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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桂花酒
“不过一俗名耳,殿下谬赞。”
一道清音穿林而来,夙丹宸回头,见兰子卿一身青衣,两袖清风,乘月而来。
梅林月影下,他眉眼极雅,纤尘不染,似从画中来。
夙丹宸愣住,呆呆道:“子卿,你竟是这样一位美人。”
兰子卿闻言,笑意隐去,面容冷下几分,“殿下莫不是为这一言而来。”
夙丹宸自知失言,俊脸微红,“我是来道谢的。”
上前牵过他的手,来到亭中。
“这石凳好生冰凉,子卿你等等。”夙丹宸一pì股坐下,寒意瞬间侵入肌理,脱口叫住将坐的兰子卿,脱下自己的外袍,叠成块,垫在石凳上。“好了。”笑着将兰子卿拉入座。
兰子卿眼眸微动。
夙丹宸将怀中的箩筐推到兰子卿眼前,献宝一般笑道:“这枣是我自家庭院生的,味道极好。我特意摘来送给你尝。”月色下,他眸眼晶晶发亮,像婴儿的眼睛一般纯真明亮。
兰子卿别过脸,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眸底情愫,淡淡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殿下深夜前来,便是为此?”
夙丹宸笑道:“子卿,我知道因为你,父皇才免了我的跪罚。”伸手去握兰子卿的手,触碰到的肌肤竟冰冷异常,“子卿,你的手怎这样冷。”
他暗提内力,化作热力,通过掌输送到兰子卿体内。兰子卿只觉一股热流游走全身,连一贯冷寒的脾胃也跟着暖洋。
夙丹宸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一向怜香惜玉惯了,对待美人,尤其是柔弱的美人,总不自觉的生出照顾之心。
兰子卿却忽然心生烦乱,抽回手,冷道:“三殿下当真不愧浔阳第一风流子,连握男子的手,都这样驾轻就熟。”
夙丹宸惊忙道:“子卿,你误会了,我绝无唐突之意。”
兰子卿亦觉自己反应过激,定了定心神,淡漠道:“臣并未替殿下进一言,实不敢居功。谢臣二字,更是无从说起。”
“子卿……”夙丹宸还要再说,又见兰子卿一副送客的姿态,只好闷闷道:“子卿,我走了,这箩枣是我爬上树亲手摘下的。还望你收下”将枣放在石桌上,怏怏离开揽月亭。
夙丹宸走到鹅石小径,回头望去,树影重重间,兰子卿孤身立于亭中。他轻声唤来阿三,问道:“你家主子今日可有什么心事。”
阿三摇摇头。
他见了,疑惑自语:“这便怪了,子卿对我一向柔和,哪有今日这般冷漠。”再望去,月下青衣茕茕,只觉心痛。他观望许久,方默然道:“本王走了,你唤丞相早去歇息。”
“是”
夙丹宸走后,阿三来到亭外,半躬着身体道:“丞相,三殿下走了。他让小的来提醒您早去歇息。”
“他一直在亭外?”
兰子卿抬起淡漠的眉眼。
“是,三殿下一直在亭外看着您,刚刚离去。”阿三老老实实回道,“丞相是否回房歇
息……”
“下去吧。”
阿三见兰子卿神色不同与往日,不敢再劝,只好道:“是,奴才告退。”他一面退出揽月亭一面咬牙暗骂夙丹宸,“我就知道,那不正经的殿下一来,准没好事!”
清冷的月光照进亭中,投下一片yin影。
兰子卿目光轻移,瞟向石桌上的箩筐,从筐中拈起一粒饱满的红枣,轻咬下去,口中刹时甘甜四溢。
似有一缕苦笑拂上他chún边,大半年前,那人也是睁着一双明亮无辜的桃花眼,在他身旁嘘寒问暖。他走后,自己亦是在廊下,失神良久。
第二日再来,他称病不见。以此拒绝了三次,那人便也不再登门。
兰子卿捏着沙枣的手紧了紧,只觉掌心被那粒细石大小的枣,硌的生疼。
第3章 离国太子
三日后。
揭榜之人如约进宫面圣。
“你便是揭榜之人?”
