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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毛纪也顾不上跟苏默再说什么了,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随即也跟起初几人一样,短暂的惊呼之后,便是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当场就僵在了原地。





大明闲人 第168章:天外,有天
宽敞的看台彻底变了样,原本的白色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无垠的星云和一个巨大的黑洞。
无数的星辰点缀其中,时而能看到一些拖着尾巴的流星划破黑幕,围成一圈的星云瀑布正中,呈螺旋状形成一个漩涡,最中心处便是太阳和九大行星。
整幅图浩瀚宏大,因为采用的三维立体技法,人站在边上看去,心神震动之下便会有种整幅图活了的感觉。所有的星辰似乎都在动,流星在飞驰,星河在流淌,星璇在转动
“这这是”胡光建满脸的激动,趁着众人围上来看画的时候,跑到苏默身边拉住他问道。
随即,孔弘绪也在儿子孔闻韶的搀扶下走过来,齐齐望向苏默,眼中满是渴求之色。
自汉董仲舒之后,独尊儒术罢黜百家,最讲究的便是天人感应说。延续到此时的大明,已有不少人模糊的察觉到了浩渺的宇宙。但也仅仅只是模糊的察觉,如今日这般清晰的展现出来的画面,很容易便让他们联想到一起。这如何不让这帮儒生激动莫名
苏默张了张嘴,猛地灵光一闪,面上露出几分神秘,微笑着一指头顶,淡然道“天外,有天。”
胡光建等人顿时就是大喘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毛纪挤过来沉声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苏默眨眨眼,“梦,梦中所得。秃笔难述,便亿亿兆之一也不可得。只大而化之,勉强绘形而已。”
众人不由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毛纪和谢铎孔弘绪又再对望一眼,神情凝重的道“此图,当献于庙堂,不可留存民间。”
苏默耸耸肩“本就是要献于天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相配的图画,将于明日完成。届时,待文会结束,便劳烦先生奉上可好”
毛纪眼中蓦地闪过狂喜,随即正色道“好,正该如此。”旁边孔弘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悻悻看眼自己儿子,终是黯然一叹。
这等堪称祥瑞的神迹,谁不想经手却不料竟让毛纪得了这般大便宜。尤其是他这种刚刚翻身复起,若能亲手献给天子这等神迹,立时便可大大巩固自身的地位,到时候别说家族中再无人敢轻动,便是朝堂之上,也将大有可为。
只是之前偏偏自己谨慎,明明都让儿子去接近苏默了,却最后功亏一篑,又把儿子拖了回来,白白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想想所有一切,推本朔源,竟是全与李兆先有关,不由的就此心下生恨。
无意中给李家父子拉了个仇恨,苏默却是全不知晓。见毛纪郑而重之的应下,便即谢过,告辞要走。
胡光建一把拉住,急声道“且慢”
苏默楞然看他,胡光建搓了搓手,迟疑半响道“苏少兄可能再作一副不求这般宏大,便十之一二便可。”
说着,忽又省悟,看看毛纪脸色,又道“老夫欲开设一学院,号崇正。若能得此图,当悬挂于学院之中,以教化边民,使知我大明天运。”
胡光建来自蒙化府,蒙化府便是后世的云南那边。治下多是少数民族,时叛时抚,最是混乱。故而才有胡光建教化边民一说。他这般说法,也是变相通过毛纪解释,自己是一心为国,绝无谮越之意。否则都说了要献于天子的图,他凭什么敢索要
毛纪没说话,这事儿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读能决断的。必须要报由天子决断才行。
毛纪不说话,苏默自然也不好表态。胡光建见二人都沉默,心下暗叹。想了想,忽然退后一步,对着苏默长身而揖,一礼到底。
苏默大惊,连忙偏过身子让开,急道“胡先生这是作甚使不得。”
胡光建不理,恭恭敬敬的一礼后,这才直起身来,正色道“某欲拜苏先生为师,学习画技,敢请先生应允。”
毛纪、谢铎和孔弘绪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然之色。这胡光建倒是机敏,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这拜师一说,便是曲中求了。
