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裴瞻、赵准、徐宥之、陈适、王述、马彰六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了,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赵弘润这次召见他们究竟出于什么用意,再者,他们也清楚赵弘润曾几次暗示陈适交出兵权,只是后者没有理会而已。
似乎是看到了这六人脸上的凝重之色,赵弘润笑着说道:“诸位大人不必如此拘束,事实上这些日子几位大人做得相当出色,本王会如实上报朝廷,日后朝廷必有重赏。”
裴瞻终归是鄢陵的县抚,鄢陵地域内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见其余同僚缄口不言,他只好主动接上赵弘润的话。毕竟,总不能让这位肃王殿下冷场不是?
“肃王殿下言重了,我等身为大魏官员,理当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不知,肃王殿下今日召见我等所为何事?”
“只为一件事。”赵弘润环视了一眼众人,面色自若地说道:“从即日起,本王将接管鄢陵!”
他的一句话,让在座的六名文武官员面色大变。
『这位肃王……终于要夺权了?』
他们心中暗暗震惊。
不等眉头大皱的陈适开口,鄢陵县令裴瞻首先开口委婉地说道:“肃王殿下,遵照朝廷颁发的那份文书……肃王殿下似乎并不能这样做。”
“朝廷?”赵弘润微微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魏天子御笔所写的圣谕,淡淡说道:“本王有父皇的允诺!”
裴瞻闻言面色一紧,连忙起身上前,恭敬接过赵弘润手中的圣谕,摊开仔细观瞧。
果然,圣谕上清楚写明肃王赵弘润有三次机会可无条件指使地方官府与魏国军队,落款还清晰盖着天子私印与国玺大印。
六人围在一起,瞪着眼睛看了半响,神色均有些泄气,尤其是鄢陵武尉陈适。
他原以为只要他不主动交出兵权,赵弘润并不能怎样,可如今事实证明,赵弘润若想要夺鄢陵的权,随时都可以。
“肃王殿下……要我等做什么?”
恭敬地将圣谕归还赵弘润,裴瞻有些苦涩地问道。
其实并不止陈适,在座的其余几人事实上都怕眼前这位年仅十四岁的赵弘润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来,将鄢陵推入火坑,因此,他们暗地里是支持陈适拒交兵权的。
但是如今不能够了,有魏天子亲笔允诺的圣谕在,若是他们再无视赵弘润的要求,那便是抗旨不遵,赵弘润有权利将其拿下收监、甚至是当场格杀。
听到裴瞻的话,赵弘润心底暗暗有些好笑。
因为魏天子并没有在圣谕上注明是三件什么样的事,因此,赵弘润钻了圣谕的空子,提出了『接管鄢陵』的要求,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件事,可这样明显与魏天子当初的想法并不符合。
但是,在场的这些人又有谁会晓得?
从怀中摸出一枚金令丢向裴瞻怀中,赵弘润忍着心中的好笑,严肃地说道:“先在鄢水上游筑个水坝吧。”
鄢陵县令裴瞻一听莫名其妙,诧异地问道:“肃王殿下,您莫不是想用水攻对付楚军?……恐怕这事行不通。”
“为何?”
裴瞻拱了拱手,正色说道:“眼下已是入冬,鄢水水量大幅减少,蓄水几日,根本不足以有所影响……再者,楚军又岂会袖手旁观?他们自然会派兵前往上游,阻碍我方筑坝。”
“那就派重兵去上游保护。”赵弘润笑着说道。
鄢陵武尉陈适闻言面色大变,连忙站起说道:“肃王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眼下我鄢陵的军队就不足以抗拒对岸的楚军,殿下又要分出一些兵力前往上游,若此事被楚军得知,怕是楚军立马要强渡鄢水攻打我鄢陵……”
话音刚落,王述与马彰两名武尉亦站起身,连声劝说。
“是啊,殿下,此时万万再不可分兵啊!”
“殿下,此时分兵,鄢陵势必难保!”
面对着众人的劝说,赵弘润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仿佛耍孩子气般,冷哼着说道:“我意已决,你等不必再说!……陈适,这件事就交给去办!”
“……”陈适张了张嘴,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见此,武尉王述连忙说道:“肃王殿下,我鄢陵至今得以幸免,皆靠陈武尉与楚军周旋,他不能轻离鄢陵啊!……末将愿往上游筑坝。”
然而,武尉王述的求情并不能使赵弘润改变主意:“不,这件事,必须交给陈适!”
