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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守卫死了?
老奶奶深深看了程夏一眼,用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只一看,便仿佛能看进人的内心一般,程夏毫无畏惧,笑着迎视,她说的,本就是她来的目的,她也没有撒谎。
老奶奶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拍门声,眼神顿时就是一冷,程夏在旁边看的分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奶奶眼神变冷的那一刻,程夏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四皇子朱佑杬冷着脸的样子。
“永清,永清啊,”厨房外的爷爷连忙喊着,奶奶摆摆手让程夏别出门,自己抬脚离开了厨房。
院门被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老奶奶走到外间对杨大郎示意了下,让他一并到厨房来不要出声,这才去开了门。
程夏和杨大郎透过厨房的窗子,看到开了的门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程夏并不认识,可是感觉到身旁的杨大郎突然紧绷的身体,以及眼中乍然闪现的寒光,她福由心至的突然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是王越。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重重谜团
程夏看着杨大郎手上的青筋暴起,心头顿时一拧,杨大郎昨日才告诉她,他警告过王越滚远点,但是他竟然没走?还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呢。
程夏握着杨大郎的手,小声的凑到他的耳边轻言安慰,“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院子里,老奶奶冷着一张脸看向王越,把他请进院子,却没有想让他进屋的打算,“该说的话我都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来做什么?”
王越这次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公主,在下诚意相求,还请您能体谅在下的一番苦心,我这,也是为了明朝的江山社稷着想。”
程夏在厨房中听到王越的称呼,双眼蓦然睁大。公主?老奶奶竟然是个公主?
刚刚爷爷称呼她什么来着,永清,永清,程夏反复念叨着,突然灵光乍现,明朝历史上还真有一个名叫永清的公主。
那是明宣宗朱瞻基的嫡亲二公主,先皇明英宗朱祁镇的皇妹,当今陛下明宪宗的亲姑姑,身份可是大有来头。但是,也不对啊,历史上的永清公主出生年月日不详细,可是死去的记载却还是有的,那应该是五十四年前的事了,怎么她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临海的小镇上呢?
程夏思考的功夫,就看到王越强硬的进了门,一看坐在正厅椅子上的老人,顿时笑了,“徐相,你当真这么不欢迎我?”
徐相?程夏此刻如果戴着眼镜,估计就直接跌掉了,爷爷奶奶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有来头啊。
只见徐浦轻笑一声,抬眼看向来势汹汹的王越,“这里欢不欢迎你,你若是现在都看不出来,那你在朝为官的这些年,可都是白费了。”
王越献上闪过一丝不耐,程夏透过厨房门口的缝隙仔细瞧了眼王越,看着一把年纪,身材臃肿,且个子不高。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还是她先入为主,总觉得王越一脸的奸诈相,眼珠一转,就仿佛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一般。
他自顾的坐在徐相旁边的椅子上,舔着一张脸说,“徐相,咱俩同朝为官几十载,真算起来,你比我还要小上那么两岁,不过今年虚岁也该有这个数了吧。”王越比了一个六。
程夏看到了,心里一嘀咕,发现这个徐相的年纪和他印象中历史上的那个人还真吻合的起来,于是更着急的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徐浦冷笑一声,端过刚泡上的一杯野菊花茶品了品,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说,“和阁下同朝为官还真是本人的耻辱。回头看看,再想想这些年我听到的,和你同时期的那些人,被你迫害的也差不多了吧。”
看王越脸色发狠,徐浦的笑容更多了一些,“邵林,济江,还有谭云,哪个不是死在你的手里,真是可惜了他们这些栋梁之才。”
王越冷声打断徐浦的话,“每次我来你都复述一遍,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今天我不想谈论这个,我马上要离开这个小镇,今日我来,是特意恳请公主能将玉佩送给我,王某定然感激不尽。”
一直站在徐浦身边默不作声的永清公主一听,顿时笑了,“先前你带了那么多人来,对着我家一通打砸,将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有找到任何像玉佩的东西?都告诉你了,这么多年过去,那东西怎么还会留着。更何况,我们二人都打算隐居乡野再不入朝堂了,要那东西又有何用?你这一步走错了。”
玉佩?程夏竖着耳朵听,也没听明白。
王越看着油盐不进的两个老顽固,将手边的青花瓷茶盏重重的往地上一摔,顿时瓷片水花四溅。
徐浦老神在在的坐着,又轻呷一口茶水,仿佛王越的暴躁和动怒,在他看来都如跳梁小丑一般,“大将军还是走吧,你看我们老两口都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指不定哪天就要踏进棺材里,你还来难为我们做什么呢?”
