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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虽然性情极是刚烈,可武松自也是精细机敏的一面,在这个时候他脑筋转得也快,立刻想到了自己行刺蔡鋆虽然得手却走脱不得,这桩子凶案惊动了朝野,也必是朝廷刻意要让萧唐兄弟与自己划清界线,遮莫也是朝中权奸有意使歹计不得已逼迫得萧唐前来亲自督监自己的死刑。

    脑中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武松蓦的却又朗声大笑起来,他望向萧唐,又突然大声喝道:却是你这厮来自讨没趣!虽说你我曾出生入死,过往有结义情分,叵耐你贪图权势富贵,冷落了江湖中的兄弟,颠倒恁的,早不是爽利的好汉了!我武松好歹活得顶天立地,凭着我本事专要杀平生仗势作歹的人,哪似你这厮随波逐流惯了,你我既早恩断义绝,也休要以为如今我武松便会向你讨饶,我有何罪,又干你鸟事!?

    听武松突然对自己高声叱骂,萧唐心中暗叹,又如何不知武松这是情知如今恁般情形下,他是要保全自己暗中所谋的大事不至遭朝廷警惕而败露,便刻意的要声色俱厉的高声叫骂,好教在场众人以为他这个诛杀朝廷命官的要犯与自己的结义兄弟之间并没甚么瓜葛?

    由于朱勔趁着朝廷与蔡京的名义把守的密不透风,在抵达杭州之后萧唐与武松的重逢之时,竟然便已是要亲赴刑场下令处死自己的结义兄弟。虽然有善于飞檐走壁潜入哨探的鼓上蚤时迁兄弟也一并到了江南地界,却无飞天遁地的神通,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潜入官牢内外守备极其严密的死囚牢中与事先与武松互通声息。

    而在旁冷眼旁观的朱勔眼见武松当中做势与萧唐反目,他脸上阴冷的笑意却愈发明显起来,心中还暗付道:蔡公相神机妙算,早已识破萧唐这贼子意图不轨,有大逆不道的图谋,便是你这合当千刀万剐的死囚当场做戏,又如何瞒得过我?待你受尽零碎苦头身死,过不了多久萧唐也将身败名裂前程尽毁,黄泉之下你们这两个背反国家的反贼自可再叙交情,到时才知蔡公相早已筹谋涉及,教你这厮们无论如何蒙人耳目,终究还是在劫难逃。

    心中阴狠念罢,朱勔旋即又向身旁的一个小吏使了个眼色,那小吏会意,立刻站出身来高声喊道:凶徒命犯武松,于孟州杀害张蒙方并府衙官狱十余口性命,又在杭州行刺朝廷命官蔡知府,又累造命案,通同造反罪大恶极!朝廷早下判决,论处执缚曳于竹槎之上,肉尽至骨,凌迟示众!如今时辰已到,一切都已经停当了,催请萧相公下令施行!

    随着那小吏高声说罢,行刑的刽子手先后向萧唐朱勔赵霆等在场的官员施礼之后,也擎出刑刀走至法场中央。与寻常各路军州府衙内擎着擎着鬼头靶法刀押狱刽子多是膀大腰圆,浑如屠夫的扮相不同。前来施行的那个刽子手身形干瘦,只是面色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小牢子手握渔网,就等着将在竹槎上捆绑解释的死囚衣衫剥净,再用渔网紧紧勒在身上,再由刽子手持的那柄极薄极利的尖刀将凸现于网眼之外的皮肉细细脔割。

    眼见又有官差涌将上前,要将武松绑定在早已竖起的竹槎上,萧唐的脸上却蓦的似被一层青气笼罩,他目露杀机,厉声怒喝,浑如晴天突然打下一道霹雳:放肆!按我大宋慎刑法例,监斩官员须当示以犯状,当众宣读犯人的罪状断由,不可枉法裁决而剥夺死囚翻异的机会。如今本官尚未下令,哪个又敢妄动!?

    法场中心行刑的刽子手与一众官差虽然一时间被萧唐震慑住,可朱勔却缓缓站起身来,并冷笑着说道:萧相公,命犯武松行刺朝廷命官,并着许多条人命的血案官司,犯下滔天的罪状形同造反,自不必按我朝慎刑法例。死囚不必翻异,恁自可定夺公示凶犯的罪状断由便可行刑,朝廷委萧相公前来督监刑决,如今时辰已到,诸事也准备停当,恁却恁般拖延,这却又是为何?

