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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旁边玄清和玄吉却是转念的快,两人一个微微踏前半步,隐隐将左路挡住,玄吉却侧身向右,扯住符真,劝道“师叔,我等来此是客,于礼不合啊。”
正乱作一团,忽觉一阵恍惚,苏默冷冷的声音竟从门外响起“重修之身,何来神通既相见疑,便请回吧。”那声音初在门边,待到最后一字,却已是袅袅自十余丈外传来。
屋中四人同时面色大变,玄清玄吉眼中露出深深的骇然,符真也是须发戟张,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太吓人了苏默怎么出去的,众人竟没看清。而一句话功夫,便已远遁十余丈开外,这是什么速度莫不就是传闻中的缩地成寸
几人心中震惊狐疑,苏默所谓的重修之身,不承认有神通之语,反倒让几人越发认定是反话了。
符真默然不语,天机道人面色惨然。玄清玄吉对望一眼,这次却是玄清开口道“此人果然不凡。天机师侄,便由你再去相请。且好言赔罪,他若真前辈高士,我等既已低头,必不至于计较。”
旁边玄吉点头不已,便是符真也是稽首微微躬身。这不言不语的黑脸,却原来是真正主事的。
天机躬身领命,赶出门来。先是轻叹一声,只得满面苦涩的往后面来寻。他当日得了苏默一通狠狠的忽悠,直将那些话珍若至宝,不得苏默允许,哪里敢泄露半句。故而,此番发出信息邀请师门派人相助,却是语焉不详。只是想着让师门重视,便将自己欲要拜入苏默门下之事提了一提。
他本意是好的,是想着这么一来,增加些砝码。却不料这信息在门中引起莫大反响。
便如当日玉圭子戏谑那般,天机道人在龙虎山一脉,号称年轻一辈中的天才。这么一个天才,现在居然要求拜入另一个师父门下,而且似乎还未被允准。却不知这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至于此。
再加上天机一再强调,要求多派几个高手。门内掌教与众长老便都觉得这事儿严重了,若是不来亲眼看上一看,后面又如何能放心靠着此人的海图、器具,远赴那不可知的万里海外
是以,这才有了紧急抽调正好在左近的玄清玄吉二人,又特意请出了一直在妙峰山闭关的符真,由此三人共同过来一探究竟。
玄吉机巧,擅于应变;符真苦修自身,实力深厚。而玄清却是北直隶分教掌教,由这三人组合,各方面都能兼顾到,想来应无差错。却不料遇上苏默这么一个,经历过后世各种装逼段子熏陶出的怪胎,只几个照面便已落入彀中了。
却不知几个被震住的老道正心中忐忑的等待,装逼成功的苏某人这会儿也正苦笑不已。
当时那情形,眼见得被符真以力破巧,彻底逼入墙角。即便再如何以言词诡辩过去,只要事后仔细想想,总是会始终在心里存疑着。
正所谓先入为主。一旦首次见面不能彻底震服对方,这种存疑随着时间推移,必将在某一刻爆发出来,形成不可测的恶果。
所以,苏默百般思索后,索性咬牙拼了一把。他慢慢起身,又一言不发的盯着符真,种种动作,其实都是在暗暗拼命,迫使自己去尝试引动那玄妙的意境。
好在终于不负所望,当即便趁着天机等人慌乱的空挡,拼了老命施展出当前最拿手的速度一项,成功的表演了一出以退为进的把戏。
只是待到窜出去停下后,顿时便一阵烦闷欲呕到了极点的难受。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简直已可以与多多相提并论了。
扶着旁边一棵树,直直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稍稍觉得好过一些。但是仍然不时的眼前金星乱冒,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疲惫感。
这里正还恢复着,肩头上多多忽然叽的一声低鸣。苏默一惊,趁着余韵之威延伸出去,却见天机老道正一脸苦涩的找了过来。
连忙深吸一口气,负手望天,静立不语。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天机远远看见他的身影,踌躇了一下,终是硬着头皮过来相见。抬头见苏默脸色苍白,身子似乎还在微微发颤,却也只当是气恼的狠了所致,心下懊丧之余,更多了几分歉然。
“苏师,苏师息怒。”他稽首上前,深深弯下腰去,陪着小心道“符真长老一直离世苦修,对于人情世故颇有不通,绝非有意冲撞苏师,还求苏师瞧在弟子面上,宽恕则个。方才苏师离去后,两位长老也说了师叔祖一通,特意又差弟子前来赔罪。唉,这个这个,您看”
