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看他拿绣线，牡丹低头去翻他担子上的绣样。那几张似是用炭条画的，线条粗不说，纸也黄不拉几的，也瞧不出花朵的美态，看着很不成样子。
她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五文钱一张，这些都是最新鲜的样子，在省城里要卖十文钱呢。”
牡丹忽然心中一动，“绣样你收不收啊？”
云哥怔了怔，随后笑道：“收，一文钱一张，画的好的可以三文钱，特别新鲜的样子十文钱都有可能。”
牡丹想了想道：“我这会儿有画好的花样，你先看看，要是觉得好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云哥看看这娘子好看的模样，一双手又白又嫩的，实在也不像是会画什么绣样的。不过谁让这娘子好看，多等她一会儿，哪怕多看她几眼也是好的。便点了点头，“娘子只管去，我等着就是了。”
牡丹转身回了院子，直接去了秦郁的书房。
李氏宠爱秦郁，几乎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他有自己的卧室，书房，一切用度比李氏和她加起来都强。
秦郁正在房里看书呢，瞧见她进来，便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牡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想跟叔借纸笔用一下。”
这个时候纸笔都是很贵的，秦郁平时自己写字都用的很心，不过她难得求一次，便拿出纸笔递给她。
牡丹把纸铺在桌子上，这张纸很大，如果画花样的话，可以裁成四张。她低着头在纸上刷刷点点，下笔如有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画好了四张牡丹图。
第一张是咏绩溪道中牡丹二种丝头粉红，第二张是重台九心淡紫，第三张是五碟戏牡丹群图，还有一张竹篮牡丹翠鸟图。
这些图样虽不是很大，每幅图也就三四朵牡丹花，不过她的画技jīng湛，寥寥几笔便极为传神，就算没有颜料上色，却依然栩栩如生，看着黑墨图，都好似能瞧见牡丹花的本色。
牡丹拿着图看了一会儿，心里暗叹自己用了这个身子，手都有些生了，若是从前可比这画得好多了。饶是如此，旁边的秦郁已经看呆了，瞪大眼睛盯着她，半天合不拢嘴。
“你，你，嫂子，你什么时候会画画的？”
牡丹对他笑了笑，嘱咐他不要跟娘说，就拿着那张纸出去了，本来想裁成四张图样，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那云哥等了许久也不见牡丹出来，本来有些烦了，惦记着她拿了绣线还没给钱，也只能继续等下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牡丹从院子走出，那亭亭玉立，舞态生风，轻盈盈宛若天上云彩飘浮的姿态太过养眼，只看她走路便觉痴了好一阵。
他不禁心里暗赞，怪不得都说这家的娘子好个姿色，果然是天仙下凡，只是可惜了，居然嫁的是个死人，年纪便守了寡。
牡丹走到近前，把画好的样子往前一递，云哥一看，顿时更痴了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绘图，便是城里最好的画匠，也画不出这等样子。
画这绣样其实是最麻烦的，会画画的都不屑画这种东西，可不会画的又画不出好样子，绘图大多粗劣，而且式样多半老旧，很少有新鲜样子。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五章 想要回出租土地
可是他走街串巷的卖货，这绣样的需求量还特别大，此地女子多爱刺绣，平常绣个鞋面，被面c枕面的都喜好用绣样，有时候自己做衣裳，对衣服的绣样要求的更高。
这等优秀的花样，便是不懂画的也一眼便觉得极好，怕是卖上五十文也是能够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姐们自己绣衣衫，可不就需要这样的好样子？前一阵城里张府的丫鬟还问他有没有好绣样，说只要是好的，姐看得上眼，便是一两银子也舍得出。
他顿觉这是个来钱的好事，便笑道：“娘子真是好手艺，若是还有如此好图，我都收了，十文钱一张如何？”
牡丹点点头，心里却暗自发酸，想当初她的画便是千两也卖得，现在却成了十文钱一张，身份改变，差距便如此之大，世间之变幻无常也莫过于此了。
云哥拿了四十文钱给她，还说刚才的绣线前不要了，就当是送她的。
牡丹摸着那半串钱，在手心里摩挲了几下，忽然道：“我想要些绘图的颜料，能不能弄些来？”
