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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那你是因为什么才到了明朝的?你在念个年代死了吗?”
“我哪知道,”程夏没好气的说,不光朱佑杬想知道,她也想知道啊,她被那个酱肘子噎到穿越到了明朝,那她呢,噎死了还是又被救活了?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朱佑杬率先跳下马车,然后伸手将程夏接了下来。
程夏下了车才知道,朱佑杬为什么带她来这个地方。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所以,我必须要娶蒋薇吗?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朱佑杬看向程夏。
程夏笑了,“我本来还好奇,为什么照片你只拿出来一张,我如果没记错,当时夹在本子中的,还有一张,就是在十三陵照的。”
“十三陵?”朱佑杬没听过这个名词。
“对啊,明十三陵,”程夏指着正前方一座恢弘的陵寝说,“眼前的这座陵寝,是长陵吧,明成祖朱棣的陵墓。”
朱佑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抬头问程夏,“我皇兄之后,明朝总共还有七个皇帝?”
程夏一愣,“你怎么知道?”
朱佑杬失笑摇头,“太祖皇帝的孝陵在南京的钟山之阳;建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没有陵寝;皇叔祖朱祁钰的陵墓被捣毁而迁往了京城西郊的玉泉山。这三个皇帝都不葬在这里,眼下的天寿山附近只有四座陵寝,分别是成祖皇帝的长陵、仁宗皇帝的献陵、宣宗皇帝的景陵、我祖父英宗皇帝的裕陵,我父皇的茂陵还在建设之中,那这里能有的陵墓也才五座。”
朱佑杬顿了顿,“你说这里叫十三陵,那除开现有的五座加我皇兄的那座,明朝还剩下七个皇帝吧。”
程夏不由得叹服,朱佑杬的脑子转的很快,“你说的对,就是你猜的这样。”
皇帝的陵墓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尤其是在陵寝还在建造过程中的时候,不过朱佑杬拿到了皇帝的手谕,他可以随意进出,程夏也跟着沾了光,第一次见到了最原始的陵寝模样。
“这张照片,你在哪里拍的?”朱佑杬将怀中一直踹着的另一张照片拿了出来,递到程夏面前让她看。
程夏指着长陵西南的方向,“在大峪山下,照片里的是明朝万历皇帝的陵墓,定陵。”
看朱佑杬不解,程夏解释,“万历皇帝是你的曾孙,也是明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定陵里埋葬了他和他的两个皇后。只是后来他的陵墓被挖掘了,每个人都能进到地宫里去看陵墓里面的样子,所以我能在定陵拍下照片。”
程夏跟着朱佑杬走在陵寝的小道上,突然嘲讽的笑笑,“很多人都说定陵不能随便去,出定陵的时候还要念叨几声‘我出来了’。不过去定陵的人还是层出不穷,只是拍照的人并不是很多罢了。”她算个另类。
“你饿了没有?”朱佑杬带着程夏进了长陵的祾恩门,里面有守灵的人,这里的膳食虽称不上精妙,却也不错,已经逛了这么长时间,说了这么多话,朱佑杬怕程夏饿了。
“有点,你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感觉饿了。”
朱佑杬一听,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晚饭,程夏简直不能想象,有朝一日她会和当今的兴王殿下一起,在明朝的陵寝里吃晚饭,想想还真是够匪夷所思的。
他们现在在祾恩门的祾恩殿内,殿内很是雅致和朴素,也很是肃穆,毕竟是供奉帝后牌位和举行祭祀的地方,自是威严。
饭菜还没端上来的时候,程夏惊喜的发现外面开始飘起小雪来了,雪花纷纷扬扬的,铺了一地,远处的单檐歇山的别扭,程夏却知道朱佑杬的意思,她顿默了片刻,然后才回答,“史书上记载,你的正妃是中兵马指挥使蒋斅的女儿。”
朱佑杬倒抽一口凉气,“所以,我只能娶蒋薇吗?”
