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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若是马战厮杀,以杨沂中勇悍刚猛的身手或可以与鲁智深、武松这两员步战高手僵持相抗,如今却是在有限的空间内苦苦支撑,气息也都来不及喘得均匀。直到声若洪雷的牛皋也抡锏杀来,杨沂中再是骁勇,又如何力敌住齐朝军中这三大高手的夹攻!?

    “铛!!!!!”声震耳欲聋的金铁撞击声暴起,牛皋手中铁锏狠狠的砸在杨沂中架起的长斧斧柄上,更教他双臂骨骼似迸裂开一半陡感剧痛,鲁智深旋即又是一杖荡来,铲头重重的撞在大斧之上,又迸溅得火星四射。杨沂中终究也再无法拿捏得住,长斧当即脱手飞出,而杨沂中咬紧牙关,试图抽出腰挎的佩刀继续奋死抵抗之际,武松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又已暴蹿至他的面前!

    削铁如泥的雪花镔铁戒刀虽没有趁势劈斩过来,武松高大健硕的身子陡然盘旋,又以他精绝的腿法一脚蹬出,蓦的“嗵!!!”一声,便狠狠踹在杨沂中的胸口上,也顿时教其胸中气血翻涌,一口淤血眼见要从口中喷出,他的身子更是向后直直倒飞出去,方自坠落在地上之时,数十军健一发涌杀,擎起手中明晃晃的兵刃也尽朝着杨沂中直将过去,刀刃枪锋加身,而迫得他分毫动弹不得!

    而鲁智深、武松、牛皋这三员勇冠三军的豪勇虎将合力制住杨沂中之前,王贵、梁兴也早率领大批将士奔袭至关押岳飞的囚牢当中。似冯忠、冯孝这等几乎未曾真刀真枪的于沙场之上杀敌建功的权臣家将又怎能抵挡得住?未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二人与协从军卒也悉数被王贵、梁兴所率领齐军勇健缴械制伏,只得束手讨饶,不敢有半点异动。

    待王贵觑见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岳飞,就算如今各为其主,当初也是岳飞言明割袍断义,彼此划清了界线,可王贵心中仍不禁涌出一股激愤悲戚之情,他切齿道:“兄长,就算你执迷忠宋,而为宋廷鸟昏君立下多少血战功劳,如今反遭这等迫害,却为何不做抗争,而任由奸厮迫害取你性命!?”

    本以为性命不保,终究难免要为奸邪所害的岳飞又与旧识故交相见,心中也是感慨良多,他长叹了一口气,惨然回道:“王贵兄弟,你既早知我心中志向,又何必多此一问?纵然圣上失察,而教朝中奸党有机可乘,但也万不能抗旨逆反,而污了家门名誉。纵然枉遭迫害,含恨身亡,可忠心不负国家...悠悠此心,亦是惟天可表......”

    “岳飞,你这番话好生没道理!男儿大丈夫,被人害到头上兀自不知抗争,这还算甚英雄好汉?”

    却是鲁智深大步流星的也踅至监牢门口处,他又朗声言道:“我朝陛下体念你是正气凛然的刚直忠烈,召传洒家与武松兄弟前来河南府搭救你性命,俺们二人虽赋闲得久,但凭你治军护民声名赫奕的行径,走这一遭,也是义不容辞!可事到如今你却仍恁的执拗!只今宋廷满朝文武,仍如过往那般多是奸邪,洗杀怎得干净?朝中权奸污蔑,又因宋朝昏君降旨你就伸长了脖颈等人构害,而奸党害人,必要做绝以免除后患,俺林冲兄长当年虽也似你恁般执迷,好歹受咄咄相逼后忍不可忍,如今终于活得有个出豁。

    我等众兄弟共聚大义,当中还多有曾为宋廷奸邪设计构害的,而我朝陛下若是如你一般,坐视奸党迫害忠良,随波逐流只是听任宋朝昏君旨意,又怎能于山河动荡时力挽狂澜?他赵家宗室子孙,遮莫还陷在金虏手中哩!更不用说还要累害得中原多少黎民生灵涂炭!你兀自任由着宋廷昏君佞臣戕害,以为这便叫忠?这是愚忠!”

