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虽然平舆君熊琥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但亦无法改变整个局势。
可能是羞于面对巴鷿,平舆君熊琥离开了江州,来到了「临江」、「平都」一带,与楚将斗廉以及西郢君熊焘汇合。
而在此期间,张启功则趁机劝说巴鷿,或可请他魏国的军队前来相助。
巴鷿当然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又岂会看不出张启功的意图,但张启功却笑着说道:“纵使没有我大魏介入,巴王最终亦难免要臣服于秦国或者楚国,既然横竖都要臣服,为何不选择我更为强大的大魏呢?”
这一番话直白的话,竟说得巴鷿哑口无言。
“且容我考虑考虑。”巴鷿迟疑地说道。
对此,张启功亦不着急,反正就目前而言,秦国与楚国正打得火热,倘若这会儿他魏国介入,搞不好会被秦楚两国联手抵制。
转眼便到了魏昭武五年的夏秋,秦楚两国的军队还是没能在巴郡分出胜败。
这让秦楚两国都不免着急起来:毕竟根据楚国的估测,待今年秋收之后,魏国就或将对齐楚两国用兵;而到了今年年底,秦国与魏国那为时两年的停战和议,亦要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让秦楚两国的战争稍稍冷却了一些,甚至于有些秦人与楚人,还在考虑是否要与对方结盟,共同划分巴蜀之地。
见巴蜀境内秦楚两国的战事逐渐停止,张启功亦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写了一封密信,派人送往雒阳,交予他魏国君主赵润。
在看罢了张启功的书信后,魏王赵润很是淡然。
他一点也不担心秦楚两国联合,打个比方说,秦楚两国如今就好比是两个即将饿死的人,为了夺取巴蜀之地这一碗米粥而大打出手,虽然秦楚两国确实可以平分这碗米粥,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吃不饱,难道他魏国这个强壮的巨人,还打不过两个半饥半饱的人么?
当然,尽管心中不惧,但魏王赵润也没有理由一定要‘促成’秦楚同盟,因此,他以天策府的名义对乐弈、赵疆、屈塍、燕绉、许历等人下令,让这几位将领加紧操练军队,并且联合演习。
要知道,乐弈、赵疆、屈塍、燕绉、许历等人,皆是在魏国的战略中负责「攻略齐国」的将领,这些将领一有所行动,中原立刻就明白了魏国的下一步计划:即攻打齐国!
既然魏国的目标是齐国,那么秦国自然就没有与楚国平分巴蜀之地的意义了,就是苦了楚国,毕竟楚国既想夺取巴蜀,又想保全齐国这个盟友。
无奈之下,楚王熊拓只好命越国的将领吴起,率领其国内的东瓯军,以及他楚国楚东的几支军队,做好支援齐国的准备。
至于新阳君项培与寿陵君景云麾下的主力,楚国不敢轻易调遣,毕竟谁能保证到时候魏国就不会进攻他楚国呢?
毕竟韩国目前收到魏国的控制,这使得魏国完全有能力同时对齐楚两国展开进攻——当然,前提是粮草吃得消。
魏昭武五年七月,魏将赵疆、乐弈二人,受到魏王赵润的召唤,从河北千里迢迢回到雒阳。
召见这两位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攻伐齐国,毕竟在魏国的敌对国当中,目前的齐国是最弱的。
事实上,相比较四哥赵疆,魏王赵润更瞩意乐弈这位降将作为他魏国征讨齐国的主帅,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他不能这么做。
毕竟赵疆怎么说也是攻陷了韩国的将领,更是赵氏王族目前最有威望的门面,而乐弈呢,虽然个人能力远远高过赵疆,但他终归是降将,倘若单单任命乐弈为主帅,一来朝廷信不过,二来,赵疆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倘若叫乐弈辅佐赵疆呢,赵润又担心乐弈心中有什么想法。
因此,魏王赵润索性就将赵疆、乐弈二人召到了雒阳。
不过事实证明赵润是多虑了,对于辅助赵疆,乐弈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燕王赵疆本身就是一个豁达直爽的汉子,再加上其非常器重同样是韩国降将的司马弢,视后者为爱将,这意味着赵疆也不可能会去轻视韩国一系的将领。
至于利益冲突,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赵疆是王族出身,受封河内守、领山阳作为封邑,已经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跟乐弈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唯一的顾虑是,赵疆性格直爽,但有时候也难免有些自负,而乐弈呢,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其实却是个主观性极强的人,因此,赵润担心赵疆与乐弈在攻伐齐国的战略上出现分歧。
这一点倒是很有可能,毕竟赵疆、乐弈都是掌控欲颇强的人——这并非褒贬。
数日后,赵疆与乐弈返回河北,为接下来对齐国的战争做准备。
而朝廷,亦逐步准备征讨齐国的战争,比如朝廷户部辖下的运输船队,沿着大河成群结队地将粮草、军备、战争兵器等战略物资运到巨鹿。
这么大的阵仗,齐国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一时间,齐国风声鹤唳,都城临淄更是接二连三地派出使者,向楚国、向越国求援,甚至于,还派遣使者前往魏国的都城雒阳,希望能够说服魏国停止这场战争。
但遗憾的是,齐国的使者连魏王赵润的面都没有瞧见,礼部新任的尚书朱瑾,代表朝廷出面与齐国的使者交涉。
礼部尚书朱瑾毫不客气地告诉齐国使者,鉴于齐国此前逆助楚国攻伐他魏国,对他魏国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当前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除非齐国投降,像韩国、鲁国那般,降为魏国的郡国,他魏国才会停止这场战争。
齐国使者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发作,只好连日返回临淄,将魏国的意思告诉了齐王吕白。
“欺人太甚!”