程夏顿默,良久才说,“按历史来说,确实如此。”
看朱佑杬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程夏突然唤住他,“可是,历史也不是没有转机。”
朱佑杬倏的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程夏,“你说。”
朱佑杬的目光太多灼热,吓得程夏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其实,蒋斅现在不止有蒋薇一个女儿,他还有一个私生女,名叫微云,现在居住在朝阳门内大街的醉红楼中,她知书达理又多才多艺,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当年蒋斅辜负了微云的母亲,才导致母女二人流落青楼而已。但是她们都是洁身自好的人,殿下如果愿意,你儿子的生母可以不是蒋薇,而是蒋微云。”
程夏以为她如此说完朱佑杬会开心一点,毕竟她讨厌蒋薇,朱佑杬也讨厌蒋薇,让他娶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也教养不出什么好的后继之君来,这么一比较,微云可是合适多了。
更何况,蒋薇只是蒋斅的养女,而微云却是蒋斅的亲生女儿,微云嫁给朱佑杬,更符合历史才对。
结果朱佑杬并没有开心,只是怔愣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程夏看他的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在马车上,程夏问朱佑杬,“你是不是另外有中意的人?其实历史这个玩意,我都是如此大的例外了,再寻点别的例外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朱佑杬除了正妃,还有一个姓张的侧妃,这也是历史上记载的,他可以去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啊。
朱佑杬别有深意的看了程夏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让车夫将马车驾驶到了邵府。
让程夏下了车,朱佑杬没有丝毫迟疑的就离开了,程夏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简直想骂人,怎么回事吗,昨天和今天都好好的,临走临走的,发什么疯,又没欠他。
程夏哼唧着回了府,结果发现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看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对,程夏的眉头顿时高高的蹙起,是不是都抽风了,怎么用这种同情又看热闹一般的眼神看她?
这份怀疑一直到了冷萃轩,见到了紫鸢,总算得到了解释。
“少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紫鸢哭哭啼啼的,眼角都带了泪,看到程夏一阵心疼,“怎么了这是?”
“少夫人,”紫鸢憋着嘴,小心的看了程夏一眼,这才抽抽搭搭的说,“昨晚,少爷宿在了晚风阁。”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染血的白娟帕
程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过了一会,她才冷笑着扶着一旁的柜子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颤抖着端起桌上的茶盏,凉的,她不管不顾直接灌了下去,让自己心底的燥热稍微舒缓了一点,这才看向担心不已的紫鸢,“什么意思?”
“少夫人,”紫鸢哇的一声就哭了,“这一段时间,不管您在没在府中,我总是在睡前去打听一下少爷当晚住在了哪里,昨天更是,因为昨天您没回来。您说过很快就回来了,可是我等到皇宫都下钥了,您还没回来,我就去找少爷,想问问您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程夏怔愣的点点头,“然后呢?”
紫鸢抽抽鼻子,“我先去的书房,结果没看到少爷,伺候少爷的小厮说少爷去了晚风阁还没有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往常少爷那个点已经回了书房了。我,我就大着胆子去了晚风阁。”
紫鸢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去了晚风阁,结果晚风阁的院门大开,就像故意开着一样,我进了去,里面一个丫鬟和小厮都没有,我当时特别害怕,后来靠近晚风阁的卧房,就听到,听到里面,呜呜。”紫鸢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开始哭。
程夏使劲深呼吸两口气,她嘴角扯上一抹微笑,她告诉自己要冷静,邵琛就是跟她闹再大的矛盾,他也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的,她坚信,她对这份感情还有惦念,还有奢望,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紫鸢哭了一会,发现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害怕的抬头,却看到少夫人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面无表情什么反应都没有。
紫鸢着急的扑过去抓着程夏的手,“少夫人?少夫人?您别吓我,您说句话啊。”
良久,程夏摆摆手,趔趄了一下站起身来,慢慢的往床榻的方向走,“别瞎想了,我等邵琛回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程夏有些累了,她扶着床棂坐在榻上,想躺上去睡一会,却不想房门突然被打开,王清晚带着她的丫鬟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吆,妹妹,这是怎么了,就累成这样?”王清晚暗笑一声坐在程夏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很是乏累般的揉捏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姐姐昨晚劳累了一夜,都不见有妹妹这样的惫态呢,妹妹是做什么去了?竟然彻夜不归。”
程夏冷冷的打量着王清晚,然后摆手让紫鸢出去,“把房门关上,我要跟王小姐好好说说话。”
“少夫人,你?”紫鸢不放心。
“出去吧,把她也带上,”程夏指着王清晚身后正笑的毫不遮掩的丫鬟,“都出去。”
王清晚轻笑一声,让自己的丫鬟一并出去了,正好她也有很多话想私下里跟程夏说道说道。
良久的沉默,谁也不开口,最终还是王清晚沉不住气,拿过帕子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妹妹,昨日阿琛哥哥宿在了我的房中,导致我身子酸软的不行,现在还是浑身无力的紧。明明昨晚我哀求了许久,奈何阿琛哥哥一直不放过我,一个劲的讨要,还真是讨人厌的很。对了妹妹,你当初跟阿琛哥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吗?”
