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本来齐朝大举进犯,已有侵攻军马过陈桥驿逼近汴京的消息必然早已穿至宋廷当中。防守一方的宋军既然兵力仍占得绝对的优势,但看来只是龟缩死守,并无打算主动出击,攻伐出现在眼皮底下而军力却处于劣势的敌方兵马。如此恁般形势,也与当初金军菩萨太子统领金国东路军八万余人长驱直入,而杀至号称有八十万禁军镇守的东京汴梁时的情形相似。
这倒也是,当年有金虏入侵造成靖康之变那般奇耻大辱,如今宋廷也长了记性,想必也不会再有甚枢密院重臣迷信劳什子仙功道法,而重用郭京那等贼道出汴京迎战,反而致使金军杀入城内,攻陷汴京外城。如今又有外敌杀至眼前,汴京朝中君臣,好似是把身子都蜷缩进壳里的乌龟王八,无论如何敲打,死活不肯探出头来,只打算倚仗汴京的坚固城防龟缩死守。毕竟齐朝孤军深入,久攻不下,却将深陷于宋朝仍掌控的势力范围之内,直待诸路勤王兵马驰援而至,那就算是萧唐御驾亲征前来,也更要顾忌后路而撤军退返。
宋朝君臣应也是坚信如此应对最为稳妥,就算敌军兵临汴京城下,也必然能死守得住,而且因先前齐朝突然翻脸,于谈判交涉期间悍然出兵而忌恨警惕,也不会再示弱疏忽,至今为止,也并没有派来使臣再试图交涉谈判。
可是至今为止,汴京那边也并没有传来苗傅事发策划兵变事发的消息。如今既已率领大军抵达汴京城前,想必把控汴京外城门禁的苗傅已经开始联决殿前司同样对朝廷暗怀不满的将官准备兵变了吧......
而萧唐心中正念时,随大军一并前来的刘正彦也踅至銮舆龙辇一侧,又立刻躬身施礼,并兴奋的说道:“陛下,微臣幸不辱命,事先密会苗傅转达圣意,遮莫过不了几日,他便将怂恿军中同僚一并举事,大开城门,平宋大业,一蹴而就,如今也终能为我朝建大功勋,微臣自是欣慰之极。”
萧唐闻言微微一笑,刘正彦说得虽然恭顺,可萧唐又如何听不出他的心智城府而言,此时刘正彦便已有些迫不及待的凑过来夸耀自己功劳,暗中示意某要忘了是他穿针引线,才能唆使苗傅哗变倒戈的意味?
看破不说破,萧唐侧首望向遂躬身颔首,可时不时不由抬头拿余光偷觑过来的刘正彦,也拿好言勉励道:“刘爱卿为国事劳心,能促成知交苗傅肯投从我朝,临阵反戈如今,于平宋战事至关重大。如此丰功伟绩,朕也必当厚封重赏,以彰爱卿功绩...而眼下且等候汴京内苗傅举事兵变,毕竟也须待大功告成,才好加封行赏,必不负卿等功劳。”
2042章 各尽所用,新版本的苗刘兵变
东京汴梁城内,除了众多市井街坊间的黎民百姓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城外汇聚的齐朝兵马陷入恐慌的情绪,可是宋廷朝堂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先是女真金人、后是萧唐齐朝,敌朝大军侵袭至大宋国都,都似逛自家后院一般来去自如,朝廷软弱到了这个份上,还有甚么中原天朝上国的威仪可言?
内城皇宫当中,本来按正史的轨迹被金军掳至五国城(后世黑龙江省依兰县城北旧古城),终不堪承受折磨与羞辱而于五十四岁身故的道君皇帝赵佶如今却因被接返回汴京仍旧养尊处优,好吃好喝而保得条命在,只是终日只顾琴棋书画、文章辞赋、修道炼丹...时不时再无病呻吟几句,做为太上皇也早已不问政事。再听闻当初救助他得以重返汴京的叛臣萧唐,如今竟率领敌朝大军再度兵临城下之时,赵佶也只有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对国事也仍是没个屁用。
而秉性优柔寡断、反复无常的皇帝赵桓,则是恨不得要把满腔邪火立刻发泄在本来力主与齐朝议和谈判的秦桧头上。
本来力主对齐朝态度强硬的主战派朝中重臣大多被贬职迁出汴京,赴地方上任职,可宋廷朝堂也仍有不少刚烈臣子上书弹劾秦桧柄臣擅政,利惑帝君,却包藏祸心,倡和误国,致使齐贼势大猖獗,今挥军犯阙兵临汴京,宜罢黜相位,问责治罪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呈到赵桓面前,以秦桧为首脑的主和派系饱受抨击诟病,在朝廷的势力也是一落千丈......
