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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而魏定国迅速的接连下令,装满猛火油的瓦罐、漫天的火箭接连招呼过去,非但将金军溃逃的去路映得一片通红,葬身于窜起火焰中的败军士卒更是不知凡几。至于完颜撒离喝本人在慌乱奔逃时头戴的兜鍪早已掉落,甚至连他脑后金钱鼠尾小辫都已被烧得焦了半截,成了黑乎乎的一片黏贴在刮得乌青的头皮像,如此狼狈惨状,也只得拼命的要奔逃回城中去。而抛下尽七成追随着他出城夜袭,此时却在烈焰中挣扎扭曲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也已然烧得焦糊一片的属下兵马。

    而好不容易冒着火雨、顶着烈焰冲回到城去。置身于火海左近处听得部族儿郎凄厉的惨叫,还有那等活人被猛火吞噬时挣扎那般心惊肉跳的可怖场面,也使得惊魂未定的完颜撒离喝非但夜不能寐,本来强充硬撑起来要死守锦州的死战之心,也似乎轰然崩塌了

    次日清晨过后,齐军方面又向城郭内投射出大量内置砒霜、柴禾、狼粪、火药的投石炮弹。非但当即在城关左近处,乃至教内部忙碌的修补城墙的民壮军卒吸入教人难以呼吸、无法目视的毒烟,又有大片的城墙垮塌,城关上大部分的碟墙、箭垛、掩体也被摧毁的残缺不全。经过野战过后的金军守兵也亦然没有还手之力,所能对城外攻城大军造成的杀伤,反而是愈发的微乎其微。

    而直到大片的城墙彻底轰塌崩陷时,待浓烟与毒烟大致散尽,大股齐军直涌杀入城郭当中时,却只见到市井街坊间伏着众多高呼愿意归附乞活的城中百姓,本来按预想中撞见城内负隅顽抗的金军遮莫要进行街巷间白刃战的情形,也并没有发生。

    前几日以猛火战法烧得金军魄消魂散、丢盔卸甲而战意高昂,又是性疾如火,抢先要率部撞进城关的魏定国,以及性情沉稳,唯恐自家手足兄弟有失,而一并杀入城郭的单廷珪,乃至各部策应协同的齐朝统军大将也都顿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扑了个空。

    后经城内驻民禀明,原来完颜撒离喝似乎是在听闻得直面齐军猛攻的城墙关隘终不可守,旬日之间攻防工事必将彻底崩溃的战报之后,便已然率领绝大多数的守军弃城往东面奔逃。

    毕竟锦州所在,非但是于后世评价中华领土版图内军事战略意义名列前茅的兵家要地,如今对于金朝而言,更是属于绝对不容失陷,否则也将完全失去华北与东北区域战略主动权的兵家要扼之处,本来也曾预想到金国必然会尽可能调拨重兵死守住此处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先前攻城时也经过缜密的谋划,但似乎夺取此处军事要扼所在的过程倒要比先前设想的轻松了许多

    而完颜撒离喝早已率领余部军马弃城奔逃,这一路上,当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论是白昼黑夜,完颜撒离喝似乎也似是惊弓之鸟的心态。实则麾下就算仍然掌控着两万五千上下的金军兵马,撒离喝以南蛮子攻城利器奢遮,锦州必不可守,唯有保存实力为由勒令帐下诸部军马弃守城郭,然而昏昏沉沉间,他也时不时的仓惶回顾,生怕有追兵紧紧撵杀进逼,而与他愈发的靠近。

    “报!!!”

    本来已是草木惊心、震畏惶恐的完颜撒离喝听得有传令军马慌张急促的呐喊声,他浑身猛的一个激灵,好歹下意识的还自知是统军主将,切不可再失态而动摇军心才勉强在马背上做得稳了。然而当那传报军马心急如焚的报说军情后,完颜撒离喝却登时瘫坐在了马上,如打开脑顶天灵盖,一盆凉水浇下来一般当即愣怔的不知所措

    “先前走海路袭取得攻占盖州、耀州等地的军马,兼由完颜挞懒等叛臣随从兵马引路,往北面大举侵攻,所过之处把守军马匮乏,难以抵敌,虽得快马报急,如今东南面州县沦亡与否尚不可知,遮莫不旬日也将侵攻至附近地界!”