苏默冷哼一声,缓缓道“我实不知你龙虎山一脉究竟有什么依仗,修真界中,最忌探人功法隐秘。某瞧看在你的面上,已经最大限度的让步了,却还来进一步相迫。莫非真当苏某是任人可欺的吗”
天机手足无措,呐呐的道“这这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苏默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冷然道“罢了,我准你将当日所传,说与他们知晓,你们便再好好商量一二,待仔细了,再来寻我说话。我那边还有事儿,就少陪了。你去吧。”
说着,转身不再看他。天机张了张嘴,终是化为一声叹息,只得深深一揖,垂头丧气的去了。
待他走远,苏默这才脚下一软,连忙伸手扶住,回了回神,这才蹒跚着回了书房。
回到房里,又喊来石悦,让他就守在门外,任谁来见都说自己忙着,待忙完再说。石悦领命,苏默这才关好门,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再也撑不住,直接趴伏桌上,昏昏睡去。
那边天机返回偏厅,见了符真几人,将苏默的话说了,几人都是无奈。
符真却是两眼放光,急问道“你说他曾传过你一些法门,许你告知我们那还不速速讲来”
玄清玄吉也是目光一亮,他二人其实也是心急,只不过毕竟有些城府,不似符真这般痴。此时听了符真问起,顿时也竖起耳朵。
天机忙强调道“不是法门,确切的说,应是修真的层次、方向,以及各阶段内外表象的描述。”
符真三人顿时齐齐动容,指明大道所向,这可比某种单一的法门更珍贵了百倍。
修炼法门,各家各派都有各自的传承,对于别人的功法,除非是那种极为逆天的,其实并不如精修自己熟悉的功法更好。听上一听,最多也不过是借鉴的意义更大些。
但是大道指向,这却不是一般人能得闻与的了。不知多少人整日苦修,却始终迷茫着,弄不清自己的方向对不对,下一步又该如何走。更不用说,那下一步是个什么模样了。若真像天机所言,苏默给出的是这种东西,那对于龙虎山一脉来说,其意义之大,将不可估计。
是以,便连玄清此刻也忍不住了,急吼吼的喝道“啰嗦什么,还不快讲来。”
天机定定神,这才开口,低声将那日苏默忽悠他的一通,细细说了出来。
符真三人越听越是激动,最后不由的手足俱颤,抖的如筛糠一般,却又强自忍着,生怕遗漏片言只语。
直到全部听完,三人都是如痴如醉。玄清涕泗横流,看着师叔和师弟,泣道“此我龙虎山不世机缘,不世机缘啊果然前辈高人,果然前辈高人符真师叔,汝这番错了”
符真神情恍惚,点点头,满面的后悔懊丧。玄清又道“师弟,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传回门内叫掌教和诸位长老知晓。你这便亲自动手,赶回山门,片刻不得延误。倘有疏虞,你我便是本门千古罪人”
玄吉忙点头应是,转身便奔了出去。
玄清又转向天机,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半响,这才涩声道“师侄倒是好机缘。你记住,方才所言,再不可对外泄露只言片语否则,以叛门论便天涯海角,亦必诛之”
天机凛然而尊。
玄清见他应了,面色稍缓,又道“你说欲要拜师不可得,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天机便将当日苏默所言说了,玄清还不待说话,旁边符真已是嗔目跺脚,大骂道“蠢材蠢材恁大好机缘,凭空放过。这有何难但若相违,便依前辈之规就是。你你你真真气煞老夫了。”
天机这个无语啊,又是委屈又是无奈。两相冲突,依苏默之规,这也就师叔祖这个武痴能毫不考虑的这般说。他区区一个弟子,哪能这么自作主张又怎敢做出这种承诺
玄清也是无奈,瞟了符真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温声对天机道“此事,我自当代你向掌教禀知。一切,便等掌教区处吧。”
天机这才松口气,点头谢过。
玄清来回踱了几步,停下道“这样,你现在便引我二人去拜见前辈,容我二人亲自请罪。”
说着,拿眼去看符真。
符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怫然道“看我作甚,难道老夫是不晓事的吗先前不知,如今既知,自当负荆。”
