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岳飞遂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哥,朝中有奸邪告发我指斥乘舆、对圣上不敬,坐观胜负、逗留不进,甚至致部下意待谋反这等大罪首告我岳飞的,还有你旧日恩官张俊虽当初已察觉张俊对我心生嫌隙,也一直有意消弭芥蒂,而不愿同僚失和而误了国事,我却当真没曾料到他会恁般污蔑构害,看来非要置我于死地而你可也信朝廷要定岳某的罪行属实”
杨沂中闻言沉吟良久,终于还是说道“以你岳飞的为人,说你指斥乘舆而触怒了圣上,自也容易教旁人抓着把柄可是若说你逗留避战、拥兵自重、且有谋反逆行,我是决然不信,但是如今既然圣上降旨、朝廷有令,我也仍是不可违背”
岳飞听罢脸上也毫无怨尤之色,而颔首道“自当如此,国法如山、皇命难违,我辈大宋行伍官将,也自须当奉令唯谨,我又怎会教十哥难做只可很弄权权奸,谋诛忠直,设计陷我谋反。岳某无法共证是非、以分皂白,倘若朝廷真的要治我死罪,也只得受如此奇冤枉死,只不愿再牵连了我孩儿与张宪贤弟而如今齐贼调兵遣将,陈兵于河东、京东、江淮、江南诸地,就算肯应我朝求和交涉之情暂时偃旗息鼓,恐怕其心不诚,而另有图谋如今十哥仍能得受朝廷重用,还万望谨慎留意齐贼动向,奏请圣上切莫怠懈”
本来性情沉鸷的杨沂中又听岳飞如此说着,脸上神情也变得渐渐复杂,随即也沉声道“事到如今,你岳飞遭诬蔑冤害,倘若终究不免含冤枉死,只得含恨九泉,倒仍如此挂念国家社稷我固然觉得你绝不该惨受如此屈沉构害,可是咱们这些靠征战沙场争取功名的武阶官将,到底只能觑圣上与朝中权臣眼色行事,这就是在官场上立足的常例规矩,而你岳飞却已犯了不少忌讳
而此行非只是万、罗两位相公要押解你们三人至河南府继续勘问,秦相公那边,也发付两个亲信随行前来,遮莫另有图谋,你且须小心应对朝廷有旨,杨某便能体谅你含冤受辱,但也绝对不能徇私留半分情面,如今只出言警示,这恐怕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2028章 悍然出兵,又是灭国之战
差不多在岳飞、岳云、张宪由杨沂中押送眼见要抵达河南府的这段时日,京东西路兴仁府这边,一直与齐朝使臣柴进交涉谈判,却是旷日持久,一直进展缓慢的宋臣王伦似乎也习惯了这缓慢拖沓的谈判过程。毕竟在尚未完成与齐朝签订国书确定彼此罢战休兵,与宋廷各守疆土的使命之前,王伦也无法返回汴京朝堂复命,他倒也横下心来于兴仁府济阴城内驿馆安住久耗,一来二去的交涉过程当中,倒还与齐朝方面派来的柴进关系拉近了不少。
而近期谈判的内容,集中在宋朝方面极力要求齐朝归还先前攻取下江南治下的所有州府,而齐朝方面则死守底线只以眼下两国统治范围的前提下继续和议。双方锱铢必较的据理力争,王伦虽也想好说辞如何巧舌如簧的争取为宋廷谋得些实惠,可他也很清楚柴进那边多半仍会以上禀萧唐定夺为说辞,将谈判日程再弄得拖拖沓沓久而久之也磨熬的心也大了,王伦也已做好了把自己该说的阐述个清楚后,便与柴进吃茶闲聊、胡乱扯些风花雪月、闲闻逸事的心理准备
然而此番王伦与几个伴当至府治署衙之时,却惊然觑见一众顶盔披甲、绰枪挎刀的齐朝军士早已严阵以待,肃立如山,一片萧杀的气势。至于这些时日也与他相处得熟络的齐朝礼部尚书柴进端坐上首,好整以暇的专候王伦前来。
虽已大致预料到齐朝如此布置,想必是要断绝与宋廷继续谈判和议,而王伦惊慌四顾,趋向身边各个面如土色的随行官吏,乃至已把四处围个水泄不通的齐朝将兵,他仍瞪目觑向柴进,并惊怒说道“柴尚书,你这却是何意!”