    武松觑清萧唐神情,又见朱勔那狗官正要趁势咄咄相逼,他转头望见那刽子手握着的那把又薄又利的尖刀,终于还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又挺起身来,豪声对萧唐急道道:事已至此,不要这等儿女相!如此又是搭缠作甚?杀蔡虎那狗贼爷爷只觉快活,可到底牵累得不少性命,我自偿命,死也不冤!多说无益,动手吧!

    萧唐眼见武松面色焦急,神情间却不带半点怨尤之意,他反而渐渐缓下神来,只过片刻,便又说道:好!既要我当众宣读命犯罪状断由,我又如何说不得?武二哥,你的确做得忒不妥当,我知你本来是打算独自一人担着泼天大的凶险,以免得我受到牵连。却是千不该万不该,当年你我义结金兰,彼此以性命相托,自是割头换颈的交情,做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又岂是信口诳言?

    听萧唐朗声说着,阴险的笑容在朱勔的脸上渐渐凝固住了,在旁一众州府官吏面上也尽皆露出诧异之色。这哪里是要在下令用刑之前公示死囚罪状刑决?听萧唐这口气,难不成真敢只为一个草莽匹夫就竟敢在此公然背逆朝廷!?

    按朱勔想来本来应该是蔡公相掌握先机吃定了萧唐,就算萧唐是个怀揣谋反心思的乱臣贼子,可是他却仍要在朝堂中暗中行事,所以朝廷命他亲自来下令施剐刑处死武松,他也不得不来。便是再意气用事的匹夫浑人,又怎会只为那所谓的江湖义气,竟不惜公然起事而与大宋这整个庞大的帝国为敌?

    这又何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萧唐这厮遮莫真是发了失心疯不成!?

    趁着在场连同朱勔在内的一众官员错愕震惊之际,萧唐长身而起,已是血灌瞳仁,又振聋发聩的朗声咆哮道:武二哥,你更不该以为自己扛下所有灾厄便罢!你又当我萧唐是何等人,做兄弟的如何又能眼睁睁瞧着你含恨身死而无动于衷?还以为我只顾保全自己,当真便会受朝中那些奸邪的摆布,亲自下令对你施刑不成!?

    就算天塌下来,咱们兄弟自当一起担着,咱们共聚大义的一众兄弟手足的满腔热血,也绝对不会因为恁般世道便冷了!休说你只手刃了蔡鋆那我也正要杀之而后快的狗贼,便是就此豁出性命与朝廷干到底,是兄弟,当然也要替你扛!!!




1210章 血染法场,大闹杭州
    待萧唐义正言辞的高声喝罢,怔然出神的武松猛的直觉胸口一暖,心中又有一股豪气直冲而起。而在场错愕惊惧的府衙军司官吏之中,朱勔最先回过神来,他立刻打算命令手下家将率私兵与官军中数队弓弩手迅速排开阵势并将手中神臂弩向萧唐武松那边排头射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朱勔猛的觑见萧唐虎目圆睁已恶狠狠的朝着自己这边瞪视过来,他心中蓦的咯噔一下,心中已盘算立刻撤离此地时,萧唐已然高声吼道:动手!!!

    萧唐话音方落,在他身旁有一道身影暴蹿而出,石秀立刻蹿到法场中立刻擎出钢刀向大批得令押解死囚武松,此时却仍是错愕惊惧的官差狱卒猛砍过去,走不迭的公人撞在直剁过来的刀口上,石秀杀人便似砍瓜切菜,立刻先将十数人剁翻在地!

    本来手持刑刀要施剐刑的那个刽子手并着身旁几个小牢子眼见监斩官萧唐身旁的亲随竟然暴起杀人,距离自己这边也是越来越近早惊惧得手脚癫麻。虽然零碎剐人的手艺教死囚对他如恶鬼般的畏惧,可是比起活剐生剥那些被绑缚住的必死之人是一回事,那刽子手也知就凭自己的武艺手段又怎抵敌得过那些刀口上见惯了血的绿林狠人!?

