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来不及忧伤
一时间,二青和河伯都变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那水妖见此,朝大白露出一声碜人的笑,“小母长虫,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不若我们,乐呵乐呵?”
大白闻言,秀眉倒竖,抽出长剑,往前一指,“此剑名玄黄,你必死于此剑下!”
话落,一道百丈剑光朝那水妖当头劈去。
水妖冷笑,掣出一条水叉,往上一架,架住剑芒。
玄黄者,天地之色也。天为玄,地为黄。
那剑芒,亦有二色,黑与白交织,实则阴阳同行。
阴阳衍化五行,五行孕化五雷。
只一瞬,那天空便乌云滚滚,有雷芒于其中闪烁。
原来这是大白掌握五雷的雷法之术。
妖类,本就惧怕天雷,大白以妖身掌握五雷,可见其天资之高。
然仔细想想,亦不觉得奇怪。若资质不行,何能以妖资成仙?
俄顷,雷光大作,银光乍泻,电龙降空,朝那水妖劈去。
“未想你还有此手段,此前倒是小觑了你!不过,这天雷对我可产生不了威胁。哈哈哈……”
水妖边说边持叉往河水一指,便见一道道水龙卷起,朝着天空降下的银光迎去。水可导电,那雷光遇水龙,便被引入水中。
顿时便见水中无数鱼虾翻起白肚,死于非命。
可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大白见此,心中甚为不忍,遂撤去此术。
天空中,二青见大白发仁心,他和河伯被牵制在此,只留大白独斗那水妖,心中顿时生急,恐她着了那水妖的道。
于是他从那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符箓,往空中抛去,妖力一涌,引动那些符箓,一时间,黄色光芒漫空。
那光芒中,有土块土刺从天降,有砂石爆开如雨下。
一时间,二青和河伯反倒更加手忙脚乱起来。
好在那些由河水所化而成的甲兽,以及那浪墙,也在这土块石刺与砂爆中,纷纷化为乌有,化作漫天黑雨飘洒。
那水妖见自己的法术被破,不由抬头朝天空看去。
然而就在他朝天空看去时,天空中的两道剑光也随之落下,水妖冷笑,舞起水叉,朝天空中的剑光划去。
三道光芒相撞,气浪翻滚,河水滔滔,草屑沙土纷飞。
但却不曾想,大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水妖身侧,一团火光浮现。
那火光并不起眼,就像一团烛火,风一吹就能吹灭似的。
但是那水妖却感觉到强烈的危机,低头看去,却见那火光却如同泡沫般破裂,看起来就像烛火遇风摇曳,而后爆成一团火光熄灭般。
然而就在这火苗幻灭时,那水妖却是大惊,身形爆退。
可还是晚了,那火光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附在水妖身上,任凭他如何拍打扑灭都没有用。
大白指掐法诀,便见那火光顿时化为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那熊熊大火一起,水妖大怖,躺倒地上翻滚,而后尖叫道:“这是何火?怎扑不灭?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怎能掌控此火?”
大白冷哼,“好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乃骊山老母座下弟子,你这妖孽胆敢如此胆大妄为,死不足惜!”
吼——
那水妖化出原形,仰天咆哮。
蛟首鳄身两不像,獠牙铁爪黑鳞甲。
身长体硕数百丈,滚腾嘶吼震山岬。
那水妖一化形,那火焰却瞬间铺开,点燃它的全身。且任那水妖如何翻滚,如何折腾,那身上的熊熊火焰,却是水泼不灭,土掩不熄。
潜入水底时,水中冒火。撞入土坡时,焰光耀天。
河伯见此,不由吐了口气,看向大白时,也是暗自庆幸。
“原来白道友还炼就有三昧真火,真不愧为古仙高徒。”
三昧真火乃火中精火,一般神仙都很难炼成,更何况是妖!
修行中人,能练成者,可谓万中无一。
“你们,都该死!”
那水妖一时未死,大吼。
而后便见那水妖张开大口,吐出一个神光灿灿的方印。
河伯见此印,不由叫道:“不好!这水妖欲借河神印之力,引动黑水河,做珠死一搏。不论成功与否,下游一方生灵都得遭难。”
这便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河伯叫道:“二位道友,你们施法困住那河水,其他交给我!”
