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

剑阁年轻一代虽也成长了起来，可那股傲气，已被打散。
这些年来，剑阁封山，也封住了他们手中的剑锋。
许多人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而有些人，却早已心死，得过且过。
身为如今的剑阁之主，秦玄岳却是保持着沉默，一心修行。
此时的他，便在剑阁的藏典阁里，盘膝而坐，与二青论剑。
曾经的二青，即便修为比秦玄岳高出许多，但若论剑道，却是拍马也难及对方。可如今，二青已有资格与之坐而论道。
每个人，对同样的事物，都有不同的看法。是以，即便两人都通读《太清剑典》，可对这部剑典的见解，自也有所不同。
二青取剑横于膝，“剑，两边开刃，可伤敌，亦能伤己。是故我之剑，取守中庸。剑乃兵中君子，君子之道，取守中庸，亦合其理。”
秦玄岳看着二青，亦抽出其佩剑，横置于膝，道：“剑，兵中之君，向直中取，正合当初剑阁的行事作风。那时我之剑，或者说所有剑阁弟子之剑，皆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经过最初的纠结，排斥，抗拒，但又不得不妥协，再到如今的习惯，看开，或者说想通了许多，秦玄岳的性情，变得更为中正平和。
二青问：“那如今呢？你的剑还利否？”
秦玄岳面无表情道：“如今我的剑，依然未变，依是直中取。只是这‘直’，却不再是不管不顾，不分黑白之‘直’。”
二青笑了笑，收剑起身，转向书架，从书架中取下一册手札，翻看起来，边道：“剑阁经过这几年的休养，想来，大家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顿了下，他又道：“你可有想过收徒？”
秦玄岳正轻抚其剑，听到这话，手指轻轻顿了下，看向二青，似有些不解，“你当初不是要剑阁封山百年么？”
“封山百年，只是让你剑阁弟子不得出去瞎折腾，免得惹上不该惹的大妖巨魔，到时麻烦的是我。”
二青说得很轻巧，让秦玄岳心里憋得慌。
似乎是没看到秦玄岳的憋闷，二青又道：“至于说收徒，将你剑阁的传承流传下去，我自然不会阻止。否则真要等上百年，估计你们这一代的弟子，也所剩不多了。”
听到二青这话，秦玄岳有些不明所以。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青蛇，我真看不懂你！”
“啧！真没礼貌，当初是谁当着众剑阁弟子之面，叫我前辈的？”
秦玄岳被二青怼了句，便不再言语，沉默以对。
二青也不以为意，笑道：“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明明是妖怪，所行所想，应该要站在妖怪的角度，才算合理？”
秦玄岳看着他，依旧不言语。
二青边看着那手札，边道：“其实你们都错了，在我眼里，妖与人一样，无甚不同。我的立场非人非妖，更非其他异类。我杀人，只看那人是否做恶，我斩妖，也只看那妖有否为祸。我只是秉持着心中善道，衡量我所觉得的是非善恶。或许，我所衡量的是非善恶，尺度与别人不同吧！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善恶观。或许我觉得恶，但别人看来并非如此，但那又如何？”
秦玄岳闻言，不由嗤笑道：“如此，岂不也是自私？”
二青笑了笑，也不反驳。
良久，秦玄岳道：“剑阁弟子皆为人类，人类固有的想法中，妖魔鬼怪皆为恶类，皆会为祸。你要求我剑阁弟子分辨是非善恶，岂非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想你懂！”
二青闻言，笑道：“那么，问题又回到最初之地了。你剑阁斩妖除魔，向来不问因由，皆因那些乃妖魔鬼怪。那么，妖魔鬼怪联合起来杀你剑阁时，你们又何必摆出一副受害者嘴脸，又哭又喊，乞求祖师庇护？杀人者，人恒杀之，这道理，我想你也懂！”
秦玄岳沉默良久，才叹道：“青蛇，你想改变这种现状，很难！”
二青闻言亦叹，“我也知道这很难。所以，我只是试着改变一下我觉得能改变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秦玄岳闻言，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擦拭着手中法剑，沉默以对。
