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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郁夏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苏苏
“夏色,你总是说要对我好,对我这么好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打压夏家,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份上,真的一点必要都没有,做再多我也是不会对你心存感激的。”
他眉梢微微上挑,眼底染满了讽刺,手指却绞着雪白的被子,关节都泛起了白。
说这种话更是像自我暗示。
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她不太爱笑,总是给人一种高冷难以相处的的感觉,可是当被那双冷冰冰漆黑无光的杏眸盯住的时候,却总会不由自主被吸引住。
就像着魔了般。
“傅城,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她有时候说的话会让人恨到死,有时候却又一副好人模样,傅城嘴角的讽





馥郁夏色 第 23 章
越来越浓重,却又听见她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庞,声音轻柔得几乎让人沉溺。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想要对你好而已,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感激我。”
他生xing敏感又多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夏色一点都不否认自己是要借他的手铲除掉夏家那群狼子野心的「亲人」。她还想好好地看着他将那群人踩在脚底,拿走属于他的一切。
她是圣母?
夏色心里自嘲地笑了,不,是个人都会有yu/望,可是她的yu/望并不在于夏家的财产,傅城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也不需要他明白。
眼前的少女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哀,那是一种绝望,傅城完全看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何才能相信。
她从一开始就玩弄他,让他狼狈地面对自己内心的yu/望,又单手一刀狠狠chā/进他的心,谁还敢放心地将背部jiāo付于她守护。
“夏色啊夏色。”少年不停地呢喃着她的名字,“我怎么敢相信你。”
即使现在的你收敛起爪牙,可是谁能想到哪一天他会被偷袭啃咬直到尸骨无存呢。
“傅城,从你答应进夏家之时,我说的做的全都是为了你。”少女的手温很滚烫,她咳嗽不断脆弱得让人看不下去,傅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耳边是折磨人的咳嗽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回去吧,别把感冒传给我!”
少女摇了摇头,捂住嘴过了好久才将咳嗽平复下来。
“其实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现在闹的这事是夏宴承指示人去的。”
夏宴承。
他害叶随进了警局,张影如今昏迷不醒,很好,真的很好,傅城握住拳头狠狠砸了下床,眼里的怒火喷薄yu出。
“yin魂不散的狗我真想杀了他。”
“怎么杀?就用你之前的小打小闹?”
“夏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失望地摇了摇头,“傅城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远远斗不过夏知致父子,现在你摆了他一道,他必定是会将你看作眼中钉。”
今后的路会骑虎难下,越来越难走。
“我当然知道,以后有他没我”
“你注定是会失败的。”
夏色冷冰冰地阐述一个事实,这件事一点都没有让傅城反省,他认为只要给敌人下绊子就是最好的打压?他还没从这件事中反省自己。
为什么会被人暗算。
为什么连叶随进了警局,他都没有能力把人捞出来。
听过一叶障目吗。
当被叶子挡住眼前,就会看不见看见外面的世界,就像井底之蛙一样,以为从井里窥视到的那片狭隘的蓝天就是整个世界。
现在的傅城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会把一个喜欢恶作剧小打小闹的孩子当作对手,仅仅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就能让他狼狈成这副模样。
他拿什么资本跟夏家斗?
“傅城,等这件事解决之后,你出国吧。”
第34章 黑暗城事(17)
出国?
眼前的少女一脸正色的对他说,你现在还斗不过夏家,你先出国吧。
这是要放逐他么。
傅城怒极反笑,“怎么,看我斗不过夏宴承就想把我弄出国?然后、再找一个人去斗夏家?”
叶随他们的事就算解决了,他一出国夏宴承会让他的兄弟好过吗?虽然他在也是危难重重,但也好过把他们留在这里,那时候再出事怎么有照应?
“我不是让你不回来,你的高考成绩不会太好,到时候只能进一个不好的学校,而且在榕城甚至国内,只要是夏知致触手能及的地方,他不会让你大展拳脚。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出国留学,发展自己的关系网,到时候再回来整顿夏家。”
“夏色,告诉你!我不会出国的。”
……
一场对话又不欢而散,傅城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像墨菲定律所说的一样,出错的事情会在出错,糟糕的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叶随和高平的事情一直僵持着,就算傅城请来的律师找证据竭力去证明叶随只不过是自卫,却被高平那边的证人作证当时是叶随主动去攻击高平。
事情很不乐观。
医生告诉傅城这个礼拜五就能出院,可是他一秒都住不下,坚持着要走,却被林律师板着脸压了下来。
“就算你心里着急想要去处理,可是也不是凭你一人能处理好的,身体难道就不重要吗,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苦的可是你自己!”
