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悍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乌鸦大婶
“报,禀将军,冉帅有请!”说话的是那个叫许诸侯的小子,这家伙不知怎的得了师兄欢心,成了师兄的亲卫。
“是你小子啊,听说你最近高升了,是不是该请我们这些老兄弟喝杯酒啊!”陈华揶揄道。
许诸侯挠着后脑勺憨笑道:“将军见笑了,卑下不过是刑都尉麾下一小卒尔,安敢与将军称兄道弟。”
陈华挑眉佯怒:“嗯,有日子不见,你倒是变客气了不少。是不是之前我不让你加入青蛟,你心里有成见呐?”
许诸侯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将军折煞卑下了。”
这小子一口一个卑下,一口一个将军,弄得陈华好生没趣。
安排了一下军中军务之后,陈华跟着他去了乞活军。
冉闵帅帐内,风林火山四大边军将领均已落座,刑昭因为职位较低的缘故,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陈华进帐,先是跟冉闵告了个罪,而后紧挨着刑昭坐在末尾。
熟料屁股还没沾凳子,冉闵和秦风就不乐意了,指着上首冉闵身边的凳子道:“来来来,你坐这里来。”
陈华讪笑道:“二位督帅折煞末将了,末将怎敢上座。”
冉闵眼珠子一瞪:“都是几个熟人,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今日叫你过来,一来是把你介绍给四大边军的督帅认识认识,月前二十万大军为你一人劳师远征,你还欠在座诸位督帅一杯水酒。
这二来嘛,本帅把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正巧有件事需要有人给个建议,就把你叫过来了。”
等陈华不情不愿的坐在位置上之后,冉闵才娓娓道来。
陈华不由心谤腹非起来:我就说嘛,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哪有那么好心请我吃饭。
一堆信件被丢到他面前,陈华有些懵然,看了看冉闵又看了看桌上信件,犹豫片刻还是打开看了起来。
信上内容不敢恭维,竟然都是京中两位皇子写过来的,他们写这些信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拉拢四大边军和乞活军。
太子比较看好的是疾风军和炽火军,所以他写信过来写得大义凛然,无非是他乃皇权正统,希望两大边军能够支持他登基。
而二皇子很显然看好长林军和盘山军,信中的意思也十分明显,我若登基,将来你们都有从龙之功,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写给乞活军冉闵的信有两封,是两位皇子分别写的。相对而言,跟冉闵说话他们就要客气一些,说了不少好话。
陈华把六封信往桌上一扔,故作惶恐:“诸位督帅,你们这不是为难末将嘛!这皇储之争,可不是我这个小小都尉敢置喙的。”
冉闵笑骂道:“连我们都不敢轻易置喙,你当然不能随便乱说。叫你过来,是问问你怎么看待这些信。”
陈华愕然:“就这?”
“就这!”冉闵沉声道。
陈华再问:“要听真话?”
大齐悍卒 第169章 何日是春2
这下轮到几位督帅愕然了。
段之玄冷冷道:“自然是真话,某倒要看看你小子能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陈华瞥了段之玄一眼,看向冉闵,等到冉闵点头之后才道:“实话嘛,也简单,今上正值壮年,虽然身体有旧疾暗伤,却并非药石无灵。而今太子已立,便无所谓储位之争,他们争的,无非便是圣上屁股底下那张椅子。
两位皇子在这个时候争,那就是不孝。
今上不是蠢笨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心怀鬼胎,而他却纵容两位皇子拉拢朝臣,甚至将手伸向边军。
以末将看,现在态势并不明朗,一动不如一静。
诸位督帅不要看这两位皇子许诺了什么东西,只需要谨记一点,这天下是当今圣上的天下,圣上不曾龙驭宾天,谁都说了不算。
各位督帅都是掌控数万边军的存在,手握重兵若是再跟京中皇子勾连,你们让陛下怎么想?
朕的臣子勾结朕的儿子想要抢朕的位子?
还是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全都一棍子打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愕然,谁都没想到,陈华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然而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年轻人说出来的话虽然粗俗,可是道理却是那个道理。
皇帝一天不死,他们跟京中皇子有太密切的联系,那就是谋逆。
谋逆大罪,在大齐别管你多么高的军功,多高的职位,都是罢官去爵,抄家灭族。
金不唤嘴巴微张,良久才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京中那些文官不是旗帜鲜明的在那里打擂台嘛?”
秦风和段之玄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赞同,觉得陈华所言太过危言耸听了。
只有苏烈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琢磨陈华的话里面更深层次的寒意。
而冉闵看陈华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很显然,这位在草原上留下杀神之名的老将,已经想到了他所说的许多问题。
陈华淡淡一笑:“末将也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若是两位督帅不愿相信,末将也毫无办法。
不过末将还要多嘴一句,文官是文官,文官手里没有兵权,文官就算是勾连起来,那也只是朋党而已。
武将可不同于文官!
