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权臣:此生岂服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淼仔
“今天当大年夜过,明天可不就是初一娘,你蒸好过年饽饽没有,要是蒸好了,明儿就来叩头拜年吧。姑娘又长了身量儿,姑娘又做了新袄子。剩下的布头,祁妈妈又全给了我。你来拿走,如果去年你拿走的有剩下的,给你自己也做一件。”
春枝喜滋滋,这么好的衣裳,这么好反正隔壁的牛娃、狗娃都没有。
春枝爹从她的话里醒过神,眼神在人堆里寻找着:“春枝别再说了,赶紧跟上大姑娘,别让人撞上她。”
“我走了!”
春枝反应过来,她当差出来的,可不是个闲人。三步并作两步往人堆里挤,进是进来了,但随后让人挤着走,别说眼花缭乱的看不到岳繁京,纵然看到她的大姑娘,以她的小身板儿,她也没本事挤出去。
春枝大叫:“怎么这么多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在这样的热闹里,风雪再肆虐,也压不住涨升的温度。不远处的岳繁京拿帕子抹额头上汗水,也是道:“今天晚上的人也太多了”
本着边城人的警惕,秦玉莲也早就看出来:“是啊,有好些都是陌生人。”
王小古不离不弃,不管人再多,也坚守她们面前的那方位置,稳稳的给她们腾出一个小天地。
把两个人的话收到耳朵里,王小古回头,用手指着,但嘴里只喊一个人:“妹妹你看,岗哨都比白天的多,排的比白天密。你家的贵人呐,可真的是贵人。廖将军一天都没闲着,城门也一天都没闲着,附近卫所的人马进进出出,全是廖将军指挥。”
岳繁京有些走神。
什么叫你家的贵人真的是贵人,是拿这回的贵人和十几年前姑母遇到的贵人相比了吗
有些不乐意地道:“小古,十几年前来的那个坏蛋,你知道多少”
岳繁京嘛,只能叫那人是个坏蛋,如果不是闺中女儿身份,为着姑母岳良菊,还会骂得更难听些。
王小古眨着眼睛,一瞬间后才明白,忍不住笑道:“谁拿他比划我是说和这几年往云州城来的钦差和贵人相比,你家的贵人是这些年里头一份儿。”
三个人这个时候走到一个角落,背后没有人拥挤,王小古停下脚步,把个脑袋对着岳繁京一伸,凌驾在她耳朵上。把个手对着秦玉莲一拨,秦玉莲让塞到角落那尖上。
暖融融的话就只对岳繁京一个人说:“我记得对你说过,我爹从云州城里不容易打听来的,廖将军有门路,人家京里有人,人家的靠山是位殿下。”
岳繁京不记得了,但古记儿听得很开心,两个嘴角微微上翘。
秦玉莲让他们两个人挤成脸对着墙,气呼呼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放我出去,我一个人逛去,我可不跟你们在一起了。”
“再等会儿,”王小古一只拳头抵住秦玉莲肩膀,沉重的像座山压着,秦玉莲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抱怨的话也就说不出来。
王小古又和岳繁京一通的嘀咕:“所以呀,能让廖将军忙成这模样的,你家的贵人是不是与众不同”
岳繁京的脑海里转悠着岳良菊,天大的贵人也不看好。闻言,把嘴巴一噘:“与众不同的贵人,应该多给我们赈济,多派驻兵马,在这里打上一仗,给幽塞逞逞威风,这个,才能叫与众不同。”
说完,和王小古相对嘻嘻,笑得都有些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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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秦姑娘,嘻嘻。
第四十六章,幽塞的呐喊
调侃归调侃,岳繁京还是想了想家里的三位贵人。按王小古的说法,背靠一位殿下的廖雪峰将军,愿意恭维的应该不弱于殿下。
想到这里,岳繁京笑话自己。殿下,怎么肯往这不安全的小地方来呢那就,是出自殿下府中的人。
“唉。”
她叹一口气。
难怪冷大人冷面冷口冷心,望京妹妹侍候一上午也没有得到他一个好声气。原来,人家是殿下的奴才。原来,人家有踞傲的本钱。
她还想继续推敲下去,认为祖母或许能得意一回,不管哪位妹妹攀上殿下府中,对家里好处良多。秦玉莲大叫:“放开我,我再也不和你们一起逛了,骗子,我要看大戏,不是看墙。”