实则秦桧震愕惊怒,心中也把萧唐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他以为萧唐只是打算出兵震慑,再打压剥除岳飞兵权,以促成宋廷承认其国祚名分,两朝好歹能继续相持下去,那么由他秦桧主持与齐朝和谈事宜,也能趁机继续稳固在宋廷专权擅势的控制力。哪知岳飞被冤害下狱,岳家军也被拆散转迁往各处之后,齐朝立刻便停止和议,悍然出兵,如此一来,他这个一直极力主张对齐朝怀柔忍让,促使议和的主导人物难辞其咎,当朝相位恐怕也已是岌岌可危。
然而如今秦桧也唯有尽可能收拾残局,试图打消赵桓对他的怨意。而汴京殿前诸部宋军惴惴不安、士气低迷,如今官居御营都统制的王渊更是头焦额烂,终日到处巡视、整顿城防,虽然平素聚敛钱财、纳福享乐惯了,可恁般火烧眉毛的要紧时节,他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城外数万齐军结阵扎营已过四日,看来仍要没有要主动发动强攻的迹象,可王渊眺望城外敌营当中招展的旌旗大纛,反而更是心中没底,萧唐那厮,倘若真的御驾亲至汴京城下督阵,却又为何只在城北安扎营寨,他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甚么药?
怀揣着种种疑虑的王渊,仍是按例巡视把守新酸枣门的禁军部曲。眼见城楼上有不少士卒三三两两的倚墙歇息,拥簇在王渊身边的虞候、制使当中也有人立刻冲上前去,并大呼小叫的喝骂道:“呆驴蠢鸟!王都统前来校阅尔等,还不速速起身行礼!?”
叱喝怒骂时,也有虞候抄起藤条朝着就近的军士抽打下去,勒令那些士卒迅速起身肃立,恭迎王都统制前来巡察。而王渊看在眼里,他也不由的冷哼一声,并暗付道:苗傅这厮,好没分寸!城外大敌当前,他把守外城门户,统领麾下军卒仍是恁般懈怠!若是教朝廷点视的官员觑见,遮莫还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今日也势必要好生教训他一番,如今形势紧急,又怎容得这厮放半点闲?
王渊心中正忿然念时,与周围一众兀自朝着周围军兵骂骂咧咧的亲随将官转过台阶,也直朝着汴京新酸枣门口处的城楼奔将过去。而王渊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些挨了喝骂鞭打的军士虽然先后起身肃立,恭敬施礼,但待他从面前经过之后,众多军士却不似以往那般战战兢兢,他们侧目凝视,眼中也已流露出仇视与狰狞之色......
直待王渊与城楼愈发临近之时,他觑见苗傅与另一员军将从门楼里踅将出来,也引着两彪军士前来迎候。王渊觑见苗傅身边那员军将形貌时面色变得更是阴沉,同为御营下辖的都监官张逵,这厮按钧旨本来应去督管于州桥一带巡弋的禁军部曲,竟也敢偷懒放闲,也不看看这是甚么时候!
苗傅、张逵也看见王渊面色不善的直奔过来,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流露出狠戾狰狞的笑意。而直待他们两个假模假式的躬身施礼之际,王渊怒气冲冲的直奔到面前,并指着苗傅、张逵二人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这两个腌臜厮!平素到也罢了,长着的那对招子须也不是瞎的,齐贼兵临城下、将至濠边,你们却仍是这副鸟样!你们却又如何敢如此松懈怠慢?本官也早有令在先,故违我法令者,定依军法治之,决不轻恕!张逵,你不督管南面州桥,却在此处厮混做甚,却是仗着谁的势要,敢违背俺的将令!”
