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时运如日中天的女真诸部不但有足够的势力覆灭辽朝这庞然大国,竟然亦能对大宋朝廷构成巨大的威胁......除了当时尚与宋廷对持敌对的萧唐之外,马扩可说是最早意识到联金伐辽非是能夺取燕云之地开疆辟土,而是引狼入室的人物,但是那些早因平燕大功而忘形庆贺的权勋重臣也从来不曾将马扩苦口婆心的警示劝谏放在心上。真到了国难临头时,卖国求荣、约虏献地这等不赦大罪,却也依然要教马扩来背锅。
含污纳垢、忍辱负重,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马扩舍生忘死,终于又在早已沦陷于金军铁蹄之下的河北诸地招募得数万不甘屈从外寇的义勇,复夺还回赵州、信德府两处失地,如此也才有向朝廷表露心迹,得以沉冤昭雪、再得录用的机会。可是教马扩已有所察,却无可奈何的事情终究仍是发生了:组织招募来的大多义勇健儿,追随着自己驱杀金虏鞑子固然是赴汤蹈刃、奋不顾身,可是当马扩打出忠于朝廷,不负官家的旗号时,反对的声音却不可避免的在麾下兵马中蔓延开来......
鸟朝廷置俺们这些陷于外虏鞑子手中的失地百姓于不顾,倒与那厮们休战苟合,非是萧任侠率领诸路义师反攻夺还回河北两路南面大片军州,我等孤立无援,终日面对鞑子军马的扫荡围剿也是朝不保夕。朝廷那糊涂昏君如今又翻脸反指萧任侠是谋反乱常的逆臣贼子,马头领,咱们弟兄随你杀鞑子固然是各个不惜性命,但是这般时局恁又何必再执迷死忠于鸟朝廷倘若教俺们对解救我河北诸地父老乡亲于虏患灾厄之中的萧任侠所部义军动刀动枪,我等却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如今兄长虽与众多儿郎众志成城,夺还得两处州府,可我等陷于孤地夹缝当中。就算只得弃城携失地宋民百姓南归,可河东、京东两地奇袭萧任侠治下要隘的禁军兵马终究不能成事。北面金虏丧失赵州、信德府两地,只怕必不肯善罢甘休,难以长久据城死守,却要教生民惨遭鞑子侵害涂炭,南归路途,也仍被萧任侠管控的州府拦截开来...就算执意取道突围过去,恐怕军心必然溃散。毕竟朝廷在这河北、京东等失地已不得人心,兄长再是尽力招抚,也是难以挽回局面啊......”
1809章 君臣纲常的枷锁,我来为你挣脱
“我知道呼延兄弟与众儿郎不愿与那萧唐为敌,非是贪生怕死不肯尽忠于官家。时局如此,朝廷保不得苦受金虏侵害的黎民乡众,不愿去做那亡国的奴才,而但凡有一条活路可以指望,萧唐也因此使得万民众心归望,可到底是各为其主,你们谁都可以去投那萧唐,唯独我马扩却决计不成”
马扩悠悠一叹,随即又道“毕竟朝廷降罪论责,诬我为有辱国体、屈膝从虏的罪臣,这等冤屈尚未洗清,倘若我只因如今萧唐势大而归顺投从,岂不是做实了我屈服于朝廷大患的骂名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的大不了我只身离去,再去寻累受金寇胡虏侵害的去处招聚义勇兵马靖土安民,也未尝不会再得向朝廷以表心迹,而得正名录用的机缘。”
呼延庆这等多次出使金朝也不乏与那些女真权勋要臣唇枪舌剑的人物能言善辩,也绝非那等思绪简单的浑人,他听出马扩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无奈意味,也立刻说道“兄长说的轻巧!你本来便遭朝廷诬陷戴罪在身,倘若就此任凭我等率麾下人马投从萧任侠去,朝廷若是知晓,也难保不会再蔑害你个资敌通敌的罪名!