玄清和天机对望一眼,都是心中暗暗腹诽。这老师叔有晓事过吗
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是同时应了声是。天机便在前领着,符真和玄清跟在后面,一路往后面来寻。
来到先前那地儿,苏默早已不在。没奈何,寻着一个下人问起,这才知晓,苏默回了书房。想想先前来时,苏默好像就在书房忙着,先前又一再喊着忙,当时只当是托词,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坦承。偏他们当时不觉,还心中腹诽,不觉更是惭愧。
一路找到书房,不等走到近前,石悦便瞪着眼拦住。天机知道这是个浑人,忙给符真和玄清使个眼色,自己笑着上前招呼。
石悦却瞪着眼,只是闷声一句“少爷说了,任谁来都候着。等他忙完,再说其他。”
天机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眼见说了半天不通,里面也是没半点反应,只得无奈退下。
三人商议一番,终还是决定,就在这门前等待。既然错了,想求人家原谅,那就要做出这个姿态来。别说苏默只是晾他们一会儿,便是真要负荆请罪,别说有了先前从天机那儿听来的东西,便只是后面还要求着苏默给出出海的东西,他们也得心甘情愿的认着。
苏默这一睡,直直到掌灯时分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隐隐然,似乎五官六识又更敏锐了许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门外不远处,似乎多出几个不俗的气息。
略略一寻思,心下便是明了。抻的差不多了,他们既然肯一直等在门外,就说明天机转告了自己当日的那通忽悠,同样成功忽悠住了这几个老货。既然如此,自当见好就收。毕竟,马上就要靠他们进行兑付阚松的计划,这个可耽误不得。
想着,便站了起来。眼珠转转,索性一手挽起袖子,拎着笔。另一手将已经画好的奇花异物谱拿了,正好翻到西红柿那一页,这才打开房门,面上做出疲倦之色的对着石悦喊了一声。
石悦还没反应,那边天机几人却是先一步抢了过来,齐齐稽首施礼相见。
石悦老大不高兴的挤过来,待要推开几人,苏默微微皱眉拦住。看向三人不语,手中图册却略略倾斜,恰好对着几人。





大明闲人 第七十五章:发动
龙虎山一众人欢天喜地的走了,因为他们不但终于获得了苏前辈的谅解,还有了莫大的“意外惊喜”。
啥“意外惊喜”不是指先前从天机那儿得到的修真总纲。而是苏前辈刚刚手绘出的天材地宝图鉴。
嗯,这名儿听着比原先那啥的奇花异物谱高大尚多了,是符真老道脱口而出定名的。苏前辈决定从善如流,对龙虎山一脉就叫这名儿了。
天材地宝图鉴与奇花异物谱不同之处在于,奇花异物谱只针对植物。而天材地宝图鉴却是还包含着一些稀有的矿物。比如翡翠,比如钻石
看着几个老头,对着图册上的描绘震惊赞叹,欢喜的颤抖不已的样子,饶是腹黑的苏前辈,心中也是不由的略有不忍和惭惭。
忽悠这些富有冒险精神、勇于牺牲的大明探险家们,去找丰足大明百姓的食物也就罢了。还要人家去帮着某前辈发财,这个就有点那啥了。
只不过本着不浪费、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的勤俭理念,苏前辈还是决定暂时忘记诸如惭愧之类的无聊情绪,忍把节操换了浅斟低唱。呃,确切点说,是胡邹八扯,或者说是,玄幻化。
怎么个玄幻化呢比如,图鉴里描绘的几种物种,其中辣椒不叫辣椒了,换了个极犀利的名头赤火九阳果;豆瓣菜不行,那太土渣了,嗯,叫坎水满天星。水属性奇草,天财类宝药;菜花得叫佛陀子;西蓝花就叫圣绿之实
好吧,总之就是一句话,某前辈将不要脸彻底发挥到极限了。至少在龙虎山一脉面前,节操、羞耻什么的,是全然没了下限了。苏前辈的牺牲好大啊。
当然,苏前辈牺牲到如此程度,龙虎山的晚辈们也果断给出丰厚的回报。呼朋引伴的招来大批的弟子,誓为苏前辈效死力。
于是,一场针对某县丞的绝杀大戏,便从这个夜晚,拉开了帷幕。
阚松自那夜突袭失败后,便有种淡淡的不安和心悸。手下的直属力量彻底的崩陨,让他几乎没了人手可用。偏偏布局武清的田家,又因为玉圭子的肆无忌惮,终于导致了彻底被抹除。这接连两击,直接让阚松完全成了光杆儿,没奈何只得赤膊上阵了。
虽说他拼命腾挪,又准备了一些后手,以期做最后一搏,但他心中却是明白,对方并不一定肯留给他充足的时间去布局。这也是早上见着苏默时,他露出谈判的意思的原因。