如能拜了苏默为师学习画技,那自然就能学习这三维画技,如此既规避了谮越的风险,又能达到目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胡光建的名声将会因此受损。他毕竟堂堂当世大儒,却拜一个小童生为师,传出去被人笑是一定的了。
只是真说起来,若能就此习得苏默的画技,那点小小名声又算什么这取舍之间,却是冷暖自知了。胡光建能这般当机立断,着实让人敬佩。之前还在心中因着他来自边地的一点轻视,此刻却再也没了半分。
苏默也傻住了,万料不到竟引出这么一出来。看看胡光建那岁数比自己老爹苏宏都要大上一些,这要是成了自己的学生,会不会因此折寿
画幅画而已,要不要玩这么大啊他略感蛋疼。只是想想自己竟有机会做一位当世大儒的老师,便又不由的沾沾自喜。老胡别的不说,这眼光绝对是顶呱呱的,必须表扬下。
他愣愣的不说话,别人只当是他被震住了,却哪里想到这厮心中的不靠谱
孔弘绪在旁转着眼珠儿,手下暗暗推了儿子一把,冲苏默努努嘴儿。
孔闻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着老父。孔弘绪暗急,当下顾不得别个,轻咳一声,扯着孔闻韶上前一步,微笑道“光建先生当世名士,若拜了苏少兄为师,只怕会为苏少兄带来不便。以老夫之见,不若二位结为书画之友,以书画之道相互切磋,诚为大善。”
嗯死老头,什么意思这是藐视我吗苏默心中不爽,斜眼看着孔弘绪不作任何表态。
胡光建却是微微沉吟,正如谢铎几人想的那样,他之所以不顾身份要拜苏默为师,为的就是苏默的这种画技。只要能学的,或者能接触到此种画技,通过什么方式都不重要。与自己刚才拜师的提法,孔弘绪的提议显然更合适。这不单单是对他自己,对苏默同样如是。
正如孔弘绪所言,一旦自己真成了苏默的学生,自己固然会被人耻笑。苏默必将会被无数人骂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若那样,反倒不美了。
想到这儿,他便也不再坚持要拜师一说,只殷切的拿眼看着苏默,满脸都是渴求之意。
孔弘绪见他默认了,心下暗喜。不等众人说话,便又轻咳一声,淡然道“苏少兄精擅诗词书画之道,又雅擅音律,诚为当世俊杰。说起来,小犬跟苏少兄年纪相仿,学问学识也算勉可一看。只是囿于眼界,又因老夫之故,终是难以再有寸进。老夫厚颜,若是苏少兄能不吝提点,不以小犬愚鲁,可否在与光建先生切磋之时,也提点一下小犬呢若如此,我孔家上下,必感大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一出,孔闻韶固然是愕然,旁边谢铎和毛纪却是齐齐大骂无耻。唯有胡光建眼中露出感激,冲着孔弘绪轻轻颔首。
这孔老头不愧为老狐狸。他先提议让胡光建和苏默结为笔友,不但免了胡光建的尴尬,也无形中帮苏默免去了麻烦,自然就轻易得到了二人的友谊。当然,苏默那种奇葩的心思列外,不在正常人的思维范围。
而后,又再顺势推出自己儿子,如果苏默不答应,那不单是扫了衍圣公一脉的面子,也是为胡光建解了围。毕竟嘛,衍圣公的面子都不给了,区区胡光建一个边地名士又算什么
一下得罪两个大儒,其中一个还是当世堂堂衍圣公,苏默会这么做吗答案是不会,除非苏默疯了。所以,这等于说无形的一种逼迫,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既如此,苏默答应了,胡光建得到了想要的。顺带着孔闻韶也便有了学习那种画技的机会。孔闻韶学会了便是孔家学会了,这对孔弘绪也好,或是孔闻韶以及孔家都是极大的利好。同时,还不动声色的收获了胡光建这个名士的感激。
这已经不是一石二鸟了,而是一石三鸟、四鸟了。这般算计真真是老辣至极,让人避无可避。便是被算计的苏默本人,再怎么不爽,也得承这份情。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蒙童,能突然有胡光建这等名士大儒,以及衍圣公世子二人为友,立时便是身价百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以孔弘绪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再如何合情合理,也掩饰不了吃相太难看的事实。这也是谢铎和毛纪暗骂他无耻的原因。
苏默不傻,不但不傻,还比任何人都精。所以不过只是稍一转念,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心中再次叹息老实人总被欺负的同时,面上却只能摆出一副谦逊感激之色,捏着鼻子吞下这颗糖衣炮弹。
