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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是!”乜鱼抱拳而去。
看着乜鱼这位骁将离去的背影,新阳君项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他要求乜鱼加强对麾下士卒灌输「保家卫国」以及类似「为国家而牺牲自己」方面的思想,但他本人,对此却并无多大信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平民阶层当中可能只有一小部分才真正理解「国家」的概念,以及其相对应的意义,而绝大多数的平民,终其一生都生活在故乡,既不曾识文认字、也不曾见识过整个天下,他们甚至连己国的君主究竟是哪位都不清楚,你跟他们谈国家的意义?
可能对于这部分平民来说,他们根本无所谓受到谁的统治,只要(国家)出台的政策不至于将他们逼到死路,他们就会像祖祖辈辈那样,安安分分地在故乡生活。
宋郡人为何团结?为何在曾经国家被魏国覆亡后仍奋力抵抗,主要还是因为“见识”——他们的认知中有了国家的概念,并且害怕魏国不能像曾经的宋王那般宽容仁慈地对待他们。
但很遗憾的是,楚国由于贫富差距极大,平民阶级大多落后愚昧,以至于这些平民心中只有「小我」——即一己之利,而缺乏为国家牺牲的信念。
或者干脆点说,这些人甚至从未去思考过要为国家牺牲这个问题。
而这也从侧面体现出一个问题,即平民乃是一个国家的基石,却无法取代贵族、官僚阶级而成为一个国家的栋梁。
“尽人事、看天命吧。”
新阳君项培暗暗叹息道。
然而,即便新阳君项培已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但还是无法彻底杜绝逃兵的问题。
相比较新阳君项培的忧心忡忡,此刻驻军在丰县的魏国宋郡守司马尚,近段时间却是笑容满面。
想想也是,毕竟这段期间,几乎每天都会有数十名、数百名衣甲齐全的楚军士卒跑到丰县投降。
尤其是当骁将乜鱼等人率军攻打丰县时,一场仗打到最后,可能楚卒战死的人数还没有战后投降司马尚的士卒多。
这不,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有过万的楚军士卒投降司马尚麾下,这些人或携家带口,或成群结队,前来投奔司马尚。
纵使司马尚剔除了当中那些不愿从军的士卒,仍就因此得到了五千多名楚军士卒。
只是动动嘴皮子,就白捡了一支兵甲齐全的五千人军队,司马尚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的他,早已不再将新阳君项培那二十余万兵马视为威胁,相反在他眼中,新阳君项培那二十几万人,纯粹就是一块肥美的鲜肉。
他最近反复在思考一个问题,即如何才能让更多的楚国士卒来投奔他宋郡。
是的,宋郡很大,并且魏王赵润也给予了司马尚相应的权限,这使得司马尚能毫无顾忌地用宋郡的土地来利诱那些楚军兵卒。
正因为如此,在明明是魏楚两军对峙的宋郡,亦发生了一连串让人捧腹大笑的事。
就比如说,一支楚军的斥候撞见了魏军的斥候,双方在一番交流后,那些楚军斥候毅然加入了魏军斥候的队伍,一同返回了丰县。
这还不算最离奇的,更离奇的是,有一名楚军的斥候听说魏军这边「只要拉来更多的人就能获得职务」,在回营后,拉了一大帮人一起投奔魏军。
当然,这名楚军斥候,最后如愿以偿地在司马尚麾下的军队中获得了百人将的职务,但也因此将他们的上头将官气得半死。
甚至于,有几个已投奔魏军的楚军士卒,他们为了拉来更多的人建立功勋,使自己获得职务,冒着危险偷偷摸摸重返新阳君项培的麾下,去拉拢更多的人一起投奔魏军。
这种种,都让司马尚大为欢悦。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两军对峙。
不过最近,新阳君项培似乎也有了相应的对策,以至于前来投奔他的楚军士卒,已经很少有衣甲齐全的,当然这不要紧,毕竟司马尚的目的是‘抢人’,至于楚军那些军备,说实话,他还真看不上眼。
四月末,数千名愿意赶赴宋郡的前代郡重骑韩卒、以及上谷军士卒,终于抵达了宋郡,按照魏王魏王的命令,任城太守许历截留了一半的士卒。
随后,许历以这些士卒为骨干,组建任城军,为日后联合赵疆、屈塍、乐弈等几位将领一同围攻齐国做准备。
当然,这是一两年后才去考虑的事,至于当下,许历立刻带着这些士卒南下,进驻「沛县」。
毕竟,新阳君项培麾下的军队,并非只是在攻打丰县,其余像俞骥、斗廉等部将,其实亦率领着麾下的新兵,朝着「萧县」、「沛县」、「广戚」等县展开了攻势。
因此,任城守许历急急忙忙带着新组建的军队赶赴前线抢人……不,是抵抗楚军的进攻。
结果不言而喻,不过几天工夫,任城守许历麾下就出现了一支由楚人组建的军队,虽然目前人数尚少,不足以跟丰县这边的司马尚相提并论。
说实话,其实新阳君项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破局之策,比如说,把丰县的司马尚骗出城外,在荒郊借助楚军兵多的优势,先将这位魏国的名将给铲除。
而面对着新阳君项培的激将,司马尚欣然接受:你要野外交战?没问题!