“你们既然已经到了这岁数,要那玉佩更是没什么用了,不妨给我,还能让玉佩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你们虽然在这偏远小镇,但是肯定也知道,瓦剌在西北虎视眈眈,今年以来更是陈兵两国边界,随时都有出兵的打算,而朝廷,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将军,若没有我,这迟早会打的一场仗,朝廷必败无疑。”
永清公主听着王越看似掷地有声且慷慨激昂的说辞,微微一笑,“你不用讲这些,我们啊,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京城中事自有皇帝和太子操心,与我们何干。再者说了,那玉佩确实已经丢失,我就是想给你,让你重新披挂上阵当将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识抬举!”王越啪一下打在古朴的桌面上,震的徐浦那边的茶杯都晃了两晃,他蹭一下起身,怒不可遏的指着徐浦和永清公主,“等老子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一定过来好好教训你们两个老家伙。”
王越摔袍离去,徐浦和永清公主对视一眼,纷纷笑了。永清公主将地上碎裂的瓷盏收拾了,进了院子将院门锁上,再次回来,便对着阖上的厨房门喊了一声,“都出来吧。”
程夏和杨大郎走了出来,就见徐浦仔细打量着杨大郎,良久,突然说了句,“你长得有些像我的一个故人。”
“哪都有你的故人,”永清公主笑着打了徐浦一下,“你们先聊,我和丫头去做饭,一会边吃边说吧。”
程夏跟着这个公主进了厨房,有些谨慎的看着她娴熟的做菜蒸饭炖鱼,突然觉得这个公主接地气多了。
察觉到程夏在看她,永清公主笑笑,“刚刚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是吧,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当今陛下的姑母,曾经的二公主永清。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在我远离了京城之后,就很少将这个身份和现在的我联系起来。只有王越来的时候,才会提醒我,我是一个从紫禁城走出来的公主。”
程夏斟酌了下,“王越,经常来?”
“隔几年来一次吧,”她笑笑,“我们都习以为常了。王越眼线很多,当年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他就知晓了,后来他被贬官,便直接来这里找我们,让我交出玉佩,好让他重登朝堂。我自然不同意,他便隔几年来骚扰我们一次,加上今年,已经是第五次来了。”
“您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程夏抿唇问了一句。
她突然笑了,“叫我奶奶吧,我和徐浦一生没有孩子,难得听到有人喊一声奶奶。刚刚你们进门,你那声奶奶真是喊到了我的心坎里。我自诩阅人无数,你是个合我眼缘的孩子,我不会看走眼。”
程夏发自内心的笑了,“谢谢奶奶。”
永清公主看了眼外面彼此打量对方,却只有干瞪眼的两个男人,碰了碰程夏的胳膊,小声的问,“你这相公,怕不是一般人吧?”
程夏一愣,“奶奶为何如此说?”
