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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杨大郎轻笑一声,“我哥哥心地非常善良,我还有过怀疑,甚至是有过畏惧和退缩,觉得这样一个孩子或者会给我们家惹上什么麻烦也说不定,但后来还是被我哥哥的热情打动了。那一整年的时间,我们乐此不疲的穿梭在姑母的钟粹宫和乾西宫之间,送点糕点或者小玩意,或者干脆在乾西宫陪他玩一阵,我们看着那男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心里的满足感也是越来越盛,直到那年的冬天。”
程夏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递给他,碰触到他的指尖冰凉,便将热茶放下,将他的握在自己手中,细细的给他取暖,“你们因为那个孩子,惹来了杀身之祸是吗?”
杨大郎点头,“后来,陛下知道自己还有个皇子存在,而那个皇子已经在后宫中长到了五岁,心里非常高兴,直接将皇子立为了太子,那时候我和哥哥从祖父那里听到了这些,哥哥还非常高兴,我却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后来,皇子成为太子不久,他的生身母亲便死了,一直照看他长大的太监也死了,那天晚上,我刚想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爹娘,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汪直和王越便带了人到了邵府,什么都没说便大开杀戒,邵府顿时变成了一片血海。”
杨大郎紧闭双眼不想去回忆那一片片的猩红,程夏赶紧抱住他说,“好了好了,不想了,都怪我,非要提起这事,我们不说了,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
“不,”杨大郎搂紧了程夏几分,却依旧坚持,“让我说完吧,心里也会舒服些。”
“那时候我在后院,奶娘的相公知道了前院发生的事,也知道那些人很快就要冲进后宅,便冲到后宅让奶娘带自己的儿子离开。因为当时她的孩子并不在她身边,她犹豫之下便直接带着我从后花园最角落的一个狗洞里钻了出去。奶娘想将我带出洞,直接回头去找自己的儿子,可是,几乎就在我们出去的瞬间,他们就杀了进来,我没时间去告诉哥哥和妹妹,奶娘也没时间再回头,我从洞外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爹娘死在了王越剑下。”
“奶娘怕那些人发现狗洞,便直接带着我跑了,跑了很远很远。我想回头,可是奶娘说回去就是一死。她连夜带我跑到了城门旁边的草丛里藏了一晚,等到第二日一早,城门刚开,我们便趁机溜了出去。我们刚踏出了城门,就见王越骑马带着一队的士兵到了城门口,说奉命前来排查。从他们要盘查的人的样貌特征方面我才知晓,原来祖父也逃了出来,而且是将哥哥和妹妹一并带了出来。”
程夏一喜,紧了紧杨大郎的手,“那你还有亲人啊。”
杨大郎苦笑一声,“后来奶娘跟我说,她在将我带离之前,曾见到祖父匆匆进了后宅,将哥哥和妹妹带走了,当时我就在一旁,祖父却只是看了眼就离开了。”
呃,程夏眼神一冷,“这是什么意思?”
“祖父向来不喜欢我,觉得我性子太阴沉,心思太多,每次与我说话都是冷冰冰的,我从没见他对我笑过,一次都没有。”
程夏抚了抚杨大郎的背,轻言安慰,“或者,你祖父得到了消息,当时时间紧急,汪直和王越又很快就要到府里,他为了逃离方便,只能带两个人吧。”虽然这话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你不用安慰我,事情的缘由究竟是怎么样我一清二楚,或者,这也是我爹娘授意的吧,毕竟能逃一个是一个,自然要选自己看着顺心的。”
程夏听的一阵心酸,她抱紧了杨大郎,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样一个男人,从小生活在被自己的父母和祖父抛弃的阴影里,又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被满门屠杀,心情怎么可能开朗的起来。
“不过没事了,”杨大郎轻轻推开程夏些许,在她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我现在有了你,我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以前的那些事,我也看开了,今后只要将王越杀死,我就再也没有任何负担了。”
“那你今日怎么没有得手?”程夏突然问。
杨大郎一顿,眼神闪躲了下,并没有解释,只是说,“让他跑掉了,但是只此一次,下次我再见到他,他就该去地狱陪汪直了。”
程夏点点头,“那邵老板你认识吗?”
