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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一处略微隆起的丘坡之上,如今不但官居齐朝御马监主官,更是总揽治下各处牧马院众监丞、院丞呈报豢养事宜的皇甫端极目眺望,环视一番之后,也不由伸手抚着他颌下蓄着端的浓密,而在阳光的照射下倒略呈紫色的黄须长髯,而心满意足的连连点头。

    虽然绝世宝马可遇而不可求,但无论甚么品种的劣马烈马,好歹也都是受哺育胎生的。而经过皇甫端这个被赞誉为传家艺术无人敌,安骥年来有神力的紫髯伯悉心竭力,又有齐朝官面上的大力支持,网罗得天下上等良驹为种1马,再由紫髯伯与他培养的一些心腹马倌亲自配种接生、喂养诊疗,加以时日,也终于达成了可使得些本来千里挑一的良马可做“量产”的成就......

    居功至伟的皇甫端虽然劳心劳力,但他这个马痴能够得以与天下闻名的宝马朝夕相处,也是能够从事自己最为喜爱的工作,如此非但能够全神贯注,按照后世的言语描述,他终日脸上自是满满的幸福感。

    蓦的一阵马蹄声纷沓而至,直传入皇甫端耳中,他一边点头喃喃的赞说道:“闻这蹄声响劲,果然是上好良马...”,一边又转头眺望过去时,却是觑见萧唐当年的主管牧马养马事宜的骐骥扁鹊常顺之孙,如今在御马监做为他身边副手的常伯达与几名马倌催马而来。

    直待奔至皇甫嵩面前时,常伯达与几个马倌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并朗声报道:“皇甫兄长,南场的那些马儿下官已看觑过了,果然也正如相公所言,宋廷以往惟西和、阶州并是西马,比诸州为最上,而盖生于子河汊牧多有善种,只是蹄薄多病不好。所幸辽东那边调拨得女真马,往诸支军旅输送转运,已充军需,也是足够。”

    “是了,以往宋廷虽也曾推行马政,但治下各处牧场所蓄牝牡马驹之成者二十仅七,也全因马喜高寒,非炎方所利,只得以次充好,也向来不及北朝战马充足。而如今我朝广占河套、大漠、燕云、辽东...等各处皆益于设牧监养马,而为我朝骑军所用......而我也曾知会过段景住兄弟,请托他再来往于安北都护府时,再大批转运来些蒙兀室韦诸部驯养的战马。

    毕竟大漠马虽体形矮小、其貌不扬,但也是头大颈短、胸宽鬃长、皮厚毛粗且躯体强健,更是抗寒能熬,耐粗饲、易增膘,而从依据先前考量过的那些战马看来,大漠马按各自栖息去处不同,有的体型匀称,尻短而斜,蹄小却甚是坚硬,而善走山路(蒙古马中百岔铁蹄马),有的骝栗毛色,个体虽小,却善走沙地(乌审马),有的躯形弓腰,尻较宽而斜,而四蹄矫健,肩宽胸阔,是以非但耐性持久,也可短程冲杀(乌珠穆沁马),其中有些马种也能适合于燕云蓟北放养,转运诸部马军,以用于诸般地势征战杀伐,乃至日后长途远征时也必然有大用......”

    皇甫端长声说着,蓦的又莞尔失笑,道:“呵呵,一提及相马之道,我这不禁娓娓长谈的习性倒是改不了了...伯达兄弟,最近尊祖父身子可还安好?”

    常伯达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兄长有心了,家公因常年治理马有功,当年又以族蠡马疫致使金军完颜兀术所统领的铁浮屠战马大批倒毙溃乱,而助我军大获全胜的功绩被陛下赐封为广禅侯,并赐金冠、蟒袍、玉带,以嘉大功后闲赋安乐,虽是年迈,倒也耐不住久闲,遂时常奔走乡里为百姓医畜,身子骨也甚是硬朗...兄长方才说,我等御马监官吏马倌也须注意豢养大漠马种,日后做长途远征之用...想必指得的玉门关、阳关以西的广袤西域地界?

    当初宋廷司马文正公也曾有言:大宛马,汗血古共知,青海龙种骨更奇...自古西域出宝马,不止家公时常言及,我也是心向往之。我朝倘若真能往西进取,恢复盛唐时汉家西面疆土,想必兄长与我也终有机缘亲赴西域,巡察开设的马监牧原,相驯良马,也能得以与西域诸般绝世好马朝夕相伴吧?”