王小古哈哈大笑放开拳头,丝毫没有触碰香肩的难堪,而岳繁京和秦玉莲本人,也不觉得这有伤风化。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群,兴奋的喊着杀声,男夹着女,女挤到男。这里是边城,这里有自己的人文和习俗。
岳家大门的台阶之上,摆开陈旧而沉重的红木椅子,中间放着雕花小几。上摆着热茶热点心,放在温暖的罩子里。
听从岳老夫人的建议,担心年夜的乱而惊扰到贵人,又反正年夜戏巡城般的走动,岳家门前能看到。太子李名、英王李威、郦明先由岳家人陪着,坐在这里等着。
天色方到起更的时辰,暗的满城烛火分外明。冬天就是这样,雪压得彤云暗,风卷得岁月寒,浑然不知此时是几时。
在这浑浑噩噩之中,全城高亢的叫声直冲云霄,仿佛一缕劲道的鼻烟直击灵魂,冲得五脏六腑都躁动。
太子脱口说了声:“好。”没把长龙般的男女混杂看在眼里。
李威默然中震撼,也没留意幽塞风化不好,太子随时有让混帐女人缠上的危险。
郦明先年轻,无端的出来英雄豪迈气,先弄得自己眼圈一红,随即泪水汪汪。
幽塞小城的苦与难,没有表现在岳家几十年“还京”心切里,没有表现在廖雪峰紧锣密鼓的安排布置里,独在这火龙般的呐喊中淋漓尽致。
“威弟,这地方一年遇敌袭多少回”
太子没有问岳家的人,对李威微探身子,他知道李威会知道。
英王殿下并不是兵马大元帅,他领刑部尚书官职,管辖全国治安。但是李名就是知道李威说的出来。
英王李威自幼没有父母,由伯父当今皇帝交由宠妃高贵妃抚养长大,与太子是真正的情同手足,而不只是挂个名声的堂兄弟情。
李威胸中沟渠,太子知道七七八八。
太子殿下远路冒雪来到这里,其实应该问的还是本地人,他还有另外一个确凿的理由,应该问英王李威。
“可是你怂恿我前来的。”太子嘴角噙笑,带的是洞察清明。
听完太子殿下头一句问话,准备回答的李威,听到第二句话后,面上啼笑皆非,眼神对一旁的郦明先瞄瞄。
郦明先笑的得体、端庄、大方、展样,坚决不给李威哪怕一个斜眼。
在话里怂恿太子前往幽塞的,是郦明先。郦小爷为什么闹着来幽塞,还用问吗他要看岳家的风流姑娘。
太子殿下一句话就栽到李威头上,郦明先想当然不作辩解。
但是他正在得意英王这回背黑锅,就听到李威笑回太子:“怂恿您的另外有人。”而太子再次反问:“廖雪峰在这里,为什么这难道不叫你怂恿”
郦明先恍然大悟,原来黑锅在他背上,难怪他昨天夜里没有睡好,雪里走太久的脚酸痛酸胀的,原来误踩中英王殿下设的陷阱。
他添油加醋:“对对对,对我说幽塞怎样好玩的话,也是你说的!”瞪起眼睛对上李威。
李威让太子看破并不难为情,让郦明先胡扯一通实在冤枉。先回太子殿下:“廖雪峰虽是武将家里出身,我却以为他缺少历练。幽塞小城虽远却偏,他能来防守,是他的福气。”
再就和郦明先对着瞪眼:“我说幽塞好玩,可没有说甩下所有的人。”眼神对左右一扫,三个人还是孤家寡人在这里。
郦明先振振有词:“可是你说幽塞守将是家将,我想这里怎么能不安全”说着话,把个袖子卷着,看架势打算理论三千回合。
就在这个时候,人堆的后面爆发擂鼓声,伴随着清道声:“让开,十万火急,让开”
尽兴的人们哗啦一声分开,让出尽可能宽阔的道路。满城嘈杂,一刹那宁静。
这带着战火纷飞过的标志,不等太子、李威称好,马蹄声如雷贯耳,几十飞骑跃马眼前。
郦明先笑了:“咦,到底找来了”
见到为首的人勒马扬蹄那刻,纵身落到雪地。下坠之力太过强横,他抱头滚上三滚,手碰到岳家门外第一级台阶才停下来。不过眨眼功夫,他腾空跳起,人如飞鹰掠地,这一回落下的地方刚巧在太子膝前。
方便他一把就抱住太子小腿,大胡子脸上痛哭失声,抽气声如随时会断气:“爷,爷!总算找到了呜”
和他一起来的大汉们跳下马,就地跪下也是放声大哭:“总算找到了,天可怜见”
郦明先眼珠子转转,悄悄的从椅子上抬起身子。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见到为首的大汉松开太子小腿,对着英王李威扑上去,人在半空中,手握成斗大的拳头,狠狠砸向李威。
李威仿佛想躲又仿佛没有躲开,身子往一侧闪了闪,用肩头接下这一拳。
“扑通通”巨响,先是李威摔倒,再带倒沉重的红木椅子。英王殿下在地上滑出去两步,椅子也凑趣的翻滚,把女眷的裙角压住。
“啊,打人了啊!”杨氏抽不动裙边,吓得尖叫不止。
郦明先再不迟疑,趁着大汉犹对着李威气愤,不知道是不是再添上一拳时,一猫身子,对着岳家门里就跑。
岳爱京、岳望京单独侍候他,追在后面:“大人,您去哪里”
“嘘!别说话,我”郦明先大气儿也不敢喘,跑的更加飞快。
吓死个人儿!