次日,司马尚就从昌邑调来了剩下的四千八百名宋郡游马重骑(前商水游马重骑),吓得新阳君项培赶紧放弃了派正规军袭击司马尚的打算。
也难怪,毕竟商水重骑建成已久,楚国哪有可能不清楚这种重骑兵的底细?
若非楚国实在不舍得花费巨大的资金,事实上楚王熊拓亦想过要打造一支重骑兵。
被司马尚麾下的五千名宋郡游马重骑吓退后,新阳君项培收到了部将俞骥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任城守许历,居然也敢效仿司马尚跟他抢人,遂命部将斗廉率领三万正军兵出彭城,试图围杀许历。
没想到,任城守许历的麾下,竟然也有一支数千人的重骑兵与轻骑兵(前代郡重骑与上谷轻骑)。
斗廉遂不敢妄动。
这也难怪,毕竟重骑兵这种战术兵种,它的威慑力其实更大于它的杀伤力,比如当年在上谷战役时,司马尚统帅着麾下两万五千名代郡重骑,就让魏军主帅赵疆与元邑侯韩普二人麾下三十万联军不敢妄动,直到赵葱、颜聚两名韩国将领取代了司马尚,并且葬送了这支重骑兵。
六月下旬,魏王赵润在雒阳收到了司马尚的书信。
司马尚在信中恭维了魏王赵润的计策——事实上也谈不上恭维,毕竟司马尚对于魏王赵润那些策反、笼络楚国兵卒的办法确实地佩服地五体投地。
对此,司马尚不禁感慨,不愧是曾经横扫中原的魏公子润,像「只要拉来更多的人就授予相应的好处」这种绝户计,若非是这位陛下在上一封书信中提醒,他是绝对想不到的。
而事实证明,这招绝户计,着实抵得上十万精兵!