    此时武松也踱将进来,先后飞起两脚,直蹬翻了冯忠、冯孝这两个本来眼见要杀害岳飞得手的厮鸟,又怒声言道:“狗贼!我朝大军先前往城内射发兵檄,已言明倘若你这干奴才若害了岳飞等三人性命,问罪诛邪,绝不相饶!若是惜命的,也尽会放不愿降从之人离去,可你这厮们怙恶不悛,倒恁的歹毒,兀自要戕害忠良!却不是嫌命太长,而必要来试试俺手中的刀还快不快!?”

    不止是岳飞,连同岳云、张宪二人听得武松忿言叱骂,这才知晓冯忠与冯孝之所以提前几日动手,却是于万俟卨、罗汝楫这两个秦桧党羽逃离洛阳之后,冯家这兄弟两个眼见也要弃城奔逃前夕才奔至囚牢要痛下杀手,也完全是因为齐朝大军事先发檄文威慑,这才使得洛阳城内早就意图暗害行凶的奸邪党羽为暂留一条后路,这才使得他们三人性命能够留到今日。

    然而冯忠、冯孝也万没有料到齐朝冲入城关,全面占领洛阳会如此之快,他们哀嚎着再爬起身来,眼见杀气腾腾的武松横眉怒目,他手中雪花镔铁双刀更是寒芒森森、冷气侵人,也早已骇得魂飞魄散,当即伏地叩首,高声讨饶:“诸位将军!小的实不敢触怒了天朝上国,只是受秦相公差遣行事!唯今欲对岳飞等人下手,本思付却不也是为上国除了祸患?已是陷于上国雄军手中,小的们愿归顺投降,但有垂询处也必当知无不言,便是做牛做马,也不敢有违,万望将军能留得小人性命!”

    早也已冲至监牢门口处,眼见岳飞、岳云、张宪三人浑身血污、虚弱无比,被折磨得脱了形的牛皋悲恸激愤、咬牙切齿,他又听得冯孝、冯忠哀嚎讨饶说罢,如何还不知这两个厮鸟便是要害岳飞的正主?牛皋怪目圆睁、须髯倒竖,又忿声骂道:“降你个鸟!岳小师哥就算与俺们各为其主,但同为满腔热血的忠烈义士,就算做成敌手,彼此亦然彼此敬重,可卖国求荣、坑害忠良的走狗奴才,又要你何用?你这干奸厮要害岳小师哥与俺侄儿性命,爷爷又岂能饶你!?”

    牛皋骂声未绝,便已暴冲至冯忠面前,立刻抡起手中铁锏恶狠狠的砸将下去。而骇得手脚癫麻的冯忠根本来不及躲闪,牛皋劈将下来的铁锏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脑袋,当即颅骨迸裂开来,红白混杂之物四下里溅射,冯忠头颅被轰得碎裂,残尸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而当即毙命!




2037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大道往汴京
    牛皋一锏轰碎了冯忠的头颅,那边王贵也是疾步赶上,双臂一轮,手中长刀划出道弧线,旋即从冯孝的脖颈下掠过,犹自瞪大双目的人头伴随着溅起的血光掉落,骨碌碌落在地上,圆睁的眼睛里里仍凝固着惊惧与恐慌之色。

    本来也与岳飞私交深厚的梁兴也怒目望去,挺起手中钢刀,大步腾腾的却是朝着刀枪加身,动弹不得的杨沂中那边奔将过去,可岳飞见状却当即高声呼喊道:“梁兴兄弟且住!切不可坏了俺十哥性命!”

    梁兴见说一怔,也停下了手上动作。武松则斜眼向颓然不语的杨沂中望去,沉声说道:“这厮数度与我朝军马交锋,倒是个劲敌,如今既是两国交战,非是以往绿林中火并路数,暂也不要坏他性命,押至囚车里装了,届时交由陛下发落便是。”

    而王贵、梁兴随即也立刻前去被面色复杂感慨的岳云、张宪解开枷锁,牛皋正急于去为岳飞脱枷解锁之时,武松却又上前打住他的肩膀使了个眼色,旋即与鲁智深一并走向形销骨立的岳飞,雪花镔铁双刀与水磨镔铁禅杖齐出,当即砸开了栓束在岳飞身上的脚链、铁锁,随即又亲自上前要在为他解开死囚枷。

    “本来以为终究不免要被朝中奸党所害,却不料竟是为本以为恩断义绝,也唯有势不两立的旧识故交救下我等性命......”