『肃王……是在怪我先前不识相,不肯交出兵权吧?』
武尉陈适默然地望了一眼赵弘润,旋即长叹一口气,接下了此事。
“末将……遵命!”
这六人,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离开时,他们脸上或有愤慨者、有无奈者、也有心灰意冷者。
赵弘润并没有心思去关注他们,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口,推开窗户默默地望着窗外的园子。
『楚平舆君熊琥……身为楚军颍水战场先锋,被楚暘城君熊拓寄以厚望的你,希望你足够睿智,否则,我这边的谋划就比较麻烦了……』
赵弘润默默地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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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九十一章:部署
第九十一章
“什么肃王,简直是不可理喻!”
“一个十四岁的稚子,他懂得什么?”
“大敌当前,他还要夺权,真是蠢材!”
在从赵弘润的屋子离开之后,裴瞻、赵准、徐宥之、陈适、王述、马彰六人先来到了以往商议大事的屋子里。
一到这里,王述与马彰这两名武尉就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而陈适在旁默不作声。
良久,赵准叹息道:“王武尉、马武尉,你二人就算再骂,又有何用?那肃王有陛下亲笔所书的圣谕,我等不得不从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索性将兵权交割,也好过陈武尉被那肃王记恨……”徐宥之亦叹息道。
其余五人闻言默然不语。
是的,因为那位肃王年仅十四岁的关系,因此非但陈适不信任他,迟迟不肯将手中的兵权交割,就连其余五人亦暗中支持他这么做。可谁能想到,那位肃王竟然有着魏天子的允诺,那可远比朝廷的文书更管用。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武尉陈适叹了口气,转头对王述、马彰二人说道:“两位,某不在鄢陵的时候,希望两位能多给那位肃王殿下出出主意,眼下他的一念……决定着我鄢陵的生死存亡。”
王述、马彰二人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陈兄放心,我二人会看着他的。……就怕他不听。”
“不听也要说,为今之计,唯有如此了。”陈适严肃地说道。
简单商量了几句后,陈适便与他们告辞,在城内点了五千兵,前往鄢水上游的南岸,准备在上游筑造水坝。
这五千兵,是赵弘润亲口说出来的数字,这在陈适看来是极其不智的。
要知道眼下鄢陵就只有一万一千余兵力,然而,那位肃王殿下却因为想在鄢水上游造一个根本没有用途可言的水坝,竟将调走了近乎一半的兵力,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但是事到如今,陈适也没有办法,只有老老实实地带着那五千兵前往上游筑造水坝。
他的动向,立马被鄢水对岸的楚军打探到了,毕竟不单单鄢陵关注着对岸的楚军,楚军也关注着鄢陵的动向,如今武尉陈适带着五千兵前往上游筑造水坝,楚军又岂会不知?
“什么?鄢陵的武尉陈适,在上游造水坝?”
当这个消息传到楚军先锋,楚平舆君熊琥耳中时,这位已三十几岁的平舆君着实愣了半响。
要知道,虽然陈适仅仅只是鄢陵县的武尉,但他曾与楚军打过数次交道,楚军目前被堵在鄢水南岸,就是因为此人。
因此,楚平舆君熊琥哪有不晓得鄢陵武尉陈适的道理。
“那陈适莫不是想在上游筑水坝,待等我军强渡鄢水的时候放水淹我军?”
楚平舆君熊琥的帐内有他的心腹将领,听闻这个消息无不大笑嘲讽,因为在他们看来,陈适此举是相当无智的行为。
“这陈适……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无谋的举动呢?”楚平舆君熊琥也有些纳闷,因为打过几次交道,他对陈适也有了些了解,知道对方是仔细缜密的人,虽然不至于会做出这种傻事。
忽然,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据说……姬偲(赵元偲)前些日子有个儿子到了鄢陵?”