“哈哈哈。”
在看完了司马尚的书信后,赵润龙颜大悦。
毕竟司马尚乃是名将之才,他的奉承,自然要比一般人能让赵润感到高兴。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司马尚在信中的用词比较欢乐,比如说,司马尚将宋郡的战争定义为跟楚国抢人,这让赵润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当年的种种。
“楚国……其实蛮好的。”
他很突兀地说了句,让大太监高和一头雾水。
不得不说,倘若此刻卫骄、穆青、吕牧等宗卫在——刨除褚亨这个脑筋慢的傻大个,相信他们定能心领神会,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赫赫扬名的「魏公子润」,最早就是靠楚国发家的,没有楚国,就没有「魏公子润」,也没有今日的魏王赵润。
在一番畅笑后,魏王赵润收起了笑容,转而沉思起来。
宋郡那边,基本上已经无需他担忧,相信司马尚、许历等人会处理地很好,相比之下,赵润更在意张启功那边的情况。
『也不晓得张启功是否已经踏足巴蜀之境。』
他暗暗想道。
而与此同时,张启功早已带着一队乔装打扮的黑鸦众与南阳羯族,扮作客商朝着巴地进发。
待等到五月下旬时,张启功在羯人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荆地」,旋即折道向西,进入了巫山境内。
当日,鉴于天色已晚,张启功遂命人就地驻扎,点起篝火。
而趁此空闲,他继续向那些羯人向导,询问有关于巴蜀之地的情报,毕竟他对巴蜀可是一无所知。
“荆地往南便是黔,往西便是巴。黔地那边,用贵国的话说就是穷山恶水,小人实在不明白贵国为何要派军驻扎于黔地,不过,巴地与蜀地却非常富饶,人多、粮食也多,还有丝绸、茶叶等物,我羯人每每抢掠巴蜀,都能带回来许多东西,拿这些东西与川雒交换粮食,足以供养整个部落……”那名羯人滔滔不断地讲述巴蜀的情况。
张启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在一本小册子上用笔记录些什么。
忽然,他好似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用鼻子嗅了嗅,皱着眉头嘀咕道:“哪里来一股甜香之气……”
刚说完,他就感觉有点头晕目眩。
“噗通——”
“噗通——”
在张启功惊愕的目光下,他队伍中的黑鸦众与羯族战士,竟纷纷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不好!有人用毒!”
黑鸦众头目幽鬼大叫一声,一把将张启功推倒在地,大声叫道:“都尉大人,捂住口鼻……”
刚说到这,他亦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个混账东西!』
险些被幽鬼推到篝火里的张启功,在栽倒后于心中大骂。
不过他还是按照幽鬼所提醒的,立刻屏住了呼吸,但只可惜为时已晚,此时的他已无力动弹,他只能睁大着眼睛,强打精神望向远处的黑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暗算他们。
力求能死个瞑目。
在片刻后,他便看到了几个窈窕的身影,一个个手持寒光凛冽的利剑,一步步走向张启功一行人。
『女……人?』
张启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而此时,这群不速之客,其为首一人缓缓走到了俨然这支队伍之首的张启功身边,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启功后,将锋利的利剑搁在后者的脖子上,仿佛随时都会挥剑。
『完了……我张启功还未助陛下一统中原,竟要冤死在一群山中蛮妇手中?悲哉悲哉!』
感受着冰凉的兵刃所带来的寒意,张启功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面色发白的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由于陷入昏迷,他并没有听到身边那名女子那一声略带慌张的呢喃。
“哎呀,弄错人了……”





大魏宫廷 第318章:误会【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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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张启功这才幽幽转醒。
他奇怪地发现,自己竟然昏睡在篝火旁的地上,身上还盖着一块羊皮毯。
『奇怪,我怎么会……』
他坐起身来,感觉头部仍然有些晕眩感,遂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却冷不防瞥见在大概半丈远的地方,坐着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侧身对着他,坐在篝火旁一根充当凳子的圆木上,双手捏着一根竹枝凑在篝火旁,张启功瞄了一眼,发现这名女子似乎是在篝火中烤着什么——大概是食物吧。
“你醒了?”
那名女子平静地说了句,仿佛丝毫没有扭头的意思:“你有几个部下过于激动,我就让他们继续昏睡了。”
『……』
张启功面色一滞。
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的他,已认出眼前这名女子,正是入夜后袭击他们的那群势力不明的女子之一,可能还是那些女子的首领。
回忆起昏迷前最后一刻,眼前这名女子手持的利剑还搁在自己脖子处,张启功忍不住摸了摸后颈。
平心而论,张启功并不畏惧死亡,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丧生,因为他还未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未辅佐他眼中的雄主魏王赵润一统中原,继而将法家发扬光大。
他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观察着面前这个女人。
篝火中那跳跃的火光,照拂在他眼前这名女子的脸上,平白生出几分诡谲与阴鸷。
他环顾四周,想看看自己队伍中的黑鸦众与羯族战士的状况。
鉴于此番前往巴蜀并非是直接对巴蜀开战,因此,张启功并未带上很多黑鸦众或者雇佣的羯族战士,他队伍中,就只有二十名黑鸦众与二十几名羯族战士,拢共四十来个人。
而此刻环顾四周他却发现,他麾下的黑鸦众们,一个个都被反绑了双手,耷拉着脑袋围坐成一圈,看样子是还未苏醒过来——或者说,是像这名女子所说的,苏醒后又被她们弄昏了。
至于那二十余名羯族战士,情况与黑鸦众们亦差不多,区别在于他们当中有几个已经苏醒过来了,但不知为何脸上竟露出了惶恐甚至是恐惧的神色。
这让张启功颇感意外。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羯族战士都是暴虐、残忍、且视战士的荣誉高过生命的人,按理来说,不至于会被敌人吓成这种样子才对。
『难道是在畏惧这些女人?』
张启功环视着四周。
在四周,还有其他两堆篝火,本来是黑鸦众与羯族战士一方各用一堆篝火,不过眼下,两堆篝火旁皆三三两两地坐着几名女子。
与方才与张启功说话的那名女子相同,这些女子,全部身穿着白底赤纹的衣服——那赤色的图纹,张启功瞄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究竟是什么。
“喂?”