二青观看了会那册手札，末了叹道：“写这手札的连成道长，是你的那位连师伯吧！看不出来，他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将几个人的法力整合叠加起来，提高剑招的威力！”
秦玄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位连成道长是我师叔祖，我那连师伯，是他的族侄。据连师伯说，当初想出这种方法，是连师叔祖从剑阵中领悟出来的。为了完成这招，他连徒弟都没时间收，只是把连师伯介绍入阁中，由他师兄，也便是上上代阁主代收为徒。”
二青苦笑道：“当初为报仇而杀了你连师伯，如今我却在这里学他族叔所创的东西，说起来倒是有些惭愧！”
“连师伯性情温和，想来即便泉下有知，亦不会取笑于你。”
二青道：“他就算取笑我，我也看不到啊！”
秦玄岳：“……”
仔细参阅了会那份手札，二青便转身告辞离开。





二青 第179章 御剑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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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青回到湖心小筑，唯有看到小狐狸在那里泡茶。
神识扫过，发现大白依然在参悟法术，小青依然在白衣洞中炼化他从那颗鹰妖的妖丹中剥离出来的那团金属性妖力，从中分离出来的风雷妖力，二青准备交给小雀儿。
不过小雀儿还需要沉淀一下，她刚炼化了那团风属性妖力不久。
而现在，小雀儿也不知跑哪里疯玩去了。
她是只闲不住的雀儿。
“二青哥，你回来了。来尝尝我刚泡的云雾飘香，从老山神那里讨要来的哦！他可稀罕了，还要我送他一套茶具才肯给我。”
二青笑道：“占便宜了还卖乖！老山神的云雾飘香，可是他的宝贝。茶中蕴含灵气颇丰，普通人喝了可延年益寿，修行者喝了，亦有一丝助益。他能送你一些，已算给足你面子了。”
“可他一个老神仙，跟我一只小狐狸计较这么多，总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嘛！嘻嘻，二青哥，请喝茶！”
小狐狸轻轻挥了挥小爪子，便见那暗红色的小瓷杯，缓缓飘落二青面前。二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你对法力的控制，越来越细致了，不错，有进步！嗯，这云雾飘香也不错！”
二青点了点头，末了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柄半尺来长的小剑，递了过去，道：“来，送你个小礼物！”
“飞剑？”小狐狸双眸冒着星星，道：“当初看到二青哥和白姐姐修行御剑之术时，我就想要一柄飞剑了呢！谢谢二青哥。”
二青闻言，不由失笑。特别是想到小狐狸将来四爪踩踏飞剑，小心翼翼地御空飞行模样，他就更加收不住那笑声。
看二青笑得如此欢乐，小狐狸不明所以，问道：“二青哥，你笑什么？”
二青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御剑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小狐狸的狐嘴便翘了起来，看着二青，带着一丝小幽怨道：“二青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御剑飞行的样子很好笑？”
二青轻咳摇首，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一只小狐狸坐在飞剑上，再捧着杯清茶，看着远方的白云苍狗，悠闲浅饮，随风飘啊飘的。那模样，肯定很惬意才是！你觉得呢？”
“可是二青哥，这样不就变成了屁，屁股御剑了么？”
二青正在饮茶，结果直接把茶水给喷了出来，呛到了。
末了实在忍不住，再度失笑。
二青笑得欢乐，小狐狸双眸幽怨，就那样静静看着二青。
良久，二青败下阵来，再笑下去，估计小狐狸要哭给他看了。