    惊雷也似的一声怒吼乍起,登时又吓得那刽子手险些瘫软倒在了地上,本来极为虚弱的武松浑身不知又如何迸发出威猛的力道,浑如一只满身伤痕却刚从陷坑之中跃出的大虫一般,义愤暴怒下便要择人而噬!但见武松抡起膀子来,拷在手上足有百来斤沉重的枷锁也立刻舞动起来,望着早惊得呆了的那个刽子手脑盖上打将下去!枷梢直打个正着,立刻便砸开了脑盖,将那刽子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立刻扑倒在地,当即毙命!

    正是神力惊人心胆寒皆因义勇气弥漫,虽然在牢狱之中连日饱受炮制折磨,可是心中积攒的激愤怒气,与萧唐不惜与整个国家做对也要援救自己而激起的满腔豪气使得武松血脉偾张,再度化为那掀天揭地英雄手拔枷应宜似弄丸的威猛豪士,虽无使得顺手的镔铁雪花双刀在手,死死禁锢住自己双手的沉重长枷反而被自己施展开来又向周围早已魂飞魄散的狱卒劈头砸去!

    混账!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拦住萧唐那反贼,立刻教人射杀那死囚武松!!!

    眼见萧唐身旁的心腹冲上法场暴起杀人,而早该受剐刑被处决的死囚武松竟也反过来在正欲溃逃的官差之中大杀四方,朱勔周围被大批安排在法场周围的家将私兵戎卫住,一面意图立刻撤离此地,一面又气急败坏的高声喝令。好歹先前已做过准备,两浙路治下杭州周遭的几处军司官兵抽调得许多兵马聚集于此,就是要以防万一。就算萧唐猝然起事始料未及,可是好歹也要先除了杀害蔡公相之子蔡鋆的凶徒武松,既然坐实了萧唐造反的罪状,眼下对待他自然也已不必再虚与委蛇,自也要将他就地格杀!

    可是此时朱勔却突然听见法场东侧的街坊间喧哗声大作,两个身形生得十分胖大的和尚齐齐抡起手中禅杖立刻撞进在前面堵截的府衙官军之中!鲁智深攘臂嗔目,手中镔铁水磨禅杖卷起道道疾劲狂风朝着那些刚要举起神臂弓向萧唐武松等人觑定的弓弩手猛攻了过去,招式大开大阖,每一禅杖抡出登时便有三四人被鲁智深硬生生荡飞出去!

    腌臜畜生!也敢害俺武松兄弟,倒正好撞在洒家手里!你这厮们还不夹着腚撒开,多敢是当死!!!

    鲁智深厉声怒吼,手中禅杖也是越舞越疾,蓦的他却听得身侧也是疾风大作,邓元觉抡起手中禅杖势大力沉,也是走刚猛霸道的路子,猛攻向前面官军的攻势竟然也丝毫不逊于鲁智深。这两个威猛直莽的酒肉和尚之中只挑出任何一个,并已是怪力惊人武艺精绝的个中好手,如今两人凑到了一处,几乎是平趟着砸出了一条血路,不断的有官兵狠狠的挨了一记而飞到半空,尚未来得及嘶声哀嚎便已骨骼碎裂,早丢了性命!

    鲁智深这边瞧邓元觉更是顺眼,也喜他这一身与自己路数倒十分相似的武艺,一边舞动水磨禅杖搅乱官军阵势,一面还大声对邓元觉说道:你这和尚爽利,合洒家的脾气!待杀尽狗官再救下我武松兄弟之后,洒家与你吃酒!

    休说是有教主法旨,似武壮士这等敢只身犯险诛杀奸贼的豪杰,我邓元觉但能救得,便必要救得,却也不是要刻意与你那寨子做人情!

    邓元觉口中喝罢,手中五十多斤重的浑铁禅杖又狠狠的横扫而出,前面有个官军都头躲闪不及,胸骨肋骨登时根根碎裂,诺大的身子也直直倒飞出去,又狠狠的撞在后面街坊商铺的瓦墙上发出令人闻之心惊胆战的闷响声,半面瘫软的尸首几乎已嵌在了墙上!

    发出急劲破风声的浑铁禅杖在半空转了个圈,又被邓元觉架在身后,他旋即双目一瞪,又厉声高吼道:怜我世间,魔尘岔染。除恶驱暗,唯光明故!

