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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在乐弈看来,越国军队虽然在军备方面甚至还不如楚军,但论战斗力,纵使是寿陵君景云、邸阳君熊沥麾下的楚军,也不见得能比得过越将吴起的东瓯军。
说实话,此时最佳的策略,无非就是派使者前往越地,迫使越王少康臣服于魏国,但遗憾的是,鉴于魏王赵润当初那‘不与诸国言和’的决定,使得天策府迟迟没有采取外交手段迫使越国臣服。
在这种情况下,乐弈也只能选择对越国用兵。
在与副将田耽商议过之后,最终乐弈决定由他驻守邸阳,安抚当地从楚民投降魏国,而田耽,则带着田武、田恬父子一同率军攻打越国。
说实话,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尽管心高气傲的田耽最初根本没有将越国放在眼里,但相信只要他在越地待上一阵子,他必将切身体会到当初项末、项娈兄弟俩在攻伐越国时所受到的憋屈。
果然,别看魏军一开始势如破竹地攻入了越国,可随着魏军深入越国境内,士卒们受到的伤亡损失就变得愈发严重,而问题在于,越人根本不与魏军正面交锋,他们只会采取偷袭的手段,用浸了毒汁的吹箭偷袭魏卒——就像当初对付楚人时那样。
不可否认,习惯了‘中原式’战争模式的魏军士卒,无法适应越国那种无时无刻的骚扰战,被越人骚扰地胆战心惊。
切勿发笑,在越人的威胁下,魏军的斥候,人数被迫提升到二十人至五十人为一队,甚至于,魏军士卒连在巡逻山林的途中拉屎撒尿都不敢,生怕在他方便时,被不知躲藏在何处的越人用毒箭杀死。
若实在憋得没办法了,在该名士卒解决的期间,其余的士卒大多都将其围成一圈,一边高举盾牌,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防止有越人偷袭。
虽然看似好笑,但事实上这个问题却异常严重,经田耽自身的统计,在他率领魏军进入越国起,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有五千多名魏卒在越人的吹箭下丧生,且死相极其恐怖,使得田耽麾下的魏军士气大跌。
值得一提的是,就连猛将田武,亦被越人的吹箭所伤。
不过这事主要责任还在于田武自身,只因为越人藏头露尾,于是他便亲自带队在山林中寻找越人的据点,还大骂越人胆小如鼠,结果黑暗的林子里不知是谁给了田武一发毒箭,正好射中田武的左手手背,使得田武的左手立刻肿胀起来,痛痒难忍。
幸亏魏军在邸阳郡找了些当地的楚人作为向导,那些向导连忙叫田武放血排毒,这才保住了田武的左手,否则似田武这等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猛将,就算没有窝囊地死在越地,恐怕也要因此失去左手,甚至是整条左臂。
因田武受伤,且麾下魏军士卒受阻于越地,田耽无奈之下暂时退出越地,返回邸阳郡商议对策。
此时他回想起那些楚人向导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托大。
毕竟越国那可是楚国上将项末、项娈兄弟二人都没能降服的对象,项末就不必多说了,毫不夸张地说是楚国最擅于用兵的将领,而项娈呢,看他在雍丘战役时对阵魏军的表现,便知此人乃是当世无双的猛将。
然而,即便是项末、项娈兄弟,前前后后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将越国打趴下,使得楚国最终只能选择怀柔手段说服越王少康成为楚国的臣属国,可想而知越国的难缠之处。
在得知田耽兵败而回的消息后,东路魏军主帅乐弈简直难以置信。
毕竟田耽用兵的能力,就连乐弈都认可,实在很难想象似田耽这等将领竟然会败在小小一个越国。
直到田耽讲述了攻打越国的过程后,乐弈这才释然。
在二人商议对策时,乐弈对田耽说道:“越人之依仗,无非是那片穷山恶水,若我军焚山毁林、步步为营,则越人无计可施。”
田耽深以为然,便叫田武安心在邸阳养伤,带着田恬再次出征越国。
这次出征越国,魏军携带了大量的火油,每当遇到山林,便在林中泼洒火油,放火焚林。
虽然这样做极大地延缓了魏军进攻越国的进程,可能每日只能推进十几里,甚至于当需要焚烧大片山林时,搞不好在放火烧林的这两三日内,魏军只能原地待命,但胜在这个策略极其安全,至少再没有越人可以躲藏在山林中偷袭魏军士卒。
就这样,从六月到九月,田耽花了整整三个月的工夫,才从曲阿堪堪推进至「鄣地」,虽然行军速度慢如龟爬,但胜在安全。
然而田耽的这个举措,却叫越人惶恐万分。
正如乐弈所判断的,吴越之地的越人之所以难缠,主要还是当地地势环境的关系,而如今,魏将田耽已在一步步摧毁越人的‘地利’,一旦越人彻底失去‘地利’,拿什么与魏军抗衡?