咱大齐武将的地位跟文官差不了多少,尽管圣上在平定天下之后大肆任用文官,一些老将都闲赋在家,可咱西北这几十万边军的待遇却一点都不差。
说得难听一点,若是你们跟某位皇子走得太近,那位皇子苦等陛下驾崩而不得,最后命你们进京勤王,你让今上作何感想?”
言尽于此,多的东西,就得这些当督帅的自己去体会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在这些督帅面前,他是一个晚辈也是一个下属。
有些话一旦说穿了,谁都无法保证这些人不会传扬出去,他可不想现在逞威风,到时候帮别人背黑锅。
苏烈忽然站起来朝陈华深深揖了一礼:“多谢先生教诲。”
这动作可把陈华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扶住苏烈双臂:“苏帅这是干什么,可折煞末将了。”
苏烈力气很大,行礼完毕之后才自己起来拱手道:“小先生智计绝殊,非苏烈这等粗鄙武夫所能及。
若非小先生提点,我们四大边军的督帅,只怕已经酿成大错了。”
不单单是他,在来冉闵这里商量对策之前,其他几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京城那两位也并非无的放矢,他们之前就跟四大边军督帅有过接触,这才敢继续写信过来。
金不唤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脸赧然的站起来跟随苏烈做了同样的动作。
几乎同时,秦风也朝陈华拱手表示感谢。
唯有段之玄,怕是拉不下那个脸,坐在位置上有些尴尬的没说话。
冉闵见状抬手一巴掌打在陈华后脑勺上:“瞧把你小子能的,让几位督帅给你道谢,你倒是脸大。
一边站着去,这么大个人了,都没有点尊卑。”
陈华被弄得哭笑不得,心说冉叔你是长辈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不是,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之后又是你说我不该说的。
撇撇嘴默不作声站到一边,几个督帅都帮他说好话,奈何冉闵铁了心要教训他,最后也没让他回到桌前坐下。
就那么站着看大家吃了一顿好的,最后算是宾主尽欢,等几人离去之后,冉闵才招呼陈华过来吃。
陈华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不满的嘟囔道:“我又不是牲口,给我吃些剩菜,我还不如回去吃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冉闵能够听见,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冉闵也不气恼,让人送了一份吃食过来,看着陈华狼吞虎咽:“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骂你?”
陈华头也不抬的道:“还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
“你也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为什么不收着点呢!”冉闵有些担心,他担心的不是那些人会把消息传出去,而是担心陈华的锋芒。
陈华吞下一口牛肉道:“哪里还收得住,那几位爷都眼巴巴的看着,特别是那个段之玄,好像是等着看笑话一样。
冉叔你也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看不起,所以我就跟他说多了些。”
“唉...”冉闵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道:“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藏拙二字,你怎么就悟不透呢!
今日你在此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若是有半句传扬出去,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陈华一脸不在乎的道:“冉叔,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别说咱们手里握着四封密信,就是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咱们那位皇帝陛下怕是解决他儿子的事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管咱们!
这几个谁敢把消息传出去?
若是他们当真敢,我也不怕,有一个督帅给我做垫背的,值了。”
“扯淡!”冉闵怒道:“你回去准备准备,若是情况不对,赶紧去北狄避避风头。”
大齐悍卒 第170章 何日是春3
陈华想要争辩几句,看到冉闵关切的目光,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挨了一顿挂落,回到青蛟军陈华依然有些闷闷不乐,他并不认为京城方面会知道他们在狭小的帅帐内的谈话。
几个督帅没有一个蠢人,当今圣上李神通也不是好脾气的存在,一旦让皇帝之后,不单单是他这个说话的人会遭殃,几个督帅同样得遭殃。
刑昭知道陈华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怕他有什么想不开,跟着屁股后面就来了。
“师兄,你还有事?”有点没弄明白为什么才刚分别刑昭就又来找自己,陈华纳闷的问。
刑昭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冉叔说话是严厉了些,你也别太在意,他老人家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京城方面根本不可能知道。”陈华还是有些纠结。
刑昭正色道:“师弟,我想你小看了京中稽查司的能耐,号称无孔不入的稽查司密探,能够将一个大臣卧榻之侧所言尽皆汇报给圣上,难道我乞活军中就是一片清白之地了?
王帐四周虽有护卫,可你我兄弟可知,谁人是冉帅的人,谁人又是京中稽查司的人?”