    皇甫端听罢微笑抚髯,眉宇间也不由流露出悠然神往之色,他又往西面眺望过去,而长声念道:“是啊,那么一日,或早些或晚些,也终究会到来的......”




2023章 火建功勋,水利后世,神火将、圣水将的归宿
    果然也正如皇甫端所言,随着时局的进展,齐朝与极西面那个强大帝国战端一开,战局起先陷入僵持的拉锯战,而萧唐却及时投入了两支于正史中以善战常胜而闻名,军旅番号甚至在后世也教人直感如雷贯耳的精锐雄师接连斩获大捷,也导致那个强大帝国的附庸势力诸如东喀喇汗国、高昌回鹘、花剌子模等国度惊惧震恐,也未免生出因时制宜、见风转舵的心思,这也使得齐朝在西域地带的影响力迅速扩大。

    萧唐遂稳扎稳打,又趁机降旨于西域地界筑城设镇,建立安西都护府等永久性军事、民政的官署机构。而西域自古出宝马,皇甫端、常伯达终得机缘奉旨西往察视。

    而按盛唐时节养马牧地“西起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洎河曲之野,内则岐、豳、泾、宁,东接银、夏,又东至于楼烦”的大致范围,萧唐派遣使者与西域、中亚诸国来往交涉之时,也示意众部向齐朝以本地良马互市,以做彼此邦交亲善的条件。皇甫端与常伯达遂又通力合作择选适合豢养西域所产的名马牧原,不但终日仍能与骅骝、骐骥、騄駬、麟驹、玉骢等各种马种朝夕相伴,甚至经悉心照料,使得进购得一批汗血宝马能够繁衍生息,自是宝马配良将,根据战事需要,也成为齐朝诸部军旅善战名将,乃至精锐骑军所能配备的上等战马

    毕竟在这个时代,马者,乃是甲兵之本、国之大用,故而自古有天下国家者,莫不以马政为重。皇甫与常家子孙后代,也多有做为齐朝对官用马匹的牧养训练使用和采购等诸般事宜的官门世家闻名于世,而大力发展马监牧原,以充军事之需。

    如此这般,水浒中的梁山好汉皇甫端,与常伯达这个中华历朝各代当中封爵授官最高的马医子孙事必躬亲,更是乐在其中的为齐朝养马事业做出不可或缺的卓越贡献。而汗血宝马这等本来于正史中至于元朝后逐渐消失,遂后于中国也几近绝迹的名马依然得以在华夏神州繁衍生息,血脉从未断过,而后世有好奇者查阅齐朝年间相关养马史料之时,也总会记住皇甫端、常伯达以及广禅侯常顺这三个名字。

    大名府东门之外水光潋滟、九曲回肠的卫河舟行辐辏、船帆交错。岸口河面上自是行人如织、商贾云集,此时也正有大批赤脚挽其裤腿,袒露着黑黝黝而又甚是结实的船夫力工吆喝着搬运船上商货,高声吆喝,忙得热火朝天,也是一副繁华热闹气象。

    然而就在大名府东面城门楼上正有个身着文臣官服的汉子来回眺望一望无际的卫河水道,他沉吟片刻,随即又喃喃说道:“大名府城前卫河,各支流均源于太行山东麓,而因上游山势陡峻,故而水流湍急,下游则流经平原,水流平缓而大名府于春秋时本为卫国五鹿城,当年也是毁于黄河水患。而后虽重建城郭,控扼河朔之地,可就算是城高地险,堑阔濠深,但大名府地势水陆互通,又是处于黄漳溢域就算这些年水势尚还算稳定,但有朝一日于黄河水灾深重时,也未尝不会泛滥成灾,而有毁于洪泛之险陛下确有先见之明,转迁委以我重任之时,却又授意教我好生考察大名府周围水势,务必对附近黄河支流水道洪涝汛情、水灾隐患了若指掌,且思量应对之策,整治内涝痼疾。如此责任重大,也务必须谨慎思量才是。”