事儿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此欢喜当然要庆祝了,当下由毛纪亲自派人通知县衙那边,让人在台子之上搭建遮棚,以保护这幅巨幅图画。不然的话,此时正值盛夏,一旦一场大雨下来,岂不是完蛋
安排完毕,胡光建当仁不让要请客。地点都不用选,自然便是四海春了。
这边众人一走,才有衙役站出来维持着秩序,让台下早等的心焦的众士子们依次登台赏观化作。没人发现,便在众士子的逶迤登台时,老远一个青衣人正匆匆赶来。




大明闲人 第169章:丐帮帮主苏七公
四海楼如今俨然苏默的地盘,一接到众人要在这里欢宴的消息后,没多大功夫便准备好了一切。
虽说胡光建一再表示应当由他来宴请,但苏默是什么人,经历了后世无数场面的,哪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领导可以真心这般说,下面人要是也真心这样办那就是整一个二缺了。老胡虽说不算领导,但架不住人家好歹是名士啊。这个时代,名士有时候比领导更有份量。
所以,最终还是苏默抢了主位。
四海楼三楼上,一共开了两席。苏默做为主人当然要坐在第一席上,上位自然是毛纪坐了,再依次便是孔弘绪、谢铎和胡光建。除了这几人外,再依次而坐的,却是武清县县令沈松、武清县主簿周春,以及张家老家主张越三人。
毕竟这是在武清县举办的文会,摆这种等级的宴会,又怎么可能抛开做为主人的武清县令沈松既然是代表县衙,那么连主簿周春一起请了,便也就是题中之义了。若不是那位县丞戴俨至今迟迟未到,今晚也该有他一席的。
而且,如今有了苏默这一副惊世骇俗的画作放在那儿,许多事也都需要武清县的大力配合。可以说,到了此时的武清文会,已经不能算是纯民间自发性的集会了,而是上升到了极重要的官督集会。由此,武清县衙必须发挥其官府的职能,无论沈松愿还是不愿。
这也是沈松让倍感郁闷之处。打从这个武清文会伊始,他便步步被动,一步错步步错,从头到尾沦为一个笑柄。如今不但不能再从中作梗,竟还要来陪着笑脸做陪客,这郁闷个天的,沈大县令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找不到半缕了。
所以,此刻他虽然面上笑意焉焉,实则心中恨满如狂,藏在桌下的手握的紧紧地,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相较于沈大县令的郁闷,主簿周春却是真心的满心欢喜。他区区一个八品小吏,竟一步登天,能有与毛纪这等五品翰林,还有衍圣公这等清贵人物,谢铎、胡光建这等名士大儒共坐一桌的时候,这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所以,从坐下后就一直笑容不断,完全歇不下来啊。看着谁都是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似的,对上苏默更是尤甚,这让一旁看着的沈松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丢人玩意儿。
至于最后一位客人,张家老家主张越能坐到桌上,其一自是因为此次的主办者张文墨是张家人,而张文墨又和苏默极为交好,那么做为他的叔父,就算看在苏默面上,也必须要有一席的;
而其二,原因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张皇后的族人,武清第一世家,这要是不请的话,还想不想好了千万别说什么张文墨被老爷子逐出家门的傻话,里面的道道儿,在座的哪个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儿
便是这两个原因,张老太爷坐的坦然自得,一把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满脸都是春风,苏默看的鄙视,在心里不知竖起了多少个中指发泄。
这一桌便是他们七个人了。剩下的所有人,则另坐了一桌。计有张悦、徐光祚、徐鹏举、孔闻韶、张文墨、何莹、王泌几人。胖子随便和小丫头鹿亭也设了位子,忐忑不安的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
不过好在是在这一桌儿,除了孔闻韶一人初时见此略有些讶异外,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便连孔闻韶眼见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后,心中也是暗暗提醒自己,不敢对二人稍露异色,只暗暗猜测两人身份,怕是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其实真正说起来,张悦、徐光祚和徐鹏举三人身为国公世子,绝对应该坐在第一席才对。不说他们,便王泌的身份真拿出来,也是有资格在第一席坐上一坐的。
