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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善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三生
“不然呢?真的把我未来的命运交给一只莫名其妙的绣球,要是抢到绣球的是个乞丐,我也得嫁?”
施伐柯捏了捏拳头,有些生气,“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更何况陆公子不是乞丐!”
“我知道啊,是个秀才嘛。”贺可甜抿chún一笑。
“你知道?”施伐柯一愣。
“一个来历不明的穷秀才,身无长物,连找媒人下聘的银子都得去当铺才能凑齐,这就是你说的饱读诗书cxiōng有丘壑并且十分儒雅的公子?”贺可甜笑盈盈地望着施伐柯,“我们可是好朋友,你就这样坑我?”
“你怎么知道他当了东西?”施伐柯皱眉,“你让人跟踪他?”
“我总要查明白那得了绣球的是个什么人啊,万一他就这么讹上我了怎么办?”贺可甜挑眉,“你看,这不就托了你上门来说媒了么,说不定他是因为知道我们关系好,才特意找你托媒的呢。”
“不是,陆公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施伐柯认真地解释。
“哦?那你怎么解释他去当铺的事?”
“他得了绣球,按约来提亲,并且当掉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以最大的诚意来迎娶你,这有什么不对?”施伐柯盯着她,问。
贺可甜冲她勾了勾手指。
施伐柯不明所以地走到她身边。
贺可甜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娶了我,就是娶了一座金山和银山啊,用你二哥的话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贺可甜你太过分了!”施伐柯猛地后退一步,瞪着她。
怎么会有人这样践踏别人的心意。
“我只是陈述了一件事实而已。”贺可甜扬了扬眉,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
端茶送客。
施伐柯终于被气跑了。
脑门一热冲出贺家大门,施伐柯就后悔了,可是就这样回去即便她拉得下脸,贺可甜和贺可咸兄妹二人也并不是会轻易被人说动的人。
只怕陆池想娶贺可甜难了。
信心满满地登门,结果竟是这样惨淡的收场,施伐柯皱巴着一张脸,十分苦恼,明明已经放下大话,她要如何和陆公子交待呢?
施伐柯一路想一路头疼,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施伐柯!”冷不丁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听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为何竟是咬牙切齿的?
施伐柯下意识回头,便看到褚逸之的母亲,以及她身侧一个看着有些面生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挽着髻,作妇人打扮,施伐柯之所以一下子注意到了她,不光是因为她和褚逸之的母亲站得很近,更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憎似怨。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施伐柯还是甜甜地叫了一声,“褚姨。”
“不敢当施姑娘这样的称呼!”褚母李氏冷笑一声,拂袖道,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十分嫌弃的模样。
施家与褚家其实也算通家之好,两家先前往得很近,所以施伐柯和褚逸之才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褚家为了褚逸之求学方便,搬去了私塾附近,两家便慢慢有些淡了,但这声“褚姨”却是施伐柯从喊到大的。
施伐柯万没有想到,这会儿却因为这个称呼被为难了,她有些无措地笑了一下,看向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年轻女子,“这位是?”
“你不认得我?”那作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即有些突兀地扬chún笑了一下,点头道:“也是,隔着一张红盖头,你没有认出我来也很正常。”
红盖头?
施伐柯一愣,这是褚逸之的新婚妻子?
“我却是认得施姑娘你的。”褚逸之的新婚妻子孙氏看着她,虽然chún畔含笑,眼中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的。
施伐柯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心道这莫不是来寻她算帐的?这么一想,她有些不安起来,如今想来她当时是有些过分了,虽然褚逸之食言而肥,但新娘是无辜的啊,她那么一闹着实不大好。
“对不起啊”想着,施伐柯讷讷地道歉。
“你这句对不起我们受不起,也不敢受,之前就算是逸之对不起你,但如今我们两清了吧!”不待孙氏开口,褚母便咬牙切齿地道,“早该知道你爹这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就当我褚家之前瞎了眼同你们施家交好,从此我们两家一刀两断,也请施姑娘自重,不要再来与我们家逸之纠缠!”