云哥道：“这倒是不难，只是颜料很贵，怕是要一两银子。”
牡丹“嗯”了一声，“便是一两也使得，你只管弄来，到时我多给你绘几张图样就是。”
“行嘞。”云哥脆脆地应一声，随后挑着担子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她。心中暗忖，怪不得村里的闲汉常在这里晃悠，这么漂亮的娘子谁不想多看一眼啊。
只是不知这漂亮的寡妇，将来会落到哪个汉子手里？
牡丹揣着钱回了院子，拿了绣线给李氏送去，也没提她花绣样赚钱的事，便回自己屋里做活去了。
她从前是不会做鞋c纳鞋底子的，不过李氏非让她做，她也便努力学了起来。秦家生计艰难，只靠着从前的家底过日子，家里有几亩地，都租出去给别人种，每月给一些粮食和柴火，连三人的口粮都不够。
李氏就靠着给人做鞋，绣些手帕c枕面什么的换钱。原先那个牡丹做这种绣活也是一把好手，不过换了她便什么都不会了。她怕李氏看出来，便自己偷偷摸摸的私下练习。好在先前也学过一些刺绣，鞋虽然没做过，但看过李氏做的，多少也能琢磨出点怎么做来。
正做着活呢，李氏进来找她，一眼瞧见她走的线歪歪扭扭的，不由骂道：“你个死丫头，病了一场连这点手艺都没了，手抖成这样，瞧你这活做的，能卖出好价才怪呢。我还指望你多做几双鞋，纳几个鞋底子拿去卖，除了吃啥也不会的笨蛋，真是白养你一场。”
牡丹低着头默默任她骂着，等她出完气了，才拿出今天卖花样的四十文钱，道：“娘也不用太着急，这是我前几日卖了绣活赚的，娘拿去买米就是。”
李氏看那四十文顿时眼前一亮，她绣一个手帕也就五六文钱，她活做的慢，也要好几天才能赚到四十文。这笔钱虽不多，对于几乎断粮的秦家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李氏欣喜的拿过钱，脸色也和缓了一些，只对她道：“你下回活做快些，省得卖不出钱来，连饭也吃不上。”
牡丹乖巧的点点头，看她听话，李氏越发心情好了，又絮絮叨叨地教她一些规矩。
牡丹静静等着，见她发泄差不多了，才试探道：“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娘说了，咱们家租出去那几亩地，能不能收回来？我琢磨着这租金也收不了多少钱，那徐家兄弟也不是好东西，仗着兄弟俩个力气大，有股子蛮力，欺负咱们孤儿寡妇的，那地与其放在他们手里，倒不如要回来。”
李氏听她说的有些犹豫，前些日子村里三姑也跟她说这事，八亩地不是少数，租给徐家兄弟就换那么点米粮，还不够糊口的，让她去说一说，把租的地要回来。这会儿听她也这么说，便道：“咱们娘三个都不是会干农活的，要回来也没用啊。”
牡丹忖了一下，“娘，先前我没跟你说过，实际上我会种花，我听人说城里有钱的人家都好买些花花草草的，这比种庄稼种地可赚的多多了。就算八亩地咱种不完，可先种两三亩，剩下的租到别家，也好过徐家兄弟给的那三瓜俩枣。”
李氏一想也是，那徐家兄弟是村子里的一霸，当初租他们地的时候就有点半抢的意思，后来答应好好的每月给三十斤米，三十斤面，还有两担柴火，可就是这些还经常不给够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娘三也不敢惹那两人，就都忍下来了。可忍到现在连口吃的都没了，日子越过越艰难，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了？
李氏琢磨了一下，三姑和牡丹说的都是这个理，不管怎么说先把地要回来。只是当初签了五年的约，现在才过了两年多，也不知那徐家兄弟肯不肯松口？
牡丹见说动了李氏，心中高兴，又道：“娘也不用自己去，叫上里长秦阿叔，那也是秦家的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怎么也能帮衬一把吧。”
李氏点头，她也觉得秦阿叔合适，他们当家的去世之前跟秦阿叔也有些交情，又是本家叔伯兄弟，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她心里打定主意，越发觉得牡丹变了很多，脑子也清楚，说什么都头头是道的，比她都不知强了多少。
秦郁是个甩手掌柜的，只知道读死书，其余什么事都不管，指望他是指望不了。家里还得有个拿主意的，看来以后还是少骂牡丹的好，这蹄子要是打骂多了，再有了外心可坏菜了。
她心里琢磨着，便也安抚着说了牡丹几句好话。牡丹知道她在想什么，都含笑应了，心里却暗道这李氏也好应付，什么全挂在脸上，跟段进宇从前那些妾的yīn毒相比，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李氏第二天就去找秦阿叔，跟他说了想要回地的事。