“好了，随你喜欢吧！”二青摆了摆手，提壶自斟，道：“之所以送你飞剑，是想让你们也跟着学一下某个法术，多些保命手段！”
正说着，雪练和夜影双双而至。
“公子，你叫我们？”雪练问道。
和小狐狸说话时，二青已便传音给整日守在药园外当门童的黑白双马，叫他们过来一趟。
二青又掏出两柄飞剑，道：“跟在我们身边修行这么多年，你们也有了些粗浅法力，驾驭飞剑，想来也应无问题。”
其实这两柄飞剑，早在他从北俱芦州回来时，便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这两柄飞剑，皆是那蛟魔王之物。而小狐狸那柄，则是他这几年里炼制的，他还给小青和小雀儿也炼了一柄。
相较而言，这些飞剑的强弱都差不了多少，也都被他打上了大小如意之术禁制，可随他们心意，放大或缩小。
“你们还未化形，我本来是想等你们化形之后，送你们飞剑，并教你们御剑之法。不过我刚从剑阁那学到了个法术，想想，还是先教给你们，也好让你们能多点保命手段。飞剑上面，我已打下大小如意之术的禁制，等你们将其炼化，便可随心意将其收起。”
二青边说边端起小狐狸给他添的茶水，一饮而尽，道：“这个法术若是你们能灵活运用，想来将来便可摒弃飞剑，用于其他术法。”
“好了，你们先把飞剑炼化了吧！”
一狐二马点头，而后小狐狸抓起飞剑，双马抬蹄，踩着飞剑，纷纷将法力灌入，神识随法力而入，将一缕神识烙印在剑身中。
一刻钟后，小狐狸已经能够抓着飞剑，将其放大缩小。
而双马还在炼化之中，可见小狐狸的修为，要比双马强得多。
这并不奇怪，双马所修行的功法，乃二青所传，二青所传的引气之术，自然不能和青丘狐族的功法相提并论。
若论修行速度，小狐狸甚至比二青和大白都快。
不过，修仙问道，看的还是悟性，对心性要求非常大。
若是小狐狸的心性跟不上，就是修得再强大，那也是只狐妖，甚至可能因修为过高，心境跟不上，而内心膨胀，为祸四方。
而这，也是二青要小狐狸玩茶道的最根本原因。
不过，相比其他精怪，双马因为整日窝在那药园外，是以这修行速度虽比不上小狐狸，但却也要比其他精怪快许多。
不多时，双马也将飞剑炼化。
而后，二青便道：“既然你们已有飞剑，我便教你们御剑之术。”
一狐双马纷纷点头，一副兴奋之色。
二青微笑道：“初级的御剑之术，便是以法力为源泉，以元神为引子，控制飞剑横空。”二青摊开掌心，便见一柄通体深青色，剑背有诸天星辰，山川湖海，草木花腾，鸟兽鱼虫等图案的飞剑。
这便是他的法剑——天地剑。
“理论上来说，神识所能达到的地方，飞剑也能达到！”
二青伸手一引，并指一挥，便见那天地剑带着残影，掠过湖面，朝着湖岸射去，到了湖岸，二青剑指一勾，便见那天地剑又飞掠而回。
“一般初学者，御剑时，皆会指掐剑诀，以此凝神……”
正说着，一团金光扑闪而至，来的正是小雀儿。
二青见到她回来，便笑道：“雀儿来得正好，过来，我送你个小礼物。”
小雀儿扑扇着双翅，尖叫道：“师君师君，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二青：“……”




二青 第180章 出大事了
（二更）
金丝小雀儿性子比较容易激动，胆子较小。
是以，一般一件小事，在她眼里，也是大事。
因此，二青只是有些无言，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雀儿停在茶几上，见二青一脸淡然地看着她，不由扑扇着翅膀跳着叫道：“师君，真的出大事了！”
二青抬手虚压，笑道：“好好好，就算是出大事了吧！你先冷静一下再说，红绫，给小雀儿沏杯茶，压压惊！”
小狐狸嘻嘻笑道：“好的！来，小雀雀！喝茶！”
小狐狸边说沏茶，结果小雀儿又激动了，扑扇着小翅膀，跳着叫道：“师君，真的出大事了……”
小狐狸沏好茶，推到她面前，打断了她，道：“天塌下来，有你师君。
腾入空中，二青将小雀儿放到肩膀上，道：“小雀儿，你当初去那赤龙山时，可有见过什么异常？”
小雀儿闻言，歪了歪脑袋，摇头道：“好像无甚异常，那里的飞禽走兽，也生活得很正常，并无什么不对。”
顿了下，她又道：“二青哥，为何那里叫赤龙山？我当初问里的飞禽走兽，它们也说不清楚。有的说，那座赤龙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条赤龙死于那里，而后其躯化为山体。而有的则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条赤龙受伤，在那里养伤，而后龙血流于山上，浸透了山体，使得那里的山石泥土皆为赤色……”