二青抬眼望去,那河水翻涌近百丈,兜头朝他们罩来,又岂是那么好困住的?他能做的,便是掣出长剑,妖力狂涌,朝那浪头劈出数剑,将一股力量斩成数股分散的力量。
而河伯则掏出一道金光灿灿的法印,朝那黑水河神印掷去。
剩下的,便交给大白了。
两道神印相撞,爆开道道神光,那黑水河神印神河伯掷出的神印一撞,顿时神光震颤,而后崩散。
那近百丈高的浪头失去神力地支持,顿时似失去生命,萎顿了下来,但是那重重砸下的河水,却是激起数丈水浪,四溢开来。
大白施法,将那些河水复又引导入黑水河中。
只是这个时候,那水妖却是大吼起来,“死吧!都去死吧!”
原来在二蛇一神各自忙活时,那水妖已经吐出妖丹,并将所剩最后妖力导入那颗妖丹中,欲引爆妖丹。
二青 第33章 河伯论道
二青和大白见此,身形纷纷爆退,同时朝那河伯看去。
来的路上,他们便已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发生。当时他们便问河伯有何对策,河伯曾和他们说,若真那样,就好办了。
显然,他对此,已是早有准备,甚至觉得如此才更加好办。
此时见那水妖居然吐出妖丹,似乎准备自爆,那河伯便不由朗声长笑,“真是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只见他施施然掏出一个带盖的陶罐,陶罐黑乎乎的,比寻常陶罐更难看。但当何伯将那陶罐往那颗妖丹投去,嘴中念念有词时,便见那陶罐顿时神光耀耀,耀得人睁不开眼。临近那妖丹时,那陶罐罐盖自翻,瞬间便将那妖丹给收了进去,复盖上盖。
那水妖的妖丹一被收去,便与那妖丹失去联系。感觉不到自己的妖丹,那水妖顿时惨叫一声,瞬间萎顿下来。
失去妖力的支撑,那水妖在三昧真火的燃烧下已没法挣扎,大白举起手中玄黄剑,朝那水妖劈去,顿时将它劈成两半。
此时,二青的眉心竖眼打开,便见那水妖之魂腾起,似要朝大白扑去一般,但却有两条锁链从虚无中穿出,直接将他锁住。
二青再一次见到了那两个装束一模一样的勾魂使者。
那两个勾魂使者见二青眉心竖眼,不由微怔,末了向他行了一礼,转身拉起那水妖之魂便走,不足半息时间,便消失无踪。
二青见此,心中已无甚惊异。
连神仙都存在的世界,有地府存在,又有甚值得奇怪的?
没多久,那水妖的躯体便被三昧真火烧成了一堆飞灰,只留下一根黑水叉和一个乾坤袋掉落在地。
至于那个黑水河河神印,已经被河伯给收走。
此时的河伯,拿着黑水河水神印,泪水连连,嘴里碎念念。
仔细聆听,原来是篇诔文,即后世的悼辞。
累数其平生事迹后,河伯又捧印叹道:“兄平生诸事皆善,唯识人不明矣!弟早谓那鳄妖非善类,兄便不听,今悔莫及矣!”
而后又笑道:“兄且放心去,弟已将这鳄妖伏法,为兄雪仇!”
看那河伯又哭又叹复又笑,二青也不由轻叹。
然又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河神与这黑水河神如此兄弟情深?不是说,修行者,须斩去七情六欲,方可得证逍遥吗?
收起那水妖掉落的东西,等那河伯情绪稍敛,二青便上前将心中疑惑道来。
河伯闻言,便不由笑道:“我等与你等不同,我等水神山神,能坐此神位,许多皆非修炼有成之因。乃是生前行善,死后玉帝念我等一生为善不易,方封为一方神祇,着我等继续护佑一方生民。”
他摇头感叹道:“像我等这般水神山神,法力大多皆源自山神印与水神印,自身再怎么努力修行,修为增长亦是有限,只因我等大多为死后封神,少了‘命’,无法像你等那般可做到性命双修。”
二青点点头,若有所思。
河伯又道:“然像我等这般,自然也有我等好处,就如你时才所问那般,我等不在乎能否影响修行,七情六欲斩不斩亦无所谓。长生自是无甚问题,至于逍遥,在这上万里黄河,倒也容易。”
二青看了他一眼,暗忖:果然,上天封神,逍遥便只空谈尔!
