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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诗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爵博雅
而在路德维希的身后,则是“鼻孔喷火”,暴跳如雷的皇帝陛下,他差点要卸了路德维希的头盖骨当酒杯。
至于殿下——哀西斯莫名后脊一凉——则肯定会砍了自己的头盖骨当碗使的!
哀西斯越想越怕,当即改口道:“呃,我相信,这位骑士肯定是不远万里,从对抗敌人的前线中英勇赶回,为皇室争夺荣誉的,让我们为他致敬!”
哀西斯重整旗鼓,气运丹田,以一股磅礴之力呼出:“我宣布!第二百三十六届帝国竞技正式开始!”
整个赛场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到赛场中央,没人再去管那个滑稽的乡巴佬了,他们从各个国家的休息区进入到比赛场地,而伊纹也得以借着空隙溜到了罗斯里克代表队的队列中。
而就在某个角落里,有这么几个人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女子小声地说道:“那个特别的人,就是他吗?”
“也许。”她身旁的白衣教父微微一笑,“得看他的表现了。但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列王诗篇 第三十三章 杀戮场
“第一轮比赛——现在开始!”
哀西斯的高声宣布就像是一道魔咒般,回荡在竞技场上空,随着比赛正式拉开帷幕,竞技场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机关与锁链的声响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参赛者脚下的沙地就好像裂开了无数道峡谷一般,随着地面的移动,巨大的“沙盘”开始破裂下沉,变成一股股黄沙瀑布消失在裂隙深处。
整个竞技场再次响起沸腾的欢呼,瓦茨拉夫二世也暂时放下了举起的拳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耐起性子观看了起来。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许多身披重甲的骑士都被震倒在地,机关的轰鸣也变得震耳欲聋,高耸的石壁从裂开的深渊中升起。
就如同沙海中屹立的方尖碑,沙流沿着高耸石壁的缝隙缓缓流淌,很快,整个比赛场地就被错综复杂的石壁分隔成了迷宫。
渺小的人类站在这些庞大的露天迷宫中,就仿佛置身于深谷的监狱,没有人能够逃脱死亡的搏杀……
四国代表队被分置在迷宫的四角,每个队伍中都有十名准备战斗的参赛者。
“现在,他们将代表各自的国家和领主在迷宫中厮杀,只有最后存活下来的十个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场角逐!”哀西斯兴奋地望着迷宫中的骑士们。
这是何等神奇的力量才能创造出这样宏伟的奇迹!
伊纹望着被迷宫分隔成狭窄区域的天空,不禁由衷感叹。
终于有一天走到这一步了。伊纹握紧自己的剑。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早已声名在外的骑士,而自己,没有什么金腰带或者金马刺,连骑士都不是。
一股热血顺着喉咙逆流而上,灼烧着他的脸。
小的时候,他一直做着一个幼稚的梦,梦想自己用金马刺夹击战马,奔向喧闹的竞技场。
而如今,他真正地站在了这里,却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去做你想做的。”耳畔回响海什主教的话。
伊纹仍然不敢忘记那日教堂地下的谈话。
“喂,你发什么呆啊?!快上啊!”
身边的一名帝国骑士狠狠拍了一下伊纹的肩,回过神来,伊纹才发现队友们早已鱼贯而出。
伊纹的顿时燃起一股热血。
头顶传来了哀西斯的解说:“好的!我们看到罗斯里克代表队率先冲出了阵地,结成了紧密的队形!然后是瓦兰廷代表队……”
九匹战马如同离弦的飞箭一瞬间凶猛驰骋,扬起一阵咆哮的黄沙。
“大家不要散,我们维持住这阵型!”领头的米歇尔男爵示意大家的战马统一成尖锋突刺的楔形阵势。
骑士们高声呐喊着,骑枪上的风玫瑰旗帜化作自由的翼猎猎扬起,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击迷宫深处,似乎一切胆敢阻挡帝国骑士的蝼蚁都将瞬间碾为枪下的尘埃!