二青摇头道：“我也不知，不知你白姐姐知不知晓。”
既然在小雀儿这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二青身形一晃，未再腾云驾雾，而是用法力裹着小雀儿，施展五行遁术，消失于原地。
五行遁术，逼格虽比不得腾云驾雾，但其速度却要快得多，也更加神出鬼没许多。当然，相对着，其消耗的法力，自然也要比腾云驾雾之术多得多。特别是远距离长时间施展。
当他带着小雀儿现出身形时，离赤龙山一带，已然不远，而天上的骄阳，似乎还未移动多少。
小雀儿在得知这里离赤龙山不远时，不由瞪起了雀眸，叫道：“师君果是师君，好快的遁术！要是让我自己飞，这八百里之距，至少也得飞上小半天。”
二青微笑道：“知足吧！你这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比我那腾云驾雾之术还快呢！待你将来修为高深了，将双翅修出风雷之力，双翅鼓荡之间，风雷大作，借风雷之势飞遁，其速将会更快！”
“师君，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么？”小雀儿露出期待之色。
却不知，想要将双翅修出风雷之力，哪能那般简单！
当二青出现在这赤龙山外围，神识往四方扫去，便见与赤龙山相对望，相隔有数里地的一座山头上，正盘踞着一伙精怪。
这伙精怪，正是几年前，从二青他们那里离开，在这西蜀群山中四散开来，往这边而来的精怪。
此时的它们，正神色凝重地望着数里外的那座赤龙山。
“不知去求助的姐妹们有没有到二青师君那里了？”
“昨晚又有兄弟失踪，我看晚上，大家就守在这里，不要轻易外出，要是那魔怪敢出现，我们便群起而攻！”
……




二青 第181章 白骨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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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地域，千峰竞秀，万仞连绵，云雾缭绕，苍茫巍峨。
山脉延绵无尽，如龙盘虎踞。青山密林，尽显原古。
落叶层层铺地，古藤缠绕老树，人迹早绝，唯禽鸣曾吼。实乃飞禽走兽之天堂，人类之绝域。
那赤龙山，便在这延绵无尽，巍峨苍茫的大山之中，它并不险峻崎岖，也无怪石林立，不高不矮，平平无奇。只是，不论如何看，都透着股诡异，透着股森冷，飞禽不近，走兽绕行。
二青看向小雀儿，“这便是你所说的，无甚异状？”
小雀儿不明所以地问，“师君，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很胆小，可对危险却如此迟钝，该说她什么好？
傻大胆？还是无知无畏？
二青对它是无言以对了。
于是，他按下云头，朝着那群精怪飞掠而去。
见那云端上黑发飞舞，衣袂飘飘，看似文弱的青衣身影，却让这些精怪心中崩紧的那根心弦，顿时松了大半。
“二青师君来了，二青师君来了……”
许多精怪都欣喜的欢呼起来，蹦跶着。
二青按下云头，众精怪纷纷上前拜见，“拜见二青师君！”
二青点点头，末了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他说着，转首四顾，道：“此地离青城八百多里，你们其实不需要跑这么远的。我看那赤龙山透着股诡异，绝非善地，大家都暂且回去吧！只要平时不要像今日这般聚集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更何况，巡天仙使已经走了……或许还在其他地方巡察，但想来也不会再跑回这西蜀之地来找他们麻烦。
众精怪纷纷点头，但却未立刻便走，而是依然留在此地。
二青又问：“那赤龙山，之前便是如此吗？”