而柴进缓缓起身,随即向王伦深深作了个揖,遂长声说道“王相公,我朝陛下已传来口谕,断绝与宋廷议和,再无回旋余地,已决议要再开战端。非是我朝无端兴兵讨伐,齐、宋两邦本是同根相生,而今两相对持,时和时战,久后仍不免要教治下将士同根相煎,自是长痛不如短痛,而久乱不定,长痛也,一战之杀,一令之诛,短痛也。国君帝王,惟只天下一家,方才能教中原江山稳固,也不必再做齐民宋民之分而彼此内耗相残,方今宋廷国主昏聩失道,而我朝陛下恩泽四海,众望所归,也合当兴一统大业,戡定乾坤。
宋廷国主想来不肯称降禅位,两朝终究难免再起兵戈,任王相公如何巧言善辩,也已无济于事。而我朝既发兵往京畿路,战事凶险也难保恁一众官吏不会受殃及遭险,在下挂念王相公安危,只得暂强扭恁一干人等留在兴仁府安住,至于往汴京来往传报声息的宋廷驿吏,也尽由我朝军马再收管看束住,而任何宋廷来往官吏未曾伤损,王相公也无须挂念,只是如今恁般招待,到底待诸位有些唐突失礼,也还望王相公宽恕则个”
柴进虽然说得客气,可是周围早将王伦等一干宋廷使臣团团围住的齐军将士却是各个提刀绰枪,围将上前,以文弱书生为主的一众宋廷官吏早已是惊慌失措,当中虽有几个性倔执拗的文士忿言抗议,也不免尽被那些虎背熊腰的军健儿郎给制住,其余人等,当然只能任由着齐朝将士发落处置。
而王伦也不免被三四个军卒连拖带拽的给押将下去,他仍是甩胳膊蹬腿着,试图再与柴进言辞抗议一番,但很快的王伦也霍然醒悟,心下暗付道萧唐应允我朝遣使来交涉和之情本来应允的十分痛快,可齐朝这些时日刻意拖延谈判,本来以为这是要占得上风而坐地起价,要趁着议和谈判谋求更大的利头,但如今却又强行拘禁我等前来和谈的宋廷使臣,这却与不宣而战又有甚么区别
而萧唐那厮,虽然他全无忠节之心,背反朝廷而谋逆自立,遂教宋廷节烈臣子唾斥其不守臣纲的谋反逆行但除此之外,据我所知他却又向来注重名誉声望,匡扶中原、治军抚民,每逢战阵宣扬造势,也都要争个师出有名可是如今于两国邦交议和时强行扣留我等,而悍然出兵,这到底与礼不符。可萧唐如今突然翻脸,扣押使臣,甚么出师有名无名似乎也全不计较了推敲他为人秉性应不是反复无常之人,那么如今这般行径,遮莫早在我宋廷遣使前来和议时便早已拿定了主意。等候时机悍然发兵,也势必要直捣我宋朝腹心要害!
