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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灵
她低声道:“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李氏叹口气,“牡丹,我觉得那几亩地可能要不回来了,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行?那是秦家祖上传下来的,是安生立命的根本,他们不肯还,便是要生生夺去了。有这几亩地,咱们的日子还能将将巴巴过下去,若是丢了,咱们还怎么过日子?叔还怎么上学?”
一提秦郁,李氏立刻道:“对,地必须要回来,只是那徐家兄弟明显耍无赖,咱们怎么要?难不成真去衙门里告状吗?”
牡丹轻笑一声,“那就去告状吧。”
李氏吓一跳,“这怎么行?咱们谁会告状啊?”
牡丹笑了,别人或许不会,她却是会的。
白家二老爷在刑部当差,三老爷在大理寺,她从就对大齐律法感兴趣,十二岁就会背整本的大齐律,写个状纸什么的,还真不在话下。只是那时她爹受冤被斩首,二叔和三叔也受到了牵连,被发配到岭南去了。千里迢迢,岭南又多蚊虫,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她跟李氏要了从前签的契约,看了其中各项条款,当时定这契约的时候条款定的就极粗,只有租约期限和必须履行的义务。不过其中倒是讲明徐家必须每月供应米三十斤,面三十斤,还有柴两担。但是后来别说三十斤,连二十斤都没有,这已经算是单方面违约了。
她看过了契约,然后借了秦郁的书房,铺上纸,研了墨,当真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状纸。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牡丹就借了秦郁一身衣服,头发剪的略短些,梳了男髻,打扮成男孩模样出了门。
真正的白牡丹不过十三岁,长得也瘦,好在秦郁也不高大,两人身材相去不远,他的衣服也没太不合身。
她从前未出嫁之前性子很活泼,常常和二哥一起出去玩,大多数时候扮成男孩,她行为举止自有一种男儿的洒脱,加上那会儿年纪,穿上男装,一时还真挺难看的出来。
她昨天就跟杜大娘家的李大哥说好,今天送她去一趟县城。昨天也跟李氏提起了,说找人去衙门里告状试试。李氏要照顾秦郁,没心情管这事,她想去告状,便随她折腾去了。
李全的驴车停在院门外,见牡丹从院子里出来,李全傻呆呆愣着看了她好半天,才道:“是牡丹妹妹吗?”
牡丹笑笑,“穿上男装出门方便点。”
村里大姑娘c媳妇的不少,还没哪个穿男装呢。李全虽心里奇怪这姑娘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不过好歹没说什么。只问道:“牡丹妹子,你上县城里做什么?”
“有点事去办,辛苦李大哥一趟了。”乡下人一提衙门都害怕,她不敢说要去告状,怕吓着他。
李全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没事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李大娘又是我本家姑母,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他说着话,不免回头偷偷瞧她,心道,这牡丹妹子真是好看的不行。穿着破旧的棉袄好看,换上男装也好看,真是宜男也宜女。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姑娘了。
这几日天气异常的冷,前些天刚下了场大雪。这会儿时间尚早,进城的人少,到处都是白皑皑的,地上残存着许多素白雪块,远眺过去寂寥壮美,反射着天上的光弧,很是亮人眼眸。
村子里距离县城不算太远,坐着骡车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牡丹观察这个所谓的县城,不是什么大县,街道之上店铺也不多,可见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就连县衙门也破破烂烂的,因没钱休整,大门的门板都晃悠着快掉了。
路上时李全告诉她,这县叫奉新县。
牡丹觉得耳熟,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奉新县,史书中记载,奉新县在西汉属海昏县,东汉灵帝中平二年改名新吴,南唐保太元年为表示“弃旧迎新”之意改名奉新。只是没想到曾经辉煌的大县,在史书中都出现过的县名,现在却变得如此破旧不堪了。
李全道:“这还不是因为打仗闹的,前几年战乱,奉新县也受到波及,有乱民冲进县衙,把衙门砸的乱七八糟,过了几年了也没钱修缮,就只能这么样了。咱们的县令是新科的榜眼,今年刚来,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否则也不会派到这么个乡野之地做县令。”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状元c榜眼c探花,那是三甲,三甲出身那是要留在京里做京官的。不是得罪人,怎么可能会派到奉新县来做个的七品县令?
牡丹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事?”
