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梦难醒
叶箫雨倒是试她如空气般,只顾着自己喝酒,偶尔吃几口她捎来的小菜。日子一晃已是半月,叶箫雨的身子差不多已经好了,只是面sè总显苍白。他始终难以理解,为什么雪儿在那种耻辱之下,竟然选择放弃自己,竟毅然的决定离开。或许吧,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一切都难尽人意。自己的一腔热情到头来,还是算不过命运的摆布。他低着头,沉沉不语。秦欢儿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知道,她倒是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么视若无睹的面对一切事物。从相识那天,他就始终都是个自我的人,在他的眼中,什么sè彩,什么美丽,就连让人讶然的美女,都不曾唤起他一丝丝的心澜。
这个人,真是死心眼,她愤恨的看着他,却不禁升起隐隐的心疼。
名器 风云录 49.未到白发成孤客
至今已是一月有余了。这日,叶箫雨依然凝神良久,见秦欢儿来了,这才道谢。秦欢儿见他忽然道谢,也急忙回礼。自从二人相识,虽然如此短暂,秦欢儿却明显感到了自己的变化。她开始厌倦了每日惯有的生活,每次看到那些白衣公子,管侯将向们的那副嘴脸,自己就升起种种厌恶,有时候连几杯酒就等不及喝完,便扬装醉意,匆匆上床入睡。这么一来,从前的许多老客人频频不满。床笫之欢,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任其摆布,却仍是无动于衷。想着自己波折的命运,她忽然感到一阵委屈。
特别是当叶箫雨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靠向他怀里寻求安慰。可是叶箫雨却是闪开了,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那双及其委屈的眸子里满是幽怨:“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思念,而我,却要沦落于此,却从未有人可以因我而难过,思念一些。”看着她委屈的深情,就快滑落的泪水就在眼圈中泛红,却坚毅的不流下来。叶箫雨忽然从她眼中看到了绝望,这种绝望近乎熟悉。对了,雪儿,是雪儿,那日,雪儿被慕容凌凌辱之后的绝望,不正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是生于同情还是什么,他轻声道了句:“对不起。”秦欢儿当然不会计较,自己算什么身份,有什么权利与之计较。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自己已经动了心,但这不是属于自己的。他的心里,装着属于他的那个人。想到这里,她惨然一笑:“可以借你的怀抱用一下吗。”往事如梦,叶箫雨顿时想到了白玫,那个同样命运可悲的女子,也曾这么借过自己的怀抱。而今,自己已是这般狼狈,哪里还有那份天真洒脱任由她人得到慰藉。陈旧的记忆就那么一幕幕的浮现着,那些有的,没有的人,竟都忽然出现在面前一样,穆大伯、梅姨娘、白玫……直到雪儿的出现,她的呼吸声终于变得蹙蹜而伤感。
面对着毫无sè彩的人们,自己像是局外人一样被他们忽视着,看不到摸不着。心里一阵剧痛划过,他交集的喘息起来。秦欢儿轻轻的靠在他怀里伸手安抚着他为他顺气,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忽然回身抓起酒就喝,任秦欢儿拦也拦不住。一阵心喧之后,他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片刻,又是一番道谢,便起身作别。秦欢儿隋不及防的望着他,感觉他的离开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间她已经无法接受的挽留他。可是他执意要走,最终,她只有乔装将他送出几里之后,恋恋不舍的独自难过。