杨大郎嗯了一声,“杜仲的父亲是京城的吏部尚书,他亲自去调查了邵老板的身世,如果没有出错,你见到的邵老板应该就是邵府曾经的管家,忠叔。”
真是管家?程夏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的直觉,她当初和邵老板交谈了一番就觉得这样的人做管家才最合适,没想到竟然让她猜对了。
“那,”程夏仰着脸看向杨大郎,一本正经的问,“杜仲是你什么人?”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杨大郎好笑的捏了捏程夏的鼻子,“歪歪心思又上来了是吧?”
“那你说啊,杜仲跟你是什么关系,好端端的不在京城做他的尚书公子,非要大老远的跑到穷乡僻壤的清献村来给你赶车,光是这份情谊,已经足够让人艳羡了。”
“你呀,”杨大郎宠溺一笑,“杜仲是我表弟,只比我小一岁的表弟。杜仲的母亲也是我姑母。”
“远的还是近的?”古代人的亲属关系盘综错杂的,五服之外的还能扯上联系呢。
听着程夏的问话,杨大郎突然笑了,“亲的,祖父只有我父亲和两个姑母三个孩子,我父亲排行第一,杜仲的母亲排第二,邵贵妃是最小的那个。”
程夏点点头,“那杜仲是早就知晓你的身份了吗?”
“没有,”杨大郎笑笑,“当年我随奶娘出了京城,却险些遇到追踪的人,情急之下奶娘和我都跳了河,河水湍急,最终救了我们一命。不过当时河水刺骨,我的身体还是受到了影响,会一直咳嗽不断,奶奶反倒还好。我们一路往南走,根本不知道要去到哪里,我们走了整整大半年,最后才在清献村落了脚。”杨大郎突然看向程夏,“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最后会留在清献村吗?”
程夏摇摇头,总不会因为那里太穷太偏僻了吧?
杨大郎轻笑一声,“因为别的地方都不会收留我们两个,明朝的户籍制度很严格,每个地方的人口都记录在册,多一个或者少一个是要受到盘查的,所以有些地方的人便是看我们可怜,也不会让我们留下。只有里正,当年他看我们衣衫褴褛,又是孤儿寡母的,觉得可怜的很,也知道我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不管是累,还是饿,都让我们耗尽了精力和体力。所以,里正给奶娘找了村里一直没能娶妻,也愿意娶了奶娘的杨猎头,就这样,我们在清献村落了户,还有了自己的户籍。”
程夏突然鼻头一酸,泪珠就滚落了出来,她又想起了去世的里正爷爷,那么好的一个人,先后给予了杨大郎和她最大的恩惠,那样一个老人,值得世间所有最好的祈愿,便是死后,也会位列仙班的。
杨大郎轻柔的抹去程夏眼角的泪,“里正出殡那天,你去了山头,我就在半山腰的位置远远的送了他一程。若是没有他,我不可能遇到你,也不可能娶你为妻。”
“你先接续说,”程夏还有好多要问的,她想先听杨大郎说完。
“在清献村住了十几年,看着奶娘生了二郎和丽华,她心底的阴郁消散了不少,我的心里也稍微舒服了一些。奶娘本来的相公是邵府的护院,他们二人的儿子只比我大一岁,后来也是葬身火海了。我过后才知道,汪直和王越将邵府所有人杀害之后,便放了一把火,将邵府从血海变成了火海。忠叔,也就是你说的邵老板他满身满脸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奶娘的儿子和相公也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那邵老板怎么逃出来的?”程夏问。
“我不清楚,”杨大郎抿唇,“我没和他碰过面,这些只是从杜仲口中听来的。”
“那杜仲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下落的?”