    本来也是行伍军将,且因擅长用水浸兵之法而被唤作圣水将的单廷珪此时却是文臣装束,并察视着大名府周围水道形势按自己的见解喃喃说着。

    而站在单廷珪一旁的那员军将,也正是向来与他水火相济、相得益彰的魏定国。此时魏定国虽然未披甲戴盔,但也身着赤红色的武人劲服,而听得单廷珪说罢,他也不由得摇头失笑道:“兄弟,你本来是与俺各领圣水、神火二军在沙场取功名的统兵官将。俺先前当真却不曾料到陛下转迁教你于工部治下谋得个权掌沟洫、津梁、舟楫、漕运之事,且堤防决溢,疏导壅底,以时约束的水部判司职事,又加封你做得黄河河堤使,督管各地汛期河务事宜,奏报水势险情的报汛官吏。如今你倒做了文官,本来俺还心想恐怕以后也再难与兄弟你并肩作战。可如今看来,比起以往厮杀征战,你所擅的本事更是学以致用,且瞧你任职以来也是得志勤恳,看来如今这才算是了身达命了。”

    单廷珪见说颔首莞尔,遂也感然说道:“如今我大齐猛将帅才如云,你我统领的神火、圣水两军多是做为协从偏师辅助主力军旅破敌。而兄弟你除了偶受枢密院钧旨率部随大军出征,大多时候也是协同军械作坊改良燕尾炬、游火铁箱、猛火油柜等诸般火器,如此也依然是建功于国,我转迁至水部权管沿黄河水域堤防决溢诸般事宜,更是济世利民的大事。陛下如此提携,也是教咱们兄弟二人所擅的本事更能当得大用只是这些时日觑你形色,遮莫是就不曾征战,倒还有些按捺不住了。”

    魏定国咧嘴一笑,而朗声说道:“到底还是兄弟你知我心思!多少年下来久征惯战,清闲得久了,俺更是捋袖揎拳的干候不住,而不及你沉得住性子。不过虽然这些时日我朝与宋暂且罢兵,但早晚必要大弄,日后进取疆土,我征战的机缘仍多,只不过至此再难与兄弟你于战场上戮力同心的相互策应,心里倒也仍不免有几分寂寥。”

    单廷珪闻言垂首默然片刻,也不由喟叹了声,又道:“虽然仍有众部兄弟协同相助,但咱们这对圣水将与神火将向来安危与共,以后但有战事奉旨出征之时,兄弟你万事也更须多加小心,便是没我在旁看觑,也切莫因莽撞冒进而堕入险境。而每战我也必然要专候兄弟归来,相聚吃酒无论兄弟还要再经历多少战阵,且记得我今日言语,而每一次,你都不可爽约缺席了。”

    魏定国先是微微一怔,很快的他也听明白了单廷珪对他嘱托的话中含义,他这个性如烈火的汉子也不免陡感被触动感怀,而再与自己这个多年知交挚友相视之际,魏定国遂又朗声笑道:“那是当然!”

    随后的几年时间里,魏定国除了协助大名府诸处军械作坊改良验试诸般火器,每逢战事也时常自荐请命,率领所部神火军将士协同主力大军以诸般火器、火攻兵法破敌,在西征的战事当中也曾争得几处战功。而每次班师回朝,他也尽是按先前同单廷珪之间的约定,必要与他设宴吃酒,每次都直拍着胸脯,笑谈自己征战建功的经过。

    直到齐朝兵发青唐羌,入吐蕃的战事当中,魏定国虽然仍是利用他善使的战法以猛火大败敌军,斩获奇功,然而却是在大胜班师之际病逝于军中。直到魏定国遗身被送回大名府后做功德道场悼念,朝廷抚恤其遗孀家小,而埋殡下葬之后,单廷珪竟仍是赴约,只身一人携酒食至魏定国坟前怅然喟叹,喝得醉如烂泥

    而对于单廷珪而言,此后转为文职,则是彻底的解衣卸甲、刀枪入库了。而他这个当年带兵每到一个去处,则最先会考察哪里适合决堤放水淹敌的圣水将于水部在任期间,考察黄河各支流沟渠根据地势,因势利导,增辟流水道,因地制宜利用疏、浚、塞等措施分减洪水。以整治水利、疏通江河,尽可能减免黄河水域频发的去处泛滥灾情屡有政绩。

    而萧唐之所以下旨转迁单廷珪赴水部上任,并赐封为黄河河堤使之时刻意言明嘱咐其务必考察大名府周围地形水势,当然也是因为他很清楚大名府这座曾三次为都,八为陪都正史再加上齐朝,而被誉做畿辅八府的历史名城按原本的轨迹却会在明朝建文年间因漳河、卫河齐发大水,而泛滥水位高过城墙而整体被埋没于一丈多深的淤泥砂石之下,而不复控扼河朔的名城气象。