秦阿叔直嘬牙花子，“大妹子，徐家那俩兄弟是惹不得的，你当初那地就不该租给他们俩，现在想要回来可不容易了。”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六章 想要地秦郁挨打
李氏求道：“他叔好歹帮个忙，咱们怎么也得试试，要真要不回来再说了。”
秦阿叔见她这么说了，也只好点点头，答应跟她走一趟徐家。
李氏本来想秦阿叔是里长，他肯出面多少事也能成，客没想到那徐家兄弟真不是东西，竟然满村里扯着脖子乱喊，“里长欺负人，里长仗势欺人了。”
秦阿叔试图讲理，“徐有德，徐有贤，你们不要乱说话，谁欺负你了？”
徐有德笑了，“里长，您是大人物，捏死咱们跟捏死只蚂蚁似得，横不能不讲理吧？”
秦阿叔怒道:“谁不讲理了？你们租人家的地，人家要收回来，怎么就不能了？”
“就是不能。”旁边徐有贤嘿嘿一笑，“里长，实话跟你说了，别说契约上写的时间还没到期，就算到期了，咱们也不会把地交出去。有本事你就到县衙去告咱们。”
这不就是滚刀肉，混不吝吗？秦阿叔气得直哆嗦,指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有德笑道：“阿叔，你年岁大了,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李氏平时骂牡丹，那词是一套一套的，这会儿面对徐家兄弟，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傻傻的看着两人，后来还是徐有德吼了一声,“还不快滚。”她才着急毛慌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一闹腾，秦阿叔也闹了个没面，后来干脆甩手不管了，任李氏说尽了好话也不再理。
李氏被人吓得跑回来，到家里越想越气，正好牡丹来给她送茶水，便对着牡丹发了好一顿火，拎着扫床的笤帚，满屋子追打牡丹。
牡丹一见，只得往外跑，被李氏追着的在院子里转圈圈。
李氏现在在气头人，跟她讲道理也不听，只想打了牡丹出气。这边一闹腾，秦郁从屋里走了出来，怒道：“你们干什么呢？吵得人都没法看书了。”
李氏追不上牡丹，这会儿也跑累了，索性扔了笤帚坐地上哭起来，“老天啊，咱们孤儿寡母的，就这么让人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秦郁被她哭得心烦，问她出什么事了，李氏才把徐家兄弟的话学了学，还说徐家兄弟让他们想告只管告去，横竖地是不打算给了。看意思别说提前要回来了，就是五年之后租约到期了也未必能要回来。
秦郁皱皱眉，“这事跟牡丹有什么关系？好好的打她做什么？”
这本就不关牡丹的事，是她受了气心中不忿，就想发泄到她身上。这会儿她也自觉自己太过了，可又不好认错，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郁见她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只安抚了两句牡丹，让她别太计较。又对李氏道：“娘你也是，这种事怎么不叫儿子去，我才是秦家的顶梁柱，这种事不告诉我，没的叫人瞧了去。”他也是有几分血性的，这几句话倒说得颇有些爷们样。
李氏道：“你不是还读书呢，家里的事不想叫你多cào心。”
秦郁想着这些年娘为他cào了不少心，自己也大了，没的连这点事也不帮忙了。便道：“娘不用管了，回头我去跟那徐家兄弟说说，就不信他们能不讲理。”
秦郁难得这么有气概一回，李氏看着儿子，心里又感叹又欣慰，儿子到底是长大了，自来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能干，她脸上也觉有光。想着自己先前真是想差了，怎么自己独个就去找那徐家兄弟了，若是让儿子出面，怎么也比自己强吧？
牡丹却忍不住暗道，这秦郁可真够天真的，那徐家兄弟明摆着就是不讲理，跟他们讲理岂不是找打？
她心里想着，却不敢说，这母子俩正是脑热的时候，这会儿跟他们唱反调，那是她自己找打。
说起这娘俩，李氏为人糊涂，耳根子又软，易受人煽动蛊惑，而秦郁则读书读的有些呆傻了，自以为书上那些道理都能用，殊不知这书本和现实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两人出去要找徐家兄弟算账，她也没拦着，只在后面远远跟上，临出门前，顺手从门后摸出来一根棍子拿在手里。
她做了许多年的大家闺秀，自来进退有度，贤淑大方，可是段进宇却教会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大家闺秀比不上粗野丫头，若是她能豁出去跟人玩命，当年也不至于受那么多欺负了？