李全憨厚一笑,“我哪儿知道这种事去,这还不是听秦郁的舅舅说的。你可不知道,李氏那个哥哥可不是一般人,他去过好多地方,见识可多了。”
牡丹问道:“那怎么没听我娘提起过舅舅?”
李全道:“我也不知道这两人有过什么事,在几年前好像闹得并不愉快,后来就不来往了。李大娘不提,多半是还对李叔心有余怨吧。”
自己亲哥哥都能不来往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李氏也不肯向哥哥求救,这到底是什么恩怨,居然几年都没化解呢?
她心里诧异,站在衙门口愣了一会儿神,就在这会功夫,突然街上十几名骑士一路疾奔着向这边而来。
李全冲着她喊了一声,“牡丹,闪开。”
牡丹这才恍惚的回过神,忙向前冲了几步,转头看去,只见十几匹坐骑从身边闪过,马上坐的人都顶盔掼甲,皆是军中骑士。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九章 上将军金林峰
当先一人,黑色短打劲装,披着一身皮软甲,也不知是什么皮,大量的皮系带绑在腰间大腿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阔,他jīng神奕奕,神情冷峻,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挂了把长刀,看着威武又爽利。
只这一眼,牡丹就觉背脊上嗖嗖发凉,她永远忘不掉那人,她曾经的噩梦,金林峰,那个她痛恨之极的男人。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样的偏远县居然也能见到他?
她暗自冷笑,如果可能,她真想扑上去咬死他,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的田地?就连后来意图强jiān她的武官,也是他军中的属下。她跟他的恩怨,还真是罄竹难书啊。
她虽躲了几步,可战马冲力太强,依然被带的踉跄几步,趴在县衙门前的台阶上,马蹄溅起的尘土扬了她一头一脸,呛得她连连咳嗽。
“你个王八蛋。”白牡丹呸了一口土,不禁大骂起来。从前她要装着大家闺秀,要符合第一美人的身份,压抑着自己,许多内心的想法都不敢表现出来。这回气愤之下,倒把从没出口的咒骂词都给骂了出来。
“你个王八蛋”对,就是王八蛋,她早就想这么骂他了。金林峰是她见过的最无耻,最下流,最色痞,最不要脸的王八蛋。那个臭男人,居然敢在她的新婚之夜,潜进她的房里,想要跟她生米做成熟饭,还说什么只要她是他的人,他就能请皇上赐婚,把她嫁给他。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为了躲他,为了不嫁给他,她又何必在他匆匆上战场的时候和段家订了亲,又赶在他回朝之前办了婚事?
她会嫁给他?他娘的,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嫁给他。
刚才恍惚那一眼,似乎看见他身上那件玄色披风,披风上暗纹在月光下隐隐光芒闪耀,那是绞了金丝在里面,更衬得他俊帅的面容透着丝丝寒气。
那件披风,她太熟悉了,当初牡丹花丛下,他就是用这件披风包住了她光裸的身子。可是后来那披风却成为了她永世的噩梦,她人生的wū点,以至于无论什么时候被段进宇说起来,她都是一只破鞋,被金林峰穿过的破鞋。
虽然她自认为自己冰晶玉洁,恪守妇道,从未被那色痞得逞过,但谣言却伴随了她几年,直到她最后惨死,她都没有摆脱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烙印。
往事不堪回首,此刻想起来,除了恨,便只剩下恨了。
李全匆忙跑过来,刚才他去找地方拴牲口去了,没想到就离开几步,便出了这样的事。
他忙把牡丹从地上扶起来,又不好意思给她拍身上的土,只张着手站在一边,紧张地问:“牡丹,你怎么样?”
牡丹拍了拍身上的土,虽然摔的胳膊有点疼,不过还好,也没什么大事。
她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怎的这般莽撞?”
李全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军中人,听说前方打了大胜仗,西北元帅,大齐第一神将的金将军带兵回朝了,没准是从咱们奉新县路过吧。”
牡丹点点头,当初白家出事的时候,金林峰正在西北打仗,算算时间,这会儿仗也该打完了。
几月之前她还是侯夫人,这才短短几个月,便是物是人非,她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白家大姐白倾城,而是荒野山村里的白牡丹,想必自此之后,两人之间也再无交集了吧?