那名女子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张启功的窥视。
他猛地转回头,这才发现与那名仿佛是这些女子首领的女人,此刻正扭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充斥着几分不悦。
“你、你等是什么人?”张启功沉声问道。
那名女子轻笑一声,反问道:“没听说过「巴巫」么?”
『巴巫?』
张启功愣了愣,对巴蜀之地一无所知的他,对此还真不清楚。
想了想,他低声说道:“为何……为何要袭击我等?我等与阁下……无冤无仇。”
“唔……”
那名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让张启功看不懂的异色,旋即岔开话题道:“你是魏人吧?”
『……』
张启功闻言沉默了。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没头没脑的询问,万一对方下一句话是「我生平最恨魏人」,那他与他的部下,岂不是都要因为他一句话命丧于此?
毕竟,张启功对巴蜀唯一的了解,就是魏人——主要是赵氏一族,而非是张启功这种魏国平民出身——与巴人似乎有些陈年烂谷子的恩恩怨怨。
“事实上我是韩人。”
在纠结了半天后,张启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他考虑地很缜密:韩国与巴蜀并不接壤,且两地之人以往也甚少接触,按理来说不至于会结下什么恩怨吧?
可没想到的是,那名女子在听完这话后,脸上却露出了诡谲的笑容,随即淡淡说道:“啊,倘若你等是魏人的话,余还可以饶你等一命,但既然是韩人,那就杀了吧。”
『诶?押错了?』
见眼前这名女子面色淡然地说出‘杀’这个字,张启功只感觉毛骨悚然,后背顿时仿佛有一股寒气往上涌。
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作为黄池侯的颜面,连忙改口道:“不,我是魏……”
而就在他面露骇然之色时,却见那名女子咯咯咯笑了起来,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道:“放心放心,余知道你是魏人,不过就是逗逗你罢了。”
『……』
看着对方没心没肺欢笑的样子,张启功眼角抽搐了几下。
他感觉,眼前这名女子恐怕不是那种良善之辈,而是性格恶劣之人。
忽然,他心中一愣,不解问道:“这位……这位姑娘,你怎么知道在下是魏人?”
“很简单啊,余认得出这个魏字。”
那名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金令,朝着张启功摇了摇头,只见在面对着张启功的金令的那一侧,明晃晃地铭刻着「魏」这个字。
见此,张启功面色顿变,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此时他这才发现,他那「天策府右都尉」的令牌不见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张启功吓得额头冷汗直流。
正因为他是天策府的右都尉,因此他才深刻明白自己这块令牌所具备的权力。
凭着这块令牌,他张启功可以按照紧急条例调动魏国除禁卫军外任何一支军队,并且接管魏国除雒阳外的任何一座城池——当然,那些军队的军主、城池的守将,会在被接管后立刻派人向天策府二次证实,无论有没有相应的公文。
正因为这块令牌非同小可,张启功可谓是贴身收藏,并且不敢轻易出示,免得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可不曾想,竟还是落到了别人手中。
“喂,你叫什么?”那女人问道。
张启功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在下姓张名……功,张功。”
“张功。”那女子念叨了一句,旋即又问道:“天策府是什么样的官署呀?这右都尉,官职大么?”