叶箫雨望着天空,长舒一口气:“别那么伤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观月台,清风崖都可以找到我,不过绝不可以随便带其他人你懂的。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的,我欠你的。”秦欢儿吸了吸鼻子,淡然一笑,风撩起她长长的流云鬓,阳光下的她金光闪耀,虽不及雪儿那般倾侧如水,却是另一种美:“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多保重。”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还好,至少她是真的不愿他看到自己这副花了脸了模样。一路走一路醉,叶箫雨的手里除了刀之外,又添了一壶酒,想到师父,自己不禁觉得好笑。
难道这也是师父传授给自己的。师父是个酒鬼这不假,但自己从前可是滴酒不沾的。可是自从醉了几次酒之后,才发现,原本堵住的心口的疼痛真的可以用麻醉去暂时的疏通。至少朦胧中,很多事情也是模糊的。更多时候,醉酒朦胧中,他可是看到雪儿,她总是会在他醉意朦胧时出现,只是他的意识是不清晰的。可是每次醒来之后,雪儿就像是天边的云彩一样,不知所踪。叶箫雨只当是自己难以摆脱思念的苦果吧,殊不知离开的慕容吹雪,其实并没有真的离自己多远。
慕容吹雪自离开他之后,自己乔装改扮了一番,天涯之大,除了有他的地方,她已经无处可去了。见到师父的时候,已是傍晚。霞光染透半边天,风和煦而舒适的摇摆在身边。叶箫雨拜过师父与张远清二人,惊觉二人又苍老许多,心里一时难过,却也稳妥的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五一十的清楚讲述。只是其中吹雪与慕容凌那段过程,只是一捎而过。坠落青楼自然实属无奈。为此,叶从云也没有计较。只是感到凶险万分,不过还好,叶箫雨终是没出什么大事。如果要是真的,那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死去的娘亲了。
想着穆溶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师父,你怎么了。”叶箫雨细腻的心思及其敏锐,他果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小男孩了,他长大了。叶从云却始终将他视为小孩一般,这么一问,不禁一愣,方觉自己老了:“没什么,你要勤加练功,不可松懈。煞庄本就棘手,现在看来青海玉树派也要大做文章了。”这时张远清缓和的笑了笑:“我倒是有一套独拳法,叶箫雨,有没有兴趣呢。”叶箫雨急忙拜道:“张伯于师父一样待我恩重如山,就怕自己悟性不好惹了张伯不高兴。”张远清哈哈大笑:“我这套拳法,是醉拳,共三十六式。招式虽然不多,但确实全凭悟性。实为三十六式,其中却不泛有四十二式,更或者七十六式。三十六招式为主,暗招为辅,而这暗招,行云流水伸张自如,全凭某种心境。但这心境之招嘛,呵呵,也是靠得某些东西的。”看着张远清豪气满满的样子,哪里像是若干的老人,此刻的老人虽已白鬓银须,风度却丝毫不压于年轻一辈。叶箫雨双眼一亮:“张伯的说的醉拳,可就是名动江湖的独门绝学。”张远清继而一笑,抚摸着鬓发:“正是。
若不是见你现在成了酒鬼,我想我也没有决心将此醉拳传授于你。”叶箫雨更是讶然:“张伯,你怎么知道我,成了酒鬼。”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叶从云,心里生怕师父责怪自己贪图醉酒了。叶从云却是故将目光移开,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叶箫雨这才松了口气,紧紧的盯着张远清。张远清面sè如桃sè喜滋滋般:“别人虽然嗅不到你身上的酒气,但是我可不一样啊。叶箫雨,喝酒品性。不懂醉酒的人,全然用酒将自己guàn醉了,耍酒疯,痛哭失态,视为执迷不悟酒性也。但是若是懂得了品酒性,就像是交了一个朋友一样,那么,也是可以受益匪浅的。”叶箫雨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我并没有感到自己真的懂酒性啊。只是好像是,好像比别人醉酒确实有那么些不同的,心里怪怪的。”张远清言指正中:“就是这么一些,便是酒性,这个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得到的。