他们都是帝国最一流的骑士,都曾经在战场上以一敌三。
所幸的是,他们此刻是伊纹的队友,但如果自己有幸存活到初赛,那么这些“怪物”恐怕都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而伊纹还在努力地朝着队友们追赶,他迫不及待地要加入这人生的第一场战斗。
大地似乎在摇晃,自己的手心也出了汗。
可是其他人的坐骑大都是自己饲养的纯血良驹,自己的比赛马实在太慢了。
“啊,我们的‘农夫骑士’似乎落后了,难道他是想要单枪匹马展现自己的非凡实力吗?”
大地的震动愈演愈烈。
伊纹暗骂了一声,狠狠一抽马鞭!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同伴的队列时,脚下忽然拔地而起一面石墙,如同蛰伏的陷阱一般,把他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怎……怎么回事?”伊纹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盔甲上的裂痕又多出了几道。
自己的比赛马似乎摔瘸了腿,伊纹怎么也无法将它重新扶起来。
他重重一捶石壁。
去路被封死了!也阻隔了自己与队友的联系。
而再往后一看,连来时的路都发生了变化。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这根本就是一个随机变化的“移动迷宫”!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抱团防御,躲过乱战。里面还有比迷宫本身更加凶险的复杂地形,即便是最勇猛的战士也不敢说自己在其中遭遇敌人后,能全身而退。
而现在,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连比赛的训练马都无法再行动。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自己身后的道路上,还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与惨痛的哀嚎。
观众们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竖起倒竖的大拇指,呼喊着:“宰了他!砍下他的头颅!”
伊纹的手在颤抖,那里有很多人。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要命地往人堆里冲的冒失鬼。
事实上,这个竞技场只要能够存活到最后,就有机会晋级,也并不是一定要出战。
可这样,不是很可耻吗?龟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听着别人的呐喊和失败者的哀嚎,你就能心安理得吗?
伊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岔路口。
他望着蜿蜒的道路不知所措,失去队友的他感觉自己就像孤独无助的旅行者。
不知怎么的,他似乎想起了老艾瑞克的话。
只有学会在逆境中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一咬牙,伊纹还是决定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地奔波。
有的时候,冲上去送死并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他用耳朵贴近墙壁,仔细倾听着墙壁对面的声音,尽量避开无谓的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纹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队友。
周围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连哀西斯那讨人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伊纹感到十分不安,而大概又到了迷宫变化的时间吧,他感觉到地面在微微地振动,机械齿轮带动面前的一堵墙壁缓缓旋转。
气氛安静得有些不对劲。
伊纹倒抽一口凉气。
就在全新出现的道路前,他却瞬间僵住了,一股恶寒倒流进自己的身体。
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伊纹不禁捂住了鼻子,他好一会儿才迈步跨过地上断掉的手臂,然而那一地抛洒的腥物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
他看到“猎马”彼得的身体倒挂在被钉在墙壁的战马上。
之前一直被当作领袖般看待的米歇尔男爵此刻正安详地躺在地上,他的半截身体早已不知所踪。
帝国参赛者几乎团灭。
还夹杂着许多其他队伍的尸体。
一种未知的恐惧感让他陷入了空白,他茫然地看着道路尽头,就在那儿,一个背对着他的圣巴利安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手中的剑深深插入了地下。
伊纹再也无力举剑。刚刚还在一起战斗的队友,就在下一刻成为了地上的枯骨。
你们,不是骑士吗?
骑士,不是讲求荣誉和正义的吗?
为什么?
