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恬顾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温恬顾骁
那一刻,霍祁想到顾骁。
也是那一刻,顾骁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
回国后的第一件事,顾骁是寻找温恬的下落。
联系到了曾经的那些朋友,听了他这数年的经历,他们所有人都不禁既唏嘘,又感慨。
通过宋城侧面打听,他听她成功考上了z大,也成功去了z城。
毕了业,签了一家出版社成为了一位作者。
当初那个唯唯诺诺,连课间要不要去看他打篮球的没有主见的女孩似乎彻底消失不见了。她真的就像他想的那样,变得自信独立,变得优异,变得让他都不禁觉得惊艳。
曾经跟他承诺过的,她都做到了。
他欣慰,却也心酸。
……
回来的这半年多,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
只是每一次他服自己去迈出第一步,这几年的黑暗生活就仿佛一阵噩梦将他层层包裹。
他不敢,没有勇气,更是因为打心里无法泯灭的愧疚与自卑。
他想,她已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那么,他就不该再自私地去打扰她。
他只要这么远远地看着,只能还能看见她,已经是最好的了。
……
…………
顾骁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有凌晨三点了。
床头上的闹钟嘀嗒嘀嗒,把这几年的一切全部一点一滴汇聚成河。
他一直低着头,眼眶是深深红色,却执拗地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双手紧握。
“后来,我就看到了你写的那的故事备案,那一瞬间,我就动摇了。”
“我来不想再打扰你的,可是我看到那个故事,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还没忘了我,会不会还喜欢我。所以毅然决然决定把版权买下了,我……想再试一次。”
“温恬,我真的从没忘记过你,一刻都没有。我爱你……只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失望了……”
温恬躺在床上,脸上的眼泪好像澎湃的河流止也止不住,汹涌地往下落。
“所以……你这些年,在美国是这样过来的?这么多年你才没有跟我们任何人联系过,没有给我们一点消息……”
“对不起……”他低低地,轻颤的声线里藏着哽咽“可是,我那时候,真的没脸来见你,也没脸来见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已经失约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年少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永远都是属于自己的。
那些资源便利对他而言,就仿佛一个予取予求的大矿山,他不用忧愁,不用苦恼,甚至连努力都不用,只需伸手享受便好。
可是直到顾安成倒台,他才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都不过是他给的。
他不是矿山,顾安成才是。
他只不过是一个寄附于大山的树。
青山在,树便在。
可一旦山倒塌了,他这棵树也不会再存活。
温恬泪眼婆娑,“顾骁,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什么?”
温恬仰着脸,疯涌的眼泪将枕头濡湿一片,仍旧坚持着哽咽“你有没有发现,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有什么事,都是要这样自己扛着。明明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我不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她“我还记得,当初高三的时候,你瞒着我,私自去广播室去宣布退学,那时候你就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顾骁,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认为我是能和你一起走过去的?你究竟是在怕什么?还是因为你从心里就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的。”顾骁摇头,五脏肺腑都好像被利器搅拌着,搅得他xiōng口一阵一阵的剧痛,“不是的温恬,我只是不想再连累你了。”
“那不是连累。”温恬擦了一下眼泪,眼神因发烧而变得有些朦胧,却强撑着要坐起来。
顾骁下意识去扶她。
她没有去拒绝他的动作,在他想收回手的时候却忽然又反扣住他的腕,眼泪断线珠子般簌簌下坠。
“那不叫连累,顾骁,那叫信任。你信任我,相信我,才会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我。相反的,我信任你,所以无论你到怎样的困境,我都会愿意陪你走下去,这才是我想要的爱情。”
所有的话语一瞬间都几乎滞在了口中,心里不清滋味。
温恬接着“顾骁,你还记得雨丝和沈星河吗?”
