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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在经过了数日后,终在八月十二日抵达了咸阳。
抵达咸阳的当日,秦少君并未直接去见自己父王秦王囘,而是前去见了此时仍驻留在咸阳城内的魏使唐沮。
早在几个月前,唐沮便来到了秦国的王都咸阳,试图游说秦国加紧进攻韩国。
毕竟秦国倘若加紧进攻韩国,一来可以减轻魏国当时在边境与韩国对峙的压力,二来能让魏国消除后顾之忧,不必终日惴惴不安于秦国这个强大的邻居是否会在关键时候捅它一刀。
但遗憾的是,秦人虽然耿直但却不傻,而赵润的老丈人秦王囘,亦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当时这位老王看出魏国与韩国即将爆发战争,虽立刻传令当时仍在攻打雁门郡的秦将公孙起、王戬等人,命其暂缓攻势。
正如赵润所顾虑的那样,秦国对魏国亦有所顾忌,要知道对于秦国来说,魏国既是强大的盟友,同时也是阻隔他们驻足中原的强国——正是因为有魏国这个庞大巨国挡在秦国的东进路线上,近两年秦国才会被迫改变策略,试图从韩国的雁门郡入手,以迂回的方式驻足中原。
而更关键的是,相比较秦国,魏国更加强大,强大到纵使秦国也只能避其锋芒,老老实实屈居第二,这对于秦国这个进攻性极强的国家而言,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但没办法,秦国与魏国打了两场,两场全输了。
还记得第一次交锋时,当时还是肃王的赵润一口气灭了秦国二十万兵力,让秦国元气大伤;而第二次交锋时,秦国被赵润直接偷袭了本土,险些连王都都沦陷了,若非当时魏国还承受着楚、韩两国的凶猛攻势,搞不好秦国真会丢了都城。
正是这两场败仗,几乎彻底打灭了秦国原本试图与魏国争雄的念头,反而与魏国缔结了盟约。
就连赵润的老丈人秦王囘亦认为,只要他这位女婿仍在魏国,他秦国基本是没什么机会取代魏国、驻足中原了,因此,这些年来秦国也颇为识相,除了跟西边的羌人、北边的义渠打打仗,就是与魏国做做贸易,以及在河套地区放牧战马,就算是秦将公孙起攻打韩国的雁门郡,也只是秦国的一种尝试而已:即想看看能否绕过魏国,使他秦国能驻足富饶的中原。
可归根到底,秦国已不敢与魏国平起平坐——确切地说,不是不敢,而是秦人自认为处处不如魏国。
然而没想到的,魏国的强大引起了中原诸国的惊恐,致使韩、齐、楚、鲁、越各国相继联合起来讨伐魏国,这让秦王囘精神一振。
虽说魏国乃是秦国的盟国不假,但总是被自己的女婿压一头,秦王囘自然也会感到郁闷。
因此,在魏国与韩国爆发战争前,秦王囘选择了观望,而非是支持魏国。
其中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魏国太强大了,强大到他秦国几乎没有出头之日,倘若这场仗能削弱魏国几分,这对于秦国而言,可不是一件坏事。
在初见嬴璎时,魏使唐沮半响没回过神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嬴璎此番前来秦国,穿的乃是男服,这让唐沮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位秦国储君‘秦少君嬴婴’,可问题是据唐沮所知,那位‘秦少君’早些年就已经不幸病故了呀。
如今的秦国储君,乃是‘少君嬴婴’的幼弟,即那位据说自幼身体虚弱的「嬴逐」。
“您是?”
在询问这句话时,唐沮心中暗暗嘀咕。
见唐沮面露疑色,嬴璎便说道:“本宫住在幽芷宫。”
一听这话,唐沮立刻醒悟,连忙躬身施礼:“原来是秦妃。”
说罢,他困惑地问道:“秦妃莫非是回秦国看望秦王陛下么?”
赢璎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夫君命你出使秦国,叫你说服我父王进攻雁门郡,你游说地如何了?”
『秦……国?』
唐沮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王妃,恭敬中带着几分羞愧,说道:“臣有负陛下托付,至今未能说服……秦王。”
听闻此言,赢璎皱了皱眉,问道:“我父王他只是拒绝么?未曾开出条件?”
唐沮想了想,摇头说道:“秦王陛下只是以诸多理由婉言拒绝,并未开出条件。”
“包括割让河西、河东、河内三地,亦不曾开出条件?”嬴璎又问道。
听了这话,唐沮惊愕地看着嬴璎,摇头说道:“秦王陛下从未提及此事……不知秦妃从何处听说?”