施伐柯一怔,“关我爹什么事?”
“施姑娘。”褚逸之的新婚妻子孙氏冷不丁喊了她一声,扬声道:“还请施姑娘见谅,我婆母实在是气狠了,毕竟我相公在成亲第二日便被人堵在巷子里遭了暗手,如今伤重在床,还伤了右手,大夫说有可能会影响他握笔,你应该知道这对于一个秀才来说意味着什么吧?当然,与之相比,回门之日,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娘家也不算什么了。”
孙氏这么说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褚母恶狠狠地瞪着施伐柯,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样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是我爹打了褚逸之?”施伐柯瞪大眼睛。
“除了你爹之外,据闻施姑娘还有三个相当宠爱你的哥哥?”孙氏神色淡淡地道。
“我不知道是谁打了褚逸之,但绝对不会是我爹还有我的哥哥们。”施伐柯看着她,斩钉截铁地道,“我爹答应过我娘,绝对不会跟人动手,我的哥哥们也不会。”
施伐柯知道她爹在镇上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因为他开着当铺和地下钱庄,放债嘛,总是不讨喜的,但是爹从来不会同人动手。记得很的时候,有一天夜里爹很晚都没有回来,娘抱着她去找爹,结果看到爹被几个醉鬼缠住了,那些人酒气熏天的冲爹动手动脚,爹的额头上不知道被什么砸伤了,还在流血,她当时就吓哭了。
听到她的哭声,爹顿时越发的手忙脚乱了。
“不许打死人。”当时,娘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
然后,很快,那些醉鬼便被打得躺了一地。
爹手长脚长地几步上前将啼哭不止的她抱在怀里,一边心肝儿宝贝地哄,一边对娘讨好卖乖,“都活着呢,没死。”
后来,她问过爹,明明身手那么好,为什么之前不还手,竟被几个醉鬼给伤着了。
爹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混帐,后来看中了她娘上门求亲,她娘与他约法三章,一不可游手好闲,二不可逞勇斗狠,三不可打架伤人,就这样硬生生把一个地痞无赖给扭正了。
爹一直恪守着对娘的承诺,怎么可能会无故打伤褚逸之。
更何况,褚逸之也是爹看着长大的,爹向来也疼他,怎么可能出手伤了他。
孙氏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嗤”地一声笑了。
“不是你爹还有你那两个哥哥还有谁?我们家逸之是个文弱的书生,除了你们家那几个不讲道理的,他还能得罪谁?”褚母气冲冲地大声道。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围观的人,施伐柯被一群人围着,面对着褚母的指责,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然而即便再怎么愤怒,褚母也是长辈,她不能直接和她起冲突,只得忍了泪,问:“你们看到了吗?”
“什么?”褚母一愣。
“你们亲眼看到是我爹还有我的哥哥们打了褚逸之吗?”施伐柯看着褚母,问。
“施姑娘还真是有恃无恐,这是仗着我相公心软呢。”孙氏轻叹一声,意有所指地道。
施伐柯看了孙氏一眼,她总能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点燃褚母的怒火呢,一次是巧合,两次呢?看来她真的对自己意见很大,很讨厌她啊。
褚母一听,果然怒道:“施伐柯,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想不到竟是个内里藏jiān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家逸之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说出是谁伤了他,你这丫头却仗着他心软,这样有恃无恐吗?!”
“您说得实在是有些过了!”施伐柯忍无可忍,“不管在您眼中我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重情义守信诺的好人,既然褚逸之没有说是谁伤了他,您又怎么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就断定是我爹,或者我的哥哥们打了他呢?”
“许是因为理亏吧。”冷不丁地,有人接了一句。
施伐柯一愣,侧过头便看到一个人从逆着光的方向走了过来,穿着油烟墨的长衫,宛如玉树临风前。
陆池?