京畿路,也西面京东西路接邻的宁陵地域。
沿县治东面各处军寨驻扎,且与东面齐朝管治下齐朝军马彼此防备的宋军将士虽然每日也做巡弋哨探,但绝大多数军卒日常气象面貌慵懒懈怠,分毫提不起神来。
毕竟如今宋廷官家遣使往对萧唐示弱乞请求和,如此两军对持时气势上也早已堕了下风,而宋军诸部将士实则相较于金虏外寇,对于齐朝几无甚仇视排斥心思,更为关键的是荆湖路方面宋军主帅岳飞遭朝廷降罪罢黜、下狱问罪的消息一经传开,就算从来未曾与岳飞谋面接触的宋军将兵,也素知岳家军这些年来能征善战的赫赫威名。而如今岳飞被罢职降罪,朝廷如此赏罚不明,任军中儿郎如何豁命厮杀也都未必能有个出豁,反而倒要遭朝中权臣打压迫害的怨言也就不可避免的宣扬开来,边防诸部军旅士气难免一蹶不振,又如何能教军卒们打起精神戒备外敌
是以除去各处军寨中懈怠懒散的军中将官,终日也只是闲散胡混,纵也有边防巡戈的部曲军士,但大多也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般的应付着差事。而齐、宋两朝戎边将士各自于罢战议和期间彼此例行巡弋之时,双方先前大概确定了界线而各巡一方,彼此向来也都是相安无事,甚至因彼此军旅大多军卒本来同为中原汉家儿郎出身,相互间还能打个招呼攀谈几句。而若逢齐朝巡弋军旅当中没个脸熟的,宋廷边防军旅这边往往也都要主动回避,以尽可能避免彼此摩擦出甚无谓的冲突来
然而这一日,一拨按常例巡弋戎边的宋军将士陡然间却觑见东面有大批齐朝军马疾驰而来,没有预先示警知会,而且打头阵催骑驰骋的将士全身甲胄,集浑身杀气腾腾。而在那些齐朝马军的后方,更有密麻麻的将士汇聚,且结成了阵势步步为营,也正往这些已然骇得神情立变的宋军将士这边行进过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分明不是齐朝按例巡边戎卫的边防军马,而是要大举侵犯,直撞杀入宋廷京畿路的敌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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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章 天纵英才,名将刘锜
齐朝诸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宋廷沿京畿东面防线的最前沿阵地长驱杀来,多数军寨甚是未发一矢便已被攻陷突破。不少宋军将官本来就不愿与齐朝死战,只打算得过且过、息事宁人,面临齐朝的突袭猛攻已是手脚慌乱,情知不敌者立刻率部弃寨逃遁,而势不可挡的齐军也并没有趁机大肆屠戮本也是中原汉家儿郎出身的宋廷兵马,一些军寨镇坊,齐军来、宋军走,倒还颇有些和平交接的意味。
当然也有些宋军将官甫一发现齐军大举来犯,却是立即大开城门,直接率领所部将士归顺投降。毕竟宋廷诸部军旅,到底还是不及由岳飞选拔擢升的岳家军的众多将领那般坚韧善战、死不旋踵,当初便曾被女真金军长驱直入杀得所向披靡,直捣东京汴梁,遑论如今宋军各阶将官、寻常士卒对齐朝也几无甚排斥仇视心思,起码在这个时候,很多宋军将兵觉得为朝廷力抗齐朝大军而战死于此,那这条命丢得当真不值得
哪怕也有少数戎边将官试图抵御齐军的奇袭,却难以与其他同僚军马相递救应,也只得在一小拨军卒的护卫下拼命搏杀,狼狈逃出,直待溃军逃到好远,再勒马回身眺望时,也只能忿恨的看着所戎卫的镇坊中已树立起一杆杆齐朝大旗。
毕竟这不是两国交战还讲究个先递战书、后约战期的春秋时期,齐朝再度悍然出兵,不宣而战,而向拱卫东京汴梁的各处要隘军寨发动全面突袭,如此当即将戎边诸部宋军搅得鸡飞狗跳。可是齐朝各路军马侵攻宋境数十里地的范围之后,直到行至雍丘一带,却又不得不停缓下继续直捣东京汴梁的进程。
因为坐镇雍丘,并总掌指挥周围各处把守水路要隘诸部守军的宋廷主将,乃是京畿诸军都统司制置使,行军都统制刘锜。
