,实在是我真是没法子啊。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若不想法子自救,不单我一个人会死,还会有很多无辜的人会死。比如韩家父女,比如福伯、石悦,又比如卫儿那孩子。你说,我退的了吗何家也好,庞士言也罢,他们牵扯的东西太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后面的手尾便漏洞越多。唯有你们道门,身在其外,与世俗纠葛不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机密啊。”
说到这儿,眼角瞄到天机嘴角边的一丝嘲弄,叹口气又道“我辈修道之人,修道修道,修的却是什么道又如何去修所谓道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其实就是一个真字。若欲求真,你目前所处的练气期尚不可察,然自筑基伊始,再上凝丹、元婴、化神、合体乃至大乘,任何一步都须心境圆满方可。如此,便如眼前事儿,不论正邪,单只本心,你真便能眼睁睁看着如韩氏女那样的无辜女子遭害而不管真能看着如卫儿那般稚童死在眼前而无动于衷若不能,则必在心中留下道痕,日后又如何求的大圆满”
他换了个角度,从天机关心的方面说,果然引的天机悚然动容,再也不复先前漠然。
尤其他口中所言,乃是后世不知多少玄幻小说熏陶之后的沉淀。将修道明确为修真,在这个时代,落到天机这样的人耳中,更是不啻于推开一扇崭新的大门,犹若指路明灯一般,如何能不让天机震撼莫名
拿着后世几乎把yy发挥到了极致的玄幻理念,苏默此刻忽悠的修真,放在这个时代,他称第二,就绝不会有人敢称第一。便尊一声至圣宗师都不为过了。
天机浑身颤抖,两眼放光,脑海中便如轰雷滚滚,电光闪耀。嘴中失神的喃喃念道“筑基、凝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
忽然,霍的起身,对着苏默躬身一礼,激动的道“苏师,何谓筑基又何谓凝丹、元婴、合体、大乘求苏师教我。”
苏默肚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沉吟之色。他经过今夜之事,愈发觉得身边无人,便不由的把脑子动到了道门头上。道门这些人其实很多人才,不单身手好,许多人都是饱读之士。更有一些专研化学、物理的家伙,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初蒙者。他日后很多这方面的构想,与此时的名流大儒们相比,道门这些人更容易接受。
而最重要的一点,道门的人,尤其是像天机这一脉所谓内修的人,他们的底子和背景最干净。要真能抓到手中,用起来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保险。
所以,趁着正好眼前这事儿也需要他们出力,苏默便寻摸着怎么彻底忽悠瘸了他们,把这股力量绑上自己的战车。
可怜天机道人,哪里知道眼前蹲着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穿越百年的变态这正张着血盆大口,欲要将他吞而食之呢,他却毫无所觉,反而巴巴的上赶着往里挤。
此时眼见苏默似乎不肯多说,不由急的六神无主的,左思右想,猛然噗通跪倒,拜道“求苏师传道,弟子愿奉门下,终生不渝。”
苏默险险没绷住,连忙借着咳嗽一声掩饰,皱眉道“你乃龙虎山一脉,怎可背门他投此与我之道相悖,休再提起。”
天机愈发心焦,急的额头冒汗,连连摆手,解释道“苏师误矣,弟子非是背门,非是背门啊。龙虎山门规,并无不许弟子另拜师尊的条例。若能求得苏师恩准,弟子既为恩师门下,亦是龙虎山弟子,并不冲突。”
苏默面上仍一副沉吟之色,半响又道“若如此,倘若某之命与龙虎山之命相悖,你如何自处”
天机啊的一愣,顿时愣住。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默叹口气,摇头道“罢了,此事且容再议,你当回去与师门问明之后,再做决定吧。”
天机面色如丧,满脸的失望。却听苏默又道“不过看在你尽心帮我做事的份上,你方才的问题,我便简单回答你一番好了,只是再多的却是不行了,如何”
可不是不行了嘛,再多就要忽悠露陷了。
天机顿时如回了魂一般,大喜过望,当即拜下,颤声道“是是,弟子不敢贪心,不敢贪心。”
苏默拿捏着,叹声道“起来吧。”
天机便再恭敬的叩了个头,这才起身,却不敢坐,只毕恭毕敬的垂手侍立,侧耳恭听。
