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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之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佐佐云
在候诊区等了一钟头,诊疗室门口旁的号码灯终於跳至“42”。
『四十二号蒋姿芹小姐……』
看起来呆板而专业的年轻护士从诊疗室里出来读著号码唱名,望著坐在候诊区里十来位病患,有人探了探身旁的人,听见叫自己的名字蒋姿芹从无意识中赫然回神起身跟著护士走进诊疗室里。
这是她第一次至精神科看诊,来之前她预习了很多次,想像医生会询问哪些尴尬问题,该如何应对;应该如何向医生解说自己的特殊症状,或该怎样提及自己内心受创的过程。
走进诊疗室护士拉开椅子请她坐下,面容白净和善的年轻男医生柔声问候:『你好,好像没来过?』他看著病历表再看一眼显得紧张的蒋姿芹。
她摇头说:『没有。』双手紧张的交握著膝上的皮包,心跳变得急促不安。
『放轻松,』见她神经绷紧,年轻医生露出腼腆的笑容安抚,眼神柔和的看著她问说:『最近有感到什麽比较不舒服吗?』
她丧气般低下头看著紧张交握的十指,嗫嚅说:『我……我最近常失眠……常做噩梦,晚上都睡不好。』
『都做怎样的噩梦?』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继续问。
『梦见被人强暴,然後……』
讲到“强暴”字眼她的双唇开始颤抖无法接话,医生见她异常反应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大概猜出几许端倪,只是看了看她的资料,问说:『你跟你先生感情好吗?』
她摇了摇头,叹息说:『他已经入狱十多年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他们早已是陌生人了。
『他以前会对你施暴吗?』医生善意问。
她点点头,『嗯,他个性比较暴戾,只要看不顺眼就动粗,他也是因为酒後跟朋友起冲突後来怀恨在心,两人再度失和一时丧失理智才杀了朋友。』
『他是杀人犯。』医生没有显出惊讶表情,病患的背景千奇百怪早已习以为常,每人至少都有一种令人难以释怀的困扰压抑在心底才会造成心理疾病,轻者失眠心悸,重者自残。作为心理医生早就就见怪不怪。『也就是说基本上你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嗯。』她轻轻点头,心中却悄然掠过他即将假释的y影。
『当初你们怎麽结婚的。』医生的口吻显得笃定,不像疑惑。
『我们……』她吞吞吐吐起来,惊觉看似年轻的医生好像读出了她的心事,『当初是因为他强暴我,我怀了孕,所以……』
医生像为她抱不平般的轻叹口气,『确实很多人为了面子问题息事宁人而以婚姻解决,其实这样反而会造成被害者精神上难以抹灭的y影,通常都是被害者没有反抗自主能力,而由家人为她们做的主。』
她默认。『我……最近又被强暴了,而且是两个人,我……』
医生终於露出诧异表情,再次慎重的打量她眉宇间的忧虑,自觉反应问她:『你有报警验伤吗?』
『没有。』她黯然回答。
『为什麽?这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方式,也是受暴妇女及早远离身心创伤最好的途径。』
『我没有勇气一再接受伤害,也不愿在诉讼侦察的过程中我的家人因我而蒙羞。』
『无法抹灭创伤,就是所有人害怕二度伤害的结果,其实面对事实让罪犯绳之於法反而是让自己快速自伤害中解脱的方式,将自己困绑在创伤的记忆中反而适得其反,伤害反而会在心中无限放大。』医生劝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提出告诉?』
『不是绝对的,但是当下是最好的途径。现在这个伤害已经深烙你的心中可能提告也无济於事,毕竟你错过最好的医疗期,现在提告只能让犯人接受法律制裁,对你而言精神疗效不大。』
『我现在该怎样克服心中的恐惧,我发觉我害怕性爱,跟我男朋友做爱的时候总有一种不适感,好像又在重蹈著被强暴的过程,惊慌害怕,我甚至害怕到昏了过去。』
『这就是被强暴後症候群,受害者最常见的症状。』医生用平常心说著,一个强暴受害者要走出心灵创伤确实不简单。
『我要如何克服心理障碍?』这是她亟欲跨越的障碍,她不能让这个y影成为日後生活的重担,成为感情中的屏障,让几乎成熟的爱情逝去,她一定要克服。
