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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诗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爵博雅
“作为回报……我会考虑‘加入’这场帝国竞技的……我高贵的大人。”
是时候,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萨尔斯人想道。





列王诗篇 第二十九章 帝策勋爵
一辆红皮的马车徐徐停靠在王前大道之前。
早已在门前等候着的宫廷内侍们铺好了珍贵的萨尔斯红毯,打开车门,戴着白色假发的绅士拄着拐杖走下马车。
他应该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他不忘拿出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绣着“红枫”徽章的披肩,确定衣服整洁之后才迈步走进皇宫。
然而这时候,他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嚷:“爹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啊!”
这一声叫嚷令人头皮发麻,接着,那个乱喊乱叫的臭小子一下子抱住了绅士的大腿。
他哭喊着:“爹啊,有人要跟你的宝贝儿子抢女人啊!爹啊,你必须做主啊!”
绅士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顿时低声怒斥道:“里赫·冯·斯坦因,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地上哭诉的正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斯坦因少爷,只见他拿出手帕边哭边说:“爹啊,那个艾瑞克大人的‘小农夫’居然杀了我们好多人啊……简直奇耻大辱啊!”
“你说什么?”绅士眼睛一瞪,立马揪住了斯坦因少爷的花领,“快给我讲清楚!你这个兔崽子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斯坦因少爷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手脚并用地将事情“娓娓”道来:“爹啊,没想到艾瑞克的儿子这么厉害啊,我让雷纳德先生派出一大群戏团的杀手,打算直接做掉他,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斯坦因少爷拿出一份皱巴巴的《皇城日报》,说:“然后今天早上我就在头条上看到了这个……”
——昨夜圣树广场发生黑帮火并,死伤惨重!
“全死了啊爹!”斯坦因少爷大喊道,整个人都快成泪人了。
“操,你这个死兔崽子!”
尽管绅士注重自己的形象,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要把他气得吐血,他愤怒地敲打地面,就差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一棍子打死了!
“爹,这不是我的错啊!那小农夫好像会巫术!”斯坦因少爷顿时吓得发抖,又一下子跪了下去。
“怎么说?”
“尸体当中有三具是被活活烧死的,连墙上都还有烧出来的火纹啊……”
“兔崽子啊兔崽子,你这是要把为父活活气死!”绅士愤怒得全身发抖,但很快,他又补充道,“不过,他区区高廷卫指挥的儿子也敢欺负到我帝策勋爵家的头上,也算是狂妄至极了……”
“对对!狂妄至极!咱们堂堂勋爵家族丢不起这个人!”斯坦因少爷立马附和道。
绅士“哼”了一声,甩开儿子的手,扬长而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烧焦尸体,并且一瞬间让房屋皲裂……这样可怕的力量,区区巫术可达不到如此惊人的破坏呢。
也许,杀死他们的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烧焦的尸体。皲裂的火纹。
难道是宝剑修士?不对,宝剑修士可没有这么大的本领。
总之,小小艾瑞克爵士和他的儿子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
危险的,还是那个在他儿子背后撑腰的某个“大人物”。
绅士努了努嘴,看来有朝一日,得让那个“红发小丑”雷纳德带着戏团的探子们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
“欢迎欢迎,尊贵的居伊勋爵,想必你特地前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绅士走进皇宫一间不起眼的小厢房,早已坐在屋内沙发上的“章鱼爵士”庞克拉大人备好了一壶玻璃器皿泡着的“东方饮料”。
说实话,居伊勋爵本不想去见这个只会在人前马后溜须的家伙,但很多时候,欲成大事则必先忍耐。
庞克拉爵士在桌上整齐摆放了三个玻璃杯。
“第一杯,叫做‘草汤’,也叫‘大红叶’,是远东人最喜欢的饮料。”
“第二杯,是萨尔斯的‘泡沫咖啡’,是流行于西漠的饮品。”
“第三杯,则是我们大家都喜欢苏维妮翁白葡萄。”
庞克拉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居伊勋爵微微翕动双唇。
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跳梁小丑?