就这样傅城煎熬得数着时间过日子。
那个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人就像胜利者的炫耀般,故意出来在他面前。
夏宴承是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来的医院,带着一群人,满脸的洋洋得意嚣张跋扈。
护士替傅城量完体温,顺便帮他将病房里的窗帘拉上挡住了外头刺眼的阳光,当护士掩上门不久,又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动响,傅城随意抬起头一看
“我说表弟啊,啧啧,你看看你这幅鬼模样,听说那天你生日,怎么样?这个生日还过得开心吗?”
夏宴承的视线正好和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对上,傅城一怔,夏宴承的笑容不由加深许些。
“滚,这里不欢迎你”不过才十八岁,什么情绪都写在还未成熟的脸上,让人看了还真是……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哈哈哈哈!就喜欢看你恨死我却弄不死我的样子。”
傅城用力地按呼叫铃,夏宴承却气定神闲地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他旁边,笑眯眯地看他疯狂的模样。
傅城抬起拳头向前扑却被他叫来的人紧紧抓住,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被堵在门口的保镖拦截住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好怕。”
“迟早一天我会弄死你!”傅城死死盯着他,却听见那个男人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阿城表弟,做人不要把话说死,同样做事不要把事做绝,你说说何必呢,闹成这样谁都难看,要是乖乖听话就没有那么多破事发生了。”
“乖乖听话?我他吗就不懂听话两字怎么写?”
“哎呀,既然这样,那你也就不要怪表哥心狠了啊。”
夏宴承眼底闪烁着恶意,意味不明地凑近他,“表弟,原本开始我就不打算藏着掖着,那个高平就是我叫去整你的,你一帮兄弟现在也不好过呢,尤其是那个叫叶随的小子。”
“你请律师去有用吗,后天就要开庭了,对了,我跟你说……”
夏宴承得意地伏在傅城耳边说着悄悄话,看着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染上赤红的血色,整个人几乎摇摇yu坠,就像要死掉一般。
夏宴承说什么。
他说,“你的好兄弟叶随是一定会被送入监狱的,还有,你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许建于么,那家伙比我还渣,我不就是出了两百万告诉他注意你的动向,你生日那天他就迫不及待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他就跟条见钱眼开的狗一样,嗅到钱的味儿就朝着主子摇尾乞怜,我可怜他缺钱缺得紧,又拿出一百万……你猜,他怎么样。”
“他居然愿意指认叶随过失伤人”夏宴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慈兄。“表弟,你放心,你不会出事,顶多见见小报败点名声,毕竟之前打人事件闹得有点大,影响到生意就不太好了。”
哀莫大于心死,傅城眼里漆黑一片,他难掩悲伤地闭上了眼,停止了挣扎。
许建于的外号叫做鹌鹑。
那个xing格唯唯诺诺老实本分的矮胖少年。
总是跟着他们一起玩闹逃课打诨笑起来就像卡通人物一样,总是说自己长大后不会像他爸那种混人,一定要给自己和母亲美好日子的少年。
那个少年却为了钱选择捅兄弟一刀。
为了钱,居然连尊严人xing都能丢掉。
傅城被人大力甩到了床铺上,夏宴承依旧说着恶du又伤人的话语,可是他耳膜嗡嗡作响,脑袋似乎被一把尖锐的刀刺进,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快要窒息般。
“不可能!”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去打电话问问?”夏宴承百无聊赖地剔着手指甲,“不然等开庭时你问问你请的那个律师……我说表弟,你怎么那么天真?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是能相信的,我也算是给你上一课,免得别人说夏家的私生子除了没教养没素质,还是个没脑子的□□/崽,被人卖了也帮人数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现实不是早就给了答案吗?
傅城本来脑震dàng就还没好,被夏宴承叫人那么一甩,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刀子捅了一般,痛得差点没裂成两瓣,眼前的亮光被黑暗取代,他陷入了晦暗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昏迷之中醒来,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看了许久许久,干涩的眼睛感觉酸酸胀胀的,似乎只要眨眨眼就会有液体流出,涣散的视线让天花板上的那抹白色在无声无息地撕拉,蔓延着,渐渐地所有物体重影叠叠,看上去仿佛是古老胶带影片出现了卡位。
发生过的事要是能像电影一样,可以剪辑,可以纠正错误,那该多好。
可惜这种不真实的想法只是个梦而已。
傅城别过头看见病床边的柜子上放着熟悉的保温瓶,他转过身将把被子盖到了头上,黑暗又窒息的空间里,中隐约传来的的谈话声却无法忽略,傅城在床上浮躁地翻了几个身,外头有熟悉的女声似乎在跟人对话。
夏色向来只会在人流稀少时来探望,她不想将自己bào露在夏家人面前,总是独来独往,可是今晚却在外边跟人说着话。
她在跟谁讲话?