这个问题问得年轻医生难言,『其实你可以跟你男朋友换换地点或者变换姿势,暂时不要用激烈的性交方式,这可能会让你更不适,或者以爱抚替代性交这都可以缓和你的症状,循序渐进,待你较能重新适应的时後再正常从事性行为,这样对你会比较好。』
她尴尬的笑了笑回应,对陌生异性提及性事很难堪。稍微将心理难言之隐说出来,心里舒服些了。
『关於你失眠做噩梦的问题,我先开个药给你,要是你觉得不好睡就吃ㄧ颗,不需要天天吃。』
走出诊疗室护士拿了批价单给她嘱咐她去批价拿药。
或许吧!她错了!她应该面对事实,像医生说的,“当下是最好的途径”。不该在每次受伤害後总是逃避做缩头乌龟,以为别人不知道就能坦荡,反而让自己深陷痛苦囹圄。其实法律的过程才是让自己受到保护的王道;加害者接受法律制裁才是抚慰受伤心灵最好的方法。
(9鲜币)第二十四章 杀人犯的丈夫即将假释(18禁)
『姿芹……姿芹……』远远地槟榔摊的老板娘叫唤她。
她正提著一袋食材从超市走出来。槟榔摊位於超市的斜对面。老板娘和她是小学同窗,也是她婆家的邻居。
『淑娟,好久不见,生意还不错吧!』见到老朋友她的眼角漾起笑容,露出几条明显的鱼尾纹。这些日子为失眠所苦她发觉自己苍老许多,三十几岁的人却已有了五十岁的老态,尤其是心态更显沧桑。
『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路过这里怎麽不进来打声招呼。最近忙些什麽?』浓妆艳抹穿著低xiong略显暴露的槟榔摊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她坐下,打开身後巨大的冰箱拿出一罐果汁递给她。
上午跑了两个工地,烈日下她有些乾渴,接过果汁顺手拉起铝罐铁环,往喉咙灌了一口解渴。手中拿著果汁铝罐她悻悻然说:『还是公司ㄧ堆杂七杂八的事,做业务的就是这样,客户一通电话就算是三更半夜叫我去收帐款我ㄧ个女人家也得赶过去。』
『三更半夜怎麽可能?』槟榔老板娘瞠目讶异地皱眉难以置信。
她无奈叹著气,『怎麽不可能,客户正在哪家ktv或小吃部抱著女人饮酒作乐啊,叫我去还不是要我去陪酒把我酒店小姐使唤,不然就是买单,反正没好事,不去又不行,要是不去,下回收帐款就得忍受被刁难。』
『做业务好像比我做槟榔摊还难赚耶。』这跟酒店上班的陪酒小姐有什麽两样,卖槟榔顶多只是穿著清凉一些让那些猪哥眼睛吃吃冰淇淋罢了。
『是啊,有时候觉得真像酒家女,还得忍受一堆男客户色眯眯的眼光和毛手毛脚。』她又叹气又摇头,感叹在职场的不受尊重。
『怎麽不换工作?』
『没有一技之长又没学历能做什麽,报纸一打开哪个工作不是要大学毕业还要年轻,找工作谈何容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她确实想换工作,尤其经历上回公司欲资遣她的事件後,对这些年所投注的心力更觉心灰意冷,但她能做什麽?难道去小吃部陪酒吗?若是如此,一样得陪酒陪笑,不如做业务来得光采许多。她妄自菲薄的想。
『我这个槟榔摊其实生意也还不错啦,要不要也开一家,虽然赚不了什麽大钱,勉强还能糊口。』淑娟善意的建议好友。
她猛然摇头挥手,尴尬的笑说;『不……我不行!』开槟榔摊?文弘怎会答应。
淑娟忽然凑近她身旁压低声音,『姿芹,我听说阿雄这几天就要假释出狱了,你知不知道?』
『嗯……』听见这消息她突然重重一震,答得含糊,脑袋里轰然作响,怎会这麽快,虽早有耳闻,但当淑娟再度提及她难免惶恐,离婚诉讼还没再度开庭,这不代表必须跟他当庭对峙,或者……
『我还听他家人说,阿雄要找你报复。』淑娟眼神里充满担忧与恐惧。
『报复?』她的脸色更为沉重,拿著饮料罐的手轻微颤抖,该来的终於要了。悲愤的想,反正烂命一条,过去的岁月被糟蹋够了,倘若命运要让她再度承受,她只能坦然以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你想要离婚的事听说阿雄在牢里很生气,跟他家人说你给他戴绿帽子,让他丢脸丢尽还想离婚,只要他出狱不会让你好过。』淑娟皱紧眉头,语气显得吊诡。
『他想怎样?』她不安地质疑。多年来独立肩负起扶养女儿们的责任,他不感激反而放话胁迫她,她早不寄望这个人有所谓的良知了。
『阿雄那个人生性暴戾你还是小心一点。』
她对淑娟善意提醒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僵硬,心情顿时沮丧起来。