    如今只是勉强维起独当一面,统军主将威严的完颜撒离喝实则早已是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须当如何应对齐朝诸路大军的侵攻之势。正是屋漏偏就要逢连夜雨,完颜撒离喝心中还没接受前一则军情急报时,却又有快马前来报说“报!齐军攻占取锦州之后,立刻又派出几路追兵,如今距离我军已不过十几里的路径!”

    完颜撒离喝这员统军主帅麾下统领的各部军将接连听闻得紧急军情,也都不禁鼓噪起来。如今国情险急,兵情更是告急,大多往日习惯了听从主将调遣,也无须拍板决策,只顾搏命厮杀的女真军将也不由得都往完颜撒离喝身边赶去,并将交口声嘶力竭的极深催促道“将主!如今我等又当如何到底是先行继续往辽阳府撤离,还是先行杀散了后面的追兵”、“将主!盖州那边也有南蛮子大军杀至,若是任从那厮们肆虐纵横,东京路治下这大片疆土,终究是保不住啊!”、“将主!如今兵情险急,容不得半点延俄,你倒是下令啊!!!”

    本来便已是慌张的全无主意的完颜撒离喝听得周围众多军将催促聒噪,他的面庞却不禁抽搐起来。而内心当中无数复杂的念头夹杂着周围的噪音不断的冲击着完颜撒离喝竭尽所能试图保持冷静的心态,然而在形势攸关的战情、自己早已崩塌的心态、以及周围众多属下军将急促进逼的质问声下,完颜撒离喝忽然感觉到自己在心底最后一根早已绷的紧紧的心弦,似乎啪嚓一声,忽然断裂了

    “够了!!!”

    完颜撒离喝蓦的尖着嗓子厉声高叫,他当即便从胯下躁动不安的战马上滚鞍下来,随即如发了癔症般双手抓头,竟然带着哭腔,又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住嘴!住嘴!你这厮们!统统都给俺住嘴!!”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登时让周围紧急催促完颜撒离喝尽快拿个主意的女真军将也都看傻了眼,因为他们眼睁睁觑见当初还得曾得阿骨打老皇帝赏识,按说虽然及不得完颜粘罕、银术可等开国宗室那般功勋卓著,如今国事危难,也正需要他这个开国功臣之一来力挽狂澜,指挥若定的完颜撒离喝倒如同个受了惊吓的顽童也是,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




1911章 心态崩了,这仗还怎么打?
    本来在军中也被赞誉为骁勇有才略的将才,而教阿骨打老皇帝青眼有加,少壮年纪时便点拨他随军出征历练,如今更是身为兵情险急危难时军中的主心骨,完颜撒离喝却如此失态惊惧,这也无疑使得沮丧震恐的心态更是在诸部金军兵马中蔓延开来。

    本来南侵宋境之时横扫河北,击破几路抗金义军,随后协同攻取陕西诸路,过渭河以西接连指挥的几场战事中,完颜撒离喝能够迅速扫荡几部宋军,也的确展现出了金军名将当中后起之秀的才能,是以周围那些金军将领本来都指望他能在这等危难时候挑起大梁,也万万没有想到平素还能摆出副威武沉着扮相的完颜撒离喝在这等紧要关头心态竟然彻底崩了

    毕竟是真金不怕火炼,有些人虽然打惯了顺风仗,而树立起赫赫威名,但是他们在逆境下往往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终于沮丧露怯,而根本无力支撑起局面。

    当萧唐经探报得知镇守锦州的金军主将乃是完颜撒离喝之时,心中便已嘀咕这厮实则先前也算是命大,当初率领诸部雄兵开拨至关西地界与完颜粘罕、完颜娄室进行会战之际他似乎应是统军驻守于临近金国疆域的要隘之所,也能得以迅速撤离回本土境内而免于被一并歼灭得尽。