齐王吕白在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
而殿内的田讳、高傒、鲍叔、管重等人,却默不作声。
他们并不意外于魏国拒绝与他们言和,毕竟就目前中原的局势而言,魏国已堪堪占据了中原一半的土地,当世再无其他国家能与魏国争锋,更何况这些年魏国国内甚为流传儒家公羊派的「大一统」思想,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明白魏国那可怕的野心。
吞并诸国、一统中原,曾几何时这是中原诸王想都不敢去想的野望,可现如今,魏国却凭着无可匹敌之势,成为了最有可能一统中原的国家。
尽管对于己国的命运已不看好,但右相田讳还是劝说齐王吕白道:“大王息怒,当务之急,是召集更多的军队抵挡魏国的进攻……虽然魏国势大,但我大齐,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可话是这么说,但右相田讳心中其实也很迷茫。
不是没有战胜魏国的机会?
这到底是有多少机会?
千中之一?
万中之一?
别忘了,前韩国名将北燕守乐弈,亦在攻伐他齐国的魏将序列当中啊!
但不管怎么样,齐国还是积极备战,为即将来到的「魏齐战争」做准备。
而就在齐国积极备战的同时,中原迎来了秋收的季节。
去年,魏国因为战争而耽误了好几个郡的春季播种,导致一年的收成锐减一半左右,只能稍稍弥补国家连年的战争消耗,不足以对齐楚两国发动战争;但今年,鉴于魏国休养生息,产粮已恢复了往年的收成,再加上韩国那边的产粮收成,这已足够魏国对齐国发动战争。
但鉴于秋收后很快就要进入寒冬,魏国最终还是放弃了当年攻伐齐国的打算。
待等次年,也就是魏昭武七年的春季,魏王赵润以垂拱殿的名义对外宣布,重启「魏齐战争」,作为对齐国当初协助楚国攻伐他魏国的报复。
随后,这位魏国君主又以天策府天将军的名义,拜燕王赵疆为「讨齐魏韩联军主帅」,又拜乐弈与元邑侯韩普为联军副将,麾下囊括屈塍、燕绉、许历、纪括、李岌、周奎、蔡擒虎等魏韩两国的诸多将领,携河内军、鄢陵军、河间军、巨鹿军、湖陵水军等拢共四十万余万魏韩联军,攻打齐国。
消息传来,天下震动。
同月,在得到雒阳的军令后,魏韩联军的主帅赵疆兵出「信都」,魏将屈塍携鄢陵军兵出「清河」,乐弈兵出「渤海」,燕绉率领「河间水军」出海河,在北海与湖陵水军汇合,元邑侯韩普兵出蓟城,数支军队倾巢而动,朝着齐国扑去。
四月,魏将赵疆、乐弈、屈塍等几人,率先攻打齐国的平原邑,尽管齐将田武率军拼死堵截,但依旧挡不住凶猛的魏军。
四月下旬,魏将燕绉、李岌二人分别率领河间水军、湖陵水军,从北海绕到齐国的东部,由燕绉攻打「北海郡」的沿海,由李岌攻打「东莱郡」,致使齐国腹背受敌,同时遭到陆上、海上两方的进攻。
而与此同时,鲁郡守将、前鲁国将领季武,亦率领麾下士卒兵出泰山。
而宋郡任城的守将许历,亦在此时率军向东面直插,插入「琅琊郡」,意图切断齐国与楚国的联系。
待等到五月,魏将赵疆、乐弈、屈塍三人攻破齐国的平原邑,此后,由赵疆驻军「济南」,乐弈、屈塍二人驻军「乐安」,再次迫进齐国。
至此,齐国彻底失去了对于济水的掌控。
而这,意味着魏国可以从济水将粮草与战略物资运到前线。
面对危机,齐王吕白只好派使者催促楚国的援兵。
在得到齐国的求援消息后,楚王熊拓遂命邸阳君熊沥、越国将领吴起等人组织兵力前往齐国。
倒不是熊拓敷衍了事,事实上他也想派新阳君项培、寿陵君景云等人率领他楚国的主力支援齐国,问题是在魏将赵疆、乐弈等人对齐国开战的同时,在魏国的宋郡,宋郡守司马尚与睢阳守桓虎二人,亦分别率领军队陈兵于宋郡与楚国的边界,这明摆着就是在警告楚国莫要多管闲事。
想想也知道,倘若楚国派新阳君项培、寿陵君景云二人支援齐国,那么魏将司马尚与桓虎二人,将会立刻率领麾下军队攻入楚国。
要知道如今的司马尚麾下,在吸纳了诸多楚人后,其麾下军队早已满编五万,虽然这些楚国出身的士卒,其战斗力目前并不能保证,但别忘了,司马尚麾下还有囊括了前商水游马、代郡重骑的新锐重骑兵,足足七八千人数。