淑娟跟阿雄是邻居看著对方一起长大。阿雄做过的坏事她了若指掌,从小到大,大事不断小事不止,终因酒後与友人一言不合泛起杀机,锒铛入狱。她很同情姿芹,姿芹也是阿雄暴力下的受害者。倘若当年阿雄没以暴力逼迫姿芹就范,让她在羞辱下受孕,能干聪慧的姿芹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离开槟榔摊回到车上,她才发觉手机放在车上,错失几通来电。她翻阅了未接来电,周文弘前後打了数通电话给她,还有几通客户、公司的来电留言。她先回拨给周文弘。其他的公事回公司再处理。
『打了几通电话给你怎麽都没接?』周文弘语气充满担忧。
『手机忘在车上了。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出来时碰见老朋友谈了几句话。现在要回去了。』她的声音显得沉重低哑。
『午餐吃了没?』
因为周文弘的出现她的心中还是存在一丝希望。『我妈要我帮她买点东西,待会回家吃。』
挂掉电话脑海里浮现阿雄狰狞的脸孔,她又再度陷入恐慌的牢笼里。
文弘说过,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坏人必定有法律制裁约束。然而法律却未曾保护过她,让她一再曝露於威胁的恐惧之中。从被强暴到家暴,她饱受阿雄加诸的煎熬和耻辱,法律从未为她伸张正义过,现在却又再冠顶红杏出墙的罪名,不得翻身。
周文弘的体贴入微她还有幸继续拥有吗?她该如何挣脱黄文雄的枷锁?这问题在她的心中不断折磨她──
(10鲜币)第二十五章 恶魔终於出现了
回到家後放下物品午饭没吃她即匆匆躲入房里迫不及待打电话。
『邹凌,我听说黄文雄这几天就要出狱了。』她的声音显得焦躁不安。想到得跟他面对面对簿公堂心中的恐惧不由得在心中窜烧。
『这麽快。』邹凌正趴在办公桌午睡,被电话吵醒依然满脸惺忪。
『怎麽办,有没有辨法查到何时开庭?』姿芹著急的问。知道时间她好作准备,或许先搬家。
『没收到开庭通知没办法知道,这是法官安排的。』就算她老公是开业律师也没那麽神通广大,除非直接找审理法官。
『邹凌你一定要帮我,听说黄文雄出狱後要找我报复,他会做出什麽事我实在难以想像,我也不敢想像。』她语气仓促,内心忐忑不平。
『你先不要著急,待会我叫凯诚去问看看,晚一点再回答你。』听出她相当心急,邹凌安抚她。
『好吧!』只好如此。著急也没用,事实已摆在眼前,先走一步算一步。
放下电话xiong口的压迫感还是没有降低。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信步走过去开门,『妈──』
『快一点半了怎还不下楼吃饭,脸色怎麽这麽难看。』她母亲怜爱的看著她近日显得憔悴的面容,自从将她嫁给黄文雄後他们就懊悔不已。可是,木已成舟谁也改变不了事实,幸好他作奸犯科入狱,让她得以暂时脱离苦海。
『马上就下楼吃。』她看看时间,快一点半了午休时间快过,她得赶紧回公司去。
『姿芹,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有没有需要帮忙,有困难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最近看你瘦了很多。』
『妈,我没事,只是最近业务比较忙而已。』她不想说黄文雄即将出狱的事,让父母为她cāo烦,
『你会再怪我们将你嫁给文雄吗?』
她母亲突然提及很久没在他们生活中出现的人,蒋姿芹感到纳闷。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还提做什麽。』怪罪早怪罪过了,再说怨天尤人也无法改变事实,何况这些年父母一直在弥补过失,对她照顾的无为不至,她还能埋怨年迈的父母些什麽,忙碌得不能膝下承欢已是不孝,岂能再加罪於他们。
『姿芹,难道你不知道文雄下星期要回来了。』她母亲忧心忡忡的说,其实好几天前她就想提了,却又担心女儿惶恐,知道她最近一直失眠很担心她的健康。
『什麽?』她又再次震惊,怎麽连她母亲都知道,唯独她被人告知,难道这件事认识黄文雄的人都知道了。
『听说他星期一要回来了。』
『妈,你听谁说的。』星期一?今天是星期五,不就是三天後,始料未及,比她心中方才预测的早,早到她几乎快连搬家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你婆婆来找你,我说你不在,她要我跟你说,叫你跟孩子搬回去住。』