“所谓大道四九,天衍遁一。四九为基,遁去的那一便为真。气炼七重,聚灵成根,可感应天地元气,去凡化胎,便是筑基。”苏大忽悠开始放炮,满嘴跑火车。天机听的如醉如痴,不能自己。
“九为数之极,然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修行之事亦是如此。是故,我辈修者,以七为尊,至七而满。筑基七层,聚气凝丹,是为金丹。自此,方入大道。金丹成,则自成小世界,映宇宙之机,演无穷变化,体悟奥妙,壮大其形。如是又七层,碎丹成婴,是为元婴。自此,如重归母胎,肉身为器,内息自合,已成先天之体。既至先天,则需感悟,悟万千法则,感先天之秘,法成七转,婴化为神,是为化神。神成,则可分化外身,朝游北海,暮栖苍梧,脱肉身桎梏以融法则于中。神后圆满,则与身合,脱胎换骨,出五行之外,离三尘之中,是为合体。至此,体、神、法融而为一,去芜存菁,至至纯无垢无漏,便是大乘了。历数诸阶之数,恰为四九。大乘者,便可感应上界气机,沐雷而劫,破碎虚空,成大道矣。”
某神棍洋洋洒洒,直讲的舌灿莲花,满室生香。天机只觉形神俱醉,便那烛火似都有灿然金芒跃动,由是欢喜赞叹,合什唱曰波若波罗蜜咳咳,过了过了,扯过头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瘸了,是真瘸了。可怜的天机真人,至此时,已完全入彀矣。这会儿只怕苏默说狗屎是香的,多半天机也会信奉不疑。
苏默说至此,便不再说了,只微阖双目,端然不动。用句糙话形容,那就是逼格不是一般的高。
半响,天机长长吐出口气,稽首再拜。
苏默睁开眼睛,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天机恭谨施礼,依言落座。这次却是身形恭正,如同小学生一般。
苏默缓缓道“今日你既明大道,自当明白,我方才所说的心境。其实,在你那师兄玉圭子动了韩氏女的一刻,你之一脉便算是牵入了此劫。劫,可应不可避。所以我说,我也没办法。而你,也只能去做。现在,你明白了吗”
天机满面顿悟,躬身道“是,弟子去做。便请苏师示下。”
苏默嘴角隐蔽的勾起一个弧度,身子微微前倾,低声说了起来。烛光摇动,将那阴影映在墙上,扭动着诡异的姿态。
大明闲人 第七十二章:新宅子的温馨一早
宅子里安静了,所有人都走了。
五进的宅院足够大,每人一个单间都绰绰有余。除了小卫儿仍与苏默同住一间外。这孩子间中醒来一次,却是死活不肯一个人睡,福伯无奈,只得由他。
韩杏儿一直没醒,苏默过去看过后,又探查了一番无恙,便自顾折回。
哄着卫儿再次入睡,这才披衣下地,也不点灯,就那么坐在桌前,细细理顺思路。
天机真人彻底忽悠瘸了,已然死忠。后续的事儿,苏默便放手交代下去。
这一次,他记取了前次的错误,将每一个细节都推敲仔细,方才定计。
接下来,新城宅子要赶紧催促建好,总住在何家这里,终不是个事儿。
何家所谋者大。这是苏默最终得出的结论。至于所谋的目标,肯定不是凤水这点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苏默只能隐隐约约的猜测,或许跟当日自己随口提出的金融方面有关。毕竟,何家的根就在那上面。而这个时代,唯一能给何家提出明确方向,并给出尽量详细步骤的,唯有苏默。这也是为什么何家如此重视苏默安危的原因。
当然,这是苏默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还待拭目以待。若只是如此,苏默倒也不吝拿出些干货。虽然,他肚子里的干货真心不多,但放在这个时代,倒也能震住人。
宅子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的便是继续文名的培养了。话本还是要写的,至少那本济公新传要写完。
还有就是今天灵光一现,准备编写的各种物种图谱。嗯,就叫奇花异物谱好了。
这东西主推方向是欧洲那边,通路自然便是那些佛郎机人。所以,应当以汉英两种文体编写。
苏默英文水平没问题,全赖后世的各种应试考核。英文读写,都大致过关。
赵奉至去了京城,也不知自己的教育改革计划会不会顺利,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汉语拼音。这东西他后面配备了个大计划,若能成功,则文名可期。并且能划拉不少同利益结合体。
一旦这种结合体结成,他便再不是孤身奋战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在想动他,便要好好考虑考虑。