“五年前,”杨大郎将窗户阖上,带着程夏走到床边,拿过寝被盖在她的腿上,“王越和汪直怀疑有人逃了出去,但他们怀疑的只是我祖父和带走的两个孩子,奶娘和我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样我们也就相对安逸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每天只有晚上回到杨家睡觉,其他时间不是在习武就是在打探王越和汪直的消息。汪直被贬官之后回了自己的老家,一直没有出来过,但是他的府邸被万贵妃派人保护的很好,当时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能动他分毫。而王越则不同,他从来就不安于自己的老家,或者也是谨慎,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总是处于变动之中,所以我总是查探不到他的下落,直到五年前。”
这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吧,程夏想。
“五年前,我无意中得知王越出现在了江西的抚州府,抚州离建宁不是太远,我便动了心思要去杀他,但是他很谨慎,身旁的护卫总是不少,我没能得手,却也让他伤了筋脉,再没法施展自己的武功。也就是在那次,我在抚州无意中碰到了杜仲,他也是寻着王越的踪影而来,他并不知道当年逃出来的到底是谁,却也清楚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汪直和王越,所以他一直留意两个人的消息,直到看到我潜入了王越住的地方,又一路尾随我到了清献村,见到了奶娘,彻底确认了我的身份,他才现身。”
杨大郎轻笑一声,“他追了我一路,我不是没有发现他,而是我认出了他,这小子长得跟小时候几乎不差分毫。而他,又是当年和我关系最好的。我家里所有人都偏爱我哥哥和妹妹,只有大姑母,也就是杜仲的母亲,只有她疼我,是真心打心眼里的关爱。她总是让我去杜府,我知道姑母的心思,我的性子太阴郁,杜仲又过分开朗,姑母是希望我和杜仲多在一起能变得活泼一些。”
程夏突然笑了,撇撇嘴,“显然效果也不大嘛。”
杨大郎将她裹紧了几分,继续说,“大姑母知道我还活着,便一直让杜仲来陪我,而杜仲也乐得清静,因为姑母总是逼他成亲,他正好躲来这里,这一躲,就是五年。中间他会时不时的回去,待一阵再回来,用他的话说就是,他青楼的那些红颜知己一直见不到他就该移情别恋了。”
程夏噗嗤一声就笑了,杜仲这熊玩意,“那他怎么住到了黄墩村呢?”
“跟我住在一起难免引人怀疑,而黄墩村有姓杜的,就是和丽华有牵扯的那个小杜。且最主要的,黄墩村的里正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杜仲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直接帮杜仲解决了一切。”
“所以就有了你去黄墩村抄书的事?”程夏哼哼鼻子,不客气的捏了捏杨大郎,“你当时把我都骗了。”
杨大郎捉住她作怪的小手,“当时我对你一无所知,怎么会交底。”
“哼!”程夏故意转过身去使性子。
杨大郎从她身后将她环住,贴着她的耳际轻声说,“你还说我呢,你自己的秘密还不是捂的严严实实丝毫不透露?”
呃,程夏顿时做了个鬼脸,让她说什么,告诉杨大郎她其实来自五百年之后吗?“那个,你有你哥哥和妹妹的消息吗?”
看着程夏又转移了话题,杨大郎无奈的笑笑,“没有,唯一知道的一个消息还是和杜仲相认的时候他提到的,我祖父带着哥哥和妹妹往西北方向去了,至于现在如何,我不清楚。”
程夏颔首,他祖父和哥哥那边,怕是不如他这么顺利吧,毕竟汪直和王越当年只以为逃脱了他们,定然将所有的人马都派去追踪,哎,不过,总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程夏转过身来看着杨大郎,笑了笑,“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也会无碍的。”
“嗯,”杨大郎淡淡的应声。
天高水远,在十六年前,他祖父抱着哥哥和妹妹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刻,作为被抛弃的人,他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念想。江湖已远,各自安好吧。
程夏突然叹息一声看着杨大郎,“我竟然还嫁了个王侯贵公子,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杨大郎看她状似认真的样子顿时笑了,“那你在意吗?”
程夏努努嘴,“不在意。”
在意个毛线啊,整个大明朝的历史都烂熟在她心中了,别说是个王侯之后,就算是皇帝,她也没心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抛开了感情,便是将她养在红墙绿瓦的紫禁城,她也只会觉得是圈禁。
“可是,若是以后你们邵家能洗刷冤屈,你会回到京城吗?”其实,她真的想去京城逛逛。
杨大郎牢牢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你想去吗?”
“我想听你的意见。”
杨大郎垂眸,“可是我觉得你很想去。”
程夏笑了,“我很喜欢苏轼的词,最喜欢其中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在哪里都不如和你在一起来的安心。”
杨大郎猛地将程夏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他满足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程夏继续问。
“以前我确实想过,但是现在,只要能杀了王越,我就没有遗憾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各地走走,也可以去京城逛逛,可以去爬长城,吃京城特色的美食。”
程夏咧咧嘴,“你这次没能杀了王越,以后估计就不容易了。”
杨大郎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因为她知道历史!