很多人醉了一辈子酒,直到最后醉死了也是悟不到的。而你有天性使然,所以我才从你身上嗅出了酒性。只是你现在尚且肤浅,迷乱,等我授予你醉拳时,自然会扶你入道,让你掘出自己体内的酒性来。这样,我也正好有了传人,呵呵,叶大侠,这个你不会介意吧。”叶从云本以为事不关己,这么被一问,他回神道:“既然张伯对你这般器重,还不快谢过恩师。”不等叶箫雨行礼,张远清急忙道:“哪有一个人拜好几个师父的,不用啦不用啦,我老了,有个传人也就心满意足了,无需什么师徒之仪了。”叶箫雨仍是感激的望着张伯,言无语却是心有意了。叶箫雨练武的日子里,只有叶从云整日对酒深思,心里黯然,如果溶儿知道这一切,心里一定会得到许多安慰吧。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聪明的男人了。
而自己,鬓边新添的白发缠绕在指尖,仿若红尘一梦,时如流水。叶箫雨果然是天资聪颖,加上后天又是个勤奋的人。他每日缩短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只为了可以尽快掌握醉拳的要领。只是偶尔的分神常让自己悟性凌乱。自从回来后,也不知道梦儿怎么样了。她是否正守在两人的宅子里感到孤单呢,而自己,眼下除了要尽快练武之外,真的不能多想其他。“心思难定气难沉,若是这样下去,虽然招式掌握了要领,却是不得jing髓的。”张远清面sè已有疲倦的叹息。叶箫雨知道自己的分心定是惹了他不高兴了,便紧收心思:“张伯,对不起我……”再多的话都是无益的,叶箫雨缓和了一下皱紧的情绪,一拳猛地打出,只见对面尽树如雨点落下,那怏怏小苗刚开出的翠绿瞬间枯萎,似命里般无辜的生命。
再回家时,静寂无声。叶箫雨望着床上睡熟的白梦有些疑惑,梦儿我回来了,久日不见,还学会了懒床。凝神间,一道血迹如烈日刺眼,叶箫雨心里一阵愕然。梦儿,大声的呼喊亦是徒劳,梦儿白崭如玉的脸微微侧着,一行清泪缓慢从眼角滑落。“是谁,到底是谁?”叶箫雨心里疾痛,一把抱住白梦在怀里,再看手中,染的尽是鲜红的血迹。白梦倔强的呼吸着,仿佛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叶箫雨失声痛呼着,任凭怀里的女子气息一丝比一丝更加微弱了。白梦顽强的皱紧眉头,身体的疼痛让她已经无力挣扎,就那么看着叶箫雨,微弱的声音幻如隔世:“箫雨,如果,如果有来生,你会爱我吗……会不会像爱她一样爱我……”叶箫雨早已满脸是泪不由分说的点头:“会会会,我会爱你,我会爱的……”他已是泣不成声了。
白梦笑了,笑得他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这么安心的笑,可是这笑却是那么的让他心疼,疼到万劫不复。“江湖不是你应该继续的地方,离开……离开好不好……”白梦声音越发的虚弱。叶箫雨抽泣着:“是谁,到底是谁……”白梦冷然淡笑:“就算来生有你爱我就够了,够了,真的……青海玉树……我不要你计较了,我只要有你爱过,爱过我,就够了,真的……”再一次抬起的手臂从叶箫雨袖边滑落。
名器 风云录 50.刀玉相溶鸳鸯剑
得知白梦过世的消息,叶从云一口呕出了鲜血。叶箫雨惊慌失措道:“师父,你……”叶从云急忙摇手:“没事,你去练功吧。”说完不由分说转身离开。叶箫雨望着师父的背影,师父似乎比从前更老了许多。叶从云从未想过单纯善良的白梦竟会招此毒手,自己怎么对得起白浪夫妇,他们唯一的亲生骨肉竟然就这么走了。若非自己的疏忽,他们的女儿又怎会是这样的下场。水林夕,那个久远的女子,自己年轻时候也曾爱慕过的人,若非穆溶儿的出现,怕是自己依然徘徊在她的影中独自垂怜。
可是如今,自己最好的兄弟,自己竟然葬送了他们唯一的女儿。望着漫天白花,叶箫雨一阵冷笑,只觉得世事无常可笑,她的笑冷漠入骨,直看得暗处的慕容吹雪心碎。自从离别,她始终躲在暗处换容追随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离不开的男人,而他,日渐的枯萎仿佛她心中的死结,越系越紧,紧得无法透气。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还是应该默默的陪伴他就这么到老,或者某天,他再度遇到自己的心仪女子。而自己,却是无颜面对他的一切了。入夜时分,叶箫雨正欲就寝,却被叶从云叫到石洞里,见张远清坐在那里,他礼貌地问候过,便问道:“师父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叶从云重新坐回洞内的石床上,顿时石床上散发出白雾蒸汽,正是当日为自己疗伤的石床,他不解的望着师父,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为什么会来这里启动石关。