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愉悦而杀戮,似乎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杀死对方。
小时候人们传唱的故事,都是骑士之间高贵的战斗,胜利者会允许失败者体面地离开战场。
然而直到今天,他终于意识到,这都是骗人的。
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骑士。
伊纹脸上最初的兴奋慢慢变成了迷茫和困惑,他站在圣巴利安人的身后。
已经举过了无数次的剑却变得迟疑。
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再度蔓延,地上流淌着的液体就像恶魔们品尝的地狱酒,伊纹的眼中闪过红色,那是人类痴迷而又恐惧的颜色。
“是你……杀了他们?”伊纹的声音在风中变得异常微弱。
慢慢地,那圣巴利安人扭动着身体,四肢关节无力地“喀啦”作响。
接着,圣巴利安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了下去,骨碌碌,滚到了伊纹的脚下。
透过他的面甲,似乎还能隐约看到他那惊恐而扭曲的面庞,鲜血顺着盔甲的间隙流淌而出,染红了伊纹脚下的土地……
是谁,杀了他们?
伊纹心惊肉跳,圣巴利安人早已死去,但脑袋却仍然安稳地立在脖子上,这该是有多么锋利和迅捷的利刃才能做到的可怕事情?
迷宫里隐藏着一个凶残的“恶魔”。
他似乎以屠杀其他人为乐。
伊纹看到一道长长的血迹顺着右边的岔路而去,他的心脏躁动不安地跳动着,下意识选择了反方向。
他始终记着一句话,存活下去。
保存体力,等待真正的战斗。
伊纹紧靠墙壁,四面八方的道路似乎随时都可能突然冲出来什么东西。
手心出了冷汗,墙壁上随处可见一些醒目的血手印。
但敌人在哪里?周围始终保持着安静,就好像猎人盯着猎物时,那种可怕的缄默。
迷宫尽头是一片石柱构成的森林,就在森林的入口处,还遗弃着一条绊马索,似乎是为了袭击路过此地的骑士而准备。
没有什么公平的一对一对决,只有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打倒对方的就是强者。
海什主教说,古人类是巫师,是邪恶的化身,人类的祖先本就是罪民。
古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与源于自然的恐惧战斗,他们发明了武器,学会了制作陷阱,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并且,猎杀敌手。
石柱林外,一匹被三根长矛刺穿脖子的战马倒在道路的尽头,战马身下,被割断喉咙的骑士咽喉还在冒着汩汩的鲜血。
海什主教的话依旧回响。
狩猎与被狩猎,自始自终贯穿着人类的历史。
因而,人类的身体里始终流淌着原始的罪恶,也许,这是永远也无法被改变的。
伊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杂乱无章。
他慢慢地握紧“铁马金戈”,脚步逐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伊纹不打算后退了,就这么牢牢地将腿“钉”在地上。
来了。
伊纹深吸一口气,就在道路今天的拐角。
来了!
伊纹将剑对准前方。
突然之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出了道路的拐角,朝伊纹没了命似地狂奔了过来。
而下一刻,一把锋利无匹的月刃斧蓦然间斩向了那个男人的后颈。
空气中只剩下了那个男人痛苦的声音:“救……救命……我还不想死。”




列王诗篇 第三十四章 暗潮涌动
竞技场陷入窒息般的焦灼。
瓦茨拉夫看到自己麾下的帝国骑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心中的焦躁愈发难以控制。
他很想用手杖狠狠抽一顿路德维希,也好几次想叫停比赛,临阵换人。
但无奈,这是帝国历来的传统,绝非自己想换就换。
这时候,他无意间瞥见自己身旁又多出来了一个殿军侍卫,瓦茨拉夫顿时警惕地握紧腰间藏着的匕首,问道:“你是谁?余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
“啊啊,抱歉,陛下,我是居伊勋爵的外甥于格呀!”那名殿军当即摆摆手说道,“是您叫我等会儿来见你的呀,陛下……”
“哦,哦,原来如此,你就是于格啊。”瓦茨拉夫松开了手,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叫“于格”的家伙。
吊儿郎当,面见皇帝还忘了行礼,甚至连长戟都忘记带了。
居伊勋爵推荐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
瓦茨拉夫颇为不满地说道:“你还需要多加训练,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殿军,于格卿。”
于格好像颇为紧张,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身后的披风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掂掂脚,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陛……陛下,抱歉,我把长戟忘在外面了,需要我回去拿吗?”