分析很细致,虽未到入微地步,却足以让陈华三思之后再三思。
诚然,乞活军由冉闵一言而决,两世为人的陈华却十分清楚,有些探子暗棋,是能够潜伏数十年的存在。
从青葱年华到两鬓斑白,他们都为了一个目标而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时间一长,连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了的。
“事已至此,静观其变吧!是师弟孟浪了,不该说那么多。”陈华承认错误的态度还算可以,想通透了之后,心中对冉闵那一丝怨怼也就随之消失。
刑昭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如果实在不行,去北狄那边避避风头也好。”
一说到北狄,陈华就想起了那个媚眼如丝的女孩——蓝果儿。
路途遥远,没有合适的通信方式,他也不知道对方在草原过得怎么样。
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是种初恋般的感觉,丝丝顺滑,甜入心扉。
“又在想你的北狄公主?”刑昭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回忆。
“师兄,你就别揶揄我了。”陈华赧然一笑。
“大雪不停的下,明年估计又是一个丰年。”刑昭看着茫茫白雪颇为感慨的道。
陈华点头道:“丰年好啊,丰年就能丰衣足食,就能安居乐业,咱们在这漠北苦寒之地也就熬得痛快了。
那些在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们,最后落个马革裹尸而还的下场,有些人甚至连尸首都凑不齐,不就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吗?”
“大雪隆冬,何日是春?”刑昭意味深长的道。
陈华看向远方,指着那正在雪地中摸爬滚打的青蛟军将士道:“冬天都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有他们这些热血儿郎守卫疆场,有那么多战士在西北边境抛洒热血,何愁看不到春天。
等吧,唯有等待,才能让我们有个盼头。”
刑昭垂下脑袋:“你嫂子让我解甲归田,担心我继续在疆场会发生意外,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陈华回头颇为诧异的看了刑昭一眼:“师兄,这沙场上至少是明刀明枪的对战,如果真的解甲归田,以师兄在这西北的名气,师兄觉得某些有心人会放过吗?
只怕到时候,暗箭难防呐!”
“这个理由似乎不足以让你嫂子安心。”刑昭忧心忡忡的道。
他和盼春两个人经历过生与死,经历过太多磨难,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不想让妻子有丝毫的不高兴。
而冉闵这个师伯对他真的很好,几乎是倾尽所有在帮助他,他又不忍心让师伯和远在京城的师父失望。
鱼和熊掌,很难兼得。
唯有一个能够说服盼春的理由,才能让这件事两全。
“有我在,师兄不会掉一根汗毛,这个理由可否说服嫂夫人?”陈华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刑昭正色道:“好,我就以这个理由跟你嫂夫人说。”
陈华忙拦住他道:“哎哎哎,师兄别急,师兄别急,愚弟说笑而已。嫂夫人担心的无非你战场无情刀枪无眼而已。师兄是统帅,不需要以身犯险,只要师兄改了那冲锋陷阵的毛病,想必嫂夫人也不会让师兄太过为难。
为将者,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之中,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冲锋陷阵固然可敬,到了终究不过一介莽夫,师兄莫非是想做那只知杀敌而不懂任何谋略的莽夫?
其实,师伯那里有愚弟恩师留下的兵法策略,师兄有空的话,可以找师伯要来看看。
愚弟多年研究,虽未通透,却多有裨益。”
刑昭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师伯死活捂着不给看,说是没经你许可,不敢轻易示人。”
陈华摇头苦笑:“你我兄弟之间,又何必在乎这些,那些兵法策略,就算传扬出去,能够看懂的也是百不过一。
师伯这是在生愚弟的气,上次便是愚弟跟师伯使性子,让师伯有些下不来台。”
刑昭指着他无奈道:“你啊你啊,这性子真得改改了。好了,也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记得若是京中有变,速速离开大齐。”
陈华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不送了。”
刑昭离开之后,陈华看着白茫茫的雪景久久不能释怀,他在担心,担心自己逞口舌之利,会让在京城的忍冬有危险,会让在京城的师父有危险。
但是他现在在边境,就算他们两个有危险,他也是鞭长莫及。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两人的安危。
他太低估那个大齐唯一有御赐宅邸的国公刘奉先的能力,更低估了那个在尸山血海中毫发无损的走出来的师父范无咎的能力,最低估的,是那位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的容人之量。
数日后,龙城内城,雍和宫内,李神通端坐暖阁软塌上,手中拿着刚刚才从西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大齐悍卒 第171章 圣心难测
信,有两封。
一封是羊皮卷,上面的字朱红色,写信的是稽查司某个放在乞活军的暗探。
另外一封封了火漆,上书臣冉闵承启圣恩。
李神通没管坐在对面躺椅上的范无咎,首先打开了羊皮卷。
大齐的密信总共有三种,第一种普通密报,用的是别人看不懂的密语,但是不会采用八百里加急。
第二种是紧急密报,这种密报用的是上好的油火纸,水火不侵,遇到油才会显现上面的字迹。
这种密报会采用八百里加急,不过不会送到李神通手中。
而第三种,则是绝密密报。
这种密报用的都是上好的羊皮卷,采用的也是双层保障,里面夹着一张写了字的油火纸,外面则是羊皮卷。而且内容都是用密语写的,就算被敌人俘获,不清楚内情的人也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信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之后由稽查司的人翻译完毕,才会通过内阁几位大学士送到李神通手中。
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李神通呵呵一笑,没有打开第二封信的意思:“老范,你信不信这信上的内容是为你那宝贝徒弟求情的?”