单单这支重骑兵,就足以让楚国对司马尚顾忌三分。
而睢阳守桓虎更是不必多说,此人以及此人麾下的兵将,那可是曾经击败过项末、项培的,毫不夸张地说,桓虎的统兵、再加上陈狩的武力,这二人甚至比司马尚还要难对付。
再加上魏国商水郡的沈彧、伍忌,其实魏国是完全有能力立刻与楚国开战的——还是那个前提,只要粮草充足。
不得不说,自从魏国击败了韩国之后,这场仗魏国早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反之,倘若韩王然与釐侯韩武尚在,且韩国尚未被魏国击败,就算是强大如魏国,恐怕也不敢这般高姿态攻伐齐国。
就目前而言,「反魏一方」唯一的几分胜算,就是秦国亦加入齐楚联盟,并且秦国与楚国同时对魏国开战。
这样的话,魏国陷入三面作战的处境,虽然在兵力上不至于落于下风,但在粮草方面,恐怕也会陷入与秦国、楚国相似的局面,毕竟是同时对两个大国开启全面战争,自然需要动员更多的军队。
但很可惜,秦国目前的重心仍在攻伐巴蜀那边,根本没有理睬齐楚两国死活的意思,毕竟在秦国看来,他们只要夺取了巴蜀之地,就能大大缓和国内缺粮的窘迫,拥有足够的粮草与魏国开战。
而楚国呢,楚王熊拓思忖了许久,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对齐国而言颇为残忍的决定,即放弃齐国。
原因很简单,因为齐国目前根本无险可守,就算楚国付出沉重代价帮助齐国击退了魏军又如何?过不了多久,魏国还能能卷土而来,毕竟如今的魏国,实则是囊括了曾经魏国、韩国、卫国、鲁国等国家领土的,恢复能力远远不是齐楚两国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出于盟约,或者打着尽可能使「魏齐战争」延长的目的,楚王熊拓派便邸阳君熊沥与越国将领吴起等人,率领寥寥十几万兵力支援。
说实话,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替齐国解围,充其量也只能在琅琊郡,与任城守许历麾下的魏军耍耍,甚至于搞不好还有可能被许历击溃,毕竟许历麾下亦有一支轻重混搭的骑兵。
当然,放弃齐国,也就意味着楚国势必要夺取巴蜀,否则,待等魏国攻灭齐国后,他楚国将无力抵抗魏国的进攻。
正因为如此,在魏国发动对齐战争的同时,楚王熊拓亦命令身在巴蜀的平舆君熊琥、西郢君熊焘等人,示意后者不必再顾及此前与巴氏一族的协议,尽快击败秦国军队,占据巴蜀全境。
而这,使得巴蜀之地的战争变得更为激烈。
魏昭武七年七月,齐国的东莱郡,被魏将李岌率领的湖陵水军攻陷,而同时,魏将燕绉,亦从北海郡的北部登陆,大肆攻占沿海城池。
而在琅琊郡这边,魏将许历以一敌二,抗拒着楚国的邸阳君熊沥、吴国将领吴起。
再算已逐步逼近临淄的赵疆、乐弈等几路魏军,毫不夸张地说,齐国已经处在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八月,魏将赵疆与季武汇兵,攻陷「昌县」,而乐弈、屈塍以及元邑侯韩普,则联手攻陷「博兴」、「博昌」,这使得齐国的都城临淄,已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数十万魏韩联军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齐王吕白唯有下令国内的军队全部回防临淄,试图在临淄城构筑最后的防线,抵抗魏国。
见此,魏将赵疆本欲立刻攻打临淄,但副将乐弈却认为,齐国已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或会背水一战,而他魏军却已处于粮草告罄的阶段,倘若仓促进攻,很有可能会被齐人抓住破绽,不如先站稳脚跟,等待下一批粮食运到前线,再进攻临淄不迟。
赵疆深以为然。
毕竟目前才八月而已,距离入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内,他麾下三四十万魏韩联军,难道还打不下一座临淄城么?