在这万里黄河逍遥甚易,然离开这万里黄河呢?
果然,当初没答应那甲子神上天做宠物,是完全正确的。
若那时便随其上天,如今还有这番造化么?还能拜骊山老母为师么?还能遇着这位传说中的师姐么?
想及此,二青又复轻叹起来:“逍遥,长生,所有修道者毕生所追求目标。然为此而将自己所有情感皆斩灭,可值得?”
河伯闻言,便不由轻笑道:“是否值得,只看个人内心。得失得失,有得必然会有失。若心有牵挂,又如何逍遥?天地不仁,以万为物为刍狗,是故天地逍遥。又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故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线生机。遂,有情无情,谁言能准?”
二青被他说得有些晕,还没想个明白,又闻河伯道:“修道者言逍遥于世,当斩灭七情六欲,是谓太上忘情。然太上忘情,真是斩灭七情六欲,绝情绝性耶?老君言上善若水,教人行善,如此,可言其无情乎?是故,此情应非感情之情,乃情绪之情。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然真正可悲者,皆以心有牵挂,莫能逍遥为由,言此情乃七情六欲之情,遂斩灭七情六欲,做那绝情绝性之人。”
二青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若真斩去七情六欲,那与草木何异?
人活于世,若没点追求,那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然而这追求,岂非欲?
修行者追求长生,追求逍遥,又岂非欲?
想来想去,二青便有些懵圈了。
河伯见他剑眉深锁,便微笑道:“你如今才刚凝丹化形,离真正成道,还有一段很远的路得走。这种问题,可慢慢思索,其中或对或错,孰是孰非,有无数时间供你求证,不必急于一时。”
顿了顿,他复道:“真正可悲者,便是那斩灭七情六欲,却依然不得逍遥者。七情灭,六欲绝,人无情无欲,与草木牲畜何异?幽幽数百载岁月,活之如同草木牲畜,何其可悲可叹复可怜!”
二青闻言,不由警醒。
想想也是,任何事情,不曾拿起,又何言放下?
不食那肉滋味,便轻言放弃,岂不可惜?
吃过了,再放弃,也可明白那肉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不好吃而放弃,那属正常。若很好吃而放弃,那岂不相当于锤炼己身意志,让己身不为外物所惑?
就像老母可能已经算出他来找他师姐,会被他师姐所迷,然老母也并未让他莫来此处,反而言利在西南,让他直接来此找他师姐一样。
想来,老母也觉得,唯有真正拿起,再放下,才可得证真正逍遥。
想通此节,二青的心情便顺畅了不少。心境亦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而是变得更为随心所欲,潇洒不羁。
然他并未意识到,想通此节,他的心境,已经飞跃了一个层次。
见二青抬起头来,眼神清明,颇有意气风发之感,河伯心中颇为惊异,暗叹:果然不愧为古仙弟子,其悟性,果非一般人可比!
二青 第34章 山中故狐
二青掏出水妖掉落的乾坤袋,微笑道:“现在,大家可以商量一下如何瓜分这次的收获了!”