永清公主神秘一笑,“奶奶不是告诉你了,我阅人无数,眼睛一扫就能看出来的。”
实际上,刚刚徐浦说的没错,那孩子真是像他们的一个故人。
“对了,你的鳗鱼还在腌着呢,你要怎么做?”永清公主突然转移了话题。
“哦哦,”程夏差点忘了这事了,她赶紧将腌制的鳗鱼煎到两面金黄,捞出备用。然后将笋片和小白菜放到油锅中稍微炒一下,将煎好的鳗鱼放进去,再加入高汤、酱油和糖等调味,等大火收汁之后,就可以盛出来放到盛好的米饭之上了。
最上面再撒上芝麻,当真是好闻又好看。
永清公主眼前一亮,“我还真没试过这样的做法,看着很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奶奶可以试试。”程夏觉得,腌制好的鳗鱼还是烤的好,但是眼下没有烤箱,只能煎炸了,不过味道应该也还好。
永清公主又做了一些简单可口的饭菜,这才将所有的都摆放到外间的桌子上,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杨大郎不由得夸赞,“您的手艺真好。”
永清公主突然腼腆的笑了,“这老头子可是嫌弃我做的饭菜吃腻了呢。”
“哪有!”徐浦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程夏看着两个老人家的眼波流转,突然觉得,这种感情,才当的上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虽已鬓髪皆白,但眼中依旧爱意不减。
徐浦是明朝有名的四朝宰相,为官清廉又有大才,历史记载,他死于公元一四九九年,也就是十二年之后。眼下,程夏见到他,突然不想让这样的老人离世了。
或者,程夏看了眼永清公主,也许历史上的记载会出现疏漏也说不准呢。
毕竟,一个早就该离去的公主,在五十多年后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么一个安逸的海边小镇,这不正是历史的诡异之处吗?
永清公主尝了一口鳗鱼饭,顿时笑逐颜开,“丫头真是好厨艺,没想到鳗鱼这样吃还真不错。”
“奶奶若是喜欢,那我再多教您做几道特色菜,到时候将菜谱给您写下来,您试着做做就行了。”
永清公主更高兴了几分,她看了杨大郎和程夏几眼,突然神秘的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带着问题来的,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作为这顿饭的报答。”
程夏一喜,和杨大郎对视一眼,然后开口,“奶奶,我想知道,王越想要的那枚玉佩,是怎么回事。”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生总有归途
徐浦突然看了程夏一眼,没等自己的夫人先回答问题,自己开口先问了杨大郎一句,“你可认识邵林?”
杨大郎眼神一凛,徐浦突然就笑了,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到底是年轻人啊,历练少,沉不住气。刚刚王越离开,你们从厨房出来,你的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了你和王越的关系,你恨他,而且是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那种。”
看杨大郎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徐浦的笑容里带了看透人心的得意,“你刚出来的时候,虽然极力克制,可是眼睛却还是朝着门外的方向去看,即便王越已经走远了。你手上青筋毕露,眼神透着凌厉,坐姿僵硬,我和你说话你也有些心不在焉,这都说明,你们不是单纯过来的,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杨大郎一愣,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被看的如此之透,他自以为是的忍耐力,在这个老人面前竟然没起到丁点的作用。
看杨大郎沉思,徐浦微微一笑,“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们虽不算朋友,却也不是敌人。若是,你真的跟邵林有关系,那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邵林是我的老友,这一点我夫人可以作证。”
永清公主点点头,对杨大郎说,“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和邵林长得很像。”
杨大郎抿唇点点头,“不错,你们说的邵林,他是我祖父。”
两个老人家顿时一喜,“当真?”