    随着邓元觉高声嚷罢,周围惊惧奔走的人群之中蓦的呛啷啷一片利刃出鞘声不绝于耳,在法场周围四面八方那些本来看似是杭州城内寻常百姓的人群里面,竟然有蹿出许多手持兵刃的摩尼教众,他们口中也附和着教中护法的言语,起身怒声暴吼:怜我世间,魔尘岔染。除恶驱暗,唯光明故!,并直朝着面前早已手脚慌乱的官军冲杀了过去!

    虽然在法场守备严密,可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官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抵抗,几队弓弩手便已经被鲁智深邓元觉以及早在杭州城中潜伏的摩尼教众将阵型冲散切割成数个小块,再一口一口的被吞噬掉。而法场西侧猝然又有急促的马蹄声惊奇,有个大汉口中高喝:孩儿们救人!,他因铜铃般的双眼因激愤便似是瞳睛赤红,却正是极重义气,为助兄弟不惜身临险境的火眼狻猊邓飞!

    很早前便在河北地界与萧唐武松结下情谊,当时便对武松十分敬服的邓飞自是仁义处人,为救援兄弟而奋不顾身的义气好汉,他一边瞪目大喝:直娘贼,我看哪个杀才敢动我兄弟!?一边催马疾进,手中铁链轮转如风,直朝着两侧不及招架的官兵头领砸将下去,而随着邓飞厉声怒吼,青州两山大随他混进城内的勇健也分别从周围的酒肆小巷之中杀出,迅速集结在一处,并将在法场另一边布防的官军阵势冲得溃散!

    眼见有数路兵马杀出,朱勔见不是头,只得在麾下家将私兵的戎卫下要迅速逃离去处,此时他却忽然又听萧唐高声怒吼道:我萧唐结识天下好汉,有幸与群豪共聚大义,于杭州诛杀蔡虎那狗官的杀虎武松,自也是与我同生共死的手足兄弟!朝廷无道,任由滥官污吏陷害赤子,教我兄弟一命悬丝,自当不避生死前来相救,城内百姓但请回避,我等自当佛眼相看,绝不侵扰,城内官军惜命的便速速放下兵刃,若是自要讨死,却不知如今已是兵临杭州城下,我等大军近至濠边,届时打破城池,绝不留情!

    朱勔一听更是心惊胆慑,他这才意识道:萧唐这厮,原来不止是要搭救武松逃出杭州,他又是从哪里引来的凶寇贼党,这是要趁乱攻破城郭,占据这江南两浙路地界的首府要地!



1211章 攻破城门,血腥残忍的报复?
    你这厮们都是为虎作伥的撮鸟,却不是青州两山好汉的厉害!

    纵骑如飞的邓飞挥舞着手中虎虎生风铁链驰骋过后,紧接着却正是九纹龙史进暴冲而出,他一马当先,也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从敌阵后面狠狠杀进了官军阵中,史进手中锋刃磨得锃亮的三尖两刃刀左右横扫,手忙脚乱的官军亦如波分浪裂一般被杀得丢盔卸甲。

    痛快!以往下山勾当了许多次,如今放开了手脚诛杀奸官,更是快当!

    山士奇一面口中高呼,一面将浑铁棍架在身后疾步狂奔,当他也如史进一般直要撞进官军阵中之际身子却陡然腾空而起,凛凛身躯在空中旋转之际,本来架在身后的浑铁棍也趁势兜头朝着眼前一个惊愕得目瞪口呆的官军都头砸将下来!

    脑袋中的红白之物激溅四射,份量极重的浑铁棍仍旧当头直朝着周围的官军砸去,当真是碰着便死挨着就亡,十余名官兵顷刻间被砸得骨骼迸裂,而山士奇仍是直冲猛赶,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数百名精锐勇健紧紧追随在史进山士奇身后奋勇向前,而法场另一侧的官兵已然也是心胆俱裂,只得落逃奔走。大多人来不及招架反抗,而纷纷向着四处拼命逃去,只盼得杭州城内其余守军能速来驰援,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好歹杭州也是东南地界的军州要府,如今城内混进了大批兵马竟胆敢公然劫法场搭救死囚,自然也有官差火速要去走报其他把守城郭的禁军前来围捕贼军,另外急令各处城内守军紧闭城门而严防把守。可是正当个都头率队差役策马急奔,要来回走报各处禁军迅速集结在一处时,在长街上四处发喊奔逃的百姓当中却觑见有两个似是进城贩卖野味的猎户肩上扛上挂野兔稚鸡的钢叉当街踅行,也正拦住了那都头疾行的去路。

    不开眼的腌臜贱种!讨死么?还不滚开!