他说着,将乾坤袋倒提,往下一倒,便见各色各样宝物滚落,堆成一座小山模样。除了那根有些扭曲的水叉之外,入眼的,大多都是光芒闪烁的各色金银珠宝,符箓,书籍等东西。
河伯见那些东西,双眸又渐湿润,道:“这乾坤袋乃当初我那兄长寿辰时,我送予他之物。我那兄长最喜光芒闪烁之物,亦最喜收藏这些小物件。在我等仙神眼里,那些东西,只有观赏之用,无甚其他用途,但他就是喜欢。那水妖也很喜欢,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与我那兄长成为至交,可我那兄长却是不知,那水妖包藏祸心……”
二青见他如此说,唇角不由微微抽了抽,道:“既如此,那这些便交还予你吧!我只要那条水叉便好。”
结果河伯却摇头摆手道:“不不,这些东西与我无甚用,二位收着便是,若要思人睹物,我那水府里便有不少我那兄长所送之物。”
他说着,将那陶罐掏了出来,倒出里面的妖丹,道:“这颗妖丹于我亦无甚大用,便送于二位吧!此次幸亏有二位相助,方能除去此獠,为我那可怜的兄长报仇。那水妖的法器与其他一应所藏,我皆不需要,唯有这水神印……”
二青和大白皆清楚,水神印他们要去也没甚用。
河伯已将此事上报天庭,不日便有天兵天将来此,就算炼化了这水神印,也只是作茧自缚罢了。
大白微笑道:“那水神印于我等亦是无用。至于其他,既然河伯大人不需要,那我们便笑纳了。”
见大白如此‘贪心’,二青颇有些讶异。
那水妖的水叉已被三昧真火烧得有些扭曲,显然那水叉的材质并不是很好,至少比那硕鼠的随身法剑要差些。
至于那乾坤袋,材质应该不差,连三昧真火都没将其烧坏。
而且相比那鼠妖的乾坤袋,这个乾坤袋,不仅样式好看,内中空间亦比那鼠妖的乾坤袋大上十数倍之多。
二青觉得,这个已经不需要再改装,可以将就着用了。
最后河伯什么都没有要,只拿走了水神印。
而后大白又施法,将这填湖的山坡移回原处,接着问二青,“此处已离青城不远,要不先回山?”
二青想想,还是决定随河伯返回那大别山余脉一趟,毕竟原本就是要去那里一趟,若不去一下,仿佛心里总有什么事记挂着。
于是,二蛇一神便又原路返回,于日落之前,来到当初二青登山之所。与河伯道别之后,二蛇又驾起云头,飞往那山中。
不多时,二青便来到那座狐狸洞。
可惜,入眼的,已经不复当初那般欣欣向荣之繁盛景象。药田荒芜无蝶舞,更无当初扑蝶狐。霞光瑞霭皆散去,攀崖老藤亦渐枯。
二青神识一扫,发现两道身影于那洞窟深处瑟瑟发抖,显然感知到他们的到来。只是一时未辨认出二青的气息。
“老狐,还记得我否?”
二青用神识将信息传达至红狐的脑海里,“我是二青,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怎会变成如今这般颓败景象?”
红狐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当初那条青蛇,心下一时感慨良多。
当初那条青蛇,修为比他还要稍逊一些,可如今,人家已经化形成功,而它依然还保持着狐形,这差距,已经相差太大了。
不多时,老红狐便带着一只小红狐走出洞口。
相比老红狐胸腹之间还有白毛,这只小红狐却是全身似火,无一杂毛,甚为奇异。乌溜溜的大眼,如两颗黑宝石镶嵌。
“不想是故人来访,老朽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老红狐的声音,更显苍老了。而跟在它后面的那只小红狐,二青亦未觉得有熟悉之感,显然是他走后才出生的。
“老狐不必客气,这位是我家师姐,姓白!”二青把大白介绍给了老狐,而后又问:“此地怎会变得如此?”
老狐闻言,向大白问了声好,而后轻叹起来,道:“当初先生离开此地,我等生活自也无甚忧虑。然过有四十余年,便有许多颇有法力之人上山狩猎,老朽虽拼劲守护,怎奈还是未能保全它们性命……”
说至些,老狐便不由肝肠寸断,老泪纵横。
随在它身后的小狐狸呜呜叫着,似在安慰。
“若非还有这小家伙需要老朽看护,老朽真想随它们而去。”
它说着,狐脸竟露慈祥之色,爪子轻抚着那只小红狐。那小红狐眯着眼,享受着老祖宗的慈爱,只是有些怯怯地看着二青和大白。
提到四十年前,二青不由想起小青他们。陆虎和熊大他们,也是那时候被人猎杀的,而小青也是那时候离开的。
想来,那些上山狩猎之人,应是那些入侵的异族人。
良久,老狐才道:“先生高才,才不过百年,便已成功化形,相较之下,老朽真是羞见故人尔!”
二青摇头道:“你我不同,不可如此相较。我无甚牵挂,可一心修行,你却牵挂颇多,修行自然做不到心无旁骛。”
和二青聊了一会,那老狐便道:“先生,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青点头道:“说吧!能帮之处,我定不推托!”