傅城将被子从头上拉下,眼珠子往房门飘去,最终鬼使神差地下了床,每走一步脚步都虚浮得很,手按在太阳xué上,面容的血色褪尽,jīng神面貌极其的差。
可是他还是想打开看看夏色究竟在和谁jiāo谈。
病房的隔音设备其实还算是不错,不过贴近房门时依旧能听见外界传来的声音,外边的声音突然间断了几秒,突然听见有个男声似乎在提及他。
“小姐,您这样做……其实真的对少爷的伤害很大。”
yu要拉住门把的手停顿下来,傅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门,似乎能透过门看穿到外面,他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夏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冷冰冰毫无人情味,隔着门都能想象得到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麻木又没有半点情绪。
“他太不成熟了,又把那些人看的太重。”那个声音倏然顿了顿,轻轻柔柔地又响了起来,
“方叔,我也是没办法了。”
夏色和方管家坐到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寂静的走廊光线刺白得晃眼,即将入秋的晚上透着点点凉意,却有不少飞蛾依旧围绕着织白的灯管乱撞。
“您之前叫我不要把夏宴承的事说出来警示他,夏宴承做的这些事完全就超出少爷他的承受能力,刚刚夏宴承还特意过来探望,那时候我就担心会出事……还好少爷没有出事。”
“夏宴承压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夏色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方叔脸上挂满了忧心顾虑,他想说的话夏色都知道。
“人要是没个教训又怎么能成长起来?我不过是为他好。现在的他行事无能又鲁莽,总有一天会被人当qiāng使。”
“哎。”
夏色自嘲地笑了笑,可是眼底却载满了无奈,“我知道他去找三叔摆夏宴承一道肯定会招到报复,也知道夏宴承那点下三滥的手段,除了用钱收买人就是威bī利诱,可是傅城他不知道,他以为战场里只有自己,却从来不会考虑做一件事所要付出多少代价,方叔,他毕竟是平常家庭出生的,不了解那些手段,现在让他吃点教训也好,以后总会多个心眼,不然拿什么跟夏家斗。”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您的方法太过激了。”
方叔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好办法。”
……
傅城在门里静静地听着,他的脸色就跟病房里的墙壁一样惨白,当外头的谈话结束,他浑浑噩噩地走到病床边坐下,眼眸




馥郁夏色 第 24 章
深处的黑雾将他笼罩得严严实实。
夏色和方叔走进病房看见傅城坐在床边,两人皆是一怔,对望了一眼。
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仿佛将自己藏在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失神落魄地盯着眼前的椅子,方叔试探唤了他几声,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夏色走了过去,刚抬起手想要触碰他,却看见他抬起黑漆漆一片的眼深深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就像是被凶兽盯上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手被他抓住,劲头大得让她露出疼痛的表情。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方叔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在夏色几乎以为他要将她手腕捏碎时,那只手却松开了。
“叶随出事了,张影至今昏迷不醒,鹌鹑背叛了我……这些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本来是可以的……。”
傅城像是换了人一样,眼里早就失去了光亮,只有一片心如死灰的灰烬。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害得我朋友落得这种下场,夏色,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他一闭上眼就是无尽的噩梦。
大脑里有根针在扎,痛得他无法喘息。
他是自作自受,谁都不要轻易相信,这个教训确实是痛得撕心裂肺。
“夏色,滚!我不想看见你。”
第35章 黑暗城事(18)
叶随是个混混。
他爸尸体被从海里打捞出来之后,母亲和他将尸体埋进了叶随老家的墓地里,那时候他跟母亲站在墓前,听见他母亲对着墓地说:“老叶,人活在这世上无非就是图个人生圆满,可是你总是不听劝,叫你收手你反倒嫌我嗦净叨念,家人的话你从不听,现在走了这条路抛下我跟孩子,你还真不负责任。”
那时候的他还小,只知道自己没有了父亲。
母亲总告诉他,要安守本分,不求他有多么出息,可也不要像父亲那样,平平凡凡认真的过好现在的日子就是对她的报答了。
他以为自己虽然混,但是还算是安分守己不做犯法的事,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做错事的,带着手铐站在法庭上,等待法官的判刑。
前日母亲去拘留所看望他,苍老历尽风霜的憔悴面容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愧疚,悔恨,还有一丝丝不甘。
一时的冲动造成这种局面,他更没想到鹌鹑会出来指认他。
鹌鹑在法庭上唯唯诺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却刺伤了他的心。
本来已经成了定局,他还要出来捅他一刀。
为了他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物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和手段,还不惜花一笔大钱收买了鹌鹑反水。
钱还真是好东西啊。
足以让人变成面目全非的禽/兽。
连人心都可以收买。
叶随因故意伤人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本该是大展拳脚的年纪,却白费了六年禁锢在了那钢筋铁泥毫无未来的监狱里。