徐家兄弟住的地方在村子北头，是一个很大院子，这兄弟俩这几年跟人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现在那真可是有财有势,还有膀子力气，也难怪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们。
牡丹进门的时候，秦郁正在跟那兄弟俩讲理，“你们怎么能这样？那地也不是你们的，你们这是强取豪夺。”他刚一开口，就让徐有德推了一把。
秦郁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就听徐有德yīnyīn一笑，“大兄弟，说话要注意，啥叫强取豪夺啊？”
“似你等这般就是强取豪夺。”秦郁伸手点指他们，“这‘人之初，性本善’，两位都是真汉子，怎可做这等不义之事？”
徐有德骂：“滚你娘的。”
秦郁恼怒起来，“你等怎的骂人？这圣贤说过，‘君子有道，悬于闾’，你等不听圣人之言，这般任意妄为，岂不有负圣人教诲？”
这会儿李氏心里还暗自安慰呢，瞧我儿子，说的头头是道的，真是没白读书啊。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徐家两个无赖说理，纯粹是对牛弹琴。
徐有贤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对徐有德道：“这厮恁是聒噪，哥，我能打他不？”
徐有德冷笑，“要打就打，别给打死就是了。”
徐有贤yīn笑着走过去，对着秦郁脸上就狠狠一下，秦郁惊叫起来，用手一抹鼻血都出来了。他大叫，“你等怎的打人？”
“娘的，打的就是你。”
旁边李氏大叫着跳起来：“你怎么打我儿子？”
“老子连你一块打。”徐有贤要动手打李氏，秦郁拉着他胳膊不让，徐有贤下手真黑，一脚便踹在秦郁膝盖骨上，把他踹的趴在地上，又给补了一脚，踢到院门口，正撞在门槛上。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七章 兄弟无耻欺负寡妇
徐有贤踢翻秦郁，正要上来再补两脚，突然一抬头看见一个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那少女十三四岁，虽穿的破烂，却生的极为美貌，脸上的肌肤莹莹玉玉的，在阳光下映照下越发显得白嫩，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上一把。
徐有贤看得一呆，见那少女对着他笑，一颗心好像被猫爪子挠过，又酥又痒的。
牡丹手扶着门框，对他柔柔一笑，“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徐有贤傻傻的把她让进来，暗自思量，这少女到底是谁？怎么没听说过这村里还有这等美人？
牡丹迈进门，把地上躺着的秦郁扶起来，随后又去搀李氏。
李氏白了她一眼，冷声道：“用不着你管。”
这李氏素来是耗子扛枪窝里横，也只有对她能耍出横样，换二个旁人就软的跟面团似得了。
牡丹也不理她，只笑着望着那徐家兄弟俩，“刚才两位说要见官，可是真的？”
徐有德一怔，“你是谁？”
徐有贤忙道：“哥，我想起来了，这是秦家那个童养媳，这些天咱们出去办货不知道，听人说秦家这儿媳妇突然不傻了，没想到变得这么漂亮了，简直是天女下凡啊。”
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神，牡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年见到的男人太多，对这种男人的表情一点也不陌生。
这兄弟俩倒真不愧为一个娘生的，徐有德立刻腆着脸笑起来，“哟，这不是白家妹子，真是稀客。”他说着伸手就要摸牡丹的脸，“瞧瞧，这模样真是越来越俊了。”
牡丹见他伸手，手里的大棍子往前一抡，堪堪打中徐有德的脸。
徐有德向后一闪，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还是个辣椒呢。”
牡丹睃了两人一眼，冷冷道：“两位说见官,可是真的？”
徐有德点头，“自然，有本事你们就去县衙告咱们就是了。”
“好。”牡丹应了一声，“那两位就等着吧。”
对付无赖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是你比他强，他自不敢惹你；第二就是找到比他强的给你站腰。他们秦家孤儿寡母的就三个人，不可能打得过这兄弟两个，那便只能是见官了。
徐有德和徐有贤都有些惊异的看着她，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来衙门口朝南开，有冤没钱莫进来。老百姓都是惧打官司的，遇到什么事，私下里能解决就解决，若没必要，谁也不会真闹到衙门里。