老狐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眼前的小红狐,抬爪在小红狐的小脑袋上轻轻摩挲着,道:“老朽欲做那最后一搏,渡那化形之劫。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这小红绫。老朽欲将红绫托付于先生,求先生代为庇护,若先生答应,老朽便可心无牵挂,安心渡劫矣!”
二青闻言,看了眼大白,又看了眼小红狐,而后想到大白修行之所还有一只白马雪练,便点头道:“暂时庇护它,倒无甚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老狐你能挺过此劫,而后回来接它。”
老狐欣喜拜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老朽若能渡过此劫,先生之恩,定然不忘。若渡不过,便惟有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尔!”
二青 第35章 带狐归山
二蛇没在这里呆多久,便带着小红绫告辞离开了。
老狐要渡劫,不想让二青他们看到它渡劫时的惨样,或许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可以渡过此劫吧!否则也不需要向二青托孤了。
既然老狐不想让他们看到它最后的模样,二青自也不能强求,或许这样,给小红绫留着点念想,也是好的。
小红绫走的时候,哭得稀哩哗啦的,似乎也意识到,要离开老祖宗很久很久,甚至是永远。
那可怜的小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留泪。
大白便陪着她抹了两行泪珠,可见其心有多软。
一路上,二蛇腾云驾雾,二青怀里抱着小红绫,小红绫已经哭过一阵,睡了过去,像个小孩一样。
见二青轻抚着小红绫,望着星光闪烁的星空出神,大白便问:“师弟在想些什么?”
与出门时相比,归家时,二青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不少。
二青轻叹一声,道:“我在想,可能又一个故人即将离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是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故,诸多修行中人便斩去心中牵挂,或归返山林,或遁入空门,如此这般,才能了无牵挂,才不会被种种情绪影响心境,才能心无旁骛的安心修行?”
这样的问题,大白完全没办法给二青答案。
一时,二蛇都有些沉默。
良久,二青才歉然道:“师姐,对不起!让这些奇怪的问题影响了你的心情。若我未出现,师姐现在应该还在那山上悠闲地修行吧!”
大白闻言秀眉微微挑了下,道:“师弟可别这般说,悠闲有悠闲的好,但现在这样,也有现在这样的妙。至少,师弟的出现,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这一趟出来,我亦增长了不少见闻。”
她说着,也跟着看向那漫天星辰,继续道:“以前,我曾在书上见过,修行者可去红尘炼心,然如何炼?炼何心?我却一直未曾明白。如今倒是有了些许理解,或许炼心,便是经历这些吧!有了牵挂,才知牵挂为何,才可言放下。若无牵无挂,又何言放下?又放下什么?”
二青闻言不由有些讶异,而后笑道:“师姐这般惠质兰心,若被那尼姑遇上,非得拉着师姐去出家不可!”
大白见二青说笑,也便笑道:“如此这般改换门庭之事,那是万万做不得的。否则一个欺师灭祖,便不得翻身尔!”
二青闻言,与大白相视而笑,心情好了不少。
如此这般,虽说多了只小狐狸,但这一路上,倒也没甚变化,大多都是二蛇在说话闲聊,小狐狐红绫只是睁着大眼,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虽有好奇,但却有些胆怯。
大抵上,寄人篱下之人,都会似它这般小心翼翼吧!
次日,二青和大白终于回归青城。
群山依然荟翠,千峰还旧争研。
鹤鸣鹰唳,虎啸猿啼,依旧不绝于耳。
见二青和大白回来,雪练一副欢欣地吁聿聿欢叫不停,围着二青和大白转,那尾巴甩得跟只小狗儿似的,让二青看了颇为无语。
二青抱着小狐狸给雪练介绍道:“雪练,这位是红绫,以后也会住在这里,以后你可得护着它点,明白么?”
他说着,直接将红绫放在了雪练的脑袋上,让雪练一下便跳不起来了,小心翼翼地,岂不是连眼前这个公子也得罪了?他有些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二青却摇了摇头,问道:“老丈,你这里有乐器,可有乐谱?或者教人习乐的书籍?”
老者:“……”
这回轮到那老者纳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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