嗯,可以再搞个小学堂。就先从那些灾民中选适龄的孩子,一边修书,一边教书。能不能成家又或大教育家不重要,重要的是火种。一旦自己教授的孩子成长起来,就是一个个火种。
苏默清楚的知道,既然来了这大明时空,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必须要有些长远的规划。
近期可靠着剽窃的文名、一些同利益结合体撑着。但是往后,必须有自己的班底。不单单是力量的班底,还要有自己思想传承的班底。
等到这些事儿上了轨道,便是他离开武清的时候。他不能蜷缩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必须走出去。
这不单单是眼界的问题,也是生存的必须。单只靠着武清,他甚至连个腾挪的余地都没有。一旦被某个不可抗的势力碾压,即刻便是消亡。
所以,他要走出去经营。多经营几个落脚点,便如狡兔三窟,又或者干脆就叫战略纵深。总要叫不会给一棒子打死为准。
嗯,暂时只能先考虑这么多。再远,就有些飘了,不切合实际。
长长吐出口气,抛开所有的思虑,这才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涌上来。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呆呆坐在厅堂上的韩杏儿。
傻妞儿小手托着腮,两眼直愣愣的空无焦距,连他走到了身边都没察觉。
坏了莫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儿,还是想不开苏默心中不由一沉。
“美女,是不是在想哥哥我啊”伸手往傻妞儿面前晃了晃,苏默拿腔拿调的调戏着。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顿时划破宁静的清晨。
各个方向同时响起一片乱声。
韩老爹第一个窜出来,满面的惊慌。接着是石悦,瞪着一双牛眼,手中拎着黑斧子,要杀人一般。
福伯紧跟其后,手中握着的却是一对短刺。那腿脚、那利落,简直比石悦都年轻。
再出来的是多多大爷。拖着他那口小布袋,紫光一闪便蹲到了苏默肩上,只不过多多大爷一点不慌,以它超人的敏锐,并没感到任何危险。它只是好奇,干喵啊,叫的这么大声
最后出来的,便是卫儿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有些不太清醒。
苏默手僵在半空,脸上仍然保持着的模样
“杏儿,出什么事儿了”韩老爹首先发难,同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这混账东西,莫不是在欺负自家闺女韩老爹从不掸于以恶意的角度揣摩某人。
“呃,呃,没,没有。”傻妞儿也回过神来了,呐呐的嗫嚅着,脸蛋儿通红通红的。眼神儿乱飘,瞟见了某人,赶紧将小刷子般的睫毛垂下。
咳咳,福伯最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收了势子,溜溜达达的往外走去,边走边嘟囔着“老了,眼都花了,明明瞅见个雀儿飞进来了的”
末了,眼角瞅见石悦仍然不动,不由转身就是一脚踹过去,怒道“竖这儿作甚,大清早的当桩子吗来帮我抓鸟。”
石悦啊了一声,一脸的迷茫“抓鸟叔,你要抓鸟”
福伯怒道“怎不行”便作势欲打。
石悦抱头鼠窜,忙不迭叫“行行,抓,这就去抓。”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卫儿站在地上,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叹口气,踢哒踢哒往回走去,叹道“胡闹。”学的却是当日楚神医的神态。
韩杏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韩老爹也是莞尔。苏默跟着笑,猛不丁韩老爹一眼横了过来,连忙夹着,这个憋屈就甭提了。
韩杏儿看的明白,轻轻推老头一把“爹,你你快去洗漱吧,等会儿吃早食了。”
韩老爹吹胡子瞪眼,却是无奈。女大不中留啊。叹着气,狠狠的又甩了某人一眼,摇着头走了。话说对于昨晚自家闺女遇险的事儿,始终让老头耿耿于怀。
待到人都走净了,韩杏儿噗嗤又是一笑,眼见苏默瞪眼,羞羞答答的上前,扯扯他衣袖,低声道“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你莫恼啊。大不了,大不了人家那个,那个你一下。”