但是王泌本就是暗访来的,又身为女儿身,哪肯泄露出去自然是安之若素,保持低调。
至于张悦三人,既然跟苏默结交,自然以苏默马首是瞻。别说第一席上几乎都是老家伙,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便单只一个俨然苏默对头的沈松在座,哥仨就不会给半个笑脸。这要坐上去,大家岂不都尴尬故而,干脆言明年轻人共坐一桌,不去讲究什么身份了。
一桌年轻人相互都和苏默有着这样那样的交集,又加上里面有何莹和徐鹏举两个活宝,自然是相谈甚欢。
而第一桌上,有毛纪这些大神压阵,又有胡光建局中斡旋,无论沈松再如何和苏默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局面。
所以,两桌酒席看上去竟都是欢笑热闹,宾主尽欢。一席酒直吃到月上中天,才算尽欢而散。
临去之际,毛纪谆谆嘱咐沈松一定要多派人手,好生看护会场,勿使出现半分差错。
沈松心中郁闷的吐血,面上却只能唯唯而应,郑重请诸位先生放心,随后告辞而去。
毛纪又再叮咛苏默早些休息,明日别忘了来完成后面的配画,在苏默笑着应了后,这才熏熏而去。其他如谢铎、孔家父子、胡光建自也一起走。
张老家主满含深意的拍拍苏默肩膀,在张宇和张文墨的搀扶下,也自上车而去。至此,酒楼前便只剩下苏默一行人了。
众人站在店门口,等着下人将马车赶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从后面转过来,走到苏默身前,悄悄递上一个锦囊,随即躬身退下。
苏默挑挑眉,打开锦囊,从里面摸出一个蜡丸。捏碎后露出一张纸条,略略一看,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翻了几页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旁边张悦看了,唯一寻思,靠过来低声道“怎的”
苏默没说话,顺手将纸条递给他,又将手中的小册子一并给他,简单的示范了一下。
张悦目现惊奇,学着操作一番,待到看完,将小册子还给苏默,脸上惊奇之色已消,代之而起的却是担忧之色。
这个小册子和锦囊纸条,都是苏默之前和孙四海定下的联络密语。其实说白了就是纸条上以阿拉伯数字书写,对应那本小册子的页码,然后和对应页码上的某个字相对,以此传达消息。
此时孙四海不在武清,按照苏默要求,去了京城拓展。四海楼收集到的消息,便会由专人以密码书写后传给苏默。方才那个伙计,便是传送密码的人之一。
这种手段在后世不值一提,但是放在大明这个时候却是独一份儿。张悦身为武勋世家,自然是一眼便看出来这个方法的价值,所以才有那般惊奇的表情。
只是在看完消息后,却是再顾不上惊奇了。无他,消息上表明,原本进驻武清奉旨查案的锦衣卫今晚忽然撤走了。自指挥使牟斌在内,全部走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一人。
而在这之前,有消息表明,曾有人送进去一个卷轴。后经查察,有八成把握,卷轴便是苏默昨日在会场上写的一首词。至于究竟是哪一首无法确定。
最后一个消息是,递送卷轴的人虽然是个不认识的学子,但实际却是出自李兆先那帮人的手笔。
专门给锦衣卫传递卷轴,里面是苏默的一首词。而锦衣卫来武清为的就是查察苏默,接到这卷轴后,锦衣卫便直接撤回京城了。
种种线索联系起来,其中寓意令人不寒而栗。锦衣卫来了好多天了,派出了大量的缇骑四处查访,却一直并无什么动作。仿佛传说的查苏默一事儿完全子虚乌有一般。
但是在今天接到一个相关苏默的卷轴后,便忽然收手撤离了。这其中至少传递出两个信息来。
第一,锦衣卫查案无果,确定苏默没事儿,所以回京复命了,如果是这样,则万事大吉;
第二个就不太美好了。必然是锦衣卫觉得这个卷轴足以定苏默的案子,所以完成任务回京了。
而无论是不是这两个信息,都将会给苏默带来名声上的伤害。第一个可能,因为没有最终宣布,凭空给人多出猜测来;而第二个可能说都不用说,是个人就能猜到怎么回事。
然而张悦却不是忧虑的这个,他看到所谓的卷轴一霎那间,便猜到了必然是那首沁园春雪的事儿发了。
与李兆先一样,耳濡目睹惯了官场上鬼蜮伎俩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事在人为四个字。尤其是李兆先的老子李东阳,极受弘治皇帝的倚重,一旦李东阳从旁进言,不用多严重,只轻描淡写的引导一下就行了,等待苏默的必将是狂风暴雨。
他担心的便是这个。