    虽说身后几百年的事也实难以控制得了,但单廷珪当真谨奉萧唐旨意,于大名府周围水道合流实地考察过后,而根据城内街道布局与周围地形特点,效法宋朝熙宁年间刘彝规划两面临江,直通章、贡二江的赣州治水防洪手段江西赣州古城千年不涝,而宋朝排水系统仍在发挥作用,开掘两条街主沟,又陆续修建支沟,在大名府沿水地域旁支横络,且纵横行曲,条贯井然,尽可能设计使得待水患时能及时将淤沙通过水渠排到城外,又为水灾期间因洪水倒灌作水窗水闸,视水消长而启闭之,则水患顿息

    而时光荏苒,直到三百多年之后,向来做为河北富庶名城要地的大名府果然因漳、卫两河大水面临滔天水患灾厄,城垣倾倒,城内灾民无不水渌渌的攀木抱梁,而饱受水患之苦。

    可就算是时过境迁,大名府这座本来做为宋、齐时节人口达百余万的大都市却因当年单廷珪所建提防内涝洪灾的排水系统,虽然遭受水灾损失惨重,但后来经过修葺整顿,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布局原貌大致也仍能得以延续保留,而教后人得以观瞻此间名城的壮阔风采



2024章 强敌雄师,不战自溃
    正值齐朝暂作休歇,与宋廷面上来往交涉的这段时日,萧唐先后收到两个从宋境那边探觑来的声息,第一条密报却是退守蜀地,实行屯田,总掌川蜀诸部宋军抵御北面韩世忠所部齐朝大军的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因重病缠身,上疏请求解职但不被宋廷官家所允,又得咯血疾而壮年早逝。

    念及当初与吴玠彼时初会时的情形,萧唐也不禁感然蹉叹,虽然他心思缜密狠辣,为建立奇功大业也可说是不择手段,可他作战有勇有谋,治军有方,当真也不愧为正史中两宋交迭时期出类拔萃的抗金名将。虽说吴玠早亡,宋廷又痛失一员帅才,对于己方势力而言当然更为有利,可出自于当初处下来的袍泽情分,以及对于他力抗外辱之际也曾付建下莫大功业,哪怕是互为敌手,可萧唐对于吴玠身死一事,也仍会对他报以缅怀悼念之情。

    然而萧唐所不知道的是,虽然在吴玠身故之后,川蜀军备边防等诸般军政大事也将由他的胞弟吴璘,以及郭浩、杨政两员宋中上将分别管领,继续维持川蜀宋军对齐朝的边防体系。然而于吴玠弥留之际,他却也曾追忆起当初随萧唐同心协力彼此以性命相托的峥嵘往事,考虑到如今早已以名为背宋反贼,而自立建国的齐朝皇帝萧唐为人秉性,又思量方今时局利弊大势之后,病卧在榻上的吴玠思虑良久,于临终前唤来他胞弟吴璘附耳嘱咐一番,不久后便已是大限已至,而与世长辞

    只是吴璘在听自家兄长临终前所交代的言语之后当即脸色大变,起初面色惶恐,再待吴玠出自于吴家立场剖析利害之后,吴璘又是神情犹疑不定。而后吴玠故去,吴璘遂将吴玠临终嘱托的言语埋藏在自己心底。只以眼下形势而言决计不可声张,但倘若按自家兄长所言,那一天终究不免会到来时,吴璘心想自己应也须遵从兄长的遗嘱

    至于萧唐收到的第二条消息,更是关乎于宋廷折损统军帅才,更是自断股肱,而能促使齐朝大军对宋廷发动致命一击的时机已愈发成熟的要紧大事:秦桧已授意朝中爪牙党羽弹劾岳飞,留明明是岳家军及时驰援才使得齐朝未曾进一步扩大侵吞江南西路、荆湖两路的势头,但上奏文书当中却诬蔑岳飞援江西逗留不进,而导致洪州周遭几处州府相继失守,何况岳飞力陈上疏,又曾犯下指斥乘舆,对官家不敬的大罪,而陈情诉请赵桓免除岳飞一应军中职务,并勒令其立刻北上赶赴汴京听候发落。