她对他的恨,也会随着时间推移烟消云散,毕竟两人之间的差距已是天壤之别了。往事已矣,该忘记的也要忘记了。
轻叹一声,她对李全道:“走吧。”
李全有些纳闷,“上哪儿去?”
“去击鼓,鸣冤,咱们告状去。”
李全一听这话都吓傻了,他一路上可没听说过他们是来告状的,老百姓谁敢跑衙门里来啊?
他往后缩,“我不去。”万一让人抓起来可怎么办?
牡丹暗道,瞧他那胆的样儿,五大三粗的汉子,至于叫个县衙门的县令给吓住了?
“你不去我自己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到处找鼓槌,也不知这县衙门怎么弄的,鼓槌都不放好了,竟然扔在大门口的门槛下。
她弯腰过去捡,就在这时,突然从衙门里跑出一个人,那人跑的急,正撞在她的腰眼上。牡丹疼得缩了一下,向后一倒,一pì股坐在地上,正磕上一块石头,疼得她脸都抽抽了。
心里暗骂,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竟接连被两拨人撞了,一个跌了个狗吃屎,一个摔了个pì股墩。
再看那人,二十来岁,长得颇为英俊,只是一身上下过于凌乱,他左手拎着条裤子,右手拎着外衣,下面光溜溜两条腿,还好兜裆里裹着块白布,不至于走光了。那慌慌张张的神情,乍一看上去还以为他是跟人家媳妇偷情,让主家给堵住了,着急毛慌跑出来的。
他见牡丹摔倒,也有些发怔,想过去扶她,手一动,裤子差点掉下来。他忙手忙脚乱的穿上裤子,又把外衣穿上,这会儿才看清楚了原来是官袍,头上乌纱帽的帽翅还来回晃悠呢。
牡丹暗自嘀咕,这位县令大人还真是奇怪,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去啊?
她正想着,后面几个衙役跑了出来,一人点手指着她喝道:“大胆刁民,居然挡住大人的路,真是好大胆子。”
牡丹腹诽,这分明是撞了她,真是衙门里的好狗,恶人先告状。
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对那县令道:“大人,草民有冤情,请大人伸冤。”
那县令大人理好衣服,看她一身脏wū,前后都是尘土,不由眉角微皱,“撞了你实在抱歉了,不过本官还有要事,伸冤的事等下回再说了。”
他说着带着衙役就要往前走,牡丹哪里肯放人,等下回?下回是什么时候?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去。
她进一次城不易,怎么能叫他就这么走了?她忙跟上几步,道:“大人,您要上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啊?”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十章 曾经友人闻县令
那人也是好脾气,竟然回她,“一个时辰就回来。”随后跳上县衙里准备的马,鞭鞭打马奔城门的方向去了。
后面几个衙役都随后赶了上去,有个衙役还回头看了牡丹一眼,恶狠狠的瞪她,“你个子,你等着点。”
牡丹只当没听见,狐假虎威的恶狗,理他作甚?
县老爷带着人都走了,她这状也没法告下去了,不过好在那县令说一个时辰就回来,这会儿离天黑还早,再等一个时辰也没什么。
她拍拍身上的土,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这两跤摔的都不轻,骨头差点给她颠折了。
李全刚才一直躲在鸣冤鼓后面,此时才转出来,对牡丹道:“妹子,要不咱回去吧,你这还没告状呢,就摔了两跟头了,这要是再告下去,万一被打一顿板子可怎么办?”
自来百姓告状,告赢告不赢的,都先打一顿板子,那叫杀威棍。她一个大姑娘,叫人摁地上脱裤子打板子,那真是几辈子的人都丢尽了。
牡丹摇摇头,“且等等吧,瞧那县令大人不像是个恶人,不会随便打百姓板子的。”
李全叹口气,从前看牡丹傻傻的还挺可爱的,可现在真是变得一点也不认识了,这胆子大的都要包了天了。上衙门告状?真亏她一个丫头能干得出来。
早上出来太早,也没顾上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眼看着快过午了,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别的先不说了,还是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才是正经的。
衙门对面的路边上有一个面摊,一个老头在卖面,五文钱一碗,是最简单的清汤面。牡丹想请客的,人家大老远把她送到县城怪不容易的,怎么也得请吃顿饭。可是在身上摸了半天,只有上回李氏给她买绣线,被她扣下的三文钱,连一碗面钱都不够。
李全笑道:“你一姑娘,怪不容易的,怎么能叫你请客,来,哥哥有钱。”
他从怀里摸了十文钱递给卖面的老头,要了两碗清汤面,又叫盛了两碗面汤,两人坐下来吃。
牡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她想请的,最后却变成了吃人家的白食,好在她现在年纪,便是厚着脸皮也没什么。
她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今天害她摔跤的两人,金林峰也就算了,那厮自从遇上他之后,就没一天让她好过过,那是她的天煞星,生来就是克她的。可为什么那个县令也觉得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想,问那卖面的老头,“大爷,咱们县太爷叫什么名字,可知道吗?”