明媒善娶 第七章
陆池走到她身边站定,看了施伐柯一眼。
施伐柯和褚逸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施伐柯想当媒婆,褚家在铜锣镇却算是书香门第,虽然两个孩子从一起长大,但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联想,说到底在褚家这些书香门第眼中,媒婆不过是个下九流的行当。
因为担心施伐柯和褚逸之走得太近,以后要进他褚家的门,褚家这才急匆匆地避着她替褚逸之办了亲事,想永绝后患呢。
于是纵然施伐柯坦坦荡荡,并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但褚家人心怀鬼胎啊,尤其是前些日子施伐柯在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场,几乎让他们认定了褚逸之是和她私定过终身的。
这些事,都是施大哥告诉他的,原谅他实在无法真视施纤纤那个名字。
前些日子他去县衙办房屋租赁契约的时候,遇到了施大哥,后来两人相约一起喝酒,施大哥看着壮实但实则酒量很浅,几杯下肚就开始滔滔不绝
“你是何人?”褚母面带不善地看着陆池,“说些语焉不详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下说得不对么?”陆池看向有些恼羞成怒的褚母,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彬彬有礼了。
“我听公子口音,似乎并非本地人?”一旁的孙氏突然chā话,“不知道这位公子和这位施姑娘是什么关系?”
“在下的确刚来铜锣镇不久,与施姑娘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既如此,我们与施姑娘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孙氏面色不愉地道。
“说来可巧,在下来铜镯镇那一日,刚好遇到褚公子迎亲,见过褚公子一面。”陆池微微一笑,“然后又是那么巧,五日前,大约傍晚时分,褚公子在南锣巷被人殴打的时候,在下正好在对街的茶楼里,那里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好对着那条巷子。”
这一笑的冲击力有些大,连褚母和孙氏都恍惚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你为何不去救他!”褚母反应过来,怒目道。
“您看到了,在下也不过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书生啊。”陆池一摊手,十分诚恳地道,“当然,在下也没有袖手旁观,但是当在下准备去报官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人跑了。”
褚母气得一噎。
“那想必你看到是谁打了我相公?”孙氏看着他,问。
陆池点头。
“是谁?!”褚母忙追问。
“粗粗一看约有五六个人”
“那你又如何确定这其中没有这位施姑娘的爹和几位哥哥呢?”孙氏打断他的话,十分犀利地道。
“因为,那五六个人,都是姑娘啊。”陆池十分无辜地道。
孙氏一下子涨红了脸。
围观的人群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这成亲第二日就被姑娘围在暗巷里一顿好打,还是五六个真看不出来那个平时十分腼腆的秀才公竟然如此奔放,这是惹了多少风流债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施伐柯眼睛亮闪闪地看向陆池,这位陆公子真是急公好义c仗义执言的大好人啊!
陆池感觉背后被某人盯得有些发烫,几乎可以想到她亮闪闪的眼神了,一时不由得有些想笑。
“你胡说!我家逸之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褚母急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和这蹄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才来替她出头!”
这话,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不可谓不恶毒了。
“还请您慎言。”陆池敛了笑意,凉凉地看向褚母,“在下体谅您一片慈母心肠,可这并不是你诬蔑诋毁别人家姑娘的理由,且当日在目击了令公子被人殴打,立刻找了茶楼的掌柜去报官,因此茶楼掌柜对此事也是知情的,在下是不是信口胡言,一问便知。”
谁言辞凿凿,谁无理取闹,一目了然。
褚母一时失语。
“抱歉,我家婆母爱子心切,这才失态了。”孙氏忙扶住褚母,忍泪看向施伐柯,道:“施姑娘,你自和我相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算是我婆母看着长大的,我婆母言辞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施姑娘莫要计较。”
这进退有据,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施伐柯只是不喜欢动心思,但不代表她蠢。
“我承认我太任性,之前在褚逸之的婚礼上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我做错的事情我认,可是不是我们做错的,我不可能替我爹和我哥认下。”施伐柯看向孙氏,认真道:“我和褚逸之从一起长大不假,可是我娘说,如今褚逸之已经成亲,我也该避嫌了,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他,请你放心。”
孙氏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扶着褚母走了。
围观的人没了热闹看,一会儿也散尽了。
施伐柯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陆池,“陆公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陆池失笑,又被发好人卡了啊。
“你怎么刚好在这儿啊,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施伐柯一脸的感激和庆幸。
“这不是有些囊中羞涩么,在下便出来摆摊卖些字画,远远就看到你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还没打招呼呢,就见你被人找麻烦了。”陆池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果然摆了一个摊位。
想起自己垂头丧气的原因,施伐柯眼睛里的亮光一下子消失了,总是满是朝气的脸蛋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啊怎么办明明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一切包在她身上,让他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就好,可是现在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啊!而且陆公子刚刚还出手帮了她,她更加无颜面对他了啊!