『怎麽可能?』搬回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她才没那麽愚蠢,好不容易得以离开那个残暴的家怎可能再自投罗网。
放下碗筷,论及黄文雄实在让她食不下咽,『我去上班了。』她随手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皮包往门外走去,更不想让母亲看见她现在的惶恐与不安。
『姿芹,』母亲不放心的跟到门槛前,『最近自己要小心点,难不保文雄不会亲自来找你。』
『我知道,你跟爸也要小心。』穿好鞋子走向车旁,心中负荷突然又沉重起来。
她决定这两天先搬出娘家,不能让娘家的人被波及。她拨了电话给在中部的周文弘,顺便请他照顾在中部求学长女跟次女。
『黄文雄下星期一要出狱了。』
『这麽突然?』周文弘也相当震惊。
『不是突然,是我消息得知的太慢了。』
『你有什麽打算?』
『下班我想先去找房子,这两天跟怡蓁先搬出爸妈家,免得他去骚扰他们,你帮我注意怡珊跟怡灵。』
『我会注意她们的安全,要让她们知道黄文雄出狱的事吗?』
她想了一下说,『我会自己告诉她们,你有空多去宿舍看看她们,不要让她们太晚外出。』
『我知道。』蒋姿芹的交待他都放在心里,对那三个自幼缺乏父爱的女孩他也是呵护倍至。
趁著休假她仓卒搬离开娘家,虽然她知道黄文雄可以轻易找上她,但至少不会让家人也跟著生活在恐惧之中,他要找的人是她,她独自面对就好,逃过一天算一天。
可是她生活圈就那麽大,再大都不可能离开她的工作范围,纵使生命受到威胁还是得吃饭过活,不可能辞掉工作逃命去。
在开庭之前她每天心惊胆颤,彷佛黄文雄随时都潜伏在周围虎视眈眈让她时时刻刻都得提高警觉。
近来她尽量晚出早归,在天还亮著时赶紧回去赁屋处,夏天白昼变长了,下班太阳还没下山天还是亮著。
这天却被冗长的业务会报搞得七晚八晚,主席一说散会她即飞快的上了车往回家路上拼命直驶。可是待她停好车下了车身後却闪过一个人影,她转身,大势不妙,她纵身想拔腿逃开,却来不及了,黄文雄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後掰将她牢牢的往车身旁箝制住。
『臭婊子终於给我找到了,你以为逃到天涯海角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我照样会将你揪出来。』黄文雄怒目切齿用力的掰住她的手。
她的手臂被黄文雄掰的疼得露出扭曲的痛苦表情,喊说:『你放开我,你快把我的手扭快断了。』
在她身後箝住她的黄文雄生平字典里没有怜香惜玉这种陈腔滥调的字眼,听见她痛苦的呻吟更是猛力一扭,她又痛得哀嚎数声。
『竟敢躲我,我出狱了还不回家履行夫妻义务,几年不见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道我的拳头有多大了。』
『我已经提出离婚声请了……』
『呸──』他粗蛮的往她脸颊喷了一脸口水,『想离婚,门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她吓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要怎样你才愿意放了我。』
『放过你,等下辈子吧,我这辈子还没折磨你到够,哈哈哈……』他露出凶狞的眼神狂笑不已。
(10鲜币)第二十六章 看不出的诡计
她不断挣扎,他却使出蛮力将她往车身压迫,甚至将她整张脸贴附在停放路旁的车体上。
『放了我,不然我就大叫,』身旁几辆机车骑过,骑士好奇回头望了几眼却没人停下来,反正只要有人经过量他也不敢太过嚣张,她想。『大马路上人来人往你不怕有人已经报警了。』
世风日下喜欢多管閒事的人并不多,要不然像这种乡下地方警察无所事事,通常三分钟就赶到了。
她只是在吓唬他,没想到他恶人胆小却当真,『谢谢你提醒我,我还在假释可不能有什麽三长两短,走……』
他推著她的背脊往走。
『做什麽?』她斥问脚步蹒跚。
『到你的车上去。』他吆喝。
她用力挣扎抵死不从奋力想挣脱他的掌控,脚步坚持不愿往前挪移。到了车上不知他会做出什麽事,马路上虽然行人稀疏至少还有灯火通明的住家,呼叫还有人会听见,比车上安全多了。
『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人都杀过了,如果要坐牢不在乎多杀一个。』见她脚步迟疑,他胁迫带有杀伤力的声音从齿缝迸出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什麽意思?』她害怕的打哆嗦,过往家暴被殴的y影再度像胶卷在脑海又开始上演。
