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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滚开!”程夏不客气的推开他,“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跟王清晚之间的事,届时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在逼我?”邵琛咬牙看向程夏。
“对,所以你说吗?”程夏反问,“彼此交换,你不亏。交易而已,一物换一物,划算的很。”
“哼,”邵琛恨恨的瞪了程夏一眼,,猛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程夏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坐定,她想不通,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没有交流没有沟通,以前的信任也荡然无存,消失了个彻底。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可是邵琛总是将她所有的心理建设打垮,让她的无力感无所遁逃。
第二日醒来,程夏的眼睛有些微的肿胀,她看了看天色,快到晌午了,朱佑杬约定的时间是末时,也就是下午一点,程夏决定去见他,不管朱佑杬从那个本子中看出了什么,也不管她到了午门会去面对什么,她总归要过去,那个本子是插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她不能不拔。
紫鸢担心的看着程夏明显疲惫的样子,想关心什么,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尽心的去准备些好的吃食,希望少夫人多吃点。
程夏摆摆手,“不用忙了,我不吃,我现在出去一趟,应该会尽快回来。”程夏也不确定,这次的见面会出现什么情况,她能在什么时候回来。
坐上去故宫的马车,程夏的心异常的平静,如今在大明朝,她已经没有软肋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威胁不到她。
临近故宫的时候,程夏揭开帘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侧门已经站了一个身穿斗篷大氅的男人,他紧紧的盯着红砖绿瓦的高大城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儿的嘶鸣成功的的打断了朱佑杬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着程夏从马车上下来,然后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西侧门,“随我入宫吧。”
程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往宫里走,过了金水桥,程夏瞧着朱佑杬还要将自己往太和门的方向带,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你要去什么地方?”
进了太和门可就是太和殿了,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它是皇帝登基以及举行大典和祭祀的地方,程夏在现代虽然进到太和殿的范围内看过,可是在眼下的明朝,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来的,尤其是她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更是犯了忌讳了。
朱佑杬轻笑一声,“无妨,我已经求得了皇兄的恩典,今日,你可以进来,这故宫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进入。”
“为什么?”程夏拧眉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话的功夫便进了太和门到了太和殿的范围内,重檐庑殿顶的恢弘壮丽让太和殿看起来更加的庄严肃穆,此刻呈现在她面前的太和殿在太阳的照射下正发出闪闪金光,而不是像后代看到的那般,已经经过了岁月重重的洗礼和打磨变得残破不堪,程夏望着远处的太和殿三个大字有些呆愣。
朱佑杬指了指东边的汉白玉栏杆,估摸了一下位置,然后对着程夏说,“你站到文楼正前方的栏杆那里。”
“做什么?”程夏越发的一头雾水。
“你先站过去。”朱佑杬依旧坚持。
程夏慢慢的踱步过去,刚站到那个位置,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零九章 我来自五百年后
程夏心里的不安愈来愈甚,尤其是当她站在名唤文楼的正前方高高的汉白玉栏杆处,远远的眺望太和殿的布局,以及越过文楼看到文渊阁的时候,她心里的忐忑到达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死不了。”
好吧,程夏对朱佑杬的逻辑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今陛下之后登基的,是他在三年后的九月出生的儿子,明武宗朱厚照。”
朱佑杬点点头,“那他之后呢?”
明武宗之后?程夏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但是看到朱佑杬期待的眼神,她还是说了,“再之后登基的,便是你的儿子,明世宗朱厚熜。”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一十章 他何其有幸,能提前知晓历史
没有丝毫的夸张,朱佑杬直接站立不稳跌倒在了地上,他惊恐的坐在地上看着程夏,“你,你说什么,我的儿子?”
“嗯,你的儿子,”程夏回答的肯定,“他公元1521年登基,1567年驾崩,在位45年,他是明朝第十一位皇帝,年号嘉靖,后世都称他为嘉靖帝。”
“那,那,”朱佑杬已经惶恐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篡位了?还是我篡位了?”