那大爷笑道:“当然知道,老汉就在这县衙门口摆摊,别的不知道,大人叫什么名字还是知道的。咱们这位大人也算是个青年俊杰,那可是榜眼出身,他姓闻名浩言,那可是有学问的人才起的名字。”
闻浩言?她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耳熟,她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忽然想起父亲问斩之时,那个跪在雪地里为他求情的人,那慷慨激昂的言辞,那一脸的真挚和拳拳报国之心,都让人不禁动容。
谁都知道父亲是冤枉的,就连皇上也知道,可偏偏要杀父亲,要杀这个三朝老臣,曾经的太子太傅,甚至也做过皇上老师的人。
当时父亲获罪,朝廷官员为求自保的多,真正敢站出来为父亲说句话的人寥寥无几,闻浩言就是其中一个。他当时刚中了榜眼,皇上亲自点他去了吏部做郎中,可谓是前途无量。可他却抛却了大好前程,站出来为父亲说话,以至于后来被皇上贬官,从正五品的京官,到了这荒僻县做县令。说起来,他会有今日,完全是因为她父亲,因为她啊。
怪不得觉得他眼熟,他离京的时候,是她去送的他,两人在城门口作别,然后各奔东西,至此之后却是一死一生,天人永隔了。
心里莫名的一阵心酸,那时候她二十四岁,他二十三,还管她叫姐姐,现在她变成了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怕是他再也认不出她来了。
想到从前的那一幕幕,眼泪不由的滚落下来,为闻浩言,也为她自己。她真心希望,他们都能摆脱曾经的yīn影,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这一哭,李全在旁边看了个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妹子,你哭啥?就算面不好吃,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啊?”
他那模样太过认真,牡丹被他逗乐了,这一哭一笑,脸上泪珠莹莹的,看起来更是好看了。李全不由傻愣愣看着,心说,那些村里人都说她是狐狸jīng转世,他看也八九不离十,否则凡人哪能这么好看了?
两人吃完了面,坐在道边等着县令大人回来,说好一个时辰,可眼看着都一个多时辰了,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呢。
李全着急想回去,催了几回,牡丹都不肯动。若是先前她想的只是告状的事,而现在她还想见见这位大人,就算彼此不相认,哪怕能说说话也是好的。而且她相信,以闻浩言的人品,定能为秦家做主的。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方向突然一片万马奔腾,嘚嘚的马蹄踏过街道,似乎大地都跟着晃悠起来,街上行人都不由驻足而立,目视前方,看着越来越近的马队。
鲜衣怒马的几百号人行进在平坦的宽阔的街道上,霎是惹眼。沿途路过的百姓瞧见这光景,纷纷避让,匍匐迎送。
前排开道的是二百官兵,护旗手肩扛着西北军的军旗,迎着朔风猎猎作响。嘚嘚的马蹄声震天,气势如山的排场碾压在土地上,直bī而来。
一辆高雅大气的马车行进在中间,楠木车身雕镂jīng湛,盖着jīng美刺绣的车帘,被四周驰骋的高头骏马围了个严严实实。
闻浩言骑在马上,护卫着那辆马车,他是文人出身,似乎骑术并不怎么上佳,那匹马偶尔有些不受控制,马头总想去撞那车身,就好像跟车中主人有仇似得。
牡丹和李全也不禁注目而立,都道这是哪儿来这么个大人物?