程夏和杨大郎肯定的点点头,犹自怕两人不信,程夏从脖颈处抽出那块随身携带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递到永清公主手里,“这是邵家祖传的玉佩,他祖母去世之前留给他的。”
永清公主的眼角顿时有了湿意,她触摸玉佩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和不敢相信,良久,她才说,“邵林的夫人与我关系很好,她没出嫁之前我们就相识,这枚玉佩是她成了邵林夫人之后得到的,她曾给我看过,我还记得。”
程夏和杨大郎对视一眼,竟然是故人。
永清公主将玉佩还给程夏,抹了抹眼角的清泪,“我们到了这个小镇上之后的几年,突然知道京城邵家发生了惨案,心里难受的很,但是也没法去制止这一切的发生。我听说邵家是被灭了满门,如今看到和邵林如此相似的你,我心里突然有了点慰藉。”
徐浦眼角也有泪珠涌动,却还是笑了,“多好,一切都还有希望。”
永清公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讲述起以前的事来。
“你们想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我跟你们详细的说说。我是公主不假,且我的母后还是当年当朝的皇后,但是奈何,我父皇独宠孙贵妃。又因为我母后只有两个公主,而孙贵妃生了父皇的皇长子,父皇便没有任何缘由的废黜了母后的皇后之位,将孙贵妃推上后位,将她生的儿子立为了太子。”
说起这些,永清公主总还会一阵心痛,为她可怜的母后,“实际上,我母后不是被废黜的,而是父皇要求我母后自己辞去皇后之位,可笑吧,事实就是如此。母后不是皇后了,还被送到了道观,被赐了个‘静慈仙师’的法号。那时候我不过才三岁,却变成了没人管且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公主。皇宫的世态炎凉我过早的就尝遍了,也正是因为我这个公主没人在意,后来才能帮助了当时被罢了太子之位的宪宗,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永清公主突然笑笑,“那是一段很阴暗的历史,那孩子喊我姑母,却总是怯怯的。那时候宫中所有人都可以打骂他欺辱他,我便想方设法将他接到徐府照看,他感念我的恩情,后来在当上皇帝之后,便给了我这枚玉佩,并许诺我,只要携带这枚玉佩去见他,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便是以后他去了,他的子孙后代也必须照办。”
永清公主看程夏的眼睛瞬间发光,忍不住加了一句,“只可以提一个要求,多了就没用了。”
那也可以啊,程夏不住的冒星星眼,这玉佩就相当于免死金牌了啊。皇帝的许诺,那可就是金口玉言,一旦有了这个玉佩,那还真是能好好利用。
怪不得王越对它心心念念,如果他拿着玉佩希望陛下让他官复原职,陛下不会不允的。
“当年,我实在厌倦了京城中的一切,便与他一起到了这海岛,远离京城所有,我们反倒越活越年轻了。”永清公主握了握徐浦的手,相视一笑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爱意。
用了午饭,程夏麻利的将所有的碗筷都搬到厨房去清洗,永清公主见她勤快又聪明,心里也是一阵的高兴,不由得问她,“你可知我将玉佩放到了哪里?”
程夏回头扫视了眼厨房,看到桌椅还是有不少划痕和断角,知道当时王越确实是将这个家扫荡了一通,王越带了那么多守卫过来都没能找到,她哪里能猜到,程夏摇摇头,“奶奶应该将玉佩放在很稳妥的地方了。”
永清公主神秘的摇摇头,伸手从自己的头发中拿出一块铜钱般大小的玉佩。玉佩通体莹润,却在玉佩正中间有一道红色细线,将整个玉佩一分为二,很是别致。玉佩上还刻了御赐两个大字,还有成化元年的小字,单单这几个字,已足够证明玉佩的价值。
程夏简直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奶奶您竟然将玉佩放到了头发里?”
“想不到吧,”永清公主得意的笑笑,“这玉佩如此之小,我随便在院子里挖个坑王越都找不到,但是这玉是有灵性的,它从未离开过我的身,后来想了想,便将它放在头发中了。”
“奶奶真聪明。”程夏看着老人满足的笑容,觉得她真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了。
不过,想到王越离开时最后说的那句话,程夏还是有些不安,“奶奶,王越曾说他再次得势会来报复你们,我怕他真的会这么做。”毕竟王越下个月就能进京城当将军了。
永清公主淡然一笑,“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怕他吗?再说了,我们年纪也大了,最近打算叶落归根离开这里了。”
程夏一喜,离开就好,“奶奶要去哪里?”