若是能谈,则一切都好说了。要是不能的话他负手仰望着天边的黑幕,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苏家子究竟是何来历怎么就突然的冒出来了呢若无这诡异的变数,何至于到眼前这地步。
那晚去办事的七个人,送到义庄的只有五具尸体。另外两个呢究竟是生是死
从何家下人嘴里套问的话中,说是七个人都死了。可问起为何不见另外两人尸体时,那人只一口咬定真的都死了,其余却是一概不知。再问的急了,便说许是杀的狠了,剁成肉酱了。
阚松得多幼稚,才会相信这种说词他不信,半点都不信。如果真是七个人都死了,那只丢出五具尸体,肯定就是为了故布疑阵。再要么就是另有所谋。
而要是另有所谋的话,换做他来操作,要么就找两具差不多的尸体瞒天过海掩饰过去,要么干脆说只杀了五人。绝不会出现何家下人所说的这种对不上的漏洞。
那么,或许唯有一种解释才说的通。那就是,其实真的就只死了五个,另外两个不是逃脱了,就是被生擒了。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外如是。
对方这么做,就是想迷惑他,让他猜疑,令他不安,以期使他露出破绽。而且,如果真是如自己所猜测那样,是最麻烦的被生擒了两人,对方这种做派还可以拖延时间,以便他们能撬开那两人的嘴,拿到自己的罪证。
毕竟,自己是一县佐贰官,对方不可能像对付田家、对付玉圭子这种江湖人物那样,直接粗暴的来个不教而诛。真那样的话,朝廷那边就交代不过去。
但愿不是这最糟的一种他皱着眉,心中忐忑。
其实他不知道,这正是苏默欲要达到的目的。对付他这种精于算计的人,越是实话,反倒越是能让他入彀。而那夜之事,何家下人不少参与的,想统一口径也做不到。
苏默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不是拖延时间问什么口供,而是拖延时间便于万全的安排,一击必杀。这是阳谋
利用这个时代人的思维盲点,苏默只有十五岁,无根无底,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依仗官员豪门,再无别的途径能对他不利。
可惜,偏偏他不知道,这个十五岁的蒙童,其实是个穿越而来的老妖不说,还是个胆大包天,性格中略带着些疯狂的老妖。想要他跟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对官员抱有天生的敬畏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别说官员了,就是这个时代,在所有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皇权,苏某人也是半点都没有压力的。
所以,从一开始,也便注定了阚松的悲剧。
夜,渐渐的黑了。宵禁开始了,街上空无一人,唯有时而巡街的衙役,懒洋洋的橐橐脚步声在某处凌乱着,然后重又归于寂寂。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穿街越巷的,躲躲闪闪着一路往城东某处而去。
这黑影身形高大,便弯着腰的架势,都比寻常人高出一头。然而再仔细看去,却发现,原来不是这人长得高,而是其背后还背负着一个人,手脚软哒哒的垂着,显然没有了意识。
许是正因为多了一个人,那人奔窜之际,便稍稍显得有些僵硬。再加上城东这片本来住的都是贵人,巡街的也便刻意加强了这边的巡察频率。结果,就在某个小队转过街角之际,好死不死的两下正正对上。
“什么人站住”
“止步敢妄动者,杀”
“血,有血迹快,快,休走了贼人”
“跑了跑了,往那边跑了,快快去兵马司,调弓箭手,调弓箭手来”
灯笼火把一片的乱晃,纷杂的喧嚣顷刻间便将夜的静谧打碎。这一片住的都是大户,随着纷杂声响起,便有左近的院墙中,陆续点起火光。
只是无人出来察看,都是惜命的,这当口便只紧守着宅中紧要之处,侧耳听着动静。
阚松本来就不踏实,闹声方起之际,就猛的一下惊醒过来,急忙披衣下地,抢出门外,阴沉着脸向下人问缘由。
有人爬上屋顶张望,片刻后下来回报,似乎是巡街军士发现一个贼人,背负一人正往这边潜来,恰恰被撞个正着。两下里追了起来,已去调兵马司弓手来协助了。
阚松心头咯噔一下,瞬间便觉着一股冷气冒了上来。急忙让下人暗暗去打探,问问追的那贼人是什么样子,从哪个方向来的。