    而如今当政的宋廷国君赵桓,那厮果然下旨宣召罢黜岳飞官身,收回军权,且连发七道急脚递金字牌命岳飞速至汴京。

    然而萧唐在得知自己部署时日甚久,而利用秦桧打压岳飞的计划如今也终于得以展开之时,脸上也分毫没有半分“吾计售矣”的得意之色,就算纵横捭阖兵不厌诈,可到底是利用于正史中遗臭万年的国奸,而仍要去构陷流芳百世的英烈,萧唐虽深知为了本朝的巨大利益这等阴谋伎俩也是势在必为,可心中难免也感到五味陈杂。

    须知奸恶千般计,要使英雄一命危,毕竟英雄拘于名节,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小人为了一己私欲却能无所不为。而秦桧的构陷迫害计划,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既然宋廷赵桓准奏下旨,岳飞便决计违抗不得,而只能交出军权奉旨赶赴汴京,而任由着朝中奸党就将他捏圆搓扁,任人鱼肉然而接下来要构害他的手段,却将愈发的险恶毒辣,下一步,秦桧想必很快也将会趁机动用朝廷权威,将岳家军众部分遣打散了。

    萧唐心中思付,就算岳飞死忠于宋廷,就算惨受朝堂昏君佞臣诬蔑构害,甚至也不惜引颈受戳。可是他岳家军众部将士眼见主帅含冤受辱,饶是受岳飞的谆谆教诲告诫,而不似正史中曲端被冤杀之后引得众部将兵哗变倒戈,投从外敌但对于宋朝的怨尤忿恨之心,也终究不免是要愈发强烈了吧

    荆湖北路鄂州治下,本来整齐而列、威严萧杀的大军阵列,天际却是暗淡无光,仍旧谨遵军令列阵的众部将士默然肃立,也似是被无边无际的愁云惨雾给笼罩住。

    而大阵前列,岳飞怅然环顾望去,虽然他现在也才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可眉宇神情间已满是沧桑之色,于两鬓边、须髯上更是已添上了几抹银霜之色虽然不是一夜白头,但久在岳飞身边听命的将佐很清楚所部主帅在听闻朝廷打算降罪罢黜他的消息之后悲愤填膺,一夜间便已似苍老了许多,甚至在朝廷连遣内使赍着金字牌前来勒令他们的元帅交卸兵权,即刻返京之时,岳飞头发胡须间的白发,似乎也是可以目测的又多出了不少。

    萧唐兄长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这做兄弟的,虽也知你济世救民,但终究是家一日不可无主、国一日不可无君,你犯纲乱常,谋逆不宥,你先前本为宋廷重臣,犯下谋逆大罪,而后力抗金虏,救还圣上,哪怕要遭朝堂猜忌,又怎能趁势兀自要做那等大逆不道恶行

    我岳飞忠不违君,当年便也知与你篡立反贼伪朝势必水火不相容,哪怕如今两相征战抗衡,我朝未必得天时人事、顺应民心然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我本矢志大义灭亲,重振我大宋山河,是以你我共御外辱时能众志成城,至今为止我虽敬你为我恩兄,但只能互为敌手,我只是没想到,哪怕我不念私情,势必要与你为敌,可是多年苦心经营,统兵御将,到头来却仍是废于一旦

    岳飞怅然念着,虽然有些事他也只能在自己心里念及,而当他再往周围环视过去时,眼见张宪、岳云、徐庆、姚政、张显、汤怀、王经、庞荣、李道、李山等众部岳家军正偏将佐,乃至孙革、黄纵、薛弼、黄佐、朱芾、张节夫等诸位由他礼贤下士而至岳家军中效力用命的军中幕僚、宣抚文臣之时,眼见他们当中大多人脸上满满的都是悲愤之色,也早已是溢于言表。

    岳飞见状更添伤感,满心悲忿,可仍要打起精神,而转头望向一旁默然肃手恭立的张宪,又正色朗声道:“张宪贤弟,我把帅印交与你,暂替为我执掌军马,我知你仍能谨守军中法度,如今我朝虽与齐贼暂做休兵和议,可光复失陷疆土,时不我待,何况萧那贼首只怕另有后谋,你且统管得众部将士把守边防要隘,仍旧丝毫不可懈怠,如此也不枉我与你结义一番!”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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