有只母大虫直立而起，状若招财猫，口吐兽言，“回禀师君，两三年前，我等来此之时，此地便已是如此了。那林中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古藤缠绕，又雾气弥漫，肉眼实难看穿林内情况。当初曾有兄弟心生好奇，进去打探情况，但后来便再未出来。”
又有一头野牛精怪接着说道：“也正因如此，前来此地的兄弟姐妹们，对这赤龙山及周边地带，都会绕行，敬而远之。即便是那些可以飞行的兄弟姐妹们，亦不愿从这座山峰上飞过。”
二青又忍不住看了眼肩膀上的小雀儿，小雀儿有些心虚地挪着小爪子，而后张开双翅，包住小脑袋，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对了，之前发现朱大和羊四骸骨所在之地的，是谁？”
“师君，是我！”
一只通体漆黑的穿山甲兽爬了出来，穿山甲兽长有四五尺，体型相较普通穿山甲，要大得多。不过，这并不奇怪，有些精怪体形会随着修行日长而不断变大，而有些，则不然。
像小狐狸红绫，尽管跟随着修练了这么多年，但她的体型却没有变大多少。像金丝小雀儿，尽管她的修为也比当初强了许多，可她的形体也依然还是只有巴掌大小。像雪练和夜影这黑白双马，尽管修行多年，体型要比普通骏马大上许多，但和当初相比，也没大多少。
会有这种不同的变化，其实只看修行者所修的方向，或者说妖力强化的方向。红绫为狐，她的大部分法力，都藏于其尾，如今改修青丘狐族之法，就更不用说了，其方向，便是九尾天狐。金丝小雀儿则用妖力强化双翅，强化速度。而双马，则用于强化四蹄。
当它们修为更为高深，定然会向全身转化。
到那时，它们的身体才会慢慢变大。
如果当初二青将自己的法力集于一对毒牙上，估计他的体型也不会那么大，只是毒液更毒了。
不过，这种偏科的方式，也不能说不对。
对于在外生存艰难的精怪而言，这是一个不错地选择。
至于短板，将来慢慢补齐便是，能保住命，才是最关键的。
“你在何地见到朱大与羊四骨骸？”二青问他。
那穿山甲兽抬起短爪，指着赤龙山道：“在那山体之中。之前一些兄弟姐妹相继失踪，那赤龙山又透着诡异，我便想进去看看，于是便于地下打洞，结果挖着挖着，便挖到了一座洞窟，那洞窟之中，血煞之气弥漫，白骨满窟，内中还有鬼叫飘荡，我不敢深入，在碰巧发现朱大与羊四的气息之后，便飞速退了出来……”
二青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那赤龙山，眉间竖眼睁开。
在他那眉间竖眼的世界里，各类偏向黑色的丝线纵横缠绕，即便是那代表着木属气息的青绿色丝线，也同样带着丝乌黑。
黑色丝线，代表着各类负面气息，诸如魔气、煞气、阴气等秽气。
而在这黑色丝线当中，还有猩红如血的赤色气息，那不是代表着火焰的赤色，因为代表着火焰的赤色，会更活跃，更灵动。但是这气息，却是带着肃杀，带着清冷，这是带着血的煞气，偏暗的红。
说明这里很‘脏’，各种秽气聚集，非是善地。
不过想想，亦不奇怪，因为这本就是山鬼血煞的修行之地。
山鬼血煞，据大白介绍，乃是浴煞血而生的大妖，但是那煞血是何血？煞血因何而来？大白却未曾说，想来她也不是很了解。
而后，二青又将神识放出，朝那赤龙山延伸而去。
神识所过之处，并无什么东西阻挡，很轻易便穿过了山林中那层层迷雾，朝着更深入延伸。当他将神识侵入山体，查看山体内中情形时，发现在那赤龙山的山体深处，果然有一座巨大洞窟。
那洞窟里，血煞之气弥漫，阴气森森，白骨铺陈，有人类，有兽类，禽类。白骨下方，浸透着赤色血水。
在那白骨上方，阴气缭绕，有冤魂飘荡，但却未化成厉鬼，鬼叫声凄凄切切，如泣如诉，胆小之人见之，定背尽透凉，毛孔耸立。
神识延着这白骨血湖深入，却再无其他发现。
见此，二青缓缓将神识退出，面露凝惑之色。




二青 第182章 血煞之地
收回神识，二青便对众精怪道：“那赤龙山山底洞窟中，果然有些诡异。我进去看看，你们先离开此地，免得被波及。”
众精怪听闻此言，皆面面相觑，左顾又盼。
小雀儿在他耳畔道：“师君，要不，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二青摇头道：“此事若不能解决，你们在此修行，我亦放心不下。”
小雀儿点了点头，便想亮翅飞掠，结果被二青一把摄拿回来。
“你去哪？”
“师君，我……”
“带你来练胆的，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