    然而按正史的轨迹,这完颜撒离喝却是先后撞见了尚还未反目成仇的曲端、吴玠这对宋军中难啃的硬骨头,两次主动发起猛攻却都落得个大败亏输,还因金朝皇帝吴乞买接连喝令催促而心态失衡、公然嚎哭虽然他也位列于金朝衍庆功臣当中,也有能力在金朝元老功勋名将先后逝世之后掌握兵权,后来又重挫过几次宋军为自己正名,但是显然如今的局势也要恶劣危急太多,完颜撒离喝再是骁勇有才略,可是他不善于打险恶硬仗的弊端无限放大,当然也更是难以挑起大梁为金国扭转局势

    如今这等场面,也根本无法有效的指挥其余军马应对占据,其余金军将领也只得自作主张,挟裹着嚎哭的完颜撒离喝立即率领各部军马直往辽阳府奔逃而去。

    如今锦州既然已为齐军所占,为了肃清己方这一支辽东南部地域规模最大的有生力量,也势必会立刻调派重兵追击,试图围剿合攻以图一网打尽。这时也只有硬着头皮先奔逃回辽阳府去与城内守军会合再从长计议,否则若再延俄些时候,后方衔尾追击的齐军杀至之时,在众部军马士气低迷、军心震恐,也甚有可能被敌方轻易围而歼之。

    诸部女真军将各作主张,各自扯起大旗招拢军马,继续往辽阳府的方向兰隔壁奔逃而去。期间东南面又有沦陷的县镇守军败兵陆续奔逃而来,急报说从辽东半岛南域发动猛烈侵攻的齐军势不可挡,往北面侵州夺县的势头也远比所料想的快上许多。未免腹背受敌,大批金军军马奔逃之势更是惊悸急促,而直到大军奔逃至一处起伏的山峦边时,驰骋在最前面的一个女真骑兵蓦的惊呼一声,连同胯下战马猛然仆地倒陷下去,随即冲在前面的骑兵接二连三、连人带马摔倒惊起一片的人喊马嘶,有员冲驰率部在前方探径的谋克恍然大悟,也立刻大声示警道“前方多有陷马坑,遮莫已有齐军杀至此处设伏!”

    “呜”嘹亮的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早已掩伏在山峦一侧的齐军将士纷纷跃起,手中强弓劲弩发出吱嘎嘎的声响后骤然施射,无数枝利矢顿时破空而出。在有效射杀范围之内,无数的利箭骤然而至,当即如像镰刀割草也是将金军前列溃动的骑阵射倒了一片,凄厉的破风声依旧不绝于耳,趁着那些马背上惊惧慌张的金军士兵尚还来不及予以还击时,仓惶之中也不知该往哪儿还击,雨打残荷的箭雨打击下,当即也引动得金军前阵兵马阵型愈发的溃乱。

    “自从取下盖州、耀州等去处之后,实则我朝便已经避过锦州等要扼之处,走水路调拨兵马直取辽阳府。如今却是水路并进,正是要夹攻歼灭得这一支金军戎卫东京路南面规模的军旅,终于教俺走水路先行抢占得此处,争得些时候提前设下埋伏,又怎能教你这厮们逃脱得去”

    山坡上一处灌木当中,史文恭俯视睥睨向下方骤然遭受伏击的金军兵马,他脸上挂着轻蔑冷冽的笑意,方自狞声说罢,旋即便提起手中长枪,似乎便要趁势冲杀下去。然而协从史文恭所部军马权管从军参议职事的黄友见状,也立刻上前劝道“史都统制,如今只有我这一路军马先行抵至,如今鞑子军马虽然势堕,可是那厮们未曾顽固死守于锦州,就如今东逃的兵马也仍有两万余众。按说我等也须据险而守,趁势尽可能袭杀敌军便是,可倘若轻出突阵,到底是以寡击众,如此也甚是凶险。”

    史文恭见说略作停留,随即摇了摇头,又道“我等各奉钧旨进军,然如今恁般形势,诸部主将也皆可见机行事。咱们只占据得山坡高处据险不出,鞑子必然不肯死战,到底也只能杀他些不成器的小厮,而截杀不住金虏鞑子统军的要紧人物;我若率锐骑趁势突阵,纵耽着凶险,可鞑子军马如今势堕震恐,也未尝不能一举击溃得这路金虏大军,也省得其他同僚部曲多费手脚,更何况