黄文雄的出现是否说明未来的日子她又必须像过去一样过著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累累暗无天日的岁月?她才不要回过头过那种生活,这次她一定要义无反顾的逃离命运降临的宿命,为自己找到重生的曙光。
『罗哩巴嗦的,走啦!』他怒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不敌他忽然使出的力道往前踉跄颠踬几步差点跌个倒栽葱。
『干嘛推我……』她狼狈的挺直差点跌跤的腰身,转过头狠狠的斜睨他一眼。
『臭婆娘你是欠揍……』他举起手眼露凶光握住拳头想揍她。
『你打啊──』她主动凑过脸去让他打,离他的拳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最好打下去,她才不怕,有了伤痕什麽事都解决了。
他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作势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才不会笨得被挑拨留下把柄。他气愤的重重放下拳头。『孩子在哪里?』
她睨著他,『去外地念书。』
『哪里外地。』
『中部。』她不情愿地回答。
『中部哪里?』他愈问愈大声,眼中的火光愈锐利。
『问那麽多做什麽?』
『我要见我女儿?』
『她们没有你这种令她们丢人现眼的父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黄文雄凶狠的巴掌已往她冰冷的脸颊飞掠过去,“啪”一声清脆地在夜空响起,嘴角很快的淌出血丝,左脸颊红肿了一大片,映著掌印。
『是你逼我动手的,我只想知道她们在哪里,我有权利探视她们吧。』论及女儿们他的口气依然没有软化,霸道的像个暴君,哪个女儿不是闻之色变。
『我不知道她们想不想见你,你没好好当过一天父亲……』要是他果真在意女儿又何必为难她,毕竟三个女儿都是她含辛茹苦独自拉拔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情份上放她一马又何妨。可是他始终没有,从过去到现在都一样。
『你不用教训我,我自己清楚,我这种父亲只会让她们抬不起头。』他似乎有一丝良知出现,难过的垂下眼睑,赎罪般低头忏悔。
或许再怎样凶神恶煞依然逃不过骨肉亲情的召唤,虽然不曾疼惜过她们,多年孤单落寞的牢狱生活让他深深体会亲情的可贵,只是他知道要重拾往日亲情确实不容易。
他既然都这麽说她不吝於给他机会,『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安排?』他似乎不满意,『你该带她们回家了,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应该全家团圆才对,以後我会好好照顾你们。』
话说得这麽动听,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麽药。以前他也是信誓旦旦的答应她家人会好好照顾她,可是婚後他的照顾方式却是对她拳打脚踢,完全不把她当人看,他的承诺谁敢信。说谎又不会惹上牢狱之灾。
纵使知道他心术不正,她也不敢直接了当拒绝,这麽做只会为自己引来祸害,她敷衍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安排时间,她们都在外地求学。』
他还有打算,所以放开她,不情愿的说:『你最好别跟我搞什麽把戏。』
她抚著差点被扭断青紫瘀血的手臂,『我能怎样?要是能躲起来今天还会被你逮到吗?』
『知道就好。』他心里盘算著诡计。想离婚没那麽容易。
她可不认为黄文雄找她单纯只是想见孩子,或是叫她们搬回家去,他一向诡计多端心存不良,就算是也是有所目的。
被释放後她不敢直接上楼,佯装住在另一栋大楼往那里走去,直到他骑著机车不见踪影,她才蹑足赶紧逃进门去。
住在这里显然已经不安全了,可是能去哪里,已经没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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