程夏的心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就好似有无数的晨钟暮鼓一下下的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毫无血丝。
冷意由四肢百骸一点点侵袭到了她心底的最深处,便是她的指尖,都是冰凉一片,一点温度都没有。
僵硬了很久,程夏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两下,稍微有了些许的意识,她怔愣的回过头看向王清晚,“你来,是在跟我炫耀?”
“对呀,”王清晚答的痛快,声音又娇媚无限,她得意的抚了下自己的鬓角,“我这还是跟妹妹学的呢,是妹妹告诉我,说话要实事求是,遮着掩着的,反倒矫情了。我这不是终于成了阿琛哥哥的女人,所以来向妹妹讨教一二吗?”
程夏的指甲恨不能将手掌心掐破,她想扯点微笑,让自己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可是她的脸都僵硬了,一点多余的表情都发不出来,她缓了缓,抬眼看向王清晚,“你想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反应?祝贺你,还是与你大打出手?怎么样你会比较满意?”
王清晚看着程夏的样子就一阵烦躁,这个女人明明心里气的要死恨的要死,她为什么还不爆发出来,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她能这么冷静,自己的炫耀就一点价值都显现不出来了,王清晚怎么可能甘心。
她嘴角勾了勾,慢慢的起身走到程夏身边的床榻上坐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出来,小心的塞到程夏的手中,“我知道妹妹可能不信,毕竟阿琛哥哥曾经对妹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背弃妹妹,而与我颠鸾倒凤呢,”王清晚自顾说着,然后摇摇头,笑了,“可是啊,男人就是这么靠不住,前一刻还能与你耳鬓厮磨呢,后一刻就能在我的床上与我抵死缠绵,哎,可真是。”
程夏眼珠转动了几下,缓缓的低头看了下手中的东西,一块纯白色的娟帕,上面如红梅般染着点点的鲜血,程夏的双眼蓦然睁大,如烫手山药一般将手中东西掷在了地上,她不信,这不是邵琛的所作所为,邵琛不会这么对她的。
王清晚嗔怪了程夏一声,小心的从地上将娟帕捡了起来,“我知道妹妹现在肯定很伤心,可是,哎,姐姐也没有办法啊。我和阿琛哥哥自小便相识,更是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我这一辈子,注定是阿琛哥哥的女人,只不过是中间出了点意外,让妹妹先占了个便宜而已。但是要我说啊,该是我的,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不该是你的,你攥的再紧都握不住,早晚会从指缝中溜走的。”
“我知道妹妹是个烈性子,无法容忍阿琛哥哥和我......”王清晚状似害羞的咬了咬唇,“阿琛哥哥也是情难自禁,毕竟我们这段时间每日朝夕相对,而阿琛哥哥对我还有情,加之昨日我们喝了点酒,两个人就都有些失控,哎。”
看程夏依旧没有反应,王清晚再接再厉,她知道程夏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了,可是不让她吐血,王清晚总归觉得不够成功,“昨日阿琛哥哥一直没有饶过我,可真是将我折腾的筋疲力尽,不管我如何求饶,阿琛哥哥都不放手。你说阿琛哥哥也是,他虽然不是初次,可是我是初试云雨啊,阿琛哥哥怎么能这么粗鲁。我问阿琛哥哥,他只说根本把控不了自己,停不下来,你说说他,说这种话还真是怪让人难为情的。”
程夏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的响起‘阿琛哥哥’的字眼,就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让她头痛欲裂。
“你说完了吗?”程夏冷冷的回头看向王清晚,“如果说完了,请你出去,你别弄脏了我的房间。”
“吆,妹妹这是怎么说话呢,”王清晚突然娇媚的笑了,“我和阿琛哥哥还能脏了你的房间不成,妹妹莫要开玩笑。”
程夏闭了闭眼,深呼吸两口气,她瞥到王清晚放在她床上的娟帕,就觉得恶心,“你如何淫荡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来这里污染我的耳朵,那你就该死了。”
“该死?”王清晚一怔,看着程夏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得问,“你还敢杀我?”