龙椅上端坐的帝王沉沉发话。
“正是”
殿上所立之人,白衣胜雪,眉目绝尘。
一双寒眸似藏浩瀚星海般幽深。
兰子卿望着那抹白影,心中不知该喜该忧。三年了,殿下终于来了。殿下此来,炀国只怕再无宁日。
兰子卿沉思之际,殿上已经过了几lún问话。揭榜之人自言,他乃褒国相士,卫离。
“褒国离炀国千里之遥,你为何不远千里,来到我国。”
“古有孔夫子为寻明君,周游六国。褒国国主昏庸,朝廷jiān臣当道,我为寻一明君,千里又有何妨”
卫离chún边拂上一丝讥讽。
朝廷的气氛突然变得诡谲,炀帝鹰眼如刀。
兰子卿的心跟着揪起来,生怕炀帝突然发难。好在炀帝求雨心切,不再计较,只问卫离有何良策。
卫离只言,今日子时开坛祭祀,定能得雨。
炀帝面目沉沉,冷枭鹰眼如箭一般shè向他,后者始终神色从容,气定闲闲。
“好!便依你所言,今夜子时开坛祭祀。若成,朕决不食言,拜你为国师。若败,你当心项上人头!下去准备吧。”
卫离冷眼看过炀帝,领旨退下。
兰子卿缓下一口气,又见殿外骄阳似火,无丝毫降雨迹象,忍不住心生忧虑。
子时,月朗星疏。
夜色澄净,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夜空高阔如昨。
一身华服的祭师缓缓走上祭仙台。
祭仙台,本是前朝为祭祀而铸造的楼台,历代君王不论是祭天地武帝,祭先王先公,还是祭山川社稷,皆与此楼台举行。
楼台约百米宽,上铺红色羊毯,四周摆满了开过光的佛烛。楼台上摆着一张紫檀案,案上放着一个小巧jīng致的玉香炉,炉上chā三柱清香。金炉旁左右分别摆放玉卣、玉以及一把玉匕。
紫檀案前放着一座赤金打造的九龙金尊,尊上九龙利眼尖爪,威风凛凛。
楼台城下,挤了满城黎民,他们望着高高的祭仙台,心里也跟着祈祷。
炀帝领着满朝文武躬立与楼台下的玉石阶,炀帝独居与上,戴十二旒玉珠冕冠,着五爪龙袍。
百官以丞相为首,列居与下。
烛火通明,凉风习习。
兰子卿身着紫金官袍,立于列中。他的视线紧紧随着台上之人,平日里素来淡漠的面容,此刻变得复杂凝重。
今日,王孙贵族、黎明百姓皆聚于此地。若成,殿下自可依计成为炀国国师。若败,炀帝定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殿下有丝毫损伤。
兰子卿愁眉不展,祭台上的人却是睥睨众生,神色清冷,眉眼间无丝毫慌乱之意。
“子卿,你怎么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兰子卿微愣,夙丹宸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兰子卿凝眉冷道:“殿下这是做什么,祭祀之时,擅自出列,可是重罪。”
夙丹宸低眉,小声道:“我见你眉目紧锁,一时心急,这才出列。子卿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回去。”他脱下自己的正蓝色披风,披在兰子卿身上,作势便要溜出列。
披风温热的气息让兰子卿暂放下心防,他拉住夙丹宸的衣袖,将人拉回列中。夙丹宸睁着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兰子卿。后者目光飘闪,轻柔的声音飘散于夜色中,“殿下不可再惹
人注目,便先位于此。此刻天暗,玉石上又有数百臣众。未必有人注意到你。”
夙丹宸望着他莹白修长的手,小心翼翼道:“子卿,你不怪我了?”不待兰子卿回答,自顾自委屈道:“子卿,那晚我





殿下,撩完想跑? 第 3 章
当真无唐突之意。”
兰子卿放开手,眉目寡淡,“臣明白。”
夙丹宸未觉有异,犹自欣喜道:“你明白就好,那日见你孤身站在亭中。我实在担忧。”
兰子卿听他一席话,心中五味杂思,目光复杂,淡声道:“多谢殿下关怀,臣无碍。”
夜雾弥漫,狂风骤起。玉石阶上哗声不止。