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第十一章 应征做厨子
车队在县衙门口停下来,只见一个高大英俊,身着梨花白的窄衣宽袖的领花绵长袍的男子从车中缓步而出,他二十三四岁年纪,剑眉星目,眼眸深邃,五官俊秀之极,那一身清贵之气,使他看起来就好像天上仙人,俊得非比寻常。
看见那个人,牡丹差点把牙给呲掉了,金林峰这厮,上哪儿脱了一身皮,又给浪回来了?他们刚才初见时,他正是从东城门过来的,这会儿怎么又从西城门回来了?若不是他烧成灰她能认出来,还以为不是一个人呢。
闻浩言也从马上跳下来,可能骑马时间太长,颠的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他走到金林峰面前,低声道:“将军,要不要上县衙里坐坐,用了膳再走?”
他这是纯粹客气一下,表面镇定真诚的求恳,满心却狂放挣扎的大喊着:“不要啊,千万不要留下来,这儿没饭吃啊。”
牡丹在一旁看着,忽想起就在刚才还看见县衙里的厨子挎着个菜篮子出来买菜,一边走还一边嘟嘟囔囔:“请客,请你妈的客,衙门里的人都快吃不上饭了,哪儿有钱招待客人啊”
这会儿那买菜的厨子还没回来,也亏他还能强撑着要请金林峰的客?
金林峰是有名的嘴叼,出征在外身边都带着十几个厨子,鲁菜c川菜c粤菜c苏菜c浙菜c闽菜c湘菜c徽菜,这八大菜系他样样都吃过,就是自己都能动手做上几道好菜。这的县衙里,连菜都没买呢,也不知怎么满足这位爷的口味?
心里想着,不由暗道“糟蹋”,金林峰人坏,脾气也差到极点,要是因此责罚了县令大人可怎么办?闻浩言也是,明明没什么吃食,还留这阎王祖宗做什么?
她却不知闻浩言心里的苦,上将军回京,皇上特旨地方各官员沿途逢迎,为上将军接风,他就是不想请也没办啊。
金林峰看着这破旧的县衙,就不大想进去,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他赶了几天的路,这会儿倒真有些饿了,便道:“你们这儿有什么特产没有?”
特产?闻浩言心里暗骂,你娘的,还想吃点新鲜口吗?
心里骂着,脸上却笑道:“特产有,咱们这儿有铁矿石,农家做的草鞋也不错,将军走的时候要不要捎几双?拿着送亲人也是好的。”
金林峰回头望他,一张脸上yīnyīn的挂着一丝凉意,这个县令对他敌意很深啊。他金家是堂堂钟鼎世家,皇亲国戚,他们家亲戚有能拿草鞋当礼物的吗?
本来不想在这儿留的,这会儿倒勾起了几分兴致,迈步就往县衙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出来吧,顺便把这些在前线杀敌的士兵们也喂饱肚子,还有那些战马也喂足草料,稍有怠慢,便取了你的人头。”
闻浩言激灵了一下,早听说金林峰是有名的活阎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年第一美人的白倾城就被他bī得差点上了吊。白倾城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总觉得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不该有那么凄惨的命运。所以他很看不上金林峰的所作所为。
可看不上就怎么样?一个是二品将军,一个是七品县令,两人之间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他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招呼人把大将军请进去县衙,又让人安排那一干护卫的饮食,还得去准备马料。
别的都好说,只是县衙里上哪儿弄粮食出来,供养这几百号人啊?娘的,就是厨子也不够,上哪儿现找厨子去啊?
这会儿别提多后悔多嘴问那么一句,早知道早点把这瘟神送府城里得了。那个知府胡大人,可是巴不得能巴结上这一位呢。
他都布置完,正要往衙门里走,突然一个人影从后面跑过来,低声道:“大人,你可还记得我吗?”
闻浩言一看,正是自己上午撞了的那个少年,不由道:“你要伸冤,本官这会儿真没空,你不如明日再来吧。”
牡丹摇摇头,“我明日再伸冤自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大人,这县衙里可需要厨子?我做的饭味道还不错的。”
闻浩言一听大喜,正缺厨子呢,就来了个自告奋勇的,不过看他长得好看的模样,倒像个读书人,一点也不像个厨子啊。可这会儿什么真的假的,厨房里缺人缺的不行了,是个人他都想拎进去。
李全见牡丹要进县衙里当厨子,忙拉住她,“妹子,你闹什么,咱们赶紧回家去,那县衙门是好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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