他耐着性子坐在对座的沙发上,随便挑了一杯,简单一口下肚,没想到味道却颇为苦涩,但还是迫于有事相求,便忍住强行吞了下去。
“这是东方的草汤,初尝之苦涩,而后甘甜自来。”庞克拉微笑着说道。
我可去你的“苦尽甘来”吧!居伊勋爵心中骂道。
“如若不能耐着性子品尝,那此饮品必然是世间最苦涩的饮料。”说着,庞克拉便也跟着斟满一杯,如同品尝神赐的甘露一般舒展着双眉。
“好了,我觉得这时候需要直入主题。”居伊勋爵忍不住打断。
他相当熟练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盖着风玫瑰纹章的帝行支票,摊在庞克拉身前的桌子上。
“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帝国还有我勋爵家的帮助。这点是我的一些心意,庞克拉卿。”
有的时候,托人帮忙,不能一开始就表露出自己的需求。
还得看看对方的态度。
庞克拉没有立刻将支票收入囊中,他还是自顾自地品尝着各种饮品,保持着让人恶心的笑容,然后又态度暧昧地斟满了勋爵杯子里的草汤,丝毫没有表现出对金钱的兴趣。
操,这个贪婪的家伙,难道是对这些钱完全看不上吗?
居伊勋爵强颜欢笑地继续饮尽那难以入喉的“东方树叶”。
他决定小心翼翼地试探庞克拉。
“我侍奉陛下多年,为帝国出谋划策,却常常有一个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庞克拉卿?”
对方不动声色地点头,“愿闻其详。”
居伊勋爵按着胸口,露出一副十分苦闷的表情。
“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参军报国的梦想。”勋爵说,“可惜,我的祖先选择了安逸,而脱下戎装,我们家族从来也没有机会奋战在陛下的身前……”
“嗯。”庞克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很是遗憾啊……”居伊苦大愁深地说,“但值得欣慰的是,我那不懂事的外甥于格却一直坚持着这个梦想,他为此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武艺,常常说要站在陛下的身边,誓死捍卫皇室的尊严。”
说着,居伊勋爵又取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马特压在支票上。
“于格那小子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阁下,希望能够与阁下结识。这是他准备的一些礼物。”勋爵露出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然而,庞克拉依旧保持着他那‘招牌式’笑容。
居伊勋爵顿时急了,难道这个贪得无厌的“章鱼爵士”竟然还是觉得不够?!
正当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庞克拉终于放下了杯子,交叉起五指,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呼——居伊勋爵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是有机会的。
他重新有了底气,维持着作为一名帝策勋爵的该有的气势,将中指上一枚金色枫叶装饰的戒指直接取了下来,放在桌上。
“那你便是我们家族的贵客了,庞克拉卿。”居伊露出轻松的笑容,“希望有一天,于格那小子也能成为殿军的一员,共同辅佐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啊!”
今天可真是豁出去了。
居伊勋爵心想,将家族珍贵的戒指献上去,那就意味着,以后这王八蛋庞克拉爵士便可以自由地借助我旗下的家族产业办事了。
在整个庞大的克列昂城中,四处遍布着帝策勋爵家的产业,小到“万民之壁”的一座小酒馆,大到“高廷之壁”的帝国剧院,甚至是一座庞大的金融机构,都有可能是居伊勋爵名下的私人产业。
有我们家族的帮助,你庞克拉可是赚大了。
说实话,让这个狡猾的家伙牵扯进产业中来实在是风险巨大的事情。
不过,作为一名没有兵权,没有独立封地,只有宫廷权力的帝策勋爵来说,能让自己的家族成员进入殿军内部,做点牺牲绝对是值得的。
意思很明显了吧!