“记得。”
她努力浮起一丝笑,“我从不知沈星河的家境如何,印象里,他一直优异好看,待人有礼,所以总觉得他家境应该不错。可是直到雨丝有一次跟我提起,我才直到,原来沈星河家很穷,是真的很穷,可是雨丝却从没嫌弃过。她坚信,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没什么困局是改变不了的。”
温恬“顾骁,我虽然不是雨丝,但是雨丝能做到的这些,我也能够做得到。我也能陪你一起走。你有什么没有什么,对我来都不重要。我有你就够了。”
“那不一样。”顾骁低下头,“我是行贿罪犯的儿子,没有学历,没有工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不要是照顾你。如果我当时真的就那么和你在一起了,只会成为你的负累,连带着你也会被别人看不起。”
“我不怕。”温恬摇着头,边哭边“我不怕,顾骁,你的这些我根都不怕,我怕的就是你推开我……”
她试探着伸出手,上半个身子微微前倾,忽然将他揽住,头靠在他的xiōng膛。
顾骁的心跳停了半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迷茫,根不知作何反应。
她身体滚着烫,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哭腔浓重,“顾骁,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在学校广播室私自宣布退学那年,曾经过一句话,你,我也许不会是你的一辈子。但是,喜欢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事。”
她“可是顾骁……我一直以来想要的,不是让你只喜欢我一辈子,我想成为你的一辈子啊。”
一辈子……
那像是来自于很久很久以前的声音与承诺,久到他如今再听起来,恍若隔世般的遥远,久到那些心珍藏而不敢触碰的记忆洪水般翻滚袭来,瞬间压倒他最后一丝防线。
她出这一句,顾骁只觉这一句话仿若有千万钧的力量,理智的防线被刹那冲破,所有的坚韧溃不成军。
“温恬……”
他的身体渐渐发抖,慢慢的,传出几声刻意隐忍的啜泣声,想忍,却越来越忍不住,眼泪控制不住地坠落,“温恬……”
手臂慢慢抬起揽住她的背,他逐渐越收越紧,越来越紧,紧到温恬几乎感到喘不过气。
“顾骁。”温恬最后“我知道这世上的缘分强求不得,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可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
“我们已经错过一次,既然有机会失而复得,就别再错过第二次了。”
温恬顾骁 79、079.我不走 ...
那天晚上最后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什么时候睡着的, 温恬已经记不清了。
连续几时的激动情绪外带发烧,让她最后迷迷蒙蒙中便不自觉坠入沉眠。
而这一晚,温恬再一次过了一个怪异的梦。
梦里只是一大片的纯白色,像是雾, 又像是一大片的云朵。她能在其中奔跑,喊叫,可是却莫名总是走不到尽头。
有时走着走着, 她总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影子。对着她露出微笑, 可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那是……顾骁。
她一直追一直喊,却好像一直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眼前无数光片闪过。她看到这一边的顾骁正在笑着,转瞬间的另一边,却是在深夜的洛杉矶街头,他紧闭着双眼倒在血泊之中。
温恬……
温恬……
迷蒙中, 却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响在耳畔, 仍旧如夜雾清冽,如春风温柔,一阵又一阵。
引导着她走出灼白的梦魇。
·
温恬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中午。
厚重的窗帘掩去落地窗外大片的光亮,屋子里没有一丁点的声响。
她眨了眨眼, 眼睛还有昨夜痛哭过后的肿痛敢,喉咙嘶哑,干得仿佛要裂开。
盯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一会儿,昨夜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
她叹了口气, 想撑着手臂坐起来,手动了动才发现像是被什么压着,没动起来。
她低头。
顾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上半身趴伏在床边,睡得很沉,
也不知他是不是一个晚上都这样过来的。左手紧扣着她的腕,右手还拿着毛巾,已经半干。
温恬心一软。
莫名的,看到他这幅模样,他昨天所的那些又无端冲入脑海,令她心里不自觉地发疼。
她伸手,想要碰一碰他的眉眼。
床边的顾骁却动了动,迷蒙地睁开眼。
温恬的视线跟着手一起坠下来。
见她已经醒来,顾骁微微怔了怔,呆了两秒,才开口,“你醒了……”
“嗯。”
伸手默了默她的额头,顾骁很快舒了口气,“烧终于退了。”
她问“我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大概四点多吧。”顾骁“你发烧发得很厉害,着着就睡了,带你去医院又不肯,一直哭喊着……”
顿了顿,他还是略下了她叫他名字的那一段,“还好现在退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温恬没回答,看着他眼下两道乌青色,“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嗯。”他点头,似乎还有点局促,笑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一些。生了病,还是吃清淡一点。要不然,我带你出去吃,雨停了,散散步也好。”
他话刚完,还不等温恬回答,床头柜旁的手机便一连串的响起来。
顾骁扫了一眼,对她低声了句抱歉,微微侧身将电话接起。
尽管不能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对他了什么,但只仔细观察着他讲电话时的神情,温恬大抵也能猜得到电话是来自于监狱那边。
等撂下电话,果然见他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你去吧。”温恬“再怎么,他毕竟是你爸爸。”
顾骁有些意外地看她,“那你……”
“你放心吧。”她微笑,对他摇摇头,“我一个人没事的。”
……
等顾骁一走,温恬静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下床。
昨夜发烧发得严重,起初一直不发汗,顾骁拿了冬被盖在她的身上。
早晨烧退,这会儿蓄了很久的汗一块儿发出来,几乎将t恤都给润湿了,贴在背上粘腻得难受。
走到客厅,接连客厅的阳台上飘着几件衣服,正是她昨天穿来的那一套。
想来是趁她病睡,顾骁早已放在洗衣机洗好了,如今也已经干透。
脱下了顾骁的t恤,温恬将衣服换好,又将t恤放进洗衣机按开关。
视线轻扫整间房间。
这个房间里不算乱,只是长时间无人居住,人走过,连空气里都会萦起飞尘。
许是觉得没事做,温恬突然起了打扫房间的心思,走到卫生间用抹布沾了水。
温恬打扫得很快,拖着抹布一点一点地擦过房间每个角落,整个房间渐渐焕然一新。
直到打扫到厨房,她打开冰箱门,目光微微顿了顿。
整个大冰箱中空荡荡的,冷冻柜空无一物,冷藏柜的啤酒罗列成一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冰箱的一旁还放着一个大大的纸箱,箱子里凌乱地散着盒装泡面。
·
顾骁原是想着,解决完顾安成那边的事情就快点回来,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将近天黑。
疲惫地回到水岸观邸,想到温恬还在,他努力提起jīng神,找出钥匙伸手开门。
手伸出一半时又不禁顿住。
她……还会不会在?