不知为何,程夏突然觉得这样的朱佑杬有些可爱,她不由得笑笑,“都不是,因为你皇兄朱佑樘的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个人,他们两个也只有两子一女,长子便是后继之君明武宗朱厚照,次子名叫朱厚炜,但是他早年夭折了,后来被追封为蔚悼王,所以你皇兄驾崩后皇位只能传给朱厚照。而朱厚照十五岁登基为帝,而他又被刘瑾诱导,变得贪图享乐荒淫无道,他甚至曾在夜间闯入百姓家中,逼寻常女子作陪,还去烟花柳巷寻花问柳。后来,南昌的宁王朱宸濠意图篡位,武宗亲自出征,却形同玩乐,最后在回京途中,经过清江浦,见风景优美,便想体验下渔夫的乐趣,结果跌入江中,水呛入肺,加之惊悸惶恐,身体开始每况愈下,第二年三月死在了豹房。”
程夏喘口气,“武宗无子,现在的张皇后便和内阁首辅杨延和决定,让你的儿子继承正统。”
“昏君!”朱佑杬气的捶地,“皇兄的儿子怎么是这样的德性。”
程夏摇摇头,“其实也不尽然,后世的学者越来越多的认为武宗皇帝是个有争议的皇帝,虽然小事荒唐,但在大事上却一点也不糊涂。他很聪明,只是可能志不在帝位,又不得不当上这个皇帝,所以比较矛盾吧。”程夏说着笑笑,“若非他如此,你儿子以后也不会变成中国历史上最为独特的皇帝了。”
朱佑杬顿了良久,才算消化了程夏所说的话,慢慢的扶着旁边的栏杆站了起来,“我的儿子?”
“对,”程夏笑笑,“你的儿子,明朝所有皇帝中最任性也是最倔强的一位,史书评价他为‘中兴之主’,毫不掩饰的说,我很佩服他,他很厉害。”
“他,什么时候出生?”朱佑杬问的小心翼翼。
“十年后的九月十六,在湖广安陆,你的封地兴王府中。”
朱佑杬突然松了口气,程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神情怔怔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不远处的太和殿,他的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朱佑杬回头看了眼程夏,“你既然来自于五百年后,那你怎么到的这里?”
程夏摊摊手,“谁知道呢,”程夏往上指了指突然变得有些灰蒙蒙的苍天,“可能是老天爷给我开了个玩笑吧,觉得我的日子过的太滋润了,让我来你们的明朝历练一番。”
朱佑杬突然低头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看一眼抬头瞧一眼程夏,再看一眼,再拧眉思索一下,“你在的那个时候,是谁当皇帝,这个不肖子孙,竟然允许你穿这样的衣服。”
程夏一愣,瞬间笑出声来,直笑的朱佑杬一脸莫名,“怎么了?”
“照片中我在的这个年代,已经没有皇帝了。”
“什么?”朱佑杬惊呼一声,“明朝没了?”
呃,程夏看着朱佑杬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其实你该这么想,历史上的秦汉唐宋元,哪个朝代又真的能一直统治下去呢,我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我得说实话,明朝在157年后的1644年就没了,总共享国267年,其实也不算短了。”虽然也不长。
朱佑杬的手猛地挥向一旁的汉白玉栏杆,“这群不肖子孙,到底将江山给丢了。”
“历史的轨迹向来如此,你们推翻元朝,元朝推翻南宋,西汉推翻秦朝,不都是这样吗?”程夏试着将话说的委婉一些,“这都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了,你把控不了的,不要多伤感了。”
朱佑杬回过神来,带着程夏走下了台阶,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你以前来过这里?”朱佑杬环视着森严的四周,侧身看了看程夏。
“来过很多次,我就在北京上学,每次回家都会路过故宫,然后也就会多看几眼。”程夏撇嘴笑了笑,“可能对故宫太有感情了,所以让我掉到了明朝吧。”
朱佑杬的神情突然闪现些许的落寞,“可是你并没有掉到故宫中来,你掉到了邵琛的家。”
程夏耸耸肩,“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也幸好我掉到了那里,要是真落到故宫,估计会被当成刺客或者另类然后一把火烧掉吧。”如果不掉到清献村,她去哪里找邵琛呢,又去哪里经历这一切呢。
虽然邵琛现在如此对她,但是便是让她在穿越一次,她依旧选择嫁给邵琛为妻。
“如果你能掉到我的府里,那该多好。”
“什么?”程夏没听清朱佑杬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朱佑杬摇摇头,“我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其实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自打我拿到这个本子和照片,我就开始怀疑了,或者,这世间总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时空穿梭吧,我也不懂,”程夏笑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照片中的人是我,而不是蒋薇的?”