然而王渊正骂着,却又见张逵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狰狞怨毒之色竟也已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非只是张逵一个,如今御营众部军将当中,有不少苗傅也算知根知底的同僚经过暗中密议后决定一并举事,也全因他们对上官王渊的怨恨日益加深,早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王渊这厮,当年在熙河路地界时还自顾吹嘘轻财好义,能与部下将士同甘共苦。可待当初这厮因征讨江南方腊有功得擢升封赏之后,金人南侵之时有机缘转调至京畿军司,巴结权宦专横跋扈,也变得愈发损公肥私、唯利是图,也再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咱们行伍军将,只得把一身本事卖于帝王家,本来无法转投他处,也就只得在你帐下忍气吞声,可这天下可不止宋朝一个皇帝,如今既能转投齐朝捎带立下大功,得受重用,俺们众兄弟又何必再觑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如今的王渊的确把大多精力全放在巴结官宦权贵,愈发骄奢敛财,御营众部不少将官对他吃独食,作威作福,反倒怠慢了麾下众部将士,尤为关键的是本来都是资历与功绩半斤八两的同僚袍泽,对王渊因攀权富贵才得以扶摇直上,倒骑在众将头上专横跋扈的嘴脸也早已是嫉恨积怨久矣,时至今日,积压已久的怨忿也终于能够爆发开来!
与张逵那对满是忿怨之色的双目对上,王渊先是一怔,随即勃然怒发,再要厉声呵斥之时,旁边苗傅忽的冷笑一声,又阴声说道:“王都统,我等众将,固然不及恁勾搭上内侍权宦发迹,自是谄上骄下,跋扈得狠,如此也还是恁般目使颐令,这好大的官威啊......”
2043章 民心所向,你终究大势已去
又惊又怒的王渊瞪视苗傅、张逵二人,刚要喝骂他们两个这不是发了失心疯,竟敢对上官恁的无礼。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又在王渊心中油然而生,这厮们如此放肆,显然毫不顾忌官身名禄,莫非......
“动手!”
张逵已然厉喝一声,腰挎的钢刀呛啷啷出鞘,连同周围一众军士也骤然绰枪拔刀。而王渊身旁一众虞候、制使惊觉有异,也正要伸手抽刀之时,周围军卒已然涌将上前,将明晃晃的兵刃恶狠狠的朝着王渊身边那些亲随劈砍直搠了过去!
一道道污血顿时喷涌,利芒劈头盖脸的袭将过来,从那些猝不及防的御营都统亲卫身上掠过。大批本来默然恭立的苗傅、张逵所部宋军纷纷暴起,紧紧绰住手中兵刃朝着那些以往不敢不敢正眼相觑的王渊亲随只顾胳肢胳察的搠,城门楼周围惨叫声频频响起,不绝于耳,显然王渊的手下也都没有料到这干平素也只得俯首听命的行伍军卒竟敢兵刃相向,且一出手便狠辣无比,根本就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被杀得毫无抵抗的能力,个别军官在地上手脚并用的乱爬,一声“苗傅反了!”还没喊出口,无数兵刃落下,又在他们身上搠出十几个血窟窿。惊呼惨嚎声戞然而止,满地血肉狼藉,场面极是惨烈!
至于王渊虽久为行伍军将,也擅骑射厮杀,可这些年来随着攀附权贵沉溺享福享乐,身上已多了一层肥膘,身手也不可避免的大不如前。在苗傅、张逵率领所部将士忽然反水的情况下更是措手不及,十几名军士蜂涌上前,将他缴械制住。苗傅又是一声令下,命麾下将士将王渊推到墙垛边上,随即便杀气腾腾的踱将上前。
既然苗傅等人横下心来胆敢率众哗变,王渊也清楚恐怕再以顶头上司的身份威迫恫吓已不济事,他急于自保,试图安抚苗傅等人,却发现自己连一句“素来待你不薄”也喊不出口。而苗傅已提刀赶至王渊面前,并狞声说道:“如此才算是扬眉吐气,俺若不倒戈投从齐朝,只得在你这厮帐下受气,有时才能有个出头的时日!?”
狠声说罢,苗傅手中钢刀化作道寒芒已狠狠剁进王渊的脖颈当中,那颗犹自瞪大了双目的头颅顿时从墙垛边倒栽滚落,夹杂喷射的鲜血从高耸的城墙上方直直的坠落了下去!