“敢啊,”程夏轻笑一声,“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一块免死金牌,我想杀谁就杀谁,如果你再在这里恶心我,我会将你大卸八块,然后丢到乱葬岗去喂狗。正好你身上一身的淫靡味道,狗最喜欢吃了。”
王清晚看程夏的眼神着实骇人的紧,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你敢!阿琛哥哥不会允许的。”
“是吗?”程夏从那块娟帕上挪开眼来,淡淡的说,“那正好将你们两人一起杀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我还赚了。反正你们两个情投意合的,去地下也好做一对鬼鸳鸯,合适的很。”
“你,你,”王清晚被程夏阴森的表情骇的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离程夏更远了一些,“你吓唬我?”
程夏轻轻的靠在墙上,觉得自己的脸能做点表情了,便对着王清晚狂肆的笑了,“你可以试试,我先前是杀过很多人,但是这段时间都没动过手了,可能手艺会退步不少,不会让你一刀毙命,但是多砍几刀,总能断气的。”
程夏笑的越灿烂,说的越轻巧,王清晚越害怕,她不住的后退,颤抖不已的指着程夏,“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你来,不就是看我的笑话吗?我疯了,你不该更有成就感吗?”程夏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
“啊,”王清晚一看程夏的动作,以为要动手了,顿时尖叫一声直接开门往外跑。
程夏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软的倒在了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濡湿了整个枕面。她的心在揪痛,她的爱情,她的一切,都没有了。
“少夫人,”紫鸢扑到程夏的床边抱着她一起哭,她看着少夫人难受,自己的心也跟针扎一样的疼。
程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道流了多久。
直到房门又被踹开,紫鸢猛地回头,顿时瑟缩了下身子,连牙关都忍不住在打颤,“少,少爷,你回来了。”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谁都不信,只相信你
听到紫鸢的称呼,程夏缓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本该还在督察院当值的邵琛突然回来,程夏直起身子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睛定定的看着一脸冷意的邵琛,动也不动。
“出去!”邵琛对着紫鸢怒吼一声,紫鸢吓得身子不住的抖动,她转身看向神色凄冷的程夏,颤声询问程夏的意见,“少夫人?”紫鸢看着两个人这样对视着,她不敢离开。
“你先出去,”程夏淡淡的开口。
“少夫人?”紫鸢不由得哽咽了起来。
“没事,”程夏勉强笑笑,“我还能有什么事呢,左右人生已经如此,我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紫鸢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程夏,最终将房门阖上,退了出去。
程夏看着邵琛走到自己面前站定,那双深邃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好似在探究什么一般。程夏想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滚落了出来,她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邵琛坐,“相公,你来陪我说话吗?”
这声相公,喊的邵琛心酸,他紧了紧垂放在两侧的拳头,咬牙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坐在了程夏身旁的位置。
邵琛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心态平和的看着程夏,“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呵,”程夏冷笑出声,“你刚发现我昨晚没回来吗?我去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在意了,不是吗?你以前,对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程夏轻轻靠在墙上,回忆似的抬眼望向正前方飘雪的窗户,“我记得,以前我去程家,下雨了你会去接我;我被刘文的二伯关在了他的员外府,你会彻夜的到处去找我,最终将我救出来;我还记得,我去找刘文算账,你会在刘文家的外面接应我,怕我应付不了。”
程夏眼角的泪一点点滑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没了耐心,也没了关心呢?你以前从来不跟我吵架,哪怕是你想将我的东西藏起来,我对你吼,你也只是不将东西还给我,却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可是现在呢,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都变了?”