在此期间,越国将领吴起亲笔写了书信,将此事告知越王少康。
十几日后,越王少康在「会稽」收到了吴起的书信,在阅览罢书信后,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此前越王少康最担心的,就是魏军焚山毁林,摧毁他越人的‘地利’。
而如今,被他不幸料中,魏将田耽在先前一次吃了大亏之后,果然采取了焚山毁林的策略,虽然这个办法会使魏军进兵的速度被大大减缓,但问题是,他越人也因此失去了偷袭魏军的机会。
在一片被焚毁林木后的白地与魏军交锋?
搞不好魏军一波弩矢齐射,就能让他越国的军队折损过半,无力复战。
“只能到此为止了么?”
在反复思量对策之后,无计可施的越王少康长叹一声,决定与魏军交涉,乞求臣服。
事到如今,投降臣服,已经是越国唯一的存活可能,关键就看魏王赵润肯不肯接受他越国的投降,倘若魏王赵润不肯接受,那么即将迎接他越人,恐怕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为了证明诚意,越王少康将国内事物托付给信任的臣子,自己亲自来到魏将田耽的军中,向魏军表示愿意归顺魏国的心意。
说实话,田耽以及他麾下的兵将,由于在越国窝囊地损失了数千名袍泽,那是将越人恨地牙痒痒,恨不得将其全部杀死。
没想到越王少康倒也识时务,见魏军开始动真格的,便立刻投降,这让田耽与他的部下无从发泄心中怒气。
毕竟是否接受越国的归顺,这可是田耽以及他的部下可以做主的,必须请示魏王赵润,由后者亲自做出决定。
半个月后,乐弈亦得知了越王少康乞求投降的消息,立刻将此事禀报雒阳,请示魏王赵润。
在昭武十年的十一月份,乐弈的书信火速送到了雒阳,交到了魏王赵润手中。
在乐弈的书信后,他讲述了田耽如何迫使越国投降的经过,这让魏王赵润了解到,乐弈与田耽二人其实有能力杀死绝大多数的越人,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但在赵润看来,彻底逼死越人毫无意义,既牵制住了乐弈的兵力,亦叫他魏军背负了屠杀无辜的不好名声,再加上赵润本人也不喜欢无谓的屠杀,因此,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越王少康的投降。
数日后,雒阳朝廷派礼部右侍郎周裕前往越国。
因为天气的关系,周裕直到昭武十一年的四月,才抵达了越国。
当时,越国全境已经被乐弈、田耽二人率领的魏军占领。
倒不是说越王少康就这么信任魏国,在没有得到魏王赵润回应的情况下,就敢放任魏军进入他越国腹地,他只是没办法而已。
毕竟,只要凭借着「焚山毁林」这条计策,无论越国投降与否,乐弈与田耽二人率领的魏军,还是照样可以打到越国的都城会稽。
区别仅在于双方士卒的损失会因此变得更多而已。
幸运的是,魏王赵润并非嗜杀之人,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前后,礼部右侍郎周裕觐见越王少康,转达了他魏国君主赵润的回应,代表魏国接受越王少康的投降,并按照惯例,改封越王少康为‘越侯’。
越王、不,越侯少康仔细看罢了魏王赵润的书信,他很庆幸地发现,魏国的条件并不苛刻,除了「东瓯军移至天策府辖下」、「越国暂不允许私设军队」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苛刻的条件。
不过仔细想想,他越国这么贫穷落后,可能强盛的魏国也的确看不上眼。
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初七,越王少康正式投降魏国,受封‘越侯’。
至此,越国覆亡,吴越之地成为魏国的领土。
此时,乐弈与田耽才有空暇去关注司马尚、桓虎等人攻打楚国的进展。
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明明楚国已失去了五分之四的领土——此时魏将沈彧已打下长沙,只剩下一个彭蠡郡,但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竟不能攻破楚国的「彭泽防线」,进而彻底覆亡楚国。
不得不说,此前就连魏王赵润也觉得,楚国覆亡就在不久之后,但事实却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打了整整一年,却无法突破楚国的「彭泽防线」,其原因,无非就是「彭泽防线」的地利优势太大。
毕竟整个彭蠡郡三面环山,唯有北面有两个‘通道’,其一是西侧的山间谷道,最外围是「柴桑县(九江)」,它位于柴桑山的东侧,与南边的「彭泽县」隔河相望——正是这座城池,挡住了沈彧麾下的魏军。