    卢俊义与俺本是同门师兄弟,想必此事也你晓得了,前番攻破燕京之时,他率部截杀蕃王完颜斜也那厮,一时间力敌四员戎卫的鞑子骑将仍是不落下风,也终教他一枪搠杀了那完颜斜也,而抢在我等前面成就得大功统领这拨鞑子大军的,也必然是金虏朝中统掌兵权的要紧人物。卢俊义既然能突骑闯阵袭杀蕃王,俺却又哪里差了”

    黄友一听更急,当即正色言道“史都统制!须当审时度势,切不可莽撞冒进!下官虽知你勇冠三军,武艺了得,但便有心与卢将军比较,须以军功而论,但切忌因与同僚要争一时功名而执迷轻动,听恁言语,若只是为了争强好胜便意欲轻出冒进,如此也殊为不智!”

    史文恭听罢倒也不见如何着恼,只是他持枪上马,教黄友根本拦将不住。而当史文恭双股一夹马腹,直纵骑跃将出去时,仍要阻拦的黄友便又听得他长声受到“你说俺争强好胜,说的倒也不错。咱们既已戴了大头巾,是带兵打仗的将官,揆时度势、孰轻孰重,不可因个人意气而误了兵家大事,这些事你以为俺便掂量不清然而我今番出兵是专行武断也好、是意气用事也罢,但若论是否因趁势直捣鞑子中阵,你我也是各说各理,谁也不能说谁如此用兵便当真错了。

    至于我与卢俊义之间的争执心思,就算是我存着一份私心,就算终不能坏了同僚间的和气,但是我史文恭从来便不肯屈居人下。他能做成的事,我也能成。我这等执念,当初也是,现在仍是。黄参议,你精通韬略,用兵稳重,平素俺固然须多听你建议,但你到底是弃文从武的太学书生出身。而不是似俺这等曾在江湖中厮混打踅的人物,而我们江湖出身的汉子彼此间会做的意气之争,这些事,你却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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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章 蹈锋饮血,敌军阵中的险情
    很快的,大批惊乱的金军骑士再擎起手中角弓,要往山坡上埋伏的齐军将士施以反击时,从山坳处撞杀出一拨皆是劲甲披挂的锐气,虽然人数也只在两三千上下,却是杀气冲宵、气势如虹,而直朝着金军马步军中阵疾冲而去。

    女真惯用的长杆箭镞骤然挟着厉风,也朝着着前方直扑过来骑军甲骑激射过。而纵马冲驰在最前面的史文恭见状冷笑一声,手中大枪登时展动开来,直化作一道道高速盘旋的虚影上护人、下护马,直将扑面射来的箭簇尽数拨落,随即史文恭胯下神骏的战马猛的一声长嘶,后阵骤然发力,做势似直高高跃起在空中!

    史文恭一马当先,当即狠狠直直撞进了女真人阵中,紧接着猛烈的碰撞声与喊杀声交至响起,紧紧跟随在史文恭身后的齐军锐气先后也直急凿而至。双方骑兵战士登时厮杀在一处,那些追随史文恭冲阵的齐军马军将士也都拼命的挥舞着手中兵刃。而史文恭冲驰在最前头,伴随着大枪展动,血光处处迸溅,便如善于马战厮杀女真军骑,一时间直面其锋的接连坠马,错杂拥堵着也不住乱做一团。

    先是遭受敌军的伏击,另有锐骑破阵杀来,各部女真统军将领也都勒住战马,立刻关注着周围局面,唯有另有齐军的伏兵层出不穷的再杀将出来。然而很快的,他们大概也已发现除了一面密林莽莽的山坡上仍有敌军施以弓箭打击,道路上陷马坑似乎数量有限,必然也是埋得仓促。而再往南看虽然有敌骑骤然杀出,且主动前来撞阵的势头格外凶猛,但似乎人数也并不算是如何众多

    大概判断得清如今的战局形势之后,当即也有员完颜宗室旁系出身的军将一提马搔,拔刀在手,并厉声暴喝道“本来俺们女真儿郎,宁可在战场上战死,也绝不可再为虏为奴的受厮鸟摆布!敌军伏兵不算势大,且杀尽了那一彪前来闯阵的敌骑,再杀至辽阳府去便是!”