嬴璎皱眉不语。
作为秦王囘的长女,且曾经一直以来以「秦少君嬴婴」的身份抛头露面,嬴璎很清楚她父亲心中想要的东西。
她并不怀疑她父王心中并没有想过与魏国为敌,但是她知道,他父王很希望魏国能让出「使秦国能驻足中原」的道路,比如说,河西、河东、河内三地——最好还能囊括西河、河套、上党等地。
出于秦魏的关系,秦国并不贪图魏国的三川郡、颍水郡,但却希望魏国最起码将河西、河东、河西三地让给他秦国,使他秦国能踏入中原——至于在此之后,秦国最终会攻取韩、鲁、齐、楚哪个方向,这姑且不提。
但让嬴璎感到意外的是,他父王至今都还未向魏使唐沮提出索要「三河」的要求。
『难道父王转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嬴璎就明白了。
想来是她父王秦王囘知道,他的女婿魏王赵润,是绝对不会同意割让河西、河东、河内三地的,毕竟魏国赵氏王族那「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不和亲」的训戒,早已通过嬴璎的口中传到了她父王的耳中——记得当时她父王还大为称赞来着。
很显然,她父王还在观望,静候着时机,决定等到凭一己之力抗衡中原各国的魏国实在坚持不住了,再派使臣向其女婿赵润提出此事,以河西、河东、河内三地作为酬劳,换取他秦国的军队鼎力支持魏国这场战争。
『父王终归还是看重大秦……』
赢璎暗自叹息。
以曾经「秦少君嬴婴」的角度来说,她父王的决定当然是正确的,毕竟就连她的丈夫魏王赵润也时常将「国之利益至上」的话挂在嘴边;但作为女儿,赢璎多么希望她父王此番能慷慨无私地帮助她夫婿的国家渡过难关。
在幽幽叹了口气后,赢璎正色对唐沮说道:“唐沮大人,接下来由本宫去跟我父王交涉,请你务必听从本宫的嘱咐。……这也是我夫的口谕。”
说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枚金令,悬示于唐沮面前。
唐沮愣了愣,虽然他已看清眼前这枚金令确实是他魏国君主所有,但心中难免仍有所顾虑——毕竟眼前这位秦妃,她可是秦国人啊。
想到这里,唐沮试探着问道:“不知秦妃准备如何与秦王陛下交涉?”
听闻此言,赢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直听得唐沮双目微微一亮,连忙拱手说道:“唐沮愿听从秦妃娘娘的指示。”
“很好。”
赢璎满意地离开了驿馆。
离开驿馆后,她转头看向了一眼咸阳宫的方向,在略一迟疑后,义无反顾地带着随从与护卫,朝着咸阳宫而去。





大魏宫廷 第260章:父与女【二合一】
当赢璎来到咸阳时,此时在咸阳宫的正殿殿内,秦王囘在正与大庶长赵冉谈论要事。
二人谈论的内容,正是近几日由安插在雒阳的奸细火速送至秦国的消息:八月初六,魏王润御驾亲征、誓破百万敌军。
“得闻百万诸国联军犯境,竟征召士卒,御驾亲征……此子诚乃当世豪杰。”
看着手中由奸细送来的密信,秦王囘由衷地称赞道。
在旁,大庶长赵冉亦徐徐点头附和。
他们对魏王赵润皆不陌生,知道赵润身高不过中人,虽不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只需一名士卒就能将其撂倒,但此人的胆魄、胸襟、才识,无不让秦王囘与赵冉称赞有加。
二人都很欣赏魏王赵润在国难当头时御驾亲征的胆识。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国的「武风」亦毫不逊色于魏国。
纵观诸国,事实上秦国君主率军出征的次数极多——每逢大规模的战事,秦国的君主以及国内的大贵族,皆会随军出征,与其说这是一种激励军心的策略,倒不如说是一种早年间流传下来的习俗。
秦国的王族,除了曾被人耻笑胆小懦弱的「蓝田君嬴谪」外,几乎所有的嬴氏王族都有从军参战的经历,并且其中涌现出不少有能力的将领——比如当世的「渭阳君嬴华」与「阳泉君赢镹」。
而秦王囘年轻时的,亦曾频繁率军出征。
正因为如此,当年赵润围攻咸阳、威胁秦国时,秦王囘毫不示弱,更不曾因此而妥协,若非当时秦少君嬴璎及时带着魏国先王赵偲的王令赶到,说不定秦王囘就会倾尽秦国本土的国人,与赵润这位未来的女婿打上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但欣赏归欣赏,秦王囘与赵冉亦无法断定魏王赵润此番御驾亲征是否能够取胜,毕竟此番魏国面对的诸国联军,号称有一百五十万之众——这数量光是想想,就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怕是难以取胜。”
大庶长赵冉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魏与诸国的兵力,相差太大了……若我是魏王,此时就应当派出使者与韩国讲和,设法将韩国境内的魏军调回本土,抵御诸国联军……”
“此事不易。”
秦王囘感慨地说道:“韩国的君主韩然,亦非善与之辈,他既已得知诸国联军征讨魏军,又岂会轻易与魏国言和,让魏国顺利从他韩国撤兵?……想来,韩然非但不会同意与魏国和解,相反还会尽可能拖住魏国的精锐,倘若魏国强行抽兵,说不定韩国亦会采取反击,到时候,魏国的处境说不定更为糟糕……”
赵冉点点头,旋即忽然插嘴道:“不过上回听细作来报,说是韩国的君主韩然故去了,眼下韩国似乎是韩武主持国事。”
“韩武?”秦王囘惊讶地问道:“韩武不是在魏国为质么?”