居伊勋爵想着,如果于格外甥能在殿军当中混到高层,那么下一步就能很容易地掌握实际的兵权,家族一旦有了硬实力撑腰,那么这笔“交易”带来的利益可是不可限量的。
况且,一枚小小戒指也并不能让我居伊赴汤蹈火,并不算太亏。
只不过是给你小小庞克拉一丁点的面子罢了。
我想,你不会不领情吧?
庞克拉玩味地看着居伊勋爵,目光阴晴不定,他淡淡地说道:“好,那就让你的外甥明天到陛下面前一趟,我会考虑帮助他得到一个……‘忠心报国’的机会。”
两人相视而笑,共同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得提前离开了,改日,我还希望能邀请阁下到我家的小小宅院里共饮美酒啊!”居伊勋爵满意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指尖划向胸前,“那么,再会,庞克拉卿。”
“这是我的荣幸。”庞克拉微微点头,“再会。我尊贵的勋爵大人。”
脚步声逐渐离隔间远去,庞克拉这才慢慢地将支票和钱袋收起。
此时他的目光并不着眼于身前沉甸甸的金马特。
他捡起桌上那枚带有金色枫叶装饰的戒指,放在窗前细细地把玩着。
阳光中,枫叶的装饰散发出夺目的光。
庞克拉喃喃自语道:“这可的确是件珍贵的礼物呢,居伊勋爵。”
没想到,你也会愿意把等同于自己“生命”的事物,交付于我。
那这个忙……不帮,可就很不够意思了。
想着想着,庞克拉爵士走到门后,将戒指藏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




列王诗篇 第三十章 身为王的命运
庞克拉对着小隔间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换上一套标准的蓝色宫廷华服,把胡子简单修了一下。
“大人,”他的身后此时传来了一个柔和清亮的男性嗓音,“陛下希望你来一趟。”
“嗯。”庞克拉将腰带勒紧,缓缓转过身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皮肤白净得如同女孩一般的侍者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门旁,庞克拉很快认出他便是路德维希皇子身旁的侍者马克。
等等,有些不对劲。
一直以来,作为帝国情报总管的庞克拉总是能敏锐地嗅到一些阴谋的味道,虽然现在他看不出哪里不对,但此时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为什么是你呢?”庞克拉狐疑地问道。
马克白皙的脸上挂着招牌的微笑,“我为殿下做事,但同时……我也为陛下效劳。”
“是嘛。”庞克拉依旧难以打消怀疑,“那真是有劳你了,马克。”
他走到走廊上,刻意选择了一条没有殿军把守的寻常道路,他拿出一面小镜子,假意整理着自己的花领。
空荡荡的走廊上没有任何人。
只有自己的影子还在灯光下歪斜地立着。
没有人跟来。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
庞克拉不由得加快脚步,他选择了一条经过天井的道路。
天井下种植着许多奇异的植物,阳光下,花影与树影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纷乱。
庞克拉再次悄悄地拿出小圆镜,藏在手心,装作正常行走。
可身后依然没有任何人。
奇怪了。
庞克拉明明强烈地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会是马克吗?但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不被发现?
虽然说庞克拉在宫廷混迹多年已经疏于磨练社会生存的技巧,但海民出身的他自小便与各种各样的社会势力打交道。
走私盐铁,打劫商船,和港口的黑帮势力谈判,哪样不是躺刀尖的活呢?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家伙,不练就过人的洞察力,迟早是会翻船的。
但如果连自己都没法发现,那这个马克大概就不是个人类了……庞克拉自嘲地笑笑。
也许真的是多疑了。但最好还是问问自己手下值班的那些“触手”们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庞克拉总是感觉马克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秘密。
该死的。但愿……你不是在耍什么小聪明,马克。
#
——庞克拉走进帝厅的正门,皇帝满面愁容地坐在“水帘”之内。
只有他一个人。
皇后和路德维希不在他的身旁。
不对,还有一个人。
皇帝的身后,一位乖巧的女孩正专心地搅拌着刚刚熬制的金盏花蜜,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出一勺散发着花香与甜味的蜜水——这是一种混合了金盏花与上等蜂蜜的饮料,能够安神养胃——再细心地喂给王座上一脸疲惫的皇帝。
庞克拉就一直静静地站着,直到女孩提醒了皇帝一句:“爸爸,庞克拉大人来了。”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把托着的酒杯放到嘴边,“庞克拉卿,你来得正好。”
“陛下……”
“不用行礼了。”皇帝推开露娜给他的金盏花蜜,比起清醒,也许喝醉才是维持思维运转的好办法。
庞克拉点点头,他内心依然有一个疑问,如果路德维希不在,那么马克为什么会声称自己得到了皇帝的命令?身为皇子的近侍,总不可能擅自离开主子,主动去为陛下效命吧?