苗傅一刀斩了王渊的首级,随即又沉声喝令道:“发讯号,接引齐朝大军杀入汴京!”
除了苗傅、张逵率领所部宋军于汴京新酸枣门一侧突然哗变,把守汴京城防的诸部宋军当中,还有王钧甫、张逵、马柔吉、吴湛、苗翊等也已与苗傅暗中密议,一并倒戈举事的几员军将也都已开始喝令亲信军士动手,在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的同时,三处城门楼十几支火筒啸箭也尽凌空射出,发出凄厉的啸响,而在天空中留下一条条长长的烟迹。齐军排开的连营大阵当中觑见汴京城方向的异动,未过多时,寨门大开,立刻又涌动出由众部精锐骑军所组成的狂涛怒浪,尽是急催胯下坐骑向汴京门楼上射出啸箭的方向狂奔,滚滚疾驰涌动骑的阵当中,一排排的兵刃扬起闪着耀眼夺目的寒光,无数雄俊战马仰蹄掀志无边无际的烟尘,也直朝着东京汴梁那边席卷过去!
“齐军前来扑城了!”
把守其他城门的宋军将士不明所以,就算有人发现齐军大股锐骑挟裹起了漫天尘烟拼命朝着这边疾奔过来,再要做出反应恐怕也已是晚了,各处城关顿时一片大哗,大多御营将兵惊慌奔走相告,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直待有些宋军惊觉有人倒戈背反,大开几处城门放城外齐军涌杀进来,也只得仓促的率领麾下军马前去补救,而抢夺回城关紧闭门户之时,已有齐朝骑军的先头部队毫不停歇的从已被放下的吊桥疾冲过去,厚重的桥板被滚滚而过的马蹄踩得隆隆作响,须臾间的功夫,众多甲骑便冲过张开的城门,涌向汴梁内宽敞的街道上,却大有无穷无尽之势!
而眼见对面大群配备诸般兵刃军械,骑乘着肩高背阔的齐军精锐甲骑疾冲过来,众多把守汴京的宋军将士迟疑不决,震恐犹豫。随着大股齐朝军马涌入城中,他们勉强维系的抵抗心思似乎也轰然崩塌,绝大多数将士也都不愿死战到底。
当中便有两员御营都监纵马前驱,在亲眼觑见对面长街上大批涌将过来的齐朝锐骑之时却是愣怔在当场,心思摇摆不定,极是复杂。他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对面一员骑乘着赛霜骏马的齐军大将已然疾冲而至。那两员都监官下意识的要绰起兵刃厮杀,可是那员齐朝大将手中丈八蛇矛后发先制,也教这两个出手犹豫的宋军都监官根本抵挡不得。
然而林冲手中摆荡出去的丈八蛇矛矛杆,也只是狠狠击打在他们胸脯上,“嗵!”、“嗵!”先后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那两员都监官虽然顿感胸中泣血翻涌,却留得性命,而被击落下马之际,也听得继续纵马疾驰的林冲高声喝道:“大势如此,尔等也恁的犹疑,又何必枉送性命?”
眼见那两员都监踌躇不定的模样,林冲也没立下狠手直取对方性命,他继续催马前驰,把眼乜向前面阵型松动,其中大多面色惶恐不安的宋军将士,又运足中气,朗声大喝道:“吾乃先前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如今重回故地,也实不愿同根相煎!如今大势所趋,倘若汴京城内众部宋军仍有冥顽不灵之徒,也唯有兵刃相见,其他肯自行投从者,我林冲也向众位许诺,皆受我朝招抚,原职录用,绝不相害!已不愿再与我朝为敌的众部将士,还请弃械避让,以免误伤,也自会有我军将校前来发付安顿,奉劝众位也切莫自误!”