“大概是逃回国了吧。”赵冉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具体什么情况。
就在他二人正在谈论时,殿外急匆匆走入一名内侍,在施礼后欢喜地禀告道:“大王,长公主回来了。”
『长公主?』
秦王囘愣了一下,旋即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眼前这名内侍指的乃是嫁给了魏王赵润的嬴璎。
也难怪,毕竟嬴璎以「秦少君嬴婴」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几年,就连她父王秦王囘亦早已习惯身边人用「储君」、「少君」之类的称谓来称呼嬴璎,反而不适应「长公主」这个称呼。
“少君回来了。……快快有请。”
秦王囘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待等那名内侍离开之后,大庶长赵冉有些无奈地对秦王囘说道:“大王,如今再用「少君」称呼公主,怕是有些不妥啊……”
秦王囘顿时恍然。
也是,因为秦国储君「秦少君嬴婴」,早已在数年前赢璎怀上赵兴、赵安兄妹俩时,就已经被秦王囘对外公布‘不幸死讯’了,以至于如今只有「嫁给魏王赵润的秦国公主赢璎」,再无「秦少君嬴婴」。
如今秦国的少君,乃是嬴璎那位自幼体弱多病的弟弟,嬴逐。
在听到赵冉的提醒后,秦王囘笑着说道:“叫了那么多年,寡人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了……”
“即便如此,还是应当纠正过来。”
赵冉苦笑着说道。
而事实上,此刻若有人提及「少君」,保准这位大庶长联想到的乃是「少君嬴婴」,而非是「少君嬴逐」。
片刻之后,便见嬴璎领着护卫长彭重,来到了这座殿内。
只见一身男服的嬴璎,在迈步走入殿内后,依旧以男儿的方式向其父王拱手施礼,口中说道:“父王,孩儿来看望您了。”
“好、好。”秦王囘面带笑容,连连点头,旋即,他的目光在嬴璎身边找寻了一阵,微皱着眉头问道:“兴儿与安儿没带来么?”
他指的,乃是嬴璎的儿子赵兴以及女儿赵安。
“此番不曾带来。”嬴璎微笑着说道。
见此,秦王囘脸上露出几许失望之色,让在旁看到这一幕的大庶长赵冉暗暗摇头。
不得不说,秦王囘自幼便疼爱嬴璎这个以男儿形象出现在国人面前的女儿,以至于有时候就连赵冉等知情的大臣都感到惊疑,觉得自家大王是不是忘却了这位少君的真正性别,当真将其视为国家的储君对待。
而如今,纵使这位女儿已嫁给人妇,并且为魏王赵润诞下了赵兴、赵安一对子女,但秦王囘与女儿的疼爱,依旧是丝毫不减,甚至于,爱屋及乌,对外孙赵兴与外孙女赵安亦格外的疼爱。
事实上,秦王囘除嬴璎外还有几个女儿,并且也都各自生下了子女,但前者对待那些女儿以及外孙或者外孙女的态度,与对待嬴璎母子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真是可惜了……”
得知外孙与外孙女这次都没来,秦王囘遗憾地说道:“上回兴儿小娃说要当大将军,还要抢赢镹的佩剑,寡人特地叫人打造了一柄轻盈的小剑……”说罢,他在大庶长赵冉猛翻白眼的注视下,再次脱口说道:“少君啊,下次你可要把那两个小娃娃一同带过来啊。”
赢璎笑着点点头。
几番寒暄过后,待等嬴璎在大庶长赵冉对面的席位中就坐,殿内的气氛就稍稍出现了几分变化,再非是秦王囘与少君嬴璎那其乐融融的父女之情,好似其中参杂了些别的东西。
在跟赵冉对视一眼后,秦王囘目视着女儿,微笑着问道:“连寡人的两个外孙都不带,少君此番,恐怕并非是专程来看望寡人的吧?”