陆池见她皱着脸躲躲闪闪不敢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失笑,这位施姑娘还真是个任何心事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姑娘啊
“可是向贺家求亲一事不顺利?”他问。
“诶你怎么知道?!”施伐柯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
陆池笑了起来,指了指她的脸,“都写在你的脸上了啊。”
施伐柯有些懊恼地垂了头,“对不住啊”
“可以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陆池说着,指了指自己摆在不远处的摊位,“去那里坐一下吧。”
施伐柯点点头,有些垂头丧气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听施伐柯一脸郁闷地说完,陆池了然地点点头,“所以说,贺家抛绣球招亲只是替铺子招揽生意的噱头,并不能当真,是吗?”
施伐柯闷闷地点头。
“既如此,那提亲之事便就此作罢吧,倒是让你白忙了一场。”
施伐柯忙摇头,“是我对不住你,明明还说了那样的大话”
“你为何要道歉呢,此事并非你所能左右的啊。”陆池微微一笑,道。
他这样大度温和,施伐柯便越发觉得过意不去了,又暗恼贺家兄妹言而无信,明明陆公子这样好的人,他们还百般嫌弃,岂不知莫欺少年穷么!想到这里,豪情顿生,拍着xiōng脯道:“放心,陆公子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用我一个媒婆的尊严发誓,一定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娘子!”说着,还一脸认真地冲他点了点头。
不并不用这样郑重其事地发誓啊
在下也并不是十分急着找娘子啊
陆池抽了抽嘴角,视线忍不住飘忽了一下,这样大力拍着xiōng口,真的不疼吗?
只是对上她那张认真的脸,陆池觉得不说些什么仿佛不太好,于是清了清嗓子,拱手道:“那在下便将终生幸福托与姑娘了。”
说完,觉得咦?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包在我身上!”施伐柯十分豪爽地一挥手。
此时的施伐柯并不知道日后她会因为此时的冲动和嘴欠悔青了肠子




明媒善娶 第八章
人来人往的大街,陆池的书画摊子上却是一个光顾的客人都没有,冷清得有些可怜。
隔壁馄饨摊子就不一样了,忙得热火朝天,施伐柯看得有些馋,跑过去买了两碗,然后拜托老板娘一起端到了陆池的摊子上。
“谢谢啊,待会儿吃完我就把碗送回来。”施伐柯笑眯眯地道。
“不着急,慢慢吃。”老板娘爽快地说着,又去忙了。
施伐柯回头招呼陆池,“快来吃,他们家的馄饨可好吃了,我每次都能吃一大碗!”