“起风了,莫非这祭师当真有呼风唤雨之能。”夙丹宸望着祭台上手持白玉剑,神色清凛的祭师,欢欣道。
兰子卿未言语,面含忧色,秀眉紧蹙。
祭台之上,卫离念罢祭文,将紫檀案上的玉倒满清酒,拿起案上左侧的匕首,缓缓割破手心,鲜血滴入中,后端起玉,朗声道:“时辰已至,大雨倾来!”玉一斜,酒撒与祭地。
整个皇城,噤若寒蝉。
转眼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祭台下,一片欢呼之声。
“子卿,真的下雨了!”夙丹宸喜难自抑,抓着兰子卿肩膀激动道。
兰子卿亦眼波闪动,忍不住呼道:“殿下当真奇人也。”
夙丹宸闻言,面色疑然,不解道:“子卿,你糊涂了,我哪是什么奇人,真正神奇的是那位祭师呀。”
兰子卿自知失言,笑着接口道:“臣是高兴糊涂了。”
夙丹宸信以为真,不再追问,他见兰子卿衣袍被大雨打湿,不禁一拍脑袋,叫嚷道:“我只顾得高兴,竟忘记这个了。”急忙从袖袍中掏出一包青黛色的油皮纸,拆开来,竟是一张油皮做的连
帽雨衣。夙丹宸解下兰子卿湿透的披风,忙为他披上油皮雨衣,
油皮雨衣青翠yu滴,更称兰子卿眉目如画、淡雅出尘。
“子卿,你真好看。”
夙丹宸被美色所迷,旧病重犯。
兰子卿这次到没有生气,转了转眸,一抹青色从眸底滑过,chún边勾了勾,淡淡一笑:“殿下到准备得周全。”
夙丹宸得意道:“我本没料到这祭师当真能求得雨来,只是备下以防万一。”边说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兰子卿见他整个人被大雨淋得湿透,叹了口气,道:“殿下既然备下,为何披在臣身上。”
夙丹宸不以为然,笑道:“子卿你是文人,身子弱,不比我常年习武,经得起雨淋。”
兰子卿听后默然,掏出一方天青色绢帕,递给他。
夙丹宸接过绢帕,方要道谢,却听祭台上传来炀帝一声高喝。
“炀国大灾,孤曾言,若哪位贤士能求的甘雨,必拜国师之位,奉若神明。今有相士卫离求得甘霖,福泽百姓。宣孤旨,拜卫离为炀国国师,终生敬奉。钦此。”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高声呼道。
兰子卿稍抬眸,视线兜转一圈,周遭王公大臣皆跪地低眉。
唯有一人,轻挑细凤眼,邪邪勾着chún角。
兰子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点处竟是祭台上的卫离,他一惊,忧虑道:“十皇子……”
夙丹宸微愣,低问:“十皇弟怎么了?”
兰子卿摇头,不言。
十皇子这般打量殿下,yu意何为。
他心下暗叹,只愿是自己多虑。
狂风吹得祭旗猎猎而动,大雨磅礴中,万民拜伏于地,卫离见此情景,寒眸亮如星辰,有气吞山河之势。
倾盆大雨下了很久,百姓带着欣喜的心情陆陆续续散去,文武百官也唤来各自的轿撵,打道回府。
御水是皇宫里的一条内城河,蜿蜒曲折通向城外。
御水幽深不见底,水冰冷入骨,传说当年炀帝兵变夺政时,所杀离国宫人,尽数抛与水中,御水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炀国宫人认为这条河yin气森森,怨气太重,宫内上下不敢轻易接近。久而
久之,御水岸旁,芳草萋萋,杂木丛生。
雨势渐止,夜空干净高阔。
一道人影悠悠立于御水河旁。粼粼水光照见一双清冷的眼,一身华贵的衣。
兰子卿端着极其复杂的眉色,缓缓上前。
夜风轻拂,吹得二人衣袍微响。
水边伫立之人回过身,望向来人,清淡道:“兰卿”
兰子卿惊醒过来,慌忙跪下行礼,“臣兰子卿参见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前朝太子,而今的炀国国师,卫离。
他兰子卿名为炀国丞相,实为太子谋臣。
“三年不见,兰卿与孤,到生疏了。”
卫离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寒光。