根本无需着急。
于是乎,赵疆便下令麾下各军抢占临淄附近的城县,对临淄做出包围之势。
而此时,由于齐国已放弃了北海郡,魏将燕绉毫不费力地攻占了「潍坊」,与李岌的湖陵水军一同补全了‘临淄包围网’的东面部分。
九月初乃至九月下旬,魏国的船队沿着济水,源源不断地向前线运输粮草。
见时机成熟,燕王赵疆便下令全军围攻临淄。
在这或将是齐国最后一场战争中,齐国左相赵昭,亦随同齐王吕白与其余齐国公卿,登上了临淄城的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魏军,以及那无数随风飘扬的「魏」字旗帜。
「……若我阴差阳错当了君主,嘿!我当兴兵攻灭韩、楚、巴、齐等各国,制霸天下、一统中原!」
赵昭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二十几年那位八弟在送别他时,以玩笑口吻所说的一番豪言。
大魏宫廷 第328章:魏齐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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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轰鸣之响,仿佛整座临淄城都为之颤抖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
在齐王吕白身边,有一名宫卿面色发白、双肩颤抖地指着城外的攻城兵器,满脸惊惧地问道。
只见在临淄的西城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百余架攻城兵器,这些攻城兵器看上去仿佛像抛石车,但它们击中城墙的命中率,却远远高过抛石车。
不错,这即是魏国的攻城弩炮!
正是凭借着这种新型战争兵器,魏军才能在极其短的时间内攻陷齐国的平原邑,并且在攻打临淄城的首日,就将这座齐国都城轰炸地摇摇欲坠。
“放!”
在魏军的阵列前,随着一名魏军将领的高喝,百余架攻城弩炮一齐发射,只见百余枚好似磨盘大小的石弹,齐刷刷地射向迎面的临淄城墙,让城墙上的齐国军卒们,再一次体会到了地动山摇的感觉。
“大王……”
“大王小心……”
几名宫卿保护着齐国的君主吕白,却被这位君主一把推开。
他拄着利剑站在城墙上,双目死死盯着城外的魏军,嘴唇微微颤抖。
前一阵子,当得知魏韩联军攻破了平原邑且正朝着临淄而来时,齐王白心中虽有惊恐,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巨大压力而产生的志气。
他想到了他的父亲齐王僖,记得其父吕僖当年初登王位时,亦遭逢韩国派兵进攻临淄,当时他齐国也像今日这般,接二连三地丢失了巨鹿南郡、平原邑,几乎快被韩国军队攻到济水。
当时他齐国亦是人人自危,或有人在背地里私通韩国,试图以提前向韩国投诚的方式,避免家族或自身被这场战争牵连。
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吕僖毅然御驾亲征。
而不可思议的是,在出征的当日,吕僖还在宫殿内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待等饮酒到酣,吕僖吩咐宫人备马,点兵出征,带着鲁国支援齐国的种种战争兵器,越过济水,北上抗击韩国军队,且最终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当时北方韩国的雄主韩王简,从此不敢再小觑齐国,齐国从此崛起于中原,力压南楚北韩,成为了中原的霸主。
心中牢记着父亲的辉煌,因此在得知魏军攻至时,齐王吕白亦激励自己,就以临淄这最后一座孤城为,击退魏军,重现他齐国的辉煌。