前番本来你便是以约虏献地这等冤杀人的大罪落狱时逃亡了去,朝廷兀自要拿兄长示问重办。倘若再得知你于五马山等地招募的数万义勇倒也投从了萧任侠,又如何辩解得清我又怎能为自己的出路,反而累害得兄长更是有过国难投”
可是除此之外,我却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
马扩正是无奈喟叹时,忽的却又麾下义勇头目慌忙奔将进来,并疾声报道“马头领、呼延头领,萧任侠亲自率领众多军马抵至城下,直说久仰马头领英名,得知恁忍辱负重,兀自殚精竭虑的为抵拒金虏外辱招聚义军奋战,更是钦佩不已。今番前来,乃是为入城与我等同仁志士好生亲近结交,还望不吝一见!”
听那头目报说过后马扩眉毛一挑,心里也立刻付道忍辱负重同仁志士呵那萧唐倒知我苦处,以往我与那萧唐虽不是素昧平生,但彼此也并无甚么交情,可难得他今番亲来求见,也必然是打算说服我也肯投从于他想来也是,那萧唐招勇纳士、网罗英杰,凡事天下不能为官家所用的智谋勇烈之士多半是要去投他,如今又何止是能与朝廷分庭抗礼若非大宋江山社稷,合乎君臣道统,那萧唐顺应民心,却不肯顺合君王,毕竟是有僭窃谋反逆行,若非如此以他前后做下的事迹看来,于乱世杀伐时节,也不愧为是有雄才大略的明主
而眼见呼延庆立刻朝自己这边望来,眼中似也满是殷切期盼之色。马扩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昂首朗声说道“无论我作何打算,也自问磊落坦荡,自是上不负于天、下不负于地。只除那萧唐违戾诏制,而对官家不忠不敬,我对他做下的壮举大事确也折服不已若是那萧唐诚心前来拜会,无论后事如何,我又怎会不敢前去厮见”
赵州治所平棘城南门口处,虽然远处一杆杆军旗猎猎飘动,下方大批的义军儿郎也是如蚁附聚,排开成黑压压的阵势,然而集结成阵的兵马只是依稀的出现在守城兵马的视线当中,距离城郭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也只有近千骑体魄健壮、衣甲整齐的汉子行进至平棘城下。而且这些将士并没有挎弓携箭,除了腰间挎着的钢刀之外也无长兵刃在手,很明显也并非是要来强攻奇袭此间州府治所的。
饶是如此,这近千的义勇甲士聚合在一处时阵型奔腾翻涌,浑身散发出的那股萧杀威武的气势不但教把守城郭的义勇儿郎瞧在眼里,似乎也直撼动着他们的心灵不禁感慨意动。
这便是屡番于驱逐金虏外寇、伪齐奸党的战事中取得大捷,收复河东、京东、河北乃至陕西诸路等宋境大片疆土的萧任侠麾下猛将强兵,直迫得金国鞑子退缩据守,也教我等趁势取了赵州、信德府
1810章 得道多助,另一路反军的归附
萧唐很清楚并非是马扩刻意做作矫情,而是这个架子,现在他也必须端着。然而马扩既然肯与自己相见,并且也全然不似是将君臣纲常刻在骨子里,一旦撞见他这个谋反的叛逆罪臣无论萧唐又是否福泽黎民的士大夫臣子也不会顾忌自己的安危、恐怕立刻要如打了鸡血般痛斥甚乱常背君、欺君犯上的恶逆贼首。
毕竟马扩不但精通文墨,也是武举出身,出使金国时还曾与完颜阿骨打乃至女真诸多勋臣赏识器重,当然也绝非是那等满口纲纪伦常、诗书礼仪的腐儒书生,否则又怎会得那些各个莽直凶蛮,且聚合起来一并覆灭大辽的金朝开国君臣敬称他做也力麻立?然而昏君无道这种话,马扩或许会想,但是他决计不会主动从口中吐露出来,但马扩心里也应该知道如果转投至萧唐麾下,不再受那等君臣道统的理念羁绊,不但对于自己,更是对众多于宋廷治下恐怕生计再无奔头的黎民也更为有利。