“很简单不是吗?”朱佑杬反问,“一开始我是怀疑过。其实看到照片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你,毕竟在崇安县的那两次见面,我对你虽然印象深刻,但是发型和服饰的变化还是让我迟疑了很久,直到蒋薇的出现。”
“怎么说?”
他们两个已经穿过了太和殿东边的中左门,开始沿着小路往保和殿的方向走。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照片中人的笑容太美,便忍不住临摹了好几幅画像,却不想我母妃知道了,然后她找到了与画像中人极为相似的蒋薇,将她推到了我的面前。在看到蒋薇的那一刻,我立马就想到了你,因为你们两人是如此相似。简单的问了她几个问题,我便确定了,这照片中的人不是她,然后我就想到了在崇安县时,你见到我的第一眼,看我的眼神好似带着无尽的叹息和怜悯,我记得我曾问过你,为何你看我好似是在看着将死之人一般,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再联想到你当时做的那些菜,用的那些原料,都不是我以前见过的,我便感觉,你很诡异。”
“你才诡异呢?”程夏没好气的瞪朱佑杬一眼,“再说了,什么看你跟看将死之人一样,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将死,少诅咒你自己。”
朱佑杬突然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着程夏,问的诚恳而认真,“你既然知道有所人的一切,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会死。”
程夏淡淡的移开了视线,深呼吸几口气转移了话题,“我虽然来过故宫很多次,但是我去过的故宫大部分都被封了,根本见不到,比如我们右边的南三所,北边的毓庆宫,慈宁宫北边的雨花阁、春禧宫、寿安宫,再往北的延春阁和英华殿,都是封闭的。”
程夏这么硬的转移了话题,朱佑杬也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你哪里没看过,我现在都带你转一遍。”
程夏顿时撇撇嘴,开什么玩笑,她就是随意转移了话题而已,转几个宫殿还能应付,要是将所有未开放的宫殿都转一遍,她应该会累死。
“明朝之后是什么朝代?”良久,朱佑杬又开口了,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之后的五百三十年,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他恨不能将程夏脑海中知道的东西都放到自己的脑子里,历史太过玄妙,而他何其有幸能提前知晓这一切。
“清朝,”程夏淡淡的回答,“他们在现在的山海关以北,在明朝末年的时候势力越来越强,最终打败了中原地区的所有势力,强势的占据了北京城。”
“那......”朱佑杬突然有些哽咽,甚至说不出话来。
程夏知道说起这个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事实,也是史实,逃避不了的,更何况,她相信现在的朱佑杬是想听到实话的。
“你现在能看到的故宫,在后世多不存在了。明朝末年的时候,农民起义军的领袖李自成率兵攻进了紫禁城,一把大火焚毁了大部分的宫殿,所以你应该能看出,我的照片里的太和殿就和现在的有很大不同,不管是面积还是布局、斗拱还是屋脊,都发生了改变,因为清朝的统治者后来都重新修葺过。”
朱佑杬眼神突然一凛,好似想到了什么,拉起程夏的衣袖快步的往北边的玄武门走。
“做什么?”程夏甩开朱佑杬的手。
“你们五百年后的人,衣服都穿的那么少,礼仪是不是也没有这么保守?男女之防是不是也没这么厉害?”朱佑杬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程夏却听明白了,“所谓入乡随俗,便是现代风气再开放,眼下是在明朝的紫禁城,来来往往多少人盯着,殿下难道就不需要注意了。”
朱佑杬走近程夏几分,诚恳的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着急带你去一个地方,所以有些唐突了,还请你见谅。”
“去哪里?”程夏不解的问,现在天色已经快黑了,她还得回邵府。
“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程夏被朱佑杬拽着一路往玄武门的方向走,脚步之快让程夏险些跟不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夏狠狠甩开朱佑杬的手,小心的揉了揉明显感觉已经被捏青的手臂,她往常来故宫,从午门进从神武门出,光走中轴线的主要建筑,不去什么东六宫西六宫的,还得走两个小时呢。朱佑杬倒好,带着她逛了好几个她提过的后世没开放的地方,又着急忙慌的带她往外赶,真当她铁打的脚啊,她累都累死了好吧。
“对不起,”朱佑杬知道自己鲁莽了,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有些着急了。”
程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借着微黑的天色扫视了下停下来的地方,正好是在宫后苑,也就是御花园。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程夏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的朱佑杬低喃,程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对着一棵树发呆,过了一会,朱佑杬抬头问程夏,“这棵树在五百年后还活着吗?”