当初也与萧唐私交深厚的刘锜自少随父亲刘仲武征战,本来便是能统军御战的璞玉之才,战阵阅历又已十分丰富,也早已是大宋首屈一指的名将。而如今他也是怀着终要与萧唐齐朝对决死战的感慨,召集京畿都统司诸部军将赴军议商讨抵御齐朝大军方略。
当初与萧唐初识之际,刘锜还尚是个初露峥嵘的将门少壮英杰,如今眉宇间也多有风霜之色,此时他端坐在帅帐正首睥睨四顾,而颇有大将之风。就算刘锜也注意到了帅帐当中有些将官面色犹疑惊惧,可他已然铿锵有力的朗声言道:“唐安史之乱时,真源令张巡率领军民坚守雍丘,招聚守四千居民捍卫城郭六十余日,经大小三百余战,带甲而食、裹伤再战,终得杀退四万叛军,趁势擒贼首四十人,建大功勋。如今齐贼悍然出军,侵我大宋疆土,虽贼势浩大,可如今雍丘乃至附近几处城郭军镇粮秣充盈,足够军需用度。我京畿都统司诸部但能众志成城,彼此协同并力拒敌,也必然能力挫贼军,也还望众位竭力用命,悉宜遵守吾调遣御战,毋得违误,而不负国家重托。”
然而刘锜也很清楚,接下来也必当会迎来艰苦的硬仗,如今好歹已于雍丘一带布下重重防线,齐军贸然攻打,也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伤亡。
尤其是如今于帐下听命的骁将、幕僚当中,又有时任枢密直学士的智囊陈规协助修缮郡城,广籴粟麦充实仓库,而这陈规陈元则所著守城录着重记录守城用兵时重城重濠、守中有攻等防御战战法精要,而且恁般时节,陈规也已研发得长竹竿为管,将火药装在竹筒内从尾后点火,则燃烧的火药可喷出几丈远杀伤的敌军的管形火器,也有刘锜定夺选练军士,共计长竹竿火枪数百余条协同城垣防事。是以按刘锜想来,如今他与陈规这对文臣武将同力协作,设下严阵以待的严密防线,随后再因时制宜,采取诱敌深入、断敌粮道等战术消耗敌军有生力量,也未尝不能大败齐军主力
直到齐朝大军兵临雍丘城墙,刘锜衣甲铿锵,亲自登上城头看觑城外敌军动向,他犹如出鞘的宝剑也似锋寒夺目,已然准备要大干一场。而除了这些时日得调任至一处协力,与刘锜治军守城相得益彰的能臣陈规,以及通判汪若海、部将阎充、雷仲、赵尊、耿训、韩直、许清正史刘锜病故后,于阜城西北城墙上修葺祠堂以彰其功,而以上刘锜帐下幕僚、部将,于陪祀攻讼顺昌大捷也得记录姓名,并设彩绘塑像于神龛中受供奉等京畿都统司各部将佐也尽数攀上城头,严阵以待。
已经准备好与大举来犯的齐朝大军血战一场,刘锜神情肃穆,直往城外阵势雄壮的齐军大阵眺望过去,眼见敌军诸部已扎下营盘,目所能及之处似乎尽被被密密匝匝的齐军营寨所覆,而再向敌军大阵中心望去,依稀也能觑见那边萧字帅旗正在凛凛烈风中招展飘扬着。
“经快马探觑,统御得齐贼众部大军来犯的主帅竟是萧嘉穗萧先生,而敌军前部军旅齐头并进,势不可挡,统御兵马的主将花荣、呼延灼二人,与我当初却也是彼此曾以性命相托的旧识”
刘锜叹声说着,他心有所感,五味陈杂。当初于东京汴梁与萧唐结识来往,彼此性情投契。而做为萧唐身边的心腹智囊,刘锜与萧嘉穗交情已颇深。而花荣与西陲边庭以骑射神技震慑得夏军万骑咢眙莫敢前,呼延灼率领连环马重骑协同直捣夏国晋王察哥大阵本来届是宋廷军将,都是曾听命于萧唐率领征战,与夏军大战杀伐过的同僚袍泽,如今也只能各为其主做了敌手,刘锜念及往事,也不免蹉叹唏嘘,可是他很快的便定下神来,神情专注的环视城外齐军连营布置,蓦的他陡感一阵蹊跷,似乎对方排阵部署另有后招,而似乎也并没打算急于猛攻强取雍丘
而与刘锜一并登上城楼察觑城外齐军部署的枢密直学士陈规眺望片刻,他蓦的神色一变,也立刻向刘锜报说道:“刘将军,虽然我军早已按城郭楼橹之制、攻城备御之方布置检查城防,而都统司久经战事之师编制完整,诸般守具齐备,以险峻依托,也必然能重挫得妄图强取攻城的贼军部众可我观敌阵部署,并未曾陈列于齐贼精良投石炮具于阵前,先前按我设下的应对之策也实难有所成效
而贼军如此扎阵,似乎并非急于要强攻城郭,如此环三面设下营盘对持,看来是要围而不攻,切断我军与其余州府之间联系贼军不来主动攻打,倒要牵制都统司众部军马想必意欲策应其余敌军部众继续北进,直袭汴京!”