而除了面色变化复杂的马扩之外,呼延庆这边与萧唐彼此见过礼后,也立刻往前面几员义军头领那边觑将过去,当他那目光停留在当中一人的身上后,不由得慨然说道“从兄,当年我宗族兄弟相聚过后,恁于汝宁郡任都统制,小弟则转任至登州水军做得指挥使彼此各司其职,相隔道路遥远,十余年不曾相会,如今却有机缘于此间相会,小弟也甚感慰藉。”
与数位弟兄先后先后翻身下马,上前见礼的呼延灼也瞧见自己就不曾相见的同宗族兄弟,也立刻迎上前去而感慨说道“先前听探马报说贤弟与马扩义士一并率领勇健儿郎驱逐两处州府金虏,今番与我家哥哥前来,果然得以与贤弟重逢。愚兄本也不曾料想到,你我是在如今恁般处境下再会厮见。”
倘若是金国挥军侵宋之前的时节,呼延庆便再次与呼延灼这对同为宋朝开国名将呼延灼后世子裔,先前亦为国家官将的族兄弟重逢的情况下,他也保不准会当面翻脸直斥骂自己这个从兄辜负朝廷皇恩,投从造反贼人污了同宗呼延将门的声名。可是时至今日,时局又已发生了太多的剧变,呼延庆非但已然能深刻体察这个从兄何以投奔萧唐的情由与苦衷,如今他自己便动了归从聚义的心思。
此情此景,马扩略作踌躇,情知也只有请萧唐等一众义军头领入城详叙。州府衙署当中,也早有民壮伙夫置办酒食,杀羊宰猪,整理筵宴而铺开数十张桌席,管待得萧唐等一行人饮宴。
而萧唐与一众兄弟坦然入城,摆明了是要来与夺还两处州府的义勇兵马做意气之交,这也教以赵州赞皇五马山寨为主的几拨抗金义勇甚感提气振奋。除去萧唐、呼延灼、马扩、呼延庆等带头的首领人物,分别入座或是干脆就在府署外的空地搭起棚子席地而坐的双方头目从一开始彼此颔首示意,再打了开话匣子与就近的好汉攀谈,都是甘愿把一腔热血用在保家卫国、力抗外辱的热血男儿,大多人相互当然也是义气相投、聊得入巷。
过后不久,双方将佐儿郎便开始揎拳掳袖、勾肩搭背的彼此豪饮快语,笑闹声也是一层高过一层。而与萧唐同席而坐的马扩听得州府衙署外的笑语声浪一阵阵的传来入耳,也已很清楚麾下这数万儿郎与萧唐所部义军合流至一处,也已是大势所趋。
而席宴间萧唐与马扩倾心吐胆,两人各诉胸中为国安危、匡扶山河之念时,萧唐潜移默化的殷切奉劝时,也正有一句话似是直戳中了马扩的心底“我与马相公相同之处,便是你我当初皆知金虏鸱张势大,必然危害中原江山社稷,可惜阉宦童贯独断专行,反累害得恁做了恶逆罪臣,我当然清楚马相公是身不由己,也只得含污忍垢的隐忍以求洗刷冤屈罪名然而有些事既然我等早觑出祸端,若仍是听之任之的与世沉浮,也终究挽回不了大局。君无道,也须怪不得我不守臣纲。而马相公仍执迷要为官家效死节,我对恁也仍是敬服。但我等兄弟聚义共做大事,彼此皆是坦怀相待、肝胆相照,也没有朝中那些蝇营狗苟,也不必受那等遭诬害冤屈却兀自须口口声声不负官家的腌臜鸟气。
我此番来,非只是钦佩马相公为人,也不免仍要赘言再劝说恁一句休说是马相公纵有赤心报国,却不得宋廷功赏,而反坐罪犯,就算能重得朝廷录用,朝廷中又有多少臣子仍视恁为屈从虏寇的罪臣?我等众兄弟只除不愿愚忠于那昏君而遭些士人诟病,替天行道自问不愧不怍,不但如马相公一般,我好歹当年曾与蔡京、童贯等诸多权奸巨恶打过交道,自然也能体恤恁惨受冤屈的苦衷而马相公偏生仍是执着,要返回宋廷向那昏君一表忠心可是按马相公想来,无论恁是否冤屈,官家又可会放在心上?而当初那等回天无力的憋闷屈沉,以及沉冤不得昭雪的那等抑郁之情,恁却还想再经历几次?”