苏默见他面色,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示意安心。随即举手伸个懒腰,看着马车驶了过来,便招呼着众人回家。
张悦见他似有所持,只得压下心中担忧,低头暗自思索着跟上。
那边,苏默让胖子去前面御者位上跟石悦一起坐,自己也往车辕上去坐。
马车只有一架,来时走的热闹,没人去坐。但此时回去时,却是人人带了酒,身子疲惫发软,哪个不想上车坐着的
张悦有心事儿没在意,仍是走路。徐光祚便跟在一边陪他。徐鹏举见苏默往车上爬,立即便有样学样。
按理说,这样正好,三个女子便可以往车厢中去坐。但是别忘了,三个女人中,还有个奇葩人物何莹何女侠。
作为一个女侠,哪里肯安静老实的坐车厢坐在车辕上迎风而立才能显出侠者的范儿不是。可现在苏默和徐鹏举竟然先占了位置,何女侠当即不爽了。
“眯眯眼,你究竟是不是读书人啊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和泌儿姐姐坐车,你们这些臭男人怎敢坐在我们前面太不知耻了下去”
苏默斜着眼看她,撇撇嘴懒得理会。徐鹏举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反驳“八婆,你也算女子虽然你号称公主,但是太平公主应该是列外吧。”
这话太毒了,把个何莹气的,跳起来便要动手。徐鹏举动嘴无敌,动手那是对手话一出口就跳下车跑了,剩下何莹无处发泄,咬牙半天,忽然转向苏默“都是你个混蛋教的,什么公主的难听死了还有那个八婆究竟什么意思我我是八婆,你你便是便是七公对,就是七公哼哼”
苏默听的差点没当场喷了。七公嗯,话说对八婆倒也工整。只是这名儿咋听着那么熟悉呢得亏自己姓苏不是姓洪的,要不岂不是成了丐帮帮主了
正想着大笑嘲弄下何莹,忽然前面一骑奔来,老远看到他后,急忙靠过来,抱拳禀道“公子,家里来了个小乞丐,一定要亲自见你,说是有关乎性命的大事儿禀报。楚管事派小的来报知公子,请公子速回。”
我了个天的小乞丐何拉拉这是什么嘴啊太黑了吧。苏默眨眨眼,吧唧吧唧嘴儿,顿时就混乱了。




大明闲人 第170章:小七
“你是说有人要害我嗯,是番子”苏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乞丐。
果然认识,熟人。就是昨天刚到会场途中,看到的那个跌倒的孩子。
原本苏默还担心这孩子倔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肯来找他。却没想到才不过刚过一天就见到了。只是这来的理由实在太出意外了。
有人要害他,还是番子实话说,苏默确实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一直以来和他结怨的没这部分的。
有心怀疑这孩子是找个借口吧,可是瞅瞅那张倔强严肃的小脸,又觉得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有些意思了。有意思的不是说谁要害他,而是后面那个词儿“番子”。
一个小县城里的乞儿,能认得县衙的差役不奇怪,但是要说能认得东厂的番子就实在有点传奇了。
虽然说番子的装扮很显眼,在经历了前几朝的波动后,几乎大多数人都能认得出来,但那有个前提。就是番子们穿上自己的特有制服的时候。
可如果一帮穿着制服的番子,忽然出现在武清这个小县城中的话,又岂会这么安静的没人知道就不说牟斌的锦衣卫了,也不去说县衙的捕头和差役们,单只何家那边,还有自己的四海楼那边就绝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那问题来了,不穿制服的番子,还是隐秘的聚集在武清县城的某个角落,一个小乞丐为什么却能认出来至于说称呼,以后世为例,普通的老百姓能知道国家隐秘部门的官职如何称呼吗那绝对是胡说八道。
所以,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个小乞丐,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来历。
想到这儿,苏默抬眼看看一旁坐着的张悦,却见张悦也正好看过来。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张悦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却一言不发,便如同未闻一般,只又瞄了苏默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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