程夏挥掉眼角的泪,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邵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来,“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这一生都要在一起,没有旁人,也没有争端,只有恩爱如初永远和睦。七夕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跪在客厅的大红喜字面前,没有人见证,可是我们都许下了誓言,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眼泪早就模糊了程夏的双眼,她看不清邵琛的脸了,她明知道他就近在她眼前,可是她抓不住了,她好像只能碰到他的影子,从前的影子,却碰不到眼前活生生的人。
“你说过的,你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说‘若非黄土白骨,我守她百岁无忧’,你还说‘日月弥久,我心永恒’。难道这些誓言,都是假的吗?你都忘了不成?”
“程夏,”邵琛的声音有些嘶哑,良久,他才说,“我都记得。”
“好,”程夏爬起来坐在邵琛旁边,离他更近了一些,她捧过他的脸来逼着他闪躲的眼神直视着自己,“你知道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我能这样跟你说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让我这样的一个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寻求你的关注,是已经将我的自尊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我曾告诉我自己,我是个很洒脱的人,不管面对什么人,面对什么事,我都能坦然。我还曾信誓旦旦的对我自己许诺,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左右我的生活和我的情绪,可是我错了,我高估了我自己,我没办法做到,因为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就超过了一切。”
程夏任由自己的眼泪横流,却不管不顾,“我对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我不相信我听到的,我也不相信我看到的,我只相信你。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王清晚说的,不是真的。”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要是说不是真的,她就是将所有证据甩在我面前,我都不信,我只信你。”程夏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丢的了,连她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她都抛下了,她还顾虑什么。
她曾经以为,她很坚强,跟那些将爱情看的比天还大的女人不一样,她以为不管面对什么,她都可以很洒脱,可是她发现她真的舍不得。她不想让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就这么没了,她希望自己倾心交托的那个人,也是真心的对她好,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付出只是一厢情愿。
邵琛的心在挣扎,程夏的眼泪就仿佛一根烙铁,将他的心烫的千疮百孔,他的心都在揪着,可是最后,他点了点头,“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七个字,一字千斤重,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程夏放在邵琛脸上的手徒然落下,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焦点了。
空间顿时沉寂了下来,没有一点的声音传来,良久,程夏突然笑了,“原来你真的忘了,你忘了曾给我做的秋千,忘了亲手送给我的凤冠霞帔,也忘了我曾对你许下的誓言,哈哈,都是假的。”
“只此一诺,誓与君黑发到白首,都是骗人的。”
程夏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都落在了邵琛的手背上,灼伤了他的心。
程夏抽了抽鼻子,俯下身去穿鞋,她站在床前,对着床边的梳妆镜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被泪水黏在脸上的发丝,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了。然后慢慢的扯下她一直挂在脖颈处那枚有烧痕的玉佩,递到邵琛的手中,“这东西,是你给我戴上的,是你祖母让你交给你倾心所爱的女子的。如今,还给你了,我们两清了。”
“什么意思?”邵琛猛地拉过程夏转身欲离开的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腿上坐定。程夏刚刚那决绝的态度,让他一阵的心慌意乱,他害怕了。
程夏猛地推开邵琛,离他更远了一些,“从现在开始,不要碰我,我嫌你脏。”
程夏转身要走,邵琛三两步拦在她的面前,“你嫌我脏?”
“对,我嫌你脏。”程夏声音清冷,语调不高不低,眼神中却有着无比的坚定,她可以允许自己在没有确定事情的真相之前去挽留去哀求,但是真相确定之后,她就要将被她踩在脚下的自尊一点点的捡起来,她还是那个程夏,无坚不摧谁都伤害不了。
“你觉得你自己很干净吗?”程夏冷笑着看向邵琛,然后猛地越过他从床上拿过那个染血的娟帕,狠狠的甩在邵琛的脸上,“王清晚把这个东西带给我看的时候,我不相信是你做的,因为我的相公不会这么对不起我,可是现在,你自己承认了,那就把这肮脏的东西给我带走,连同你一起,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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