兰子卿心头一跳,忙道:“微臣此心,日月可表。”
“兰卿言重”
一面说一面扶起兰子卿。
兰子卿望着眼前面容绝美的人,不禁回念起往昔。
当年夙煌bī宫,政变夺位。下令离宫上下,皆杀无赦。
彼时太子不过四岁稚龄,他也不过六岁,为太子陪读。宫变那日,是太子一句“子卿不走,孤亦
不走。”那些老臣才连他一道救出。
如此算来,太子实为他的救命恩人。
“天佑殿下,祭祀得雨。只是,若刚刚没有下这场大雨,太子岂非处境凶险。”兰子卿忧道。
卫离面色无澜,清淡道:“万物局像,皆在星宿。孤日前夜观星相,见夜空万里无云,月色黯淡。知今日定然有雨。”
兰子卿臣服,“太子高明。”
河畔薄雾四起,蛙虫低鸣。
“兰卿,你在炀国为相三年,对于炀国朝中局势,有何见解。”
兰子卿揆度良久,方作揖道:“殿下,炀国朝廷,表面祥和,实际错综复杂。朝堂两大家族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各皇子也是缔结势力,伺机而动。而这一切之所以能保持一个平衡,全因炀国
太子夙玉。”
“哦?如何全在炀国太子夙玉?”卫子卿饶有兴味地问。
兰子卿继续道:“夙玉此人人如其名,温文尔雅,谦谦如玉。他更是炀国皇后晁袖所出,晁袖乃
是当朝太师晁颂的长女,晁家自然是支持夙玉。而夙玉又是嫡长子,与情与理,太子之位都是名正言顺。其他几位皇子尽管私下结势,意图皇位,却也是无可奈何。”
“若夙玉……”卫离话说一半,却又停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兰子卿。
兰子卿了然,“臣正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故作玄机,话中之意皆了然与xiōng,却又不点破。
“兰卿,三年不见,你睿智一如往昔。”
卫离目光含笑,一抹赞赏卧於眼底。
“殿下谬赞。”
兰子卿低眉,眼底含着一抹愧意。
宫中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二人又说过几句话,便分头离去。
兰子卿约走了半里路,停下脚步,远处灯火明亮,隐有歌声越墙而来。
浓浓雾色将他的眼眸染得幽深而又迷惘。
他终究按下一言未提。
真正让各股势力按兵不动的不是太子夙玉,而是三皇子夙丹宸。
夙玉淡泊名利,好周礼,喜乐府,终日只知弹琴赋曲,炀皇早有废太子之意。而十五皇子年yòu,九皇子远戍,十皇子低微,唯有三皇子夙丹宸堪是人选,夙丹宸母家,更是朝堂另一大家族,司马
一族。
各股势力并非为夙玉所牵制,恰恰相反,而是拿夙玉来牵制夙丹宸。因为一旦夙玉倒下,皇位必定归夙丹宸。而若夙丹宸倒下,他们则可一争。
太子问计时,他第一时间生出来的心思,竟是护住那人。
他实在,愧对太子。
第4章 清丈田亩
翌日。
炀帝早早开朝,宣众臣觐见。
百官不知其然,又不敢抗命,只得遵旨入朝。
三呼万岁后,只听得上座传来一道沉声。
“朕早早开朝,实为一事心扰。昨日国师祭祀求雨,虽说求得甘露,使百姓不再遭受炎热之苦。不过大旱三月,民间元气大损,国库空虚伤财。众爱卿有何良策,一来可使百姓丰衣足食,二来可使国库充沛。”
殿内全然静默,无人敢答。
炀帝此问,一要百姓休养生息,二要使国库充盈。这听来,简直天方夜谭。若要充盈国库,少不得增收税赋,可若这般,百姓如何休养。二者岂能求全。
百官心中犯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们的目光一致来到前方紫金身影处,只见兰相神色晦暗,默然不语。
机辩高徒,亦无良策,何况我等。
百官这样想着,放下心来。
“李卿,你可有良策。”
“臣愚昧。”
点到名的臣子心一悸,跪出列。
“应卿,你那?”
“臣也无良策。”
又一名臣子跪出。
炀帝在满朝文武间巡视一圈,最终落到紫金人影处,“丞相以为如何?”