“是的,是肃王姬润(赵弘润)。”一名将领撇撇嘴说道:“不过是个十四岁的稚子而已。……乳臭未干的稚子也妄称王,这魏国,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肃王姬润……』
楚平舆君熊琥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据某所知,那陈适以往堪称是鄢陵的道:“理他做甚?……那陈适若真是受肃王姬润排挤,眼下他迫不及待想回到鄢陵……咱们派兵去骚扰他筑坝,保管那小子丢下筑坝的事,二话不说就回鄢陵了……好不容易鄢陵出了一个肃王姬润,帮了咱一把,咱可犯傻啊。……让陈适与那五千兵慢慢在上游筑坝玩吧,等他筑成了坝,咱们的大军也早已渡过鄢水了。”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将领乌干抱拳笑道:“君上,眼下鄢陵少了五千兵,又没了陈适,可是进攻的大好时机啊……”
“唔。”平舆君熊琥点点头,忽然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说道:“事不宜迟,等我给那稚子写封战书,激他与我一战……”
没过多久,平舆君熊琥便写好一份战书,叫人用弓矢射往对岸,自有在鄢水北岸巡逻的鄢陵兵拾到,派人回送至身在鄢陵的肃王赵弘润手中。
大约两个时辰不到,赵弘润便收到了这份来自于楚平舆君熊琥的书信。
“这家伙是打算激殿下与他一战?”
宗卫沈彧等人站在赵弘润身后张头探脑地瞧着,待看到心中的言辞不禁有些好笑。
原来,平舆君熊琥在心中自表了他乃楚国熊氏一脉的贵族身份,打算与赵弘润这位魏国姬氏一族的血脉“较量”个高下,看看楚国熊氏与魏国姬氏,这两支王公贵族的血脉谁更加出色点。
“说了这么说,其用意恐怕就是为了让肃王殿下放他过鄢水……”从赵弘润他弟弘宣那暂借过来的宗卫长张骜一口道破了平舆君熊琥的用意。
而同样是九皇子弘宣的宗卫李蒙亦笑着说道:“看来,肃王殿下的年纪,蒙蔽了不少人呐。”
其余宗卫们纷纷会心地笑着。
想来也是,屋内的这些宗卫,要么是赵弘润的宗卫,要么是赵弘润的弟弟弘宣的宗卫,对于这位肃王殿下可谓是知根知底,只有他们才晓得,这位肃王殿下剥除那“年仅十四”的伪装外,那可是一位心智极高的皇子。
“那平舆君熊琥,果然不打算进攻上游的陈适……”宗卫卫骄佩服地感慨道。
“他怎么可能去进攻陈适?”赵弘润笑了笑,指着信中淡淡说道:“瞧见没,他在信中恭维我『虽年幼却独掌大权』,这说明他已经知道我接管了鄢陵……如此看来,我猜测地没错,这鄢陵内的确有楚国的奸细,就不知那些楚国奸细是混在难民中,还是混在那些溃败而回的败军中……我叫你们做的事办得如何?”
听闻此言,宗卫高括笑着说道:“殿下,其实根本不必咱们出手,那武尉陈适被殿下赶到上游去造水坝,这鄢陵城里啊,都在私论是殿下公报私仇……”
“哦?”赵弘润闻言笑道:“无所谓,只要目的达到就行。……眼下我鄢陵分出了小半的兵力,还遣走了‘擅战’的武尉陈适,又有一个独断独行、刚愎自用的肃王……相信楚军眼下恨不得立马渡过鄢水,一口吞掉鄢陵……”
众宗卫们相识一笑,笑容中满带着对某些不知究竟而指责肃王赵弘润的家伙们的嘲讽。
“那这个平舆君熊琥……”
望了一眼赵弘润,种招低声问道:“殿下要应战么?”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你们替我一封回信吧,用辞狂妄些……至于他的提议,就说,本王不信任他,只允许他搭好浮桥后派一千兵卒,到时候,本王也派一千兵卒。……就在这一千兵卒的人数内,较量一下。”
“对方会同意么?”宗卫方朔纳闷说道:“想必那平舆君熊琥也会担心那千人被我军吃掉吧?”
赵弘润望了一眼这位从弟弟那借过来的宗卫,笑着说道:“如果是我,我就会一口答应。……楚军先锋有六万之众,若区区千人的损失能换来鄢陵城的陷落,何乐而不为?……毫无疑问,到时候,平舆君熊琥根本不会再理睬他与我的赌约,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就会叫那一千兵卒死死守住浮桥,好使鄢陵南岸的楚军能沿着浮桥源源不断地到北岸来……”
“原来如此。”方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穆青,去叫这鄢陵的县抚裴瞻过来。……尽量不许声张,我要交代他一些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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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九十二章:鄢陵之战
“两日后……么?”