叶从远叹了口气:“箫雨,师父近来身体不适。”叶箫雨目中渐露忧虑之sè,及是担忧的望着叶从云。“你都看到了,我之所以选择住在这洞中石床,也是为自己疗养。最近我肺气经络都不适,不能大动干戈了。所以,箫雨,只有靠你了。”叶从玉语气疲惫而沉静的缓缓诉说着。透过面具之下的眼眶已是深深陷入,叶箫雨洞悉着一切,忍不住眼眶红润心酸:“师父,你想说什么。”叶从云看出了叶箫雨的心情,方道:“做男儿要坚强,你切莫脆弱。箫雨,梦儿已经走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难过的,而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等待更多的人死去。
现在,只有得到剑无血身上的宝刀,与我这里的宝玉相溶铸成神器,才能对付得了yin阳煞剑无血。”叶箫雨冷然点头:“师父的意思徒儿明白了,师父是要徒儿从剑无血那里拿到寒月宝刀。师父放心,我定会尽全力。”看着叶箫雨坚定地俊容,张远清忍不住露出了担忧之sè。叶箫雨明眸如星,淡然笑着:“张伯放心,箫雨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明白怎么做的。”张远清点了点头:“那就好。”话虽如此,却仍然抹不去那忧虑之念。彻夜难眠,叶箫雨辗转反侧望着窗外苍穹,忍不住怀念起梦儿,她是否正在天上看着自己,是否真的躲在天上等待着来生与自己的相逢呢。
凝思枯竭,烛火涣燃涣灭,白墙壁上的影子越发修长而纤瘦,叶箫雨对着自己的身影,不由垂怜起来,这风里雨里的,到头来竟落得孤身一人,真是令人长叹失笑。忽然,一个影子自暗中微一晃动,叶箫雨破窗而起,刀光未落瞬间便已指点在对方的喉间:“你是什么人,深夜躲在这里想干什么。”对方只是摇了摇头却不答话,叶箫雨哼了一声:“如果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刀抵在来人脖颈上深入一分,颈间顿时涌出了一丝鲜血,却不至毙命。来人强忍着疼痛,发出嘶嘶声音:“你比从前冷酷多了。”微弱的声音传入叶箫雨耳中,像是突中剧毒一般,叶箫雨手一怔,刀身惧后颤抖着:“你,你……”他似乎知道了来人,却是没有勇气替她出去脸上的遮面。她终于还是自己扯开了脸上的蒙面,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我……”他已然心惧如焚,附身扶着她的双肩:“雪儿,你,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慕容吹雪忽然笑了,泪水却伴着傻笑直淌下来:“我,我从未离开过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月sè幽园,隐去昔日的芒刺,慕容吹雪依靠在叶箫雨怀里,嘴角微微上扬着,那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甜蜜。
从小到大,父亲的严厉与哥哥的冷漠,似乎都影响到了自己的性格,若不是遇上这个男人,自己又怎能知道,自己也会有心跳,也会有温柔安静软弱的微笑。叶箫雨就那么拥着他的女人,他的最爱,两人直到红日浮起,才不知倦疲的放开。慕容吹雪知道叶箫雨要做的事情,并没有阻拦,却也并没有协助之意。叶箫雨知道她定是两难,一边是自己的亲爹,一边是自己爱着的人。他轻扶过她的双肩,却发现她眼角噙着泪水:“对不起箫雨,对不起,我做不到去害我爹。”叶箫雨只露出了一个笑容,温暖而安静:“没有对不起,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安静的休息吧。”抬头看着那俊容之下温柔的目光,慕容吹雪忍不住靠入他伟岸的怀里,将头深深紧紧的埋入进去。安顿了慕容吹雪之后,叶箫雨独自找了家酒肆,顺便要了些吃的。周围人声嘈杂,叶箫雨凭窗外望,无端的徒升伤感起来,只见一白衣影晃过,再看时,楚临风已是翩翩然走了进来。叶箫雨明显一惊讶,他有些不敢相信,楚临风竟然也来了这里。二人久日未见,像是九年之交一样欣喜。