难道……庞克拉额头顿时流下冷汗。
是陛下在怀疑自己吗?
难道,是陛下派马克来监视自己的吗?
越想庞克拉便越愈发感到不安,谨慎总是没错的,但他想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引起了陛下怀疑,是自己不够忠心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庞克拉强颜欢笑,竭力使自己保持着面对皇帝应有的敬畏。
而就在这时,瓦茨拉夫二世却一直盯着谨慎的庞克拉,慢慢地,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
“你知道余为何要召你吗?”
“因为……”庞克拉犹豫了一会儿,“因为帝国竞技的事情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看来,知我者,唯有庞克拉卿啊!”皇帝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
呼——看来是多疑了。
就在庞克拉准备放松下来思考如何应对皇帝的问题的时候,皇帝却莫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庞克拉卿,余觉得,有人想对余不利。你认为呢?”
“这……”听到这句话,庞克拉一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帝国竞技在即,是得防一防。”
奇怪,难道陛下还是在怀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什么了?
庞克拉比以往表现得更加拘谨。
庞克拉啊庞克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手心冒汗。
忽然,露娜停下了手中的搅拌,焦急地问道:“爸爸,怎么回事?是有人……要伤害爸爸吗?”
瓦茨拉夫二世向露娜挥了挥手,“露娜,你先下去一下吧,去看一看你的哥哥还有母亲,他们可能心情不太好。”
“不。”露娜放下手中的金盏花蜜,一下抓紧了父亲的袖子,“露娜会叫殿军侍卫们保护爸爸!绝不会让别人伤害爸爸的!”
“露娜。有些东西你不懂。”瓦茨拉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不过,爸爸答应你,会没事的。”
“但……”露娜的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睫毛轻轻颤抖着,“露娜最近都在做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有一个女人在跟我说话,她没有脸,只有一只画上去的红色眼睛,她说……要,要夺走爸爸的灵魂。”
皇帝笑了,“梦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不用担心,余好着呢。”
露娜摇摇头,转身对庞克拉说道:“保护好陛下,庞克拉大人。”
“遵命,殿下。”等到露娜走后,庞克拉才将低下的头抬起来。
皇帝面对女儿时的笑意慢慢变成了愁容,他丢下酒杯,把身旁的金盏花蜜一个劲地送到了嘴里,然而,再香甜的蜂蜜中也蕴含着金盏花淡淡的苦涩。
“余不知道究竟何人才可相信。”皇帝紧紧捂着自己的额头,“想来也可笑对吧?作为君主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情。人们只看中‘圣王’背后的荣耀,却永远也不知道我那位先祖背后的哀伤。”
庞克拉几乎被皇帝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陛下……”刚到嘴边的话,庞克拉又生生咽了下去。
皇帝擦干嘴角的金盏花蜜,“他是自愿去背负了名为‘圣王’的使命与诅咒的人,余直到今日才能理解。”
“你会因为‘王’而失去朋友,因为‘王’而失去亲人,失去信任。世间只看重‘王’光鲜亮丽的外表,‘王’是不允许有任何错误的,完美的‘王’是万人之上的神,犯错的‘王’是万人唾骂的暴君。”
瓦茨拉夫黯然地说道:“‘余(we)’是万民之主,真正的‘王’是不能以真正的‘我’活着的。”
庞克拉看着皇帝拿起桌上的一罐金盏花蜜,倒满碗中,一碗又一碗。
沉默不语。
庞克拉似乎理解了皇帝心中所想。
有的时候,人们会为了成为王者而拼尽自己的一切,无论是道德还是底线,但直到真正站在了群山之巅,才会真正意识到“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这一片天赐的大好河山,却无人与你共赏。
往前一步万丈深渊,身后,则是无数渴望把你推下顶峰,等着攀上山顶的人。
也许,这就是身为“王”的悲伤。
“陛下,在下会一直站在您的身后,陪伴陛下,直到……看到您心中梦想的那个‘天国王朝’。”