这丫头还真打算要告了他们？
这会儿李氏已经过去扶着秦郁，看着秦郁被打得不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住的哭着儿子。
牡丹走过去，“娘，你扶叔回家吧。”
李氏仍不甘心，“这事就这么算了吗？郁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医药费都没有。”
牡丹心道，要不是不你娘俩不经大脑就跑这儿来找不自在，秦郁怎么会被人打伤了？李氏虽疼儿子，却不会教儿子，她先前不许儿子管这管那，含在嘴里娇养着，现在又想自己得有儿子撑腰，把儿子这般放出去，这娇养的草没经过风霜，能遮风挡雨才怪了？
她摇摇头，正要劝李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听徐有德笑道：“想要医药费可以，秦李氏，把你儿媳妇给咱们留下，给咱两人当几天媳妇，就给你医药费。”
这徐家兄弟俩都二十五六岁了，可两人都不成亲，不是娶不起媳妇，而是这两人一身怪癖，喜欢同时玩弄一个女人，日夜不休，举止变态的很，哪个女人若嫁给他们兄弟，还不被他们给玩死？那些好人家的都知道这兄弟俩的样，谁肯把女儿嫁过来。
这兄弟倒是常出入花街柳巷，玩的不亦乐乎，也不想娶什么媳妇。如此就耽搁下来了，老大岁数了也没成家。
不过今天他们倒真看上秦家这儿媳妇了，长得漂亮不说，那眼神清清冷冷的，当真是冰清玉洁的很，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压在身底下是个什么感受？
李氏虽然平日对牡丹不好，但也不是无耻之人，不会做出拿儿媳妇换钱的事，闻听不由“呸”了一声，“你们这两个恶棍，早晚会下地狱的。”
徐家兄弟哈哈一笑，“阎王爷若管用，早就来收咱们了。他这么久不来，可见觉得咱们是好人。”
李氏气得直想吐血，也不知道今天这医药费要不回来了，哼哼着扶着秦郁走了。
牡丹随后跟了上去，见徐家兄弟俩要追她，抡着棍子对他们鼻梁上就打。
徐有贤下意识往后一仰头，棍子没打上他鼻梁，却扫了一点下巴，疼得徐有贤眼泪差点下来了。
她学过武，但也只是粗浅的招式，她大哥白东溪是武将，怕她被人欺负，曾教过她一些拳脚棍法，她不认为自己能打过这兄弟俩，但最起码有这棍子在，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抓自己。
两人一时被那棍子阻住，只能眼见着她离开。徐有贤捂着腮帮子道：“哥，咱们就这么放过这娘们了？”
徐有德道：“且等着吧，有他们好受的。”
“你说他们可能告官吗？”
徐有德撇嘴，“这怎么可能？寡妇门户的，弄着俩半大孩子，你还当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你等着吧,那八亩地是咱们的，秦家那儿媳妇也早晚落到咱们手里。”
听他这么一说，徐有贤立刻yín笑起来，“那娘子又冷又辣，尝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我喜欢她那嘴，这回我要上面的。”
“行，上面给你，下面的给我干。”
两人越想越兴奋，都嘿嘿笑了起来。
※
回到秦家，李氏立刻六神无主起来，抱着秦郁不停地哭，还是牡丹去请了大夫回来，又跟邻居杜大娘借了一吊钱,结了医药费。
还好秦郁的伤不是太严重，徐家兄弟也没敢下狠手，大多是皮肉之伤，没伤筋动骨的也算不错了。
李氏看着她默默去熬药，心里忽然很不得劲，拉着牡丹的手道：“牡丹，从前是我对不起你，难为你这时候还对咱们这么好，现下我是六神无主了，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八章 不甘心进城告状
这李氏虽然先前总是打骂她，但骂的时候多，真动手打的也没几回，而且最多也就是拿个笤帚疙瘩，从来没下过狠手。自己又不是她女儿，只是买来当丫头使唤的童养媳，本就没必要对她多好。
何况今日徐有德说要拿她换医药费，在秦家这么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情况下，她没当场把她卖了，也不算是太坏的人了。当然，主要也是现在她无处可去，她不是白倾城了，也不可能再去外祖家，只有秦家好了，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也只能想尽办法护住秦家，护住秦家这几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