    岳飞感慨念着,然而身上枷锁甫一被解开,他狠狠一咬牙,眼见便要有所动作!

    百来斤重的死囚枷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劲响声,岳飞刚要动弹,鲁智深、武松却早有所察,他们各自疾探出手,直按住岳飞左右肩胛,又反剪直扼住他双手手腕。这两大高手一并出手,饶是岳飞也身怀一身高强的武艺,到底更长于马战厮杀,而这段时日饱受折磨,更是体虚力乏,也就仍不免被鲁智深与武松给生生制住!

    “父亲!你们这是......”

    岳云见状心焦疾呼,与张宪二人本打算向前相助,可毕竟也是伤重力乏,又有知鲁智深、武松二人心思的牛皋等旧识阻拦劝住,而岳飞被反剪双臂生生制住,虽分毫动弹不得,可仍嘶声道:“就算岳某与犬子,还有张宪贤弟承蒙诸位旧识救命恩情,可萧唐...他毕竟反逆乱常,如今又占据西京,到底仍要犯阙侵入大宋疆土!而你们杀至京畿路治,想必也已是打算侵攻汴京、胁制圣驾,岳某虽已被剥除军职,但好歹仍是大宋儿郎,有怎能眼见尔等凌犯朝廷而坐视不理?”

    鲁智深听罢冷哼一声,沉声道:“早知你小子扞格不通,就算落到如今恁般惨境,兀自惦记着对宋廷昏君执拗表忠!我等奉陛下旨意,虽然救下你性命,但也必然不会教你再来阻挠碍事,倒不知还要再教多少能为国所用的军中儿郎填命枉死,如今也唯有将你监管拘押段时日。的确正如你所料,按我朝陛下部署,就是冲着宋廷昏君去的!你们这些忒过执拗而不知变通的忠臣义士,休说我朝陛下,洒家也不愿侵害你们性命,可待你们效忠的宋廷官家面缚归命之时,且看你又如何作想!?”........

    此番战事非但顺利攻占宋廷西京河南府,又俘获了宋军大将杨沂中,并救还回岳飞、岳云、张宪三人禁锢看押。而刘锜所统领的京畿都统司宋军,也依然被萧嘉穗所部齐朝大军死死的牵制在雍丘一带,宋朝京西北路、荆湖两路、川峡四路治下各处军司惊闻齐朝悍然侵犯京畿重地,也立刻调拨派遣勤王军马,急行救援圣驾。

    然而齐朝方面除了攻往雍丘、河南府的两路大军,沿当初金军悍然南侵,长驱直入杀至东京汴梁城下的进攻路线,东北、西北面分别与河北东西两路接邻的滑州治下也有齐朝大军浩浩荡荡的席卷纵横,而往南面汴京的方向侵攻而去。

    ※※※※※※※※※※※※※※※※※※

    当年萧唐尚在大名府留守司任职之时得道君皇帝赵佶宣召觐见,而举家迁徙至东京汴梁时所途径的滑州天台山地界激烈的喊杀声也直在山谷中回荡着。齐、宋两军将士混战厮杀,不住有人扑倒在地,其他大多将兵来不及看觑,仍是红着眼睛往前奔袭,嘶吼着挥刃厮杀,金铁相交与兵刃入肉的闷响此起彼伏,战事也变得愈发残酷起来。

    呼呼破风声挟裹着道道寒光盘旋,宋军悍将王德手中的开山大斧横扫而出,顿时将前面两员敌军骑将腰斩为四截,脏器血液直溅了一地,而王德继续纵骑驰骋,但见寒光再闪,又是几截残尸从战马上直坠将下去,也教王德奋力又从一拨敌军骑队当中撞杀而出。

    然而王德虽然奋力死战,却也是有苦自知,如今他也只得耽着凶险主动袭扰陆续开拨而来的齐朝大军,自知决计不可死守城郭、坐以待毙。

    毕竟宋军虽然也以擅守城而闻名,但是先前也曾领略到齐朝改良的攻城器械的巨大杀伤力。此番齐朝骤然出兵,大举侵攻,也必然是有备而来,如今对方又占据得京东两路治下州府,黄河天险当然也无法发挥阻隔敌国大军的作用。而当那些庞大笨重,但也组装齐备的新式投石炮具等攻城器械转运过来时,凭托滑州治下几处城防也算不得如何坚固的县坊军寨死守,无疑也只能落入一味被动挨打的险境。