    “杀!杀!杀!”伴随着那员金军主将高声喝令,周围也登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如今倒也仍有些女真战士骨子里仍保留着剽悍亡命的凶蛮血气,再是势颓也仍要试图奋死一战。只不过在另一侧同样率领亲随军马大概的判断清目前局势的金军统兵孛堇却是疾声喝令道“快撤!且不必与那拨敌骑纠缠,听我号令,只顾速速返至辽阳府去!”

    三军无主的情况下,诸部各自统率军马的金军将领当即不由的各自下令做主。本来应是由完颜撒离喝调度各支军马力往一处使,可是他在众将面前失态嚎啕大哭,在这个节骨眼谁还会前来向他请示应敌之策而各部金军兵马只图尽快撤返至辽阳府去,本来也不须多久的时日,也尚还未来得及商议定谁来代替那啼哭郎君统御得各部的金军兵马。如今突逢变故,那些各自统御军马的金军将领也都没来得及互通声息,便立刻凭自己的主观判断,而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迎敌之策

    更何况还有不少附从女真的金军别部军马,此时也早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本来就是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之下,便突逢史文恭这一路伏击的军马,尚还未看明敌军伏兵多寡,也根本不愿再听候那些女真贵人的喝令调遣前去填命,甚至当场溃散四下里奔逃的其他族系的军马,也足有三四千人之众

    史文恭甫一杀出,而只以马军锐骑以寡击众,所将面对本来是从锦州撤离的两万余众敌军。然而他甫一撞杀入敌阵当中,数千金军立刻迂回奔走,又有数千的兵马当即崩溃逃窜。所将面对仍意图死战到底的金军便已是少了一半,战况立刻会形成眼下这等局面,这倒还有些出乎于史文恭的意料之外。

    转瞬间,史文恭便已敌军阵中又凿进数十步的距离,当者披靡,冲撞得女真阵列列松动。趁着几层队列金军士卒推推搡搡、踉踉跄跄的阵型溃乱,史文恭又催马撞出一个缺口,手中那杆如毒龙般的大枪每一次挥动,锋刃上血珠也早已沥沥淋淋的挥洒下来。然而到底也仍要面对几乎五倍于己方的敌军,更多的女真甲士嘶吼着涌上,就算遮拦不住史文恭突骑闯阵的势头,却是从四面八方杀向其余那些撞阵冲杀的齐军劲骑

    凭心而论,史文恭是一等一善于冲阵搏杀的斗将,按他原本的轨迹诱敌设伏能射杀得梁山之主,当然也善于用些诱敌伏击的计策,但史文恭也从来都不算是甚么体恤下僚将士的军将,他临阵厮杀固然是身先士卒,也知道临阵应变的判断形势,调度指挥兵马。但以他倨傲的性子,先前是将甚军旅中的琐事推给苏定,如今便交由黄友处置罢了,但凡确定了战场上局势可以冲锋厮杀,便只顾当先抢攻在敌军中杀出条血路,其余下属军马便只跟着上罢了。

    是以如今就算史文恭尚能凭借着单枪匹马在敌阵中冲杀的机动性暂时杀得个所向披靡,可是他麾下那些甚是仰慕自家部曲上将奢遮本事,如今也冒死奇袭直撞杀破阵的骑军将士在金军层层拦截围堵之下却是伤亡惨重,已被史文恭甩出堪堪一定的距离,尚留得条命在于金军阵中奋死冲杀的齐军将士,也只剩下**百人!

    史文恭显然仍是抱着志在必得的打算,势必要这拨鞑子大军的主帅死在自己的枪下,他也不顾周围女真甲士红着双眼,挥舞着各色兵刃前后围堵过来癫狂的砍杀戳刺,一路践踏过去,又搅得一片血肉横飞。然而毕竟生得是**凡胎,正当史文恭稍感疲惫之时,他蓦的听到一阵急促女真语的喝令声直传入耳中。

    倒是得益于早年曾在曾头市做教师的经历,当初史文恭虽然也懒得去学在他眼中曾家那五子几个会说的异邦鸟语,但好武之人的兴趣使然,耳濡目染之下曾听学得些关乎厮杀相关的女真语个中含义,而听得有鞑子军将高声喝令,起码史文恭当即便听懂其中有个词汇的意思绊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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