    那都头气急败坏的高声叫骂,也打算策马疾冲过去撞开那两个猎户再速速传报各处官军。而那两个猎户眼见有人纵骑从斜侧疾奔而来,也立刻侧身避让,只是在那都头策马紧赶驱马而过的当口,其中一个猎户登时发了声喊,绰紧了手中钢叉便朝着那都头狠狠掼抛了过去!

    当那被飞叉戳进了腰肋的都头坠马身死之际,飞掷出钢叉的那个猎户又立刻擎出腰间钢刀,与身旁的兄弟一并大喝道:奉我家哥哥将令,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在此等候多时了!

    旋即又有数队勇健从两侧街坊中杀出,先是兜头一通药箭射去,便已直接杀出那些目瞪口呆的差异乱阵之中

    杭州城内不但以法场为中心的周遭市井长街中激烈的杀伐之声几欲震破耳膜,几处繁华的酒楼渐渐的又有火焰燃起,直到烈焰冲天火光耀眼,十分浩大的火势进一步致使城内军民溃散之势加剧。在飞檐走壁的时迁顺利放火为号,各处早得萧唐号令的头领与潜伏于城内的摩尼教众也立刻横杀出来施逞骁勇。

    本来城内便又众多百姓前去观望武松被押至法场施刑,又如何能料得到率领众多兵马劫法场的竟然就是受朝廷旨意至杭州督监死刑的监斩官?各处厮杀激烈,无人救援的火势也烧得愈发凶猛,四处数处火光亘天,四方不辨。大批的百姓黎民只是鼠撺狼奔神号鬼哭,城内局势也是愈发的混乱。

    而与此同时,位于杭州旱城东城楼保安门不远的街坊间,正有个把守城门的军官捂着泊泊涌出鲜血的喉头,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瞪视着眼前那个颇有姿色且擦脸胭脂铅粉,敞开半脯酥1胸而显露出被桃红纱裹住纤腰的女子。那女子仍是一脸的媚相,可是手中却提着一把锋刃仍有鲜血滴落的柳叶刀。

    市曹那边发生骚动,本来这个把守城门的军官因立刻派人前去查探,在得军令后紧紧关闭城门。可是不久前那换班的军官瞧见面前那女子只顾拿媚眼抛人,身旁看来是进城做货郎的相公又似是个老实巴交,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怯弱村夫,便立刻上前拿言语勾搭。直到市曹那边喊杀声大作,数处酒楼又有火势撩天,这军官惊觉有异之际,他却已然被那女子忽然探出的利刃一刀抹了脖子。

    草你爹的!这撮鸟却是作死,本来便要了结你这厮,倒先来戏弄我!寻我做耍子,姑奶奶却没兴致点你那根蜡烛,合当是手里行货,让你入不得姑奶奶,反教姑奶奶插了你这厮。

    那女子那粗言秽语骂起人极是顺溜,随即抬手一刀狠狠搠去,直刺进那军官的心窝。那把守城门的军官浑身猛地一震,在弥留之际,他又隐约觑见那女子身旁的汉子也从怀中擎出一把解腕尖刀,招呼着周围蹿出的汉子直奔城门那边杀将过去

    也如张青与孙二娘两人那般,扮作行商夫妇的孙新顾大嫂二人也都掣出暗藏的兵刃,按萧唐之令率领一众混进城中的勇健一面截住城内来往通报的官差军卒,一面又向各处城门直奔杀去,到了眼见万分紧急的时候,甚至仍有没闹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的城内各处官军彼此无法互通声息,只得仓惶各自为战,便是有意遣兵马至市曹法场乃至几处火势旺盛的去处镇压骚乱,却也只能似没头苍蝇也似的到处乱撞。

    而在杭州外城北侧的余杭门附近,悠远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本来就惊慌失措的守城官兵惊觉城内各处混乱,又有大批兵马竟然从城内只向城门这边杀将过来,也只能手忙脚乱的前来迎敌。不止是萧唐麾下混进城郭的各路头领统领的兵马,各处把守城门的守军又如何能料得到许多本就是杭州城中盘住,看似逆来顺受的市井百姓齐声嘶吼着除恶驱暗,唯光明故的口号,已然化作一群悍不畏死的野兽而直朝着自己杀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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