2030章 夜袭劫营,只得主动出击
经过陈规提醒,刘锜很快也已意识到了齐军的用意。
如今虽然有陈规这个城防专家鼎力协助,雍丘乃至考城、咸平一带拱卫汴京的城郭布防由原来的一城一壕,已为重城重壕的城防体系所取代,如此不但大大增强了城邑防御的能力,又是陈规主持布置配置城关上各处炮具,更便于观察目标,纠正射击方向和轰击有效的范围,倘若有敌军强行攻打,排布于城墙、门楼、瓮城、弩台所形成交叉密集的城防器械打击,攻城敌军一旦迫近,大多只能成为活生生的靶子,而陈规也曾听闻过齐军共讨刘豫、金国时曾动用的新式投石炮具石破天惊,且射程较之寻常炮具更远的威力,也已曾定下以持长竿火枪的军卒由奇袭死士策应,催火牛阵当先,而使敌军攻城设施尚未集结成阵前便已燃为灰烬的战术部署。而都统司守军大多枕戈待旦,守备之势也端的是密不透风
可是高耸的城墙深壕终究无法动弹,城外的齐军也并没在扎下营盘之后立刻再于城前成列布置下射程与威力惊人,但又格外高大笨重的投石炮具,对方更没有贸然强攻,当然也仍无法对处于打击范围之外的齐朝大军造成任何伤害。
齐朝如此放任着有重兵屯守的城郭不攻,遮莫是要如当年金军菩萨太子完颜斡鲁补那般孤军深入,而直取汴京
当年刻骨铭心的惨痛教训,我宋朝也早已有前车之鉴,而东京汴梁本来高城深池,城关守备固若金汤,戎卫各处险关要隘禁军众多。就算是大军压境,就算历经旷日持久攻坚战事,付出惨重的伤亡也未必能攻取得下。何况攻城军力不济,却将深陷于我军合围,届时切断后路,也足以轻易击溃兵犯汴京,却又将孤立无援的敌众,可城外由萧嘉穗统领的齐朝大军如此围而不打,只意图牵制住我军,若当真试图策应其他敌军北往汴京,如此不是忒过轻敌冒进了
但当年东京汴梁,毕竟仍不免曾沦陷于金人之手,而官家与皇族宗室,倒也全凭萧唐所部雄军救还得归去。难不成萧唐势必要不宣而战,而如此安排部署,虽看似是骄横冒进,实则也另有部署,而有把握待他齐朝几拨军马冲破防线,抵至汴京之际另有奇招能打开城关,而杀入京师,胁扼圣驾
刘锜思付筹谋,心中蓦的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守城的宋军,一直与做势攻城的齐军遥遥对峙过了旬日光景之后,果然也另有侵境敌军开拨而至,却只是于雍丘城外的营盘军寨,以及齐军占据的村镇县坊中整顿休歇旬过后,对雍丘城内屯守的宋军看似视而不见,而继续往北面行进。
如此一来,刘锜与京畿都统司众部将官参军反而已有些沉不住气了。
正史中论抗金功绩比起刘光世、张俊之流更有资格位列中兴四将的刘锜,与青史留名的城防专家陈规之所以能够一拍即合,而按原本的轨迹能够创立下重挫金军精锐骑军铁浮屠的顺昌大捷,也全因刘锜用兵攻守兼备,审机观变善于出奇制胜,也正与陈观提倡“善守城者,不能只守无攻,而要守中有攻”的理念不谋而合。齐军不主动强攻,可他们二人也不会甘于只在城中龟缩苦守、苟且保全。哪怕明知齐军谨守阵势,夜袭劫营也未必能斩获奇效,可刘锜也断然不肯任由着齐军肆无忌惮的往汴京的方向开拨挺进,而唯恐印证他心中那不祥的预感
是夜,一直紧闭的雍丘东面城门忽然打开,自当中直杀出一彪宋军敢死锐骑,如迅雷疾风也似的直扑前方看似守备相对薄弱的齐军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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