“活着,”程夏点点头,“这是故宫中有名的连理枝,是很多情侣来故宫一定要看的地方。”
“哦,”朱佑杬轻笑一声,“那他们也会和你在文楼前那样,在这里拍照吗?”
程夏摇摇头,“不会。”
看朱佑杬不解,程夏叹了口气解释,“明朝之后是清朝,清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也是整个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位皇帝,名叫溥仪,最后一位皇后名叫婉容,他们两个刚刚大婚的时候感情很好,便在象征爱情的连理枝这里拍了个照片,祈求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可是,”程夏耸耸肩,“他们两个不久就被人赶出了紫禁城,”程夏指着连理枝正后方,“就在神武门被赶出去的。而溥仪和婉容的婚姻也非常不幸,是以后世觉得只要是情侣在这里拍照,总是不太吉利。”
“神武门?”朱佑杬拧眉,“你是指玄武门?”
“不错,故宫的北大门原叫玄武门,但是清朝有个皇帝名叫玄烨,为了避讳一个‘玄’字,这里就被改成了神武门。”程夏解释的认真。
程夏看着天色越来越黑,突然觉得一阵阴冷,她不由得问朱佑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要申末了吧。”
程夏转身就往神武门的方向走,朱佑杬看的一脸懵懂,她刚刚不是还说累?怎么这会就健步如飞了?
一口气跑出了故宫,程夏站在神武门外,往里看了眼故宫内景,轻轻舒了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朱佑杬看着程夏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得问。
程夏不由得解释,“故宫自打明成祖永乐四年开始建设,到溥仪被赶出紫禁城,一共住过明清二十四位皇帝,”程夏伸着两只手对着朱佑杬比了比二和四的手势,“这么多的皇帝,再加上后宫那么那么多的嫔妃,更别说那些太监宫女之类的了,你自己想想,这故宫里得死过多少人?故宫里的每一片砖瓦,都饱含着浓重的历史气息,同时也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冤魂。”
看朱佑杬有些愣神,程夏继续说,“在我们那个年代,故宫晚上是不开放的,而且关闭的时间很早,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故宫都是下午五点开始清客,五点也就是申时末酉时初,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
“为什么?”