当夜,楚平舆君熊琥便收到了赵弘润的回信,并将其传阅于帐内的将领们。
而听说这件事时,楚军先锋帐内的将领们都非常吃惊。
“那个肃王……竟然同意了?”楚将乌干吃惊地望着楚平舆君熊琥,难以置信地说道:“君上,您……您是如何说服他同意的?”
平舆君熊琥微笑着说道:“某在信上写道,倘若他能取胜,某这边的攻势便到此为止。换而言之,即我军在颍水战场的攻势,止步于鄢水。”
“他……信了?”楚将申亢摸着下巴一脸诧异地问道。
“与其说他信了,不如说他选择了相信。”楚平舆君熊琥微微一笑,冷哼着说道:“在我大楚的强大攻势面前,魏国岂有抵挡之力?与其奢求于击退我军,相信魏国的人更加倾向于如何阻挡我军的攻势,不至于再有城池沦陷。……这个时候某抛出一个饵,那个年纪轻轻的肃王又岂会不咬钩?若换做是某,相信某也会死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力争在赌约中胜出,迫使我大楚的军队止步于鄢水……”
“已丢失的城池就不要了么?”楚将乌干皱眉问道。
平舆君熊琥闻言哈哈大笑:“魏人自然想收复已被攻陷的城池,问题是,他们何来这个能力?在我大楚倾力进攻之下,他们能死守住国家不至于亡国就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了。反攻?呵呵呵!……终归,两国的军队数量差距太大了,大到犹如鸿沟一般,并非是区区魏国可以扭转的。”
帐内众将轻笑着点头附和,半响,申亢皱眉问道:“不过,这个『千卒邀战』的赌约对我军也不是很有利啊……君上,魏国虽兵力远逊我军,但是他们冶铁水平要高我国一筹,其军中士卒所用的武器、甲胄,都要比我军高一两个档次,若没有人数上的优势,仅一千士卒对一千士卒,恐怕并不能胜……”
听到这里,楚平舆君熊琥脸上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容:“你还当真了?那不过是骗那年幼无知的肃王默许我军搭建浮桥的借口罢了……一旦浮桥顺利搭成,谁会去管他那什么赌约?区区的鄢水地域,可满足不了暘城君熊拓大人啊!”
『原来如此!』
帐内众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这样,君上的信誉或有伤损啊……”楚将乌干皱眉说道:“其实依末将看来,这件事何必如此麻烦?根本不需君上诈赌,如今鄢陵仅有五六千兵力,哪怕我军强渡鄢水,魏军亦不见得能挡……”
“不,那样并不稳妥。”平舆君熊琥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你仅看到眼下鄢陵仅仅五六千军队,但事实上,鄢水上游的陈适,随时都有可能率军返回鄢陵。……虽然那肃王姬润排挤那陈适,可若是鄢陵情况危急,他理所当然会召回陈适,如此一来,鄢陵的兵力又变成万余,这将大大阻碍到我军强渡鄢水。……因此,要么不打,打,就要一鼓作气,攻上鄢水北岸,使那陈适来不及回援!”
“原来如此。”乌干点头会意道:“君上是打算在那两日后的赌斗中,对那肃王姬润展开突然袭击,一鼓作气攻上鄢水北岸!”
“正是这个道理!”平舆君熊琥颔首笑道:“诸位,且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两日后,我先锋军将第一个踏上鄢水北岸,直取魏都大梁!……哦,对了,那个肃王姬润,诸位到时候也别忘了关注一下,若能将其活捉,将会是一张好牌。”
“末将明白。”
帐内诸将异口同声地抱拳应道。
两日的工夫,一晃眼就过去了,待等十月二十三日的时候,赵弘润这才向鄢陵城内的那几名文武将领提出两日前他与楚平舆君熊琥约定在鄢水岸上赌斗的事,并命令王述、马彰两名武尉率领军队随他出征。
听到这个消息,屋内赵准、徐宥之、王述、马彰四人均是面色大变,唯有鄢陵县令裴瞻神色怪异地瞅着赵弘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荒谬!荒谬!”武尉王述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反驳道:“肃王殿下,万万不可被楚贼蒙骗啊!……楚国觊觎我大魏颍水郡已久,如今他大好局面,岂会真心实意地跟殿下约赌?毋庸置疑,那平舆君熊琥不过是诱骗殿下,使殿下允许他搭建浮桥罢了!……一旦楚军建好浮桥,我鄢陵危矣!”