经柴桑可直通彭蠡郡腹地,沿途仍有「历陵」、「海昬(hun)」两座城池,这让魏军难以从这条狭隘的谷道突入彭蠡郡。
事实上沈彧亦尝试调来战船,用水路突入彭泽,但奈何接连大江与彭泽的水道太窄,且河道两侧便是柴桑、彭泽两座城池,这两座仿佛是两座桥头堡,拒绝魏国的船只驶入彭泽。
纵使魏国的战船欲强行突破,但难免会被驻守柴桑的新阳君项培、以及驻守彭泽县的寿陵君景云二人麾下的士卒将船只击沉,更遑论彭泽的湖面上,还驻扎着邸阳君熊沥率领的楚国水君。
不夸张地说,由于放弃了大量国土而集中了兵力的楚国,拼死在此地抵挡魏军的进攻,以至于沈彧、桓虎、司马尚几人打了整整一年,都没能突破这道防御。
魏昭武十一年春季,秦国得知楚国已被魏国打得濒临覆亡,决定先下手为强,使武信侯公孙起与长信侯王戬,分别从河西走廊与巴国两地,加紧进攻魏国。
得知此事后,魏王赵润以天策府的名义,命司马尚与桓虎继续进攻楚国,另外,调沈彧的军队前往西郢郡支援伍忌,再调乐弈、田耽等将领火速带精锐支援河西,以应对与秦国的战事。
该年,魏秦战争爆发。





大魏宫廷 第344章:魏秦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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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有几章这本书就要完结了,回想起这本书写了整整两年半,也是蛮感慨的。感谢一路陪伴至今,以及一直以来支持这本书、支持作者的书友们,万分感谢。最后,容我再求一次月票~』
————以下正文————
秦国对魏国的战争,其实早在魏昭武九年的五月便可瞧出苗头,那时,秦国的武信侯公孙起便驻军河西走廊的「高陵县」,摆出一副欲魏国河西郡发动进攻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想响应楚国与魏国的战争,尽可能地为楚国分担压力,希望以此让楚国能挡住魏国的攻势。
但遗憾的是,魏国如今的实力远远超乎秦楚两国的预估,纵使魏国没有调动‘西线’的兵力,单凭商水、宋郡、齐地三块地方的驻守魏军,亦足以覆亡楚国,将楚国打得龟缩于彭蠡郡。
魏国的‘西线’都有谁?
河西的司马安、河东的魏忌,还是河套的廉驳——自从上次魏秦战争结束之后,鉴于上将军韶虎的魏武军目前仍驻扎在韩国蓟城一带,且河套的「原中要塞」又是廉驳夺回,天策府便迁任廉驳为「林中守」,请后者驻守原中要塞。
毕竟原中要塞乃是整个河套的中心,若此地再像上回那样失陷,那么,似朔方郡、九原郡、云中郡、银川郡等等,恐怕皆难以避免被切断与魏国本土的联系。
因此,朝廷希望原中要塞有一位猛将镇守,便选中了「原云中守廉驳」。
至于云中郡,朝廷改派前韩国将领「公仲朋」镇守,以防备北方草原的胡人犯境。
随后到了魏昭武十年五月,正值魏国对楚国展开三路大军的猛攻,而此时在秦国这边,在完成春种之后,秦军主帅武信侯公孙起开始了对河西郡的兵事行动,加大对魏国的压力。
此时武信侯公孙起对魏国的用兵方式,主要还是以试探为主,看看魏国在已经对楚国发动猛攻的当下,是否还有余力抗拒他秦军的进攻。
倘若魏国表现地过于被动,那么秦国恐怕就会加紧进攻魏国了。
可没想到,在得知秦军踏入河西郡的境内后,魏国的表现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河东守魏忌第一时间就率领四万河东军进驻河西,与河西守司马安汇合。
随即,驻军在安邑的桓王赵宣,亦率领北一军,包括他麾下的太原守乐成、阳邑侯韩徐两人,率领七万大军,驻军于汾阴,随时准备支援河西。
而在河套那边,朔方守赵成岳、九原守冯颋、云中守公仲朋,亦在随后的两个月内,纷纷抽调兵力增援原中要塞,防止秦军攻打河套。
不夸张地说,此时魏国已经开始在‘西线’堆积重兵,就等秦军打响这场仗。
打探到这些消息,秦将公孙起亦不禁心生迟疑。
见此,魏军的‘西线诸军’亦按兵不动。
倒不是怕了秦国而不敢主动开战,只是没有必要而已,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魏国当然倾向于一个一个地解决对手,先攻灭楚越两国,最好在覆亡两国后再休养生息一两年,介时再对秦国用兵,那保准是手到擒来。
说白了,如今魏国已立于不败之地,根本无需着急开战。
不久之后,魏王赵润的岳丈秦王囘,从武信侯公孙起的书信中,得知了「魏国积极在西线堆积重兵」的消息,不由地眉头紧皱。
他对此时已返回咸阳的大庶长赵冉说道:“魏国果真已强盛到这种地步么?纵使一面攻打楚国,仍有余地与我大秦开战?”