“算了吧,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你到其他殿军的中间去。”瓦茨拉夫挥挥手,就要把于格给打发掉。
然而于格这个家伙还吞吞吐吐地问道:“可是,是您说要见我的啊……”
“已经见完了,暂时准许你继续留在殿军了。”瓦茨拉夫不耐烦地回道。
若不是看在居伊勋爵的份上,早就把你这废物给踢出去了,瓦茨拉夫心想。
这样的人留在身旁总归是不放心,还是随便把他安排到殿军中间去吧。
“遵……遵命!”于格点点头,然后一摇一晃地站到了四名殿军的最后面。
瓦茨拉夫依旧感到头疼,他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两位国王的身上。
神座鹰旗下的“征服王”格雷克里特二世。
狮鹫旗下的“骑士王”阿尔弗雷德六世。
征服王依旧面带着自信的微笑,即便此刻已经有不少圣巴利安的骑士阵亡,但他却仍然有一种自己必将是最后胜者的极度自信。
他到底在计划什么?难道仅仅是关注这竞技场的局势?
而另一边的骑士王却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似乎在观察着某个人的表现,不时和身旁的侍者们比划着什么。
他在观察谁呢?
瓦茨拉夫顺着骑士王的目光看去,没想到却一瞬间惊讶了,眼睛不禁一瞪,那个人是……
“陛下,”皇帝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艾瑞克爵士的声音,“公主殿下命令我来保护陛下的安危。”
“嗯……”
瓦茨拉夫转身一看,老艾瑞克早已单膝下跪,低头等候着自己的命令。
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高廷卫,他们也都跟着俯下身去行礼。
有的时候,瓦茨拉夫看到老艾瑞克和他的高廷卫们总会安心许多。
瓦茨拉夫在自己的酒杯中掺了一些金盏花蜜,颤抖的手稍微平静了下来。
“露娜这孩子……真和她一模一样。”突然,瓦茨拉夫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对了,露娜呢?”
他左顾右盼,到处都没有见到露娜的身影!
该死!她好像从比赛开始就一直不在这里!
怎么回事?!
瓦茨拉夫将杯子一掷,然后立刻抓住了身旁观看比赛的路德维希,大声质问道:“露娜哪里去了?”
路德维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了,但随即,他却冷冷地回答道:“您现在终于想到她了,父亲?如果不见的是我,你又会如何呢……?”
瓦茨拉夫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路德维希的脸上。
四周顿时陷入静默。
侍卫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却没人敢上前阻止。
人们只听到了不远处安珀皇后传来的尖叫。
“路易!路易!”侍从们看到皇后小跑着,不顾一切地奔到路德维希的身边,紧紧抱着他,深怕他再受到伤害,而目光却愤恨地看着眼前的皇帝,“你疯了吗?难道你疯了吗?”
“父亲,”路德维希却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捂着红肿的脸,冷漠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瓦茨拉夫气得攥紧了座位旁的权杖。
路德维希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不值得你的信任,在你的心里,你只认定露娜是你的孩子。”
“我承认妹妹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他的脸上露出更为病态的笑容,他的目光中放射出一种憎恨,“但就因为如此……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对吧?恐怕,你还恨不得想要露娜取代我,去成为皇族的选帝侯,对吧,亲爱的父亲?”