苏默登时瞪大了眼睛,两手护胸,惊恐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叫的啊。”
韩杏儿傻眼,旋即,满面通红,啐道“你,你,无耻”
苏默眼睛瞪得越发大了,惊呼道“无耻不要啊,这大白天的。要不,去房里吧,那边没人,我就从了。”
韩杏儿一口糯米牙快要咬碎了,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片刻,不由红了眼圈,憋嘴道“你你,人家昨天为了你,差点,差点”那眼泪便在眼眶里盈盈的。
苏默哪还敢再逗,连忙上前搂住,温声道“傻妞儿,这不好好的嘛,放心,昨个儿那杂毛,被哥哥剁成了十七甘八块喂狗了,为你报了仇了。”
肩膀上多多忽然叽叽叽的叫了起来,显然是对某人冒领自己的功劳,发出愤怒的谴责。
韩杏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先是冲着摸摸多多头,赞了声乖,然后左右看看,忽然拉着苏默往角落里站住,神神秘秘的道“我听爹爹说,这几日,一直到新城那边的宅子起好前,都要住在这里了大伙儿都住这儿”
苏默没反应过来这种神转折,下意识的点点头,韩杏儿狠狠一捏拳头,压低声音欢呼道“太好了那贼道怎的昨个儿才来掳我,真是的。”
苏默差点厥过去。
这你喵的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亏着自个儿刚才担心这丫头心里有阴影,又是耍宝又是扮怪的,合着人家压根儿就没事儿。不但没事儿,简直就差点大喊求掳走了。
这件事说明了一个道理女孩的心思你别猜,说出这句话的前贤,是多么的睿智
苏默觉得不行了,三观崩溃了。待要掩面而走,忽然衣袖又被扯住,某妞儿羞答答的问道“是不是,晚饭又一起吃”
苏默木然点点头。
再问“那,早食也是咯”
苏默嘴唇颤颤,再次点头。
嘢压抑的欢呼声又起。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我给你做。”羞答答的声音又问,苏默觉得总算有了回报,心中略感动。
张口正要回答,却听那边低声念叨“就吃鱼吧,记得上次多多特爱吃那个鱼皮的”
苏默仰首向天四十五度,任泪水恣意横流。这日子,没法过了。身前脚步声远去,极欢快,远远的声音传来“我去洗漱,待会儿上街买鱼。”
“唉”
良久,苏默长长吐出口气,摇摇头,只觉的哭笑不得。旋即,却又有种温暖流淌。
这傻妞儿,其实是极聪明的。她看出来刚才自己的担心,也体会到了自己耍宝的意义。所以,她便学着他,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她不在乎昨晚的危机。她只是欣喜于终于可以一起吃晚饭,一起用早食了。
察觉到自己或许有些不矜持,又借口多多喜欢吃鱼皮,便说要吃鱼,然后借买鱼遁去,不叫他看见她的娇羞。
这傻妞儿,傻的可爱,傻的让他心疼。
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起,卫儿重新穿好了衣衫走出来,站到苏默眼前,刻意来回走着。眼神里满是期望。
苏默就笑起来。
果断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咱家卫儿果然厉害,能自己起床穿衣服了。哎呀,这么厉害了可怎么好以后连默哥哥都要被比下去了,哎呀,哎呀。”
卫儿就咯咯的发出清脆的笑声,欢快的扑进怀里,狠狠的在苏默脸上盖个章。
默哥哥最聪明了,总能知道卫儿要什么。卫儿眼睛笑的弯弯的,幸福都要溢了出来。
一大一小嘻嘻哈哈的一起走出来,接水、刷牙、洗脸,几乎是同一个频率。又引得卫儿一串欢快的笑声。
那边,福伯远远看着,脸上就露出祥和的笑容。昨晚的血腥、厮杀,似乎忽然如同过去千百个世纪般遥远。只望这纯稚的笑声永远充满小院,这温馨的早上永远就此停留。
“韩老爷子,您要不要来耍两手,老仆教您,活动筋骨是极好的。”看着那边苏默和卫儿开始活动了,福伯也摆开架势,使着一套拳脚。这大宅里,却是不用他忙活了,何家派来了全套的仆佣,自有那些人忙活。眼见韩老爹也抻着头往那边看,这边恭敬的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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