大庶长赵冉苦笑连连,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这段时间,陆续仍有楚国的使者沿着「楚西--巴国--汉中--秦国」这条路线,来到秦国的王都咸阳,向秦国寻求帮助,催促秦国尽快在西线与魏国开战,以减轻东线那边楚国的压力。
但是在七月份以后,就再也瞧不见楚国的使者了,一来是楚国那时正忙着迁都彭蠡,二来是因为魏将伍忌已封锁了西郢郡境内的江域,基本上切断了巴国与楚国的联系,这非但使得巴国的粮食从此难以从水路运到楚国,也使得楚国的使者再也没有办法经巴国前往秦国求援。
再也瞧不见楚国派来的求援使者,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或许意味着,楚国已被魏军压地喘不过气来。
因此在思量再三之后,秦王囘决定立刻对魏国发动进攻,这即是为了响应楚国、为楚国减轻压力,同时也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毕竟秦王囘可不是一位优柔寡断的君主,他当然明白一个道理:此时若不趁着魏国对楚国开战时而进兵,待等魏国解决了楚国,介时他秦国就将面对更为强盛的魏军。
与其等着魏国在覆亡楚国后腾出手来进攻他秦国,还不如主动进攻,至少这样他秦国所需面对的魏军将大大减少。
魏昭武十年九月,秦王囘命武信侯公孙起、阳泉君赢镹、渭阳君嬴华,以及其余王陵、王龁等秦将,正式对魏国发动进攻,由武信侯公孙起攻打河西、由阳泉君赢镹攻打三川、由渭阳君嬴华攻打河套,同时开启「河西」、「三川」、「河套」三处战场。
为了这场决战,秦国可谓是举国动员,颁布王诏号召国内的子民入伍,顺利征募了几十万仆从军。
这些征募的仆从军,跟楚国的粮募兵其实是一个道理,大多都是由国内的平民组成,唯一的区别在于,楚国的粮募兵是因为家境难济、难以养活家人而将性命‘卖’给国家,因此粮募兵的士气与斗志都难以得到保障,而秦国的这些仆从军,则是主动入伍,毕竟秦国是一个军功爵制的国家,国内的平民想要提高社会地位,就只能通过战功,这就使得秦国征募的仆从军普遍士气高昂,且渴望胜利,只需稍稍加以训练、再发放一套军备,就能立刻形成战力。
唯一的隐患是,秦国的人口远不如如今的魏国,此番为了与魏国决战而征募了几十万青壮,倘若这些青壮皆战死于战场,那么,就算秦国不曾在战场上被魏军打败,这个国家怕是也难以支撑许久。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秦王囘的号召下,举国的秦人皆踊跃参军入伍,可是高阳嬴氏一族内部,却因「对魏国征战」而争议颇大。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蓝田君嬴谪,这位在当年魏秦两国展开贸易后就立刻凭着各种珍稀玉石而富甲一方的邑君,便不支持他秦国倾尽国力与魏国交锋。
倘若说平舆君熊琥是最了解魏国实力的楚人,那么蓝田君嬴谪,就是最了解魏国实力的秦人。
在得知秦王囘决定对魏国开战之后,蓝田君嬴谪便跑到咸阳,劝说其兄长嬴囘。
当时蓝田君嬴谪对秦王囘说道:“今魏国已兼并韩国,兵吞齐、卫、鲁等国,兵甲百万、良将如云,势不可挡。今大王对魏发兵,实乃取祸之道。”
看着夸夸其谈的蓝田君嬴谪,秦王囘颇感无语。
他岂会不知蓝田君嬴谪乃是他秦国最大的‘内奸’?自当初秦魏两国失和之后,这家伙就时常发骚扰,表示两国的战争让他的玉石生意受到了严重的损失云云。
也亏得蓝田君嬴谪乃是秦王囘的胞弟,且嬴谪才能平庸、素来并无野心,否则,单单这家伙在大战之前蛊惑人心,秦王囘就要治他的罪。
可能是被蓝田君嬴谪叨叨絮絮的劝说说得烦了,秦王囘没好气地打断道:“要是你有能说服魏国与我大秦言和,寡人就听你的!”