范无咎半眯的双眼猛然睁开,站起来道:“我徒弟又犯什么错了?”
李神通把两封信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背后妄议君上,掺和储位之事,言辞可够激烈的。”
范无咎忙拿起密信,自信看过上面内容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几句针砭时弊的大实话而已,又没有说你坏话。
我这徒弟乃人杰也,没有好的机会才会一直窝在西北边疆,要是有人肯给他这个机会,必定同风而起,可上天九万里。”
“无咎可知我为何一直对乞活军十分宽宥,就算是你那师兄做错了些许事,我也不曾有半点苛责?”李神通故意撇开话题。
他当然知道范无咎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希望他这个做皇帝的给陈华一个上九万里的机会而已。
身为皇帝,金口玉言,他要是搭腔,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范无咎抓住小辫子。
话题成功吸引了范无咎的注意力:“大齐王朝除了一个刘奉先之外,能够拿得出手的得力战将也就我师兄和南边那西秦降将徐天德了。
他们二人号称南徐北冉,一个守着南方百越诸部,另外一个抵御北狄草原诸部。
你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问责我师兄,且不说那位在南边过得并不怎么样的西秦降将会有想法,便是现如今大齐军中那些乱战中的降将降卒,又会作何感想?”
李神通一边听一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没说。
不管是天德还是寄奴,他二人都是无双战将,都是降将,哪怕他们现在思念故国,朕也不会过分怪罪。
身为帝王,必须得有这点容人之量。
我不因为冉寄奴做一些过分过火的事而问责于他,是因为我坚信冉寄奴所做的并非无理取闹,而我也不担心冉寄奴会反。
朕既然有本事让他降服一次,就有本事让他降服第二次。”
帝王身上所有独有的睥睨天下的气势,在李神通身上展露无疑。
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范无咎,也被他身上的这种气势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李神通又自顾自道:“朕的大齐,富有四海,疆域万里。无咎,你那徒儿若是有心走仕途,便让他进京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读书人,朕不知他究竟为何要去漠北蛮荒之地当一个普通的小卒,以他这番说辞来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朕巴不得天下英才尽入吾斛之中,更希望大齐能够在这些青年才俊共同努力下繁荣昌盛。”
范无咎淡淡道:“跟我一个莽夫说你这些雄才伟略,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了。至于我那徒弟,他愿意来京城自然会来,某不想太过勉强他。”
李神通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在他这种上位者眼中,只有绝对的利益能够让他松动。
之前他顾左右而言他,范无咎有心将陈华送入京城政局的台面上。
可后来李神通话锋一转,主动要求让陈华入京,反倒是让范无咎绝了这个想法。
是否让陈华进京,在这个问题上范无咎纠结了不止一两天,他内心是十分矛盾的。
一方面希望陈华能够进京,延续那份本属于他的荣光。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陈华陷入京城这个勾心斗角的漩涡中。
李神通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一边摇头一边苦笑,也没有继续劝说的意思,而是将两封信收了回来,放进了身前的抽屉中。
范无咎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好不容易煎熬到晚饭时分,循例给李神通熬好药,盯着他吃下去,然后婉拒了李神通要他留下用膳的要求,自己急匆匆回到宫中单独住处。
院子里只有一个伺候他起居的小太监,本来李神通是给他安排了八个宫女六个太监的。
不过范无咎向来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有人照顾自己的起居,就把那些人全给退了回去。
这个叫红升的小太监是他后来主动向李神通要求要过来的,小家伙太过可怜,被一些年长太监欺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甚至已经老宫女打算找他对食了。
“先生,您回来了。”红升见他回来,马上弓着身子上前接他手中的酒葫芦。
范无咎把酒葫芦递给红升,吩咐道:“在门口守半个时辰,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时间一到就去御膳房给我打一葫芦御酒,采买太监那边应该来了新的冬衣,你去拿几套合身的过来。
若是有人刁难,你就说是老子说的,若是还不管用,也别急着跟人起冲突,回来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
现如今宫中谁人不知这角落院子里面来了一位脾气怪异的神医,只要报出范无咎的名号,除了几个秉笔太监之外,还真没几个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齐悍卒 第172章 师徒
花了半个时辰将一封写好的信装入信封内,又用火漆把信封封好,范无咎在窗口看了一下外面,正好看见红升踩着点背着酒葫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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