同样是面带微笑,但此时的秦王囘,已然恢复了「秦国君主」的本质,再非是方才那位宠溺女儿的父亲。
听闻此言,嬴璎沉默了片刻,忽然拱拱手,低下头恳求道:“父王,孩儿恳请父王助您的女婿一臂之力,助他驱逐进犯的敌国军队……”
“……”
秦王囘迅速与大庶长赵冉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他故作不知地宽慰道:“少君,别着急,你慢慢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回大秦请援。”
听了这话,嬴璎咬了咬银牙,心下忍不住埋怨父王故作不知——她才不信秦国不曾派奸细前往雒阳。
要知道,在她最初嫁给赵润的前几年,秦国派出的奸细,有些还是她帮忙安插的呢。
但此时此刻,嬴璎也只能装作不了解情况的样子,毕竟从明面上来讲,魏国的确对秦国封锁了有针对韩国与诸国联军的相关消息,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秦国捣乱,借机要挟好处。
是故,嬴璎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经过向秦王囘与赵冉讲述的一遍,七分真实、三分虚假。
七分真实,指的即目前魏国的处境,像「宋郡、颍水郡沦陷」、「商水郡被前后围攻」、「魏王赵润亲率三十万征召兵御驾亲征,抵御一百五十万诸国联军」、以及「魏国精锐军队大多都在韩国」等等,这些都是真实的实际情况。
而三分虚假则在于,赢璎隐瞒了一些真相。
比如说,商水郡面对平舆君熊琥与寿陵君景云二人的围攻,可事实上战况却并不危及;相反,平舆君熊琥的军队被商水郡打得节节败退。
再比如说,韩国根本不是「仍在拖延魏军」的状态,事实上,魏国已对韩国发动全面总攻,以至于韩国节节败退,早已被魏军攻到王都蓟城了,可能过不了多久,魏国的三十万精锐,就有最起码一半军队能够南下协助本土,无论是回援大梁,还是顺势攻打齐国。
这些真正的情况,嬴璎皆藏在心底,未曾向眼前这位父王透露半分。
因为在母国与夫君之间,她已选择了后者。
“情况居然如此险峻么?”
在听了嬴璎讲述的‘真实情况’后,秦王囘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也难怪,毕竟细作打探到的消息,终归不如嬴璎讲述的那样透彻,更何况,嬴璎还故意遮掩了对魏国有利的一面,这让秦王囘与赵冉误以为,魏国的处境比他们预估的还要糟糕——想来秦王囘与大庶长赵冉都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热爱着自己国家、且当了二十几年少君的嬴璎,此刻竟然藏了一手。
『没想到魏国的处境居然如此险恶。』
秦王囘皱着眉头与大庶长赵冉对视了一眼,旋即,他转头询问嬴璎道:“少君,你此番回国,寡人的那位好女婿知情么?”
嬴璎心说当然知情,但脸上却不透露半分,摇摇头故作为难地说道:“父王,您知道,您的女婿是一个非常自负好强的人……事实上,我在此之前曾向他建议过,但是却惹得他大为不快……他说,魏人的战争,就由魏人自己来解决,说什么都不肯向我大秦求援……我是在他率军出征之后,才偷偷赶来的。”
作为秦国的君主,秦王囘当然明白他女婿魏王赵润为何会这么说,闻言笑着说道:“寡人的好女婿他这么说,就为免显得生分了……”
话音刚落,就见嬴璎趁机说道:“父王会援助魏国的,对么?”
“呃,这个……”
秦王囘顿时被女儿这句话给堵地接不下话。
从旁,大庶长赵冉有些惊讶地观察着嬴璎,忽然说道:“少君……呃,公主,您希望我大秦出兵帮助魏国么?”