言下之意,若蓝田君嬴谪不能说服魏国,就赶紧滚蛋,省得在他面前碍眼。
可出乎秦王囘意料的是,蓝田君嬴谪在听到这话后,竟眨眨眼睛神秘说道:“大王,虽臣弟不能说服魏国与我大秦化解干戈,但大王您能啊。”
“寡人?……你说来听听。”
秦王囘愣了愣,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
不得不说,虽然秦王囘亦是秦国历代少有的明君雄主,但眼瞅着他女婿魏王赵润吞并韩、齐、卫、鲁等诸国,心中难免也有些发怵,若有能与魏国化解干戈的办法,他当然不介意听一听。
见得到秦王囘的允许,蓝田君嬴谪便说道:“大王,魏国所恶,不过是您当年背弃与魏国的盟约,对魏国不宣而战,只要你退位,扶立太子(嬴遂)继位……”
“……”秦王囘闻言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蓝田君嬴谪。
而从旁的宫内侍者们,亦一个个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要寡人引咎退位?扶立太子遂?”秦王囘气乐了,似笑非笑地说道:“似这般,魏国就会放弃报复我大秦?”
“呃……”
可能是没有注意到秦王囘那即将发作的表情,蓝田君嬴谪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随即摇摇头很严肃地说道:“不能。”
『那你说个屁啊!』
秦王囘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见此,蓝田君嬴谪连忙又补充道:“但是,若是大王将少君之子册立为储君,或就能熄灭魏人的怒火。”
“少君?璎儿之子?赵兴?”
秦王囘连问三遍,神色很是错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蓝田君嬴谪为何会提到他疼爱的外孙。
“正是。”蓝田君嬴谪拱了拱手。
他所说的,正是秦少君嬴璎的儿子赵兴。
在蓝田君嬴谪看来,他的侄子、也就是秦国现如今的太子嬴逐,素来体弱多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咽气了,以至于虽然已成婚多年,但至今都没有子嗣。
既然如此,何不促成好事,将嬴璎的儿子赵兴过继给嬴遂,随后,让嬴遂成为秦国君主,并册立赵兴为秦国太子。
赵兴乃是魏王赵润的儿子,儿子得到了秦国的继承名份,魏王赵润又岂会再派兵攻伐秦国,夺取他亲骨肉的基业?
似这般,秦魏两国或许就能重归于好。
看着一脸期待的蓝田君嬴谪,秦王囘颇感无语。
他必须承认,蓝田君嬴谪的提及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毕竟他的独子嬴遂,因为身体的关系至今为止确实没有子嗣,若收他姐姐嬴璎的儿子赵兴为继子,鉴于赵兴体内倒也有他高阳嬴氏的血脉,放在往年,倒也有资格继承秦国的王位。——在这方面,大抵是说得通的。
但问题是魏国会答应这种事么?
要知道如今中原的局势,再不是数十年那般诸国林立的年代,如今魏国已将兵吞诸国、统一多年,可能过了今年,就连楚、越两国也或将被魏国吞并,使得中原之地彻底被魏国占据,唯独他秦国与魏国接壤。
在这种情况下,魏王赵润会答应让他的儿子赵兴赴秦国为太子么?
就像蓝田君嬴谪自己所说的,倘若魏王赵润答应了此事,那么日后魏国就不好再对秦国用兵了,否则「父夺子业」,传出去未免不太好听。
在这种情况下,魏秦两国或将并立于世,当然这对秦国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于魏国,这岂非是变相的‘养虎为患’?
因此,秦王囘不认为他的女婿赵润会答应这个提议。
当然,纵使蓝田君嬴谪的提及很大可能会被魏国驳回,但尝试看看又何妨?
万一魏王赵润一时昏了头而同意了这件事呢?倘若当真促成此事,这对于他秦国而言,倒也不失是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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