太子殿下的侍卫们找来了,打人的那个,是侍卫总管钱德海。他连英王都怪上,要是知道自己怂恿过太子独自出行,要糟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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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怂
面对一个弯着腰逃命般奔跑的人,往往只能有一个领会。岳爱京对岳望京小声道:“原来要出恭。”
岳望京犹豫着放慢脚步,上午受到李威冷遇的她,回房去哭着不肯再在晚饭的时候侍候。杨氏把她哄了又哄,说望京的自重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让人一眼看出与姐妹们的不同。
受到冷遇以后,也在岳望京心里打个结,让她对趋奉贵人产生反感。
哪怕郦明先以“玩”为主,对她也和岳爱京同样的客气,岳望京再也不愿意做出任何她认为出格的事情。
“爱京,让丫头侍候,咱们不是丫头。”岳望京这样对岳爱京道。
岳爱京年纪最小,天真烂漫最多,很不爱想事情。天天家里来来往往的就是这些人,忽然来了郦明先,会说古记,也会说笑话。岳爱京不是轻薄小姑娘,不见得这就动情意,但件件事情都怕郦明先受委屈。
“二姐,祖母让咱们好好招待,不是吗”岳爱京的神情里满满的纯净。
岳望京哑然,很想回句让妹妹顿时改变心意的话,但上有祖母的话,她组织不出有效的语句。
眼睁睁看着岳爱京追着郦明先,踩出雪地里两行新的脚印,岳望京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见到大门上比刚才还要热闹,她赶去看看热闹也挺好。
侍卫总管钱德海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在他对面的不是李威。英王面对钱德海,要么斥责他,要么揍他,对嘴这种事情肯定不会。
是和钱德海一起来,一起痛哭的另一个大汉。论起个头儿,不比钱德海矮。论起魁梧,也同样的宽肩膀大脸膛。就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不相上下。
这是英王的侍卫总管辛蒙江。
辛蒙江看出钱德海对英王动手时,人对着台阶上就冲。太子李名这会儿很识相,当主人的私自离开,侍卫们的日子不会好过,不是日夜不合眼的寻找,就是没完没了的悔恨自己没看住。见到辛蒙江霹雳般的过来,李名侧身,给辛蒙江让了让地步。
李名一让,岳家的人也齐齐让开,把岳家大门上的地方腾出三分之二。
钱德海愤怒之下给了英王一拳,真的再请他打,他不敢再打第二拳。他正站着呼呼出气,面前一团白雾接着一团白雾。辛蒙江一拳砸过来,怒道:“你怎么敢打我家爷!”
廖雪峰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看得出钱德海那一拳的分量,也就看得出英王殿下应该能躲避。所以不但不敢出头,而且早就吓蒙住,见到有人出头,才小声的跟着计较:“是啊是啊,凭你是谁,怎么敢在我廖某的地盘上,打我家的爷。”
拳风赫赫的响,一会儿如暴雷裂天,一会儿如地动山摇,廖将军的怂话没有人听得到。
“住手!”
李威跳起来,大骂辛蒙江。
辛蒙江放下拳头,一个转身就跪下,抱住李威大腿,和钱德海刚才一样放声大哭:“爷,总算找到你了!”
不等李威说什么,辛蒙江到底心头不服,一个转身又转回去,和钱德海胸膛对上胸膛,吼道:“你怎么知道怪我家爷”
“就怪他!他没拦着!”钱德海回吼。
“不怪!”
“就怪!”
两个人你一团白雾喷过去,我一团白雾喷过去,口沫喷的太快,两个大脸渐渐模糊,让白雾笼罩在里面。
最后声撞声、吼对吼,总结出大家都同意的结论:“都怪郦小爷,他怎么也不拦着!”
同一批过来的人里,走出一个小厮,这是郦明先带出来的小子叫兰童。兰童叉起腰:“哎哎,怎么能怪我家小爷,哎哎”
钱德海、辛蒙江从白雾中挣出脸来,对着兰童破口大骂:“滚!”
兰童往后一个趔趄,踩中一块滑溜的冰,结结实实摔上一跤。爬起来后,垂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从岳老太太开始,岳家的人如梦初醒。原来这位冷面冷心的,并不是奴才。而看着聪明话一堆的郦小爷,他的地位最低。
突如其来的这一场大戏远比年戏还要好看,围观的人是不是看得如痴如醉不能知道,岳繁京看出满腔澎湃的情怀。
这澎湃为着什么出来岳繁京区区小女子而已。她不是男儿应当凌云志,也不是抱负从热血出来。兴许与她是边城女子有关,希冀强盛与壮大装在幽塞所有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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