其实早在先前那个雨夜,温恬拒绝了他的表白,他对温恬的心理便一直有些复杂。
他回国之后,他心中就隐约明白,虽然他还爱着她,但或许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但他终究还是有私心在的,不甘心两人就这样完了,不甘心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的。
所以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选择试一回。
无论结果如何,试过,就不会后悔。
在她拒绝之后,他便彻底心如死灰。
没有选择像少年时一般的死缠烂打,也是因为不想太难看。
他想,既然他们做不成恋人,那么就不如做个普通朋友。
哪怕会亲眼看她有自己的新生活,会看她有可能成为别人的人,但只要她还在她的视野里……就是最好的。
昨天她在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并非没有感动的。
也恨不得放下一切,直接就将她拥入怀里,就那么和她在一起。
可他又怕。
怕她只是因生病而发出的不清醒的呓语,怕她醒来时又再次反悔。
心跳一点点地加快,顾骁深沉了两下呼吸,调整好情绪开门。
咔嚓一声拧动,防盗门被打开。
眼前的一切却令他有一瞬的怔愕——
满屋明亮。
没有印象中的黑暗,客厅的壁灯散着柔和的淡黄光芒,空气里甚至还有浓郁的饭香。
温恬正在餐厅的桌前布菜,身上还穿着围裙,头发松松地扎着,整个原木餐桌上已经放好了色味鲜美的四菜一汤。
见他回来,她很自然地抬头对他一笑,“回来了?快去洗手,饭已经做好了,你回来的刚好。”
顾骁震惊极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忘了反应。
“顾骁?”温恬叫了一声。
她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
他一刹回过神。
“没……”
摇摇头,他努力压下了心中起伏不定的激动,哑声“我还以为,你走了……”
幸好,她没有走。
幸好……
温恬突然一把伸出手臂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肩膀。
顾骁的身子倏然僵了一僵。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非常近,这样静默地拥抱着,几乎都能感到彼此的心跳。
“顾骁。”她静了许久,低浅地开口,“我不会走……”
“你以后,也别再走了……别丢下我。”
“如果一定要走,那就带上我,我们一起走,好吗?”
“……!”
心脏飞速地跳动起来,像火山喷入冰海一瞬沸腾。
他不可思议极了,又恍然觉得这好像一阵梦境,手掌慢慢贴上她的背脊,用力收紧。
许久开口,喉咙里发出的声线却沙哑至极,“好。”
·
这一天晚上,这间冷寂许久的房子里难得久违的温暖。
晚上吃完饭,顾骁撤桌,温恬洗碗,一切简单而又默契。
看着她松松绑着头发,身着围裙,熟稔而利落地擦洗过一个又一个瓷白的碗碟,顾骁总有些微然的恍惚,既感动,又无端的酸楚欣慰。
家……似乎就该是这样的。
盯得时间有些久,温恬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
她偏头,目光轻轻掠了他一眼,又平静地转回来。
“在那儿看什么呢?又不过来帮忙,就在那儿杵着当甩手掌柜,讨不讨人厌?”
他一下就笑了,那种很久很久以前被她吐槽的感觉久违地回来,令他不禁心尖微暖。
“我看你啊,你好看。”他轻笑,走上前直接从她身后环抱住她,在她的后颈处轻吻。
温恬觉得痒,轻轻缩着脖子躲避了一下,低斥,“你别闹,我还在洗碗呢,心把碗摔了。”
顾骁不置可否,双臂顺着她的腰线探上前,从她手中将碗拿过放在一边,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温恬仰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顾骁没话,只是忽然手臂一伸紧紧地抱住她,头埋在她的发丝里。
温恬的手心贴住他的背脊,犹疑地喊“顾骁?”