楚临风依旧是一身白衣出尘,风度翩翩,他看着面前的叶箫雨,不禁皱了皱眉头:“好久不见了叶箫雨,怎么你,感觉憔悴了许多。”叶箫雨嘴角上扬浅浅一笑,就连笑的样子都令楚临风微怔:“怎么你变了这么多,感觉有许多事情压着一样,好不释然。”叶箫雨摇了摇头,为楚临风满了一碗酒:“来,干一碗。”这突如其来的言行举止无不令人愕然,这是怎么了,一见面就要干一碗,这还是那个那个天真单纯得叶箫雨吗!看着沉重神sè的叶箫雨,楚临风毫不客气的一口干了满满一碗酒,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似的问道:“你们最近可好。”“你们……”叶箫雨心里划过一丝疼痛,自己如今孜然一身,梦儿,那个真如梦一样的女人,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当初若不是他拱手相让,或许梦儿不会死。难道自己就是一颗灾星,到自己身边的女人都要一个一个的死去吗。楚临风见他愕然沉静:“怎么了叶箫雨,你神情恍惚的。这次我可是特地前来找你的,你担心的事情你不必说我全都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前来找你正是为了协助你而来的。”叶箫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如释重负着实轻松了许多。可是心里,自从梦儿离开之后,总是忍不住感到愧疚与难受。
楚临风笑意轻松而然:“梦儿呢,她还好吗。”叶箫雨连着干了几碗酒,却也是不晕不醉:“对不起,梦儿她,她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在说什么呢叶箫雨。”楚临风面sè骤然突变,瞬间凝固的yin沉死气。他要叶箫雨在重复一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几碗酒下肚难不成出了幻听了。叶箫雨目光冷然又重复了一遍:“梦儿走了,青海玉树派,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走了。见到她最后一面时……”后面的只言片语楚临风根本听不到了,他双眼通红,xiong口猛的疼痛难忍,使得整个身子微一摇晃。
两人漠然斟酒,一碗又一碗,直喝到傍晚,霞光满天,楚临风昏沉沉的一阵狂笑,而后便是永无止境的眼泪。叶箫雨痛苦的看着他,从相识到现在,从少年到现在成人,他从未见过楚临风如此癫狂的心痛。或许是自己真的错了,当初本就应该拒绝白梦,让他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时的心软不定,竟换来今天这么悲剧的结果,而承受的却是这么多无辜的人。他忽然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残害了无数的无辜爱着他的人。第二天醒来时,两人就睡在外面,天气冷暖二人全然不知。
看到对方一身狼狈疲倦的姿态,都忍不住感到无奈。楚临风一夜间性情仿佛更加坚强:“叶箫雨,跟我去一个地方。”叶箫雨疑惑不然:“什么地方。”楚临风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我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同你一起夺回寒月刀,同时也算是受人之托。”叶箫雨更加的懵懂:“受人之托?受什么人之托,自己在这个世上,除了师父和张伯,楚临风,难不成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自己的。”正疑惑间,楚临风已经就近牵过两匹马来:“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两人策马扬尘,恍如少年初遇时风度犹存,历历在目,却都不禁心酸。