下人略略诧异,却并未多问,连忙应下去了。
阚松站在台阶前,脸上神色不定,想了一会儿,返身进了屋中。再等出来时,已是穿着整齐,腰间微微凸起,却不知藏了什么东西。手中尚提了口青钢剑,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眼底不时闪过一抹焦虑,外加几分犹疑。
过不多时,外面脚步声响起,出去打探的家人气喘吁吁的回来,躬身禀道“回老爷话,问明白了,说是从西边过来的,独眼,使两柄分水刺,端的厉害。若不是身后还背着个不知死活的累赘,怕是衙役们根本跟不上。兵马司那边已经调了弓弩过来,那贼人往帽儿胡同那边去了”
阚松一颗心直往下沉去。
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知独眼,从西边过来。分明就是那个翻天蛟
还背负着一人看来,先前猜测的不完全对。那七人果然没都死了,而是走脱了两个。只不过想来是重伤了一个,被那翻天蛟护着又躲进城西去了。
苏默那小子放出风来说什么全杀了,根本就是迷惑自己,令自己放松警惕,他却在那边悄悄搜索。
只是这翻天蛟今晚为什么忽然出现,又要往哪里去难道是,难道是这厮想来找自己也不对啊,自己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面具,他又如何知道自己
不对不对,这里面有鬼
苏默哪里知道此中的细节,饶是他再思虑周全,却未想到阚松跟这些自己人见面,也是全不露半点身份。只这一点疏漏,登时便被阚松抓住了疑点。
想阴我小子,你还嫩点
阚松只瞬间便反应过来。那翻天蛟只怕是特意被驱赶出来的,否则哪里会有一直从城西跑到城东来的道理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前提下,直接往西城门那边觑机溜出去不是更保险
帽儿胡同,哼,离着这边可就两条街呢。只要把人驱赶着撞到我这里来,干脆栽赃自己勾结匪人,又或直接趁着混乱,给自己来个误伤,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又哪儿说理去
想到这儿,他冷冷一笑,忽然喝道“来人,召集所有丁壮,各仗棍棒刀枪,这便出去帮着兵马司缉拿贼人。老爷我乃一县佐贰官,捉拿不法,岂能落于人后”
众家人都是一呆,完全搞不明白自家老爷这是唱的哪一出。捉拿不法天天的,那可是悍匪啊。不听说了吗,人家背着一个人呢,都让官军无可奈何,还要去调弓箭手来帮忙。就咱们这些人出去,那是送肉呢还是送肉呢,还是送肉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是迟疑着不动。阚松大怒,戟指大骂道“一帮子蠢货咱们是兵,那是贼,贼只一个人,便再悍勇,岂有自投罗网之理尔等多掌灯笼火把,将锣鼓敲起来,那贼人还敢来冲阵不成还不快去难道要等那人转过来,冲到家里来不成”
众家丁这才恍悟,闹哄哄散去,随即一阵的鸡飞狗跳,各操棍棒刀枪,一窝蜂般冲出门去。
阚松叫人把门关好,施施然转身往屋里走去。只是才走出两步,猛不丁一个念头闪过,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苏默既然能想出这般诡计,就是要把这盆脏水扣到自己身上。既如此,一旦一计不成,干脆安排人趁乱把人杀了,再往身上塞点东西又是什么难事了
这样一来,就算那证据再怎么不合理,自己终须是要按规矩回避的。届时,有庞士言那老狗从中使坏,做出些铁证来又有何难这种事儿,衙门里做的惯熟的。阚松身在公门之中,早不知见过多少回了。一旦坐实了证据,自己再想脱身可就是做梦了。
想到这儿,猛然停下,回身将方才那个打探消息的家人又唤了过来,问道“你方才出去,可见有县衙的人”
那家人愕了愕,随即点头道“有,说是明府早派了人出来,帮着看住了各个路口。说是要盯死那贼人,绝不叫贼人走脱。”
阚松瞳孔一缩,心中暗暗冷笑。盯死贼人怕是要盯死自己吧。果然,那苏家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这分明就是准备的后手,一旦事有不济,立时就会栽赃下去,接下来就是来拿自己,然后来个内外隔绝好做手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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