遮莫已是酒过三巡、引至半酣,而马扩听萧唐说罢递到唇边的酒碗一滞,他转头望着萧唐怅然若思片刻,但是涩然一笑随即将碗中酒仰脖一饮而尽。马扩再岔开了话头,与萧唐坦诚布公的又计议些当今时局大势之际,他似是饮至半醉而借着些酒意,但语气却显得十分肯定的“不才马扩,这条性命便交予萧任侠。而追随我这数万舍生忘死敢与金寇厮杀的儿郎,也尽交托于恁了”
听马扩如此说罢,萧唐也是会心一笑。他情知马扩从心里也彻底摆脱了君臣道统的愚忠观念加之于身的枷锁,而他心里的这道坎一旦迈了过去,想来也不会再走回头路去抱残守缺了
※※※※※※※※※※※※※※※※※※※
要说动马扩这个昔日宋廷忠臣归从投顺务必示之以诚、循循善诱而也少不得费一番周折。然而要说服另外一股对朝廷本来便极为仇视敌对的势力过程便显得十分轻松与顺利。
正当马扩、呼延庆二人诚心率领麾下数万义勇投顺,而萧唐兵不血刃的取下了赵州、信德府两处州府之后立刻又调兵遣将,调动军力准备继续往北攻取金国疆土。过后不久,相距千里之外,位于福建路建州治所建安州府厅堂之中,先前由许贯忠谏策献计遣人往南前去联决与朝廷正值对抗僵持阶段的反军势力,主掌对外来往交涉职事的头领柴进奉萧唐之令走水路南下,先是前已遣头目前去通报,于登陆后也立刻得到占据江南数州之地的反军兵马的隆重接待。
如今凡是落入反军掌控之中建安城州府署衙厅堂之内,柴进兀自与一众反军带头的人物谈笑风生,气氛也显得格外的融洽。而与柴进一并奉萧唐之令前来的那头领把手中双箸捣得飞快,吃相端的入味口滑,直待甚福建地界特色的美食佳肴被他风卷残云般吃得个干净之后,那汉子才意犹未尽的将支在椅子上的脚给放了下来,并朗声笑道“生于此、长于此,到底还是家乡本土肴食做得地道!东征西讨的虽萧唐哥哥厮杀多年,如今倒有恁般机缘南归乡土走一遭,范大头领,俺也承蒙恁款待了!”
在场那一众反军头领当中看似带头的汉子见说,也连忙拱手抱拳,并回道“久闻‘福建第一刀,杀虎如刈草’的名头,但凡是咱闽地绿林打踅的好汉哪个不识得?小弟范汝为,早钦慕石宝哥哥久矣。小弟往常思念,亦曾打算拜识哥哥,只是忙于营生,缘分浅薄,直待咱们兄弟也横下心来要做造反勾当时,哥哥已北往投从萧任侠反朝廷、杀鞑子打出名号久矣,如今得蒙萧任侠赏识,有幸有接引得石宝哥哥亲至,咱们弟兄还有甚好迟疑的?我等啸聚闽地专与鸟朝廷对抗的十余万兵马,也甘愿投从萧任侠共做大业!”