是的,在魏军祭出攻城弩炮前,就算局势再艰难,但齐王吕白还是没有放弃击退魏军、保卫国家的士气,直到魏军百余架弩炮接二连三地命中临淄的城墙,将城墙轰击地摇摇欲坠。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城门楼北侧大概两百余丈的位置,有一段城墙坍塌了小半,原本站在城墙上的齐军士卒们,惊叫地坠落城下,唬地断墙边缘的其余齐军士卒们连连后退。
『唉——』
瞧见这一幕,齐王白长长叹了口气,此前充满胸腔的斗志,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此前,他一次次在脑海中幻想魏军攻城的过程,幻想着他齐国军队能凭借着临淄这座坚城的城墙,挡住魏军的攻势,将这场仗无休止地拖延下去,拖到魏军因为粮草告罄而退兵。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别说什么拖延三个月,拖延到今日入冬,临淄这座城池,它可能连十日都撑不住。
这不,仅仅只是首日,魏军的攻城兵器便轰塌了一小段城墙,按照这个速度,随后八日魏军完全有能力将临淄城的城墙全部拆除,余下最后一日用来攻陷这座城池,绰绰有余。
『我大齐的国运,难道就到此为止了么?』
死死攥着手中的利剑,齐王吕白悲观地想到。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名公卿激动地指着城外喊道:“大王,田耽将军,是田耽将军!”
齐王吕白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在临淄的西北角,有一支齐国军队正在进攻魏军。
那是田耽麾下的军队。
在退守临淄后,田耽便在临淄城的西南角大概十五里的位置建造了营寨,主要负责牵制魏将赵疆、曹焱、司马弢、季武等人;而田武,则驻军在临淄的西北角,负责牵制魏将乐弈、元邑侯韩普、屈塍、纪括等人。
而今日,魏军对临淄展开全面进攻,田耽得知后,亦立刻率领麾下兵卒倾巢而动,支援临淄。
临淄城上的看到的魏齐两军的交锋,正是田耽与赵疆麾下曹焱、司马弢等几个部的交锋。
“田耽将军……”
“田耽将军……”
城楼上的公卿与士卒们,喃喃念叨着,仿佛是在为远处的田耽军祈祷,起到后者能够突破魏军对临淄的封锁,甚至于击退这支魏军。
但遗憾的是,田耽军当前的处境并不乐观。
因为田耽当前面对的魏军,乃是赵疆的河内军。
河内军,其番号下有山阳军与南燕军两支,前者是步卒,是魏国唯二的两支哪怕全军覆没都不曾退缩半分的铁血之军——另外一支是「大梁禁卫军」。
软弱的齐人,能够撼动悍不畏死的山阳男儿么?
当然不!
面对着田耽麾下「北海军」的攻势,赵疆的爱将司马弢稳稳地固守防线,挡住了齐将仲孙胜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纵使田耽又派麾下将领东郭昴率领「琅琊军」夹击司马弢部,司马弢部亦牢牢地扎根于防线,一步不退,死死挡住这两支齐国军队,以免打搅到正在攻打临淄城的燕王赵疆。
毫不夸张地说,若非司马弢严令禁止,他麾下的魏国山阳男儿们,甚至要对齐国做出反攻——司马弢考虑到此举或会影响到曹焱麾下的南燕军与季武麾下的鲁地军,这才严令禁止。
相比较士气如虹的魏军,季武麾下的鲁地军显得有些摆不上台面,在面对田耽麾下即墨军的进攻时,呈现出一幕惊慌失措,气得季武连连呵斥,呵斥那些鲁地的士卒严守防线,不得退后。
当然,即便如此,但田耽麾下的即墨军,还是没办法击破季武军,这也难怪,毕竟季武麾下的鲁地军,尽管士卒的能力远远不如魏卒,但这支军队有着非常完善的战争兵器,尤其是在鲁国降为魏国的郡国后,魏国朝廷派了一些冶城的工匠来到薛郡,组织当地的前鲁国工匠们为魏军打造战争兵器,这使得季武麾下的鲁地军中,亦出现了连弩战车、狙击弩等原本属于魏国独有的战争兵器,使得这支由鲁人组成的军队,战斗力一下子就增强了许多。
“司马弢那小子,做的还真不错,不枉费燕王殿下那般器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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