九月初九宪宗驾崩之后,孝宗即位,王越就要被重新启用官复原职了,到时候有了兵权在手,还有了皇帝的倚重,再想近王越的身,那就难上加难了。
程夏微微叹口气,以手为枕躺在了床上,她在想,若是王越被官复原职永驻京城,那杨大郎是不是要去京城寻仇呢。依着杨大郎的性子,王越一天不死,他一天不得安宁,只是这条路,不好走啊。
“想什么呢?”杨大郎躺在程夏身旁,将她揽在怀里,看她眉头紧皱,不由得担心的问。
程夏侧身看着杨大郎,细细的描摹他的眉眼,悠悠的说,“我在想,既然你如此在意王越,那我明天就带你去见见他来这座临海小镇要见的人吧。”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镇里的大人物
“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杨大郎简直不敢相信她连这个都知道。
“这有什么?”程夏得意的挑眉,却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杨大郎快速的翻身下床,将房间里的油灯吹熄,赶紧让她歇着。
第二日两个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若非程夏答应了要带杨大郎去见神秘人,她还能和床缠绵好一会。
已经是半晌午了,程夏和杨大郎收拾好后到了客栈的一楼大堂吃饭,就听到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昨晚在临江客栈发生的事。对于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小镇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能引起不小的波澜的,程夏和杨大郎对视一眼,吃过自己的早午饭,便离开了客栈。
路过临江客栈,程夏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三楼本来紧闭的窗户都打开了,好似在向所有人证明,前几日包了一层楼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程夏带着杨大郎直接往海边而去,最终在最靠近海边的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
杨大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房屋,和周围普通的民房一般无二,实在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来,王越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吗?
程夏站在门前轻抚下巴想了想,觉得不该就这样贸然进去,她转身拉着杨大郎到了海边。许多的渔船或者即将远航,或者将将归来,归来的渔船上满载了各种各样活蹦乱跳的鱼。程夏让杨大郎稍等,自己上前跟渔夫询问了下,便交上一些钱,拎了几条大鱼回来。
程夏晃了晃手头的几条鱼,“冒昧的登门拜访不免引人怀疑,拿着点东西就好看多了。”
程夏重新回到那个房子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她虽然不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但是就凭王越不远万里特意来这小岛上拜访,她就觉得这不是个小角色,所以谨慎点的好。
程夏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娇弱的应答声,程夏和杨大郎对视一眼,还是个女人?
正想着,就见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妇人将门打了开来,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个陌生人,不免一阵狐疑,“你们是谁?”
程夏甜甜的笑笑,“奶奶,我们是从福州府过来的,听说这里的海很漂亮,我们就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程夏说着晃了晃手头的几条鱼,“我相公吃不惯客栈里的饭菜,我就想着给他单独做点,结果客栈的厨房不让我们用,我便寻思着找个人家借用下厨房。”
老妇人顿时笑了,“那你能做什么还吃的吗?”她比较关注这个。
“要不奶奶您让我试试?”程夏亲昵的问。
这老人家虽然年岁大了,脸上都布满了皱纹,但是皮肤依旧细腻,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带着看透人心的深邃。而她细微的举动更是透露出一种娴静优雅知书达理的感觉,让程夏止不住的一阵感叹,这老人,当真不是一般人。
老妇人看程夏很有自信的样子,她瞧着这两个人男才女貌也很是舒服,便点了点头让开一步,让他们二人进来了。
这人呐,活到她这个岁数,便是凭面相也能瞧出一二来了,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却不是坏人。
刚进了院子,程夏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雄浑的老年男子的声音,透着窗子就传到了院子里,“永清,谁来了啊?”