到了一处及其隐秘的地带,这才放满了速度。叶箫雨疑惑的跟着楚临风来到一座没入丛草的茅屋门前,两人这才下马,环绕四周近百里,都是乱草交纵密密麻麻,这地方着实隐蔽不易为外人发觉。可是楚临风大老远的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当见到屋里出来的人时,叶箫雨心里似乎已经再没有了波澜。或许是进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像是玩弄着自己的心一样,心情就算有多复杂,在不停地撞击中徘徊,也定然是了无惊澜了。只是叶箫雨真的从未想到,白浪和水林夕还活着,他们二老竟然隐藏在这么绝无人迹的地方。
让进叶箫雨和楚临风入屋里,水林夕替叶箫雨递过一杯热茶,便笑意漾然:“又长高了许多啊,越来越英俊了!”若是往日里可以听到这样的赞赏定会兴奋万分,可是这每一个字,都犹如心中刺一样的叫人难受。白浪也是一脸慈祥的温容:“箫雨,我们和楚临风一直都隐居在这里不为外人知。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为你们而准备。如今,我和你水姨练就了一套鸳鸯剑法,是要送给你和梦儿的大礼,呵呵。新婚之后,我们始终都未能给过你们什么,如今,我们决心将这套剑法授与你,此剑法必由恩爱之人才可胜任啊。
梦儿与你情投意合,就如我和你水姨这辈子一样。梦儿那一部分,交由楚临风到时传授于她,而你,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告诉你口诀要领,也好为你夺取寒月刀献一份力。”见叶箫雨和楚临风面sè始终晦暗,不觉奇怪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听到白梦过世的消失,水林夕一口气没提起来昏了过去。一连两天,水林夕瘦弱了不少,本有些骨瘦如柴的她如今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风。直到第三日,她才勉强起来,同白浪携手将鸳鸯剑法展示在两人面前。
虽然学过要领,但是楚临风还是初次见到二人合力的力量。剑由心生,爱由心凝,鸳鸯剑的诡异之处正在于凝聚了两人爱慕情思结,才能使出罕见的效果。入境后,竟有无招之空,辟天地之髓。只是,没有了梦儿,该相与之完成鸳鸯剑。无奈之下,水林夕不得不决定让楚临风与叶箫雨二人合力,只可惜两人都是男儿身,更没有什么情结,如何能胜就男女之情之剑气,真成了白浪和水林夕的一桩心事。
名器 风云录 51. 鸳鸯剑法心相印
楚临风凝视着远方,衣袂摇摆,这弱冠少年真是玉树临风惹人嫉,叶箫雨凑上去,同他一起望着天际:“是不是想她了。”楚临风淡然一笑:“怎么能忘,同她青梅竹马,她始终都留在我心底。”那俊容之下,是怎样的一份浅笑,看得人不由心酸黯然。有些人,总是难忘的,而那深埋心底的情愫,哪怕如何滋生,都无法生恨。而楚临风,却正是这样一个人,她的背弃与变心,真的没有给他留下长恨,而是一种比恨更不痛快的痛。或许,也是因为那个出现的人是叶箫雨,如果不是叶箫雨这样的一个男人,那自己又会如何呢,楚临风也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当初的对手不是叶箫雨而是其它什么人,那么,自己是否还会这么淡定的拱手相让,是否还会这么淡的在自己深爱之人离去之后这么平静的面对着这个对梦儿照顾不周的人。
叶箫雨的聪慧早已经不亦当初了,楚临风的痛楚他又怎能不知,只是自己这酿下的错又能怎样,纵使痛断肝肠梦儿就能回得来吗!这个少年,曾一度的在幸福中滋生,幸福中成长,而自己,却是那么堂而皇之的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他的全部幸福只留个他一个无言的交代和漫长的心酸过程。想着,叶箫雨越是心酸,越是自责,面对着楚临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他让他舒服一些的。楚临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风里,久不曾动过,心中亦没有埋怨,越看越近似一桩失了心的藤蔓,任其身体的胡乱生长而不顾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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