“是啊,殿下。”武尉马彰亦抱拳急切说道:“这等赌约,根本不可信!……相等兵力下,我军士卒占据武器、甲胄上的优势,楚军若不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根本不能战胜我军!可那平舆君熊琥却仍然提出这种极有利于我大魏的赌约,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桩赌斗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为了哄骗殿下默许他搭建浮桥罢了!……殿下千万不可中计啊!”
『呵,我大魏的地方将领还是颇为可靠的嘛,唔,若非这样,这些人也不能单凭万余人就将六万楚军先锋阻挡在鄢水……』
赵弘润心中暗暗称赞了王述、马彰这两名武尉几句,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毫不客气说道:“本王主意已决,你等不必多嘴,照办就是!”
“肃王殿下!”王述、马彰二人急地大叫一声,可惜赵弘润丝毫不为所动。
无可奈何的他们,只有用眼神向鄢陵县令裴瞻求助。
但让二人惊诧不解的是,以往每每会站出来与他们一同劝说赵弘润的鄢陵县令裴瞻,今日却一反常态地什么也不说,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赵弘润。
『这可真是……呵呵,王述、马彰,你们太小瞧这位肃王殿下了……不对,应该说,是我等都太过于小瞧这位肃王殿下了,这位肃王殿下的心……很大,大到你们,大到我们想都不敢去想……』
回想起两日前被肃王赵弘润秘密叫到他的屋子,将他的计划全盘告知,鄢陵县令裴瞻这才意识到,无知的人,根本不是这位肃王,而是他们这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难怪陛下会允诺肃王那样的权利……真是空活了那么多年啊……』
心中苦笑连连,然而裴瞻脸上却不敢有何表示,毕竟赵弘润曾警告他,这鄢陵城内十有八九有楚军的奸细,因此,绝不能传出什么风声,使楚军得知这位肃王真正的目的。
想到这里,鄢陵县令裴瞻故意装作爱莫能助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怎能如此……”
王述、马彰二人对视一眼,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半个时辰后,鄢陵城军队尽出,赵弘润带走了城内几乎所有的军队,俨然将鄢陵变成了一座空城。
瞧着这一幕,王述、马彰二人越发感觉前途渺茫。
“这……能胜么?”文官赵准将信将疑地问道。
鄢陵县令裴瞻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轻松笑意,随即故作叹息地说道:“事已至此,我等也唯有祈祷了。……若是前方战事不利,我等就唯有迁城内的百姓,使其迁移至安陵……”
“也唯有如此了。”文官徐宥之叹了口气,旋即摇摇头感慨道:“这肃王……实在是太过于刚愎自用!”
“……”裴瞻瞧了一眼前者,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还不到透露实情的时候。
不久之后,鄢陵城全城上下已遍传动员令,一旦前线战况不利,城内百姓便要迁移至安陵。
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全城的百姓、难民无不收拾好了家中值钱的东西,准备随时撤离,而有些本来还在观望的,家境殷富的家庭,更是早早将值钱的东西运上马车,聚集在城门口争着吵着要前行一步前往安陵。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则命王述、马彰两名武尉率领那五千余士卒抵达了鄢水北岸,在北岸摆开阵型。
可能是为了避免赵弘润怀疑,楚平舆君熊琥并没有提早叫楚军搭建浮桥,而是等到魏军到了之后,这才姗姗来迟,命令楚军当着魏军的面,徐徐地搭建浮桥。
“殿下,这个时候就应该发动攻势……”
眼见楚军陆续开始搭桥,武尉王述忍不住再次向肃王赵弘润建议道:“趁其忙着搭桥,不若派弓手攻击,必能杀敌过千!”
『杀敌过千?……此间楚军十六万,你杀死人家一千名楚军能顶什么用?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全歼这六万楚军先锋!』
赵弘润瞥了一眼王述,淡淡说道:“本王既已与那平舆君熊琥立下约定,岂有违背之理?传令下去,在一千名楚军渡河之前,全军不许攻击!”
“殿下……”
“这是命令!”
王述、马彰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而瞧见魏军果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在远处观瞧的平舆君熊琥脸上露出几许冷笑:“那肃王姬润,那真是幼稚地令人发笑啊……传令下去,命令先渡河的千名士卒顺势对魏军展开攻势,掩护后续军队强渡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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