    而先后于刘光世、张俊帐下听命的悍将王德,如今因昔日上官张俊暂被朝廷剥除军权,只在汴京闲赋享乐,他被转调至京畿路北面军司领职,倒也不必再于临战时节因主帅怯战而束手束脚,也不必再怄着鸟气只得撤退避敌,而能充分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只不过自己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之时,王德所将面临的战阵考验,也比当初要艰难太多。

    好歹也是在正史中几番因主帅犹豫未决,或是本部兵马未到时而眼见延俄战机之际力谏出兵,用兵雷厉风行,而每临机应变必斩获奇功的宋军悍将,王德也是当机立断率领八千宋军锐骑尝试主动出击,迂回袭攻挺进至天台山地界而立足未稳的齐军先头军旅。虽然战事愈发激烈,麾下铁骑也不免纷纷堕马,但王德仍旧是一马当先,又使大斧荡开扑面射来的一阵箭簇,径直再催骑扑入敌阵齐军前阵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仍紧紧追随王德的宋军锐骑也迅速地涌杀进去,劈波斩浪,竭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然而王德又冲杀一阵时,蓦的觑见敌阵中军的铁甲劲骑也径直朝着他这边涌杀过来,前方旌旗招展动处,也涌出一员大将,但见他那身扮相:漠漠寒云护太阴,梨花万朵叠层琛。素色罗袍光闪闪,烂银铠甲冷森森。赛霜骏马骑狮子,绰丈八蛇矛锋寒。

    王德再觑清那员敌军大将身后打出的旗号时双眼目光蓦的一凝,旋即脸上神情也似是见猎心喜,更是急催战马要直冲上前,而尽快要与那员也可说是闻名遐迩的敌将尽快交锋:“豹子头林冲?来得好!”



2038章 像你这么能打的,我们还有很多
    宣花大斧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劈林冲肩头,而林冲好整以暇,举矛硬架,激烈的金铁交鸣声乍响,只须臾间的功夫,林冲手中长矛便如毒蛇出洞也似直朝王德身上要害处搠去。

    非只是林冲、王德二人,连同这两员骑军骁将周围一众精锐军骑策马冲杀,当即不免又有百来人直坠下马去。两拨骑阵错身而过,旋即又立刻拨转马头,正要再撞杀至一处时,与王德一时间斗得个不分轩轾的林冲眺望过去,又朗声说道:“早闻得王夜叉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有机缘交手厮杀,果然名不虚传。”

    而听得林冲这个敌军悍将于厮杀战阵中言语也端的谦和客气,王德见说呲牙一笑,也朗声回复道:“林豹头,论资历本来按说你也算是俺军中前辈,你投奔萧贼谋逆的因由,俺也曾听闻过,自是其情可悯。权当各为其主,你我只管厮杀个爽利,既仍是战阵上的敌手,彼此也不必留分毫情面!”

    林冲闻言点了点头,催马再度疾冲上前,又与王德恶战至了一处。而两人厮杀遮莫二三十合,王德也已发觉林冲将他那杆丈八蛇矛教他使得滴水不漏,把门户守得极紧,几乎不会给敌手可乘之机。遮莫两人之间若非要定胜负、决生死,至少也还要再磨耗上百合以上的功夫。

    但是如今自己是率领锐骑意图阻截齐朝大军侵攻滑州,进而兵犯东京汴梁的势头,战事更是险急要紧,又哪里能与林冲长久磨熬久耗下去?

    王德已战得愈发心焦,他手中劈斩而落的大斧,再度被林冲举重若轻的挥矛生生荡开,胯下疾驰的坐骑喘息声也变得愈发粗重起来,王德也感到有些力乏。而当他再与林冲催骑错身而过之时,从斜侧又撞来一彪军马,统领这拨齐军锐骑的主将身躯雄健魁梧,也端的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然而王德甫一觑见那员敌骑大将身上披挂的衣甲扮相时,当即便眼露杀气,咬牙切齿,并厉声怒道:“女真鞑子!?”