嬴璎知道这位大庶长可能是看出些什么,是故用这句话试探自己,但她并不慌张,坦率地说道:“我嫁到了魏国,成为魏王妇,魏国对于我而言,亦与大秦无异。如今,我的夫婿御驾亲征,凶险莫测,兴儿、安儿或将失却父亲……”
赵冉捋着胡须,默然不语。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少君……公主她过于偏向魏国。』
不过仔细想想秦少君的话,赵冉也觉得这番话合乎情理,倒也无可褒贬。
一抬头,他见秦王囘用眼神示意自己,他顿时会意,摸着胡须徐徐说道:“魏国与我大秦,乃是缔结盟约的盟国,如今魏国蒙难,我大秦自当出兵援助,只是……此番进攻魏国的诸国联军,相传有一百五十万之众,若要援助魏国,恐怕我大秦亦得倾尽举国兵力,而我大秦目前仍在与西羌、义渠开战,怕是……”
嬴璎当然明白赵冉这话是什么意思,作势眉头一皱,果然,赵冉立刻就转变话风:“不管怎样,救援还是要救援的,只不过,此事还是得与魏王陛下商议才行。”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嬴璎,可能是觉得这位公主也并非外人,遂压低声音说道:“总得让魏国答应我大秦一些条件。”
对此嬴璎早有预料,不过她还是皱了皱眉,反问道:“什么条件?”
“三河之地!”赵冉正色说道:“只要魏国肯将河西、河东、河内三地割让给我大秦,我大秦自当倾尽举国兵力,协助魏国共度难关!”
“这不可能!”
嬴璎皱着眉头说道:“我夫婿绝不会同意割地,更何况还是河西、河东、河内三郡。赵冉大人,您的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
赵冉闻言看了一眼嬴璎,笑着说道:“公主,难道在您心中,魏国的地位竟比得过我大秦么?公主,我大秦才是您的后盾……”说着,他见嬴璎欲言又止,遂又松缓语气,正色说道:“事实上,老臣这有一条绝妙的计策,可使秦魏两国皆能从中获利,甚至于……”他看了眼嬴璎,又笑着说道:“还能让赵兴殿下,坐上魏国储君的位置。”
“哦?”
秦王囘好奇地询问,而嬴璎,亦适时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见此,赵冉遂徐徐说道:“秦魏两国可以「以地换地」,魏国将上党、河西、河东、河内三地割让于我大秦,而我大秦,则鼎力相助魏国,非但助其摆脱危机,还能助其打下楚国的国土,如此一来,「以地换地」,魏国并无损失……”
『并无损失?』
嬴璎在心中暗暗冷笑。
她魏国在河西、河东、河内三地经营了那么多年,那三郡的底蕴,岂是楚国那些贫瘠之地可比?更别说魏国失去「三河之地」后,富饶的上党郡亦变成飞地——难不成还要将上党也割让给秦国?
若非秦国是她的母国,且眼前这位大庶长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臣,说不准嬴璎此刻就已经发作了。
而赵冉却不知嬴璎心中所想,仍侃侃而谈道:“魏楚交恶,魏国定然不会再叫一名楚国女子作为魏王后,到时候甚至无需我大秦向魏国进言,魏国君臣自会废除王后芈姜,尊公主为王后,介时,赵兴殿下贵为魏国储君,而秦魏两国世代交好,平分中原,岂不美哉?”
『……』
嬴璎深深地看着赵冉。
倘若是以「秦少君嬴婴」的角度来说,大庶长赵冉的这番话,的确是金玉良策——要知道若一切顺利,他秦国非但能够得到河西、河东、河内三郡,甚至连上党、河套两地亦有机会得到,如此一来,他秦国的实力必定大增,可从此奠定「东进」的基础。
但若是以「魏王妇赢璎」的角度来讲,赵冉的这番建议,虽然能解魏国一时之祸,但大大不利于日后。
首先,赵冉那看似公平的「以地换地」策略,让魏国失去了河西、河东、河内等经营多年的土地,而得到的,却是楚国的贫瘠之地——事实上楚国东部并非像世人所知的那样贫瘠,这只是世人的偏见而已,这一点,无论是魏人还是嬴璎皆未能幸免。
而这就需要魏国再花费大量的精力与人力物力,去建设新得的楚国土地,这将严重地拖累魏国称霸中原的伟略。
相反秦国,却可以全盘接手河西、河东、河内甚至是富饶的上党郡,在魏国埋头于国内建设时,展开他秦国「东进中原」的战略——此消彼长,魏国将失去霸主地位,被秦国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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