瓦茨拉夫的脸上充满了恐怖而扭曲的皱纹,他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得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住手!你敢动他!”安珀皇后不顾一切地拦在了路德维希的身前,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是你的儿子啊,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被竞技场上观众们疯狂的喝彩所盖过。
“请等一下,陛下!”老艾瑞克当即站了起来,“让我去寻找公主殿下吧,这件事不能怪皇子殿下。”
瓦茨拉夫的牙齿几乎要磨出火花,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大概是金盏花蜜开始起作用了,那股强烈的怒火也正慢慢熄灭。
是的,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暴露出自己的缺陷。
他慢慢把举起权杖的手放了下去,又喝了几杯掺了金盏花蜜的酒,理智逐渐得以恢复。
幸好之前观众的呼喊盖过了自己的声音。
但愿没有被那两位国王看到自己现在模样。
瓦茨拉夫只是漠然地说道:“皇后病了,你们带她回宫里一趟。”
“你!”
皇后身后的两名高廷卫立即挽住了她的胳膊,“抱歉了,夫人。”
安珀皇后努力想要挣脱,路德维希也愤懑得攥紧双拳,要去阻止高廷卫。
“你们敢!”路德维希的眼中布满血丝,眼眶中突然间膨胀出可怕的猩红,他攥着拳头的力量越来越大,指甲几乎要抠破手心。
“你们……都给我退下!”
然而路德维希的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瓦茨拉夫撑着脸说道:“我说了,带她去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候,原本在角落袖手旁观的庞克拉爵士立刻赶到了路德维希的身边。
他按着路德维希的肩膀说:“殿下,有的时候,锋芒毕露并不是明智之举。”
“你松手。”
“殿下,冷静。”侍者马克也单膝在路德维希的面前下跪,诚恳地说道,“庞克拉大人说的没错,马克恳求殿下,可否听马克一劝呢?”
庞克拉默默盯了马克一眼。
路德维希眼中的殷红仍然没有消去,而下一刻,他脸上的怒意却在不经意间变成了笑。
罢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会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软弱的人。
“父亲,你会见识到的。”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你就好好看着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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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沿着大皇家竞技场内部的星岩走廊行走着。
这里原本空空荡荡,但因为帝国竞技的缘故,这里到处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
这里有许多参赛骑士的侍从,他们没有拿到观众席的入场券,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打磨主人留给自己的盾牌或者剑。
而某些拐角的过道则是皇室特许的留给乞丐的乞讨点,实际上,这里压根不会有什么人来施舍,乞丐们也不过是借着这比赛期间开放竞技场,能有个地方安然度过寒冷的夜晚罢了。
当然,某些不起眼的过道深处还会传来男男女女“欢快”的叫声,喝醉酒的贵族的叫骂声,地下赌局中争执比赛结果的声音……
原本冷寂的星岩走廊如今也可以如此热闹。
她漫步于“星空”,心中所想的却是父亲和伊纹的安危。
——“他活不下来的,我的爱人。”某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
此前,就在别过伊纹之后,一个令她厌恶的人却再次纠缠上了她——斯坦因少爷,他当时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如同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强烈而不安的第六感却使她认为不得不插手这件事情。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女孩的警告,即便疼爱自己的父亲也是。
但,露娜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高廷的花园里曾经饲养过许多珍贵的莫邪国鹦鹉,露娜能够记住自己见过的每一只鸟儿的样子。
后来有一天,她发觉一些自己熟悉的鸟儿不见了,就在其他人都认为是莫邪鹦鹉自己飞走的时候,只有她察觉到了背后的问题。
她和小侍女在夜里悄悄地观察,最后果然发现,宫廷里的鸟儿都被一位园丁悄悄带走,高价卖给了瓦兰廷的商人。
露娜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她决定要自己找出这不安的源头。
于是在斯坦因少爷离开之后,她决定要跟着他,搞清楚斯坦因少爷的言下之意。
露娜拿起墙上挂着的防水斗篷,披在身上,穿过人群。
而斯坦因少爷此刻戴上了一副小丑的面具,他走进一条挂满红色帘子的过道,这里应该是存放演职人员备品的地方,地上的箱子里塞满了风笛和号角一类的乐器。
斯坦因少爷来这里干什么?
露娜脱下了脚下的高跟鞋,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跟着他,避免踩到地上散落的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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