兰子卿转过神,步出列。
“臣有二策,可使陛下如愿。”
“哦?是哪二策。”
炀帝身体前顷,眼中颇有兴意。
“第一策,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旱灾长达三月,国内寸草不生。百姓此刻糊口都难,又怎能如常jiāo税。臣以为,此后三年,当免去民间苛捐杂税,各地方赋税只征收往常的十分之一。如此一
来,才能令百姓无后顾之忧,休养生息。”
满殿闻言哗然,丞相此策虽安民生,可如何盈国库。
果然有人走出,提出异议。
“陛下,方才丞相说要减免赋税,臣实以为不可。一旦减免赋税,朝廷以何为本,国库如何充沛。北部边防,每年都需要大笔银两,届时,我朝又如何负担。”
站出来的正是当朝太师晁颂,此人也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这位晁颂,本是前朝大夫,在前朝中,也是颇具威望。后助夙煌谋朝篡位,成为本朝最显赫的臣子。
炀帝轻轻叩椅思索,“太师所言不无道理,兰卿,你可有何对策”
兰子卿不慌不忙,淡声道:“陛下,这便要提臣的第二策,清丈田亩。近几年来,势家大户大量兼并土地,造成农民无田可耕,只得沦为大户人家的佃户。是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
地。而这些大户人家,隐报田亩,逃避赋税。多年来不知漏缴多少银两。臣以为,朝廷应当派两位贤能之士,清查势家大户的田亩,使其补足税款。”
满朝文武听得暗暗心惊,一旦追查下来,他们这些士族在外的田亩,必定清露无遗。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钦佩兰子卿的谋略,重灾之后,既不能伤民,又不能亏国。此法使得两全其美,可谓对
症下yào。兰相当真不愧天下谋士,居于首席。
不愧为天下闻名的yin谋权术家机辩的得意门生。
“此法甚妙,兰卿不愧为济世良才。”炀帝鹰眼中jīng光一闪,“依卿之见,朕当派何人。”
兰子卿掩下眸中深意,高声道:“陛下,能担此重任者,必定要为人清派正直。臣以为吏部侍郎张浦与左都御史李延正是人选。张浦清查,李延从旁监督,定能查清税款,事半功倍。”
晁家与司马家一听人选是张浦与李延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反倒各自打起小算盘。
太师道:“陛下,丞相此法甚是jīng妙,一来不使百姓增添负担,二来不使国库空虚。而张浦与李延一个做事谨慎,一个为人正直。老臣以为,此二人定能担当重任。”
另一旁居首的老学士司马礼向前一步,声音洪亮道:“陛下,臣也是此意”
炀帝如刀削般的脸庞拢起一丝玩味,“难得两位卿家同心同德,所想一致。众爱卿那,皆是此意?”
百官心中苦笑,谁人不知他张浦是你司马礼门生,李延是你晁颂子侄。但朝中又有谁敢于这两家作对,只得纷纷道“臣等皆是此意。”
十二道珠帘掩去了炀帝的面容,叫众臣难窥帝王悲喜,只见他龙袍一挥,对满朝文武喝道:“既如此,张浦,李延听旨。”
张浦,李延皆上前跪下。
“臣听旨”
“张浦,朕命你三月之内,查清国内势族大户的隐报田亩,务必将漏款追回。李延,你从旁监督张浦,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把,若张浦收受贿赂,朕予你先斩后奏之权。不过,若是你受人蒙蔽,
错斩良臣。可要当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炀帝这话说的轻淡,落在二人耳中却是惊如蛰雷。
李延慌忙跪下,连连道:“臣不敢,臣必当眼明心亮,秉公执法”
炀帝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头额,“兰卿,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兰子卿回道:“臣尚在追查之中。”
炀帝颇为疲倦的摆摆手,“退朝吧”
朝后,文武百官将兰子卿团团围住,忙问圣上要追查何事。
“诸位同僚不必忧心,些许小事罢了。”
人多嘴杂,兰子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chā了一句。
“丞相可否透个口风,也好让我等有个准备。”
“兰相,大家同朝为官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是啊是啊。”
兰子卿听得头疼。
“放肆,尔等成何体统。”
人群避让出一条道,太师晁颂从中走了出来,“尔等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皇上要查什么,何必惧怕。”
百官全低下头,唯唯诺诺道:“太师教训的是,我等告辞。”
一群人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宫殿。
兰子卿淡笑道:“多谢太师。”
“丞相哪里话,是那群大臣不识好歹。”太师朗声一笑,“老夫日前得一字卷,说是王羲之墨宝,可惜老夫眼拙,看不出真假,素闻丞相jīng于书艺,不知丞相可否赏脸,替老夫品鉴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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