庞克拉深深鞠了一躬,而目光紧紧注视着台阶之上那位万民之主,仿佛此刻的皇帝陛下已不是高廷之上那位君临天下的王,而是一位洞彻世间的哲人。
皇帝将金盏花蜜放到桌上,他那黯淡的目光从金盏花蜜上转移到了庞克拉身上,“庞克拉卿,有你在余的身边,余,很安心啊。”
皇帝注视着庞克拉,他仔细地打量着,“你是余最信任的人,庞克拉卿,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庞克拉依旧弯着腰,他的眼神看向阶梯最低的一级,“谢陛下,在下定会为帝国鞠躬尽瘁!让那些胆敢冒犯陛下的爬虫见识到帝国的利刃!”
皇帝笑了,“庞克拉卿,不必如此拘束,放心吧,余会令艾瑞克卿从旁协助你的。”
庞克拉依旧保持着他那恭敬的站姿,“有艾瑞克阁下的协助,相信在帝国竞技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宵小之徒定然不敢触犯帝颜!”
而皇帝却摇了摇头,“艾瑞克卿曾是余最锋利的剑刃,可再锋利的剑刃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迟钝。这件事情,就交给庞克拉卿你全权负责吧!”
庞克拉心中一喜,恭敬地说道:“是,陛下!”
皇帝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罐子又倒了一碗金盏花蜜一饮而尽,“你做的事,余很是放心。公主那儿也要加强警戒,那些逆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是,陛下,在下定不会让公主殿下受到任何的伤害。”庞克拉点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皇帝的用意。
陛下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仅仅在安排我的工作?
自从陛下从诸王的会谈中归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庞克拉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猜疑和恐惧。
陛下竟然像是在害怕着某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对了,陛下。”庞克拉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我想到了替换‘他’殿军工作的新人选。”
“嗯?”皇帝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你想好了吗?”
“嗯,是这样的,居伊勋爵向我推荐了一位叫于格的亲戚,他的武艺还不错。”
皇帝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思索着说:“也该早日填充新人进去了,不然迟早会被人怀疑。”
庞克拉微微一笑,“我相信居伊勋爵会是出于‘迫切为皇室效力之心’而推荐的人选。”
他着重强调了一句话。
“居伊勋爵推荐的?”皇帝眉头微微一皱,“好吧,姑且让他那个亲戚先试试这个职务。”
水帘汩汩流淌,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天顶的机械钟。
“庞克拉卿,你先退下吧。”也许是金盏花蜜的安神效果起了作用,“余想要单独休息一会儿了。”
皇帝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那么也没必要多呆了。
走出帝厅,庞克拉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一位女孩曼妙的身影从走廊拐角后悄悄走了出来。
“庞克拉大人,”她紧张地盯着庞克拉的双眼,“爸爸……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哦,是露娜公主?她还没走。还真是个孝顺的姑娘。
庞克拉露出他那标准的微笑。
“露娜殿下,陛下只是叮嘱我要好好保护您,仅此而已。陛下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等一下!爸爸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吗?!”露娜不禁拉住了庞克拉的衣袖。
她如水的目光中饱含着对父亲深深的爱与担忧,翡翠色的双眸清澈得就好像湖面一尘不染。
不知道为什么,庞克拉盯着眼前这位女孩的双眼,却意外想起了某个离别已久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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