    率部催骑,奔袭而止的齐朝女真族裔大将蒲察世杰听得王德嘶声喝骂,他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愠色,旋即也扬起手中狼牙棒怒声喝道:“吾乃齐朝女真院都统,面南统军司巡检使蒲察世杰,奉陛下御令南征宋廷,也按我朝平南诸路兵马军令征战,誓不侵害南朝宋地寻常无辜良民!但尔等宋朝将兵,冥顽不灵,也唯有力战而已!尔等若肯投降,倒可免汝一死!”

    “我呸!漫说老子不是贪生而降的无胆匪类,咱这两片膝盖骨更绝不可能对着你着地!当年虽曾杀得不少鞑子,但老子仍还嫌杀得少了!”

    王德破口大骂,随即又催马狂奔,轮斧直朝当初论马战武勇可也是足以与萧唐掰掰手腕的勇鸷猛士蒲察阿里疾冲了过去!

    一片片金属铿锵撞击声愈发的激烈,直要把人的耳膜给震破,两道利芒霎时连番撞击在一起,引得火星连连四溅。强劲的反震力如怒潮一般倒卷而回,也直震得王德双臂发麻,他面色蓦的变得十分凝重,也不由惊异暗付道:这女真鞑子...好霸道的臂力!按说俺本来也算是气力过人了,但却远不及这厮!

    眼见蒲察世杰也已驰援而至,林冲自也很清楚如今战阵厮杀不可按江湖中斗将放对的规矩,也须尽快制伏住王德这员仍在率领所部兵马抵死顽抗的宋军大将。胯下赛霜雄俊宝马长嘶一声,四蹄再度发力,任林冲驱纵奔出,直化作一道白电,又直朝着如今与蒲察世杰力战厮杀时已显露出疲态的王德冲杀过去。

    鏖战至此时,王德也已很清楚若是与林冲、蒲察世杰当中任何一个只是单挑搏杀,也并没有能够胜过对方的把握。何况如今这两个骁勇善战的敌军虎将又要来并他一个,自己最多也只能苦苦抵挡住一时!

    毕竟冷兵器时节,有一员能夺旗斩将的猛将对敌军所造成的士气打击,以及振奋己方军心士气的作用尤为显著。当王德发现自己终究无法凭借自己的武勇浴血作战,而尽可能为宋军争取胜机,也就只能尽可能保全有生力量,再从长计议。

    然而王德再虚晃一斧,暂迫开蒲察世杰的凶猛攻势驱马撤返之时,本来相对胶着的战事局面也开始出现转变,齐军锐骑从两翼合围而上,试图将宋军骑军彻底绞杀,而王德一边催马撤离,一边又大声疾呼喝令周围军将收拢残余军马,不可再与敌军久耗纠缠,饶是如此,周围激烈的碰撞声、厮杀声、惨叫声仍旧是不绝于耳,两军惨烈杀伐,彼此都要尽可能把握住彻底摧毁敌军的时机,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正当林冲、蒲察世杰催骑猛赶,对王德穷追不舍的同一时间,如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响彻山麓一隅,又有大批的宋军甲骑的阵型被齐军追兵撕裂扯烂,非是遭受围攻被歼灭战死,也就只得束手待擒!

    这一路下来,王德又不知撞见多少从正面拦截杀来的军马,也俱都被他斩落马下,多是劈肩拉胯斩成两截,好歹暂时并无林冲、蒲察世杰这两员勇猛绝伦的虎将合力前来战他,也尚能施展出刚猛难挡的杀阵武艺,所过之处敌军也几无其一合之敌。

    然而王德又冲杀出一段路程,蓦的听觑见沉重的战马响鼻声与轰隆如雷的蹄响声交织成一片,另一拨敌军锐骑从前方山坳另一侧骤然杀出,呼啸而至,也犹如无数把钢刀,恶狠狠的直扎进如今已是伤亡惨重的宋军骑阵,沉重的撞击声与凄厉的惨嚎声再度在山麓间回荡开来,阵前顿时一片血光翻腾,很多战至精疲力竭的宋军甲骑也无力再抵挡这一拨蓄势骤发的敌军精锐冲锋,也如秋收时节的庄稼一般,又被一片一片的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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