“呃,天策府是……”张启功张了张嘴,胡乱瞎诌道:“其实就是为天子处理繁重政务的小署而已,无足轻重,至于右都尉……就是监督他们的人。”
“这么说,其实你只是个小官咯?”那女人问道。
“是的是的……”张启功连连点头说道:“在下只是不入流的小吏而已……”
“当真?”那女子脸上露出几许狐疑:“你没有骗我吧?”
张启功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硬着头皮讪讪说道:“在下怎么会……怎么会欺骗姑娘呢?”
只见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张启功,皱着眉头说道:“我姐派你来,我还以为你是魏王身边的重臣呢……”
『诶?』
张启功愣了愣,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连忙问道:“敢问姑娘令姐是……”
“我姐叫做芈姜啦,嫁给了你们魏人的王……”那女子口无遮拦地说道,旋即指着斜靠在圆木上的一柄利剑说道:“这柄剑,是我姐交给你,让你来找我的吧?”
『皇后娘娘?!』
张启功闻言心中一震,赶忙扭头看向靠在圆木上的那柄利剑,果然就是他这段时间随身携带不敢遗落的皇后之物。
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张启功顿时想起了出行赶赴巴蜀前,被皇后芈姜召到凤仪宫的那一日。
那一日,他张启功得闻皇后芈姜召唤,心中不由得大为惊讶。
因为他魏国当代的皇后,与上一代的皇后王氏一样,都是从不参和国家政事的女子,区别在于,王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王太后,热衷于修身养性、研读道经,而当代的皇后芈氏嘛,则热衷于养花种草、或者培育一些较为渗人的毒虫之物。
『这位芈皇后召我做什么呢?』
怀着不解,张启功跟着几名宫女,来到了凤仪宫,见到了那位魏国的主母。
张启功记得清清楚楚,当他见到芈皇后时,芈氏手中正攥着一条渗人的蜈蚣,足足有两指宽,就连张启功这等毒士看了都感觉毛骨悚然。
但是这位皇后娘娘,却是毫无异色地将其捏在手中,以至于张启功看着那条不停扭动挣扎的渗人蜈蚣,心生竟升起一股怜悯之色。
“张大人。”
“臣在。”
“听陛下所说,张大人此番即将前往巴蜀之地,可有此事?”
“是的,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唔。……本宫有一位妹妹,名叫芈芮,自幼与本宫一同在巴地长大,本宫跟随陛下之后,芮儿亦曾来到大魏,在大梁住了些许时日,不过最后,她还是返回了巴蜀,承担起了本该由本宫一肩承担的责任……你带着本宫曾经的佩剑前往巴地,想办法找到舍妹,看看她如今过的如何。……拜托张大人了。”说着,皇后芈氏便示意从旁的宫女,将一柄利剑递给张启功。
张启功接过利剑,郑重其事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定让想办法找到芈芮大人。”
……
看看眼前的这名女子,又看看皇后芈氏的佩剑,张启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
原来眼前这名差点就杀了他们的女子,竟然就是他魏国皇后芈氏的妹妹,芈芮。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原来您就是芈芮大人。”
张启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躬身行礼道:“在下,天策府右都尉张启功,拜见芈芮大人。”
“诶?”
那名女子,不,应该说是巴地祝融一脉巫女如今的首领、魏国皇后芈姜的妹妹芈芮,她瞧了一眼张启功,惊讶地问道:“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叫张功的么?”
『呃……这是在责怪我方才有意隐瞒么?』
张启功额头一滴冷汗缓缓流下,连忙拱手解释道:“芈芮大人莫怪,实是方才下官不知芈芮大人的身份,不敢透露真相,只能……请芈芮大人恕罪。”
“哼,这么说,天策府右都尉,也不是什么小官咯?”芈芮不悦地哼道。
“呃……是、是的。”张启功讪讪说道:“不是下官自夸,官职高过下官的,纵观我大魏怕是不出十人……”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芈芮,见后者面色阴晴不定,心下不禁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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