听得林冲高声喝罢,距离新酸枣城门口不远处那一拨急行而来的宋军面面相觑片刻,先是有百来人立刻丢掉了手中军械,旋即金铁坠地发出的清响声便又响成一片,弃械投从的心思迅速在本来便战意消沉的宋军将士当中蔓延开来,众多抛下兵器的军卒很快又乖乖的退到长街两侧,任由滚滚而进的齐朝将士继续往汴京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几拨齐军锐骑冲杀进城所卷起的喧嚣声浪渐渐席卷向整个东京汴梁,也惊动得不少百姓在市井屋舍间惊恐的悄声探觑。很快的,也有齐军不少军校在策马疾驰时大声疾呼,告知城内百姓切勿惊慌,暂且各自避让,已疾驰进城的齐军军马不至袭扰寻常黎民房舍商铺。又过了一时片刻,几拨冲进汴京的齐军锐骑所过之处,竟也有山呼万岁的欢呼声乍然响起,且声势越来越大,久久回荡不息。
2044章 主和示弱的“皇帝”,你到底也怂了
较之当年金军从宣化门杀入汴京,城内百姓哭嚎奔走,亦然也有众多年轻勇壮奋勇抵抗时的景象,如今沿大宋帝都内长街汹涌奔走的诸部齐朝劲旅虽是煞气腾腾,但也并没有引起城内百姓大规模的惶恐骚乱。
汴京百姓对于齐军大举入城的态度,就算说不上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至少本地众民可也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在金军占据外城之后,赵桓下旨命汴京军民一律不得抵抗,违命者力斩不赦,还勒令百姓献出金银、衣帛、粮秣、财宝...甚至民间女子以讨好金人,对于凄苦百姓中敢于反抗者更是动辄枷项、严惩不贷......
外敌来时,你这一国之君丧心病狂的奉迎金人,极尽奴颜婢膝之态。害得俺们险些尽做了亡国奴,而如今来的是当初对我汴京民众有大恩的齐朝皇帝萧唐,事已至此,索性投从更好,又凭甚么再做你宋朝的顺民?把守汴京的殿前司御营将士则是因大批同僚忽然倒戈,被杀得个措手不及,畏战的情绪在这种要紧时刻更容易在军中蔓延开来。但好歹二三十万之众,当中也未尝不会有些死忠于宋室的军将仍然试图挽回局面,也就不免与仍要与撞见的齐朝军马短兵相接,进行巷战。
然而齐朝大军的锐气方张,与负隅顽抗的守军仓惶气馁的乱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待卢俊义、縻貹、袁朗等大将所率领的军马先后遭遇仍不肯放下兵刃听候发落的城内宋军,难免涌杀上前,兵锋过处,挡者披靡,直杀得士气低迷的宋军肢体断裂、血肉横飞,虽然难免使得汴京城内一些街坊间遭鲜血尸骸玷污,可待那几员横下心仍要顽抗的御营将官先后阵亡之后,残存余部也仍是不免弃械伏地,高呼愿降饶命......
直到离了銮舆龙辇的萧唐策马提枪,刻意的换上了戎装劲甲,在一众亲随军将的拱卫下也已进入汴京,所过之处,将士振奋高呼,声势也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东京汴梁的城墙,到底也没有能挡住他率领麾下众部锐师前进的步伐,反观汴京皇城之中,赵桓连同众多王公宗室也已知晓汴京城门形势遽变,到了这一刻,任谁也都不信内城皇宫还能坚守得住。既然坚固雄伟的汴京外城都抵挡不住齐军侵攻的步伐,现在谁还有勇气与已经杀入城郭的萧唐一战?
何况汴京外城失守的实在忒快,众多文臣武将、朝堂京官在自家府邸中甚至还未曾察觉城外大军已杀入城门,便由对汴京布局轻车熟路的林冲调遣兵马,扑往城内各处官邸。众多朝臣糊里糊涂的便被冲入府门的齐军将士给控制住,其中便是有些刚烈秉直的大臣叱骂叛臣篡逆、萧贼乱常,抵死也不肯屈服,可是行伍军健儿郎又怎会枉费唇舌的与那些执拗文臣讲甚么大道理?哪个不肯听候发落的,只管一拥而上捆个结结实实,再拿麻布往那些吹胡子瞪眼的朝官嘴里一塞,自也是各个手到擒来。
如今皇宫之中纷乱成一团,位于内城的开封府、御史台、马军衙、殿前司、尚书省、太常寺正在任所当职的官员心急如焚的互相商议,可若说退敌之策,任谁也都没有个主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