“有种说法是,这个点之后,阳气越来越弱,阴气越来越盛,一般人都镇不住的。”程夏突然有些抱歉的看着朱佑杬,“其实我不该说这个,毕竟你们还住在京城。”
“无妨,”朱佑杬笑笑,就在程夏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不信怪力乱神之类的话时,突然听到朱佑杬悠悠开口,“反正我现在不住在这里。”
噗,程夏直接要笑喷了,这朱佑杬,其实骨子里是有冷幽默的基因存在的。
“我不知道你想带我去哪,但是我该回家了。”邵琛已经散值了。
“不要走,”朱佑杬拉住程夏的衣袖,“跟我去个地方,我真的想去,听说我表哥现在很宠爱王清晚,你回去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夏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对不起,”朱佑杬看程夏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可以不用委屈自己。”既然他对你不好,你又何必还跟在他身边呢。这是他的心里话,可是他不敢说出口。
程夏冷笑一声,“我从来不会让我自己委屈,不管是五百年后,还是五百年前,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我哪天真的不如意了,离开,不过是一瞬间的决定而已。”
“那你现在?”朱佑杬急着问了一句。
“还没到死心的时候,”程夏闭了闭眼,“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现在去吧,随便你去哪。”
“你不着急回去了?”朱佑杬问的小心。
程夏不由得笑了,“你要再问,我就真的要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问,我什么都不问了,”朱佑杬赶紧招手让旁边的车夫驾车过来,然后就要扶着程夏上马车,程夏没好气的甩开他,“我又不老不瞎的,我自己能上。”
朱佑杬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来,尴尬的在自己的衣襟两侧搓了搓,然后也跳上马车,和程夏坐在一个车厢里,招呼车夫往天寿山走。
程夏掀开帘子,定定的盯着一闪而过的景山,没有听到朱佑杬吩咐车夫的话。
“看什么呢?”朱佑杬小心的凑到程夏的身边,借着仅有的一点微亮往前看去,看清程夏注视着什么,不由得问,“煤山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们叫煤山,在我们那时候已经改名叫景山了,”程夏指着东边山脚,“我不知道你登过几次这座山,是不是清楚,这座山东边山麓有颗老槐树,那里,吊死了你们明朝最后一位皇帝。”
朱佑杬的手骤然收紧,“这么惨吗?”
“还不算惨吧?”程夏悠悠的说,“之后的清朝,倒数第二个皇帝是光绪皇帝,他更惨。”
看朱佑杬很有兴趣听,程夏便详细的解释,“你知道邵府现在在哪个位置吗?”
“嗯,”朱佑杬点头,“瓮山前面。”
“瓮山在后来又被称为万寿山,邵府前面有个湖,后来被拓展了,被称为昆明湖。清朝的时候邵府所在的位置被修建成了皇家园林颐和园,颐和园非常的漂亮和精致,走在里面简直就是美不胜收。颐和园里有一个地方叫玉澜堂,那是一个三合院的建筑,面积不大,但是东西北面三处都砌满了围墙,在那里,光绪皇帝被囚禁了很长很长时间,不见天日。”
朱佑杬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垂眸想了良久,才问,“你说你在的年代已经没有皇帝了,那这所有的朝代,是怎么中断了的?”
程夏抿了抿唇,她其实不想提到这个,“后来,皇帝越来越故步自封,而我们国家的外面却发展的非常之快,他们的船比我们的厉害,枪比我们的刀剑厉害,他们的大炮也比我们的火药厉害,所以,我们落后了,被挨打了,民众在苦难中煎熬了很久,才将那些坏人撵走,我们才变成了你在照片中看到的样子。”
程夏有些哽咽,同时也有些庆幸,她好歹穿越回了这个大明朝,而不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好歹,她不用时时刻刻忧虑自己的生命,她还能安然无恙的享受五百年前北京城的繁荣和富硕。
朱佑杬安静了下来,历史的纷乱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如今便是听到,都觉得心里堵的厉害,不过他突然很佩服程夏,“你很厉害,这些都能张口皆来,不管我问什么。”
“我是学这个的,对历史感兴趣罢了。”
“那你,”朱佑杬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的问,“你拍这个照片的时候,多大了?成亲了吗?家里都有谁?”
“你在查户口吗?”程夏突然笑了,“我没成亲,不过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问吗,总之比你大就是了。”
“哦,”朱佑杬点点头,“那我表哥真的是最幸福的人了。”
“怎么说?”程夏不解。
“我从来不敢想象,有个人能来自于五百年后,而我表哥就独享了你的这份独一无二,他难道不是最幸福的吗?”朱佑杬苦笑一声,“他知道吗?”
“不知道,”程夏摇摇头,“算起来你也是独一无二了,唯一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要不是这个本子到了你手里,我肯定还会挣扎着不说,毕竟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我不想被当成怪物和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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