“南京。”老人悠悠的说,“我们明朝的江山是从那里打下的,也是从那里站稳的,那里有祖宗的坟墓,我们打算去南京安度晚年了。”
程夏点点头,南京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能离开王越的视线就好了。
下午他们要告辞离开的时候,两位老人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程夏说待到八月二十五日便离开,到时候用两天的时间回清献村,到家刚好能将小龙接回去。
永清公主一算,还有好几日,便询问了两人的意见,想让程夏和杨大郎住在他们家,程夏自然是乐意,杨大郎也不推辞。
因为徐浦生怕他们拒绝,直接将杨大郎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给他看自己所有的珍藏本,杨大郎瞬间就移不开眼了,直接就要在书房过,还惹得永清公主一阵爽然的笑。
接下来的几日,程夏教会了永清公主做海蟹蘑菇菜泡饭、文蛤蒸蛋、油焖小鲍鱼青笋、茄汁海鲜菇、蒜蓉粉丝蒸虾、海鲜豆腐南瓜炖、海参大枣藜麦汤......永清公主每日缠着程夏教她新的菜式,哪天都不放过。怕程夏耍赖,永清公主还想到了一个奖励的措施,那就是但凡她学会一样菜,她就带程夏去平潭小镇上一个最特色的地方去欣赏美景,为了这趟蜜月之旅不白来,程夏只能挖空心思的去想所有跟海鲜相关的菜,只希望让永清公主满意。
这样诗意悠闲无忧无虑的生活过久了,程夏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琐事繁多的清献村,但是奈何,时光总是匆匆而过。二十六日早晨用过早饭,程夏和杨大郎便要离开了,永清公主拉着程夏的手很是不舍,短短几天的相处,彼此却都熟悉的仿佛旧友了。尤其是永清公主,她一生没有孩子,程夏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她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而现在他们要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老人止不住就落了泪,程夏看的一阵不舍,她上前抱了抱永清公主,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
永清公主勉强笑笑,拉着程夏走开了几步,避开那边正在交接珍藏本的徐浦和杨大郎,伸手从自己的头发上将那枚小小的玉佩取了下来,郑重的递到程夏的手上,看她一脸错愕,也只是笑笑,“这枚玉佩,奶奶给你,希望你以后永远顺遂。”
“奶奶!”程夏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这个老人从不离身的东西,就这么交给了她。
“收下吧,”老人拍了拍她的手,“若是有空,以后可以到南京找我,不管那时候我住在哪里,总是能与你相见的。”
江南江北送君归,便是再不舍,他们也还是踏上了归途。从平潭小镇坐船到了江边,取了汗血马,又一路疾驰,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程夏又回到了烟火味十足的清献村。
离开不过十余日,再见却仿佛已百年。夕阳还斜斜的挂在树梢,程夏让杨大郎在村西头停下,她快步的朝着杨家而去,这么长时间不见小龙,她还真是想念的很。
到了杨家,一切都静悄悄的,程夏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径直进了杨家的门,看到陈氏正坐在床上抹泪,心里的恐慌更多了些,“小龙呢?”她开门见山的问。
不是说小龙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住在杨家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陈氏看着程夏突然出现,顿时气急败坏对着她就要捶打,“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找你找不到?”
程夏抓住她挥舞的双手,拧眉问她,“我问你小龙呢?”
“小龙,呜呜......”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程家也出事了
程夏顿时紧咬下唇,不客气的甩开陈氏,她回来之前就告诉自己了,陈氏对杨大郎毕竟是有恩的,她可以对她客客气气不再冷脸相对,可是现在呢,她一看陈氏的反应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火气。
“我再问你一次,小龙呢?”
陈氏眼含热泪抬头看了程夏一眼,却依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程夏扭头就走,她直接翻过篱笆院进了李婶的院子,看李婶正好出门,赶紧问,“李婶,您知道小龙去了哪里?”
李婶一看程夏,再瞧一眼正牵着马往这边来的杨大郎,顿时惊喜出声,“你们回来了?村里人都说你们俩离开咱村不回来了呢。我就说,大郎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啊,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你们果真回来了。”
程夏没空管这些村里人的议论,依旧问了一遍,“李婶,您知道小龙去了哪里吗?”
李婶瞬间垂下头来,止不住的叹息几声,仍是摇头不止,“你们如果早两天回来就好了,哎。”
程夏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语气中的不耐也显而易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大郎察觉到不对劲走了过来,一听李婶的话,再回头看一眼垂泪站在自家门口望着这边的陈氏,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李婶,小龙出了什么事?”
李婶看了陈氏一眼,这才对着程夏说,“大郎又欠了银子,你娘到处借钱都没能攒够,就听了人家的,把小龙卖了。”
程夏脚步一个踉跄,她猛地回头跳回了杨家的院子,一步步逼近陈氏,看她惊慌失措的想要关门,直接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冷声质问,“你竟然为了你的儿子,连你的孙子都卖,你真是毫无人性。我问你,你将他卖给了谁,卖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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