永清?程夏眉头一拧,这名字,好似有些熟悉啊。
程夏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身后关上门走过来的老奶奶应了一声,“是两个客人,借用一下咱家的厨房。”
“哦,”里面的人一听,便走出门来看了眼,见到是两个年轻人,顿时笑了,“咱家好久没来过这么俊俏的人了。”
被叫做永清的老奶奶走上台阶笑着打了老爷爷一下,“又没正经了。”说着便摆摆手让程夏和杨大郎进门,然后拉着程夏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正好到了晌午,我也要做饭了,你陪我一起吧。”
程夏回头不放心的看了杨大郎一眼,见他对自己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便放下心来跟着老奶奶进了厨房。
老爷爷看杨大郎盯着程夏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饱含了爱意,顿时笑了,“年轻人,过来坐吧。”
杨大郎客气的笑笑,“老人家,您叫我大郎就可以了。”
程夏在进厨房门的瞬间听到杨大郎的自称,顿时想吐血。她以前还没觉得怎么样,大郎大郎的自己也会喊,如今从他自己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瞬间觉得这个名字当真糟蹋了他的那张脸。
即便是在村里随便起个名,也不要叫大郎啊。他不是饱读群书吗,难道就没看过《水浒传》?难道就不知道里面有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人叫武大郎?哎,无力吐槽。
老奶奶看着程夏丰富的面部表情瞬间笑了,“你们夫妇感情很好。”
“有吗?”程夏捂了捂脸,被人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害羞的,虽然这是事实。
“看到你们这样,我都能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老奶奶摆弄了下柜台上的鲜花,不由得就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
程夏这才注意到厨房里还放了几个花瓶,每个瓶子里都插满了鲜花,紫色的丁香和黄色的槐花桂花,甚至还有从水中采来的白平,以及粉色偏红的断肠花。花草的点缀让朴拙的厨房都有了生机,凭添了一份雅致和淡然。
这两个老人家活得当真诗意,这是程夏理想中的生活。
“奶奶,我看您和爷爷现在感情都特别好,而且你们如此的无忧无虑,这种生活真让人羡慕。”程夏由衷的感慨。
老奶奶笑笑,“这也是自己争取来的啊。”说着突然转头看向程夏,“你想做什么饭菜,需要我帮忙吗?”
程夏突然想到杨大郎吃海鲜会腹泻,所以还是先问了一句,“奶奶,您和爷爷能吃鳗鱼吗?”
奶奶一愣,顿时爽朗的笑了,“丫头啊,奶奶我当年就是为了吃海里的这些东西,才费劲了心思住到这里的呀,怎么会不能吃,就怕你做的没新意。”
为了吃特意来的这里?那还真是吃货的最高境界了。不过能吃就好,程夏一边处理鳗鱼,一边不动声色的问,“奶奶,我听着你和爷爷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京腔还是独具特质的,程夏在现代听了很多年的老北京话,一听爷爷奶奶的声音,就知道,他们虽然刻意掩饰自己的音调,但是京味依旧掩盖不了。
老奶奶一愣,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能听出来?”
程夏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于是无辜的说,“奶奶的音调和渔民很不一样啊。”
“这样啊,”老奶奶稍微放松了下来,“本来还以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早就与这里融为一体了呢,不曾想,还是不一样。”
程夏将鳗鱼去头去尾切成三段,这才问,“奶奶的老家是哪里啊?”
听着程夏的话,老奶奶的顿时抬头朝着窗外看去,仿佛是要透过悠悠的天际,去怀念曾经的家乡,“我啊,是京城中的人,当年厌倦了一些事,又实在喜欢大海,便来了这个地方,二十五年了,再没离开过。”
程夏将几条鳗鱼都切成段,放在盆中用酱油、盐、醋和姜片等腌制起来,然后笑着转头看向老奶奶,“奶奶,我瞧着您家的摆设和布局,觉得您不是一般人啊。”
奶奶突然笑了,“丫头啊,奶奶瞧着,你也不是为了做饭来的,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这才直接找到我们家来呢。”
老奶奶这话说的直白,程夏反倒觉得不太好意思了,“实不相瞒,我们今日在客栈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王越出现在了平潭镇,而昨晚他又被人偷袭了,据说身边的守卫死的死伤的伤,现场很是惨烈。又有人说王越千里迢迢来咱平潭,就是为了拜访爷爷奶奶。”程夏说着说着,不由得挠了挠脑袋,腼腆的一笑,“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觉得能被那样一个大人物拜访,那爷爷奶奶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爷爷奶奶的身份,怕是比让人忌惮的王越,还要厉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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