。
1811章 造反与招安的路数,远胜宋江的范汝为
也不只是范汝为一个,包括他麾下心腹叶铁,乃至叶铁骨、陆必强、陆必先、张弓手、熊志宁、熊志远、姚达、饶青、范忠、张雄等方才先后报说了姓名的反军头领看来也都十分热诚殷切。这教柴进看来心里当即也念道萧唐哥哥与许军师思量得精细,今番能得以轻易说服这范汝为一路反军投顺,也肯为我军所用,如此我也是不辱使命了
这范汝为本来以贩卖私盐为业,初时还只是在他性情老实巴交的叔父范积中手下做个帮手,因官府强制贩官盐并历法捕杀私盐贩子断了众人生计,范汝为被徒众推举做首领时起初也不过五十来人,遮莫便是哪一处州府指挥使司派出下辖军马便能将这些流寇蟊贼一举剿灭荡平了,
可是范汝为却是趁着闽北正值饥荒,从先是杀溃建阳县、瓯宁县两处官军,遭到建州治下指挥使司派出的征剿兵马,甚至节制诸军的福建路安抚使帐下统制统领的部曲先后也被其杀得大败亏输战争规模从小到大,范汝为率众连战皆捷打出声势,也教周遭诸州各县早无生计寻觅的灾民纷纷响应,队伍规模很快的达到十万人以上,也致使众多在绿林中打踅的汉子争相前来投从,也足以证明范汝为这贩私盐出身的汉子非但倒也有临阵调度指挥的天赋,且在招聚人手风从响应的组织能力上也绝非甚易与之辈。
然而除许贯忠、柴进、石宝等人以外,萧唐更为心知肚明的是如今宋廷还掌控着淮南、京畿、京西等几路,乃至陕西诸路南部等按正史中的轨迹差不多先后也会被金国吞并占据的疆土,加上如今又多出他萧唐这一路对于朝廷威胁更大的势力,宋廷禁军所能调动的主力兵马一面要四处镇压平定各处蜂起的反军,一面又要处心积虑的要夺还萧唐趁势占据的大片州府,相较之下啸聚于闽北一带的范汝为也并非是朝廷务必要尽快剿灭的首选目标。毕竟正史中南宋偏安东南一隅,又怎会任由得范汝为这一拨反贼有杀出闽北,而威胁到南宋都城临安府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如今政权中心仍在东京汴梁的宋廷却是因应对萧唐与其他反军势力而焦头烂额,也给了范汝为更大的发展空间,他也不止局限在闽北建州一代对抗官军,而是接连打破邻近州府乡县城池,将南剑州与福州治下大半县坊也都占夺下来。而也正是因为属于宋朝造船业的另一处中心所在,临海设置提举市舶司的福州大半为范汝为所占据,这也使得萧唐派遣使者与范汝为所占据的闽北地域交流声息,亦或调度兵马来往时极是便利,柴进与石宝并着随从体己亲随也才得以与范汝为顺利会面交涉。
然而萧唐之所以觉得范汝为是眼下最适合拉拢的反军势力,恰恰却也正是因为他于正史之中曾经接受过朝廷的招安。
如今几支声势最大的反军势力当中,钟相已经自号大圣天王,并建立政权立国号为楚,他啸聚湘楚摩尼教众既然已自号天子国君,想来也必然不肯屈居人下,或许日后彼此有可能会与其针对用兵于宋廷可暂时达成协议,但是钟相既然自号一国之君,必定不肯成为一支归附于萧唐的反军势力首领;
而同样拥众十余万占据道州、贺州的曹成南下侵吞岭南两广地域,与萧唐掌控的领土相距实在是忒过遥远,且不知其这厮秉性底细,若一如既往按正史中的轨迹,由岳飞率领嫡系军马劳师远征前去征剿,争取些年月时日拖耗宋军,便是那曹成能起到的最大作用了;
至于宗泽宗老爷子抱憾身死之后,脱离了抗金勤王的军旅编制而继续与朝廷作对的杨进、王善之流,那干桀骜不逊的绿林巨盗当初与萧唐彼此相会时便已挑明了在江湖中厮混的虽大多敬服你任侠的名头,可是却未必镇得住老子。相互虽然都是与宋廷敌对的势力,但彼此也是各打各的,最多是互不相扰。何况做为诸路啸聚作乱的造反势力当中遮莫最不忌讳趁势烧杀抢掠、侵害百姓的巨盗恶寇,萧唐也未尝不会考虑就算会教宋廷得利,可但凡与杨进、王善等诸路巨寇掌控的领地相接时索性一举挥军荡灭这干害民贼党,当初于官场绿林双线行事时做官杀恶贼,做贼杀滥官,如今除了外虏金寇、昏聩朝廷,对于那伙趁着乱世时节横行作歹恶事做得忒过的恶匪贼军,该剿该除也依然是份内之责。
而这个范汝为虽然于正史中接受朝廷的招安,却是因其“慕得官,且惧大军继至”,并且拒不听从朝廷分化遣散其麾下军马的旨令,所部嫡系依然抗旨于建州治下要隘军寨屯驻。只是又如受了朝廷招安的宋江率领梁山军马先后征讨田虎、王庆、方腊那般,反倒利用官军消灭了同样起事造反,却同处于闽北地带而互不同属,彼此间也只得争夺生存空间的其他造反兵马之后,转而重举义旗,继续在绿林中相互争夺的势力已被彻底清除的闽北地带继续干他的造反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