陆池从善如流地捧了碗,拿汤匙舀起一个又大又胖的馄饨,咬了一口。
皮薄馅多,馅是野菜猪肉,有野菜的清香,也有猪肉独有的香气,肥而不腻。
“怎么样怎么样?”施伐柯一脸期待地问。
陆池抬头冲她微微一笑,“嗯,很好吃。”
施伐柯被他笑得有些恍神,喃喃感叹,“长得好看的人吃东西都特别好看啊”
刚低头喝了一口汤的陆池一下子喷了。
这一喷,一旁摊开的一张画遭了殃,画中是一树杨柳,柳条随风摇曳,极为生动,只这一树杨柳就仿佛看到了春光一隅,可惜现在上面沾了斑斑点点的汤水,一片斑驳。
“哎呀!”施伐柯忙掏出帕子去擦,虽然尽力补救了一番,可是沾了汤汁的地方有些晕染开来,眼看着这画就这么毁了,“怎么办”
陆池又舀了一个馄饨在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他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那副画,“没关系,反正也没人买。”
“可是画得这么好,就这么毁了好可惜。”施伐柯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陆池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事,有得救,你先吃完再说。”
施伐柯一听,也不纠结这画了,开始好奇这画都糟践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救,赶紧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馄饨,把碗还了回去,然后一路跑回到陆池的书面摊旁边。
此时,陆池已经磨好了墨,低头寥寥勾勒了几笔,晕染开的墨化作了江南烟雨,化作了泛着涟漪的池塘,化作了岸边撑着伞的姑娘那一抹纤细的背影
施伐柯叹为观止,嘴都合不拢了。
神乎其技啊!
陆池一气呵成,画完收笔,侧头便看到一旁目瞪口呆的施伐柯,笑问,“如何?”
施伐柯咽了一口口水,仰头星星眼看他,一个劲儿地点头,满脸都写着崇拜。
陆池失笑,忽然有点手痒,想捏捏她有些肉嘟嘟的脸,但到底忍住了把男女授受不亲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
轻咳一声,陆池一指那画,“喜欢?”
施伐柯仍沉浸在崇拜的情绪里,一个劲儿点头。
“送你吧。”
施伐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真的吗?可以吗?”
“反正也没人买,就当谢你请我吃馄饨了。”陆池笑道。
“那是他们没眼光啊!”施伐柯看着那副画,简直爱不释手,经过那番“补救”,总感觉比原来更好看了呢。
施伐柯其实看不懂这画,只觉得好看,无一处不妥贴。
看着看着,施伐柯忽然注意到了柳树的右侧有一枚的印章,有点眼熟,细细一看,可不就是“临渊”二字么!
“诶?临渊先生?”施伐柯一呆。
陆池也是一愣,“你知道?”
“当然知道啦。”施伐柯眨了眨眼睛,现学现卖道:“临渊先生可是很有名的大画家,据说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的画赞不绝口呢!可惜没人见过临渊先生的真面目,他流传出来的画也极少,所以现在外头都说千金难求临渊先生一画呢”
说到这里,施伐柯忍不住看了一眼桌子上堆成一堆且无人问津的画。
陆池的表情也有些诡异。
“其实我原先是不知道的”施伐柯嘿嘿一笑,十分老实地道,“不过我今日去贺家的时候,可甜正在鉴赏临渊先生的一副《林海》,十分宝贝的模样,说是她哥特意从京城给她回来的,花了一千三百两!”
闻言,陆池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堆无人问津的画卷,有些心塞。
“不过我觉得你画得比那个临渊先生好多了!”施伐柯突然一拍他的肩膀,十分义气地道。
“啊?”陆池呆愣愣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脑回路一时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没关系,画赝品不丢人,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变成比临渊先生更厉害的大画家。”施伐柯笑眯眯地鼓励道。
“”
“我回头就把这副画裱起来,画在我的房间里,等以后你变成大画家了,这副画一定会非常值钱!”施伐柯一脸憧憬地道。
“”
陆池的心情有些复杂。
正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哥,卖画呐?”
“是,您要买画吗?”陆池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情,面带微笑地问。
“呃不是我看你磨了墨,想问你可以帮忙代写书信吗?”那人问。
“倒是可以。”
于是陆池的书画摊第一笔生意,是代笔写书信,赚了五文钱。
看着掌心里五枚铜板,陆池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复杂。
有一就有二,陆池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全是代笔写书信的,施伐柯见他忙碌了起来,便在一旁帮忙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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