这已经是律师竭力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大发一回来似乎什么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陌生的模样,张影虽然得到了医yào费,可是这场事变留给了他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还有鹌鹑,他们的好兄弟。
出庭作证就干脆搬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些年来那些一同哭过笑过的青春只是一个虚影。
这一切都让傅城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煎熬,他愧疚,忿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色说的很对,他的确是无能,就是一只任谁都能拿捏玩弄的蚂蚁,他们自以为是的主掌他的命运,要他变成傀儡玩偶。
无论是夏家,还是夏色。
他们都只把自己当成工具。
傅城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国。
在申请签证的那段时间,他把自己锁在家里,将自己又包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谁也不见,封闭住了自我。
只有在临走之际,傅城、张影和大发聚到了一块,他一点酒都不碰了,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们谁也没说话,或者说不知道如何谈起这一切。
曾经的冲动张狂被残忍的现实削去了尖锐的棱角,就像把占满残忍杀戮又不带血的刀。
轻而易举地把过去杀死。
留下空白又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个黑暗的深渊里一个人影隐隐绰绰,静静地漂浮在漆黑的水面上。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傅城去探视叶随的最后一次,他们坐在隔着厚厚屏幕的小隔间里,叶随听见那个少年对他说
“叶随,我对不起你。”
那个少年就像生过了一场大病,短短的三个月里瘦得脸颊凹陷,半点血色都没有,他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一直挺直的脊梁却微微驼着,看上去憔悴又yin郁,他在说话时没有看叶随,也不知道桌子有什么值得看的,埋下的头颅几乎要碰到冷冰冰的桌子,从叶随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头长得几乎快到人中的黑色刘海。
叶随一怔,半晌,倏忽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谴责,也没有埋怨,仿佛以往那般的没心没肺。
“你别自责了,哪能怪你啊!怪我太不理智……哎,阿城,你要出国啦?出去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你怎么就那么瘦了,赶紧吃多点补回来,老外看你这么瘦弱还以为咱中国人都是东亚病夫呢可能不能丢了咱们中国人的脸!我等你回来,到时候就换你罩我了。”
叶随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却看见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喂,喂,听到我说的话没,你这个死小子!”
电话里传来叶随的轻叹,声音忽而变得有些伤感,“……你别愧疚,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阿城,你不要这样,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这幅鬼模样,给老子振作起来,老子等你回来!”
“嗯……”傅城什么也没有说,在他走后,叶随却看见了他刚刚趴在桌面上动也不动的那个地方,似乎有濡湿的不明暗渍。
傅城在签证下来离去的前一个晚上,他坐在没有光亮的小房间里想了许许多多的事。
关于他父母,叶随张影他们,鹌鹑的背叛,还有夏家。
他走到墙壁边,静静看着墙壁上贴着夏色的照片,黑暗将他整个人吞噬,久久望着那些照片,照片上那个少女在不同的场合做着不一样的事。
或淡笑,或是发呆,或是抬着头盯着蓝天。
晦暗的雾海在翻滚,抚摸着那些照片,脸上却露出一丝崩坏的怪异笑容。
恨,怎么能不恨。
只要是姓夏的,没一个好东西。
明明表现出来的是万分嫌弃厌恶,可是动作却又是表里不一。
贴在墙上的照片被人小心翼翼摘了下来,一点一点清除掉残留在照片背后的双面胶。
眼里的黑雾越来越稠,少年的眼里泛着黑色的光,似乎与黑雾融合到了一体,那般地yin鸷。
怎么办,还是很喜欢。
他闭上眼睛轻轻在夏色一张抬头看天的照片上烙下一个吻,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带着病态又痴迷的神色。
“之前明明说过要对我好的,我差点就相信了。”
“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
在一个yin郁的上午,没有阳光,铁块般的yin云同这个城市的钢筋水泥连在了一起,就像铁笼一样,将人都困在其中。
方管家代表夏知致替傅城送行。
夏宴承现在应该很得意吧,还不忘叫管家转话给他。
失败者永远不要想着去翻身,在榕城现在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以后,更不会有。
傅城站在航厦楼前面的巨大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空阔的机场,头顶一辆辆飞机引擎声轰响,耳边是机组女音播报员不带半点感情的登机播报。
“少爷,您去美国要照顾好自己,小姐她……”
“方管家,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夏色”傅城堵住他的话,他yin郁地盯着外面的风景,广阔天地间,鸟儿翱翔在天空,在灰暗却丝毫不见阳光的yin天里毫无目的地挥翅而过。
希望是什么。
将来有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人知道。
就像少女笔下的蝴蝶,苍白的纸上慢慢地描绘勾勒住一只蝴蝶的形状,一点一点地用黑白颜色将它填满直到活灵活现,仿如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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