“温恬。”他应,只是声音里却有些轻颤的泪意,手臂越收越紧,“这是梦吧?对不对。你告诉我,这其实是梦……”
“……”
“不然,老天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眷顾我?他对我一向都不太好的,他怎么可能会一而再,把仙女送到我面前。”
温恬轻怔,心尖的酸意忽然又侵袭上来,手指轻轻掐如掌心。
她用手臂拦住他的腰际,收紧。
“嗯,是梦。”轻声“我们都在梦里,只不过这个梦,不会再醒来。”
……
晚上洗过澡,温恬躺在卧室,却一直久久没办法入睡。
明明昨晚睡得并不好的,但是此刻却不知怎的异常的有jīng神。她翻来覆去,只一直觉得心里又暖又躁,偏偏睡不着。
卧室厚重的窗帘漏了一线,有黯淡的光从窗帘缝隙中溢出来。
明明并不明亮,可是现下的视野却似乎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得清墙壁墙纸上的每一寸暗纹。
她的思绪不断乱飘,渐渐地还是想起顾骁,什么都想。
以前的他……现在的他……无数个他在脑子里层叠,思绪燃烧了心跳。
捂着xiōng口,她深呼吸几下努力让心情平静,闭上眼强迫自己别再乱想。
卧室的门这时却突然被敲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温恬怔了怔,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跳瞬间又乱了,一下弹坐起看向门口的方向。
“温恬。”顾骁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很轻很轻,“你睡了吗?”
她顿了顿,没有开灯,心翼翼爬下床,将门嵌开一个缝。
客厅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逆着光她只能看见顾骁的黑影,声问“怎么了?”
顾骁“我睡不着。”
“哦……”她点点头,有点不大自然地笑了,“我也睡不着……”
顾骁抿抿chún。
三更半夜,一对孤男寡女这样面对面在同一个空房间里。
尽管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可是就这样四目相对地着,也总让人觉得格外怪异。
低头不敢看她,顾骁抓抓头发,弱弱建议,“要不,一起看个电影吧。”
“好啊。”温恬欣然同意。
房间里是有投影仪的,虽然多年没用,但是掸去灰尘chā上电,投在墙壁的画面还是能看得异常清晰。
没有地方坐,两个人就只能并排坐在床上,相互隔了一避的距离。
顾骁挑选的是一个老电影。有关爱情,有关亲情,电影结尾还颇具泪点。
起初温恬还一直能克制住情绪,到最后干脆不再克制,也不顾及他还在,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落,鼻涕抽抽搭搭。
顾骁也心有触动,可见她这般,反而觉得有趣。
“你哭什么?”扯了面巾纸替她擦眼泪,他忍不住轻笑,“人家女主角都没哭成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失恋的是你。”
“你懂什么!”温恬抢过纸擤了下鼻涕,声音瓮气,“我感动嘛,哪像你这么冷血,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好好,是我冷血。”他无奈,伸出手臂将她拥揽在怀里,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但是我觉得,他们俩的故事也就过得去,还是我们两个的故事更感人一些。”
温恬抬头,干巴巴地瞪他。
屋子里响着电影柔婉的片尾曲。起先的不自然烟消云散。
手臂环拥着她,顾骁顺势就借着话题聊起来,“诶,不过,甜甜,你你,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
“谁爱哭了。”温恬轻拭着眼。
“你啊!”顾骁笑“我还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爱哭,动不动就喜欢哭。还不禁逗,那时候我一逗你,你就总是支支吾吾的,脸特别红,不敢抬头。我有一次低头看你眼睛,你当时眼睛就水汪汪亮晶晶的,就好像只被欺负的猫,我再两句就简直要哭了似的。”
他兀自回忆起,着着忽然想到什么,问“诶,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时候?”
温恬有些懊恼地抬头,“你干嘛总想我哭啊,能不能想点别的。”
他忍着笑,霸道地将她的头重新按在自己xiōng膛上,“你不记得我可记得。我记得那次,因为我被诬陷作弊,险些被徐启明开除,你就在我回家的时候一直跟着我,就好像只流浪狗。我问你干嘛跟着我,结果你二话不就开始哭,一下就把我给弄懵了。”
“你才是流浪狗!”温恬嗔怪地斥了声,也跟着他陷进记忆里头,“那个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愿。明明回学校是为了给我找xiōng针的,但是徐启明怎么问你都不,活该差点被开除。”
顾骁默了默。
“为了你啊!”他低头轻啄了下她的额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的好听。”她有点心酸,表面却执拗“反正现在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当然怎么都行。”
顾骁无声笑了。
片尾曲已经放完了,屋子重复寂静。
投影仪的灯切回到原始页面,淡白的光映着她的脸。
他低头看着,忽然开口“温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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